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猪肉在这儿等着

2025-03-25 16:50:37

走了一天,到了傍晚,眼看夕阳已经西下,若离停下脚步。

鲍天麟一直在后面不远不近的慢慢走着,见若离停住脚步才发现已经快到晚上。

鲍天麟,我们需要找个地方过夜吗?鲍天麟摇了摇头 ,双眼凝视前方,很肯定地说:今晚赶路,天亮前到家。

走夜路?若离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鲍天麟,担心地问:鲍天麟,这山高林密的,会不会迷路。

鲍天麟摇了摇头 :不会,我们只要跟着前面的人走就是了。

若离心里虽然很抗拒,她不喜欢熬夜,但是鲍天麟既然说要赶夜路,她也阻止不了,再者她也想早点回去,这短短几天的经历让她对简陋的家充满了渴望。

天黑前休息了一会,给马吃了点草,喝了点水,若离也将背在挎包里的馒头拿出来。

到了晚上,前面点上了亮亮的火把,甄一脉牵着马,若离走在一边,跟着火把走了一会去却是出了林子,到了河边,顺着河床边上的草茵路顺流而下。

比起林子里的路,这条路平坦多了,前面的火把一直在能看得见的地方,若离心里知道是有人在专门引路,却是不敢去问鲍天麟。

甄一脉完完全全的像个马童,一直牵着马,若离小声问:一脉,你累不累啊?甄一脉轻轻的摇了摇头,若离心里有点难受,虽然知道甄一脉身手不错,也有力气,可毕竟是个孩子,就这样一整天的默默牵马,走路。

就算是一般的农家孩子也受不了。

路平坦了走得也快,若离就觉得头重脚轻走路有点飘飘然,便一只手扶着马背,闭着眼睛跟着马走。

鲍天麟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不知疲倦的大步流星,甄一脉也牵着马一路好走。

一脉啊,你能不慢点走啊,都深一脚浅一脚了。

实在跟不上了,若离的手离开马背,双腿慢慢地软了下来。

最后蹲了下去,甄一脉回头看了眼后面,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等鲍天麟走了过来。

若离伸手拉住了他的袍角,仰起脸来:鲍天麟,你还让不让我活了,你和一脉都练过,身体好走路玩儿似的。

我哪里比得上。

这都整整一天了,晚上还走夜路,我受不了了!鲍天麟你就怜香惜玉一下,休息一会吧。

若离说的很娇弱,洁白的脸庞在月光下细瓷般的,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

朦朦胧胧的美,和中午时分的妖娆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却更加的惹人怜惜,鲍天麟觉得心疼起来。

伸手拉起她。

小声说:金若离,不是我不怜香惜玉,我们走了这好几天,今晚必须的赶回去。

如果天亮的话目标太大,还得走山林。

还有,我约定了时间有人送猪肉。

迟了人家也等不住。

原来是这样,道理都对,可是若离实在是走不动了,她又不敢说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只好用一双哀求的眼睛惨兮兮地看着他。

鲍天麟实在受不了她的这种目光,摇了摇也狠了狠心,伸手将她提了起来,抡一只麻袋般的将她往后轮了轮,就将她背在了后背。

若离抿嘴一笑,顺顺的趴在了他的背上,鲍天麟很高大,背着一个她,一点都不吃力,走得稳稳的,不大一会若离竟然睡着了。

鲍天麟觉得后背有点湿湿的,微微转过脸去,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苦笑着向前走去。

若离心里无事,这样的事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她走不动了,大男孩背了背她,所以不大工夫就睡了。

鲍天麟却是心里波涛汹涌,长这么大谁敢让他背在背上,大汉朝就是民间也将男子看得很重。

不只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就是洗衣服也得先洗男子的,放置衣服男子的也得放上面,女子不能在男子头上乱摸,男子的后背也不背女人,因为男子的后背是山,背上女人就是被压住了,当然孩子和娘亲除外。

他再次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身为皇子,担负着正邦安国的重任,从一生下来就受到了残酷的训练,虽然没有在外历练,却也经过无数次的腥风血雨,除了不会种粮食,不懂得民间生活的规律,该懂得道理他都懂的。

所以就算是 嘴里天天念叨甄贝儿,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并不在他现在目前的议事日程上,而且他天天面对甄贝儿,除了感觉她超人的美丽,再没觉得什么。

可是面对金若离,他已经不是一次的心惊肉跳,惊心动魄,心慌意乱,甚至有一刻不能自己。

他知道自己年纪还小,就是还在王府也刚刚够谈婚论嫁。

权衡了好一会轻重,梳理好了情绪,轻轻地将若离从背上放了下来,摇了摇,小声道:金若离,醒醒,快要到了自己走一会儿。

哦。

若离应了一声,迷迷糊糊的一把拉住鲍天麟的手,几乎是又吊着他往前走。

鲍天麟想要推开她,一转脸看到她比月色还温柔恬静的脸庞,硬是没鼓起勇气。

甄一脉默默地走在前面,后面发生的事儿他都在不经意间回头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不敢说出来,心里却涌出一股怨气。

按照爷爷的意思,若离只要能照顾他,让他像个离不开人照顾的孩子般就好,就当她是个奶妈丫鬟甚至挡箭牌,可是看着她和鲍天麟之间的暧昧之情,他竟然非常的生气,脚下不由的加快了速度,想要快点回去好摆脱身后他不愿看到的情形。

已经能确认这条溪流在往下就是他们所在的地方了,远远地看路边站着一个人一头驴。

什么情况?难道也有和我们一样的夜行之人?若离被吓了一跳,困乏劲没了,站直了身子,向甄一脉小声喊:一脉,快停下来,前面有人。

那人和驴在月光下很是朦胧,前面的火把也停在不远处,若离心里隐隐的恐惧,抬头看了看天空,应该是后半夜。

该不会是什么神呀鬼呀仙的吧。

随即她否认了这个荒唐的想法,那个人转过身子,牵着驴走了过来,憨憨厚厚的一个庄稼汉子。

若离还是感到有点害怕,拉着鲍天麟的后襟跟在后面走到甄一脉身边,这才松手站在甄一脉旁边,躲在高头大马后面。

鲍天麟自己迎上前去,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却见庄稼汉将驴背驮着的用布包起来的东西转到了马背上,就恭恭敬敬的转进了两山之间的小径。

什么呀?若离上前用手摸了摸:这人是谁啊?怎么知道在这里等我们?布里的东西软乎乎的,摸不出是什么,若离问鲍天麟。

猪肉啊,你不是老是念叨吗?鲍天麟轻轻说了句,向前走去。

猪肉在这里等着呢?若离惊奇的问:这人是谁啊,怎么会将肉送来这里等着?送肉的当然是屠夫了,金若离,怎么那么多事儿,你们两个回去就说我们在县城买的,别的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

鲍天麟回过头来看了看若离,神情严肃起来,郑重的对两人说,直到确定两人都记下了,这才转身往前走。

此刻就响起了第一声鸡叫。

已经能看见那一排破旧的院落,若离发现那只一直指引他们的火把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还没到司马家的院墙,就看见鲍天角神姿仙态的在黎明前的朦胧中。

见到他们,鲍天麟问了句:你们回来了。

鲍天麟的双眼恢复了热情洋溢的 神采,应了声:回来了。

、鲍天角转过柔美高贵的丹凤眼,看着若离甄一脉,柔和的声音轻声说:金若离,一脉,你们辛苦了,回去睡觉吧。

鲍天角的声音极具感染力,虽然动听悦耳,但是更多的像是一种 肯定,让人无形中又受到表扬肯定的自豪感。

甄一脉恭顺的低下头去,若离忙堆起笑脸,说了句客套话:不辛苦,都是应该的。

鲍天麟来到自己院门前,轻轻一推门开了,他顺手将马上的东西全都卸了下来放进院子,拍了拍马屁股,马儿就甩开四蹄,踢踢踏踏的走了。

还没叫开院门的若离忙说:鲍天麟,你怎么不喂马吃点草料就这样让它走了?它可是我们今天的功臣,再说天还没亮,县城那么远,就算是老马识途,也会迷路的?鲍天麟见若离很认真的对他说话,白了她一眼:我看你还是不困,真不明白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回去睡你的觉去。

对家畜一点都不人道。

若离小声说了一句,见鲍天角站在旁边看着,没好气的说:我倒是想进去睡觉,那也要门能敲得开。

鲍天角听她这么说,小声说:珠儿贝儿还没醒来,这样吧,天麟你过去帮他们将门打开。

鲍天麟看了若离一眼,轻松地翻过低矮的隔墙,将院门从里面打开,若离看见春枝春雅都已经出来在院子里,帮忙将东西先归进厨房。

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出来房间有人来过,不只是来过,还将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一遍,包括炕洞。

第一百二十七章 水缸底朝天回到家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好了,检查过炕洞里的那只鞋子,金锭还在,绸缎也在。

放下心来,只要这两样还在,就再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去惦记了,可是她也纳闷了,是谁要在她这里找什么呢?洗漱完毕,盖倾眉司马小婵听到动静赶过来问候,甄珠儿甄贝儿却没有起来,她实在是太劳累了,倒在炕上呼呼入睡,甄一脉什么时候睡都不知道。

美美的睡到自然醒,日头已经偏西,也就是说她已经睡到了下午。

甄一脉不在屋子里,若离起身头脑发晕的出了门,院子里也没人,肚子有点饿,就进了厨房。

这才发现案板上放着一条猪后腿,很多的调料,装油的罐子里也倒进了大半罐子清油。

忙打起精神,掀开缸盖想先洗洗脸,却发现大大的水缸几乎底朝天,昨晚上急匆匆洗脸,也没顾得上去想。

忙翻过木桶看,捅是干的,扁担还是她走时的样子,她抬头看了看太阳,生气的踢了一脚木桶,嘴里大声骂了句:怎么不懒死,脏死,看起来长的人摸狗样的,比猪还懒还脏。

嘴里狠狠的骂着,将一条大猪腿连同带着的骨肉用菜刀剁成几块,窗外就探进了盖倾眉端庄的脸庞: 妹妹,说什么呢?一个人叽里咕噜的。

姐姐啊,你看我这刚刚回来,这地也是脏的,灶间柴禾乱乱糟糟的,缸里也没水,也不知道她们是怎样过的。

见到盖倾眉的喜悦被眼睛看到的一切所掩盖,若离大声抱怨着。

盖倾眉慌忙将眼睛看向隔壁,见院子里没人,提起裙摆进了厨房。

伏在若离耳边说:妹妹啊,你是不知道,你走的这几天,你家那两位小姐整天追着天角跑,那里有功夫做这些。

提起这样刺激的八卦,若离来了兴趣,眯起眼神神秘的问:是大小姐追还是二小姐追啊?盖倾眉眼睛看着外面,小声瘪起嘴说?:两个一起,只要天角一出来,两人跟着就去了。

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定安王是怎样教育的?女孩子青春期怀春,家教再严也无济于事的。

若离笑着说:我义父就是家教严的如军令。

也鞭长莫及啊,不过我们在这里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儿。

盖倾眉看着若离将带在后腿上的肋骨顺着排骨的间隙一刀一刀的划过,将剁好的排骨放在一只瓷盆里,又将后腿上那些看起来很新鲜的肉一块一块的先切好,将肋条肉分出来。

只是分开这些肉就已经很费力气。

一脉。

一脉。

弄好了这些,若离将两只木桶提出了厨房,将扁担也放了出外喊甄一脉。

盖倾眉就跟了出来,见甄珠儿甄贝儿从屋子里走出,低头向外走去,这两位小姐姿态甚高。

她也不愿搭理她们。

甄珠儿来到厨房门口,探进头去看了看,又掀开缸盖看了看。

对甄贝儿摇了摇头,想了想仰起头对转回来准备提着木桶去打水的若离硬邦邦地说:都下午了,这些肉怎么还在案板上着,缸里也没水了,先去打水吧。

你们怎么不收拾。

不去打水?若离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本来回来时她已经想好了。

不和这两女孩较劲,可是看着她们这个样子,心里又来气。

甄珠儿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那么大一块肉她那里会做,打水那是抛头露面的事儿她那里会做,可是看到若离发狠的目光,她狠狠的咽下嘴里的话,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甄贝儿,见她的眼睛一只飞向隔壁瞪了她一眼。

甄贝儿猛然惊醒似的看了若离一眼,小声道:我们都做了,你要做什么?这一句倒把若离问得无言以对,愣了好半天才回了句:你们做了,我不就不用做了嘛。

我去将它们带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甄贝儿一边注意地观察着隔壁,一边小声说:你不用做,要你来做什么,带回来那也是天麟哥哥和一脉的功劳,你只不过跟去玩了几天。

那你们怎么不去跟着玩几天。

若离没好气的说,真是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疼。

甄贝儿得意地扬了扬脖子:那种小地方我们又不不是没去过,我们不屑去。

甄一脉从外面走了进来,若离提起来木桶甄一脉拿起扁担,他不知道三位女子之间怎么了,但是看出来有点摩擦,不满的瞪了两位姐姐一眼。

甄珠儿忙赔上笑脸,柔声说:一脉,出去累了吧。

甄贝儿也笑着上前替他拉了拉皱了的衣服。

甄一脉低下头抱着扁担跟着若离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甄珠儿。

甄珠儿有点心虚的赔上笑脸,甄一脉走了的这些天,她几乎是天天研究琢磨甄一脉如果带着兵符,会放在那里,结果就连两个炕洞,能查的地方都查过了,什么都没有。

她没见兵符,甄一脉没放在家里,如果真如鲍天角所说有这么个东西,那么一定在甄一脉身上,至于若离根本不予考虑。

还得跟甄一脉好好套套亲情,鲍天角和她的关系虽然已经挑明说开来,但是她很明白,如果将兵符找出来交给他,王妃之位就有点靠谱。

甄贝儿却不知道鲍天角和甄珠儿之间的事儿,虽然她看出来鲍天角对甄珠儿比对自己亲近一点,她却是很有信心自信将鲍天角拉过来。

她觉得鲍天角之所以对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是因为鲍天麟总将自己挂在嘴边,如果以后她能成功地将鲍天麟抛开,凭着她绝世的美丽,鲍天角的目光一定会停留在她身上。

而且只有攀上鲍天角鲍天麟才有可能就算是爷爷的沉冤不得雪,也能回到以前的生活。

所以这些天她突然觉的如果鲍天麟真的对若离有意思,她和鲍天角的机会就会多一点。

若离提着木桶出了院子,一眼就看见走的时候还没有一根指头长的黄瓜,已经有半尺长。

茄子也黑黝黝红紫紫的,辣椒也已经能看出辣味,豆角就嫩嫩绿绿的结满了豆角秧。

刚才的不快一扫而过,放下水桶过去摘了两根黄瓜,一边对甄一脉说:一脉,这些菜长的还真快,我们就出去了几天就这么大个人了,真后悔起得迟了,要是起得早一点,这黄瓜鲜嫩鲜嫩的更好吃。

甄一脉笑着看若离将两根黄瓜放进桶里。

满脸笑容的绕过几天不见就高出一截的庄稼地。

金若离,这么勤快啊,一起床就去打水?刚刚绕过玉米地。

就看见鲍天角鲍天麟兄弟两绕着田埂转了过来,鲍天麟一看见她就喊。

若离撅了撅嘴:不勤快能怎样?本来她想说家里留了两个死人,可是想起刚才盖倾眉的话,想来说不定鲍天角已经和甄珠儿还是甄贝儿好上了,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

便反问一句,继续往前走。

鲍天麟一双儿情洋溢的大眼睛就跟着若离转了过来。

鲍天角眯了眯眼神,转过身对鲍天麟说:天麟,你看你真是费劲,要不然我们跟着往哪边走好了。

鲍天麟笑了笑拉了鲍天角一把:大哥,你也开玩笑。

鲍天角又转过身子。

还没走两步。

若离就在身后喊:鲍天麟,你还真是利索,这么快就将那头猪给分了?猪头呢?在啊。

干什么?鲍天麟转过身子不解得看着离。

若离就放下水桶返了回来,陪着点笑脸:猪头在的话,能不能那个给常婆婆,那猪头做起来很麻烦的,还有那肠子。

想来你们也不会去吃那些,不过我会把猪耳朵留下来给你吃的。

昨晚若离都看见了猪蹄肚子肠子被穿在一根麻绳上。

这些东西做不好了也不好吃,还不如送给常婆婆。

就这些啊,你看着办吧。

鲍天麟听她这么说,一口应承下来。

那它们在哪里,我去拿过来,这眼看要收麦子了,刚好。

若离满脸堆笑,好像她自己占了什么便宜似的跟在鲍天麟身后往回走,一边对甄一脉说:一脉,你等我一会儿。

猪头猪肠肚子尾巴蹄子都还堆在鲍天角厨房门口,鲍天麟进去提起来全都给了若离。

若离便将猪耳朵割了下来,和蹄子肚子放在一起准备回来煮,剩下的全都提着准备送给常婆婆,这些东西提起来是很沉。

出了门一眼看见盖倾眉从院墙后面转了过来,脸上的神情有点悲哀,站住脚步问:盖姐姐,怎么了。

盖倾眉忙对堆起笑脸,看起来却是故意在掩饰:妹妹啊,你这是要去做什么,烧猪头吗?见盖倾眉不愿回答这个问题,若离也没多问,就对她说:姐姐啊,我哪里会烧什么猪头,我是想着将这些东西送给常婆婆,不是要收麦子了吗。

盖倾眉笑着说:妹妹真是好心,怪不得常婆婆这些天老是在河对面坐着。

真的?那我的快点去看看,等会儿天黑了。

若离还有点担心万一常婆婆今天不来怎么办,这些东西大热天的可存不住。

到了泉边,果然常婆婆在对岸老地方坐着,随心在一边。

常婆婆看到若离给她的这些东西,干枯的双手有点颤抖,不停地感谢:若离姑娘啊,你真的比我女儿孙女都好,你是不知道人老了,不但没用了,而且这嘴也馋,说句不怕姑娘笑话的话,老身这会都想把这个猪头生吃下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差点吓死一条大猪腿外加一大堆优质排骨,肋条肉,打回两次水,一直到了晚上,若离才将这些东西一一归置好。

将排骨炖了,后腿肉切成小方丁,准备等会做肉臊子,又将肋条肉切成块,准备做红烧肉,司马小婵就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次来取经,春枝春雅也过来看过,只有盖倾眉不见过来。

春枝一见到若离就带着上了卑歉的笑,而且笑的贱贱的,若离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便也装作一如既往的以笑容回笑容。

锅里肉炖着,准备加进去的土豆已经切成了块,若离又去外面摘下一些豆角茄子放在蒸笼里搭在排骨上面。

这才查看她没有参与而买回来的日用品,无非是一些各种调料,丝线黑白棉布绸缎,也有点心笔墨纸砚。

不由得很欣赏的看着隔壁,鲍天麟不在院子里,这个孩子还真能办事,有了这些东西,日子就能过的转。

暂时没事可做,就跑去隔壁看盖倾眉,她已经吃过晚饭,洗完碗筷,若离看见一整盆子的肉臊子,煮熟的骨头。

不由得很佩服的睁大眼睛:姐姐,你真是太能干了,我才刚刚切好,你都已经吃过了。

盖倾眉轻柔的一笑,拿起一块瘦肉骨头给了若离:妹妹,你这些天受累了,早上起得迟。

嘴里啃着骨头刚要和盖倾眉说会话,传来鲍天麟洪亮的声音:金若离,做得怎么样了、若离忙伸过头去回答:快好了。

鲍天麟很不客气的说:熟了喊一声,我也吃。

若离忙回到厨房,鲍天麟这次不客气是应该的,这些东西全都是他买的,还答应将她的换开的银子给她一锭金锭,就是说她这次出去没花一文银子。

还有赚头。

将挎包里带着准备路上吃的剩馒头拿了出来,将土豆倒进排骨里,用筷子试了试,茄子豆角已经熟了,,去门外的辣椒树上摘下几棵青辣椒,将其剁碎放入豆角茄子里。

做好凉拌茄子豆角,土豆炖排骨就该出锅了,给凉拌菜浇点热油,便去喊鲍天麟过来。

吃完饭,已是残阳如血的傍晚,做好肉臊子。

又将切成块的肋条肉用鲍天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买回来的白糖做了红烧肉,最后才将猪蹄耳朵肚子用红烧的方法炖在锅里。

做好这一切月亮已经升了起来。

这才将做好的肉臊子红烧肉装进两只瓦罐子里,封好罐口。

走出厨房。

天气实在是太热,她觉得全身的衣服都粘在了身上很难受,就将衣服抖了抖,出了院门,站在门前凉一会儿。

皓月当空。

照的门前庄稼地里已经很高的禾苗影影绰绰,地边菜地里的菜也照在地上,影子很清晰,萤火中就点着灯笼飞来飞去的。

微微的风吹来,全身凉爽,感到很舒服。

估计这时应该也就是晚上的八点多钟,应该还很早,若离回头看了看院门。

屋子里的灯已经亮了,甄珠儿甄贝儿已经出来侦查了好几遍,见她不在厨房,进了厨房。

明明看见两位落魄小姐正在吃她做的肉,实在不忍心去数落她们。

心里暗自佩服自己高风亮节,大人大量。

远处青山幽幽。

忽然想去看流水,想象月光照在流水上的 波光粼粼。

月高人静,白天睡的时间太长,她解下围裙扔进院子,一个人沿着田埂地头慢慢溜达。

空气新鲜的如过滤般,她慢悠悠的反背双手漫步在庄稼地旁,清晰的影子照在地上,很有童趣的一步一步的去踩。

好长时间没有这样悠闲自在的漫步了,经过了这几天在县城的遭遇,她觉得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就是天堂,哪怕是缺吃少穿需要操劳。

以后还是好好的耕田种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好好将甄一脉照顾到能见到定安王的时候,还有对于鲍天麟,面子上应付着,尽可能的迎合着,至于别的就不要瞎搀和了,她不属于他们。

不知道是月亮跟着她走还是她跟着月亮走,月亮总是在她头顶,一会钻进云层一会出来,一会变成了半月一会又成了月牙形。

玉米地里传来簌簌的响声,不知什么虫儿在呢哝,广袤的天地间好像就只有她一个人,不由得玩兴大发,撑开两只手,让宽宽的衣袖随着微风飘扬,又惦着着碎步快速的移动,让整个身子像在水上漂,感觉像仙女。

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玩了一会儿,就顺口唱起来估计是幼儿园学的儿歌:天上有个小月亮呀呀呀哎呀,圆圆的脸蛋真漂亮,我走他也走我停它也停,好像和我在做迷藏。

一边走一边做着各种能想得到的动作,嘴里哼哼着儿歌,不知不觉得就走过了庄稼地,到了河床边。

远远的就看见缓缓流淌下来的河流闪着银光,静静的柔柔的,对岸常婆婆家周围的树木幽幽森森。

走上空旷的河床,就感到一丝清凉,脑子清醒一点,眼前就闪过那双绿色的眼睛。

月色是很美很迷人可是还是早点回去吧,虽然这里不是县城也不是林子,那双绿色的眼睛估计不会这么及时的出现,可是这深山中的峡谷处,如果世上真的有妖魔鬼怪的话,这里是最好的栖身之地。

如果明天天气还这样好的话,就喊上甄一脉一起来欣赏。

打定主意,转过身子,也许是刚才想歪了,脑子里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就冒了出来,刚走两步,就觉得身后有人。

可是又不敢转回头去看,就想起了以前不知是谁说过的晚上在野外如果感到害怕就摸一摸自己的头发,因为头发上有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到火,就不敢靠近了。

一双手轮换着摸着乌黑的长发,长长的头发飘逸起来,却更加像后面有人。

越是胡思乱想越是害怕,她就小声咒骂自己,好好的一个人天黑了还乱跑什么,又不是以前的大城市,就算是在街道上游逛一个晚上都不会有危险。

低头猛走,突然就看见前面月光下一个影子,吓得她差点大叫起来,慌乱中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还是不要乱叫,说不定是树影。

、挤了挤眼睛仔细一看,明明是一个人的影子,脑子一思量离院子还远,而且前面是一大片高高的玉米地,就算她喊破嗓子估计里面发的人也听不见,转身向后跑起来。

跑出没几步,身后传来涓涓溪流般轻柔的声音:金若离,你跑什么,我又不是鬼。

鲍天角!若离全身突然松散下来,就觉得双膝酸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鲍天角飘逸俊美的走了上前,伸手将她拉了起来:金若离,好好的下什么跪,不是说好的都是平等的吗?谁给你下跪啊,就是没说好也不下。

若离借助着鲍天角的站了起来,没好气的说:没看出来我是被吓得,好好的你没事吓我干什么,很好玩吗?金若离,你这么胆小吗,我都在你身后走了很长时间了,你没注意?鲍天角看若离站好了,抽回柔弱无骨的手,天籁般的声音缓缓传来。

很长时间,什么时候?听他说跟在自己身后很长时间了,若离想起刚才的那些抽风的举动,忙追问。

鲍天角轻轻一笑:就在你刚出来不久。

若离觉得有点窘迫,就不好意思地说:那你什么都看到了?我也就是自我放松一下,平时人多。

鲍天角似乎觉得很好笑,轻轻地笑了起来。

鲍天角,。

你笑什么,我不就自我放松一下么,有什么好笑的。

若离被笑的很不好意思,就鼓足勇气翻着双眼。

鲍天角笑而不语,好长时间才幽幽的说:金若离,这次出去让你受苦了,我听天麟说你还被绿眼王子捉走了?是啊,以后我再也不出去了,鲍天角,我知道你们都是有目的的,也都有一身的本领,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不知道,和你们更是不沾边,我是管照顾好一脉就是了。

若离知道鲍天角不是一般人,一个鲍天麟就已经够厉害了,小小年纪那么智勇双全,知道什么也瞒不住,便实话实说。

可是,金若离,你已经卷进来了。

鲍天角谪仙般的负手而立,。

看着远处的河流。

只好不和他对视,脑子就是清醒地,若离就站在他身后。

不解的问:怎么我就卷进来了?你知道我以前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想要个名分,现在就更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耕田种菜,挑水做饭。

鲍天角看着远处,深幽的说:你以为就这简单?若离知道不简单,但事明知故问:不然哩?你已经是定安王上了家谱的义女,你不知道株连九族吗?一人做事一人当,好汉做事好汉当,株连我干什么?鲍天角转过身子,柔美的丹凤眼有点深情的看着若离: 哦,你知道好汉做事好汉当?这么说你认为定安王是好汉了,可惜他一个人当不了,这牵扯的人太多。

若离下意识的躲开鲍天角的目光,想都没说就将心里想的脱口而出:不是牵扯的人太多,是牵扯到了兵权吧?第一百二十九章 征服男人就行一句话说完若离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口无遮拦对鲍天角说这些,这些话对鲍天麟说说还行,在鲍天角面前可不敢太过放肆。

果然鲍天角的眼神犀利起来,若离忙低头看着脚下,听鲍天角半天没说话,嘴里嚅嚅道:那么,鲍天角,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就想往回溜,被鲍天角怎么一打扰,一点都不害怕了,赶紧回去吧,,免得被他强大的气场镇压。

鲍天角眼神转了转,看着她轻快的转身,柔声道:急什么,夜这么长,回去也没什么事儿。

想来今天你也睡得差不多了,我听天麟说你很机灵,没等他搭救就自己跑出了绿眼王子的地盘,很不简单那。

你是怎么做到的?鲍天角不再提刚才的话题,若离放松了一点,鲍天角这么一说她也不敢就这么走,还是不要感受他生气的样子,就悻悻的又转过身子。

哪里是我机灵,是一脉厉害,我只管跟着跑就是了。

我还听说你偷偷的带出了金子,又是怎么做到得,查的可严了。

鲍天角很有兴趣的看着若离,月光下很恬静纯。

他知道他们四家除了他和鲍天麟没人查外,都查得很仔细,要带出这些东西很难,就是机智的司马羽,颇有心机的盖星雨也难以做到。

这个怎么好意思说,若离脸红了起来:不能告诉你了,反正我是带出来了。

都已经带出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说我听听,用的是什么办法。

鲍天角微微笑着,柔美的丹凤眼泛出丝丝柔光,若离小偷般的偷眼看。

不敢正眼相对,怕什么时候又对上那种难以控制的眼神,所以看起来就有点躲躲闪闪的。

不能说给你听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因为实在难以启齿。

她这么一说,躲躲闪闪娇娇羞羞,竟然平添了一份柔媚。

鲍天角觉得更加的好奇,又追问一句:怎么就难以启齿了,我倒是不明白了。

他越是问,若离越是觉得难为情,将金子夹在大腿内侧。

怎么好意思说给一个大男子听,羞涩就更加的浓郁了:难以启齿就是难以启齿了,老是问什么。

谁知若离越是含羞鲍天角越有兴趣。

甚至兴致勃勃的正眼看起不敢抬头看他的女子,一边暖暖的说:金若离,你越是不说,我越是好奇,今天你怎么也得说给我听听。

说不定以后还会用的上。

实在被逼问不过,若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鲍天角,你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还要问砂锅到底能装多少米,好了好了告诉你,你可不要恶心。

