男模是别想了,几个大男人堵着门口,哪个男模也不敢进来。
只有苏文一个人瑟瑟抱着自己的36E幸免于难,很没闺蜜爱的溜了。
许琳琅和郑初瑶都被面色不大好的男人给拎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许琳琅和廖宸分坐在后座两边,谁也没看谁,一句话都没说。
等进了门,廖宸才发作出来,拽着许琳琅胳膊上楼。
许琳琅踉跄着不肯,你做什么呀?疼!廖宸将她推进卧室,反剪了胳膊摁在门上,声音掩藏不住本性的冷硬,疼?你不就喜欢疼?许琳琅眼眶通红,头回被气得浑身发抖,你松手!廖宸冷笑,撞上前发了狠,逼着她疼出声儿来,喜欢男模?模特身材比你老公好?比我伺候你舒服?许琳琅不吭声,只死死咬着牙,哭都不肯哭。
她也是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还能让柔软的性子变得倔强,她从没这么跟人别过劲儿,但就是不想跟原来一样,万事不放在心上。
已经在意了,已经没办法无欲无求,她为自己这斤斤计较的丑陋模样感到悲哀,却已经沉沦进去,控制不住自己。
与其说在跟廖宸别劲儿,不如说她是跟自己过不去。
廖宸在黑暗中摸摸她的脸颊,没摸到眼泪,就着先前的姿势将她推到床上。
比起倔强,廖宸更愿意看到她真实的表情,或哭或求,甚至是打骂都行,也好过总淡得跟阵风一样,却格外恼人。
那天他在夜笙跟几个好友打牌,许琳琅又在出版社加班,信息也不回。
照样是鲜花锦簇,但也不知怎的,闻到攀在肩膀上的浓郁香水味儿,他熏得头疼,没忍住脾气甩了个冷眼过去。
娇花当即就吓得站起来,白着脸尴尬换了个地方。
廖宸不发脾气时,还算玩儿的开,大家能控制住惧意往上扑,他真冷下脸,连殷凯岫都不乐意招他。
殷凯乐也不知道是没眼色还是想活跃气氛,笑着问他,二哥,听说你那小女朋友藏家里去了?廖宸垂下眸子遮住不耐烦,他这一年多都只有许琳琅一个人,又忙的很,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正是火最旺的时候。
连着被许琳琅放了两晚鸽子,说话有些失了分寸,家养只雀儿寻个新鲜罢了。
殷凯乐愣了下,诶,不说还没发现,二哥你这还是头回养啊,怎么不带出来玩儿呢?廖宸甩出一张牌去,工作忙。
殷凯乐在大家族里长大,虽然不成器也算半个人精,有点品出来他廖二哥这是为啥不高兴了。
可能是幸灾乐祸,也可能是看乐子,他来了劲,这方面我们经验比二哥多啊,都家养了还上啥班儿啊,还不赶紧让她辞职?有二哥你多喂两口吃的,不比什么工作都强?不等廖宸说话,殷凯乐感觉又要输牌,有了旁的主意,玩儿牌没意思,二哥咱们打个赌呗,你那小女朋友要是俩月之内能辞职,我把准备给我爷爷的那块足球大的春带彩给你装饰笼子,要是不能,你送我辆布加迪,怎么样?廖宸扔了牌,淡淡睨着殷凯乐,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只轻嗤,你这是还没输够?殷凯乐跟其他人一起呜呜嗷嗷地起哄时,廖宸余光看到有个胸脯比脸好看的女人,跟要吃人一样盯着他,看起来是跟常三儿女朋友一起来玩儿的。
他没兴致再找个把自己当猴儿看的女人找气受,直接起身回了宝辰别墅。
还是今天才知道,那女人是许琳琅的闺蜜。
许琳琅身子被迫着撑不住,颤得像是受了惊的蝴蝶一般,想飞又飞不起来。
廖宸不肯松开她的翅膀,用手,用唇,几乎逼她到极致,却总也不给她解脱。
到最后,许琳琅眼泪总算是被激得忍不住,哭得厉害,嗓音沙哑哼出声,才得了他给个圆满。
折腾许久,许琳琅皮肤又娇嫩,廖宸力道比寻常失控了些,她手腕看起来就特别骇人。
廖宸去楼下拿药箱上来,许琳琅还没力气动,只露着漂亮的蝴蝶骨趴在枕边,星蓝色的被子堪堪遮住白皙,刺得凶兽又有复苏迹象。
廖宸深吸了口气,给她手腕上药,许琳琅抖着胳膊挣扎。
你到底跟我倔什么?廖宸将人箍在怀里,是不是你自己答应要辞职的?许琳琅眼泪掉得更凶,她想说,她答应是以为他在意,是觉得他有一点点爱她了。
做出来的爱也好过只是图个新鲜乐子,她以为自己已经摸到了爱河边上,刚欢欣雀跃迈步就发现,原来是咫尺天涯,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的。
廖宸侧脸盯着她红通通的脸颊,那芙蓉面上,长长的浓黑眼睫盛不住晶莹,任由泪珠子一颗颗坠落,可怜得让人心疼。
看着没脾气,脾气最差的就是你,但凡什么不如你的意,说都不说一声你就冷战,谁给你惯出来的臭毛病?廖宸慢条斯理涂着药膏,不想再忍了。
心疼她的心理疾病,他一直憋着劲儿,也是确实喜欢跟许琳琅在一起,就是那档子事儿都格外有滋味儿。
可她性子不讨喜,真等他憋得不耐烦,他会毫不留情扔了这只雀儿,她未必能好好活下去。
让你联系我,你主动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发过一次短信吗?问你愿不愿意搬过来,我问了你多少回?哪回不是我逼着你不得已才答应?廖宸越说脸色越冷,他不喜欢矫情的人。
