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108 章

2025-03-22 06:39:17

你怎么来了?刚走进马球场就碰到严子岱, 一身干练劲装,手中拿着一根马球杆转着。

令兄相邀,我怎么不能来?傅文征瞧了瞧他手中马球杆道, 严二公子这根马球杆倒是好,不知道球术如何。

定比你强。

傅文征不屑一笑,朝马球围场外的看台去。

你什么意思?严子岱在身后喊。

吴思义解释:瞧不上你的球术呗, 还能什么意思?瞧不上他?严子岱被激怒, 追着傅文征斥问:你待会敢和我比一场吗?不感兴趣!傅文征摆摆手。

怕输吧?原来是个胆小如鼠之辈!傅文征冲他挑了下眉头一笑,并不应他挑衅刺激的话, 严子岱反被气得咬牙切齿。

看台的棚子里来了不少人,以年轻人居多, 有好些棚子中用纱帐隔着, 里面隐约是女子身影。

严子岳和府中兄弟正陪着几位贵客坐在主台棚子中。

文征。

两位要好的同窗站在不远处的木台上朝他挥手。

他朝那边走去, 也顺便扫了眼路过的木台上来客,不得不说严家在朝这么多年, 树大根深。

如今严高良被陛下罢免, 今日来参加严家马球赛的人中, 还有不少达官显贵子弟。

他踩着梯子走上木台, 同窗拉着他坐下,并看向他身后两人好奇问:你们怎么也过来了?傅府和严府素来关系僵硬, 忠勇侯因与傅家关系密切, 与严家也极少私下有往来,这是众人皆知的。

过来看傅兄打马球。

吴思义不用别人招呼,一屁股坐在傅文征身边, 拿起桌上的果子啃了口, 点头道, 严家准备这果子可以, 挺甜的。

傅植挨着吴思义坐下,朝场中看了眼问:什么时辰开始,都有哪些人打?差不多开始,那边已经准备了,现在看着是严氏子弟与江源府的监生。

傅文征侧头越过柱子朝围栏外望去,原来是看不上自己的那几位江源监生。

随着一阵鼓声和一声锣响,两队人马冲进场中。

傅文征对他们打马球不感兴趣,目光朝旁边的各个木台棚子里和棚子外的人群望去。

在隔着几个木台棚子的位置,见到顾承先和几位年轻人谈笑风生,其中一位正是高珏的兄长。

他将目光重新放在面前的马球赛上,江源监生的马球到底不敌京中这些高门公子,很快就输了一筹,没有多久江源监生彻底输了马球赛。

严氏子弟显然没有打过瘾,冲着台上的陈锐喊话,让他下台与他打一场。

陈锐本就跃跃欲试,此时听到对方喊话,当即应下,又喊同坐的几位公子同他一起。

看着场上陈锐飞扬的身姿,傅文征问同窗:上月末长平王寿宴最后怎样,长平王可有瞧上满意的孙女婿?同窗笑道:当日快半个京城的高门公子都去了,若是长平王还没有瞧得上的,那真要从天上找了。