我是藏在私密的地方带出来的。

一句私密引起了鲍天角无限的遐想,他那象征着高贵柔情的眼神迷离起来,语气也跟着暧昧:私密地方。

那应该也被检查过了吧,除非……。

除非什么,我没那么太恶心。

偷眼看到鲍天角的眼神有种难以言说的无限省略号,若离忽然就想到有女子将毒品藏在了私处内,怕他想到那里。

忙深红着脸低头做了贼似的说: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只不过是藏在大腿内侧。

是缝在内裤里的。

鲍天角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直笑的的清风明月颤颤巍巍。

若离被笑得不知所措,实在难以忍受,又不敢走开,只好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大声道:鲍天角,你老是笑什么?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不藏在那里,能藏在哪里呢?鲍天角终于停止了笑声,专注地看起若离,眼神又开始由平和转变的多姿多彩,若离心里一激灵,慌忙低下头。

金若离,这个办法好,不知道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鲍天角看了一会若离,见她又低下头去看着脚底,和鲍天麟一样的在地上画着圈,眼神顿了顿。

这个办法也不是我独创的,说是古代一个皇后的父亲篡权,刚好女儿也生了孩子,为了斩草除,就四处搜查这个孩子,她的女儿没办法,为了保住皇上的血脉,无奈将孩子藏在了裤裆间,后来那个孩子被宫女偷偷抱了出去,后来就光复了王朝。

若离低下头小声说了小时候听外婆讲的这个故事,也就是她想到这个主意的原型,好像说的是王莽篡权,到底有没有这件事,她也不知道。

鲍天角深深的看着若离,好一会才说:这个女儿也算是有胆有谋,只可惜她的父亲野心太大。

这倒是,据说她的父亲叫王莽,是因为开国皇上有一次遇到了一条蛇, 就挥剑将它斩断,所以他的江山就要被中间折断,这个人刚好叫做王莽,不过这都是传说。

若离打开了话匣子,索性就将这个故事讲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

鲍天角长长的出了口气:看来谁家的江山都是有定数的,想谋也谋不去。

若离跟着说了句:那是,能做皇上的都是真龙下凡,岂能猫呀狗的都能去做。

鲍天角深深的点了点头:算你还有点见识,所以你有时间劝劝一脉,如果他知道兵符的事,就说出来,免得铸下大错。

原来鲍天角是在这儿等着,若离微微抬了抬头,却不看他:鲍天角,我只是一介民女,刚才说的也都是小时候老人家讲的, 你也知道,虽然定安王认我做义女,充其量也就是一脉的丫鬟兼保姆兼老妈子,你说的什么兵符,我怎么会知道。

若离说的条理清晰,句句在理 鲍天角很刮目相看的又变了一种目光。

金若离,我只是说你去劝劝一脉。

若离苦笑一声:鲍天角,你也太高看我了,就算是一脉真的知道兵符的下落,我就能劝动他?他不拿出来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鲍天角轻轻一笑:那么,金若离,你天天和一脉在一起,你觉得兵符会在哪里?会在他身边吗?这个你去问一脉啊?我怎么会知道,我没见过。

若离很肯定的说,想在她这里套话,门都没有,可是她真的不知道也没见过。

一脉装聋作哑装疯卖傻的,要是能问出来,也不劳你大驾了,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了,金若离,你要是能帮着找到兵符,我保证你以后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绝对比比定安王给你许下的空头承诺现实多了。

鲍天角眼神凝聚起来,很郑重其事的说。

若离微微一笑,稍微抬了抬头,很坚定的说:鲍天角,我真的只是一介民女,只想做我想做的事,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对我来说就是浮云。

争权夺利指点江山是男人的事,不要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只想将一脉照顾好,别的事跟我无关,也拜托你以后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鲍天角听若离的说的慷慨激昂,微微斜起嘴角:我看你很有大将风度,哪里像个女流之辈,还什么一介民女,指点江山头头是道不让须眉。

若离很谦虚的笑了笑:多谢抬举,可惜对这些是我没兴趣,征服世界的事是你们男人的事儿,我不参与。

鲍天角见若离总是不看他,要看也躲躲闪闪,就越发的有了兴趣,顺着话茬问:那女人都参与什么事?难道就是做饭发带孩子。

若离点了点头:说对了,不过除了做饭带孩子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征服男人。

若离的话让鲍天角好一阵迷茫,好半天才说:女人要怎么征服男人?那要看男人是怎样征服世界的,说是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所以说女人只要征服了男人,就征服了世界。

若离很利索的说了句前世的至理名言,鲍天角又是一阵迷茫。

接着反问一句:这么说,你是要征服男人了?是要征服甄世子吗?那为什么那么长时间也没征服得了?若离无言以对,好半天才找了个借口:征服一个男人是需要时间的,有句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他会被我征服的,那他的世界就是我的了。

鲍天角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他会把他的世界给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被你征服?那还用说,当然是用我的心了,我在他家守了那么多年,就是现在也不离不弃的,而且我看起来也不是很丑,还有我就是临危受命也将他家唯一的血脉照顾的这么周到,就凭这些难道不足以征服他。

至于如果有以后,那他的世界肯定是我的了,你说哪个男子不愿将自己最好的东西给心爱的女人?鲍天角微微蹙起眉头:我就不愿。

若离对他的回答嗤之以鼻:你不愿意,是因为你还没有最心爱的女人,假如你有,假如你以后做了皇上,你一定会把你的王国和她一起分享,而且如果她高兴,你会觉得比她还高兴。

鲍天角歪了歪头,谪仙般的脸庞在月光下清逸出尘:是这样的吗?第一百三十章 不能看你的眼睛鲍天角的声音越来越好听,如涓涓流水,珠落玉盘,若离甚至能感觉到从他那轻薄有型的唇齿间发出的声音犹如颗颗饱满圆润的珍珠带出的水珠,很有质感,咽喉肺腑也随之清爽起来。

而且他的眼神一会一个变化,可以说是五彩斑斓,令人遐想。

不敢去看他的眼神,只能低着头小声说:当然是这样的,不过的有心爱的人才能体会到。

心爱的人?鲍天角很讽刺的做了个滑稽的姿势:女人都很可爱,但是谁是心爱的人,这个很难判断。

一点都不难判断,只要你天天想着她,她高兴你就高兴,她痛苦你就心疼,有什么好东西想先给她,那她就是你心爱的人。

若离低头看着脚下,一圈一圈的画着,就画出了个人头。

鲍天角看若离总是低着头,脚底下一圈一圈的画,有点不高兴得问:金若离,不就是跟你说了会话吗,怎么头也不抬,你不知道这样很没有礼数吗?听她说自己没礼数,若离继续低头小声嘟囔:哪里是我没有礼数,就你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

我可不敢正眼看,谁受得了啊。

鲍天角愣了愣,虽然他的媚眼功夫了得,没有女子能逃得脱,但是却没人这么说过,而且只要他发射媚眼,所有的女子除了对他的眼神念念不忘,还都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第二次,他基本上没有第二次。

而且从来没有人特意的去躲开。

可是面对这个金若离,。

他已经不由自主的用了好几次,虽然只有一次起了作用,却被打断,也只有她说出了实话。

还断然抗拒。

不知道是该自豪还是该沮丧,他有点不甘心的柔起一双眼睛,语气更加的悦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金若离,你也说得太悬了。

你看着我的眼睛,会死吗?说完用柔情的目光光看着,想要看看她会不会抬头,如果抬头会是什么反应。

若离不敢违抗,抬起头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看着他笔挺的鼻子:死到不至于,可是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想要跳进你的眼睛里,想要给你奉献点什么。

你知道这很危险,鲍天角。

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魔法?魔法?鲍天角怔怔的看着若离,他虽然不知道魔法是什么,他觉得若离看出了他这是一种媚功:‘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魔法?听他说不知道,若离很不相信: 你不知道?这不可能吧。

你那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让人恨不得钻了进去,它像一股漩涡。

说实话,你迷惑了人家多少女子?听若离这样形容他的魅力,鲍天角笑了起来:也没这么厉害,你不就没被迷惑吗?说了一会话,若离没了那点顾忌,也不太害怕。

也就胡乱说了起来:那里没有,差点把我迷死,要不是我迷途知返痛下决心。

早被你带进沟里了。

鲍天角见若离嘴里乱说着,眼睛始终不肯对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

这个女子是第一个防御他的眼神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若离觉得有点冷就提议:好了,鲍天角。

月亮都那么高了,我们再不回去。

有人又要找我麻烦了,走了,我看我们还是一前一后,分头回去。

哦,金若离,你看出了什么?鲍天角听若离这么说,轻柔的问道。

这种声音太温柔了,如果不看他的脸,没感受过他的强大气场,一定会被这种声音迷死。

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深情款款的温情男子。

稳了稳情绪,见鲍天角没有回去的意思,若离偷偷地稍微转了转身子,一边说:谁看不出来啊,甄珠儿甄贝儿整天追逐着你的身影,你倒是艳福不浅啊,这两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女子。

我倒是觉得你才是万里挑一的女子。

鲍天角见她急着回去,没有阻拦,。

而是跟在后面。

我啊,还万里挑一呢,我这种人丢在人堆里找都找不见,你也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有自知之明。

若离看鲍天角不阻拦自己,就真的转身慢慢向前走,忽然前面又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吓得她尖叫一声扭头往回跑,就扑进了鲍天角的怀里。

天麟,你怎么在这儿。

鲍天角温暖的手臂揽了揽若离,笑着问了句。

原来是鲍天麟,若离赶紧离开鲍天角的怀抱,转脸就质问他:鲍天麟,你想吓死我啊,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

怎么没吓死你啊。

鲍天麟冷着脸看了她一眼:大晚上的,你乱跑什么?见到鲍天麟,若离就理直气壮了很多,没好气的说:那里是乱跑了,我只是出来欣赏一下月夜的美景,就遇到了鲍天角,我们两谈谈心不行啊?鲍天角见鲍天麟气急败坏的样子,微微笑了笑:天麟,金若离说的没错,我就是遇见了她,和她说了会话,她很有意思,好了我们回去了。

是。

鲍天麟带着一点情绪的看了若离一眼,走在了一边。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我不能出来。

若离白了一眼鲍天麟:我在县城担惊受怕了好几天,难道不能感受一点山间月夜的安静。

呀,这会儿闲情雅致起来了。

鲍天麟走在若离身边,一直气呼呼的看着她:你以为你真的很有雅兴。

难道我没有?若离见到鲍天麟,胆子就正了起来。

你有。

你最有雅兴了,那你来个雅的。

鲍天麟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看着她。

雅就雅,不过什么叫做雅?若离故意气鲍天麟,便抬起无辜纯真的眼睛看着他,故意问。

鲍天麟马上识破了她的意图,很不屑的说:金若离,你就装吧,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出个题目,你看看天上,唱个歌吧。

鲍天麟说这话是有企图的,从县城回来的路上,若离虽然很轻柔的唱着一首歌,他却听出了里面的大气磅礴,豪迈。

若离反反复复的将那首歌唱来唱去的,却始终不好好的连起来唱,也不是很吐字清晰地唱出歌词,但是有一句他是听明白了: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可是若离那天是看到了崎岖蜿蜒的小路,联想起宏伟辽阔的山群,万里江山,还有那记忆中男性高亢嘹亮的声音,才有感而发的唱起了那首她很崇拜的歌。

现在面如诗如画的月色,看着身边亭亭玉立的玉米杆,心情自然也如诗如画起来。

嘴里说了句:唱就唱呗,你以为我不会啊。

说完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此刻钻进了云层,漫天的繁星闪闪发亮,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照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便随口唱了个儿歌,问鲍天麟:怎么样,很雅吧。

鲍天麟听她唱的的甜美可爱,像个小女孩,刚才无名的怒气消失,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转脸对这会一直在一边微微带着的鲍天角说:大哥,你在这里和金若离说话,你不知道有人都疯了。

是吗?鲍天角无声的笑了笑:那就让她疯吧,是她求你来的、鲍天麟点了点头。

兄弟两个坏坏的相视一笑,若离见鲍天麟不再找她麻烦,就默默的走在一边,心里想着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第一次看到鲍天角的身影,只是害怕却没有尖叫,第二次看到鲍天麟,明明知道身后就是鲍天角却下意识地就张开嘴巴喊了起来,是心虚呢还是……。

回到院门口,大门开着,径直走了进去,插好大门,去厨房看了看炖在锅里的猪蹄肚子耳朵,都已经熟了,那些汤都已经熬成了皮冻。

将锅里的东西捞出来,将还没好的皮冻盛在一只大碗里,这才从后锅里舀出水来,进屋子洗脚。

就看见甄珠儿等在屋子里,甄一脉也从里间走了出来,一双大眼睛毫无表情的看了看甄珠儿看了看若离,若离微微一笑,转向甄珠儿,见到她一双秀丽的大眼睛闪出嫉恨的光泽。

金若离,你要点脸好吗?看了一会儿,见若离很坦然的看着她,毫无羞耻,甄珠儿冷冷的说。

甄一脉睁大眼睛看着甄珠儿,甄珠儿没理会弟弟的目光,而是气呼呼的说:一脉,这次你一定不能偏向金若离,你不知道,天角哥哥已经答应我以后要和我成亲的,她这样不知羞耻的勾引天角哥哥,我怎么办?甄一脉的眼睛又转向了若离,满眼狐疑。

若离镇定自若的拿过一只小杌子,坐下来准备洗脚,觉得没礼貌,便没有脱袜子脱鞋,只是坐着。

一双眼睛看着甄珠儿:甄珠儿,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只是和鲍天角说了会话,怎么就是勾引他了?甄珠儿犀起眼神,很严肃的质问:大晚上的有什么好说的?我说金若离,我爷爷是要你来照顾一脉的,不是要你来卖弄风情的,你看看你现在,天角哥哥,天麟哥哥都围着你转,你到底要做什么?甄珠儿气势汹汹的质问,若离有点生气,只不过是说了会话,又没做什么,便站起来硬邦邦地说:甄珠儿,你别没事找事,既然鲍天角答应了要娶你,那你等着就是了,我只不过是偶遇,和他说了会话,就勾引他了?这么好勾引,那你还跟他做什么?第一百三十一章 月亮像眉毛还是眉毛像月亮甄珠儿见若离还是一如既往的针锋相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占不到便宜,万一她等会没了耐心,大喊大叫起来,被鲍天角知道了 ,后果就不可而知了。

自从那天鲍天角用口头承诺,她便日夜追逐着他的身影 ,从早上起床到晚上进门,虽然鲍天角没有和她再进一步的亲密接触,看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在她看来是柔情蜜意,她觉得这一次的流放值了。

所以她很努力地去查找甄一脉的卧室,连带着将若离的简单的地方也彻底的清查了一遍,就是里面没有一点炕灰的炕洞也没放过,可惜空手而归。

这让她觉得对鲍天角难以交代。

知道若离回来了,她的心里隐隐的有种不好的预兆,果然金若离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就和鲍天角在一起,这些天来对于妹妹甄贝儿和她一起对鲍天角实行目光追逐,甚至跟踪,她都不是很在意,甚至一点没觉得危险性。

她知道就算是妹妹美得倾国倾城,鲍天角也很有分寸,但是对与若离,她有最强烈的感觉,这是她的劲敌。

默默地注视了若离几分钟,又看了一眼眼神迷茫的弟弟,她重重的丢下一句话:金若离,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给我离天角哥哥远一点。

说完愤愤的转身离去。

真是莫名其妙。

若离对着她的背影说了句,气呼呼的坐下来刚想要脱掉鞋袜洗脚,看到甄一脉站在一边,想起上一次甄珠儿甄贝儿说是对着男子脱鞋袜 也不对,便抬起头看着甄一脉:一脉,你说你这个姐姐是不是有幻想症,怎么思想这么能幻想。

我也是看到月色很美,想要一个人享受一会儿。

结果就遇到了鲍天角说了会话,这不后来鲍天麟也来了,怎么就成了我勾引人了?一脉啊,姑姑真的不知道这鲍天角鲍天麟怎么说也是皇子吧,怎么就在你姐姐眼里那么经不起勾引啊?甄一脉忽闪这一双大眼睛,想了想小声说:姑姑,天角哥哥也许是碰上了,。

可是天麟哥哥真的很奇怪。

是吗?哪里奇怪了?若离不解的问:我怎么没觉得。

可是我觉得是。

甄一脉低下头去。

有吗?那以后注意点了,他可还是个孩子,比你也大不了几岁。

若离看到甄一脉的样子。

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甄一脉见若离这样说,转身进里间。

边走边说:姑姑,我去睡了。

好的,你洗过了吗?若离对着他单薄的背影问了句,甄一脉点了点头。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看出了什么,以后的注意点分寸。

若离边洗着脚边琢磨,随即自己笑了起来,在她眼里鲍天麟真的还是个孩子,也确实还是个孩子,区区十五岁而已。

虽然长得高大威猛。

忽然想起甄一脉已经将他的蚕宝宝带了回来,便轻轻推开关起来的套间门。

果然见甄一脉一片一片的往簸箩上撒着桑叶。

这一看可不得了了,前些天还有点黑瘦的蚕宝宝,个个肥肥胖胖的 。

软囔囔白花花的身子在翠绿的桑叶上爬行。

虽然蚕宝宝她小时候也养过,那只是为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时间长了也忘记了,看着这肉乎乎的大虫子,她觉得全身麻酥酥的。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姑姑,你看看这条蚕。

不吃不动的,是不是死了。

甄一脉见若离站在炕头看着他摆在炕上观察的蚕,指着一条问。

果然有一条软乎乎的蚕一动不动的趴在桑叶上,若离笑了起来,这点她知道,老师讲过的:一脉,这不是蚕要死了,它是在蜕皮,蚕要退四次皮,才能吐丝的,蜕皮的时候它很脆弱,就像是要死了似的,明天就好了。

这样啊。

甄一脉小心翼翼的将那条蚕捉起来放在一边。

好了,一脉。

睡了,我们明天早上去采新鲜桑叶。

见甄一脉还在摆弄着簸箩,若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孩子来到这里也没个什么寄托,也没个什么娱乐,怪孤独的。

出了里间,端起脚盆里的水出门,洗脚水一般是泼在大门外面的,出了屋子,一眼看见鲍天角鲍天麟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说什么,下意识的偏过头去,果然看见甄珠儿甄贝儿站在厨房门口,装作欣赏月光。

她觉得有点好笑,这两个女子真不知道收敛一点,尤其是甄珠儿刚才还骂她勾引鲍天角。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若离很鄙夷的哼了声,径直出去泼了洗脚水。

鲍天麟的声音就从隔壁传来:金若离,你还没睡呢?你不也没睡吗?这不大家都没睡吗。

若离边说边看了一眼甄珠儿:是不是今晚的月光很吸引人啊。

还真是。

鲍天角似乎听出了了若离指的是什么,笑着说:你看看它多像一弯眉毛。

见甄珠儿甄贝儿两双眼睛盯着她,若离忽然就很想气气她们。

放下手里的脚盆,抬起头看看天空,果然是一弯弯弯的月牙。

便笑嘻嘻的说: 鲍天角,你说反了,应该说是谁的眉毛像一弯月牙,而不是说月亮像眉毛,哪有那么伟大的眉毛,可以让月亮效仿。

哦,这么说我说反了。

鲍天角有点爽朗的笑了起来,如珍珠相撞般的动听。

是说反了,不过倒是有人将这样的月亮说成是眉月,真不知道是月亮一样的眉毛,还是眉毛一样的月亮。

声音和那双媚眼有一拼,还是不要在受诱惑了,等会甄珠儿甄贝儿的眼神又要杀人,万一再跟进来警告她,。

很麻烦。

说了句混淆概念的话,拿起脚盆转身回去,边走边说:鲍天角,鲍天麟,你们慢慢的欣赏着哈,这美景美色的。

好了,天麟我们也睡吧。

鲍天角面带笑容听若离说完话,起身拉了拉鲍天麟的胳膊,两人也进了屋子。

甄珠儿甄贝儿相视一眼,甄贝儿狠狠的对着若离的房门吐了一口,小声骂道:不要脸!回到家的感觉就是好,虽然已经回来了一天了,躺在炕上若离还是发出一声轻叹,最起码对于很重视睡眠的她来说,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幻想了一会儿以后的美好生活,有庄稼有蔬菜,前面是河后面是山,空气清新,民风淳朴,纯天然绿色生活啊。

管他什么兵符不兵符,昭雪不昭雪,只要将甄一脉好好地照顾十年。

一夜好觉,第二天早早起来,听甄一脉已经在里间有了动静,喊他一起洗漱完毕。

一脉,我们去打水,回来去采桑叶,顺便看看地里还有蛤蛤没?甄一脉听若离说起蛤蛤,想起临走之前在玉米地里捉蛤蛤的情景,来了兴致,快速的进厨房拿起木桶扁担。

一脉,等一会,先吃点东西。

若离见甄一脉很有绅士风度的将笨重的木桶扁担全都包揽,忙拿起一只馒头立面夹了些肉臊子递给他。

顺手将扁担接了过来。

姑姑,你也吃。

看周围没有,甄一脉几乎是耳语般的掰了一半给了若离。

好。

若离接过一半馍夹肉,刚回来还没来得及蒸馒头,路上剩下的就剩这一只。

两人边吃边走,门外的菜地里,菜长得都很茁壮。

便指着菜地:一脉,等会回来,姑姑给咱们做死面饼子,剁些青辣子用盐和醋一拌,卷在饼子里,再配上点肉,好吃的不得了。

甄一脉小声说:姑姑做的什么饭都很好吃。

若离边吃着馒头,边对甄一脉说:那么以后要是一脉风光了,记得有时间吃一吃姑姑做的饭菜。

甄一脉闪动着一双大眼睛:姑姑,你会一直跟一脉在一起的,我要天天吃你做的饭。

甄一脉的话说的若离心里暖暖的,这不就跟自个孩子一样吗。

不由得夸了一句:一脉真是好孩子,以后姑姑老了,你要养着姑姑。

姑姑那里会老。

甄一脉惊奇地看着若离焕发着光彩的美丽脸颊。

若离轻轻一笑:是人都会老的,一脉现在还是个孩子,再过几年就成了大小伙子,再过几年就成了孩子的爹,再后来就成了爷爷。

甄一脉的眼中带着笑:那是多久以后。

很快的。

若离一边说话,一边在地埂边查看地里还有没有土包。

也没多快吧。

甄一脉也跟着查看。

走过了玉米地,若离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没有土堆,估计那只蛤蛤被我们赶了出去,不敢再来了。

绕过地头,就看见山坡上人影攒动,忙忙碌碌的。

仔细定眼一看,是那几片种着麦子的坡地上,人们已经开始割麦子了,便捅了捅甄一脉指着山坡: 哎一脉,你看看有人收麦子了。

甄一脉抬起头顺着若离的目光看过去,见有人担着水桶,提着篮子水灌什么的往山上走去,那些个麦子地里却是一片黄的一片绿的,还有半黄半绿的。

不解的问:姑姑,麦子还有绿的,怎么就去收割了,难道绿的也熟了?第一百三十二章 抢收若离看着远处的山坡,对甄一脉解释:他们先割黄透的,这些麦子长在山坡向阳一点,麦子只要黄了,说黄就黄透了,割得迟了麦粒就落下了,还有鸟雀会偷吃,说不定这些黄的还没割完,那些半黄半绿的就已经黄透了,所以收麦子要抢收。

若离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很多的是生物课上老师讲的,还夹杂着一些儿时的记忆,但是都不是很清楚,不过糊弄一下甄一脉还是可以的。

果然甄一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真的啊,姑姑,你看看他们真的是准备先割那一圈黄的。

已经上了山的人们,将挑的担子篮子水罐放下来后,就拿起了镰刀,绕着黄了的地方,蹲下身子割了起来。

虽然是距离很远,还是能看到挥汗如雨。

想起常婆婆一家那些壮劳力,却也只有常婆婆指给她看过的一小片山坡的地,很惋惜地说:只可惜有的人家有劳力却没有地种,有的人家地很多却没人,这就是所谓的的财旺人不旺人旺财不旺。

甄一脉没有见过如此火热的劳动场面,看着山坡上的人忙忙碌碌的,在麦地里挥动镰刀,不一会儿身后就倒下一片,觉得很壮观,忽然他从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指着对若离说:姑姑,快看随心。

若离定眼一看,果然是随心,穿着经常穿的蓝布碎花小褂子,提着水罐。

是随心,只可惜我们不能乱跑,要不然我们去帮帮他们。

对面山上热火朝天的干劲有点鼓舞若离,她很想发挥一个热量,只可惜他们看到蔡老爷带着一些家丁也在查看。

一脉。

你说那些地是蔡老爷家的,还是他们租种蔡老爷家的?看了一会若离有点不解。

据说蔡老爷家良田很多,都在看不见的山那边的峡谷中浅坡上,玉溪村的大多数地都是他们家的,这大好的麦收季节,他不去收自己家的麦子,带着这么多人在这里转悠什么?甄一脉茫然的摇了摇头。

看了一会也实在看不出什么,若离便对甄一脉说:一脉,我们看也是白看,还是去打水吧。

两人到了泉水边。

清水很清凉,若离蹲下身子一瓢一瓢的往桶里舀着,不大一会就感觉后背热辣辣的痛。

舀满了水。

直起身子就见甄一脉蹲在横在河中间的木头上,脱掉鞋子,两只脚吊在水里悠闲地晃悠着。

水很柔滑的从甄一脉的脚上流过,若离心中泛起一丝的柔情,忽然就很想像鱼儿一样在水中惬意的畅游。

看看天色还早,心血来潮。

收拾好水桶扁担,提起裙摆就慢悠悠的来到了河边,踏上了横木。

坐在甄一脉身边,眼睛斜了斜说:一脉,很舒服啊。

姑姑也想将脚伸进水里,你会不会骂姑姑不懂得礼数?甄一脉摇了摇头。

不会就好,你说这大热的天。

这可是三伏天啊,如果我要是男子,一定脱光衣服钻进水里。

见甄一脉不反对,若离慢慢地脱掉鞋袜,她都有点后悔自己还穿着棉袜子。

绣花布鞋其实穿起来很舒服,也不烧脚。

脚也不会臭,但是光着脚应该更舒服一点。

脚丫子一直被捂在袜子鞋子里,又光又白又滑,比脸上手上的皮肤都好,这双脚长得也好,很修长,既骨感又性感的。

这具身体长得不错,脸部淳朴美丽。

让人一看就是一个纯洁善良老实本分之人,第一印象好,这就是很好的伪装,身材也火辣辣的,现在又双脚长得比手还好看。

她有点占便宜的感觉,想想前世平坦的前胸,已经成了黄脸婆的脸庞,走形的身材,觉得有点对不起本尊。

所以更得替本尊好好地生活,好好的积累一些人气地气财气,就当是补偿。

将双脚放进清澈见底的水里,缓缓的流水轻柔的从脚的任何一个部位流过,透心的清凉,双脚在水里很动感的晃动,就像两条小白鱼。

一脉,你怎么不将这只脚也放进去,又没人看见着。

自我欣赏了一会惊艳的双脚,任两只脚上的十根脚趾头自由的上下摆动,就发现甄一脉只是将右脚伸进水里自由自在,左脚却搭在右脚腕上,并不下水,就想起他那左脚后跟的的样子。

