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疮药,一天两次,记得抹。
她将药瓶塞到任老伯怀里,转身离去。
然而,还没等她走到马车旁,后背忽然被一重物砸中。
紧接着,‘哐啷’一声,砸中她的药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任老伯声嘶力竭,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易渊和吴轩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却被凤幽月一个眼神喝止住。
任老伯没有注意到三人的动作,他此时已经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之中。
原本以为新来的城主会为自己主持公道,他高高兴兴的回去跟老伴说了这件事,可却没想到几天后,邻居家的儿媳妇就被抓走了。
从天堂掉落到地狱,不过是转眼间的事。
任老伯眼前一黑,一口血喷了出来。
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拎着一桶猪血出现在城主府。
任老伯老泪纵横,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你可以不救!可你为什么要和他们狼狈为奸!他无力的跪在地上,声嘶力竭,我们只想过几天太平日子,难道这都不行吗!我只想要我闺女回来!哪怕是具尸体!任老伯十指紧紧抠着地面,划出一道道血痕。
他哭的悲痛,犹如失去了幼崽的公狼。
凤幽月听着他的哭声,闭了闭眼,抬脚走上马车。
马车缓缓前进,那悲痛的哭声越来越远。
……马车内,气氛压抑而沉闷。
凤幽月闭着眼,周身充斥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易渊和吴轩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告诉徐叔一声,让他给任老伯疗伤。
这时,凤幽月忽然开口。
易渊点点头,是。
姑娘放心。
说完,他顿了一下,神情有些犹豫。
凤幽月缓缓睁开眼睛,你想问什么?、姑娘,易渊的表情有些难过,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任老伯?不能告诉。
凤幽月叹了口气,伸手掀开小窗的帘子,看向外面,你觉得,公孙乔四人那天为什么会来的那样巧?易渊和吴轩一愣。
姑娘,你的意思是……城主府有他们的眼线。
凤幽月眯起眼,眼底带着冷意。
城主府里的小厮婢女众多,有几个眼线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天晚上任老伯前脚刚走,公孙乔四人就来了。
这其中若说没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鬼都不信。
那日他们四人来,说是为了拉拢我,其实更是为了试探我的想法。
如果我那晚因为任老伯话,对他们发了怒。
那么,他们便不会再将白龙城的事说与我听。
凤幽月放下帘子,笑了一声,你们说,如果今天我将实情告诉任老伯,公孙乔四人会不会知道?易渊和吴轩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吴轩一拍大腿,只有让别人看出你对任老伯狠心,公孙乔他们才能完全相信你。
凤幽月点点头,就是这个理。
还是姑娘有远见。
易渊敬佩的看着她,只是姑娘,府内的眼线……不急。
凤幽月冷笑一声,等忙完这件事,再把他揪出来也不迟。
……如凤幽月所料,早上在城主府门口发生的事,第一时间传到了公孙乔四人的耳朵里。
还是叶兄心细,如今被那个任老头一试探,我们几人也就放心了。
公孙乔含笑道。
叶凡得意的扬了下眉毛,凤幽月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罢了。
顶多就是有点小聪明,怎么逃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叶兄说的是。
公孙乔点点头,随即皱起眉,不过话说回来,凤幽月那晚明明已经从任老头口中得知了我们的目的,可她为何要装成一无所知?这丫头也有点太会演戏了,我心里总觉得不安稳。
公孙兄,你太多虑了。
另一位家主冷笑一声,凤幽月她不挑明,不过是想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来。
名誉地位,谁不想要?那个小丫头不仅想要,还想不惹一身腥。
她完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指望着如果哪天东窗事发,她还能以不知情为由,洗脱罪名。
只是她不知,这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张兄所言甚是。
叶凡放下茶杯,神色莫名,且让她自己演戏吧。
等到了白龙城,一切可就由不得她了。
只不过可惜了,长得如此倾国倾城……凤幽月回到城主府时,已经是深夜。
她打了个哈欠,从马车上走下来。
刚踩上台阶,一个石子从一旁蹦了过来。
凤幽月脚步一顿,扭头看向不远处幽深的小巷,皱起了眉。
姑娘?易渊叫了她一声,你看什么呢?凤幽月收回视线,无事,进去吧。
她迈开脚,刚走了两步台阶,忽然,又一颗石子滚了过来。
凤幽月猛地扭过头,便见一道黑影在小巷中一闪而过。
她眯起眼,身形唰的消失在原地。
易渊和吴轩对视一眼,连忙追了上去。
等他们钻进小巷,便见凤幽月静默的对着墙壁,低头看着掌心。
易渊和吴轩走过去,看见她的手心中有一张纸条。
易渊眼皮一跳,姑娘,这是……凤幽月收起纸条,神色如常,回去吧。
城主府,议事厅内鸦雀无声。
凤幽月将手里的纸条传下去,郁晨快速扫了一眼,脸色猛变。
他阴着脸将纸条递给夜枫晚,夜枫晚看了后,眼中迸发出杀气。
等到大家都将纸条看完,整个议事厅内压抑的连空气都要被挤爆。
真他妈……秋彤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畜生!司云环顾四周,犹豫道,议事厅安全吗?安全。
云陌已经设了结界,没人可以窃听。
凤幽月这话刚说完,大家伙全都炸了。
踢桌子的踢桌子,摔茶杯的摔茶杯,恨不得把整个议事厅都拆掉才能平息心中的愤怒。
我不行了!我要炸了。
郁晨一脚踢翻椅子,我现在就想杀了他们!带我一个!凤幽扬气的青筋暴起,他爷爷的!敢动我凤家人!老子活剐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