扳过许琳琅肩膀,他捏着下巴逼她抬头,你生日的时候到底怎么回事儿,到现在你也不肯说,我都由着你了吧?不愿意你那么拼命工作,是不想你万一再累出其他毛病来,不是为了你好?许琳琅心里酸得像是被人用热醋浇了似的难受,我主动联系你,你就爱我了吗?你只会觉得烦吧?她使劲儿推他,什么都让助理安排,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听秦琅传达你的话?我是跟他做·爱的吗?廖宸听她这话,气得恨不能再办她一回,你不喜欢跟助理联系,我也不喜欢强求别人,不是你想跟我在一起的吗?我给了你台阶,还得我三催四请的逼你搬过来,我不要面子?许琳琅闭上眼也挡不住眼泪往下掉,为什么要我搬过来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只图你哪怕只爱我一点点,我连包·养都认了,可你只把我当个乐子,那我为什么要搬过来呀!廖宸紧紧抱住她不让她挣扎,亲掉她的眼泪,我要真把你当乐子,早让出版社把你开除不得了?我没答应跟人赌。
许琳琅委屈地哭出声儿,她不知道自己放弃学业和事业,期盼一个海市蜃楼,到底有没有意义。
她只是为自己难过,跟廖宸在一起越久,她越明白这个男人不会爱她,可她瘾症已深,放不开了。
她朦胧着微肿的杏眸,喃喃问,廖宸,你会爱我吗?我可以等,你会有哪怕一点点爱我吗?廖宸垂眸看她的眼神清冷如同雪原上的狼,理智中不乏残忍,情和爱都是虚的,等你见识过真正的生存法则就会明白,只有能真切捏在你掌心为你所用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见她哭得不能自已,廖宸摸着她脑袋轻抚,你还太年轻,我能给你立身之本,等你成熟了就会明白,情爱是最无用的。
廖宸从小就知道,父亲廖如英曾经只看得见长子,他和弟弟廖宣是廖如英合法解决生理需求的附赠产物。
等廖如英发现廖寒无心家族事业,他就只看得见廖宸了。
那不是爱,是对自身利益的维护。
而他的母亲嫁给廖如英,说好听点是家族联姻,说难听点是为了让周家不至于彻底败落。
但周家嘴脸比他大嫂林家还要难看,至今还乌烟瘴气的钻营,周勤也只顾拿捏母亲的身份胡闹,除了生产时受过罪,她从未真正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
连亲情都这样虚无,爱情又怎么会存在。
廖宸在黑三角的沙漠里经历过四年生死存亡,他不信感情,只相信能握在掌心的利益。
他想了想,略温柔道,你不想在家呆着,都由着你,只是别再做那样累的工作。
我给你开个咖啡馆,或者开个书店,你想做翻译,就帮我翻译文件,工资随你提。
许琳琅闭上眼,她哭累了,声音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晕过去,给我开个花店吧。
她本来也不懂爱,对爱情的所有印象,都来源于常兴洲和郑初瑶的浪漫故事。
可偶像剧一般的王子和公主也会被现实击倒,她怎么会期待自己可以拥有故事里才会存在的爱呢?许琳琅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得不到的东西她不会强求。
只是,即便是为了好好活下去,自私又怯懦如她,也没办法下定决心离开廖宸。
就这样吧,天真到此为止,金玉牢笼她住下了。
只求这虚假的温暖,能比花期更长,好给她时间,盼着有一天可以戒掉廖宸带给她的瘾。
作者有话说:下章v了哦,万字更新和红包包照旧,写完就更~【下章预告:心碎觉醒】【下下章预告:最吊的金丝雀】有心想要写个清冷单纯的女主,受尽委屈扬了骨灰,应该很爽,但追小说的时候每回看前头都好心痛,实在是对女鹅下不了狠手,所以第一回练笔就先少下点狠手,不用等男主被甩就开始进场,算是两个坏东西的对决吧。
下本练笔现言,也是个小短篇,求个预收收《微胖情歌》~文案————俞墨给季黎深做秘书第一年,她觉得没有爱情挺好的,总好过爱的卑微。
第二年她想,爱的卑微点也行,反正她不吃亏。
第三年她反悔了,却发现早就掉进季黎深处心积虑的爱情海,他根本就没给自己留跳上岸的机会。
后来俞墨才明白,她前三十年没有爱过谁,是为了积攒力量,连同那些错过的天真烂漫时光,用余生更好的爱他。
火车小秘书和蔫坏影业大佬互撩的故事。
◉ 14、感谢小仙女们,请支持正版哦~被廖宸紧紧拥在怀中的许琳琅, 半夜有些喘不过气,却皱着眉怎么都醒不过来。
她做了个梦。
梦里是鲜花着锦的奢华大厅,老派鎏金风格, 西装革履与晚礼服洋装晃动出暧昧的气息,是许琳琅很少触及的宴会,这个场景她也没在现实中见到过。
但她对这热闹的奢靡并不感兴趣,梦里她一直站在角落,心口微微泛疼,听着背后传来争吵声,怎么都回不了头。