甄一脉眼神闪了闪:姑姑,我这脚疼,放进凉水里会渗着的。

那你那脚后跟就是冻伤或者受伤了是吧?若离想起小时候她的脚后跟也冻裂了,到现在一到冬天还隐隐发烧呢。

是,受伤了。

甄一脉小声说着将左脚收了上来,若离就看到了那红肿的跟别处的肉色不一样的左脚后跟。

那就不要碰凉水,以后洗脚也用点热水吧,伤脚就是很讨厌,顾忌不好就会复发。

甄一脉点了点头,两人三只脚在水里悠闲地戏了一会水,若离拿过两双袜子,沾着水洗了起来。

姑姑,你把袜子洗了,我们穿什么?见若离洗袜子,甄一脉看着光脚丫不解的问。

光脚回去呗,这么热的天还怕受冷是怎么的,还有,就这天气这袜子一会就干。

甄一脉不相信的看着若离,袜子很快会干他是相信的,可是这光着脚丫回去,有点不雅。

一脉啊,你就不要穷讲究了,不穿袜子不代表俗气,穿袜子也不说明就很高雅。

若离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一点不客气的说了出来,提着两双刚刚拧干就已经快要干了的袜子,将脚丫撤离河水,甩了甩,脚面上的水干了,起身塞进鞋子里。

甄一脉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跟着起身学着若离的样子套上鞋子,眼前若离的光脚丫闪了闪。

一脉,走路注意点,不要将沙子灌进鞋子里,会硌脚的。

走了几步感觉有沙子进了鞋内,若离转身嘱咐甄一脉。

甄一脉答应一声,踮着脚尖躲过沙子堆,就看见鲍天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了,正坐在泉水边的青石上,看着他们。

这么热的天,石头估计都应经滚烫的了,他竟然还能坐在上面,这屁股也太厚实了吧。

若离看着就觉得心里难受,老远就喊起来:鲍天麟,快点起来,石头都快晒爆了,小心屁股着火。

鲍天麟坐着没动,看着两人走来,扬起一双热情似火的眼睛:没你说的那么玄乎,我刚才用泉水浇了浇。

怪不得能坐得住,还挺聪明的。

若离到了泉水边,看了鲍天麟一眼,拿起扁担:那你就多坐一会儿,我们先走了。

甄一脉见鲍天麟坐在石头上,一双眼睛闪着光彩,他知道鲍天麟是冲着他们来的,不知道该不该听若离的话,拿起扁担走人。

鲍天麟站了起来,慢慢走到若离面前,很不乐意的说:金若离,你也真是的,我一来你就走,刚才怎么就在河里那么半天。

刚才是凉一会儿,现在已经凉快了,当然要回去了,怎么你也走啊。

若离见甄一脉站在水通边,只管站着,并不动手,知道他忌讳鲍天麟,就停下来看着。

你们走,我自然也走,难不成在这里被晒死。

鲍天麟看了眼甄一脉,示意他抬水, 甄一脉忙抬起扁担的一头,鲍天麟不等若离上前,抢先抬起另一头。

甄一脉就有点紧张地走在了前面,若离甩着双手走在一边。

鲍天麟,我记得小时候麦子地头有种叫梅子的东西,又酸又甜很好吃的,这大热的天又没什么水果。

我们去后山那片麦子地边儿上找找去?走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小时候去乡下在麦子地墙角边坡头上上有带刺的曼儿上长着类似草莓的东西,吃起来也和草莓差不多,说不定还是草莓的前身,只是那东西比草莓小,样子也比草莓粗糙点,乡下人叫它梅子,后来她总是想着查找一下这个梅子的官名叫什么,却总也没找。

行啊,我们回去就去找去。

鲍天麟很高兴的一口答应,还定了时间。

若离抬头看了看天,有点犹豫:鲍天麟,这太阳太毒辣了,能不能下午凉了再去。

不行,进了林子就不热了。

鲍天麟坚决的否定,将扁担往前催了催,示意甄一脉走快点。

鲍天麟,不用这么急吧。

若离感觉到鲍天麟和甄一脉抬着水走得飞快,跟在后面一边跟着小跑,一边喊道。

鲍天麟一边走一边说:这头猪买的,都吃腻味了,实在是想吃点果子什么的。

我就觉得有点奇怪,我们去县城来来回回的有很多的果子,什么苹果梨子桃子的杏子的,没熟的全都又苦又涩,熟了的又全都是虫包,一个都不能吃。

说起果子,若离想起林子里那些高大茂盛的果树上结出的果子,全都不能吃,不由得抱怨起来。

是因为它们是野果子吧。

鲍天麟想了一会说。

若离快走几步跟了上来问道:野果子和家里种植的有什么区别吗?第一百三十三章 长大了鲍天麟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那里知道。

不过 他随即闪了闪眼珠子,有点神秘地说:我虽然是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找出答案。

甄一脉偏过头看了眼,又转回去,若离看出他的意思,是要她问一问怎么找到答案。

就满足他这个意思,便问鲍天麟:答案怎么找?鲍天麟压低嗓门:我们找个谁家的果树,摘几个果子尝一尝不就知道了么。

若离白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说:这个道理我也知道,不过那不就是要去偷吗,我们又不能去谁家,要不我去找常婆婆要几个尝尝,你说这个常婆婆,什么都给我,怎么这果子都熟了也不给我几只尝尝。

鲍天麟看若离说话的神情有点可爱,若有所思又很不甘心,笑了起来:人家常婆婆家估计也没什么果子,或者人家一忙给忘了,我们还是去看看谁家果子树多,顺手摘几只尝尝得了。

谁家果子树多我们怎么知道。

若离顺手从地上采下一根蒲公英茎,吹去蒲公英的种子,将茎塞进嘴里嚼了起来,甜丝丝的带着些许的涩味。

鲍天麟很神秘的一笑:不知道不会看啊,我们等会找你说的那个什么梅子的时候顺便看一看。

去哪里看?黎庄?若离翻了翻白眼,河对岸不能去,因为属于这个庄子,只能是后山的黎家庄了。

这不明摆的吗,还要说出来。

鲍天麟嘿嘿一笑,将扁担往前戳了戳,示意甄一脉快点走。

甄一脉脚下加快了速度,若离几乎小跑着才跟得上,她一边嚼着蒲公英茎。

一边将还不失时机的又掐下一根蒲公英种子用嘴吹散。

鲍天麟有点责怪的看着若离将这种野花的茎吃进嘴里,孩子气的吹着蒲公英 ,问她:金若离,那是什么东西,你就吃?蒲公英啊,这茎是能吃的,不信你尝一尝。

说话若离又掐下一根,吹去蒲公英的种子,随手递了过去。

看着鲍天麟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又问前面认真的快步走的甄一脉: 一脉要不。

甄一脉摇了摇头 。

鲍天麟嚼着嘴里的东西,看几片蒲公英小伞般的种子落在若离乌黑的头发上,很有意思。

问她: 金若离,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还玩这个。

这哪里是玩,这是在帮它们,这些小伞一样的东西是它的种子。

它们四处飘落,也就落地生根了,这蒲公英的茎还是一样药材呢,可以治病,好像是对嗓子好吧。

若离边走边一根一根的掐着蒲公英的茎,一一吹散种子。

一边给两个男孩子将着小时候很着迷的知识。

甄一脉脑袋转了转,若离知道他想问什么,这孩子的想象力前段时间被她挖掘出来了。

后来她怕讲得太多引起怀疑,就将讲了一半的故事打住。

刚想张口回答,鲍天麟说不定和甄一脉一样的问题就来了: 金若离,你瞎说的吧,我们种的粮食蔬菜都得将种子种到土里。

这个东西就这么一吹就种了?若离很得意的说:它还就是这么种的,不信明年你看看这里。

准保是一片蒲公英的海洋。

若离说的多少带着点豪迈,鲍天麟就觉得她更像个小孩子,一时间有点不相信她比自己大三岁。

回到家里,鲍天麟就一直跟着,若离觉得有点困,她有睡午觉的习惯,便将昨晚做好的猪耳朵猪肚子做了两个凉拌菜。

很用心的红油耳朵,酸辣肚丝。

两盘凉菜配着拍黄瓜,装在三个盘子里端进屋子,放在小饭桌上,回来得太迟,做死面饼子是来不及了,只好找来仅剩的一只馒头,很不好意思的分给鲍天麟甄一脉:鲍天麟,一脉我们今天出去太磨叽了,也来不急做什么了,就这点馒头,你们多吃点菜肉。

鲍天麟坐在饭桌前看了一会,拿起筷子又停了下来:金若离,这盘子这么大,我们也吃不完 ,分出来一些吧。

若离知道他是要给鲍天角的,只能是无条件服从,很懂事的回去厨房拿来三只小瓷盘,这些小瓷盘是这次去县城买回来的,每家都分到几只。

将三样菜分出来,鲍天麟就将两只端在手里,一直放在胳膊间端了过去,瞬间又回来。

鲍天麟甄一脉坐在饭桌的两头,若离便进去甄一脉的里间端出唯一的一只高一点的木凳,坐在中间。

菜的味道做的很好,因为在城里买到了所能想到的所有调料,若离不由得自己夸起自己的手艺:这些菜做的真的很不错,就说这肚丝吧,又酸又辣,酸辣可口,这红油耳朵吧,颜色有好味道又脆,还有这黄瓜就更不用说了,以后要是有条件,我就去做厨子,专门做这些菜,一定很赚钱。

鲍天麟一口一口的品尝,觉得确实不错,但还是小小的打击了她一下:就算你做的真的不错,那也得有东西才是。

若离忙将恭维他的话说了出来:我知道这多半是你的功劳,肉是你买的,调料都是你买的,你真是太能干了。

在不知不觉中就将这些东西买齐了,最重要的是我还没花钱,说到这里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记得你替我保存了一只金元宝。

对与若离似乎是很不经意间提醒的事,鲍天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继续吃,心里美滋滋的,他觉得若离的肯定比大哥的肯定更令他激动。

吃的盘底朝天,菜是吃完了,分给鲍天麟甄一脉的馒头动也没动,若离笑着将烧好的开水端了上来,每人喝了碗水。

吃饱了就困,洗完碗筷,她对鲍天麟甄一脉说:我们先睡个午觉再去吧,这会儿太热了。

甄一脉满腔热情的等着去找若离嘴里那神秘的叫做梅子的东西,听若离这么一说,很不情愿的低下头去,因为有鲍天麟在,也不敢表现的太生气。

鲍天麟就很不客气的对若离说: 金若离,睡什么午觉,我们现在就去找梅子,顺便侦察一下哪里有果树。

若离也很想马上就去,。

可惜多年养成的习惯她自己知道,就算现在打起精神就去,可是等一会绝对神情倦怠。

便坚持说:你们两个就先做点别的,我只要一会会,就一小会儿,哪怕就打个盹儿。

见她说得可怜兮兮,鲍天麟有点不忍心,稍微动了点侧影之心,对甄一脉说了句:一脉,你稍微等一下,我过去有点事安顿一下就来。

若离忙溜进去子里躺在了炕上,很快就上睡了一会儿,也是有短短的估计不到半个小时。

醒来就精神焕发,听甄一脉在里间有点动静,悄悄地走了进去,一眼看见他正抱着自己的左脚发呆。

悄悄走到他跟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声问: 一脉,想什么呢?甄一脉弹跳般的跳了起来,用从未有过的凶狠眼神看着若离,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你干什么?他的这个前所未有的态度下了若离一大跳,她有点一时难以接受,傻愣愣的看着甄一脉,好半天才说:一脉,你没事吧。

甄一脉见若离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 ,觉得有点失态,低下头小声的说:姑姑这段时间不太进来,有点不习惯了。

这个理由虽然很牵强,若离却也能理解,这孩子脚后跟有缺陷,怕被人知道,只是这反映也太大了。

便无所谓的笑了笑:一脉,姑姑知道你长大了,不打招呼进来是姑姑没礼貌,以后我会注意的。

这孩子现在虽然长得单薄瘦小,但是以目前来看,张开后绝对的俊朗,这么有潜力的孩子对于自己的缺陷一定会很在乎,可是这个缺陷不是很明显,一般人不会注意的啊,这也太过读自己苛刻了吧。

若离虽然嘴上说的很大度,但是毕竟被这个一直当做自己孩子照看的孩子呵斥,到底心里不舒服,默默的转身离去。

说实话虽然她已经有过三十多岁的经历,但此生毕竟是有十八岁,去年才十七岁,本来不该和这个当时已经十二岁的马上变少年的男孩共处一室的,可是共处一室照顾甄一脉是定安王提出的条件,她很清楚的知道定安王是让她做甄一脉的贴身丫鬟,也就是通房大丫环的角色,只不过冠上了姑姑之名 。

以后一定不能随便就踏进甄一脉的里间,这孩子长大了,有了秘密,不只是不能随便进去,还得找个机会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将里间的门堵死,为甄一脉重开一扇门。

按理说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只要让甄珠儿甄贝儿住套间,她和甄一脉搬过去一个住现在的屋子,一个住那间空屋就行了,可是从一来这里这两人好想知道这个约定,很自觉地就去了那边,即使两人挤在一间屋子里也不提这个条件。

想着这件事,出来又坐在了炕沿,甄一脉也许是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无理,怯怯弱弱的跟了出来,垂着双手站在她面前,看了眼门外闪动一双空洞的大眼睛小声说:姑姑,不要生一脉的气,我不是针对姑姑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全是虫包到了院子后面的山林里,虽然还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却并不是很热,全都是树荫。

因为刚才甄一脉的失态,若离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虽然嘴上说的不是很介意,心里到底不顺。

甄一脉自然看出也很清楚,很乖爽的跟在若离身后,不时的报以犯了大错的般的脸庞。

金若离,怎么了?苦着一张脸,是不是没睡醒啊。

鲍天麟见若离没了往日的自然,看起来还有点倦怠,以为她没睡醒,走到身边问了句。

没有,午觉嘛睡一小会就好,我是在看哪里有苹果树,杏树,麦收季节杏子应该熟了。

一点小情绪就被看出来了?若离忙调整下心情,带上热情,甄一脉还是个孩子,是个男孩子,偶尔发发脾气还像个男子汉,要不然一点脾气没有还不变成个伪娘了。

一眼就看见不远处一棵挂满红杏的树,转身拍了拍甄一脉的肩膀:一脉,那棵树上的杏子熟了,一看就馋人,我们去摘几只尝尝。

甄一脉见她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做错了事得到原谅的孩子似的透出一点弱兮兮的笑意,大大的眼睛闪了闪,走到杏树前,只是几下就猴子般的攀上了树。

若离扬着头去看,还不忘四下观察一遍,看会不会有那道绿色的目光。

鲍天麟也来到杏树下,不过他没去看树上的甄一脉,而是看若离,知道她是有点担心,嘴角扯出一丝笑意:金若离,怎么,被绿眼王子吓怕了?放心吧,他没跟着来。

你怎么知道他没来?若离不相信的看了眼鲍天麟。

继续关注树上的甄一脉:你又没跟着他,他又不会通知你你。

我跟着他?鲍天麟不屑的说:他的派头还没那么大。

你不是说人家也是王子吗?怎么就派头不大了。

若离眼睛紧张的跟着甄一脉转,嘴里和鲍天麟说话:人家派头再小,好歹有个夜叉般的随从,你派头倒是很大,却没人跟着。

和鲍天麟说话随意惯了,有时候就找茬斗嘴,鲍天麟也一般不在意。

听她这么一说,鲍天麟倒像是很光彩炫耀起来:就他那老眼晃花,弯腰驼背的随从。

我都带不出去,你看看我带着你们两个,一个体面的孩子。

一个妙龄的女子,多养眼。

若离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鲍天麟,你羞不羞啊,谁是你跟班随从啊,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

现在我们的身份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流民。

若离说话扬起头看着树上,光洁的脖颈很是细腻,鲍天麟连带着就想起了下面的酥软,心头一紧,嘴里说道:这流民跟流民不一样。

就我们三个一出去啊,我就是流民头领。

还流氓头领呢若离一边笑着,一边注意地和甄一脉对上眼。

伸出手双去接他扔下来的杏子。

鲍天麟收回目光,也跟着去接,心里琢磨着他怎么老是往若离那隐私的地方去想,真的有点流氓。

杏子红红的黄黄的,饱满诱人。

只是看着外面就能想象出里面果汁的味道。

杏子已经熟透,而且看起来是利胡的。

也就是杏胡和杏肉能分开,若离用一双手捏住杏子,轻轻一掰,杏子利索的分成两半,露出里面光洁的杏核。

杏肉里面却满满一包虫子,几只肉乎乎的虫子和排泄物。

看了好些个,全都一个样。

她忙喊甄一脉下来:算了算了,一脉,你下来吧,这些杏子都不能吃,都是虫吃的。

这甄一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然的向下看着,他刚刚瞅准了几只红艳艳的挂在枝头的。

若离仰起头大声说:一脉,下来呗,野生的杏子就是不能吃,里面全都包着虫子,真是白白浪费了我们一脉的体力。

甄一脉听明白了若离的话,顺手拿过几只杏子,掰开看了看,真的无一类外的外面光鲜诱人,里面住满虫子。

又不甘心的找了好几只不太光鲜的,里面的虫子少一点,但是势头很猛。

他很不甘心的从树上溜了下来,看着被若离放在地上的那只最大最饱满的。

看什么,想尝尝,那就闭着眼睛吃下去。

若离看他满眼全是可惜的样子,拿起那只他一直盯着的大杏子递了过去:有句话叫做大虫吃小虫吗,吃的肥腾腾。

甄一脉见若离开起了玩笑,抿着嘴巴笑了笑,摇着头走开。

鲍天麟听若离说话,将手里的全包着虫子的杏子合起来递过来:这么说,金若离,你是个大虫了,那你去吃小虫。

若离笑嘻嘻的躲开:你也是只大虫子,黑头虫。

三个人边走又找到几棵野苹果树,有几只看起来红了一点,却被鸟啄的全是疤痕,而且还很明显的有虫子吃过的痕迹。

金若离,真的是野果子都不能吃。

鲍天麟最后总结一句。

不知道我们上次看到的黎根宝说是给县太爷进贡的桃子会不会也全是虫子呢?若离忽然想起那片花开似瀑布一般的桃树坡。

不知道啊,应该不是吧,是的话还怎么进贡,要不我们去那边看看。

鲍天麟自己一个人也去过那里,听若离这么一说,歪过头来。

去就去,可是若离想起上次去的时候是顺着河水边走的,一直走到山的转弯处,回来的时候跟着黎宝根就迷失了方向,便认真的说:对,桃子应该有早熟的也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只是那里太远了,从河水边走,是不是会近一点。

你是担心像上次一样迷了路?鲍天麟一眼看穿了若离的意思,斜了她一眼:那时候我们还不清楚这些山脉,现在应该不会迷路了,不就是翻过几座山吗?我们顺着这边走。

鲍天麟说完,没有直接上山,而是顺着山侧向隔壁山走去,走过这座山,下了山就到了两山交界的山壑。

沟壑间满是高高的蒿草,夹杂着苍耳老鼠它舅什么的。

若里弯腰捡起一块土疙瘩扔向草丛里,没什么动静,又扔进去一块。

鲍天麟不解的看着若离,问她:金若离,干什么呢?是试探一下草里面有没有蛇什么的,这叫打草惊蛇。

若离微微扬了扬眉毛,又扔进去一块。

鲍天麟微微一笑,若离说的打草惊蛇,也就是投石问路,他没想到若离也懂得这个道理,关键是名字还起得不错。

好了我们过去吧。

扔进去好几块 ,并没什么动静,有动静也看不到,若离拉了拉甄一脉:小心一点,那开着紫红色花的是老鼠它舅,还有那颗身上有刺,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苍耳,会粘在身上的。

甄一脉听到若离说那棵高大的开着紫色花的叫老鼠它舅,笑了起来。

鲍天麟也跟着笑了笑问:金若离,那名字是你起的吧,还老鼠它舅。

我哪有那本事,大家都这么叫来着。

这种花还是草的,以前倒也偶尔能看见,在郊区的地头,公园的山坡,大家都叫它老鼠它舅,学名好像叫什么毛曼陀罗,曼陀罗这名字太好听了,天龙号八部里就有这种花,可是曾经对比过,一点都不像。

所以是叫毛曼陀罗的吧。

她提起裙摆刚要踏进草丛,鲍天麟想起了什么,大声说了句:你们等一等。

鲍天麟的声音有点大,若离甄一脉不约而同的乖乖收住脚步,转脸看着他。

鲍天麟将手伸进怀里,拿出一只细长脖子的细瓷瓶,很是精细。

他先将瓶子摇了摇,对若离说:金若离,你不提蛇还罢,一提起蛇我倒想起我这儿有些药,散一点在身上,百虫不侵。

有这样神奇的药,你也不早说,给我来点。

若离忙凑上前去,看着鲍天麟从细瓷瓶里倒出一点粉末,往她脚上身上撒了点,又给甄一脉撒上,也往自个身上撒了些。

若离皱了皱鼻子,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在周围,说不清是什么味儿。

鲍天麟,这是什么药,这么神奇?还百毒不侵?不知道,但反正据说很有用。

鲍天麟将药瓶揣进怀里,率先踏进草丛中。

翻过两座山,就看到前面的山坡是一片麦地,麦子多半还没黄,只有一小片青黄相接。

看了一会儿,若离认出这个地方好像就是她们上次迷路的地方,这是一座盘旋而上的山,一层一层的田涧,像是平田整地出来的梯田,上次就是因为她们在上面,黎宝根在下面,才看不到的。

这一山的麦子地应该是黎宝根家的。

三人顺着麦子地根走,就看见田根到上面田涧之间的坡地上蔓延着一种曼儿崎岖,叶子圆形的带刺的植物,上面结着圆形的桑堪一样的果实,有的已经红得发紫,有的红艳有的还是绿色,好几颗挤成一堆,像是几胞胎。

这就是梅子了。

若离发出一声惊呼,原来这种果子这么原始,这个时空真的已经有了,还一摸一样,她小心翼翼的将一簇红的发紫的梅子摘了下来,看着它们像桑堪一样的果子上那味蕾一样的肉刺,轻轻分开一颗放进嘴里,慢慢品尝起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人声在那边梅子的味道比记忆中的还要酸甜可口,吃下一颗口齿生津。

、若离几乎感动的热泪盈眶,这种东西只是在很小的时候有过一些印象,好多年过去了,样子都已记得不太清楚了,味道却还在。

她好像是见到了久违的好友,一颗接一颗的品尝,慢慢咀嚼,原汁原味的东西就是好吃,酸酸甜甜汁多饱满。

鲍天麟甄一脉吃了几颗便觉得牙齿发酸,牙槽似乎倒了,看着若离津津有味的吃着,嘴唇在红色的果肉的染就下越发的红艳,两双眼睛就盯着她的嘴唇看。

你们不吃啊,太好吃了,不吃别后悔。

若离见两人都停下来看着她,吸溜着说。

鲍天麟就觉得一股酸水泛上了舌尖。

好不容易等若离吃够了,又摘了很多硬一点的放进挎包,一边放一边说:这东西就是好吃,带回去让盖姐姐和小婵小娟尝尝,女孩子就爱吃这些。

鲍天麟忍着耐心等若离终于停下来,才对她说:我们去前边看看,应该就是那片桃林。

是不是啊。

若离四下看了一遍,这里的山真是奇怪,有树大林密的,站在山外看不清山里;有荒山野岭的,只有光秃秃的山脉和厚厚的岩石层低矮的趴着的灌木草丛;还有就是山坡平缓的,能种庄稼的,看似没规律却好似很有规律,看似有规律却似无规律,而且山山相连。

这里的山实在是太多了,还千姿百态,各具形态,我这路盲方向忙,走一两遍根本就认不下路,我也看不出来前边到底是不是那片桃树林。

看了一会也看不出个东南西北。

若离自我解嘲的自言自语,鲍天麟轻轻一笑:我们就照这个方向走,丢不了。

要是真的丢了,丢得可不是你一个人,是丢三个人,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人都丢人了。

若离沿着田根走,高高的土埂上爬满了梅子曼,每条上都结满红艳艳的梅子,梅子这种叫法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在她的记忆中是和割麦子连接在一起的。

虽然挎包里已经装进很多。

但是看到熟透的红得发了紫的她还是会摘一颗放进嘴里。

走过这座梯田般旋转而上的山,每片被修整的缓缓的倾斜形麦田里,虽然不是书本里和她曾经见到的如金色的麦浪般壮观。

却也因为一层一层的量多,而呈现出一片昌盛般的感觉。

不管这些麦子产量怎样,就这一整座山,还有黎宝根家周围那些平地里的麦田,还有那黎府后面的能看得到的地方。

装满黎府后面那宏伟的仓库,应该没什么问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麦香,若离忽然心血来潮,她抓过一根麦穗掐了下来,这根麦穗已经快要熟了,多半截是黄色的。

用手轻轻地将麦穗揉了揉。

然后轻轻一吹,麦芒就一点一点的被吹走,留下青色的新鲜的麦粒。

她将麦粒放进嘴里,就有种甜丝丝的还带着一点面粉的味道。

走在前面的鲍天麟不时地回过头来说点什么,看见她将麦粒吃进嘴里,瞥了撇嘴角:金若离,生的你也吃啊。

尝尝。

还不错。

若离说着将手里的全都放进嘴里嚼着:以前麦子熟了,我爹就会将麦粒放进嘴里尝。

嚼着麦粒。

若离就想起了外公,很小的时候见过他像她今天这样将地里的麦穗掐下来品尝。

若离忽然觉得她是在过一种记忆中珍藏却又远久的生活。

而且是一点一点的发扬光大。

麦收天气,太阳毒辣的施虐,就算是走在田埂底下,依然晒得头晕。

好不容易走过一片麦地,地边有一颗已经深绿色的大柳树,树枝大伞般的,树上一只知了拼命地叫着:知了,知了。

好不容易走到大树下,若离靠在树干上,抬起头寻找知了:热死了,鲍天麟,我说了等太阳快落下的时候再出来,你们就是着急,你看看这热死人的天,你听听知了都快断气了。

鲍天麟轻轻一笑:金若离,我们陪着你找到了梅子,你看看你吃的嘴唇都染红了,吃好了就抱怨,是不是有过河拆桥的意思。

还过河拆桥,有这么严重吗,只不过是一起出来走走。

若离听鲍天麟说的严重,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不只是出来走走这么简单吧,我们还要找到果园,看看野果子和种植的有什么区别,这可是你说的。

鲍天麟一边抬头找着那只叫的人头昏的知了,一边和若离平时一样地说着话。

终于被他就看到了那只知了就在头顶的树杈处,指着它对甄一脉说:一脉,你有没有觉得这只知了太烦人?甄一脉微微点了点头,看准了知了所在的地方,双足攀着树根,配合上双手,就猴子般的轻轻上去,只一会儿那只声嘶力竭的知了就被捂在了手里。

手里捂着知了,甄一脉溜下树来,手里的知了再也发不出声音,好无力度的挣扎着。

一脉,都说薄如蝉翼,终于有机会看看这个蝉翼到底有多薄。

甄一脉小心翼翼的将知了捂在手里,若离也凑了过去,两人头对头小心的将知了暴露出来。

翅膀果然比苍蝇蜜蜂的还薄,若离用一只手轻轻提起知了的两只透明的翅膀。

甄一脉的手里就留下粘糊糊的汁液,他从怀里拿出帕子擦了擦,粘粘的。

若离看着甄一脉很费力的擦着手里的粘液,一双眼睛很 一脉,你知道你手里的是什么吗?甄一脉看着手上越擦越黏糊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茫然而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若离哈哈大笑起来:一脉,那是知了的粪便。

若离笑的花枝乱颤,也凑过来的鲍天麟觉得脑子有点晕乎,镇静了一会儿,甄一脉便呲牙咧嘴的甩了甩手,一把抢过若离手里的知了,狠狠地扔了出去,知了就顺着他的力道轻巧的飞走了。

若离见甄一脉 孩子气的样子,又笑了起来:一脉,你看看你放走了一只害虫,本来我们是有机会为树除害的。

为树除害,为什么?鲍天麟很好奇的插了句嘴。

你们是不知道,知了这东西啊,喊的嗓子哑了就喝树汁,树的营养都被它吸走了,树就容易死去。

若离很努力的回想着以前学过听过的知识。

好了,别为树除害了,我们还是去找桃林吧,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就在前面不远处。