长平王瞧上了杨厚。

杨大人得陛下亲自提拔,杨厚又才德兼备,品貌双全,自是最佳人选,只是杨厚已有婚约。

哪家贵女?傅文征立即打听,以前可未有听闻,京中还有那么多的姑娘对其心生爱慕,那丫头也喜欢他的诗喜欢不得了。

听闻是远房表妹,具体未说。

莫不是推托之词?吴思义直言。

几人相识一眼,同窗笑问:为何这么说?从没听闻杨公子有婚约,长平王要找孙女婿,就冒出婚约,估计杨家不愿与长平王府结亲。

傅植用力捣了下吴思义低声斥道:胡说什么!我堂姐与杨姑娘是闺友,我都没听我堂姐说杨公子有什么婚约。

傅文征笑道:姑娘家私房话会对你说吗?兴许前不久刚定下的,杨大人升迁后,上门给杨公子提亲的都要踏破门槛了,哪里你就知道了,不可信口乱言。

吴思义扁扁嘴继续吃果子。

几人也略所思,傅文征这话在理,吴思义所言也不无可能。

长平王府尊贵,比杨家这样门第高出太大一截,长平王最疼宠的小孙女,那是掌上明珠,动不得碰不得,杨家将其娶回去是祸不是福。

众人也不再纠结此事,不约而同目光转回场上,陈锐不愧是纨绔子弟代表,马球打得精彩。

长平王府长孙是这样的后生,杨家更没有必要高攀了。

没多久严家子弟便输了,陈公子与严家子弟笑谈下场,又有两队人上场去打。

吴思义问:傅兄,你什么时候去打一场,小植拉我过来是要看你打马球的,你坐这儿半天了也不下场。

傅文征笑道:急什么,我不得先学学京中马球的规则和技巧?过去十ꀭꌗꁅ多年了,都忘记京中马球的规则是什么,这么多年应该也变了,肯定与军中不同。

你不会打马球?吴思义大惊,拍着傅植责怪,你骗我呢?傅兄根本不会打马球,让我来看傅兄打什么马球?谁说不会?只是不懂京中马球规则罢了。

哦!吴思义松口气,却遭傅植一个白眼,他立即热心地和傅文征说起京城打马球的规则和技巧。

傅文征认真听他说,也注意看场上两队人表现。

片刻后,他朝顾承先那边瞟了眼,起身走下木台,吴思义忙问他去哪儿。

找对手。

他走进顾承先所在的棚子,朝众人拱手作礼,笑道:远远瞧着像是高兄和顾兄,二位兄台好,各位好。

高琢见过一次傅文征,也听家中弟弟提到几次,对他的印象很不错,请他入座。

多谢。

他在末位落座,笑着道,刚刚进来前在外面听了会儿,顾兄对场上两队马球打法分析透彻,想来是马球高手。

顾承先谦虚道:不过是略知一二,说与众人图一乐罢了,哪敢与傅公子相比。

在下?还真会丢话,他装起糊涂,顾公子见过在下打马球?自是没那个福分,倒是以前听同乡提过,称赞傅公子马球球术精湛,在下听着都佩服。

这谎话还真会编,回来这么多年,他从没有打过马球,同乡的鬼见他打过马球吗?谎话总是有目的,果然顾承先便道:傅公子不若下场打一场,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傅文征顺着他的话说:顾兄过奖,在下有几年没打了,手上生疏,哪里敢轻易下场让别人瞧笑话。

不过,若是顾兄想下场打一场,在下愿意奉陪,也顺便向顾兄请教。

岂敢……二人相互客套,旁边几位听着都着急了,高琢笑着道:你们别谦让客气了,不若待会去打一场。

这半晌了,还没有瞧见一个咱们寿宁府的人下场。

旁边几位年轻公子随即应和。

看着周围人奋力相劝,傅文征见顾承先也有些忍耐不住跃跃欲试,从善如流道:顾兄,那不若我们待会下场打一场?这……既然诸友有此要求,承先就打一场,诸友可别笑话。

这一场马球赛结束,二人并肩走出棚子,朝场地去。

傅文征冷嘲:在下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打过马球,顾兄倒是替在下记得清楚,不知道是听哪位同乡所言?顾承先微微笑道:忘记何人所言,傅公子刚刚不是说几年前打过吗?怎么又说不知道呢?傅文征瞥他一眼:顾兄是想看我出丑闹笑话?顾承先面上几分得意:傅公子这话言重了,你我既是同窗又是同乡,我岂有此心。

也是傅公子刚刚说愿意陪在下打一场。

好!二人不足以组一场,吴思义和刚刚同坐的同窗过来,又来了两个寿宁同乡,此时还差一人,严子岱不知从哪里冲过来,站在顾承先一队。

傅文征,你来的时候那么神气,我倒是看你能有什么本事。

等的人终于齐了,他温和笑道:看来严二公子误会在下,在下不常打马球,不敢应战罢了,如今也是陪顾兄玩一玩而已,严二公子待会可要给在下留几分薄面。

误不误会打完这场再说!那就选马吧!几人走到一溜马前,顾承先礼让:傅公子先挑。

傅文征不谦让,从几匹马面前走了一圈,拍了拍他的脖子,顺了顺身上毛,最后挑了第一匹,顾承先挑了第三匹,其他几人各挑了一匹。

几人翻身上马,仆从递上来马球杆,吴思义赶马到傅文征身边歪头问:傅兄,我现在知道小植为什么让我来看你打马球了。

为什么?教训人啊!脑子胡猜什么,我不过是陪顾公子打一场罢了。

吴思义撇嘴不信,赶马朝旁边去。

双方准备好,一声锣响,两队人策马而驰。

傅文征开场就一马当先冲过去,对面的顾承先和严子岱也毫不逊色,顾承先几乎同时与他碰到木球,傅文征靠着力量和角度,将木球挪了一寸,并击向对方球洞方向,双方立即去追。

傅文征的马快半个身位,这次抢先一步击到木球。

两次与木球擦肩而过,顾承先恼羞成怒,拼力去追,还是落后傅文征半个身位,眼看着再需要一杆球就要被对方击进门洞,他束手无策,顿时无力和挫败将自己填满,最后眼睁睁看着傅文征将马球打入门洞。

场边计筹数的下人喊着:傅公子得一筹。

棚子内外观看的人都满脸震惊,有些人还在恍惚没回过神:这……就进了?是,进了,傅公子队得一筹。

我……我就剥了个枇杷就……就进了?那人看了眼手中还没吃到嘴里的枇杷,自己刚刚是不是剥枇杷走神了?哪有人击球进洞这么快的。

他愣了一瞬,忙将枇杷丢嘴里,眼睛直直盯着场上,再不敢移开。

傅文征调转马头望向顾承先拱手道:承蒙相让。

顾承先面色难看,掉头离开,严子岱面带怒气,跟着离去。

吴思义驾马到傅文征身边惊道:傅兄,你速度太快。

遇到这样的对手,需要以快制胜,别分心。

他望着顾严二人背影,又看了看他们坐下马匹,紧了紧手中马球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