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喜欢的你永远在身边礼盒里是一只白色陶瓷杯子, 比一般杯子要大,杯面刻着他们六个人的名字,凹陷下去的地方都用釉彩填上了颜色。
周兮辞看着陈临戈把杯子拿起来, 说:我们本来想一人给你做一只,但是我们手太笨了,捏了好几个一烧就坏了,这是老板做的,不过我们每人都捏了一下。
陈临戈摸着杯面上的六个名字,这字是你们自己刻上的吗?周兮辞点点头:不过你的名字是我们五个一起写的,你……喜欢吗?我感觉你应该会喜欢。
为什么?周兮辞反问:你为什么会不喜欢?是啊。
陈临戈笑了, 没有不喜欢的地方,我很喜欢,礼物很喜欢,送礼物的人也喜欢。
礼物是五个人一起送的,但周兮辞的心跳还是加快了几拍, 挪开视线说:你喜欢就好。
陈临戈把杯子放回盒子里, 你请假了吗?请了。
那别回去了, 蒲靳估计一会也要到了。
陈临戈拿着盒子站起来:晚上一起吃个饭。
那陈叔叔那边……周兮辞也跟着站起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上去打个招呼?陈临戈下楼的时候没跟陈建业说是见谁做什么,都行, 你想上去吗?算了吧。
周兮辞想着陈建业这会估计还在气头上, 并不太想上去触霉头,我还是先回学校,你先上去陪陪陈叔叔, 等放学了我跟他们几个一起过来找你。
也行。
陈临戈送周兮辞出门去坐车, 路上周兮辞摸着自己的脸说:你的脸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都有点肿了。
嗯, 回来我去拿点冰块敷敷。
陈临戈拿出了手机,对着屏幕照了照,好像也没那么肿。
周兮辞想到他这伤是怎么来的,你打算怎么跟陈叔叔说啊?他摇摇头:还没想好。
陈临戈高考那一阵陈建业在外地出差,司机是窦彭一手安排的,如果现在让陈建业知道他是自己骑车去的考场,路上还出了意外,他们夫妻俩免不了又是一顿吵。
周兮辞沉默了一小会,问了句:小舞那天是真的不舒服吗?那天的一切都太巧了,即使是现在,陈临戈也说不准到底是不是,我也不知道,但她应该不会拿小舞的身体开玩笑。
不管怎么样,反正——周兮辞视线被不远处一道身影吸引,话头跟着一转:小秦阿姨?什么?陈临戈正听着她说话,闻言扭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认出那道身影是上次来给周兮辞开家长会的阿姨。
周兮辞已经朝她跑了过去,小秦阿姨,你怎么在这儿啊?哦,我来办点事。
秦立红拢了拢手中的袋子:你怎么跑这边来了,是哪儿不舒服吗?没有没有,是我同学爸爸在这儿住院,我们过来看看。
周兮辞说:我都准备回学校了。
那你快回吧,天这么冷别在外面乱跑。
秦立红看着很着急的样子:我这事还没办完,先不跟你说了,你快回去啊。
周兮辞还没来得及问要不要帮忙,她人已经快步走远了,陈临戈走过来问:怎么了?她摇摇头,看着秦立红离开的方向,那边是肿瘤区的住院部。
算了,我晚上打电话问问我妈,看看她知不知道。
周兮辞往公交站台走,正巧回学校的那趟车进站,她回头说:你回去吧,晚点我们过来给你打电话。
行。
陈临戈看着她坐上车才离开。
周兮辞回到学校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林松媛叫她过去问了几句陈临戈的情况:没事吧?她笑了笑:没事,真没事,他就是把他爸给气晕过去了。
林松媛愣了愣:你跟我开玩笑呢?你就当我在开玩笑吧。
周兮辞说:反正他真没什么事,晚上我们还要一块给他过生日呢,林姐你来吗?我不跟你们小孩凑热闹。
林松媛跺跺脚:走走走,快回教室吧,这天越来越冷了。
周兮辞被她推着进了教室,邱琢玉坐到陈临戈的座位上,晚上还能继续娱乐吗?能。
那行,饭店和KTV我都订好桌了。
周兮辞挑眉:你还打算去唱歌?你也不看看今天几号了。
22号。
邱琢玉说:真不行我们把试卷带着,我们去KTV复习,我太想去呼吸一下放纵的空气了。
……周兮辞噎住了:你认真的?啊。
周兮辞服了:那你带吧。
邱琢玉还真带了,一到包厢他就把卷子掏了出来,陈临戈和蒲靳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进错包厢了。
蒲靳走过来瞄了眼他摊在桌上的卷子,回头问陈临戈:你们班第一不是你吗?他也是。
陈临戈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倒数第一。
