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第一笔交易——谋逆的起因

2025-03-25 15:18:51

更新时间2012-4-19 19:48:04 字数:2396五天后,大船在港口靠岸。

早有曲家的华丽马车等在岸边。

岸上的人们都为一位白衣公子的绝世风采所倾倒,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位身着灰色布衣头戴斗笠的挑夫匆匆下船离去。

车厢内,梁阜面有忧色:各州的驻军已不是问题。

但是三位宗主……百川、织月、流云家族的宗主,可以号令族人,兼有灵兽辅助。

他们的态度很重要。

曲燕飞饶有兴味地看着窗外的街景:我自有安排。

不久以后,一张纸质挺括精良的请柬送到了辛珈手中。

来自曲燕飞的请柬,地点——五仙楼。

五仙楼坐落在皇城东郊,占地颇广,连着一大片菊花田。

因为距离灵蕴山不远,所以取了个名字叫五仙楼,遥指五座圣山。

老板据了这一块风水宝地,经营得格外用心,整座楼匠心独具,不着痕迹地将普通客人与贵客分开,生意红火却不吵闹,春踏青,夏避暑,秋观菊,冬赏雪,人人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五仙楼不但经营精美酒水菜肴,还兼有茶水小吃,皇城中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家境殷实的平民百姓,都喜欢来此消遣。

身为织月族宗主,辛珈身份尊贵,对这种小辈的邀约,本是不必理会的。

但她还是准时赴约,很大程度缘于心中对这个号称当世第一的美男子有些好奇。

当然,更重要的是,曲燕飞是最后一个见到薛方可的人。

正是客人稀少的上午。

辛珈带着面纱,缓步走入安静清雅的茶轩。

有殷勤茶房迎上前来,均被她抬手止住。

能在五仙楼做茶房,眼力自然不一般,早看出来人身份尊贵,当下默默退开,任由她独自前行。

按着信上的指引,她来到五仙楼最里面的长廊。

清净的主廊道,一直延伸到菊花田深处,主廊道两边分出若干小径,上有常青藤覆盖的晴雨蓬,通到各个包房。

此处的包房间间幽雅昂贵,喜欢附庸风雅达官贵人最喜在这里饮酒叙谈,即是身份的象征,又是品味的象征。

主廊道尽头的懒梦轩,便是最清雅,最幽静,也最昂贵的一间。

辛珈站在懒梦轩门口,踌躇半晌,终于还是掀起珠帘,踏进房门。

房中只坐了一位白衣公子,古朴的桌面上,一套粗陶茶具。

辛珈顿在门口。

曲燕飞。

她依稀记得,十六年前,这个清屏家族贵公子的样子。

那时他年方十岁,美虽美矣,却只是一个小小少年。

想不到,在她避居腾州赤野森林的十六年间,他已经长成这样一个俊美高大的男子,眉目间有着不可置信的从容淡定。

她在他面前慢慢坐了下来。

百闻不如一见,相见恨晚。

曲燕飞为她斟上一杯茶:辛宗主,多年未见。

辛珈稳稳心神,从他手中接过茶杯,手指不自觉地留恋他的指尖。

曲燕飞不动声色:前些日子携外子出外游玩,没有接到辛宗主的帖子,有负美意。

今日特来赔罪。

辛珈这才回神,抿了口茶,嫣然一笑:曲公子,你干的好事!他没有再说话,显然在等她的下文。

一只胳膊支到几案上,广袖下滑,露出净白肌肤。

她托腮凝视着他:你见了薛司子。

他轻笑:我以为,世间已经没有这个人。

她的脸色变了变:不错,自从他违背双生誓,世间便没有薛方可这个人。

可是,我的司子,他始终应该活着,活在我身边。

她直起腰,面色已不似方才和煦:你要什么?也许应该由我来问这个问题。

辛宗主,你要什么?她盯着他半晌,忽然粲然一笑:只要你把司子还给我。

他却悠然摇头:宗主所思,定不只如此。

哦?说说看,我还要什么?他抬头:不如这样,我们先做第一笔交易。

如果彼此觉得还有利可图,再进行下一宗。

她失笑:有趣。

曲公子,你可真是个妙人。

那么,说说看,我的司子,该用什么来交换?我一直很好奇。

他不紧不慢地转着茶杯:先皇图竑可入灵溪浸身,武技睥睨天下,加之有皇族灵兽洪荒护佑,怎么会有人胆敢行谋逆之举?而明显以卵击石的谋逆,最后居然成功了……辛宗主,我想听听这个故事。

她的唇兀然发白,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表情有些僵硬:曲公子,我和你一样好奇呢。

他微笑:司子的身份,是个秘密;司子的行踪,亦是个秘密。

曲某用两个秘密换宗主一个秘密,宗主并不吃亏。

她冷笑: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呢?他也在笑:方才在下不小心,将‘一诉衷肠’加到了宗主的茶里。

再过一盏茶的时间,辛宗主会很愿意告诉我,所有一切没有达成的欲望……当然,宗主须得坐好,因为曲某人不想动粗。

……五仙楼的懒梦轩。

一盏茶的时间。

回到二十年前。

辛珈助薛方可得到鬼才的称号,帮他提升灵力晋身灵爵,不动声色将他的妻子调开,甚至最后送入银都府中……她用尽手段苦心谋划,不过为了他的一颗心。

在薛方可身边,她常常会有错觉,自己又回到了青春年少之时,和那个浪子花间柳下,不曾被抛弃过。

那么……可不可以,做我的司子?一个沉沦过后的清晨,她伏在薛方可身上,指尖轻轻在白皙结实的胸膛上划着,问出最渴望的一句。

织月宗主不能再与异族男子相爱,只能在本族男子中寻找爱人,她是堂堂宗主,她渴望有堂堂正正的爱情,而不是这样偷偷摸摸。

他诧异地盯着她,万万想不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宗主。

恕我不能从命。

他恨声道。

多么贪婪的女人,他已经背叛了水云,难道要背叛到底吗?我们的事……我永远也不想要水云知道。

我只要她快快活活的。

如果不能,便请宗主便赐我一死。

他没有任何本钱,只有赌上自己的性命。

她看着他,银牙咬碎。

她为他劳心劳力,他却永远也不会感激。

他的心里,永远也没有她的位置。

可她的心,已经为他沦陷,再也不能回头。

只要做了我的司子,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她还想诱惑。

他突然恼了,一把推开她,霍然起身。

他一直隐忍被动,这一次触到了底线,终于忍无可忍。

你想成为皇城的笑柄吗?他冷然道,匆匆穿好衣服,返身走进地道。

皇城的笑柄?是的,他们太不般配了。

只因为,她老了。

她抚摸着脸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地憎恨衰老,想要恢复青春。

不过还有几十年的寿命而已。

什么富贵她都享过了,什么尊崇她都享过了。

只有爱情,只有爱情她没有。

如果像现在这样活着,再过几十年,又有什么生趣?不如,用剩下的岁月赌一把。

赢了,她便可以重新活一次。

如果输了……不,不会输的!她咬咬牙,召唤出赤蛇稚牙:把这封信送给宗主聚居地的大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