鲍天麟见甄一脉若离又围着树干查看,摇了摇头,提醒一句。

对,我们快去找桃林,等会天黑了。

若离这才顺手从柳树枝上折下几根柳条,随手编了个圈戴在头头上。

又折下几条编了一只小一点的帮甄一脉戴在头上:一脉,带着这顶凉帽,遮着太阳。

怎么没我的?鲍天麟伸手也折下几根柳条,学着若离的样子很快为自己编了一个:那我就自己来。

当然你自己来了,你都这么大了。

若离嘻嘻笑着甩着双手走在甄一脉身边,沿着田边小道,走下梯田,来到又一处山与山之间的沟壑。

小心,停下来。

忽然着甄一脉停下了脚步,鲍天麟也侧耳凝听,若离不知道他们听到了什么,也跟着停下脚步。

有人,听声音人还不少。

鲍天麟听了一会辨别了一会方向对若离甄一脉说:听声音他们好像在那边,我们顺着这边走。

若离点了点头,她是什么也没听到。

甄一脉便跟在了鲍天麟身后,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蒋若离让在前面。

这还差不多。

若离夸奖般的拍了拍甄一脉的肩膀,跟在鲍天麟身后。

进了隔壁树高林密的山间,沿着山侧跟着鲍天麟走去,若离就慢慢听到了人声,而且人声还不少。

若离转身对甄一脉说:听到了听到了,就在那边。

甄一脉点了点头,人声越来越近,等终于能看得见,若离这才发现山的那一侧就是几个月前看到的那片瀑布般的桃林。

只不过是现在变了样子, 不止是树木更加的茂密,桃林也被一圈酸枣树枝围起来的篱笆围了起来,酸枣树枝上的刺又长又尖,篱笆足有一人多高。

更重要的是里面的桃树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桃子,又红又白的桃子傲然的挺立在树枝,尖端那一点红有点傲视的感觉。

鲍天麟就很自然地联想到了若里胸前那两颗柔软的她桃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若离自然明白他眼里的意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鲍天麟坏坏的一笑,桃子看起来还没熟透,很壮观的从山上到上下铺散下去,桃花铺就的瀑布就变成了桃子点缀的瀑布。

鲍天麟,声音好像不在这片桃林。

三人绕到了桃林的上面,也就是快到山顶处,只闻人声不见人,若离盯着桃园内随性跑着的一条大黑狗小声问。

我也在纳闷,人在哪里呢、?听起来声音还挺大。

鲍天麟也凝神的听着,眼睛转来转去。

第一百三十六 这也叫义气三人静静的站着确定了好一会儿,鲍天麟才指着桃林转过去的一边:人声一定是在山那边。

若离跟着听了好半天,声音似乎在耳边,却又像是很遥远,不好确定是在那边,就跟着说:要是在山那边,我们上了山顶应该就能看得到了。

鲍天麟决定性的挥了挥手衣袖:那我们就先上到山顶再看,如果人离得还远,你们两就等着,我去摘几颗熟的,离得远我们就一起去。

若离盯着桃林饱满诱人的蜜桃,口水就要流出来了,对于鲍天麟的说法子自然很是赞成:这些人应该离得还远吧,这山里吧,好像有回音,就拿常婆婆喊我来说吧、,在河那边喊一嗓子,我在家里都能听得到。

鲍天麟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似乎听出了她的意思:可是我怎么听着人还好像就在桃林旁边。

那不可能吧,这桃子虽然有几只看起来像是熟了,可是也只有那么几只,摘桃子应该还没到时间吧。

鲍天麟看她说话的样子,微微笑了起来:桃子没熟,人家难道就不兴来看看,就不兴先摘几只熟的?鲍天麟说的有道理,但是桃子实在是太诱人了,她也想摘几只熟的。

三人转到了山顶, 声音 果然在山那边,而且能分辨出是一群男子,其中一个就是黎宝根。

鲍天麟微微蹙了蹙眉头,很不满的说:这个黎宝根怎么什么时候都能遇到,真是个克星。

若离也跟着小声说了句:就是,我们去县城他在县城,我们回来他也回来。

我们看看他们在干什么?虽然说话的声音已经听得很清楚,可是还是看不见人,鲍天麟就示意若离甄一脉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去。

转到声音顶部。

若离吃惊的就睁大了眼睛:一山坡的苹果树!也是同样的用酸枣围成一人多高的篱笆,篱笆上的酸枣青翠可人,偶尔还夹杂着一些闲花。

苹果树的壮观一点也不亚于桃树,树上都挂满了果子,散发着一阵一阵的果香,像一抹一泻而下的果树的瀑布,点缀着青的红的半红半青的绚烂的苹果。

看清楚了苹果林,说话的人也慢慢地出现,除了黎宝根连福连福,还有几个半大小子。

其中两个竟然是常婆婆的孙子,叫宝田,宝林的。

这两孩子长得结实,曾经帮着常婆婆给若离推来过一独轮车冬菜。

鲍天麟凝神的看着,小声说:怎么,常家的那两小子也在这里,我们靠近一点。

听他们说什么?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不能偷些苹果吃,就是那几棵树上的果子,看起来应该很好吃。

若离的眼睛此刻紧紧地盯着黎宝根周围的几棵挂满红艳艳果子的树,苹果是她最爱吃的水果,她曾经最高的记录是一口气吃下过十只。

来到这里将近大半年的时间,竟然没能尝到一口。

看到苹果对桃子的渴望渐渐远去。

鲍天麟听若离说的有点难听,回头略带不满的瞪了一眼:吃几只苹果也叫偷。

你会不会说话。

不叫偷还叫抢啊。

若离眼睛看着果树,帮自己用眼睛锁定一只最炫艳的。

是摘几只。

鲍天麟见若离眼睛不离果树,好像有多神往,觉得有点可笑。

若离的眼睛盯着果子:如果我们想吃到苹果,就只能去偷了。

我哪里说错了。

忽然她看见自己盯了很久的那只又红又大的被黎宝根摘了下来,在衣襟上擦了擦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失望之极的垂下头嘴里愤愤的骂道:该死的黎宝根。

那只是我的,你怎么敢吃!你的?鲍天麟轻轻笑了笑:你的你喊一声看它答应吗。

我倒是想喊,可是再喊已经被吃了。

若离的眼睛又盯上了另一只。

黎根宝大口大口的咬着苹果,看的若离嘴角流出细微的口水,她忙使劲的咽了下去,用手背擦了擦。

就算是离得还远,也能看感觉到香甜的苹果汁很刺激的溢了出来,应该是没虫,而且味美。

黎宝根吃着苹果,挥舞着一只手大声喊:连福,接福,你们去拿一只筐子来,我们找些熟的,你们每人拿一点回去尝尝。

连福接福答应着向林子边上一间简易的小房子走去,不大一会儿提着一只大筐子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位白发老者。

老者颤颤巍巍的跟在连福后面,走到黎宝根身边微微躬下身子,小声说:宝根少爷,老爷大少爷有交代,你要是吃的话就在这里吃,不能带走,这几棵树上的苹果是六月鲜,要留着给县太爷郡守大人送去的。

黎宝根斜着眼睛看着老者,坏坏的扯起嘴角,随手将吃了一半的苹果扔掉。

这孩子看起来有点邪恶,若离不由得替老者担心起来。

果然黎宝根绕着老者转了几圈,那一群爪牙都捂着嘴笑了起来。

他要干什么?要打那位老伯吗?若离小声的问身边的甄一脉,甄一脉一直专注的看着,听若离问摇了摇头。

你看着就是了。

鲍天麟此刻正在观察苹果林的情况,酸枣枝围起来的篱笆很高,如果要进去,得跳进去,桃林有狗,苹果林有没有呢?对于黎宝根的表情他全然不知。

老者被黎宝根转悠的有点胆怯,深深弯下腰,更加小声的说:宝根少爷,这都是老爷大少爷交代的。

黎宝根终于停止了转动,脚步停留在老者眼前,大着嗓门说:黎果子,你不要以为你为我们家种了这些果子,就能管得了我,你听着!我喜欢吃这些果子,你就有功。

我要是不喜欢吃,你种的再好也白搭。

黎果子一个劲地点着头,陪着笑脸小声说:宝根少爷说的是,只要少爷吃,就是老汉的荣幸,不是老汉不让少爷吃,确实是老爷大少爷有交代,说要留给县城和郡府的老爷的。

黎宝根坏坏的眼神瞅着黎果子嘴里说着:我大哥这些天忙,没时间去县城郡里,这些果子反正已经熟了。

再过几天还不自己落了下来,我们先把这颗树上的摘了些,等我大哥去的时候。

别的就都好了。

一只手却从背后对连福接福作出指示,让他们快点摘。

连福接福对视一眼,手脚很麻利的将果树低一点的果子往筐子里装,几个半大小伙就很有眼色的围在了黎宝根黎果子旁边。

这孩子,还挺聪明。

连福接福的动作飞快。

常宝田常宝林也许因为不是黎庄的人,并没参与这场掩护和行动,只是站在中间。

鲍天麟也笑了起来,这个黎宝根虽然是脸上的表情做得很足,看起来坏坏的,却并没有对黎果子怎样。

只是在语言上和他打着太极,将他稳住。

爹,他们在摘果子。

忽然一声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坡下传来。

接着几声狗叫。

黎果子慌忙分开围在他身边的人,就看见了连福连福已经快要摘满的筐子。

声音都颤了起来:宝根少爷啊,你让我怎么向老爷大少爷交代。

黎宝根扫了一眼筐子,看着也差不多了,对连福接福说:好了。

先抬一边去。

然后才对几乎带着哭腔的黎果子说:黎果子啊,你嚎什么丧啊?我爹和大哥要是问起来。

你就实话实说不就行了,他们谁不知道你拿我没办法?好了我们走了。

说完他指挥着一群手下抬着苹果向篱笆门走去,边走边说:我爹和大哥也真是的,这么好的果子,先不给自家人吃,却要给什么官老爷,难道我的这些弟兄们常年跟着我,就不能先尝尝鲜,连福接福,出了门就把这筐苹果给分了,都拿回家让家里人尝尝,凭什么我们种的果子自己吃不上而要先给别人。

黎果子和他那看起来很厚道的儿子眼睁睁的看着黎宝根将苹果抬出了果园。

黎宝根带着几个人来到里若离他们隐身的地方不远处停了下来。

连福,将苹果分了,为了公平起见,一人一只的分。

黎宝根指挥着连福将一筐苹果一人一只的分了下来,常宝林常宝田每人分到五只。

分完了苹果,黎宝根示意连福将筐子送进去。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今儿个本少爷自己有点小事,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等连福从果园出来,黎宝根只带着他们两个走了,剩下的四散而去。

常宝林,常宝田从山正面走了下去,若离小声说:这个纨绔小少爷还有点义气,还有一帮手下,还拉拢了玉溪村的人。

这也叫义气?鲍天麟就很不屑的瞥了撇嘴:就那么几只苹果?怎么不叫?他能想到给自己人先吃,这就是义气。

若离看着院子里黎果子无可奈何地和儿子将树下的叶子清扫干净,那看起来已经有三十岁左右的儿子小心翼翼的问:爹,反正宝根少爷已经摘了这么多,我们也摘几只让那几个孩子尝一尝。

黎果子瞬间沉下脸:不行,宝根少爷是少爷,这片果林就是人家的,我们是外人,黎老爷和大少爷看中你爹我,将这座山交给我们来管,还管我们一大家子吃喝,我们就不能随便动东家的东西。

儿子默默的低下头去,跟在黎果子身后察看了一会儿,一起向小房子走去。

一百三十七章 引开狗一直看着黎果子进了屋,若离这才直起身子感慨一句:这样的佣人真是忠诚,不过有点愚忠,这么一片果树,吃几只又能怎样。

鲍天麟微微一笑: 既然主子放心他,他自然是要对得起主子。

要是换了我,我一定是自己先吃。

若离舔着嘴唇:当然如果是只有一只那就留给主子。

我看也是,不过那谁还敢将好东西交给你。

鲍天麟轻轻一笑,放眼瀑布般的果林,黎宝根早已不知转向哪里,常宝林常宝田也已经看不见,周围一片安然。

桃林苹果林连在一起,只不过是在山的两面,这座果林是黎全根家的,如果他想吃只要暗示一下,黎全根将全部奉上都有可能,也许还不等到他暗示什么黎全根就给他送来也说不定,可是他看到了若离。

只见她一双黑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几棵苹果树,满眼的期待神往,恨不得用眼睛将那红彤彤的果子吞下,他甚至看到了她嘴角垂涎的湿润。

作为一个男子,在这个时候为女孩子做点事可是无限的荣耀。

便微微扬起眼角看着若离:金若离,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几只果子吗,看把你馋的那样子,至于吗?太至于了,鲍天麟,掩饰的这么好都被你看出来了?看来真的是馋坏了,你是不知道,以前我就没缺过苹果,可是这大半年来,这是第一次看见真的苹果。

若离被鲍天麟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自我解嘲:看着看着口水它就自己流了出来,挡都挡不住。

甄一脉听若离说的很夸张,抿着嘴只管笑。

也许是男孩子没有女子那么嘴馋,果子是很诱人,却没有若离说的那种忍不住口水的感觉。

哎,金若离,既然你这么馋,那我就免为其难帮你弄几只来,不过你以后做了什么好吃的得先给我留着。

鲍天麟看着那几颗苹果树,红艳艳的果子珍珠般挂在枝头,刚才被黎宝根的人摘了最底下的,树上的更加鲜艳。

怎么。

你准备去偷?若离惊喜的睁大眼睛:你功夫那么好,一定会偷到最好的。

什么偷不偷的,说得多难听。

鲍天麟略带笑意的对着若离翻了个白眼:我只不过是去摘几只来。

好好。

那就去摘几只来。

若离怕自己说的话惹的鲍天麟不高兴,不去帮自己摘果子,忙陪着笑脸:不过,这挎包里装着梅子,梅子也熟透了。

稍微一压就扁了。

就是啊,没东西我怎么去摘啊,装哪里,总不能只去摘一两只吧。

鲍天麟左右看了一会儿,没有装苹果的东西:我们总不能为一两只去冒这个险吧。

那不能。

若离肯定了一句,看着鲍天麟的长衫问了句:鲍天麟。

你这件长衫底下还穿着短褂吗?穿那。

鲍天麟不知道若离闻这话什么意思:再热的天底下也得穿件衣服护着肚子。

你确定是衣服不是肚兜?若离眼睛眨了眨。

你才穿肚兜。

鲍天麟没好气的看了若离一眼:一脉都不穿了。

那里面一定穿的是小褂了,把你的小褂脱下来。

若离热情的眼睛盯着鲍天麟:我们用它做一只袋子。

什么?用褂子做袋子,你也太敢想了。

鲍天麟白了一眼若离:它怎么能做袋子?鲍天麟。

你只管脱下来就是了。

若离急促的催着:反正只要它变成一只袋子就好了。

就在这里脱啊?鲍天麟 有点为难的左右看了看,他们此刻正在山顶的一丛灌木丛后,毒辣的太阳直直的照在后背。

就在这里脱啊,你又不是个女的。

若离无所谓的扬了扬眉毛:再说了这么热的天,你里面穿件褂子做什么?也不怕捂得难受。

若离说完话继续看着苹果解馋。

顺便往灌木底下钻了钻。

甄一脉不敢多言,看若离往灌木影子底下躲了躲。

也跟着挪了挪。

鲍天麟在踌躇了一会儿之后,脱掉长衫,若离无意中回头一眼,一身匀称健美的古铜的肌肉。

心里一紧,这孩子发育良好,有着健美先生的潜质。

内心深处就不由得泛起一丝涟漪,久违了的一种身体本能让她面红耳赤。

不能有这种想法,他还是个孩子。

她慌忙摇了摇头,挥走瞬间涌上来的感觉。

鲍天麟光着身子套上长衫,拿起褂子看了看,不知道怎样才能变成一只袋子,便将它交给了若离。

若离有点心虚的低头接过小褂,动作麻利的扣好纽扣,从挎包里找出一根麻绳,扎住小褂底部,用手从两只胳膊洞里穿了过去。

鲍天麟,看看这不就是一个可以用手提的袋子吗?等会摘了苹果就装进去,底下我炸的很结实。

鲍天麟笑嘻嘻的接过小褂口袋,左右看了一会儿嗯了一声:好像还能凑合。

把好像去掉。

若离站直了身子:以前小时候我们去偷隔壁的杏子,用的就是这招。

记得小时候隔壁家有棵杏树,邻居男孩总是帮她偷一些过来,为了不让他父母知道就装进小褂背心里,只不过那件小背心的下边被塞进裤子里,杏子也只能装在胸前。

鲍天麟提着小褂口袋,纵身上了酸枣枝篱笆旁边的一棵树上,从树枝上跳进了果园。

他猫着腰,蹑手蹑脚的沿着密密的苹果树下,径直走向那几株挂着红红果子的六月鲜苹果树下,苹果树都不高,他正要抬脚上最低处的树杈,就听见不远处突然冒出一声猛烈的狗叫,接着好几只争先恐后的叫了起来,听声音已经向这边扑来。

不好,天麟哥哥被狗发现了,我过去将勾引开,姑姑你在这儿别动。

甄一脉小声说了一句,就箭一般的窜了出去,若离都来不及嘱咐他两句,他已经到了半山腰处。

甄一脉站在篱笆外,对几只争先恐后的向鲍天麟所处的位置扑去的狗扔石子,一连扔进去好几只,几乎全都砸在了狗身上,几只狗便一起调转身子向着甄一脉的位置扑了起来。

篱笆很高,几只狗跳来跳去的,自然是跳不出来,便在篱笆里面急躁的转来转去。

屋子里的黎果子和他那憨厚的儿子还有儿媳老伴孙子孙女听到狗几乎疯狂的叫声都赶了出来,这片果林是黎老爷家的,一般的庄户人家根本就不敢靠近,就算是不惧怕黎老爷,也害怕小霸王般的黎宝根。

今天一定是出了什么大情况,黎老爷看重他照看的果树果子味道不错,又没有虫子允许他一家老小冬春季住在黎府旁边的小院子里,夏天秋天看果园,这可是个好差使,所以的人尽心尽力做好。

一家人出来,却看见一个小孩在篱笆外面挑衅狗,黎果子忙对他喊:哎,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这里来了,赶快回去。

甄一脉不理会他,继续对着狗扔石头。

你干什么,再扔石头,小心我出来抽你。

黎果子的孙子和甄一脉差不多一般高,见甄一脉不听话,提起一条根木棍就跑了过来。

那小一点的男孩看哥哥提着木棍,也拿起一根小棍子跟了出来。

大宝,二宝,吓唬吓唬他就行了,不要真的去打。

黎果子看两个小孙子推开了一般人看不出来的篱笆门,忙大声吩咐。

两个小男孩应了一声就跑了出来,结果门没及时关好,一只大黑狗跟着跳了出来。

甄一脉就顺着山坡往下跑,两个小孩一只狗就追了过去。

若离在山顶清清楚楚的看找到了这一幕,她知道甄一脉有功夫,就凭两个孩子和一只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她心里还是很担心,怕他有个闪失。

她却不敢出去,不要说那只狗了,就是那两个小孩她也斗不过。

好了,我们走。

正在愣神,鲍天麟已经提着一小褂口袋的苹果回到她身边。

若离指着山坡急急地说:鲍天麟,一脉。

我们走,一脉不会有事的。

鲍天麟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拉了若离一把示意她离开灌木丛,下山。

若离这才站直身子,感觉头有点晕乎,估计是晒的时间太久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甄一脉,小声问:鲍天麟,一脉真的会没事?快点走吧你,小心被人家发现,一脉一个孩子目标还不大,要是我们被发现了,这快一年的流放就白浪费了,说不定会被送监。

鲍天麟自己先下山一步,转身将若离拉了下来。

不好,黎宝根怎么又回来了,你提着袋子先走。

刚到半山腰,忽然鲍天麟将小褂袋子塞给若离,将她推到一边的草丛旁,飞快的跑开。

若离稳住身子,定眼看去,黎宝根带着连福接福从山下走来,应该是正好打个照面,,果然黎宝根看到鲍天麟飞跑的身影愣了愣,连福应该是早已看见了,拨腿就追。

这几个该死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难不成都是鬼了。

若离嘴里咒骂着,见黎宝根接福都跟着去追,等他们跑远,提着苹果口袋就向山下跑。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中暑若离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跑去,毕竟是做贼心虚怕被逮着,有好几次从山坡滑了下去,手臂脖子被树枝划破,火辣辣的疼,她怕脸部也被划,便用一只手臂挡着脸部,另一只手提着苹果。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的狗叫声慢慢消停,她感觉心快被跳出了腔子,喉咙发涩,脚步颠倒,这才靠在一颗大树上深深地喘着粗气。

刚才憋足了劲还不觉得,停了下来才感觉头晕眼花,头皮晒得生疼,双腿已经软的站不直。

也不知道鲍天麟甄一脉跑去了那里,她到不担心两人有什么危险,那些个孩子,黎宝根之类的那里会伤的了他们。

可是自己这是在哪里?她抬起头看了看透过树梢的太阳,辨别了一会方向,上次来这里欣赏桃花走的就是侧面的路,一直下去就到了溪水边的小径,现在一直下山,应该就到了小溪旁边的小径,沿着小径一直向下游走,就回去了。

路就在脚下,这会儿怎么能下去呢,休息了一会儿,头疼得更厉害了,还伴着恶心犯呕,一定是中暑了,若离拿过小褂口袋从里面摸出一只苹果,红艳艳的苹果很娇艳的散发着果香,若离狠狠地咬下一口,果汁四溅,却尝不出美味。

若离有点奇怪,难道中暑连味觉都失灵了?她又咽下几口,还是没有味道,腹内却是一阵紧过一阵的犯呕。

而且全身发困,浑身湿透,一阵微风吹来,竟然冷的发抖。

还没到山脚下,林子很密,外面的人应该是看不到里面,也不知道鲍天麟甄一脉会不会找过来。

若离挣扎着将身子挪到最阴凉的地方,感觉有点风,又强忍着恶习难受吃下一只苹果,又从挎包里拿出几颗酸酸甜甜的梅子,咽了下去。

虽然还是没尝出什么味道,吐了几次,感觉舒服了一点。

腿脚还是酸软,全身还是无力,她扶着树干站了起来,不管怎样都得走到山下。

要不然万一等会天黑了,会很危险。

山下的路看起来没多远,走起来却很远。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才到了山下,在跨过山林和小径之间的长满蒿草的壕沟时,还掉了进去。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到了青草铺就的偶儿露出一点土路面的小径,就一点力气都没了。

重重的一屁股坐下,随后躺了下去,手里还紧紧地提着苹果。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睁开眼睛天上的云彩似乎压了下来,这才发现天已经快要黑了。

感觉舒服了很多,她赶忙又拿出一只苹果吃下。

苹果现在有了味道,很是鲜美甘甜,吃下一只。

站了起来,虽然还是很虚弱,总算是比刚才好多了。

顺着水流的方向沿着河边小径慢悠悠的往前走,夜幕慢慢降临,月亮升了起来。

一边的河水静静的流淌,一边的林子里传出不知什么虫子的鸣叫。

偶尔夹杂一两声兽类的嚎叫。

若离有点后悔,都怪自己嘴馋,好好的摘一些野果子,能吃就吃不能吃就算了,干嘛非要冒险去偷人家的果子,这可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挪回去。

沿着河边一步步的挪着,鲍天麟甄一脉还在满山的寻找她,甄一脉甩开了两个小孩和那只大黑狗,返身上来找若离,却看见黎宝根带着连福接福追赶鲍天麟,便躲在一旁,看着鲍天麟很轻捷的跑向山下,以为他和若离一起,也跟着向山下跑。

可是若离还在山的那一边。

黎宝根的有追到鲍天麟,狠狠地骂了几句,转身返回园林,他觉得鲍天麟根本没偷到果子,因为整个果林全都被酸枣枝的篱笆围了起来,足足有两个多人高,酸枣树枝上结满了酸枣刺,又长又尖,一般人根本没能力进去,而那唯一的根本看不出来的大门内养着几条大狗。

甩脱了黎宝根,鲍天麟就去和若离分开的地方找她,却发现除了留下一点明显的撒掉的梅子外,就是一点被踩倒的杂草。

顺着踩到的草找了一会儿,什么都没了,鲍天麟心里发了慌,这么一片山连山的群山,那个路盲怎么走得出来。

忙又转身想去别处看看,一眼看见甄一脉跟在身后,怯怯懦懦的,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不和金若离一起,乱跑什么?甄一脉慌忙低下头去,他怕鲍天麟像去县城时候一样逼着他追问兵符的事,心里更加的忐忑起来。

一脉,你能找到回去的路吧。

鲍天麟可没心思追问,边慌慌张张的查找着若离留下的足迹,一边问。

甄一脉狠劲的点了点头。

鲍天麟只是看了一眼他的动作,就吩咐:那你就去山顶看一看,看能不能有金若离的影子,我顺着这条道找下去,你如果看不到,就记得赶快下山往回走。

甄一脉转身上了山顶,他知道鲍天麟的意思,这座山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就像被盖在一层树伞下,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进了山林,尤其是到了山顶,有些露出来的地方却看的清清楚楚。

鲍天麟大概追逐着若离的足迹,就跟着下了山,天色暗了下来,月亮升了起来,他的心越来越慌乱,这个金若离是和他最没关系的一个人,却最让他放不下。

他不敢想象如果找不到金若离,以后该怎么办。

虽然他还有最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一定要做好。

脑子里一片空白的走到山下,跳过壕沟,就看见一只扔掉的苹果核。

心里一喜,紧走几步,接着小跑起来,跑了一会儿,果然远远的看见明亮的月光下,金若离孤独的身影袅袅婷婷的摇摆着,手里提着那一小褂口袋苹果,一会换一只手。

刚才紧紧绷着的心恍然放下来,刚想张嘴喊叫一声,却突然想夜深人静荒山野外的万一吓着她该怎么办。

他捏手捏脚的紧走几步,等和她并肩了才小声问道:金若离,你还真本事,都下了山了。

就算是声音很小,脚步很轻,若离还是被吓得惊叫一声,差点扔了手里的地袋子。

等她随即清楚了状况,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双眼含泪傻傻看着鲍天麟,脸色惨白,嘴唇发青,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应该不是害怕,鲍天麟第一个反应过后,忙俯下身子问:金若离,你怎么了?我中暑了。

若离参弱的说说了句,很有气若游丝的感觉。

鲍天麟听的有点心疼,听若离的声音他觉得她很快就要消失了般,忙伸手将她扶住。

没看见鲍天麟之前,若离还咬着牙坚持着,一步一步的硬撑着往前走,现在看见了他,她觉得自己一点都坚持不了了,被他这么一扶,就顺势软软的倒了下去。

随即失去了知觉。

金若离,金若离!鲍天麟吓了一跳,抱住若离软软的身躯,左右看了看,河河、床外就是青青的开着黄色小花的草坪,他忙抱着若离来到草坪前,却看见青草上全是晶莹的露珠。

返身又回到小径,找了根倒下的枯木坐在上面,将手搭在若离的鼻子处试探了一下,呼吸均匀。

看来没大碍,休息一会应该就好了。

抱着若离静静地坐在月光下,她的脸色慢慢地恢复过来,嘴唇也有了点颜色,长长的睫毛像亭立的待飞的蝴蝶的翅膀,整个脸庞珍珠般的散发着圣洁夺人的光泽,鲍天麟的心慢慢的狂跳了起来。

嘴唇不由自己的压了下去。

也不知道多久,若离终于醒过来,她感觉自己正被温柔的甜腻一点一点的吞噬,就如饥饿了很久突然尝到了食物的滋味,不由得微微张开嘴巴,让那份甜腻进入嘴里,跟着慢慢咀嚼起来。

接着就有了一种全身心的铺天盖地的渴望,想要将口内的甘甜吞进肚子。

感觉真是太奇妙了,很久她才有点很不情愿的睁开一只眼睛。

现实是她正和鲍天麟忘我的激吻着!怎么会这样?若离吓了一大跳,她虽然有时会冒出一点淫邪的想法,那是因为鲍天麟的样子实在太阳光,体魄实在太诱人,但是她却没想到真的会和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做点什么。

而且不只是不能想,更加的不能做,人家可是皇子,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临时拉来的保姆,而且还是名花有主。

怎样才能让比自己还往我的正陶醉的努力将自己的舌头缠在若离嘴里的鲍天麟离开,她慢慢停止了舌尖的动作,艰难的从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啊啊。

就在鲍天麟一愣神的功夫,用力打出一声响亮的喷嚏。

鲍天麟了愣愣的将溅了口水的脸离开若离的脸庞,迷茫了一会儿,又要压了下来。

若离当机立断的翻身从鲍天麟腿上滚落下地,很快的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那惨白的弱兮兮的病样子变成往日的憨态可掬却不失调皮鬼灵。

她很快的跑过去那小褂口袋前,蹲下身子捡起撒落地上的,一便问鲍天麟:鲍天麟,刚才我明明感觉嘴里有好东西吃,怎么没了,该不会是被你抢走了吧?第一百三十九章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鲍天麟傻愣愣的睁大一双眼睛,对若离的话无言以对 ,内心的狂热促使他慢慢站了起来,刚才那滋味实在太美妙太诱惑了,他有点控制不了。

