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婚前

2025-03-25 16:40:25

一路走来,陆陆续续的询问了一些摊位,不知不觉竟然行到了城东的月老祠旁。

苍天的树木上悬挂着的红绸随风飘荡着,放眼望去,那最高的枝桠上的两条红绸仍就悬挂在此,半年前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个时候,若是濮阳风华没有回避,那现在又是怎样的光景呢?树下依旧有着成双成对的情侣在祈祷着,卖红绸的老人看着伫立在自己摊子前的少年,忍不住开口说道:公子,求一个吧。

城东的月老祠可是方圆数百里最灵验的庙堂了。

每年很多的善男善女都会来此求姻缘。

低头看了看摊位上悬挂着红绸摇了摇头:半年前刚求过。

听了这样的话,摊主眉开眼笑道:哦……小老儿我想起来了,除夕之夜时,和公子来的还有一男一女吧?虽然过了很久,但是那三人的气质真的让他记忆犹新,回味无穷:那公子可是和那位姑娘可是修得正果?看了这么多年的姻缘,自然是看出了那位红衣姑娘那眼里的浓浓情意。

不过,另外一个红衣公子他倒是看不明白了。

看了看摊子上的那些小东小西,濮阳玉仁笑道:嗯,摊主的红绸很灵验。

他们三人终究是如红绸上写的那般,纠结在了一起。

突然,跃身纵向树顶,伸手翻动着那最高的两张红绸,‘姐姐’,当时若是能偷偷看一下,就该明白了。

其实想想,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半年时间,她的那张红绸上的字迹因为风吹雨打的缘故,竟有些模糊。

树下面的人看着上面的少年,纷纷惊呼,那么高的树就那么跳上了树顶,只看那身影当真像是天界下凡的仙人,衣抉飘飞。

等到缓过神来,濮阳玉仁才意识到她自己竟然已在大树的顶端,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四肢,嘴角的弧度逐渐扩大,竟然恢复了……竟然恢复了……高兴的上蹿下跳,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飞落在地面上,不去理会那些人的异样目光,濮阳玉仁一扫刚才的阴霾,有了使轻功的内力,看来,慧远给的经书当真是很有用。

今日带给她的惊喜足够的大的,心情很好的往来时的路返回。

视线落在宫门口的男子身上,濮阳玉仁停住了脚步,手中的烧饼已然冰冷。

摄政王怎会再次?整理好心情,面上挂着疏远的笑容问道。

濮阳风华上前拉住少年的手掌,温暖着那较低的体温道:自然是在这里等着阿玉。

对于这样突如其来久违的举动着实吓了一跳,濮阳玉仁试图挣脱开男子温暖的手心,心中却有几分留念。

别开头不去看男子眼中的那份熟悉感:摄政王这样说会让朕误以为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投怀送抱呢。

一句话,便让男子的表情几经变化。

侧头看着男子那一双掩藏了所有情绪的眼睛。

嗯……阿玉若是愿意吾倒是不介意。

惊恐的看着这个含笑谈吐的男子,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更没有看错,可是,他竟然有了和自己打趣的心思。

亲爱的莫急,左右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濮阳玉仁挑起男子的下颚,模样颇为流氓的说道。

亲爱的?重复着少年的话,濮阳风华忍着笑意看着身高与自己有着差异,却偏偏要这样挑起自己下颚的少年。

松开手指,恢复常态道:对爱人的一种昵称。

疏散的阳光落在眉眼上,里面有着藏不住的温柔:嗯,那以后阿玉就这么叫吾吧。

嘴角隐隐含笑,旁人也不知他们在喊什么,这是一个不被旁人知道的秘密。

低头掩藏着眼底的笑容,强装镇定的说道:这可是对妻子的称呼,摄政王不介意吗?她总是喜欢把旁人伤的彻底才善罢甘休。

果然,濮阳风华的表情惨白,握着少年的手也有些松动,濮阳玉仁正好抽回自己的手立在一旁。

是吗?声音浅浅的:既然吾已经同意,那就这样吧。

重新握住少年的手朝着宫门走去,当初不假思索的答应不是不考虑后果,而是很久之前便思考过。

今日,濮阳风华给她的撞击真的很大,既然摄政王不介意,那朕也不介意如此。

本以为她那样说谎,他会接受不了,哪知道结果竟然出乎意料。

与濮阳风华相携走在宫道上,引来一路宫人的侧目,然而,两人却那么不放开彼此的双手。

看着桌上熟悉的莲花糕,眼里闪过惊喜,哎?皇叔做了莲花糕吗?伸手捻起一枚却有些迟疑,那一次,他就是将凤凰掺杂在莲花糕里亲手喂下给她。

若不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这个身体的本尊,真的忘记一切,拿濮阳风华要有怎样强大的心理才能亲手喂下那个药丸,让她忘记前尘。