这次我一定要去前线!申家的一切都是宝珠的姆妈挣来的, 绝不能走下坡路!爸, 您是宝珠唯一的亲人了,我们在外人眼里都是您的儿子, 我们也可以代表申家!糊涂!我军衔在这儿, 你们怎么比?况且我牺牲,还有你们护着宝珠,你们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等我走了, 宝珠怎么办?争执声时高时低,许琳琅听得特别难受, 但她完全动不了,只能感觉心口的荒芜像是被黑暗吞噬的洞口,越来越大, 越来越疼。
无论如何,别留宝珠一个人, 她怕黑。
……给她挑个靠谱的人家……许琳琅胸口疼得几乎要尖叫出声, 拼命挣扎才将将侧了侧身, 只来得及看到拐角处的墙镜上,一抹瘦削的宝蓝色旗袍身影,整个人就陷入了黑暗中。
琳琅?琳琅!许琳琅猛地坐起身,心脏跳得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
廖宸从背后拥上来,做噩梦了?梦到什么了?我不记得了。
许琳琅闭上眼,藏起眼角的泪,不想回忆梦中的情形。
廖宸摸了摸她脸颊,触到一丝湿润,不耐地啧了声,躺下抱住她。
许琳琅轻轻挣扎,廖宸眼神一沉,直接松开手翻了个身睡下。
廖宸答应给她开的花店,开在浦城最繁华的中心区域,就在寥氏集团高楼侧面商场的底商。
许琳琅自己选的设计,取名为‘花期’。
等‘花期’装修完开业,已经是五个月后。
经历了小个月‘炮火连天’的争吵后,常兴洲和郑初瑶在浦城下第一场雪时和好如初。
两个人甜蜜得仿佛连体人一样,过来送花篮都亲个没完。
苏文站在吧台里跟许琳琅吐槽,俩人就恨不能解锁个花店play了,那家伙现在都二线女明星了好吗?她这是继校内论坛后,准备再开辟微博的KPI?许琳琅笑得淡然,他们感情好,总比互相不搭理,闹得你不安生强吧?苏文沉默了,想起自己家被常兴洲换了三回的次卧门锁,还有摔碎的艺术品若干,虽然赔偿款比她工资还有诚意,她也卧槽倦了。
你跟廖二怎么样了呀?苏文换了话题,我怎么听说夜笙有人欺负你?许琳琅茫然,啊?没有人欺负我啊。
毕竟她现在是廖宸的金丝雀,不长眼的也不会欺负到她头上来。
苏文翻个白眼:你这脑子我都懒得说你,我听杨霏姐说,聚会的时候,你座位被不相干的娇花给占了,人家就差直接现场搞个全垒打了,你竟然就乖乖跑到一旁去安静坐着?许琳琅浅笑,那我还能上去跟她抓头发扇巴掌?我这体格应该不大行。
她从来没想过成为百花争艳里的角色,男女之事上,无论任何时候,错的都不会是只是其中一方。
在夜笙冲那些天骄们身上扑的女人,不管是为什么,若是没得到应允,谁也不敢就那么往上扑。
既然廖宸允许人往他身上攀,她不会跟人争抢不属于她的东西,拈酸吃醋,只会加快被厌倦的速度。
可她……还没那么容易放下啊,许琳琅心里轻轻泛过酸涩。
苏文看着许琳琅,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别太温柔,把自己放得太低了,越这样廖二越不把你当回事儿,女人还是得有点脾气。
苏文总是想不明白,许琳琅以前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恋爱脑,这怎么看上廖二,就觉得他哪儿都好,啥都能迁就呢?许琳琅被逗笑了,推她去接待来送花篮的客户。
说是客户,其实都是闲得蛋疼的世家子们。
冲的是廖宸和常兴洲夫妇的面子,郑初瑶忙着,苏文顶上正好,许琳琅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
被抢了几次廖宸身边的位子后,许琳琅就不怎么去夜笙了。
大多时候她都在宝辰别墅待着,偶尔过来盯盯‘花期’的装修。
时值圣诞节,算是浦城最热闹的时候,外头风景也好。
这附近种了大片的梧桐,落叶缤纷,道路都变成了桐叶世界,仿佛被人截了一段旧时光摆在这。
寥氏集团楼前有个占地很广的花园,冲‘花期’这一面,有座不大不小的喷泉,如今挂着薄雪,点缀着圣诞树,也算是好风景。
浦城冬季温度不算低,穿着薄羽绒服就不怎么冷。
盯装修的闲暇时候,许琳琅喜欢随便进一家小店买杯咖啡,只流连在路上,都是赏心悦目的。
比起跟在廖宸身边参加那些无聊的活动,许琳琅更喜欢这种慢悠悠的景致。
苏文跟人打屁几句,把人送走,见许琳琅在插花,过来又跟她念叨。
我前几天又听殷凯乐那个狗男人在哔哔赖赖,说你小家子气,带不出手,还要给廖二推荐新女朋友,整个一欠揍的货。
许琳琅淡笑不语,跟以往一样当故事听,面上看不出丝毫喜怒。
苏文跟许琳琅同学四年,自然是察觉出来她眸底的涩意,廖二没拒绝,后来还带女人上顶层套房了,不过那女的下来得挺快,脸色也像是被吓着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许琳琅拿花的动作一僵,扫她一眼,笑问,文姐,你去夜笙的次数不少哦?苏文噎了一下,眼神有点飘,偏过头去,我去给你拿花泥。
许琳琅被她这心虚样儿逗笑了。
等苏文进了里间,她轻轻‘嘶’了一声,是蔷薇没有除干净的刺扎破了手指。
指尖的微疼,打断心口的酸涩,她垂下眸子,将手指更用力摁在那刺上,略苍白的面色倒是好起来。
