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3-16 15:37:21 字数:2116默默中,时间流水一般地流逝。
两天时间眨眼间便过去了。
辛宁抬腕看看电子表,声音有些颤抖:还有五分钟就到午夜十二点了,我就是那个时候出生的!曲燕飞好像对这即将到来的激动时刻并不在意,只是拿过电子表翻来覆去地看:好东西!明年去人界带点回来。
郁广仰头望望洞口,黑沉沉的,哪里有半点下雪的迹象?他低下头,钢刀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细痕。
到了,到了!辛宁一跃而起,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紧张。
胸口的兽头鲜红发亮,越来越痒,好像在催促,好像在感应,好像就要从皮肤上爬下来。
他大步走到石门边,拉开衣襟,将胸口与石门紧紧贴在一起。
冰凉的触感并没有减轻胸口的麻痒,反而有一种烧灼的感觉慢慢升起,越来越烫,越来越痛。
辛宁咬紧牙,一声不响,只是执拗地伏在石门上——沉默的石门,冰冷的石门,难道他的生命真的要因为这堵阻隔而断绝?胸口的疼痛越来越烈,好像有火在慢慢煎烤他的皮肉。
豆大的汗珠涔涔滚下,混合着泪水。
原来,他还是要死在这里!历经千辛万苦,本以为已经找到了希望之门,最后却被残忍地拒之门外,无助地死去。
他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他只活了短短的十六年,青春无敌,刚刚开始,却等不到绽放就要凋谢?他曾经那么努力地想将幸福握在手中,把生命握在手中,而命运却无情地嘲弄了他,给一点希望,一点阳光,然后又捏得粉碎。
他只是天地间的一粒芥子,何其微小,何其渺茫,他抗争命运的举动,又是何其可笑!郁广看着他的背影颤抖不停,终于不忍,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没想到他全不受力,一拍之下便颓然坐倒在地。
你们全都在骗我。
辛宁的声音不大,嘴唇哆嗦着,显然在拼命忍耐。
我们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郁广不善言辞,憋了半天只想出这么一句。
他求援似的望望曲燕飞,希望这个能言善辩的家伙可以出声安抚一下,结果后者只是抬头看着头顶的黑洞发呆。
我要死了……辛宁忽然蜷成一团,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真的累了。
多日来的期待,渴望,恐惧,惊慌,混合着现在的绝望,终于挫断了他的最后一根神经。
也许他该就此倒下,不要再起来抗争。
这样,不也很好吗?但是胸口的灼痛并没有消失,反而一波又一波,愈来愈烈,直逼得他痛不欲生,几乎不能呼吸。
又发作了?郁广见他面色不对,忙伸手按住他的肚脐,渡了灵力过去。
以前辛宁疼痛发作,只要渡灵力过去,痛楚便可减轻。
但这一次似乎没有效果。
辛宁双目紧闭,精致的面庞上泛起奇异的银辉。
他猛地甩开郁广的手,痛苦的在地上翻滚扭曲,全身痉挛抽搐,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哀嚎,在石厅中久久回荡。
以前疼痛发作时,就算是痛晕过去,他也不曾这般吼叫过!杀了我……他嘶声吼道,终于昏死过去。
这样也好,昏死过去,胜过受那身心的凌迟。
凝视着辛宁已经扭曲的秀美五官,郁广面色苍白,神情凄凉:到底……还是没能救得了他。
他抬头看看面色如常的曲燕飞,轻叹道:世人都说我冷面冷心。
依我看,真真冷心冷肠的人,是你。
曲燕飞却笑了,直接无视郁广的伤感:不错,流云少主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可惜世人没有我这样一双好眼睛。
又扫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辛宁,他淡然道:他没死。
这一天还没有过去,我们再等。
************************************************明皇图敖站在窗边,心绪不宁。
夜已经很深了,他却毫无睡意。
最近一段时间常常如此。
这种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感觉,像心上的一根小针,刺激得他寝食难安。
依稀记得辛雅好像说那个少年的生辰在几个月以后,但具体的日子……该死的,自己笃定流云少主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竟然没有问具体的日子!那个郁广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皇命!因为流云宗主发下血誓的事不能对第二个人说起,郁广因该不知道这个,那么又是什么妨碍了他下手,还拼死救下那个少年?他们一定是想去灵溪石门!他已经作好了应对。
那个颇有嫌疑的曲燕飞还在北方的镜源山逍遥,身边是重重监视;灵蕴山早已加派众多高手护卫,连环山的碧翠河也没有放过;就算是守卫不济,还有数道机关,除了当初放走的鬼才薛方可,没人知道。
想到这里,他就暗暗懊悔,当年不该为了那么一个誓约便将心腹大患放走,现在想斩草除根也找不到人了。
总是心存侥幸,鬼才发下了双生誓便会万无一失,现在鬼才消失,才知道当初认为的万无一失是多么的可笑——真正的万无一失,是彻底的斩草除根!作为上位者,怎能不心狠手辣!还好,墨鲎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不信有谁可以驱动数百名活人去献祭而不被守卫发现。
还有那个小岛他也做了布置,毁去了石殿。
最保险的是,石门需在每年的夏雪后方可开启,现在离祛暑节气还有二十余天,不必担心。
实在不放心的话,他可以暂时从朝堂抽身,从祛暑开始一直带人住在小岛上,直到那个少年血脉贲张而亡,直到王印出现……当然,为了灵溪石门的所在不会泄露,所有参与的人,全部要秘密处死!他不应该担心,不应该!可是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坐卧不宁?这已经是第几次,他从睡梦中惊醒?此刻,他穿着宽大的睡袍伫立在窗边,望着近处的一片花丛。
平日里的点点萤火,偶尔的虫鸣,统统消失不见。
此情此景,安静寂寥得可怕。
不错,可怕,很可怕!因为图敖发现半空中缓缓降下了零星的碎雪。
夏雪!竟然没有发生在祛暑,竟然提前了二十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