就算是还有点距离,若离都能感觉到鲍天麟粗壮的呼吸沉重的近乎喘息。

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 时空的少男少女怎么都发育的这么早,成熟的这么提前,不只是结婚早..她蹲在地上飞快的想着对策,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要是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也是她勾引 未成年人。

毕竟她是过来人。

绝对不能让小毛孩吃豆腐,再者说跟一个小毛孩发展很没面子。

停停停,鲍天麟,你停下来,看看你的影子像魔鬼一样,吓死人了。

眼看鲍天麟慢悠悠的来到身边,若离忽然大声喊了起来,声音在夜色中特别洪亮。

鲍天麟猛然醒悟过来,凝神深邃的看了一会若离,看出她有点惊慌,但是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抗拒,是点到为止的警告。

可是那种感觉实在美妙,他一时半会转不过弯,犹豫着该不该继续。

绝对不能让他继续,以后的日子还长,天长日久的,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若离很坚决的提着小褂口袋站了起来。

用以往的语气对鲍天麟大声喊叫起来:鲍天麟,你干嘛,不要以为我中暑了,就可以将我扔在地上,还拉长影子吓唬我,你说一脉呢?一脉哪去了?若离说的话明显和刚才的情况牛头不对马嘴,鲍天麟是什么人,自然知道若离只是用这种语气,这些话来提醒他,适可而止。

便停住脚步。

想了想,确实不能再进一步,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和若离的关系变得太微妙了,微妙的连他自己都迷茫起来。

来这里的任务是配合鲍天角查找兵符,兵符现在还没找落,可不能儿女情长。

就算是儿女情长也得看对象是谁,和金若离这也太离谱了,她可是甄世子未来的姨娘,还比自己大这么多,还是个没身份没地位的甄世子三年都没看上眼的女子。

想明白了这些。

刚才的激情渐渐褪去。

见若离还斗鸡般的提着那袋子苹果警惕地看着,嘴角扯起一丝坏坏的笑意,明亮热情的眼睛闪了闪。

也用平时和若离斗嘴的语气道:金若离,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可不是你,恩将仇报。

我是怕将你放在草地上露水太重落下什么病根,才将你抱在腿上的。

你不知道感谢也就罢了,还诬陷。

可是你自己滚了下去的。

还有我只是站在这里影子它就这么长,怎么是吓唬你呢?难道你没见过自己的影子?至于一脉,他是去找你了,我怎么知道他在那里。

鲍天麟回答的头头是道,句句道理,若离听出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扑哧一声就笑了,本来很想调侃他几句开几句黄一点的玩笑,但是怕将孩子给吓坏了。

鲍天麟听若离笑。

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笑。

就联想到他刚才的举动,确定她是在笑自己,粉雕玉琢的俊朗脸庞泛起一丝红晕,恨恨的盯着若离质问她:笑什么,在笑我吗?没有没有。

我是在笑我自己,刚才昏睡中竟然梦见吃口条。

知道口条是什么吗?是猪舌头,味道还真好。

若离抓住这个机会调侃鲍天麟一句,说完笑嘻嘻的提着小褂口袋往前走:鲍天麟,你说一脉他会不会先回去了。

鲍天麟听出若离在变着方子骂她,又气又笑: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吃自己的口条吧。

自己的叫舌头,吃自己的叫咬了舌头了,会不会说话啊?鲍天麟,你说一脉要是没回去该怎么办呢?都这么晚了。

若离的嘴是不饶人的,但是真的担心甄一脉。

鲍天麟狠狠地瞪着若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苹果袋子:怎么办,凉拌!操你自己的心吧。

边说边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这孩子倒知道体贴心疼人!若离空着手忙跟了上去,苹果虽然不是很多,也提的她胳膊困。

此时此景她可不敢再掉队离队,刚才一个人差点吓掉了魂,耳朵都不敢仔细听,眼睛更不敢左右看,但是嘴里还不忘说:我自己有什么好操心的?这不是跟着你吗。

鲍天麟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一点不顾不管若离根本就赶不上。

鲍天麟,走那么快干什么?是不是想将我丢在这里你一个人回去?你怎么一点不知道怜香惜玉呢?跟着鲍天麟小跑了一会儿,实在追不上,两人距离越来越远,若离索性站了下来,又大声喊了起来。

鲍天麟没听见似的头也不回的向前走,还顺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只苹果咬了一口,这么费力气偷来的苹果他还没顾得上品尝呢。

还真的不理她了?男人真的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若离不敢再使小性子,拔腿就跑了起来。

就听见身边也响起了脚步声,什么东西?她的头皮就发了麻,感觉头发都竖了起来。

她不敢偏过头去看,怕真的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是不看心里又不甘心,也不敢喊鲍天麟,怕惹祸上身,正在恐惧的纠结,一眼看见了投在小径上的瘦弱的影子。

这才突然间很放松的停了下来。

她收住了脚步,甄一脉却没停住,再次放下心来,也再次感觉身体疲软无力,若离有气无力地挪动着脚步问道: 一脉,你去了哪里?姑姑正担心呢?终于收住了脚步的甄一脉听若离问话,转过脸来弱弱的一笑,他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很远的鲍天麟,低下了头。

若离知道他是顾忌鲍天麟,也知道鲍天麟耳朵很灵,便不再追问,有了甄一脉,她再次感觉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将一只胳膊搭在甄一脉肩上小声说:一脉,姑姑中暑了,现在头不是很晕也不恶心了,但是身子虚弱,你扶着我一点儿。

甄一脉乖爽的点了点头,任若离扶着他的肩膀往回走。

月光温柔如水,旁边河水潺潺,树木宁静,一切都很美好。

鲍天麟吃完一只苹果,随手扔掉苹果核,脑子里出现的是刚才若离恬静如月的脸庞,甜腻柔软的嘴唇。

还有那突然间差点令他热血倒流的微微张开的唇间柔滑的舌尖。

他不知道男女之间会有如此情不自禁热血沸腾的感觉。

以前他总是暗自嘲笑迷恋大哥的那些女子,笑话她们怎么会被迷得那样神魂倒倒,难道自己都没有一点头脑。

现在他觉得他和那些女子一样。

也很没脑子,明明什么事情都能想明白,却是身不由已,甚至心不由己。

刚才他虽然已经看似很明智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他不敢和若离走得太近,所以听到着甄一脉弱弱的脚步声,他快步向前。

狂热的心慢慢在静谧的月夜中平静下来,他已经吃掉了三四只苹果,果然是好味道。

眼看离住地越来越近,突然感觉又一股强大的气势远远地压了过来,凭感觉他知道是大哥来了,忙停住脚步站直身子抬起头来。

果然远远地鲍天角白衣飘飘,月中仙子降落凡尘般的浑身散发着光环,顷刻间他感觉月光仿佛是在为他轻柔,星星为他闪烁,树木为他静立,河水为他轻吟。

怪不得那么多的女子会为他不顾一切。

鲍天麟第一个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带着敬畏的眼神看着远处的鲍天角。

若离和甄一脉也跟受到了鲍天角的气场,尤其是甄一脉,若离都能感觉到他忽然放轻放慢的脚步。

两人走到鲍天麟身后,悄悄地站在他身后。

鲍天角就如真仙般的从前面翩然而来,若离忽然突发奇想,想要看看鲍天角的眼神。

刚一抬头她就被一道凌厉的寒光逼了回来,寒光一直冷到心底。

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个鲍天角真是厉害,眼神不只是能温柔如水,让人毫无意识的沉溺其中,还能如寒冰一样冷彻心扉,让人不敢正视。

气场越来越强大,若离不由自己的垂下头。

不只是若离,甄一脉也深深地低下头,只有鲍天麟睁大一双热情明亮的眼睛,温顺中带着一丝顽皮的看着鲍天角。

鲍天角来到鲍天麟面前,眼睛有意无意的向他身后看了看,见若离甄一脉都低垂着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脸色柔和起来。

鲍天麟看到这一表情,乘机小声道:大哥。

鲍天角瞬间收起笑意,深如潭水的眼神对上鲍天麟明亮的眼睛,好半天才问:天麟,今天发生了什么事?鲍天角的声音很柔和,很动听,如旁边潺潺的河水,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威严。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鲍天麟双眼闪了闪,垂下眼帘一只脚在地上画起了圈。

没什么事,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手里提的是什么?鲍天角 绕着鲍天麟转了一圈,眼睛盯住了他手里提着袋子。

苹果!大哥你尝尝,味道好极了。

鲍天麟恍然大悟般的从小褂口袋里拿出一只苹果,飞快的跑去河边洗了洗,略带顽皮的双手奉上。

第一百四十章 绕来绕去都是她远处山坡上的麦子一片一片的被割倒,地里摞起了一个个的麦垛,太阳晒得人流油。

知了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若离躲过了正午最毒辣的太阳,,等下午稍微有了微风才出了门,出了院子 绕着庄稼地转了一圈,玉米高粱看起来比她在别处看到的都高大茁壮,土豆花已经紫的白的开的赛过牡丹,这让她想起一句俗话:土豆开花赛牡丹。

还真的有那样的架势。

豆子长势也不错,若离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可是也说不上来,至于胡麻,蓝色的美丽花儿像是打着一把把小伞。

鲍天麟似乎忘了昨天的尴尬,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看着远处麦子地里忙碌的汉子不解的问:金若离,这么热的天,那些个收麦子的为什么还穿着棉袄?若离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远处,确实有年老的庄稼汉穿着厚厚的棉衣在地里挥汗如雨。

这种情况她小时候也见过,在她生活的小城市,二十年前每到这个季节,就会有成群结队的称作麦客的庄稼人,穿着棉衣背着镰刀来到城市出口处,等着郊区的农人请。

为什么三伏天还要穿棉袄,这个问题她也没弄明白,只是隐隐的记得物理老师说过,好像是说麦客穿的棉袄都是黑的,黑色吸收紫外线,穿着棉袄紫外线穿不透怎么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她还真不知道。

便含糊不清的回答: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穿得厚太阳晒不透吧,反正都是这么穿的。

鲍天麟望着远处:不管是为什么,总之是很辛苦,这么热的天,这么厚的衣服裹在身上,想来也很难受。

他的语气里竟然带着怜悯。

这孩子心肠还不错,若离轻轻笑了笑:庄稼人就是这样,抢收抢种,你看现在天气好像还很好,说不定一会就暴雨连天,如果收麦子的时候下起了雨,麦子就芽了。

也就是捂得及时晒不干,以后磨出来的面就是黏的,不好吃。

若离走在地里仔细地查看还有没有蛤蛤捣乱,手里拿着刚才去后面折来的树枝。

常婆婆那天告诉她,在蛤蛤来过的地方,和将蛤蛤赶出去的地方插上些树枝什么的。

蛤蛤就不会再进这个领地了。

鲍天麟没有进来,只是在田埂处跟着她走,边走边抬头看看天:金若离,你说的有点玄乎吧,天气这么好。

怎么会有你说的暴雨连天。

你知道什么。

若离一边将枝条插进地里,一边白了鲍天麟一眼:没听过,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吗,这是句谚语,是庄稼人总结出来的,都是真理了。

鲍天麟看着若离将一根根枝条都插完。

走出地里,在地上跺了跺脚,拍了拍手。

夕阳西下。

晚霞染红了了半边天。

鲍天角就翩翩然的出了院子,见两人在外面对若离微微一笑,眼睛看着鲍天麟:天麟,我们去河边走走。

鲍天麟一双大眼睛立刻热情四溢,还不忘问若离:金若离。

你去不去。

我不去,身子还不太舒服。

的好好休养。

若离忙摇着头。

这不是好好的吗?那里不好了。

鲍天麟有点失望的说了句。

不舒服也不能让你看出来,难道你能替我?好了,夕阳无限好,你们去吧,我还有事要做。

若离说完就回了院子。

鲍天角鲍天麟一起沿着小径向上游走去,慢慢走近河边。

鲍天角眼里闪出一丝少有的狡黠,嘴角扯起一丝笑意,略带八卦的问:天麟,大哥怎么觉得你真的对这个金若离有意思。

鲍天麟心一颤,难道他对金若离的感觉都明显到了被人看出来?忙摇头否认:大哥乱说,没有的事儿。

天麟,你瞒不过大哥的。

鲍天角微微一笑,语气如涓涓细流:天麟,你有这样的念头很正常,你也到了想女人的年纪。

如果不是我们来这里,父皇应该已经给你赐婚了,但是你要清楚,既然我们来到了这里,就不能将心思耗费在这件事上。

没有大哥,没有耗费。

鲍天麟脸微微一红,鲍天角说的没错,他也发现他的心思用在金若离身上好像多了一点,但是不能承认:我都是在努力的做我们应该做的事。

大哥没有怪你的意思。

鲍天角轻轻地按了按鲍天麟的肩膀,弟弟已经比他高出了半个头:只是提醒你。

我知道。

鲍天麟微微低下头。

知道就好,金若离确实不错,但是她是甄家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鲍天角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山脉。

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吃喝,看着一脉。

鲍天麟的眼睛随着大哥看向远处。

可惜了,好好的将她拉了进来,其实这里面她最无辜。

鲍天角摇了摇头,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有背景的,就算是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盖倾眉盖星辰,也许真的不知内情,也都是应该受牵连的,只有金若离无辜的彻彻底底。

两人人一边说一边走,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那片果树的山脚下。

大哥,昨天那些苹果就在山那边。

鲍天麟停下脚步指着郁郁葱葱看不到里面的山林。

鲍天角轻轻一笑:苹果味道真的不错,就是以前在宫里也没吃过这样好口味的。

鲍天麟的眼里又闪出了热情:那么,我们要不要去再摘些来,这些都是那个黎家的。

昨晚那些苹果被提回去,每家也只分到了四五只,估计早就没了。

鲍天角想了想: 算了,天麟,昨天那个黎宝根在后山那边转悠了很久,这个纨绔小子,很不识趣。

这个该死的,看来的教训教训。

鲍天麟狠狠地说,这个该死的,怎么什么时候都少不了他。

教训他做什么,一个小孩而已。

鲍天角有点好笑的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值得。

鲍天麟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值得确实是不值得,可是他老是在我面前绕来绕去的。

有点烦人。

那就随他去了,他还能把我这么厉害的弟弟怎样,他好歹也是我们大汉朝的臣子,就为这点小事,也显得我们太没度量了,金若离不是说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吗,何况我们,再说还有黎全根。

鲍天角慢声细语的说着,鲍天麟虽然嘴里说的很气愤,心里实在是一点都生气不起来,就凭大哥这样说,哪里还会有气。

不过,金若离说女人吃苹果好。

两人的话题又回到了若离身上。

天麟,大哥觉得你去了一次县城,跟金若离走得更近了。

鲍天角嘴角再次勾起一丝笑意。

大哥,那是因为她差点被绿眼太子给绑架了。

鲍天麟很苍白的辩解。

哦对了,你就这么回来了,梅子谦知道不知道。

鲍天角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鲍天麟去县城,除了去查看驻军的防守,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去看看来县城开了个当铺,借机来配合他们的老师梅子谦。

这个梅子谦做过他们几天太傅,教一些基础知识,但是鲍天角发现他对各种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比作太傅强多了,便将他安排在了兵部,专门做一些间谍的工作。

这次出来之后,专门安排在他在半年之后来清苑县城以做生意为掩护,配合他。

鲍天麟很抱歉的低头说:没有,我只是去和他会了一面,将大哥的意思传达给他,让他好好地做生意,同时多注意驻军的情况,有事和黎全根联系,就发现金若离一脉不见了,后来着急回来,也就忘了告诉他。

鲍天角有点责怪的看了鲍天麟一眼:你呀,我说你现在只知道金若离,你知道那个梅子谦,做事很认真,你不辞而别,他不知道又要着急成什么样子。

鲍天麟脸一红: 估计他很快就知道我走了,我让黎全根去县衙告诉县尉绿眼太子的安身之地。

鲍天角见鲍天麟有点内疚的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倒是,县尉如果去搜查,他应该会知道的。

清苑县城很小,县衙如果有什么行动,全城皆知,做为一个朝廷培养的间谍,他应该知道。

两人说着话,一阵凉风吹过,本来应该是月亮升起的时候,天却突然间黑黑了下来,乌云似乎就在头顶。

接着狂风大作,风中似乎还夹在着冷雨。

大哥,。

我们快走。

鲍天麟拉起鲍天角,两人脚底生风般的往回跑。

鲍天角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周围随风舞动的树枝:天麟,你说这天,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就变了。

鲍天麟忽然笑了起来:还真被金若离说中了,她说六月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她真是个臊嘴,哎,如果真的下雨,麦子要芽了。

两人还没跑回家,一道电光闪过,接着一声炸雷,鲍天角忙拉起鲍天角往林子里躲。

鲍天麟摇着头:不行,大哥,金若离说过下雨天,不能躲在树下会被雷劈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蚊子很猖獗电闪雷鸣之后,暴雨石头般的砸了下来,鲍天角鲍天麟足下生风,双手抱头终于在暴雨最狂的时候赶了回来。

春雅春枝已经在大门楼下等着了,鲍天麟的目光第一个看向隔壁,闪电中看见若离站在屋檐下。

他心里一热,擦了擦头上的水珠,站在大门楼下避雨。

鲍天角的目光紧随鲍天麟之后看向隔壁,除了若离甄一脉,还有甄珠儿甄贝儿,两头的所有人都站在屋檐下,看到他们两个,都陆陆续续回屋。

一脉,你看!山上有人。

暴雨将这些天来的狂热全都带走,站在外面感到很是清爽,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味,雨点在闪电中很快聚满了院子,若离忽然看见闪电中对面山坡上有人。

甄一脉忙顺着若离的手指看去,,,再一次闪电之后,果然有个男子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向山坡爬起。

又一声雷劈,等又一次闪电,男子竟然从坡上滑了下去,若离甄一脉屏住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山坡。

男子一次一次的从山坡滑下,又往上爬,一次次的电闪雷鸣之中,终于看见他爬到了摞有麦垛的地里,将手里拿着的一片布一样的东西盖在了麦垛上,盖完一垛又一垛。

若离叹息一声: 真的不容易啊。

若离甄一脉在这里看着山坡上的庄稼汉盖麦垛,鲍天角鲍天麟也在看,两人也是揪着心看那个男子盖好麦垛,从山坡上就溜了下去,就算离的很远,也似乎能看到他已经成个泥猴。

是不容易。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摔坏。

鲍天麟也和若离一样唏嘘不已。

鲍天角深潭般的眼神看了看鲍天麟::天麟,不错啊。

已经知道体恤百姓了。

鲍天麟有意无意的斜过眼睛看了一眼站在屋外的若离,小声说:大哥,我只是想起了金若离说过: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庄稼人确实很辛苦,舍了命也要保粮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金若离说的?鲍天角也斜了一眼还在看着暴雨的若离。

鲍天麟看到鲍天角眼里的疑惑,忙解释: 是啊,她以前是农家女,知道这些。

这还用你说,可是她知道的也太多了。

很多太傅都不知道的,她都知道。

鲍天角嘴角扯起一丝笑意,这个金若离时不时的给他一点惊喜一丝情。

整天迷失在政事之中的他,难得多愁善感诗情画意。

暴雨终于停了,天地间一片漆黑,空气中再次散发出泥土湿润的味道,那位在暴雨中滑下山坡的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摸黑回去。

春雅拿出火镰照着院子里的路。

院子里已经积满了水,春枝顺手从门槛边拿来几块石头,放下一块踩上去,又放下第二块,一直将石头放在屋檐下。

鲍天角鲍天麟就踩着石头进了屋子。

若离甄一脉早已进屋点上油灯,屋子里有点潮湿。

一脉。

你去睡吧,明天太阳好了,就晒晒被子。

估计都有臭虫跳蚤了。

甄一脉进了门就感觉什么东西上了身,奇痒难耐。

听若离这么说,也没说话进了里间,关上套房的门,脱去衣服。

支起窗棂的支架,将衣服伸出窗外使劲抖了抖。

窗外就飞进几只蚊子在头边嗡嗡直叫。

他烦躁的用手挥舞着,可是蚊子一点都不怕,瞅准空子,不时的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叮上一口。

若离躺在外间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蚊子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突然间钻了出来,在耳边嗡嗡直叫。

若离只好再次点起了油灯,在现在已经习惯了的灯光下,扑打着停立在墙上的蚊子,她的眼睛现在非常的好,一看一个准,不大一会儿土灰色的墙上就染上了一抹抹的蚊子血。

可是油灯一熄灭,这些杀之不尽的四害之一不知道又从哪里钻了出来,而且更加猖狂的哼了起来。

这些该死的蚊子,一定要将你们赶尽杀绝。

点上油灯屋子里潮热难耐,灭了灯蚊子唱着大戏,若离心里也烦躁起来,索性坐了起来灭蚊子。

里间的甄一脉也被蚊子骚扰的不得安宁,他也急躁的起身在屋子里转悠,就听见外间此起彼伏的拍打声。

于是便轻轻拉开门,看见若离赤足在自己用漫山遍野都是的冰草编织起来的绿色毯子上来来回回的赶着拍蚊子,蚊子拍也是用坚硬的类似冰草的草编织的,圆圆的扇子形状,底下安着一根木棍。

姑姑,我还以为你在跟谁打架呢。

看见若离如临大敌般的专心对付着墙上不起眼的地方暗藏着的蚊子,甄一脉觉得有点小题大做的好笑。

就是在打架,不过不是和人,是和这些害人虫。

今晚上不消灭它们,我就不睡觉。

若离愤愤的拍死一只蚊子,看墙上鲜红的血迹,如消灭了一个恨之入骨的敌人。

甄一脉被若离孩子般较真的样子和表情所感染,也跟着寻找蚊子的藏身之处。

姑姑,那个墙角有一只。

他看见了一只蚊子隐身在灯光最弱的屋顶旮旯出,忙用手指着。

若离手里提着绿色的蚊子拍走了过去,墙角太高,她试着跳了几次,还差那么一点点。

她停了下来看着悠然安身于墙角的蚊子,指着唯一只高一点的一只腿还有点短的凳子:一脉,把那只凳子搬过来,绝对不能让它就这么逍遥法外。

甄一脉笑着将凳子端了过来,对若离说:姑姑,你今天怎么跟蚊子叫起了真,还是让我来吧,凳子不稳,小心把你摔下来。

这些蚊子今天也太猖狂了,像是倾巢而出,吵得人不得安宁。

若离拒绝了甄一脉的好意,坚持自己上了凳子,甄一脉忙帮她扶好。

那只蚊子终于被拍死了,看着墙上那一抹新鲜的血迹,若离自豪的跳下凳子。

放下手里的自制蚊子拍,狠狠地说:我就不信拍不死你们,明天我就找些蒿草来,拧些草腰子,熏死你们。

被若离一推醒,甄一脉忽然想起以前随爷爷出征时,士兵用艾草拧成一股粗壮的草绳,他们叫做草腰子挂在门外熏蚊子,效果很不错,便说:对,姑姑。

可以用艾草来熏,明天我们就去拔些来。

若离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她也是刚刚才想起来,那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去乡下见过。

折腾了一会儿,也没了睡意,若离便坐在了炕上,对甄一脉说:一脉,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睡觉了,免得这些没被斩草除根的害虫又来骚扰,我们说话话吧。

甄一脉点了点头,若离往边上坐了坐,甄一脉脱掉鞋子就上了炕。

一脉,我也帮你的里间编一张草毯子,以后你进去后就不用穿鞋子,本来这毯子可以用竹子来编的,可惜我们手艺不行,先用这些草练练手艺。

见甄一脉坐在自己身边,若离拿过放在炕头的簸箩里的冰草。

她其实根本不会编织什么草毯子,只是按照小时候玩过的编中国结的样子一根草压一根草的横着竖着压起来,结果还真像个样子。

甄一脉便在一旁帮她将冰草递过来,已经编织过一大片地毯的她轻车熟路的将冰草的头很艺术性地压在底下,一根接一根的灵巧优美的互相一根压一根。

不大一会儿就编出了一大片。

甄一脉略带崇拜的看着若离,由衷的夸了句:姑姑,你真能干。

若离低头浅笑:一点都不能干,能干的人会将这些编成图案的,我只是能编的连成一片罢了。

油灯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苗便一会儿窜起老高,一会黯淡下来,若离停下手里的活儿,跳下炕拿起灯台上放着的剪刀,飞快的对着棉花拧成的灯芯剪了一下,灯光便平稳起来。

这一连串的动作麻利神速,甄一脉乖巧的看着,突然间觉得很温馨。

从一生下来他就被抱离娘亲怀抱,爷爷专门找来好几个人服侍他,那些个丰乳肥臀的奶妈走马观灯般的来了走了,直到他能记事也没记住一个名字。

对娘亲的记忆只停留在每隔几天就会送来的补药上,容颜几乎没什么印象,只是整体很雍容华贵。

对母性最好的体验是按照爷爷的交代假装对若离的依赖,越是依赖他越是觉得娘亲的样子具体起来,有时候 他会不由自己的将娘亲和若离混为一体。

但是很多时候他会对若离产生一种超乎娘亲之外的感觉,就像现在看着邓灯光下安静纯洁的有点慈祥的若离,他很想在她的脸上蹭一蹭。

若离见甄一脉乖乖地坐在身边看着她,虽然是长高不少,脸上也有了一点少年男子的轮廓,却还是像个孩子般的,轻轻笑了笑,随便找了个话题: 一脉,给姑姑说说,爷爷以前都教你什么?学武功是不是很苦。

甄一脉低下头:也没教什么,就是不停的带我去出征打仗,至于功夫,也不觉得苦,就是每天不变的功课。

若离忽然想起了黎宝根家的桃林里那些诱人的桃子:那你小时候见没见过那么多的果树。

家里也有果园,姑姑也是知道的,可是没有这里的这么壮观。

是啊是啊。

若离忙跟着说,甄府的果园她怎么会知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艾草若离和甄一脉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闲话,若离没了睡意,精神焕发还给甄一脉讲了一段忠义岳飞的故事。

一直到东方泛白她才歪在枕头边睡着了,甄一脉就趴在若离旁边保持着刚才听故事的样子。

等睁开眼睛已经是太阳东升,几缕阳光透过门缝钻了进来,一眼看见甄一脉半个脸庞压在炕上,一只胳膊肘子垫在身子底下。

微微笑了笑,真是个孩子,自从发现甄一脉长高了,两人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这样亲近过,一般是只要进了套间,甄一脉便自觉地很乖爽的自己进里间,尿床的毛病不但痊愈,而且晚上都不带起夜的。

喊醒了甄一脉,若离尽可能慈爱地说:一脉,躺好再睡一会儿,反正也没什么事。

,甄一脉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姑姑,我们要去打水。

是要去打水,可是已经迟了。

若离自己下了炕: 我们下午再去也来得及。

不行的,天太热,你们女孩子家家的都要洗。

甄一脉抬起身子揉着眼睛下了炕:我们还是先去打水吧,回来在睡觉也来得及。

你还是想着你那两位姐姐,知道她们爱洗。

若离略带娇嗔的瞪了一脉一眼:我呀,才没那么小资情调呢。

不是的姑姑,你今天要洗澡的。

甄一脉觉得若离略带娇羞谴责的样子很好看,一双大大的眼睛 :我是想着让姑姑好好洗洗。

甄一脉这么一说若离才想起她一般是五天一洗澡,今天刚好是,忙吐了吐舌头: 哦对了,原来我错怪一脉了。

两人很快洗漱完毕,草草的吃过,提起木桶扁担就走了出去。

天气热的出奇。

昨晚的暴雨并没有留下痕迹,除了地面被冲洗的干净以外,就是已经半人高的玉米高粱东倒西歪起来,倒是那些低一点的胡麻豆子还没有倒下,或者是已经站了起来。

走在玉米地侧,若离的眼睛尽可能地看着远处,昨晚男子滑下来的地方已经有很多人忙碌起来,他们在很吃力的将昨天努力码起来的麦垛用叉子挑开,将麦秸散开晾在已经割过的麦茬上。

看着昨晚那个勇敢的人冒着生命危险盖起来的麦垛,今天又要被打开分散。

若离小声说:昨晚那个人不知道有没有摔伤。

甄一脉茫然的摇着头:不知道,他真傻,为了那么点粮食要是出了什么事。

真的很不划算。

若离看了甄一脉一眼:一脉,你不了解,粮食就是庄稼人的命。

甄一脉露出了和他的年纪很不相符的深沉: 姑姑,我就不明白了,粮食没了明年还能种。

可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若离轻轻摇了摇头,生命固然很重要,但是有的时候人真的愿意用生命换取另一种在别人看来很不值的东西: 一脉,你不懂。