开业头一天,许琳琅在‘花期’待到晚上八点关门才回宝辰别墅。
进门就见廖宸斜靠在沙发上看文件。
他这个人很矛盾,处理工作的时候,他总是特别严肃,板着张阎王脸挺让人害怕的,而且下令言简意赅,从无废话。
可与此同时,他也不像其他严肃的老板一样正襟危坐,不是靠在椅背上,就是斜靠在沙发上,带着那么点慵懒的漫不经心。
这种冷硬和闲散糅杂在一起,配上他那双总是格外幽深的狭长丹凤眸,永远让人看不清楚深浅,第一时间先产生惧意。
怎么回来这么晚?廖宸看见她,随手将文件扔在茶几上,冲她招手。
许琳琅乖乖靠过去,让他揽着坐在腿上,开业第一天,我觉得新鲜。
廖宸似笑非笑看她,还过不去这个梗呢?吃饭了吗?他灼热的手心扣住她愈发纤细的腰肢,有些心猿意马,不光楚王好细腰,男人大都爱。
许琳琅被他揉得软了身子,略带抗拒撑着他肩膀推,没呢,我饿了。
那让阿姨给你做宵夜。
廖宸抱着她起身,先喂饱我,我再喂你。
许琳琅:……这虎狼之词听得她心惊胆战。
怕吃饭的力气都没有,她觉得自己还是听苏文的,闹一闹比较好。
许琳琅踢着腿抓住楼梯栏杆,不要,你放我下去,我没心情。
怎么了?廖宸眯了眯眼,抓住她的手拢在手心,怕她劈了指甲,但并不把她这点抗拒的力道放在心上。
他更凑近许琳琅,虽然问她,却并不想听她回答,干脆堵住她的唇。
唇舌勾缠着,廖宸声音多了几分暗哑,我一个星期没抱你了,别闹,别让我难受,嗯?许琳琅轻轻喘着,紧紧攥住他衣袖,杏眸含着水光定定看他,被他低头冷漠的审视惊了下,忘了要说什么。
错过闹的机会,许琳琅就再也没机会说话了,直接被抱进浴室。
花洒温热的水兜头浇下,湿透她的黑长发,廖宸拽着她头发迫她抬头,花洒的水让她睁不开眼,身体的触感就格外明显些。
啊——撑着墙面的胳膊被紧紧攥住,很快高低不一的喘息和哼声模模糊糊从浴室内传出来。
待得廖宸不难受了,许琳琅被打横抱出来,胳膊抖得跟帕金森一样,确实没了吃饭的力气。
我让阿姨喂你喝点粥?廖宸餍足过后表情不那么冷了,戏谑笑着捏了捏许琳琅脚踝,那儿也抖着呢,估计是下不去楼梯。
今晚睡我这儿,我还有点工作,晚点回来陪你。
许琳琅闭着眼不说话,刚才还说他要喂饭,现在爽完就成了阿姨喂,他从来也没把自己的承诺放在心上过。
睡在这儿就代表他还想要,若不想被做晕过去,她就不敢不吃饭,只能让阿姨喂。
他要面子,她不要吗?许琳琅心里的委屈越积越甚,她分不清委屈是因为自己对廖宸并不重要,还是发现爱一个人是这样难过的事情,她却回不了头。
阿姨可能被廖宸叮嘱过,很快端着碗粥过来敲门。
许琳琅咬着唇,强撑着差点被掰断的腿起身,随便套了他一件衬衣去开门。
阿姨看到光着一双雪白笔直的腿出来的许琳琅,因为腿太白,所以膝盖的青紫和腿上的指痕特别明显。
才三十多的阿姨脸红了下,低下头,廖总让我喂您……不用了,谢谢阿姨,您给我放到三楼我卧室就好。
许琳琅哑着嗓子软声打断阿姨的话。
她还没闹完呢,上夜笙顶楼套房的女人,比蔷薇的刺还狠的扎在许琳琅心上。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也可以小心翼翼地认真与廖宸相处,用尽所有温柔只盼他的兴致更长一些,起码能坚持到明年她过完生日。
但她不会跟其他人共享一个男人,这是底线。
不出许琳琅所料,半夜她正迷迷糊糊睡着,突然就被廖宸过分的动作惊醒。
她咬着牙承受疾风骤雨,狠狠抓在他脖子上,睡得沙哑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弄疼我了!廖宸冷眼撑在床上睨她,你又怎么了?闹脾气没够是吧?所以我是闹都不能闹了吗?许琳琅被逼得哭出来,我就该跟猫和狗一样,只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叫,其他时候都得闭嘴?廖宸蹙眉,翻个身将她箍在怀里,那你说,闹什么?话问完,风更狠,雨更急,许琳琅声音破碎,根本无法将话说完整。
她又气又急,恨得一口咬在他脖子上,你混蛋!廖宸被刺痛激得更来劲儿,他勾着半边唇坏笑出来,女人在床上有力气闹,那是对男人的莫大侮辱,让她没力气就行了。
半个多小时后,廖宸又抱着许琳琅去洗了次澡。
不过进了浴室,闻到她房间里独有的清浅薰衣草香味儿,他皱了皱眉。
啧,都说让你下楼跟我住一起,我不喜欢薰衣草的味道。
许琳琅站不住,闭着红肿的眼,由着廖宸给他洗,一声不吭。
廖宸拿毛巾替她擦干净,包着人往床上扔,从后背贴上去抱住她,说吧,谁惹咱们小琳琅不开心了?许琳琅翻过身仰头看他,有人看见你带女人去夜笙顶楼了。
廖宸挑眉,笑又变得漫不经心,哦?所以呢?你准备换个雀儿养了吗?许琳琅眼睛眨都不眨看着他。
廖宸反问,你不泡夜笙的温泉,也不让别人泡?这么霸道。
许琳琅眼圈又红了,她为自己觉得羞耻,想要一拍两散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只能咬着牙强忍哽咽。