邱琢玉把笔一摔,刚撸起袖子想想又放了下去:算了,今天你是寿星,我不跟你计较。
陈临戈笑了声,挨着周兮辞坐了下来,她偏头靠过来:陈叔叔那边没事了吗?气着呢。
他俯身靠近,气息在她耳边萦绕,不过没什么大事了,不用担心。
他刚从外面进来,周身还带着冷意,但周兮辞的耳朵却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她嗯了声,往后退开了。
邱琢玉赶着去KTV续摊,这顿饭吃得有点着急,就跟走流程似的,蛋糕我们带到KTV那边去吃,你们也留点肚子。
简凡放下汤碗:我真服了你,不然你吃完先过去一个人嚎着吧,我们才吃了多久啊,半个小时都没到。
邱琢玉怕被打,默默放慢了速度。
几人说说笑笑,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对陈临戈脸上的伤多问,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散场时,邱琢玉去结账却被告知单已经买过了,他把钱包揣回兜里,看向陈临戈:哥,你买的单啊?陈临戈应道:嗯,我过生日,总不能让你请客吧。
也不是不行啊。
邱琢玉财大气粗道:反正我零花钱多。
陈临戈勾着他肩膀拍了拍:那下次让你请,我不跟你抢了,现在是去ktv吗?对,就在隔壁街。
邱琢玉走到蒲靳身旁蹦跶了下:我怎么觉着你长个了呢?蒲靳乐了:我也就比你大一岁,长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我也没长多少啊。
周兮辞看了他一眼:你发育迟缓。
邱琢玉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听到简凡嗤嗤笑才回过神:你是不是拐着弯骂我呢?没有啊。
周兮辞笑着往前跑:走快点吧,太冷了。
溪城像是座没有春秋的城市,一夜入夏一夜入冬,这还不到十二月,夜晚的冷风已经有了冬日的凛冽。
一行人边走边聊,穿过热闹的街头,来到事先订好的KTV门口却被拦了下来:抱歉,最近市里查得严,过了下午六点,所有娱乐场所都不允许未成年人入内,如果您事先预定过,可以报一下您的手机号码,我让前台帮您退了,或者您自己在线上退订一下也可以,我们不收取任何手续费。
靠。
邱琢玉忍不住骂了声,打开手机在线上把订好的包厢退了,现在怎么办?这会已经十一点多,离陈临戈十八岁生日的结束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简凡打开美团找了圈,附近营业店铺基本上都是娱乐场所。
要不……她收起手机,我们干脆就找个避风的拐角把蜡烛点了算了,反正过生日形式到了不就够了。
再找新的地方已经来不及,简凡这个提议获得了大家的认可,一行人慌慌张张跑起来,停在一个巷口前。
熊力缓了口气:这儿没风,也干净。
快快快。
邱琢玉看了眼时间:还有十二分钟了。
大家慌里慌张,差点手滑把蛋糕摔在地上,幸好周兮辞反应快,及时给托住了:我拿着蛋糕,你们插蜡烛。
蒲靳把袋子里的生日帽翻出来,调整好尺寸扣在陈临戈脑袋上,等会我得给你拍张照片。
陈临戈任由他折腾,抱臂靠着墙,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点着蜡烛。
深秋的夜色中,跳动的烛火在寒风中颤颤巍巍,邱琢玉和熊力如同左右护法小心翼翼地挡在蛋糕两侧。
大家嘴里哼着不成调的happy birthday to you,夹杂着路边车辆疾驰的鸣笛声和这座城市繁华的喧嚣声。
周兮辞捧着蛋糕走到他面前,烛火映在她眼中,比月色更明亮,比霓虹更耀眼。
陈临戈。
嗯?生日快乐。
陈临戈笑了起来,齐声地欢呼里闭上眼许愿,希望这次月考大家都能及格,希望我们都能心想事成。
希望喜欢的你永远在身边。
他睁眼,吹灭蜡烛。
邱琢玉鼓着掌笑道:生日快乐!简凡:陈大帅哥生日快乐!熊力:临哥!生日快乐!!!!陶姜:生日快乐!只剩一直没说话的蒲靳,众人纷纷朝他看过去,他目光在人群之间转了一圈,忽地抓起一抹奶油糊到了陈临戈脸上。
他笑着跑远:生日快乐啊,陈临戈。
陈临戈立马也抓了一抹奶油朝他追了过去。
少年在夜风中奔跑,将城市的喧哗踩在脚下,一场潦草而慌乱地庆祝就此落下帷幕。
他迎来了人生里炽热而短暂的十八岁。
作者有话说:陈临戈的生日是11月22,天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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