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有多难,该离开的时候还是得狠心转身。
待午膳过后时分,南槿再次与迎风沉默着换回身份,她抑制着激动紧紧抱了抱她,没有一句言辞。
回程的马车上,南槿脑中翻来覆去滚动的都只有梓商沉默忍耐的小脸,以及姜怀岳所说的让她等候消息。
他说她父亲正在想办法,让她忍耐。
所以她必须忍耐,必须小心走好每一步。
回到宫中已是晚膳时分,一整天情绪起伏波动,南槿有些疲累,进门就待传膳,不想一名小宫女突然跪在她眼前惊慌失措地说流朱姐姐被人带去了长秋殿,整整一天了,还没有回来。
南槿脑中飞快过了一遍接触的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哪一个叫流朱的,模糊想起好像每日里贴身伺候她的几个人中就有一个。
她进宫之后就不大在意身边的这些人,想着终归是卫瑜桓的人,每天帮他像看守犯人一样看着自己,即便也万分细心地照料,却也实在没什么好感。
可是既然是被长秋殿的人带走了,那八成是冲着自己来的吧,南槿心想,也罢,过去看看樊乔儿要耍些什么把戏,也免了让旁人遭受无妄之灾,她怕报应。
冬日里天黑得早,南槿带着几个贴身的宫人一路不耽搁,直直进了长秋殿。
守门的侍女见是她来,也不给通传,直接将她领了进去。
南槿心中疑惑,那侍女只解释说是端妃娘娘吩咐过的,只要她来,不用通传,直接进去。
南槿本料着端妃会给她上场大戏,没想大殿内静悄悄的,烛火昏暗,几近阴森。
南槿皱眉,心中已有些警觉,脚步便慢了下来。
再没几步,一行人拐进一间偏殿,光线才好一些,一众侍女却都被留在了门外。
那领路的侍女将南槿引至殿内一张桌前,又轻声道:端妃娘娘请迎妃娘娘在此稍后,她马上就来。
说罢退了出去。
南槿扫视四周,这偏殿其实也很空旷,总而言之,整个长秋殿真如这名字一般,让人有种萧瑟感。
南槿料定樊乔儿不敢明目张胆杀了她,哪怕她今日从这里出去有任何一点闪失,她樊家都难善了,所以便安心等着。
不一会儿陆续有侍女送来菜肴,南槿皱眉拉住一人不悦问道:这是何意?侍女惊慌失措地跪地,颤声道:娘娘说要请迎妃娘娘同用晚膳。
那她人呢?南槿加重语气,已是不耐烦。
娘娘说她马上就到。
那侍女说完忙不迭地爬起来跑了。
南槿心中疑惑已被无限放大,这端妃不知耍些什么花样,她一直坐在这里怕也不是办法,但心中虽明了,身上却是一阵懒懒的,或许白日里精力消耗过度,此时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她坐在桌边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心中警觉还是没有放下,胡乱猜着那樊乔儿不会是想用下毒这么没脑子的方法吧。
这么想着,脑中越发混沌,竟觉睡意上涌,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在此之前,南槿刚刚离开椒房殿不久,卫瑜桓便到了,进门惊讶地发现竟是没有人,他心中一紧,面上立马显出怒色来,一名宫人马上回报说是去了长秋殿,说是为了端妃娘娘带过去的一名侍女。
卫瑜桓眉头狠狠一跳,再不停留,也往长秋殿的方向去了。
进得殿中,卫瑜桓面色沉冷地问一名宫人:端妃呢?那宫人匍匐在地上,忙答道:之前与迎妃娘娘在偏殿用膳,奴婢这就去通传。
说罢起身一溜儿跑进了其中一间偏殿。
卫瑜桓跟在那宫人身后也走了进去,里面却没有人,只最里间的卧房有些声响,他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突然脑中思绪一晃,就停了下来。
殿中熏香腾起袅袅轻烟,他心中琢磨着樊乔儿不知在搞些什么,他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难为她费尽心力将他引到这里来,只是阿迎怎会来了这里?这会儿又怎是没有一点声响?里间卧房声音也歇了,整个长秋殿诡异般的安静。
周围空气和暖,一点也不像是寒冬气氛,卫瑜桓穿得不厚,此刻却也被逼出一层薄汗来,他有些口干舌燥,却不见一个宫人过来服侍。
里间的安静让他心绪不宁,脚下也不再犹豫,直接往里面走去。
入目是一片漆黑,没有点灯,空气中似乎有股勾人心魂的香味,仔细一闻又像只是幻觉,但那幻觉像一只无形的手牵动身上每一根神经,一层层撩拨,让人舒爽无比。
卫瑜桓紧促呼吸了两下,突然觉出些异常来。
他竟然被人一步一步引到这样一个地方!正要后退,突然前方有人声,他驻足细听,唤的是瑜桓。
这种叫法,这种声音,他成年以后就只从息风迎嘴里听到过。
当下脚步急转,往那方奔过去。
走近了才发觉是一张床,帘幔重重,依稀有人横卧床中,他抬手粗暴地掀开帘幔,眼前一幕却让他呼吸都忘掉了。