还是同样的问题,那你准备换个雀儿养了吗?还没这打算。
廖宸唇角笑意淡了,再看许琳琅这倔强劲儿,就觉得有些没意思。
但我的工作你知道,总会有许多应酬,女人也是不可能少的,该问的你可以问,不该问的你该心里有数。
许琳琅猛地推他一下,只将自己推得后退了些,又被拖住手拽回他胸前。
廖宸最不耐烦她说着说着就想冷战的性子,我让你上的课,你不去,我不可能一直有耐心等你想明白,你懂吗?许琳琅会打扮,有了xsh以后,人是越来越漂亮了,依旧不是惊艳人的那种,但她身上有种勾人的美,很内敛却无法让人忽视。
所以廖宸其实挺乐意带她出去,可许琳琅在社交场合跟在家一样,做什么总是慢半拍,还总是想往后退,这不免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让人不喜。
廖宸给她找了浦城最好的礼仪老师,教她各种社交礼仪,包括跳舞等社交需要用的技能。
她只去过一次就再也不去了。
还是上周老师给他打电话他才知道,这让掌控欲很强的廖宸特别不高兴。
他还没跟许琳琅算账,她还有胆子闹?看来是他太纵着她了。
不想说话?黑暗中廖宸的声音冷得有些过分。
许琳琅咬紧牙关,才能让自己不因为难堪哭出来。
廖宸确实没耐心了,他掀开被子起身,那你自己呆着,想明白再找我。
门‘砰’的一声关上,声音不小,压住了室内几不可闻的抽泣。
许琳琅捂着嘴眼泪扑簌,心特别疼。
跟以往虚幻的绝望和初见廖宸时酸涩的微痛不同,实实在在跟被针扎一样,疼得她弓起身子像个婴儿一样抱住自己。
明明是要说她不可能跟其他女人共享他,明明是打算他要是有了别的女人就说离开,可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廖宸,她心里就疼得想要晕过去。
她……大概是太爱这个男人了吧。
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她的目光越来越离不开廖宸的身影,只要看到他就觉得开心,满足,好像所有委屈都会被他的靠近暂时治愈。
但她知道,那些伤都被藏在皮肤下头,每一次重新触碰都会更加难受。
而其中最深的一道伤痕,是她越来越清楚,无论她多么卑微,无论她多么温柔小意,这个男人都不可能爱她。
他不会爱上谁的。
许琳琅哭得昏昏睡过去,连梦里都沾染了她的悲伤。
许多人在哭,不,好像每个人都在哭,只有她流干了眼泪,怎么都哭不出来。
宝儿啊,宝儿你睁开眼看看阿婆……阿爸的宝囡会有人疼,会有人好好爱你的。
许琳琅不知道宝囡是谁,却莫名在心里反驳,错了,谁也不会爱她。
电话响了,不知道是不是空调温度跳得太高,许琳琅觉得特别热,挣扎着伸出胳膊接起来。
宝儿?宝儿?好像是苏文的声音。
许琳琅似乎又听到了哭声,有人掀开她被子给她穿衣服,她感觉在哭声中,自己好像飘起来了。
随后她心口一疼,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醒过来,是在私立医院的VIP病房内,苏文半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一直分神关注着床这边,苏文听见动静立马放下手机过来。
你总算是醒了。
我怎么了?许琳琅一开口就蹙起眉心,嗓子疼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肯定是廖宸在浴室里弄的。
苏文轻哼,你疲劳过度,又着了凉,发高烧了。
疲劳过度还是能谁搞的?爽完了就啥都不管,发烧都没人知道,还是苏文找人打电话给廖宸的。
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畜生?他咋能干出这么不是人的事儿来呢?见苏文愤慨,许琳琅倒是没那么难受了,她拉着苏文坐下,年后你忙吗?苏文没明白,现在还不知道呢,不过今年还得去米兰,而且我们主编打算带着我跑一趟巴黎,然后再回米兰参加春夏时装周。
许琳琅掐了掐掌心,浅浅应了一声,那恭喜你啦,你是不是可以升职了?那是,我这时尚品味还是在的,估计明年我就能单独负责一个版块了。
苏文大咧咧坐在椅子上。
许琳琅笑,那到时候你可得请我和瑶瑶吃饭呀。
你可别提那个重色轻友的了。
苏文轻哼。
前头还跟我抱着亲着喊只有我是真爱,扭头看见常狗子就不是她了,俩人明年上半年打算重走蜜月之旅,老娘才不请他们。
许琳琅愣了下,偷偷吸了口气,鼻尖有点发酸。
苏文看她,你……是不是想和廖二分手?她握住许琳琅的手,特别认真,你要是在生日前跟他分手,我就不去米兰了,啥时候都能去,你最重要。
许琳琅笑了,可能还烧着,眼圈一直红红的,我知道,我再想想,就算要分,总要好聚好散的嘛。
苏文张了张嘴,说不出让她硬气的话,对上廖宸那些人,她们注定硬气不起来。
她叹了口气,摸摸许琳琅脑袋,反正你别太委屈了自己。
苏文还要上班,等宝辰别墅的阿姨过来后,她就去杂志社了。
许琳琅侧躺着,呆呆看着窗外。