真的不懂。

甄一脉少年老成的低下头去。

给一个孩子讲这么深奥的哲理,他怎么会有她一样的感悟呢,便岔开话:一脉。

好些天没看见常婆婆了,不知她好不好。

甄一脉的眼睛在河对岸搜寻了一下:我们回来就没看见过她,这段时间估计很忙。

农忙时节啊。

我们倒是很清闲,只是帮不上什么忙。

若离一边走一边看着被暴雨洗礼过,越发的青翠可人的青草野花,眼睛盯在了一种泛着白的高高的草上。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艾草吧,也就是甄一脉昨晚上说的可以用来熏蚊子的草。

便站住脚步指着问:一脉。

你看看这是不那艾草,熏蚊子的。

甄一脉停住脚步。

不解的看着若离:姑姑,你总是说你是村姑民女,怎么问起我来了。

我这不是忘了吗,出来的时间长了,都忘本了。

若离脸一红,自我解嘲一句:倒是一脉,听你说的比我懂。

甄一脉眼神释然了,他走进近泛着白的蒿草,将鼻子凑近闻了闻摇了摇头:姑姑,这个不是,味道有点臭,熏蚊子的是香艾,有种香香的味道。

哦。

那边还有一些我们去看看。

对于艾草的记忆,她只是停留在端午节,每年端午节满大街都会有人拉着车子卖艾草,后来听是有人用白蒿假冒艾草,这白蒿说的估计就是刚才闻到的带着苦味的神似艾草的东西了。

两人边走边闻着,终于找到了一些高高壮壮的泛着白的艾草,若离用力从根部楸了一些抱在怀里。

这些艾草看起来柔柔弱弱,却不好楸下来,只是怀里这些就勒的手疼。

一脉,我们先回去把这些拧成草绳,然后拿着镰刀来割,多割些。

熏死那些蚊子。

若离一边走一边看着细嫩的手心被艾草勒出的红红的痕迹。

来到泉水边,已经很热,毒辣的太阳隔着衣服都刺进了皮肤,若离蹲在泉边飞快的舀着水,就听见对岸传来常婆婆苍老的声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她忙抬起头去看,常婆婆提着一只布包,几乎是健步如飞的小跑着过来。

她慌忙扔下手里的水瓢,和甄一脉火速的过了河中间的横木,昨晚的暴雨让河水有点翻滚的向前冲去,水面几乎淹没了横木,若离也不去管它。

过了河鞋子裙摆全都湿透。

婆婆怎么了?还没到常婆婆面前,若离就大声问道。

年过古稀的老婆婆这样跑过来,一定有什么急事。

若离姑娘,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家这棵麦黄杏熟了,老身给你带了些来,这些天都忙昏头了,刚才看见姑娘,才让我那孙子爬上树去摇下来的。

常婆婆看若离焦急的样子,咧开只剩下几颗牙的嘴巴,含糊不清地说:若离姑娘,你是不知道,你看这深山老林里杏树多的数都数不清,也个个红艳艳的,里面都是虫子,吃不得的,凡是果树都得是家里的。

常婆婆说着将手里的布包递了过来,眼里竟然带着孩子邀功的天真之情。

若离接过布包,拿出一只红里透着黄,黄里透着红的水汪汪的大杏子,随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给了甄一脉,自己又拿出一只。

婆婆,真的很好吃。

若离蜜汁四溅的吃着杏子,常婆婆嘴角的口水就自然伸渗了出来,她无限羡慕地说:若离姑娘啊,年轻就是好,不像老身,看着这些东西淌着口水,没牙了。

婆婆啊,杏子真好吃,我吃就等于你吃了,我替你再吃一颗,哦对了,婆婆。

和婆婆开玩笑的说了句,若离又拿出两只和甄一脉吃了起来,头往常婆婆跟前凑了凑,小声而神秘的说:常婆婆,我前几天偷着进了趟城,顺便帮你买了银钗,口环,还有耳环,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过今儿没带过来,我不知道你来不来,也不知道你带回去有没有地方藏好。

你看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来。

这些东西常婆婆给她念叨过,去城里她第一件事就是她他办这些,确切的说去城里除了想见见世面散散心,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想帮成婆婆完成心愿,人老了说不准哪天就没了。

常婆婆半张着缺了多一半门牙大嘴巴,好半天才露出喜极而泣还是感激涕零的神色,却是说不出话来。

最终双膝一软差点跪了下来。

吓得若离一把扶起来,一连声的说:婆婆。

婆婆。

你可不要吓我,折我的寿,你帮我这么多,这点小事我能办得到。

受不了常婆婆受了天大的恩赐一般的神情,若离匆匆约定了下午见面的时间,就带着甄一脉走了回去,甄一脉默默的跟着,第一次没有目光流离的追寻随心的身影。

姑姑,常婆婆哭了。

已经过了横木桥 回到了泉水边,若离继续往木桶里舀水,甄一脉站在身边用遮着太阳,就看见常婆婆在河对岸用脏兮兮的宽袖子擦着眼睛。

若离抬眼看了看,河对岸阳光下常婆婆的脸上闪着珍珠一样的光芒,她没敢继续煽情的劝慰她,继续快速的舀着水,边舀便对甄一脉说:婆婆真是太脆弱了,这么点小事就哭了,哭的我倒不好意思了。

甄一脉见若离低下头不去劝常婆婆,也跟着蹲在若离身边小大人似的说:就是,只是一点小事,她就哭了起来。

、也许我们觉得是小事,她觉得是大事。

舀满了水,常婆婆还坐在对岸的那根横着的枯木上,自顾自的擦着眼泪,若离将艾草抱在怀里,一只手抬着扁担,没敢回头的往回走。

婆婆真是容易满足,容易感动,其实她对常婆婆的感激才更加激烈,在心里她已经当常婆婆是她唯一的亲人,只是她不会像她那样感情用事,将眼泪流进心里。

回到家里,将为常婆婆挑选的银饰找了出来,放在显眼处,这才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拿起一股艾草拧了起来,一直拧了很长一根。

到了下午天气凉了下来,将东西给常婆婆送了过去,常婆婆又差点跪了下去,弄的若离手足无措的。

常婆婆双手捧着银光闪闪的东西,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有了这些东西,我老婆子这一生值了,死了以后就是骨头化了,这些东西也在,也算活在世上一回。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只是去饱饱眼福天还不是很黑,若离便将艾草绳挂在屋门口点燃,还很鲜嫩的艾草冒绳冒出一股浓浓的烟,飘飘袅袅的在院子里弥漫扩散,味道很呛。

鲍天麟从隔壁伸过头来:金若离,干什么呢?想熏死人怎么的?不是熏人,是熏蚊子,你又不是蚊子还能被熏死?这个鬼地方,树多蚊子也多,不但多还很大,我看呀如果能吃的话,几个蚊子就能炒一盘子。

若离一边继续拧着下一个草绳,一边抬起头:鲍天麟,你那边是不是没蚊子呀,怎么没听你说,难道蚊子也是看人下嘴的吗?蚊子又不是你,还会看人下嘴?我们这边的蚊子简直可以合唱了,不要说咬人,吵得人头都晕了,我和大哥昨晚一夜都没睡觉 ,尽打蚊子来着。

鲍天麟很无奈的趴在了墙上,看着若离手里的艾草绳眼睛一亮:金若离,也不知道这草绳子起不起作用,如果起作用的话,我们都在门外挂上熏死它们。

肯定起作用。

若离很快的拧好一根放下,又拿起起一股:以前夏天的时候我们就是用它来熏蚊子的,这艾草本来就有驱虫的作用那你把那根给我。

鲍天麟伸出一只大手:我先点着试一试。

艾草绳果然好使,一个晚上不但是没有了蚊子的侵犯,还睡的很香连梦也没怎么做,难道艾草还有镇静安神的作用?金若离,草绳效果不错,再拧一些给他们也用用。

饱饱的睡了一夜,早上神清气爽的走出屋子,鲍天麟就像眼睛一直在盯着她似的,马上趴在了墙上。

好使吧,行啊。

我这就去打水,打完水就去割艾草。

若离答应一声就去厨房拿水桶,到了厨房门口就见甄珠儿甄贝儿挤在里面,便在外面等了等。

厨房隔壁就传来盖倾眉温婉的声音:妹妹啊,又要去打水吗?是啊,姐姐,鲍天麟说我昨儿个拧的艾草绳熏蚊子效果不错,打完了水要去割艾草,你要不要一起去。

从县城回来这些天,除了将买回来的日用品给了她一些。

就没怎么见面,也该一起联络联络感情了。

去呀,这么些天没和妹妹说话。

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盖倾眉答应着,眼神神秘了一下压低嗓门:我说妹妹,你和天麟那天是不是去黎家庄了,那些馋死人的苹果是不是从那边拿来的。

若离也跟这神秘的点着头:是从那边带回来的,不过你知道果园在哪里吗?就在我们看过的挑花林的另一侧。

你是不知道那些个桃子也熟了,个个蜜汁都快渗出来了。

真的!盖倾眉轻声惊呼起来,眼睛飞快地看了一眼鲍天麟,见他已经转身回到屋门口将草绳挂了起来,更加小声的凑了过来:妹妹,你不知道。

姐姐最爱吃桃子,等会儿我们就去那片桃林旁边割艾草,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摘几只来尝尝。

那不行。

我看我们是没那个本事。

若离很肯定的摇了摇头小声说:姐姐,,那片果林被两人高的酸枣枝篱笆围起来,你我之流根本就没本事进去,就是小婵也悬,里面还有一窝子的狗。

还有一大家子的人,为了那些苹果。

差点害我回不来了。

好妹妹,我们就去看看,哪怕是摘不到桃子看一眼也行。

盖倾眉弱兮兮的哀求着,端庄温婉的脸庞闪着哀求的光。

若离最见不得人求她,尤其是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女子。

她苦着脸很无奈的说:那就等着我先去打水,回来再说,还的喊上小婵,带着一脉,也许还得向鲍天麟汇报一下。

妹妹啊,天麟还是不要告诉的好,别的都行。

盖倾眉一只眼睛看着鲍天麟,一只眼睛看若离。

盖倾眉端庄温婉,有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魅力,和前世她的年纪也差不多,这无形中让她有种面对闺蜜的感觉。

便毫无抗拒能力的点了点头。

很快的将水打回来,盖倾眉已经有有点迫不及待的在隔壁转悠。

姐姐,怎么着也得等我先吃点再说吧。

若离将水倒进缸里,出外找引火柴 ,就看见盖倾眉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笑了笑小声说了句转身进了厨房。

盖倾眉脸上焦急的等待被一种难以掩饰的失望代替,她不喜欢吃桃子,而且从心底抗拒,但是她想要去后山看看,那个痞子一样的灵气十足的黎宝根,一生下来就离开她的心肝宝贝。

若离不知道,这里的人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一般在鲍天麟鲍天角的眼皮底下,只在前面活动,决不去越出玉溪村范围的后山,那一两次去后山也是和若离鲍天麟一起,若离在这里是个例外,鲍天角鲍天麟都不会怀疑。

盖倾眉望眼欲穿的在隔壁等着,她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见到一个人,前些天若离不在的日子,她曾偷偷地绕过山侧,想看看黎宝根,甚至黎全根,黎老爷,可是谁都没看见。

她忽然就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多少年深深掩藏的情感似乎在认出黎宝根的一瞬间迸发,就算是第一次和黎宝根的爹相见,也没如此激动过。

但是毕竟是受过多年训练的人,还能隐藏自己的情绪,最起码在若离面前还能装一阵子。

盖倾眉这一着急,若离也跟着着急起来,让人家等着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她匆匆的和了点面,去外面摘了几根豆角,黄瓜,回来快速的拍个黄瓜,抄点绿菜,就开始擀面,不大一会做好了饭。

她打开盖着盖的装有肉臊子的坛子,却发现满满的一坛子肉臊子只剩下了少一半。

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怒气,她这么辛苦的切好做好放好,用了几乎一天的时间,还没吃几次就剩下了这么一点点,这两个到现在目前还很仇视她的甄珠儿甄贝儿,竟然这么能吃。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没有去质问,为一点吃的东西翻脸很没风度。

可是心里终究是意难平,这里的人慢慢的都和她亲近起来,就是司马翼司马羽对她都恭敬有加,盖星雨盖星云就更不用会说,从来彬彬有礼。

而这两个被间接照顾的女子,却总是横眉冷对。

便用尽力气将坛子里的臊子狠狠地挖了几大勺,与其好过别人,不如自己好好的多吃一点。

将油汪汪的几乎是面条肉臊子各一半的饭端进屋子里,对甄一脉说了盖倾眉的打算,甄一脉不置可否的低下头去。

吃晚饭喊上司马小婵,原想着这么热的天,司马小婵也许会不情愿出去,谁知若离刚一说出来,她表现出来的热情比盖倾眉还高。

这两个女子都馋疯了,若离暗暗想到。

说好了后,若离回去背挎包,甄一脉跟在身后小声问:姑姑,这件事情得跟天麟哥说一声。

算了吧,盖姐姐说最好不要让鲍天麟知道。

若离有点担心,好几次的意外告诉她,如果不给鲍天麟说的话,会有很多危险,但是盖倾眉不愿意让鲍天麟知道。

甄一脉闪了闪大大的眼神:姑姑,盖家姑姑说得很好,但是万一有什么事,还不是都怪在我们头上。

这倒也是。

若离点了点头,一般有什么事,受到警告批评的一般都是她:那就悄悄给他说一声,告诉他我们只是去饱饱眼福,基本上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甄一脉有点深邃的的笑了笑,笑容里的意思很明白的传达着一个意思:绝对不会是只饱饱眼福这么简单,一定还会饱饱口福的。

若离也跟着心照不宣的笑,出了院子,就见鲍天麟站在隔壁院子里,顶着已经热辣辣的太阳转悠,转脸看了看盖倾眉不在院子里,估计已经去后面的林子里等着了。

鲍天麟,给你说点事。

她有点鬼鬼祟祟的往院墙上靠了靠,小声说:我们想去后山割些艾草拧草绳。

是想去那片果林吧。

鲍天麟听若离说完,并没有露出惊讶,风轻云淡的说:你怎么能告诉我,不是应该瞒着我的吗?事实证明瞒着你是个错误。

若离见他已经知道了直起身子:事情是告诉你了,你知道就行。

不过可以装作不知道,如果我们没事就好,这万一遇到什么不测,你可要及时搭救啊。

鲍天麟平时热情洋溢的眼神严肃起来,很郑重的说:就你们这些人吗,遇到危险的几率实在是太高了,我看我不一定能及时搭救。

不能及时搭救也知道我们在哪里吧,都是些女人孩子的,我想你也不愿意跟着,那我们走了。

侧墙外闪出出司马小婵比盖倾眉还着急的小脸,若离忙对甄一脉招了招手,两人出了院门。

心里暗暗好笑,这个司马小婵盖倾眉对于水果的欲望比她还要强烈。

鲍天麟看着几个人出了门,轻轻笑了笑,并没有跟着。

这次比不得上次,上次他们对山群的情况还不了解,但是现在不同了,甄一脉是有过经验的,司马小婵也有点功夫,加上盖倾眉也不会简单,还有黎全根时时关注着。

他转身进了屋子,将这件事情告诉给还研究着厚书的鲍天角。

鲍天角也轻轻一笑:让他们去吧,不让他们和外界接触,也不行,一年马上就要到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各有目的盖倾眉若离司马小婵,带着甄一脉盖星辰司马小娟沿着河水边的小径,说说笑笑的向河上游走去,走得理直气壮。

走了一小会儿,司马小婵停下脚步看着遥远的河水的拐弯处对若离说: 若离姑娘,我看我们还是从山林里走吧,翻过山走近一点。

翻山啊。

若离努力的想了想,似乎翻过山转过几座山角就到了,确实比沿着河水走近多了,但是会不会迷路,这里的山跟迷宫似的,便担心地说:从林子走,似乎真的近许多,可是也容易迷路,我可是个路盲,走几次都辨不清方向。

不会的不会再迷路了。

盖倾眉刚张开嘴,司马小婵抢先说:上次是我们刚来不久,也因为天黑,今天不会的。

若离快速的看了一眼盖倾眉,见她也一个劲的点头,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个女子该不会都是生理周期吧,这么馋,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见若离没反对,司马小婵一马当先的进了林子。

这些天来她除了很深刻的反省自己怎么会对流里流气,痞子味十足的小财东黎宝根动过心,还很心跳的被他嘴嘴过。

更多的就是对温文尔雅清瘦的黎全根无穷无尽的思念,这种思念来得太猛烈太强烈,让她难以抵挡。

这些天她曾偷偷地去过后山几次,想哪怕是看一看,或者只是隐隐只感觉就是黎全根的影子。

可是要不是一点影子都没有,要不就是全是他的影子,当然没影子的时候是她清醒的时候,全是他的影子是幻想。

她以为她是所处的位置不对,又怕被别人看见时间太短暂,现在若离回来了,刚好有了借口。

可以利用她遮掩一下,名正言顺的。

盖倾眉司马小婵各怀心事,转过了山角,能看见黎府的全貌,便放眼看去。

站得高看得远,虽然看不清楚府内所有的动静,但是进进出出的人都看的很明白,两人根据体态形状,一会就锁定了各自的目标。

黎全根正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器宇不凡的出了府门。

随即跨了上去,远远地都看见他挥手让准备跟在后面的跟班回去。

这么偏僻贫穷的山村也会生出这么高贵儒雅的男子,司马小婵直着眼睛紧紧地盯着。

心跳加速,这些天几乎天天悬起来的心瞬间落回原地。

黎全根走出不远,就看见跟他很神似的黎宝根匆匆出了门,后面带着四五个爪牙,他没有牵马。

而是螃蟹一样的横着走,后面的爪牙也乱七八糟的甩着胳膊腿的走在后面。

盖倾眉的眼睛湿润了,看不清楚也能想象到他无以伦比的灵动眼神,黎全根很像他爹,也很像黎全根,都说养儿像舅舅。

,一点都没错。

‘她看黎宝根什么都好,就算是这样一副丢儿郎当的败家样子。

她也举得没人比得上。

这两人的愿望都实现了,心情好了起来,司马小婵便左右找寻着那天若离给她的梅子,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司马小婵找了一会,找到了别的野果。

甚至野葡萄,也没找到艳丽的梅子。

若离忽然想起了梅子似乎都在麦子地里,便笑着说: 小婵,梅子好像只有麦子地头墙坡上才有的好吧,要不怎么叫梅子呢?麦子梅子不是很像吗,你就是在林子里就是找上一天也没有。

那我们就去哪里找,那面山坡上有麦子地。

司马小婵一边找着梅子,眼睛不离黎全根,好像还真有心灵感应,只要她抬头,就能看见黎全根骑马在远处盘旋着的山坡行走,目的地好像就是那片麦子地。

不行,人家都在收麦子,我们过去目标太大。

若离忙摇着头,那天来的时候,麦子还没熟透,这才过拉几天麦子就成了一片片金色的麦浪,在微风之中此起彼伏的涌动。

那怎么办,要去果林就得经过那里。

司马小婵叹了一口气,盖倾眉忙说:过不去就不去了,不要惹下麻烦。

她已经看到了黎宝根,心理满足了,对于桃子她根本就兴趣,今天吃不到,刚好留下借口明天或者后天再来。

司马小婵也是对水果的兴趣没有对人的兴趣大,黎全根骑马来这里,应该是要去麦地里监工什么的,因为远远地后面有几个人挑着食物水也跟着来了。

所以只要留在这里就好。

所以她建议:过不去就先不去了,我们在林子里割艾草,也采点木耳蘑菇什么的。

也好。

若离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在林子里还阴凉一些,回去也没什么事儿。

司马小娟和盖星尘就蹲在一颗大树根下看着成群结队的蚂蚁,还有不知名的各类虫子,奇形怪状的飞虫。

而甄一脉却对那些七星瓢虫千足虫有了兴趣,他拿起一根细小的树枝,轻轻压在千足虫的后背,看着它留下一滩液体。

若离和盖倾眉司马小婵一起掰着树根处的木耳,刚下过雨,木耳很密集也很肥胖,甚至还有一些珍贵的白木耳。

姐姐,这可是宝贝,以后要多吃。

很轻松的将树根处的那一簇白木耳掰了下来装进挎包里,若离对盖倾眉说:它不但养颜美容,还滋肠润肺。

妹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盖倾眉温柔地笑着:别看姐姐比你痴长十来岁,却比不上妹妹,看来真的是有志不在年高。

是啊,你看看我胳膊上的这颗痣,是不是很醒目,确实不在年高,年高了也不一定会长出我这么魅力的红痣。

听盖倾眉这么说,若离开玩笑的撸起看看的衣袖,露出白藕般的胳膊,在胳膊内侧有一颗血红的痣。

盖倾眉惊奇地看着若离白嫩光洁的胳膊上那颗妖娆的痣,像是一张素白的绝世脸庞上的嫣红的小嘴,不由得惊叹:妹妹,你真是会长啊,白藕般的胳膊上一棵红艳艳的痣,太好看了。

听盖倾眉夸奖,若离就想起了古典美女那眉头的红痣,便很神往的说: 好看也是长错地方的好看,你说说这样的美人痣,要是长在眉心该多好。

长胳膊上都让人爱慕不已,要是长在眉心,那还不倾倒一片啊。

司马小婵一直心不在焉的边采木耳便不时地站起来观察黎全根的足迹,看到他真的在麦子地头下了马,才回过神来听若离和盖倾眉说话,并终于插了一句,表示她在听。

倾倒一片就算了,有一个就好。

若离嘻嘻笑着,有点不知廉耻的说:只要有一个人能陪着我慢慢变老,就知足了。

若离只是随口说说,而且脑子里还闪过久违了的老公模糊起来的脸庞,司马小婵的眼睛却立刻闪着异样的神采看向若离盖倾眉都不曾看见的地方。

远远地都能看见黎全根手心里放着一些麦穗揉着吹着,人还在视野之内,她安下心来调侃若离:若离姑娘,你说的那个人是甄世子吧=。

盖倾眉也跟着起哄:就是,甄世子可是我们大汉朝数一数二的人物啊。

她和司马小婵的心思不一样,看到了儿子便心满意足,没有司马小婵那样的相思情怀。

甄世子什么样,若离还真没见过,连壮大的认亲仪式他也没露面。

没见过也不能妄下结论,但是能让原主这么不顾一切的守候,应该不会错。

便有点不好意思的下下头去,就留下一抹娇羞之态,司马次小婵盖倾眉便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甄一脉一边玩着各式各样的见过没见过的虫子,还收集了一些美丽的独特蝴蝶,还有金龟子,耳朵还伸的挺长,听到说若离胳膊上的红痣,还特意用眼睛瞄了一眼,那颗红红的痣就在他的心头颤过。

最后听她们说出了爹,久违了的爹,那个在大汉朝负有盛名的温婉如玉的谦谦君子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有点模糊,今天被这么一提起,他忽然间觉得像一直在他身边,他的一切都会和这个照顾他的,让他越来越依赖的女子联系在一起,有意无意的,自然非自然的。

盖倾眉和司马小婵了却了心愿,还都得到了满足,对于水果的欲望似乎淡然下来。

只管的在树根下找着蘑菇木耳,若离却口齿神生津起来,苹果的芳香,桃子的诱惑的挡也挡不住,望梅可以止渴,想水果却不能解馋,不但不能解馋,口水还很可耻的顺着嘴角一点一点的渗了出来。

她率先提议:盖姐姐,小婵,我看我们既然来了,不防顺手牵羊,等下午地里的人回去了,去偷些桃子苹果怎么样?不怎么样。

司马小婵听若离说出偷这么难听的字眼,站了起来:我们是什么,人,就算是被流放也不能说偷啊,得说摘。

说话间习惯性性的看向麦子地头,却心里一慌,一直在她的视线之内的黎全根不见了。

明明刚才一直在视野中,怎么会一会不见了呢,她慌忙四顾,茫茫山野间,除了山就是山,麦子地里的人还都在,就是不见了黎全根。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各位是想尝尝鲜吧看不见 了黎全根,司马小婵的情绪一落千丈,刚才还神采熠熠,突然间就心灰意冷。

她无精打采的将手里刚刚采来的木耳装进学着若离的样子做的挎包里,身子一侧坐在了一棵歪脖子树的树枝上,。

盖倾眉被若离一鼓动,对那天只是品尝了一只的苹果来了兴趣,当然她也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说对桃子没想去。

她兴致勃勃的一边采着一颗大树根下丰茂的木耳,一边随时关注着不远处的麦田,她虽然对桃子很不感冒,对苹果却情有独钟,更何况她见到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宝贝肉肉,这些天心里的压抑烟消云散。

便满怀激情的煽动若离:妹妹啊,不过就是一些果子,说偷也过了,我们等会如果有机会摘几个尝尝,反正那桃子就有一山坡,听妹妹说苹果也不少,摘几只也不影响的。

盖倾眉的情绪更加勾引起若离的馋虫,那些红彤彤脆生生甜丝丝的苹果,红润丰满坚挺傲立的桃子,不时地在眼前晃悠,她变得烦躁起来,看着那些在麦地里将麦子摞成麦垛,或者挥舞镰刀将金色的麦浪抚平的收麦农人,恨不得他们赶快回去。

几个孩子玩了一会儿,也都慢慢的聚拢了过来,木耳蘑菇的已经采的没有地方可以装,若离便拿起镰刀寻找着艾草,慢慢割了起来,眼睛却盯着麦地里的人。

割麦子的农人们还穿梭在田里,将割倒的麦子一捆捆的绑起来,拿起钢叉一捆一捆的挑起来,又一个麦垛摞好了。

直到地里的人将这一片坡地的麦子地里熟透的都割了,堆起一座座的麦垛,留下还没黄的一块一块的围着麦垛像是麦子和麦垛组成的图画,拿着镰刀钢叉回去。

若离拉起一点精神都没有的司马小婵。

对着盖倾眉狡黠的眨了眨眼说:小婵,你有功夫,这件伟大的事就交给你来办,我们在外面接应怎样。

若离姑娘,你是要我去偷!司马小婵惊呼一声,慌忙往后退,边退边说:盖姑姑,若离姑娘,这种下三滥的事我可不去做。

你不做?谁做啊?若离盖倾眉一个逼在她前面,一个挡在后面。

若离小咪着一双眼睛:这里除了你,就是几个孩子还有我们两个老人家,这么艰巨光荣的事非你莫属。

可是。

我?司马小婵退到了后面盖倾眉的身上,往前走,若离充满青春活力的脸庞横在眼前,治只好将眼睛一闭:我就是不去,若离姑娘。

你这么健康,你去吧。

我是很健康,可是我不会功夫啊。

若离一双黑黑的眼睛对上司马小婵的:这里只有你,最适合了,实在不行你就说是黎宝根让你来的。

若离说这话是有根据的,她可看见过司马小婵看黎宝根的眼神。

去就去。

若离姑娘你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说是他要我来的。

若离的话让司马小婵脸一红,不过不是心虚的红而是悔恨的红。

她快速的说:我和他又不熟,再说了他飞扬跋扈的像个小痞子,说他还怕毁了我的眼光。

盖倾眉听司马小婵诋毁黎宝根,脸色一沉,不悦的说:小婵。

人家小少爷又没把你怎么着,怎么就毁了你的眼光。

我看他长得不错 ,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就机灵。

司马小婵撇了撇嘴:长得秀气又怎样,都被惯坏了,流里流气的,走路都是横着的。

幸好是在这深山里,要是在都城早被修理的规规矩矩的了。

盖倾眉张了张嘴还想回击司马小婵,若离插了句:姐姐,小婵你们就不要为黎宝根磨嘴皮子了,我也只是说说,还不知道果林那边的情况怎样呢,我们先去侦察一下,如果能偷出来那最好,如果不能我们也只好般师回朝了。

司马小婵很无奈的点了点头,盖倾眉心里很不舒服,黎宝根是有点流气,但是在她眼里那是与众不同的个性,是秉承了他爹和自己的。

心里对司马小婵的便有了成见,但是她也不便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三人带着三个孩子,甄一脉接过若离割来的艾草用藤条捆好背起来,一起走过麦田向那座果山走去。