有人背对着自己侧卧在床上,一身白纱即便在这样的夜里仍反射着细微的光线,整体轮廓美得不可思议,肩头却是□在外,一种暖白的色调,让人忍不住就要将手贴上去。
那种似有似无的香味在这重重帘幔中似乎更加浓郁,像是从眼前的女体上散发出来,一缕一缕像无形的小爪子,勾住他的心和身体,不忍后退一步。
他极艰难地吞咽了下,摈住的呼吸渐渐放松,轻声唤:阿迎?那身体却没有翻转过来,仍是背对他,在模糊阴影中回他:瑜桓?你来了? 那声音娇弱无力,却仿佛浸了蜜一般,让卫瑜桓全身一紧,他神思有些混沌,却毫不犹豫俯□去,唇便落在那光裸的肩上。
女子身形一颤,转身抬起手臂勾住了他的肩膀,香软的唇便送了上来。
一时室内只闻急促的呼吸声。
卫瑜桓只觉浑身火烧一般地难受,急促解了自己的衣服,胡乱扔在一边,再伸手将怀里人儿身上薄纱粗鲁撕开,唇舌便印在了她的颈项。
身下的人一声嘤咛,他察觉自己手有些重了,又百般不舍地放松,连呼吸都压抑着放轻,一边含糊地呢喃:阿迎,阿迎......卫瑜桓神魂俱失,多年以来压抑的想要触碰她的欲望,一朝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
他的手抚过身下娇躯的每一寸,努力回忆着当年的感觉,可是神思越发地不清楚了。
身下人被揉搓得狠了,瘫软如同烂泥,紧紧依附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突然一下被卫瑜桓抓得有些疼,她压抑着轻叫一声,卫瑜桓却就此停了下来。
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子里纠缠不去,像是深埋黑暗地底的一点亮光,他用尽力气想一探究竟,但现实眼前的场景却勾住了他的每一缕神思,让他不能他顾。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他努力聚拢精神,但发现已经很困难,心中残留一丝警觉告诉他不好,可是他没有力气反抗,两厢挣扎中,眼前便彻底黑了下去。
殿内声息又歇了下去,床上的女声忐忑地试探:瑜桓?瑜桓? 她凑近了已然倒在床上没一点动静的人,又轻轻摇晃了下他的手臂,还是没有回应,她突然颓然地瘫坐在床上,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再一瞬,只见她急速下床,随意拣起地上破烂的薄纱遮掩赤/裸的身体,往外奔了去。
还没到门口,就被一人拦下,她借着暗淡光线看清来人,语不成调地问:嬷嬷,皇上他晕过去了,他怎么会晕过去了?是不是那东西有问题?来人正是孙嬷嬷,她一脸紧绷,强势拉着衣不蔽体的端妃,又往里走去。
掀开帘幔,她探了探卫瑜桓的鼻息,沉吟半晌,道:无碍,气息很稳。
那眼下要如何?待他醒来,我这又没成事,他怕是要杀了我。
端妃心下懊恼不已,心想不该如此轻信这些旁门左道,明明孙嬷嬷说只是些助兴的迷香,怎么就会将人迷晕了!娘娘要沉住气。
孙嬷嬷神色冷沉地看了她一眼,起身拉了她又往外间走去。
二人又进了另一间卧房,房内同样阴暗,孙嬷嬷突然凑到端妃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端妃脸色大变,惊叫:怎么可以?孙嬷嬷紧张地一把捂住她的嘴,狠狠地说道:娘娘,神不知鬼不觉,有相爷在,你怕什么?那香极损人神识,待皇上醒来,也只会以为错认了人,只记得开头,至于真正发生过些什么,他定然记不清楚的。
此时只有这一条路了,他醒来如果发现异常,定然要处置娘娘,眼下咱们这样做,即便娘娘不能一击即中,咱们还可后续再努力几次,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条!端妃被她说得愣住,其实她早明白,之所以父亲也会赞同这一方法,怕是也等不及了。
他们指望着冒一次这样的险,如若可以怀上龙子,她便一举翻身;如若天不佑她,他们也可尽早另想办法,到时皇上如果怪罪,他们也可直接弃了她。
她何尝不知,自己从来就只是父亲手中的一样工具。
可是哪怕她只是个工具,她自己也想拼命地让自己永不可弃。
所以才如此不顾一切。
而眼下既然走到了这一地步,她是真的没得回头路了。
她狠狠咬了咬牙,朝着孙嬷嬷指着的床榻走去。
床上的男人完全看不清楚眉眼,只知浑身□着,看见她进来,一声不吭地拉过她,三下五除二剥净了她的衣服,便覆了上去。
男人手法极为灵活,端妃原本僵硬的身子不过一会儿便再度软了下来。
男人的手探向她双腿之间的地方,只轻轻一按,她便觉魂飞魄散一般,想要惊声尖叫,却被迫死死咬住唇。
她觉得窒息,身下却很快渗出一摊水来,男人便不再犹豫,狠狠掼身进去,同时还不忘亲自用手压住了她的唇,那一声痛呼便被她自己咽下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