哭过一场,委屈好像发泄出去大半,疲惫感和发烧让她有些钝钝的,反倒没那么难受了。
因为放弃出版社的工作,也不打算出国留学,苏瑞教授挺生气,不怎么搭理她。
郑初瑶和苏文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迫切想要有人爱,迫切到相信偶像剧故事,傻傻把心扔廖宸那儿,就是害怕有这一天。
没有谁必须要爱她,她在知道自己迫切需要人爱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输得毫无翻身余地。
廖总。
阿姨起身小声喊。
许琳琅闭上眼,遮住眸中水光。
示意阿姨关上门出去,廖宸打开病床桌,将秦琅打包的粥摆好。
起来吃东西。
廖宸那么多年的佣兵生涯让他很轻易就发现许琳琅在装睡,吃完再继续闹。
许琳琅掐住手心,深吸了口气,慢吞吞坐起来。
刚要去拿勺子,就被廖宸躲过去了。
张嘴。
廖宸面无表情端着粥。
阿姨喂的没有我喂的香,你自己吃应该也没我喂的香吧?许琳琅不吭声,但也不继续倔着,乖乖低头让他喂。
廖宸气笑了。
他不是个爱委屈自己的人,打小就特别讨厌别人闹冷战这一套,能忍许琳琅到现在,他自己都惊讶。
他这到底是养了只雀儿,还是养了个祖宗?许琳琅只喝了半碗粥就不肯继续喝,廖宸随手将粥喝完,起身坐到病床上抱着她。
用额头碰碰许琳琅的额头,感觉没那么烧,才有心思说她。
本来就不聪明,烧傻了当心我真不要你了。
廖宸捏她的脸。
都是些无中生有的事儿,外头的事情比你想的复杂,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许琳琅靠着他,安静听着他沉静的声音通过胸腔传进耳中,嗡嗡的,但是挺让人安心。
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免不了的有这种事情,你得早点聪明起来啊。
廖宸将下巴在许琳琅脑袋上,声音比昨天温柔了不少。
许琳琅听得有些困,最后只朦胧听到,记住了没?以后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记住了,就这样和好吧,不闹了。
等过完生日,就放弃这个让人难过的男人吧。
她可以用一年的时间再找个人爱?唔……也许相亲网站是个不错的选择,许琳琅睡过去之前淡淡想着。
这一年的除夕是在一月里,花店到了一月中基本上人流量就小了。
许琳琅并没有多大的事业心,干脆二十号就放了假,宅在别墅里看书写字。
做衣裳的事情已经被廖宸给接了过去,衣帽间全是他定制的衣服,按照他的审美和喜好。
一季一换,满满当当。
她也就没了做衣裳的心思。
廖宸本来是在浦城,但‘花期’放假之前,得知大嫂林清又跑到英国去闹,廖宸直接飞去英国看他大哥。
直到月底才回来,已经是腊月二十九。
他下了飞机直接来宝辰别墅,问许琳琅,你要不要去旅行过年?许琳琅家里的事情廖宸都清楚,他也没提要带许琳琅回家过年。
许琳琅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本来是想在浦城宅着,可见廖宸的神色,好像不希望她在浦城。
她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跟廖宸别扭,你觉得哪儿好,帮我定个行程好了。
意料之中,廖宸已经安排好了,阿尔卑斯山滑雪不错,我在那边有栋温泉别墅,已经申请了航线,你坐私人飞机过去,玩儿上一个月再回来,我安排了女保镖陪你。
许琳琅淡淡点头,好。
她知道廖宸肯定是有事情想要瞒着她,她不想问,也没必要问了。
一直到从阿尔卑斯山回来,许琳琅都没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消息。
廖宸给安排的保镖是个开朗贴心的性子,一切都安排的妥当,并且陪玩儿也很会讲话,虽然旅途疲惫,但她玩儿的挺开心。
因为心情不错,到家她就让已经开门的‘花期’送了鲜花来家里。
特意插了几束鲜花,摆在茶几和餐桌上,算作投桃报李,迎接可能随时会来的廖宸。
她在花瓶里放了花泥,花泥中浇了营养液,一般没有意外,花儿可以保持鲜活10天没问题。
她是3月4号回来的,只要廖宸对她的兴趣比花期长,也就够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学不会爱,也同样学不会记得自己的承诺,大概是对他来说,她从来都是不重要的那个。
那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始至终,廖宸都没答应过三月十二这一天属于她。
在家休息了两天,廖宸并没有过来。
她直接去了‘花期’,毕竟算是自己的店,开门快一个月了,不去不像话。
许琳琅进门的时候,花艺师小刘正在给客人做定制花艺,应该是个大单。
来自太平洋西岸的耐普图尔玫瑰,搭配产自德国的咖啡时间玫瑰,色彩是从金红色渐变为浅浅的茶金色。