对于少年的迟疑,濮阳风华并没有感到好奇,他似乎也想到了他为何没有放进口中。

还是将糕点放进自己的贝齿之间,熟悉的清淡的味道席卷而来,嘴角情不自禁的装下满满的幸福。

在男子探究的视线之下,濮阳玉仁吃下整整的一碟子糕点。

阿玉并没有忘记。

他不想因为少年的假装失忆而拉锯两人的距离。

嗯,没有,一切都是假装的。

会觉得她和濮阳风华都不是常人,至少不会按照常人的心思行事,她做什么似乎都与心情有很大的关系,而他做什么,比心情更多变。

没有疑问,没有谴责,就那么安静的笑着,阳光从窗柩里流泻散落在屋子里,铺满一地的时光,烂漫了这一端简短的时光。

红衣斐然,坠地的青丝反射出温暖的光波。

伸手五指从男子的秀发中穿过,划出一个半圆的弧度,阳光从那指缝中射过,遮住了两人脸上同样的笑容,不言不语便能明白。

距离那一个充满温情的午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可濮阳玉仁总会时不时的想起那一幕,阳光穿过两人的青丝的那一幕。

皇上……皇上!小李子看发呆的少年小声的喊道。

从思绪中被惊醒,濮阳玉仁抬眼看着清秀的宫人道:何事?将礼部送来的礼服图样递给少年道:皇上,这是礼部派人送来的大婚礼服,你看有何不妥之处?看着桌上的图样,濮阳玉仁蹙眉道:怎么是皇后的礼服?小李子为难的看向少年:这都是按着祖制里规定赶制的。

朕说过,风华君不是皇后,不是皇后,你们听不明白吗?有些恼怒的将桌上的图案扔在地上,怒瞪着下面跪着的礼部官员。

礼部的官员心中郁闷,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立男后就被他们给遇上了,也没有前人留下图样,叫他们如何是好?小李子将地上的东西一样样的捡起来小心的立在一旁。

做两套同样的喜服便好,衣服上的图案都换做图腾即可。

离大婚也只有半月的时间了,告诉司礼监将那些礼仪都给朕省掉,能省去的全部省去,出宫祭天的步骤全部省去!一切从简。

离大婚越近她越加的惶恐不安,纳虞凰为妃的时候是两人经过商议道不觉得什么,然而现在却是不知道以后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完全就是一个未知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前恐惧症?濮阳玉仁纳闷的想着。

虞凰刚踏进荷月宫,便看到气冲冲的少年,不免惊愕,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冷然的少年如此模样。

视线落在少年那盛满幽光的双目问道:这是谁惹了皇上不高兴了?巧笑嫣然,魅惑之极。

所有的宫人如看到了救星一般望着来人。

收敛了怒容道:这些人的办事能力越来越差了。

扫过小李子手上的图样,挥了挥手,让那些人都先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时,虞凰退去魅惑,看着少年道:看来,皇上为了这次的大婚很费心神。

大半年前,她可是对纳妃仪式不闻不问,毫不在意。

抬眼看着冷冷的少年道:凰儿,这次如此情形很不一样。

两个男人的婚礼,也难为这些宫人了。

琉璃般的眸子里闪过幽光:不一样?是呀,我怎么忘了阿玉那么的喜欢风华君,可以为了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呢。

更为了他改掉皇后的称呼,那么,接下来,你还要顾及他的感受改去礼服,还改什么呢?是不是为了证明你的坚贞不渝,也要将我改掉呢?凰儿,你不要胡闹!濮阳玉仁同样很冷淡的看着这个少年,或许是真的太纵容他了。

凄凉的笑了笑,低下头,原来在她的心中,他从来不被认可,对她的喜欢从来都是在胡闹。

阿姐,我没有胡闹。

眼里的光彩一点点碎掉,出现了许多的裂痕。

心下一紧,凰儿,阿姐没有怪你的意思。

这些时日太多烦心的事情了,等过些日子,阿姐带你去漠北看蓝天白云。

抚摸着少年柔软的发顶道。

总是这样,他便恢复成温顺的小猫,收起利爪,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期盼的看着少年问道。

嗯,只有我们两人。

想想,应该是只有他们两个。

不许骗人。

阿姐不骗你!虞凰欢愉的笑了笑,最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