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翻了翻,发现他然还为她准备了内衣裤。
不会吧!大哥,你心细我知道,可这也太……实在忍不住,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三围尺寸?目测,他不以为然地瞥了她一眼,又加了一句,还有手感。
我擦,这样也行!林微微彻底无语了,顿时在他面前有种裸。
奔的感觉。
你试试看是否合身。
话锋一转,他又道,我上午要出去办事,下午来接你。
去哪里?出去转转。
又要出去?与其在外面被北风吹,她宁愿待在酒店里发呆。
你不想出去?我怕冷。
哪里都没有待在屋里抱着暖炉舒服。
下午约了人,你最好不要缺席。
冷的话,就多穿一些衣服吧。
好吧。
弗雷德走了之后,林微微就开始试他带来的几套衣服,不同款式的衬衫,小洋装,长纱裙,还有一双小靴子,无论颜色和还是大小都合适,像是为简妮量身订做的,穿在身上还真挺漂亮的。
这个大男人的眼光不错啊不但外衣合身,连内衣也正好。
林微微忍不住又要开始纠结了,暗忖,他怎么会知道我内衣的尺寸,难道这种事真的可以从一个拥抱和一个目光就能估量出来的吗?那按照和他拥抱时的手感和目测,他是穿几号内裤来着?好像尺寸应该比鲁道夫小一点……勒个去,怎么会胡思乱想到这个上面来的?-_-!拉开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镜子里的女孩眼睛晶亮,嘴角弯弯,长发飘飘,以东方人的审美观来说,还真是一个小美女呢。
就是不知道在他们西方人眼中,是不是也一样美丽,还是只是普通的大路货。
林微微独孤自赏了半天,最后往床上一躺,望着天花板上的浮雕发呆。
弗雷德办好事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在床上作蜡笔小新状滚来滚去的林微微。
她的动作神乎其神,让他忍俊不止,靠着大门看了半天,都不忍打断她的好兴致。
最后还是她自己发现了门口的不速之,不禁脸上一红,忙坐了起来。
当我不存在,你继续。
弗雷德含着笑意地扬了扬手。
我擦,继续什么啊?她只是闲着无聊,做做床上运动而已。
汗!你不是说要下午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夏来尔先生请我们共进午餐,我回来接你。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夏来尔是哪根葱,反正是个重要人物就是了。
她站起来揉平弄皱的衣服,想穿上大衣,却被弗雷德禁止。
他从包中拿出一条长款的裘皮大衣,道,你不是怕冷么?穿这个吧。
你买的?她摸了摸,很光滑的皮毛,做工考究,不管是什么动物的毛,都价值不菲。
不是,是我借的。
你该不会是去当地犹太人家借的吧。
= =……帮她穿戴整齐后,他提醒道,待会在饭桌上,不可以乱说话,记住我们不是来自于德国,而是瑞士,和纳粹、犹太人没有任何关系。
见他神情严肃,知道这次去赴宴也不只是吃顿饭那么简单。
她又不傻,弄砸了他的事业,她没有好果子吃,这一点她还是懂得。
于是,她忙点了点头,拍胸脯保证,我知道分寸,你让我说,我就说话,你让我闭嘴,我就沉默。
反正你是我哥嘛,有什么你挡在前面帮我就是了。
听她这么说,弗雷德一震,但随即笑道,好。
外面的轿车已经在等着了,看见他们走出酒店,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
林微微看见他,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了夏来尔先生是谁,可不就是帕夫的老爹,CZ工厂的老总!今天克多瓦小姐很漂亮。
帕夫接过林微微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绅士地替他们拉开车门。
谢谢,您叫我塞西尔就可以了。
弗雷德的假名叫盖里,她叫塞西尔,CZ老总叫克劳德特﹒夏来尔,他儿子叫帕夫﹒夏来尔。
汗,要记住这些外国人名真是不容易,一不小心大脑就要短路。
原以为他们会被邀请去某个饭店,但没想到车子直接开到了夏来尔的住所。
豪华的四层洋房出现在视野里,大门口的那个花园简直比一个公园还大,结着冰霜的草地上放着几头奶牛的工艺品,远远望去,还真是栩栩如生。