用马蹄莲和百合做路引,穿插着淡紫色的风信子和紫藤花,淡雅又奢华。
不管是从色彩还是从价格来说,都肯定是豪门婚宴必备。
是谁家要结婚了呀?许琳琅略好奇问道。
跟廖宸在一起以后,她对世家的情况了解的更多了些,除了廖殷常三家,浦城能够跟他们走得近些的世家她也知道不少。
小刘神色有些不大对,吞吞吐吐半天才道,是廖家要办定婚宴,廖总身边那位姓秦的助理过来定了咱们。
许琳琅愣了,秦琅来让‘花期’做廖家的订婚宴花艺?是做给她看的吧?许琳琅眼前突然黑了一瞬,她紧紧抓住放花的长条桌,勉强站稳。
小刘紧张兮兮过来,老板,您没事儿吧?我没事,你继续吧。
许琳琅转身去前台。
风铃作响,几缕香风袅袅飘了进来,停在前台。
老板,听说‘花期’承接了寥氏集团二少的订婚宴花艺,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从您这里定几束鲜花呢?开口的是个温柔的女子,声音柔婉的没有任何攻击性。
许琳琅露出浅笑,比她声音还轻软,可以,您可以先登记一下设计需求,以及来取的时间,我们也能送上门。
另外一个活泼些的女人轻笑,那太好了,我们自己来取就好了,是送给二少的,贺他喜结良缘,到时候还得麻烦您给写一下贺卡。
没问题,朵朵,你跟客人确认一下要求。
许琳琅稳稳点头。
几个人不动声色对视,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嬉笑着登记完要求,态度非常好的道了再见才出门。
说实话,许琳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宝辰别墅的。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廖宸揽在怀里。
去花店了?廖宸好像是咬着后颚问,声音有点不太高兴。
许琳琅看他,但眼神又好像穿过他在寻找什么。
在阿尔卑斯山滑过雪泡完温泉,酥着骨头睡下的时候,她又好几次梦到了熟悉的场景。
以前二十多年只零星出现过几次的梦,这一个多月频频出现。
她永远看不清梦里让她心脏疼得喘不过来气的那几个人,也永远看不清禁锢着自己动不了的到底是谁。
可因为做多了梦,她特别特别想要见到廖宸。
此刻看到他,她又产生了第一次见他时,那种心口悸动着微疼的感觉。
像是期待,又像是寄托,也或许是欢喜,她分不清楚,所以将情绪揉碎了掺杂在一起,告诉自己,这叫做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怎么,有问题想要问我?廖宸似笑非笑垂着眸子看她。
许琳琅觉得他眸光很冷,冷得她心尖打颤,她抬手抚着他的轮廓,你要定亲了是吗?廖宸淡淡嗯了声,看许琳琅的眼神特别冷静,我需要有个人帮我打理廖家的家事。
可惜许琳琅太任性,回来三天都不肯联系他,到现在连最基本的课都不肯上,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只能另外找个合适的人来做这件事情。
那我呢?许琳琅发现自己渐渐看不清廖宸的脸了,她有些失去期盼的惶恐。
廖宸紧紧掐着她的腰,掐得许琳琅白了脸,又能稍微集中点精神。
我定亲,跟你有关系?廖宸一字一句问她,你又忘了我的话是不是?许琳琅声音轻地仿佛怕惊掉了眼泪,可为什么是十一号?为什么不是十三号?难道他要在定亲后抛下未婚妻来陪她吗?那他把自己当什么?从金丝雀变成小三?他就连一天都不愿意多等吗?她生日那天该怎么办啊?眼中晃动的水光强忍着不肯落下,模糊了视线,她看不见廖宸的脸,这让她特别害怕。
她伸出手想去抓住,被廖宸狠狠捏着手亲上来,更看不见了。
梦里看不见,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依然看不见,生日也看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像是又一次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心口疼得像是要炸掉。
泪水从两人唇间汹涌落下,许琳琅无声哭得打颤。
廖宸见她这样,脸色反倒是好看许多,耐心也比以往更好。
他心情不错,以少见的温柔吸吮着她的眼泪,用唇舌安抚她的难过,见她有哭得停不下来的趋势,才加重力气让她喘不过气,甚至忘了哭。
傻乎乎的小鸭子,白长了脑子,我会早点回来陪你。
话说得很亲密,但廖宸还是气她不肯去上课的事儿。
这个别扭是一定要给她扳回来的。
但他怕许琳琅哭得太厉害又冻病了,这会儿正是日夜温差最大的时候。
想了想,他又安抚地亲她,你是我的人,没人敢说你什么。
许琳琅哭累了,轻轻打着哭嗝,一句话都不想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太疼了,疼得莫名其妙,也让她提前有了心脏空洞的迟钝感。
也许去年她咽下了廖宸这朵带毒的罂·粟,所以才会格外执着,想要强求他今年也在。