走过几座种满麦子的矮小山脉,就来到了果山脚下,以前一直是从山林便直接进去,看到的是一泻而下的瀑布般的果树,现在从这边的山壑上去吗,看到的是扶摇直上的。

这座果山还真是壮观,由上而下像瀑布,由上而下像天梯。

没有靠近果林,而是沿着山壑绕到了山前,进了林子,司马小娟和盖星辰满眼的惊喜,两个儿童刚才已经被眼前的半红半青的桃子所吸引,一马当先的冲在了前面。

不大一会就来到了山顶,一群妇女孩子从上而下的侦查,桃林灿烂夺目,除了红艳艳桃子将最显眼的一面对着太阳,还有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数不清的飞虫飞来飞去。

夕阳已经西下,美丽的晚霞染红了半天天。

桃林里一片祥和,几只狗儿在树下自由地跑来跑去追逐着蝴蝶,还有几只猫儿蹲在树上。

而另一侧虽然也是青红相半,却没有桃林的灿烂,而是幽静的散发着浓郁的果香味的苹果,而且果香一阵胜似一阵。

两面山坡上的果林一面灿然诱人一面芳香诱人,若离只觉得心旷神怡,比起那天来更多了份可观赏性,再加上今天已是傍晚,微风吹来一整凉爽的风,很是惬意。

若离姑娘,这道长满尖刺的篱笆倒是难不住我,可是里面那些狗我是搞不定的,这样吧,看看我们还是将这里的篱笆往两边分一分,让小娟钻进去,那颗苹果树上的果子熟了。

司马小婵看了一会,觉得她个子高目标大,如果跃过篱笆进去会引来那些狗,便看着司马小娟。

小娟?她行吗?她还是个孩子。

听司马小婵说让司马小娟钻进去,若离吃了一惊,司马小娟也就是七八岁左右,哪里能担当如此危险的使命。

若离姑娘,不要小看我家小妹,她手脚麻利着呢。

司马小婵很得意的拉过小娟,对她笑嘻嘻的说:小娟,姐姐将这些篱笆分开,你钻进去,很麻利的摘几下苹果扔出来,姐姐接着,怎么样?司马小娟立刻睁大惊奇的眼睛,使劲点着头。

若离吃惊的看着,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就为吃几只水果,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做这样的事儿。

忙用眼睛看向盖倾眉,想让她阻挡一下,却看见盖倾眉眼里全是喜悦,竟然帮忙指点。

到底是人家的孩子,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不会这么狠心。

若离只知道司马家是武将出身,却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有没有功底,还是个女孩,见大家都不担心,连甄一脉也闪动着大眼睛,也不便再多嘴。

司马小婵蹲下身子,将司马小娟的裙摆往上提了提,在膝盖处挽了个疙瘩,将她的头发也挽起来。

甄一脉便找来一根木棍 ,用力的将那些酸枣树枝往两边分,却发现这些看似篱笆的酸枣树枝已经生了根。

他只好用两只手掰着酸枣树的根部,那一点点的那没有尖刺的根部,用力向两边,也只能掰开一点点,司马小娟小小的头根本过不去。

若离也蹲在他身边帮忙,却无处下手,那些稍微靠上一点的长满了枣刺,看来这酸枣树不只是多刺,生命力还超强,春天来的人时候还没有,夏天就已经生根了。

几个人正在高大的酸枣墙外想办法,身后就传来文雅的声音:各位是想尝尝鲜吧,你们几个是想吃桃子还是苹果?这一声富有男性魅力的声音将若离惊得坐在了地上,黎全根身着长衫,态度恭谦的站在身后。

司马小婵跳也似的站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火焰,脸上瞬间染上红色。

她有点口吃的说:黎,少爷,我们只是看看。

司马姑娘,不用这么紧张,也只是一些水果而已,如果你们喜欢吃,我让黎果子去摘一些来,你们尝尝鲜。

黎全根看出司马小婵的窘迫,还有若离盖倾眉的难堪,用很温暖和气的语气彬彬有礼的说。

黎全根的样子有点鲍天角的影子,清瘦而儒雅,说话的声音也好听,司马小婵的心跳加剧,竟然不能抬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盖倾眉也傻傻的看着眼前俊逸的青年,似乎看到了记忆中都已模糊的父亲的影子,她有点不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有没有这个弟弟。

只有若离是清醒地,听黎全根这么一说,走了过来,微微低了低头:黎少爷,如果不算过分的话……。

不过分,不过分,都是邻里邻居的,说起来我们也只隔着一座山而已,我这就去让黎果子帮你们摘些来。

黎全根见若离走近,有点拘束忙微微躬身更家谦和的说:若离姑娘等等,一会就来。

黎全根转身走向山侧,几个人目送他的背影笔直的走向酸枣篱笆,喊了几声,黎果子就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看到他马上打开篱笆门。

过了一会儿,黎全根提着一只筐子走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破茧而出满怀感激,带着略不好意思的表情,一群妇女儿童抬着苹果桃子各一半的筐子往回走。

感激的话说的嘴巴都困了,盖倾眉有点欣然接受的理所当然,甄一脉低头不语只管抬筐子 那两个小朋友合起来来抬着框子的另一边,只有司马小婵一步三回头的闪烁着一双眼睛, 傍晚的林子里就闪动着光彩。

黎全根微微弓着腰目送一行人离开,作为一位下属,从桃子成熟的第一天,苹果散发出幽香的第一次,他就想到要给鲍天角鲍天麟送去,可是几次都没成功,两位身份尊贵的人根本不予理睬。

前些天他听黎宝根和黎果子说有人来偷果子,心里已经开始恍惚了,这么大一座山林的果子,没有及时的送给王爷们吃,而让他们去偷,他觉得的是自己的失误。

今天从来到麦子地,他就发现了隐藏在林子里的这些人,终于将最好的献了出去,他放心的转身走进了果林,这片果林可是他专门为了接近县衙府衙的大人们专门培育的。

抬着一大筐子水果回去,盖倾眉很有眼力见的挑出些最好的让若离给鲍天麟送过去,剩下的三家平分。

嚼着香喷喷脆生生甜蜜蜜的苹果桃子,若离感到生活的美好。

正双脚吊在炕沿上,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桃子品尝着,甄一脉从里间走了出来,满脸疑惑:姑姑,怎么满屋子都是飞蛾啊?飞蛾?若离停下手里的水果,有点想不明白,门外早已挂起了艾草绳,连蚊子都进不来哪来的飞蛾,就说一个两个飞蛾那还说得过去,那也是点上油灯的时候来扑火。

满屋子?便跟着甄一脉去里间:哪里来的。

我去看看。

还没进里间的门,就有一只飞蛾迎面撞来,接着就看见了不大的里间屋子里,满是飞蛾,确切的说是爬娥,这些娥一个个的身披着白色的鳞毛,有的两双翅膀飞快的煽动,有的慢慢的爬着,却是爬不快。

这是怎么回事?若离第一时间看向里间的窗户,这扇窗户开在后墙的上方。

前些天她在常婆婆哪里讨来一些很粗的像是纱窗一样的粗布,挂在了窗户上,这样的蛾子应该是飞不进来。

那是从哪里来的呢?若离睁大眼睛。

就听着甄一脉又大喊一声:姑姑,你快来看,那些蚕都不见了。

若离忙过去蹲在了养着蚕的大簸箩旁,却见本来是胖乎乎的已经很长的蚕已经变成蚕蛹,拿起一只才发现蚕蛹上都有只洞。

一脉。

我知道了,那些都是蚕蛾,他们咬破了蚕蛹钻了出来,放心把它们很快就会死的。

看到了蚕蛹上的洞,若离突然明白了蚕已经破茧而出了。

她有点怪自己粗心大意,常婆婆都给她说过。

以前语文课本里也学过,蚕会破茧而出的。

她本来应该是在蚕刚刚结好茧的时候,将蚕蛹放进开水里烫。

然后找出蚕丝,等抽完丝,用常婆婆给的染料去染,就会有各色丝线,但是这些天她忘了。

甚至没发现蚕已经结茧了。

甄一脉不懂这些,但是看着这些天来一天一天长得白白胖胖的软乎乎的小虫子就这样变成一只飞蛾。

不,是飞不起来的娥,有点惆怅。

只过了一天,第二天醒来那些娥已经全都死去,只在簸箩里留下几片黑乎乎的蚕卵。

若离将这些蚕卵收集在一张马粪纸上,将剩下的桑叶清理出去,将已经死去的蚕蛾扫在簸箕里连同那些破了洞的蚕蛹,端出去埋在了院门外。

甄一脉的表情有点沉重,这段时间这孩子一直将蚕宝宝当做宠物养着,每天都很认真的清洗桑叶,只是这些天忙了一点,蚕就变成了蛹,还变成了娥,还都死了。

甄一脉的低落传染给了若离,她默默地提出两只桶,拿着扁担去泉边打水,甄一脉低头跟在后面。

走了一会儿,若离转过身子安慰 他:一脉,这都怪姑姑不好,忘了蚕已经到了结茧的时候,更没想到它破茧而出,你不要难过,明年我们再养。

甄一脉小声说:姑姑,没关系。

甄一脉说着从若离手里接过扁担,若离有点难受,这孩子每天装聋作哑的,小小年纪已经没了孩子的童心,比大人还过的累,真的很辛苦。

便试探着劝他:我说一脉,姑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别人面前不说话,但是我觉得你活得太累了,你还小,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

甄一脉抬起眼睛看了看若离,见她满眼的关切,又低下头小声说:姑姑,我从小就只和最亲的人说话。

甄一脉的话让若离很感动,甄一脉将她当做自己最亲的人,但是她却不希望甄一脉这样将自己封闭起来,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看着甄一脉:一脉,姑姑只是个村姑,不知道你们这些官宦之家那些官场的事,但是姑姑知道你还是个孩子。

孩子就要有孩子的样子,姑姑希望你快乐活泼。

甄一脉默默地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泉边,一眼看见常婆婆坐在对面的老地方远远地看着他们笑,随心站在身后。

若离笑着拉了拉甄一脉,将水桶扁担放在泉边,走过河中间的横木。

常婆婆抬起布满皱纹的黑灰色脸庞,眼睛挤出了核桃纹,张开缺了门牙的嘴笑着说:若离姑娘,你来了。

来了,婆婆等很久了吧。

若离快步来到常婆婆身边挨着她坐下来,随心就快步移到甄一脉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把野果子递给了他。

若离姑娘,老身是给你送点新麦子面来,今儿将割倒的麦子拉了回来,老身自己揉了些麦穗,推了点面,虽然只有一点点,带来给若离姑娘尝尝。

若离双手接过常婆婆手里的破袋子,里面估计有一面瓢面,能做一顿饭,却让她感动得稀里哗啦。

她伸手从衣袋里拿出黎全根送的最好的桃子苹果,。

这是她来的时候专门洗干净带着的,就是想看到常婆婆让她尝尝,。

常婆婆看着蟠桃一样的红润诱人的桃子,散发着浓郁果香的苹果,张大了缺了门牙的嘴吧。

好半响才说:若离姑娘,你是从哪里摘的这些果子?若离轻轻笑了笑,实话实说:婆婆,这是黎庄的黎老爷家那片果林里的。

若离姑娘,你真本事。

常婆婆吃惊地睁大眼睛:连黎老爷家的果子都能吃到。

婆婆,你难道没吃到过?若离那天明明看到了她的两个孙子分到了黎宝根的一些果子。

常婆婆忙摇着头 :若离姑娘啊,老身哪有那福气,黎老爷家的果子那是给县令老爷,郡守老爷送的,老身一介农妇,哪有资格。

瞧婆婆说的,不就是几只苹果桃子。

还要什么资格?我们现在不是也吃着么。

那两个孙子一定是没有将带回来的果子给奶奶吃,若离挑出一只软软的递了过去:婆婆。

你吃这个,又软又甜。

婆婆接过桃子咬了一口,浓浓的蜜汁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常婆婆用牙龈慢慢啃哧着桃子,嘴唇快速的蠕动着,啃了半只之后她停了下来看着若离:若离姑娘,老身还没吃过这么好的桃子,只听说黎老爷家的桃子比天上的蟠桃还好吃,真的一点都没错,真的蟠桃再好也就这样了吧。

确实很好吃,这两只桃子是我专门挑的软和的,婆婆你留着慢慢吃,还有这两只大苹果,如果咬不动的话就用刀子削着吃。

若离看着常婆婆很费力的啃着桃子软乎乎的肉,将两只红红的苹果和桃子装进她的口袋。

剩下一只青红的苹果就给了随心。

告辞常婆婆抬着水桶回家,甄一脉的心情好多了,他对若离说:姑姑,随心说她们家的毛豆快饱了,到时候煮了送来。

说起毛豆若离想起自家门前地里的豆子,豆子没到收获时节应该就是毛豆了,不过她好像并没看见毛豆。

不由得对前面的甄一脉说:一脉啊,说起毛豆,我们的也应该能吃了,我怎么好像没看见。

姑姑,我没注意。

甄一脉想了想,偏了偏头。

若离加快了了脚下的步伐:我们回去看一看,如果有豆荚,里面的豆子还算饱满,就摘一些煮着吃,确实很好吃。

两人回到院子里将水倒进缸里,就又出了院门。

来到种着豆子的那块地里,只见豆子秧苗长得非常的茂盛茁壮,上面结的豆荚却不多,只是稀稀拉拉的挂在豆秧上,她伸手摘下一只剥开,里面病怏怏的躺着几只毫无水分的瘪豆子。

一脉,怎么会这样?你看看这些豆子像什么样子。

若离将豆子从豆荚里取了出来,放在手上给甄一脉看:照理说这些豆秧长势这么好,豆子应该活奔乱跳的嘣出来才对啊,你看它们营养不良似的。

甄一脉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若离手里的瘪豆子,想起若离说他营养不良,对号入座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下雨偏逢屋漏水傍晚的时候天阴了下来,随即乌云压顶。

看样子要下雨了,这个季节就是过雨多,若离站在院门外看着天上的滚滚黑云,想着那些营养不良的豆子变成蝴蝶的蚕儿,觉很有挫败感。

就听见耳边传来鲍天麟的声音:金若离,要下雨了,还站在外面干什么?反省找原因呗,鲍天麟你说我们这些豆子,看着秧苗壮壮实实的,结出的豆子却不尽人意,不但是豆荚稀稀拉拉的,豆子还瘪瘪的,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儿?鲍天麟听若离说,去豆子地里摘下一颗豆荚,剥出里面的豆子有模有样的看了一会,确实很瘪很蔫。

也许是种子不好,也或者是肥料不足吧。

鲍天麟绞尽脑汁的想着常有发那才来下种的时候讲的一些术语。

哎,进步很快啊,都知道这些了。

若离故作刮目相看的样子。

那是,做什么就要像什么样子,也就是你说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鲍天麟略显得意。

又要下雨了,这老天爷真是的,该下的时候不下,收麦季节下个不停。

对面山坡上的人有好些个忙碌起来,都是看到天气突变赶着去用油布盖着麦垛的人,若离忿忿不平的说。

鲍天麟听若离的语气,微微露出一点笑: 你不是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吗,老天爷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啊。

学得不错啊,我说的话都记住了。

若离偏了偏头,一会时间就说出了她说过的两句话,领悟力不错啊。

鲍天麟笑了笑,他也不明白怎么随口将若离说过的话说了出来。

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新鲜。

资源丰富,只可惜太闭塞了,财富也集中。

如果以后有能力,修一条通往外面的路,给常婆婆一样的人家一些土地,再鼓励他们多去外面走走,会是个不错的地方。

若离看着对面山坡那些庄稼汉们几乎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上了坡地,论起钢叉忙碌了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铺天盖地的落下,他们就几乎从山坡滑着溜下来。

有的甚至是滚了下来,到了山脚下双手抱头狂跑起来。

听若离这么说鲍天麟脑子飞快的转动,说的似乎很对。

你说的好像都对 。

可是要怎么做?做起来也不难,不过先得赚钱。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倒也似的从天而降,砸在田里的玉米叶上,若离觉得像砸在身上。

钱倒不是个问题。

有了钱再怎么做。

鲍天麟似乎并不关心雨的大小,只管追问。

若离心有点楸,没好气地回答:等有了钱再说。

突然冷冰冰的雨在地上就溅起了水花,若离往后躲了躲定眼一看,比豆子还大的冰雹落了下来,就听见地里的叶子发出凄惨的断裂声。

若离无可奈何地看着水花四溅的地面发出一声感叹:真残忍。

这些该死的冰雹为什么不在麦收完了之后再下呢?鲍天麟也跟着摇了摇头, ,这冰雹下的太突然了。

两人不再说话,都躲在狭小的大门下。

门里门外溅起的水花不时的侵扰着双脚裙摆,空气中散发着冷清的雨水的腥味。

若离鲍天麟几乎是卷缩在门楼下,鲍天角打开窗户,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睛看着远处彻底黑乎乎的山脉,随后停在了还能隐隐看得见的弟弟和若离身上。

鲍天麟高大的身躯将若离护在大门楼下门槛处。

他能看到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金若离。

你站在外面干什么,快来看看屋顶都漏水了怎么睡啊?若离只是想在外面看着下雨下冰雹,内心也有一份少少的浪漫情怀,还有就是还有一点小天真,想要陪着外面的庄稼,就听见甄珠儿打雷一般的尖叫声。

若离吓了一跳,随即对里面喊了声:那么大声干什么 ?天上没打雷你打什么雷,屋顶漏了你喊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修屋顶的?。

不喊你喊谁?甄珠儿气势汹汹的站在房檐下厉声说:你不伺候我们也就算了,这些事自然的找你。

找我我也不会修。

若离很无所谓的说了句,转脸对鲍天麟说:听见了没,快去看看,小心将你的贝儿妹妹淋湿了。

鲍天麟笑了笑:你没听见喊的是你吗 ? 你快去吧,别在这咬文嚼字的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表现的机会,快去表现。

若离推了推鲍天麟,提起裙摆,看了看冰雹已经停了,雨还在下,另一只手挡在头顶准备回屋。

鲍天麟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儿?怎么着也得和我一起去看看啊,难道这大半夜的我不用避嫌?避什么嫌啊?你有两个妹妹呢?若离挣了一下,鲍天麟的手像一把钳子。

十个妹妹也要避嫌,金若离有点同情心吧。

鲍天麟身说着话不由分说的拉起若离,箭一般的速度就来到了甄珠儿甄贝儿门口。

进了屋子,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甄珠儿气呼呼地看着若离,甄贝儿卷缩在炕脚。

、天麟哥哥。

看到鲍天麟高大的身体走了进来,甄贝儿弱弱地叫了一声,从炕上下来,脸色苍白。

炕上的被子被卷到了炕脚,土炕被屋顶漏下的雨滴打的湿了一片。

贝儿妹妹,你生病了。

鲍天麟抬头看着屋顶,有好几处漏下水滴。

甄贝儿美丽的脸上就滚落一滴晶莹的泪珠,若离本来想笑话她的矫情,却被她的美丽惊呆,不由得盯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看。

鲍天麟也很配合的闪动了一下惊艳的目光,随即移开,查看屋顶的漏雨情况。

甄贝儿的眼泪就更加的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而落,这天天她也着实的委屈憋屈,本来她以为跟着甄珠儿就能慢慢得到鲍天角,因为她太美了。

可是鲍天角似乎只对甄珠儿时不时的露出一点情意绵绵,对她却始终保持着距离,不管她摆出怎样倾国倾城的姿态。

而鲍天麟更加的过分,甚至眼睛再没有停留在她身上。

情感的失意,加上冰冷的雨,她觉得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却没人注意她的失意,鲍天麟查看到了屋顶漏水的地方,却不知如何修补,只好无奈的看着若离。

若离表面上看似很冷谈很无奈的被鲍天麟拉了过来,心里也起了一点怜悯之情。

冷雨夜,两位自命不凡自高自大的落魄千金大小姐,也实在是可怜。

便对鲍天麟说:漏雨是因为屋顶的瓦片破了或者是移位了,下的这么大,屋顶很滑也找不到漏雨的地方,只能是这样,要不就找块油布护在房顶。

漏下的雨先落在油布上,明天取下,另一个就是先住到别的房间,等明天天晴了,查看房顶。

鲍天麟转脸看着甄珠儿甄贝儿:珠儿妹妹,你们觉得怎样好。

我们还是在自己屋里吧。

甄珠儿想了想,去别的房子,隔壁房子一直空着的打扫,去若离甄一脉的房间会很尴尬。

这样也好,我去找油布来。

看来这个甄珠儿还有点自知之明,若离沿着屋檐下走进房杂货的小房子,拿出在城里买的用来做油伞的油布。

鲍天麟便在若离的指挥下用将油布的四角绑在了屋顶的横梁上,这样落下的水滴就聚集在了油布里。

把这个垫上。

若离看甄珠儿就要将铺在最低下的席子直接盖在炕上,将一把干树叶撒在上面。

甄珠儿顿了顿,顺手将干树叶盖在湿了的土炕处,慢慢将席子毡片铺起来,最后是褥子床单。

明个天晴了记得将被褥晒一晒,快发霉了。

若离临走之前丢下一句。

甄珠儿没说话,只是对鲍天麟陪着笑脸:天麟哥哥,辛苦你了。

鲍天麟微微一笑,拉着若离向外走去,边走边说:珠儿妹妹,。

贝儿妹妹,你们凑合着睡吧,明天帮你们修屋顶 。

甄贝儿靠着墙壁弱弱地站着,眼睛盯着鲍天麟拉着若离的手上,慢慢变得犀利起来。

直到两人出了屋子才狠狠地说:发霉了也不要你管,猫哭耗子!甄珠儿轻轻地看了眼甄贝儿,小声说:睡吧。

两人躺在湿漉漉的被褥里,听着外面淅沥沥的雨声,甄珠儿轻叹一声: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熬到头啊?太阳灿烂的照着,鲍天麟进了院门。

见 甄珠儿抱着被褥将它们一一抖开搭在院子里横着的绳索上。

他扯开嗓子喊::金若离。

怎么了,着火了。

若离匆匆出来,她刚刚打水回来心里很不舒服,因为所有的玉米高粱全部东倒西歪的趴在了地上。

鲍天麟抬起头看着高高的屋顶: 难道只有着火了才能喊你吗?金若离,不是说今儿天晴了修屋顶吗?我们上去看看。

鲍天麟,是你上去看看,不是我们。

若离纠正一句,转身想去后面拿铁锨去将玉米扶正。

我那会看呢。

话音未落,若离只觉得身子一旋。

转眼已经落在了屋顶。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给个名分是必须的房檐倾斜而下,瓦片一片压着一片,上面布满苔藓。

鲍天麟拉着若离顺着瓦片小心行走,仔细查看,结果就发现有几片瓦片真的是偏离了轨迹,移了出来,还有一片破碎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将偏移的瓦片摆正,又将碎瓦片扔了下来,找来一片废弃的补了进去。

跳了下来,若离拿起铁锨对鲍天麟说:鲍天麟, 我问过常婆婆了,她说我们的玉米高粱还要再壅一次土肥 ,这样才不会倒下,要不然就算是不下雨也会东倒西歪的,没有筋骨。

这样啊。

鲍天麟边走边说:现在地里应该还很烂,人进去还不和了泥,等地干了吧。

哎,我怎么没想到。

若离放下铁锨自己先笑了,她只是一心想先将玉米高粱扶起来,却忘了昨晚一夜的雨,地最少须得一天的太阳才能晒干,人才能进的去。

睡了一夜,甄贝儿感到额头发热,全身无力,她懒洋洋的坐在炕上拥着被子,听见外面鲍天麟和若离说话,狠狠地咬了咬牙齿。

这个该死的贱人,将最关心她最在意她的天麟哥哥抢走,还时时的勾引她最关心最在意的天角哥哥 ,她不会让她得逞。

便挣扎着下了炕,弱兮兮的走到门外,看着鲍天麟:天麟哥哥。

鲍天麟回过头去,就看见甄贝儿比病西施还惹人怜爱的样子,心里一柔慢慢走了过去,小声问:贝儿妹妹,脸怎么着么白,生病了吗?天麟哥哥,我觉的头晕,乏力。

甄贝儿从鲍天麟眼里看到了昔日的关切。

更加柔弱不堪的斜倚在墙上。

鲍天麟走近她身边,歪着脑袋看了看,伸手在额头摸了摸:贝儿妹妹,估计是受了风寒,你先进去躺着,我让春枝帮你熬点姜汤。

屋里怎么躺啊,天麟哥哥,就一张光土炕。

甄贝儿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屋子里,光秃秃的一张土炕,连席子毡片都拿出院子了。

确实不能躺。

那我扶你去金若离屋子躺一会吧。

鲍天麟伸手就去去扶甄贝儿。

甄贝儿摇了摇头:天麟哥哥,我不去她那里,她不给我好脸色看。

鲍天麟回头去找若离。

她已经不见了,想她们一向不和,甄贝儿又生着病,便扶着她说:那就去春枝屋子里吧。

鲍天麟扶着甄贝儿去了隔壁自己院子里,站在外面喊道:春枝。

快出来。

春枝急匆匆的赶了出来,她喜眉喜眼的将甄贝儿扶进自己屋子,安顿她躺下,屋子很整洁干净,被褥散发着一股清香。

贝儿,你先躺着。

我这就去帮你熬姜汤。

春枝帮甄贝儿掖好被角就转身走了出来,她谨记鲍天麟的教诲,再不敢和甄贝儿多说一句话。

熬姜汤她也不会。

鲍天麟的命令她却是不得不服从,便带着谦虚去问若离。

若离便拿出一块老姜,还是常婆婆上次听说她生病了特意给她的老干姜,说是专门熬汤治风寒的。

春枝春雅一般是不会出面的,尤其是春枝。

上次用眼神秒杀她泼她冷水之后,现在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见了她毕恭毕敬。

处处陪着小心,而且一般有她在的场合基本不出现。

今天为了甄贝儿熬姜汤低下姿态,若离忙又出去找来一葱须,花椒辣椒和一些醋。

嘱咐她:春枝啊,把这些放一块儿熬,熬好了让她喝下去,出一身汗就好了。

说完带着的感激的看了春枝一眼,虽说是甄贝儿不待见她,她也不愿理会她,终究被分配到在一个院子,也就是一家人,.春枝熬好了姜汤,拿起调羹尝了尝,又酸又辣还有股呛鼻的味道,好像和以前宫里熬的姜汤也差不多,便端给甄贝儿。

甄贝儿也带着感激之情看着春枝,自己坐了起来靠在挂着用床单布做墙帷的墙上,接过姜汤喝了下去,姜汤很热狠辣,呛得她差点吐了出来,但是她硬撑着喝了下去。

喝碗姜汤就出了一身汗,春枝扶她重新躺下。

甄贝儿就想对春枝说几句感激的话,还有挤兑若离的,春枝却始终没和她正眼相对,只是看着她躺好,便走了出去。

甄贝儿更加的感觉孤独委屈,继而眼泪珠子般的顺着美丽的脸颊留下,她记得上次若离病了,鲍天麟在她屋子里守了一夜。

还有春枝。

前段时间还和她说得好好的,要同仇敌忾,共同对付金若离,让她远离鲍天麟,甚至鲍天角。

可是现在连跟她说话都不敢。

这个春枝,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甄贝儿轻轻的咒骂一句。

春枝的身份只有她知道,她哪里是什么公主,只是一个伺候鲍天麟的,说白了也就是以后会被鲍天麟收房而已。

但是她却不敢泄露。

她越是哭越觉得难受,越是难受就眼泪越多,就越觉得自己现在是孤苦伶仃。

甄珠儿虽然天天,甚至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她却知道她和她并不贴心,而且现在还和她中意同一个男子,那个男子还对她似乎有点情,而对自己却毫无感觉。

亲弟弟只认金若离,天麟哥哥也偏向了金若离。

哭了会自己骂了会若离,慢慢的睡了过去。

甄珠儿忙着将被褥晒好,自己做了点吃的,这才过来看她,见她已沉沉睡去,起身走了出来。

出了门见鲍天麟站在院子里,见到她就问:珠儿,过来看贝儿啊?她怎样?甄珠儿的眼睛飞快的看了一眼开着门的套间,鲍天角的袍角隐隐的扇动,便停住脚步,带着感激涕零的笑:天麟哥哥,真是麻烦你了,贝儿这会好多了,已经睡着了。

她是昨晚受了风寒。

鲍天麟微微一笑:没关系,不麻烦,是春枝在照看,哦对了,春枝还要做饭,你已经吃了,就在这里照看一会儿。

甄珠儿眼角扫描着鲍天角衣袍的摆动,一边点着头,重新回到甄贝儿炕前,坐在炕头。

鲍天麟 回到屋子里,见鲍天角踱来踱去的,恭顺的站在他身边小声问:大哥,珠儿妹妹过来了,你不过去看看?鲍天角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带点责怪的看着鲍天麟:天麟,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好看的。