见林微微在看,帕夫笑着解释,父亲对这种工艺品很感兴趣,尤其是奶牛,在他的房里你能看到各种造型的奶牛。
有人喜欢马、有人喜欢狗、还有人喜欢牛……而她林微微只喜欢烧得好吃的肉,至于是马、是牛、是猪都是浮云。
一路参观,都是帕夫在领路。
夏奈尔家一共只有两个孩子,帕夫和夏洛特兄妹。
夏洛特的年龄和简妮相仿,是布拉格大学的学生,长得很兄长不太像,眼睛大大的,脸颊小小的,金发灰眸,挺漂亮。
只是她的举动却不像一个大家闺秀,说话直接,性格爽直,据说老是惹得她这个富翁老爹吹胡子瞪眼。
但林微微和她还是挺有眼缘,爽快直接的个性,她喜欢。
不像弗雷德,有话总是不肯好好说,要绕个圈子让你猜猜猜,猜得你心累死。
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哈哈。
帕夫要带弗雷德去房拜见他父亲,夏洛特就拉着林微微四处参观住宅。
两个女孩年龄相仿,性格又相投,八卦了几句,就自然熟起来。
你觉得我哥哥怎么样?夏洛特突然问道。
他很好啊。
你有没有男友,要不要考虑一下他?这个……也太热情了吧。
对了,你大哥几岁?夏洛特又问。
30。
林微微随口提了一句,你对他感兴趣?是啊。
没想到她大方的承认了,他结婚了没?没有。
我也正好没有男友,你看我和他配不配?她恬不知耻地问。
擦汗,30年代的姑娘怎么比21世纪还要直接开放?感情她前面说的那些话都是铺垫来着,这才是她最后目的。
见她睁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自己,夏洛特索性转了个圈子,拉开裙摆做了个芭蕾舞动作,然后问道,怎么样?显然,眼前的这个姑娘是直性子,而弗雷德是慢性子,火星撞豆腐……呃,好诡异的组合。
可她脸上的神情实在让人拒绝不了,好吧,反正弗雷德本事大,这个烫手烂山芋就让他自己去处理吧。
金童玉女,很配。
听她这么说,夏洛特满足了,拉着林微微走东走西,态度也更是热情。
外面冰天雪地,没什么可以多逛,两人晃了一会儿,便回到餐厅。
仆人们忙碌着在布置餐桌,站在一边,林微微有些晃神。
这情景和她刚穿越来到纳粹德国的时候有点像,只是当初她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女仆,物换星移,如今已是物非人非。
正感叹中,人陆陆续续的到席。
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西装笔挺,满脸睿智,想必就是那位CZ公司的老总。
他的目光有些锐利,叫人不敢直视,但在看到她们俩人时,眼神还是放柔了一些,显然对这个独生女颇为宠爱。
这是舍妹,塞西尔。
您好,夏来尔先生。
按照礼节行了个礼,林微微忙站到弗莱德身后。
兄妹两个不太像么。
夏来尔无意的一句话,让林微微不由地神色一变,然后就听弗雷德镇定自若地在耳边说道,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难怪。
组织上派出弗雷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说年龄阅历不如夏来尔,但是他举止得当,谈吐不俗,心思难测,城府颇深,两只狡猾的狐狸碰到一起,也算是棋逢对手。
夏来尔在首座落座,左面是弗雷德、林微微,右边是帕夫、夏洛特,虽然只是一个小型家宴,但还是布置华丽,食物秀色可餐。
你刚说贵家族主要经营……金属轻工业。
夏来尔笑了笑,道,好行业,不久的将来,或许你就会获得大批订单。
哦?弗雷德。
这里要发生战争,无论轻工业还是重工业,都将改革。
夏来尔。
这是您的预见?弗雷德。
不错,我预言会打仗。
夏来尔。
可是,您别忘了,瑞士是中立国。
弗雷德。
那又如何?他停顿了下,道,你可以去德国接管那些犹太人的企业,当然如果你是雅利安人的话,那些人会敞开大门欢迎您。
这话说的有些尖锐,并不中听,帕夫忍不住低喊了声,爸爸!对不起,我只是按照当前的局势分析,实话实说。
尖锐的目光扫过弗雷德,他仿佛在试探什么。
您说得没错,但作为中立国的公民,我还是希望欧洲能保持和平。
哈哈,好个欧洲和平。
夏来尔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下,但愿美梦成真。
同祝。