得不到,反噬让症状比往年还要汹涌。
廖宸抱她上楼,乖,这几天我都陪你,你去洗洗脸,一起吃饭。
我不想吃饭,我想睡觉。
许琳琅迟钝地反应过来,小声道。
她声音特别轻,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孩子,却特别坚持,我不想看到你,我只想一个人呆着,求你了……廖宸又气笑了,她倒是会服软,可惜服软在这上头。
将她放在床上,他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许琳琅,我的耐性是有限的,不会一次一次给你机会,想要呆在我身边,你就得早点聪明起来。
说完,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直接下楼让司机开车,去了夜笙。
他觉得他这是疯了,把一个女人留在身边快两年不说,还跟个小姑娘暗暗较劲,憋着脾气快把自己这辈子的耐性都用光了。
但他也不敢逼她太狠,就怕她再长出个啥人格来。
不逼也不行,她想在自己身边走下去,早晚得成长,否则肯定会被抛在后头。
他忍不住低低骂了声,搞来搞去净折磨他自个儿了。
现在的许琳琅对廖宸来说,就是块美味的鸡肋。
想着放弃吧,想想那张哭得人心疼的小脸,抱着自己慢吞吞晃悠时的乖巧,他竟然见鬼的有点舍不得,这点不舍就让人很不爽,恨不能现在就冲回去把人啃个干净。
可不放弃吧,她除了在床上让人满意,小部分时候乖巧听话,大多时候都让他心烦。
偏这温吞吞的小丫头浑身上下哪儿都是软的,就是心挺硬,轻软着嗓音在他身边呆着,让他发不出火来,只气得肝儿疼。
秦琅小心翼翼道:廖总,夫人打电话……挂了。
廖宸冷声道,面上带着寒气,让伊涵去处理,她要是搞不定林家和周家,给伊家的投资她就不用来拿了。
秦琅缩了缩脖儿,好的,我这就给伊小姐打电话。
老板火气够大的啊,这是又让许小姐给气着了?看不出来,许小姐脾气那么软的一个人,还能让老板吃瘪,社畜秦心底又偷偷有点暗爽。
许琳琅在别墅里被阿姨照顾着,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但她没跟廖宸联系,秦琅的电话和短信也没回。
廖宸估计是气狠了,一直没再来别墅。
这回许琳琅自己都觉得神奇,心里的空洞和沉甸甸的绝望感随着生日的到来与日俱增,可能是因为心一直在疼,所以她完全没有失控的迹象。
谁都没看出来她不舒服,她还能控制自己好好吃喝,好好洗澡睡觉。
一直到三月十一号晚上,她才把自己关进了卧室里,晚饭都没吃。
不是不想吃,她心脏太疼了,疼得额头冒冷汗,像是心快碎掉了一样。
她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疼得几乎忘了时间,眼泪一直在掉,卧室里特别安静,安静得好像她彻底被整个世界抛弃。
恍惚中她才记起来,对哦,她已经被抛弃了,再一次。
咦?为什么会说再一次?许琳琅脑子转得艰难,但她清楚,就算是死,她也不会给人当小三,所以熬过十二号她就要离开廖宸了。
这个念头让她特别难过,难过到再也控制不住大哭出声。
可能哭得太绝望,将门外的敲门声都压过去了。
委屈和难过就像是海绵里积攒的水分,通过眸子哗啦啦流淌出去,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哭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知不觉蜷缩在床角,双手抱着膝盖,等哭不动的时候,还轻轻打着嗝抽泣。
那姿势就像还在母亲的身体里一样,这令她稍微放松了点,只想睡过去,再也别醒过来。
我只想睡过去,再也别醒过来。
她听到有个特别特别熟悉的轻软声音浅笑着道。
那笑声带着悲凉,若有一天醒过来,发现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我会难过死的。
但我答应了阿爸,我要好好活下去。
轻软又骄矜的嗓音不疾不徐地笑着,吐字似是调侃,也不知道人有没有下一辈子,要是有的话,我想体验一下爱情的滋味。
如果我能学会跟人相爱的话,阿爸和哥哥们也会走的更放心吧?可惜这份带着矜持的笑意没能保持住,在缓缓说出最后一个问句时,泄露出一丝强忍着的哽咽。
哽咽声真的特别轻,却让许琳琅脑子里‘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炸开了。
无数纷杂的记忆瞬间挤进她脑海中,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许琳琅唇角轻抿,难过的俏脸慢慢没了表情。
作者有话说:没定亲哦,男主下章进场~最吊金丝雀上线,咳咳,感觉自己心有点狠,我坚持,求评论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