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3-14 14:54:35 字数:2603如果这块铜板掉下来,下面的人就插翅难飞了。
郁广看着用碎石支起的沉重铜板,皱眉摇头。
不错。
曲燕飞点点头,挥起短刀,用力将铜板砍作几块,而这把削金断玉的宝刀也成了废铁。
太可惜了。
辛宁目瞪口呆地看他将刀随手一丢。
什么也没有命值钱。
曲燕飞不在意地拍拍他的肩膀:我还有更好的,回头送你一把。
低头又看井口,黑鸦鸦的什么也看不见。
曲燕飞从怀中掏出一个墨色小袋,打开时,淡绿色的光华立刻照亮了四周。
只见他指尖轻捻,一颗拇指大的光珠飘忽忽地落下,照亮了下方金灿灿的井水。
暴殄天物。
郁广不满:可惜了如此好的夜明珠。
送你了。
曲燕飞将墨色布袋向他怀里一扔。
郁广也不推辞,接过布袋塞入怀中,默念避水诀,翻身跳下井口。
片刻,他却湿哒哒地从水里冒出来。
这井水加了法术,一沾身就会灵力全失!不知何时才能恢复!他怒气冲冲地喊道。
曲燕飞慢悠悠地回话:少主稍安勿躁,离水片刻灵力就会恢复的。
怎么不早说!郁广愈发怒了,他方才可是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我方才想起来。
曲燕飞的眼神很无辜。
能看到流云少主屡次发怒,实在是买也买不到的乐趣。
他微微笑着,拉了辛宁一同跳下。
水井原来是上窄下宽,井底十分宽阔,不知何处发出柔和的金光,照亮了嵌在井壁上的铜门。
果然门前有一淡金色的屏障,将井水与铜门隔开。
郁广试着跨向屏障,结果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只是从垂直的水面跨出,感觉有些奇怪。
一入金色屏障,他身上的湿衣立刻变得温暖又干燥。
好东西!郁广赞道。
微一凝神,发现全身灵力已然恢复,只是不能再使用换影移形。
辛宁身上的污泥已被井水洗得差不多了。
此时也迫不及待地跨了进去,顿觉神清气爽。
这个屏障当真古怪!郁广喃喃道:金色的灵力!到底是谁设的?反正不是四大家族和皇族的人。
曲燕飞最后跨入,看这青铜门上的兽纹,倒像……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这兽纹,倒是很像紫兔霁月的兔脸蛋。
不会是霁月设的吧?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清屏族灵兽所设的屏障,一定会呈紫色,只是有深浅不同的差别而已。
金色的空间屏障,从未见过。
按图上所示开启了青铜门后,一条长长的甬道出现了。
甬道中依然散发着淡淡金光,偏偏看不出光源在何处。
小心!郁广低声道:这位设置屏障的人灵力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你我万万不是对手。
这些金光恐怕都是他所布设。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有两天时间来决定王脉传人的生死,如今面前就算有刀山火海,也只能赴汤蹈火,硬了头皮去闯。
曲燕飞在铜门两边摸索了一阵,关闭了箭弩机关后,轻轻踏入甬道。
甬道内的空气凉爽干燥,一级级台阶蜿蜒向上,幽深得好像没有止境。
铜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关闭。
而前方,便是期盼已久的灵溪石门,三人的心情又是紧张又是雀跃。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石厅出现在眼前,有百丈之高,可容千人。
石厅内照样是遍洒淡淡金辉,而顶部渐渐狭窄,最顶端隐约可见一个海碗大小的洞口,此时洞口一团漆黑,不知通向何处。
我们好像是在一个山腹内?可是依照路径算来,我们应该还在湖底。
曲燕飞觉得奇怪。
郁广有点拿不准地说:刚才走过的甬道有些古怪,好像被人加持了法力,可以缩短空间距离。
也就是说,我们虽然只走了几里路,但实际上可能来到了几十里外的地方?也许是几十里外,也许是几百里外。
这本是传闻中的秘术,并未有人真正掌握过,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
郁广心中暗叹,真是天外有天。
辛宁却两眼紧盯着石厅一角发呆。
他的全部意识,全部神思,都集中到了那一处,双脚已经不听使唤地迈了过去。
一扇一人多高的灰色石门静静伫立在那里,古朴稚拙,毫不起眼。
辛宁慢慢走上前去,颤抖的双手拂去门上的浮灰,手指下,凹凸的纹路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图案,这个图案跟了他整整十六年。
虎面,牛角,狮鬃!明曜皇朝的王印——王脉传人的标志!试试看,能打开他吗?耳边传来郁广轻轻的声音。
胸口的王印仿佛受到了召唤,有了感应一般开始发痒发烫。
他迫不及待地拉开衣襟,将胸口紧紧贴上冰冷的石门。
两面兽头完美地贴合在一起,一道淡淡的金光倏地闪过,辛宁激动得泪流满面:我要进去了!我要进去了!!然而,良久过后,石门依然纹丝不动。
怎么会这样?辛宁楞在当场,胸口的王印已经没有了烫痒的感觉:我妈说了,只要过了十五岁就可以打开。
这个嘛,可能你是从人界过来的,十五岁生日没在这边过,不能作数吧。
曲燕飞胡乱解释着:等到了十六岁生辰之日,定然可以开启石门。
还有两天。
郁广神色阴沉。
只有两天了,夏雪!为什么还没有动静?休息吧!洞天福地,可惜满屋的灵气不能为我所用。
这两天只能睡大觉了。
曲燕飞席地而坐,解开包袱,拿出干粮和水囊。
辛宁木然坐倒,接过曲燕飞递过来的食物,反复咀嚼,却味同嚼蜡,难以下咽。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沉入梦乡。
梦中,有高大的宫殿,镶着五彩宝石的短刀,淡绿色的夜明珠……还有,冰冷的石门。
一个激灵醒来,却看见郁广一手抓着银丝软索,正险险地附在半空中的石壁上。
他正努力向上攀援。
奈何石壁光滑,又是倾斜向前的角度,因此攀得十分艰难。
突然他脚下一滑,顿时从石壁上滑下。
幸而有软索吊着,得以悬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一旁的曲燕飞正姿势优雅地枕着手臂,俊美的脸上挂着优哉游哉的笑容,一付看戏的表情。
见郁广滑下,他朗声数道:第十七次。
郁广继续奋力向上攀。
辛宁奇道:郁叔叔攀上去做什么?看到顶上那个洞口了吗?流云少主想爬~上去,看看通向哪里。
曲燕飞故意拉长了声音突出爬字,同时恶劣地一笑。
辛宁暂时抛下了自己的心事,仰头看去,石厅顶部那个小小的洞口此时不再是一团漆黑,而是有光亮透进。
那里有光!他惊讶地叫起来。
是啊!曲燕飞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不再去看郁广的表演:那个洞口想必是通向外面的,有什么好看呢!无利不起早!在他看来,郁广完全是在做无用功。
原来天已经亮了。
辛宁小声道:郁叔叔为什么不用换影移形上去呢?唔,是个好主意。
不过你郁叔叔自从跳入井中后,就不能用移形了,估计这个井中有古怪,防止有人使用此法侵入。
曲燕飞说着,抓个馒头看看,又厌恶地丢到一边:真可惜,铜门也打不开了。
不然可以派少主去打点山鸡野兔什么的。
天天啃馒头,他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因此满腹的牢骚。
可这附近哪里有什么山鸡野兔,有个墨鲎还差不多。
一直到晌午时分,郁广终于肯气喘吁吁地从石壁上溜下来了。
嘴里依然颇不服气:竟然还有我去不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