弗雷德话锋一转又道,您经营这个庞大的兵工厂,那么,您的立场又是什么呢?我的立场?他哈哈一笑,我的立场就是祖国的立场,国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时刻记得我是一个捷克人。
这话说得巧妙,模棱两可,似是非是。
热爱祖国的人都值得敬佩,我敬您。
弗雷德一口仰尽杯中的酒。
夏来尔问,打算在捷克待上多久?估计三个月。
目前住在哪里?酒店。
酒店?夏来尔挑了挑眉,三个月都打算住宾馆么?那倒不是,我这几天在看房子,想找一个幽静的地方租下来。
下午还约了房产商看房。
如果没有合适,可以告诉我,我倒是有几处空房,反正也是空着,要是觉得合适,你们可以随时租去。
谢谢。
弗雷德不置可否,显然他自有打算。
这三个月你都有些什么安排?夏来尔。
拜访一下父亲的老友。
弗雷德。
罗森贝格?是,他和父亲是生死相交的好友。
罗森贝格和我也算是交情不浅。
不过很不巧,他现在人在北欧,临走时,他将你托付给我,所以我怎么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他笑道。
弗雷德也跟着笑了笑,非常感谢,我们会停驻三个月,到时候一定能和罗森贝格先生碰上面。
那倒是,布拉格是个好地方,地杰人灵,很多地方可以游玩参观。
有空可以让我这双儿女带你们去看看。
说完,瞄了眼帕夫。
帕夫见状,忙接口道,非常之乐意。
谢谢好意。
其实,我这次来还有其他的任务。
弗雷德。
哦,是什么?夏来尔问。
原材料。
夏来尔笑容一僵,但也只是短短一瞬,又恢复原状,道,什么原料。
烟煤和矿石。
您知道我们家族是经营金属制造,原料是必不可少的。
他轻啜了口酒,道,如果可以从这里获得廉价矿砂,我也不枉此行。
克鲁什内山脉确实矿业发达,不过在捷克也只占了一小部分地,大部分在德捷边境的苏丹德地区。
很可惜,现在那里已经属于德国了。
弗雷德晃了晃杯中的酒,不动声色地道,与其和纳粹德国做生意,还不如与和平的捷克人做。
这话怎么都有拍马的成分,但显然受用,夏来尔缓和了下神色,道,说得好,也确实如此。
不过,我经营的是兵工厂,不是炼钢厂,所以恐怕也不能给你多少帮助。
不敢劳驾您,父亲在这里还有些朋友圈子,我想这事应该能处理好。
很好,年轻有为,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夏来尔用杯子点了点他的手背,道。
希望如此。
弗雷德还礼。
几个大男人的话题从商业到政治溜了一圈之后,终于绕道了两个小女人身上。
你妹妹很文雅很安静啊,不像我妹,总是咋咋呼呼。
听帕夫这么说,林微微正在切牛排的手一顿,差点没摔了手中的刀。
文雅安静……这个形容词第一次有人用在她身上。
弗雷德闻言,轻轻一笑,伸手抚了下林微微的背脊,还礼道,过奖了。
林微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夏洛特反应特大,已经不满地叫了起来,帕夫,看看人家的哥哥,再看看你,有你这样贬低自己亲妹子的吗?帕夫推了下眼镜,无辜地摊手,我这是贬低吗?这是实话实说。
夏洛特鼓起腮帮怒视他,伸腿踢了一脚,却不小心反而踢到了坐在帕夫对面的弗雷德。
等她意识到受到攻击的人不是自己的哥哥时,已经来不及收势了,看着弗雷德,顿时红了一张俏脸,压低声音道,帕夫,你等着,这笔账回头和你慢慢再算。
哼!夏来尔见状,打了个哈哈道,让你们见笑了,这女儿从小给我惯坏了。
弗雷德耸耸肩,表示不在意,再度和他碰了碰酒杯。
请问克多瓦小姐是从事什么的?听见老主人在问,林微微忙伸手挡在嘴前,赶紧咽下嘴里的牛肉,刚想开口,身边的弗雷德已经替她回答了。
舍妹不才,目前只是闲在家里。
听他这么说,林微微忍不住将头又垂低了几分,汗,怎么把她说的一无是处!她不过就是上了个家里蹲大学。
= =见几人的目光轮流在她身上打转,感觉压力特大,只好放下餐具,认命地任他们看个够。
话题转开政治和经商,气氛热烈了一些,大家七嘴八舌地闲聊到饭局结束。
夏来尔在离席之前,和弗雷德握了握手,和帕夫一样邀请他们过了圣诞节后来这里共度除夕夜。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个遭殃的家庭宴会,林微微觉得肚子不但没饱,反而更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