大哥,你就去看看吧,要不然这珠儿妹妹望眼欲穿了。

鲍天麟嘻嘻笑着,用肩膀抵了抵鲍天角。

鲍天角略带溺爱的看着高出他的弟弟,也带着少有的戏谑:天麟,不要只说哥哥了,你是不是想去看看贝儿妹妹,那你就去看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她做妃子吗?现在正好乘虚而入。

乘虚而入?大哥说的你弟弟我好像有多卑鄙下流不择手段似的。

我呢还小,这件事以后再说,倒是大哥你抓紧吧。

鲍天麟说完坐在了炕沿上,拿起一只桃子咬了一口。

天麟,你是不是已经不想让贝儿做妃子了,大哥记得上次金若离病了你可是求大哥将百消丸给了她一粒。

鲍天角也过来坐在了另一边。

大哥,这个不能相提并论,上次金若离是在外受了风寒,很严重。

贝儿妹妹只是小受风寒,。

鲍天麟嘴里狡辩着,却明白他并没有想要为甄贝儿讨用珍贵的药丸的一点意思。

真是这样?鲍天角不相信的看着鲍天麟。

不是这样是那样?大哥你就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是去看看珠儿妹妹吧。

鲍天麟将一只桃子吃完,就向外走去。

天麟,大哥只是想早点知道兵符的下落。

鲍天角轻轻叹息一声。

大哥,我知道为难你了,可是你以后可以另立妃子,甚至太子妃。

鲍天麟听大哥说的很无奈,心里也跟着难受,他知道大哥心里根本没有甄珠儿的位置。

对大哥倾心,不顾死活的女子数不胜数,大哥却从来没有对谁真的动心,要娶王妃自然的喜欢的,便试探着说:要不然,大哥,我们慢慢追查便是了。

天麟,你不懂。

就算是以后找到了兵符,定安王并无谋反之意,还是要官复原职的,甄珠儿可好似他的长孙女,虽然并非嫡出。

看出鲍天麟的担心,鲍天角长叹一声:也许真的不用封她为王妃,但是给个名分是必须的。

鲍天麟点了点头:难为你了大哥,不过就现在的情况,边境看来暂时也不会有什么进犯之事发生,三义军也不会出现,我们也不用着急,大哥慢慢来。

大哥知道分寸,就是做样子也得过去看一看,倒是天麟,小心入了桃花劫。

鲍天角笑着跟在鲍天麟身后出了院子,春枝春雅站在院子里,两人一起出来,忙跟在两边。

鲍天麟的眼睛第一时间看向隔壁,见若离坐在厨房的阴凉下,伸过眼睛看了看。

见她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眼睛一亮,转脸对鲍天角说:大哥,你忙你的吧,我要出去一下。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院子,转眼就到了隔壁。

第一百四十九章 做粉条鲍天麟看着若离坐在小凳子上,面前放着一只瓷盆,里面是洁白的像面粉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很多是一块一块的,她正在用手将它们一一捏碎,不解的问:金若离,你在做什么啊?做什么?说出来你也不知道。

若离早已听到鲍天麟进了院子,听他问头也没抬,只管用手将白白的疙瘩捏开。

说出来我不就知道了,说说是什么?鲍天麟居高临下的看着比白面还细腻的白色粉末,好像还滑滑的。

这是淀粉,就是土豆沉淀起来的,我们去县城之前就有淀好,也晒得够干了,把它们捏碎,用开水烫一烫,面一样的和好,搓成条盘起来晒干,据说就是粉条。

若离逐一的捏着因为晒的时候没有凉开的淀粉,一边将常婆婆告诉她的做粉条的方法说给鲍天麟听。

鲍天麟那里懂的这些,不过看着若离一双修长匀称的纤纤玉手在洁白光滑的粉面里活动,很赏心悦目,心也跟着揉动,蹲了下来,也伸出一双大手。

停停,鲍天麟,不要趟手。

我一个人就行。

若离忙将他的蒲扇般的大手挡在瓷盆外面。

鲍天麟看着自己的一双大手,正面反面,忽然就趁若离不注意插进了光滑的粉面里。

鲍天麟,捣什么乱。

鲍天麟的手进了瓷盆,就占据了瓷盆的大一半,若离只好拍了拍手,定眼看着。

鲍天麟也学着若离的样子将一块块的粉面捏成细末:什么是捣乱吗?我看你的手在这些光滑的粉面子里游刃有余的,就像鱼在水里,我也想试一试吗。

将捏在手里滑滑的粉面全都捏成了粉末,鲍天麟也拍了拍手:金若离。

你查看一下好了吗?好了。

若离查看了一下端起面粉进了厨房,将锅里早已预备好的开水倒进粉面子里,等着凉下来,鲍天麟就站在厨房外看着。

我说鲍天麟,你今天是不是没什么事,怎么老盯着我。

被人这样盯着很不自在,若离有点懊恼的嗔责。

若离这样一说话,稍微带点娇羞,就有一种女儿家娇柔的美。

鲍天麟轻轻一笑:金若离,从来不知道你脸皮这么薄。

看看也会害羞,你还真是说对了,我今儿个还真没什么事。

就看你做粉条。

我看啊你还是不要看我做粉条了,去看看你的贝儿妹妹吧,她现在正是迫切需要关心的时候。

若离用手试了试盆里的粉面,已经不是很烫了,便揉了起来。

洁白光滑修长的手揉在面团上,鲍天麟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

鲍天麟,都说了你去找你的甄贝儿,别老盯着我看,看得我都不会做了。

被这样盯着,真的实在是太不自在了。

若离将粉面团好,将手上的粉面揉搓干净,走了出来。

不就看了看你怎么做粉条吗。

就不好意思了。

鲍天麟被若离忽然间就染上双颊的红色怔了怔, 闪开身子。

好了鲍天麟,你就回你自家的院子里去,让盖姐姐小婵来帮我就好,你在这里她们都不敢过来。

若离在院子里捡了些柴禾。

放进灶间,将案板洗干净。

又找出几块笼布放在外面的柴摞上。

转身进了厨房。

鲍天麟却并没有很听话的离开,而是又回到厨房门外,从窗户口看进去,只见若离将瓷盆里的粉面团取了出来,倒在案板上,上面抹了点油,揉了起来。

粉面被揉得又光又滑,她便开始一点一点的揉搓起来,粉面便变成一条长长的细细的面绳。

若离很灵巧的将粉面条盘起来,一直盘成了一大盘,才搭在手上出了院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柴禾堆上的笼布上。

一直将面团搓完,鲍天麟一直站在外面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鲍天麟,我终于做完了,你也该说完了吧,哎,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能说话,话唠一样。

晒好最后一盘粉条,若离拍打着双手,转身面对鲍天麟,仰起头看着他阳光灿烂的脸旁。

鲍天麟看着若离斗鸡似的样子,轻轻笑了笑转身出了院子,进了隔壁径直回到屋子里。

若离这才重新走厨房,说实话刚才鲍天麟确实让她很轻松地干完了这枯燥的活儿,她是严格按照常婆婆说的步骤做出的粉条,也不知道晒干后会不会很筋道很耐泡。

刚才干活的时候没有觉察到,现在闲了下来感觉到腰身有点困,可是已经到了做饭时间,便出外摘了些青菜。

和好面切好菜,就想到甄贝儿生病了,虽然这个美丽无双的小姐对她很不仁义,但是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她见识过甄珠儿做的饭菜,实在不敢恭维,也就是填饱肚子而已。

便很用心的凉拌了豆角,黄瓜,还拿出常婆婆偷偷塞给她的不再要钱的鸡蛋,又去后院子后面的空地上拔出几只胡萝卜,揪了些香菜菠菜。

很快的细细长长筋道的面条就在清清澈澈的飘着青菜胡萝卜片的清汤里了,她特意将凉菜分成两份,还在碗里卧了一只脆生生的荷包蛋。

做好了这一切,她便站在矮墙边喊:鲍天麟,鲍天麟。

鲍天麟应声而出:金若离,干什么。

若离靠近矮墙,伸手让鲍天麟靠近:鲍天麟,我做了点面条,拌了两个凉菜,你给甄贝儿送过去。

鲍天麟有点吃惊地看着她:金若离,你和贝儿妹妹不是卖米的见不得卖面的吗?怎么还给她送饭。

两回事了。

若离转身进了厨房将盘子端了出来:事情归事情,好歹我义父也认我做了干女儿,她不仁我义一点,现在她不是生了病吗,生病的让人就喜欢吃一点淡的,麻烦你了。

鲍天麟看着盘子里两盘绿茵茵的凉菜,细细长长的面条,轻轻的红绿相间的汤,还有白生生的包着的鸡蛋,咽了咽口水,接过盘子。

回头就喊:春枝。

春枝很快从春雅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鲍天麟收回面对若离的嬉笑,略带命令式的说:把这个拿去让贝儿妹妹吃。

春枝低眉顺目的接过盘子,进了屋子。

就见鲍天角走了出来。

看见若离就问: 金若离,面条不错啊,还有吗?若离很吃惊的看着鲍天角飘逸无双的走到院子间,以优雅的天籁之音说出只有鲍天麟才会说的话。

怎么,没有了?不只是若离,就是鲍天麟也没反应过来,两人一起看着超凡脱俗的俊气的鲍天角,他只好又追问一句。

有有,我这就去下一碗来。

醒悟过来的若离忙应了一句,就往厨房离去,鲍天角亲自求饭,就是自个不吃,甄一脉不吃,也要给他吃。

鲍天角又在后面加了句:有鸡蛋的话也来一只。

有,有的,鲍天麟你也要一只吗?若离答应着又问了鲍天麟一句,鲍天角吃了那就给鲍天麟也来一碗吧,这两人也就是一碗的饭量。

将留给她和甄一脉的饭端给了鲍天角个鲍天麟,每人碗里卧了只鸡蛋。

她只好又重新做和甄一脉的饭。

天麟,金若离的厨艺真的很不错,大哥是实在馋了,你不知道刚才我看见春枝端的饭 ,恨不得就端起来吃掉。

鲍天角端起大碗吃了起来,一边就着酸辣可口的凉拌菜,一便对鲍天麟说。

鲍天麟笑嘻嘻的将碗里的鸡蛋夹到鲍天角碗里:大哥,以后你要是想吃什么就给金若离说,她这个人很好的,珠儿贝儿妹妹那么对她,在吃的上面她从来不计较,就说那罐肉嗓子,多半都被她们两个吃了,她也没说什么,还有面粉,都是她和小婵盖姑姑推面。

鲍天角笑了笑,又将鸡蛋给了鲍天麟:天麟,你吃吧,你还要长身体,这个金若离确实不错,心胸不是很窄。

鲍天麟点点头,将荷包蛋分开,留下蛋白将蛋黄又给了鲍天角:大哥,这个你吃,我不爱吃。

鲍天角看着鲍天麟将碗转向一边,眼里闪过一丝感激,他很快地将蛋黄放进嘴里。

大哥,定安王实在是老奸巨猾,他将一脉交到这样一个女子手里真是有眼光。

吃完了汤面,两人开始慢慢吃着凉菜,虽然没有小酒,也吃的津津有味,也不知道这个金若离怎么就会和以前判若两人。

鲍天角嘴角扯起一丝笑,他想起了以前在甄府见到过的木桩般的金若离,又扯起了这个话题:如果现在的她才是真的她,那她真的是高人。

她是什么高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高人她也不会是高人。

鲍天麟斜了斜眼睛:她只是真性情,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我们每个人要干什么。

这倒是真的。

鲍天角点头附和着:这里的人只有她是个外人。

鲍天麟听鲍天角这样说,停下手里的筷子:所以以后我们只管和她谈种田耕地吃喝拉撒的事,别的事千万不要牵扯到她。

鲍天角也停下手里的筷子,转脸看着鲍天麟似在开玩笑又似很认真的话,扯起嘴角笑了笑: :天麟,现在说不牵扯还来得及吗?第一百五十章 壅土追肥浇透过很多次地,也除过草,一路茁壮成长的秋粮,只有强壮的体魄,果实却很惨淡。

若离在发现了豆荚里的豆子又瘪又干瘦之后,又去查看了虽然是东倒西歪,依然丰茂的有着绿幽幽枝叶的玉米高粱,很悲剧的发现,它们和豆子一样,外强中干。

就在早上和甄一脉去打水的时候 顺便请教了常婆婆,常婆婆告诉她,那是因为土地还是生的,因为这片土地没有种过庄稼,和种子没有关系。

不过现在玉米高粱还没结棒子,出穗,在根部壅上些土肥,也许会有帮助。

壅土追肥那天常婆婆已经说了,不过那天的主要作用是玉米高粱太高了,怕下雨吹风的倒了下去,现在又拥有了新的作用。

晒了一阵天,地里早已干了,若离提着铁锨将门前堆积的纯人粪肥料 一掀一掀的端进玉米地,堆积在每颗玉米的根部 。

才堆了几行玉米,就听见有很多人的脚步声,转脸看去,鲍天麟司马羽司马翼盖星雨盖星云都学着她的样子,端着一掀一掀的土肥。

这还差不多,她忙对着左右展开一张灿烂的笑脸,鲍天麟就挤了挤眼睛:金若离,以前常干这活吧?才不是哩。

若离端起一掀肥料进了地里:这种事一般都是男人干的,我是女人啊。

这么说你是干男人的活了。

鲍天麟很轻松地玩似的端着肥料来来回回的,边和若离斗着嘴。

若离嘟着嘴自我解嘲:那有什么办法,来到这里就是把我个女人当做男人用的。

鲍天麟很不认可的向若离身边靠靠拢:金若离,我们这些男人可也是跟着干的。

盖星雨听若离说的可怜,抬头看了看微微一笑,有鲍天麟在场他是不会多言的,司马翼司马羽也相视一眼。

司马羽笑着低下头去。

你们是跟着我干,并没有自己干。

只干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力不从心,若离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呀,没做女人的命。

金若离,女人什么命啊?鲍天麟慢慢的移到了若离身边,和她并肩作战,带着满眼的戏谑:说来听听。

几个男子们听鲍天麟这么一问,都有意无意的向两人靠拢。

为了带动大家工作的积极性,也为了调节气氛,若离清了清嗓子:这个女人嘛。

自然是要被养着的, 都是女人是水做的,既然是水那就要让她有水的娇柔。

如果女人都跟我一样。

干着粗活累活,过不了几天,手指变粗腰身变粗,皮肤变粗,那就不是水了。

而是水牛了。

金若离,照你这么说女人是不是什么事都不用做了?鲍天麟对若离说的话嗤之以鼻很不认同:只能是端着姿势好好的坐着了。

那倒也不竟然,我说的是女人是水做的,水吗自然也有它的作用了,你看看前面那条河水,它不是曲曲弯弯的就从那么远的地方流了下来。

它可以浇田灌地,还可以饮牛饮羊啊,还可以洗衣服啊。

听若离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溜串。

鲍天麟斜了斜眼睛:金若离。

,我说的是女人要做什么,你扯到那条河,有关联吗?若离并不是跟他真的讲道理,而是乱说一些混洗的逻辑。

引起这些男孩子们的兴趣,好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干完这些不算太累却很费时的活计。

所以大着声音说: 看起来是没关联,其实息息相连,我的意思是女人就是以柔治天下,你看看这山高皇帝远,深山老林的地方,连一条官道都没通,这条河水却通了过来,所以女人就是用来做男人不能做的事的。

果然几个男孩子都慢慢聚拢来听两人辩论,若离端着的土肥越来越少,走的速度却越来越快,她嘻嘻笑着说:女人嘛,要做的事就是让男人心甘情愿的做事,不但心甘情愿的做,还要做的轰轰烈烈理直气壮。

那你能不能让男人这么做啊?鲍天麟看着若离几乎是端着空铁锨来来回回的走,嘴角扯出一丝笑意,顺手将他端来的壅在了若离脚下的玉米根部。

那要看什么样的男人,如果是我中意的,我就会千方百计的以柔克刚,用尽千娇百媚的狐媚功夫,让他情不自禁的愿意为我去做。

她只是为了调节气氛调动积极性,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几位男子心里都用起了一股想要为某个女子抛头颅洒热血的冲动,鲍天麟脑子里的那个女子就和若离混为一体。

就听见玉米地外一声娇柔似水的声音:金若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用千娇百媚的狐媚功夫?那不是勾栏妓院的下贱女人才做的事吗?你好歹也是我爷爷公开认的义女,怎么像个那种地方出来的?若离抬头一看。

甄贝儿病怏怏却仪态万千的屹立在大门外与太阳争辉,甄珠儿就站在玉米地旁,半捂着鼻子,气匆匆的冲着她喊。

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就被扣这么大的帽子,若离生平最讨厌人说什么勾栏妓院的, 说别人这样,就是想显示自己的纯洁。

便气冲冲的收起铁锨赶到玉米地边,双眼冒火:甄珠儿,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话如此狠毒,我也只不过是随口说所,怎么就跟你嘴里的挂上了钩。

我告诉你我们民间有句俗话,叫做会咬的狗不叫,不要看你整天装的一本正经的,说不定满脑子男盗女娼。

而我看起来嘴上疯疯癫癫的,其实才是淳朴善良纯洁无暇。

甄珠儿被若离的话噎了一会儿,一双凌厉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她除了生气刚才若离说的话,更重要的是昨天她就在春雅的房间里照看甄贝儿,而若离帮甄贝儿做了一大碗看着就馋涎欲滴的清汤面,还卧了一颗鸡蛋。

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病的直不起身子的甄贝儿一口不剩的吃完。

直到甄贝儿弱弱的来到她身边小声说:金若离,就你那样子还纯洁无暇呢,是放荡不堪吧!,她才跟着狠劲的点着头。

我说你们这两孩子怎么长的貌美如花,口如蛇蝎呢,我怎么着就放荡不堪了,我做什么了?好好的工作气氛,你们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在这里说东说西的。

再者就算我是放荡不堪,那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都是些什么人啊,人家都是人中之龙,就被我这么个不堪的人就勾引了?你们说说我也就是了,怎么打击面这么广?若离见这两个又联手对付她,故意大着声音。

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的目光就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甄珠儿甄贝儿吓了一跳,两人没想到若离会这么说。

甄贝儿忙辩解:金若离,你不要搬弄是非吗,我和姐姐只是说你,没有说别人。

怎么没说?我就是和他们在一起啊,而且一直和鲍天麟说话,你的意思就是我我在勾引诱惑鲍天麟了,拜托,就算我有这么下作,人家也好歹是有头有脸的人。

这个无情无义的蛇蝎美女,昨天她还好心好意给她做饭吃,今天就来恶语伤她,绝不能让她得逞。

金若离,我说的是你,没有说天麟哥哥。

见若离和甄贝儿斗起了嘴,甄珠儿闭上了嘴巴,她已经很清楚的看到,她占不了上风,再继续下去的话,还很有可能败得一塌涂地。

见甄珠儿不插话,若离紧紧地盯着甄贝儿,甄贝儿有点后悔刚才多嘴,但是若离已经将她的话音伸到这样深刻的地步,牵扯到了具体的鲍天麟,她也不得不澄清一下。

甄贝儿,你们姐妹两真是抬举我了,没有说别人,又没说鲍天麟,那么我是自己勾引自己了,我有病还是你有病。

见两人蔫了下来,地里的活儿也干得差不多了,若离知道再继续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提起铁锨进了院子,回去再慢慢算账。

这口气有点难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又一次的说她是淫荡之人。

一抬头却见甄一脉闪动着一双大眼睛站在屋门口,满眼的歉意。

甄一脉刚才提着铁锨想出去,就听见门外吵了起来,他又不能说话,也不想在鲍天麟面前表现的很有主见,只好站在里面等着。

跟若离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他知道若离心直口快心无杂念。

所以只能用抱歉的目光。

看见甄一脉的眼睛,刚刚才下定的决心慢慢瓦解,这孩子就像是十年后自己的孩子,只要他理解,那两个不懂事的就随她去吧。

便很快的将刚才的满脸怒意转换为慈爱的笑脸,顺手将铁锨立在了墙侧,看着甄一脉说: 一脉,不关你的事,你这两位姐姐就以诋毁我为乐,我受得了,有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你先等会,我洗洗手就去做饭。

说完进了厨房舀出一水瓢凉水倒进院子里的瓷盆。

甄珠儿甄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目光冷冷的鲍天麟目不斜视的进了隔壁院子关上门,其余的都提着农具进了个各自的院子,又看着若离进了厨房,甄一脉也跟着进去帮忙烧火,才一前一后的溜了进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要给见面礼晒了几天后,东倒西歪的玉米高粱终于慢慢的挺直了身板,若离和甄一脉抬水的时候 仔细的看过,常婆婆说的还真有道理,每颗玉米根部壅上了土肥,似乎一夜之间都有了玉米棒的影子。

常婆婆又在对岸等着,若离放下水桶和甄一脉过去。

只见她贼头贼脑的从衣襟底下一只只的拿出几颗鸡蛋神秘而兴奋地递到了若离眼前,满脸的皱纹挤在了一块:若离姑娘,老身这些天又偷偷地积攒了十只鸡蛋,老婆子我厉害吧!别看我那大儿媳妇的眼睛贼溜溜的就盯着母鸡屁股,可是老身知道几只母鸡跳窝,那窝就在我屋子里的棺材后面。

听常婆婆说她屋里有棺材 ,若离吓了一跳,人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就把棺材放在屋里了?忙问:棺材,婆婆,你屋子里有棺材?常婆婆裂开没有门牙的嘴巴笑了起来:有啊,就是用你给的银子,前些天随心她爹和村里的木匠一起做的,柏木的,我那死老头的也做了。

说完见若离还睁大一双眼睛不解的看着,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起来:若离姑娘,你还小不知道这些,人老了到了六十岁就可以做棺材了,村里好几个老人棺材都做了十几年了人还在。

老身和我那老鬼老汉都过了七十,古稀了。

若离手里捧着鸡蛋:那棺材放在屋子里会不会渗得慌?不是渗得慌,是安心啦。

常婆婆长长的叹了口气,似乎终于放心下来:没有棺材的时候我就担心我和老汉死了,儿子们会不会把我用席子一卷就给埋了,然后被狗吃了,现在不担心了。

听常婆婆说的很玄若离笑了起来:瞧婆婆说的,有发大伯那么孝顺。

怎么会用席子将您老人家用席子卷起来呢,一定会风风光光的把后事办好的。

我那儿子是很孝顺,可那儿媳就说不定了。

常婆婆孩子似的拧了拧脖子:那贼婆娘,就管了个屋里,已经不知天高地厚了,每天盯得我紧紧地,想吃个什么都要她同意。

看着婆婆的表情,若离想起了以前老妈的话,老人孩子,就是说人老了就跟个孩子似的。

要哄着。

便将鸡蛋一只一只的装进斜背着的挎包里,夸奖着她: 屋里的事她说了算,外面的事就由不得她了。

婆婆还是你厉害,你那儿媳妇盯得这么紧,还能带出鸡蛋来,真不简单。

这一夸常婆婆就像做了一件很惊天动地的事般的眉开眼笑:那是,那个贼婆子哪里看得住我老婆子。

我就把这些鸡蛋塞在炕洞里。

婆婆啊,你和我一样,我有贵重东西也成藏炕洞。

两人因为想法一致同流合污而哈啊哈大笑起来,甄一脉很无聊的在一边听着,憋着嘴巴。

就听见身后传来随心的声音:太婆婆,太婆婆。

常婆婆忙对若离做了个鬼脸:若离姑娘。

随心那个死女子,也嚼舌头,以后我们祖孙之间的事。

不让她知道。

好,不给这个小奸细说。

若离笑着拍着常婆婆枯树皮般的手。

甄一脉听到随心的声音抬起头,就看见随心穿着若离给的拿块碎花布做的衣裳花蝴蝶般的跑了过来。

一看见常婆婆她就喘着粗气说:太奶奶,我大奶奶请你回去呢,说是我宝林叔的媳妇家来人了。

要看家。

来了?随心他们来了几个人。

常婆婆一听孙子媳妇家来人了,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四个男的两个女的。

一共六个。

随心站在常婆婆面前喘着粗气,小小的胸脯一起一伏,新衣服让她显得灵气而喜气。

若离姑娘,那老身去了,来了六个,看来这事成了,六六大顺啊。

常婆婆嘴里念叨着,慢慢挪动脚步。

太奶奶,我大奶奶和大爷说要你给未过门的孙媳妇准备一些见面礼,我太爷爷说他没钱。

随心跟在常婆婆身后小声传达着当家的大爷常有发和大奶奶的意思。

见面礼,我哪有钱啊,若离姑娘给我的那些我全给了你爹做了棺材本。

常婆婆听随心这么一说,停下脚步。

随心忙上前小声说:太奶奶,我大奶奶说要你先把若离姑娘送给你的那副耳环,或者银钗先送给那个未过门的孙媳妇,等她过了门再要回来。

常婆婆一听眼睛瞪了起来大声骂道:随心,你这个死蹄子,谁要你给你太奶奶说我有银钗银耳环的,那可是若离姑娘送给我的,我死了以后戴着陪葬的。

随心低着头看着脚下不敢说话。

若离责怪的看了一眼随心,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心灵手巧手勤脚快,怎么就这么爱嚼舌头。

常婆婆见随心不敢说话,指着她的鼻子大声说:随心,回去告诉你大奶奶,就说我先不回去,那些东西我是不会给她的,她不给我买也就算了,人家若离姑娘给我了,她还惦记。

随心低着头小声说:我大奶奶说,我宝林叔好不容易说的媳妇,家里这几年光阴也不太好,今天好歹有若离姑娘那边给的工钱,赶快把媳妇娶过来免得夜长梦多。

常婆婆坚定地站着不动:随心,你回去告诉你大奶奶,太奶奶都已经七十多岁了,孙子辈的事也管不了了,我只想我死了骨头化了以后还能留下什么,这些东西可是若离姑娘去县城买回来的,银钗银耳环我要戴着的,口环给你太爷爷,谁都别想惦记。

随心也站着不动,也很坚持住的说:我大奶奶还说,要是太奶奶不给孙媳妇见面礼,我就不要回去了,就把我卖了做童养媳。

常婆婆一点不为所动,没好气的说:买就买了吧,你这么嘴贱,卖了的好。

随心就嘤嘤的哭了起来,继而抽泣。

哎。

若离长叹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甄一脉一双眼睛看着若离,里面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她出手帮忙,他知道若离手里还有一点碎银子。

若离略显沉重的低下头想了想,去县城拿的那锭金子换来的银子已经被鲍天麟没收说是依然换成金锭帮她存着,粮食又不多了,秋粮看起来也不会丰收,那点碎银子要留作买粮食用的,她不想用鞋尖里藏着的最后一锭金子,那是留作关键时刻用的。

可是面对常婆婆,她实在不忍心装作袖手旁观,她知道老人家年纪越大越是在意身后之事,她很清楚的记得她将这些不是很值钱的银饰拿给她的时候,她的欣喜若狂。

想了想她上前对常婆婆说:婆婆啊,这些东西不愿意给就不给了,我们也不经常去县城,听饰品铺的伙计说这些卖得很快的,这样吧,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转身往回走,这件事情要找鲍天麟帮忙,跟他要个一两银子都够了,反正这是他的臣民。

甄一脉没有跟来,而是过了河蹲在泉边舀水,留下随心站在常婆婆面前任她指着鼻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骂。

若离急匆匆回来,眼睛四处找着鲍天麟,看不见他的身影,便径直进了隔壁院子,见鲍天角坐在套间的外间炕沿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炕上放着小方桌上面是茶壶茶碗。

斜着眼睛没看见鲍天麟,心想找鲍天角也是一样的,就走到门口敲了敲打开的门。

鲍天角抬起眼睛问:金若离,什么事?鲍天麟呢?我找鲍天麟。

鲍天角的目光深邃如潭水,幽深不见底,若离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潭底似乎有种无形的引力,她忙低下头去。

鲍天角看到她躲闪的目光,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他并没有用眼色,她却已经开始躲闪,便温和地问: 哦,找天麟什么事?说给我听也一样。

给你说那事就有点小。

若离深深地低着头,感觉好像已经在深潭里旋转挣扎,内心也挣扎了一会平静下来。

那就等天麟回来吧,你进来等吧。

鲍天角听若离这样说,端起茶碗嘬了一口。

我就不进来了,那他去哪了?看着鲍天角气定神闲的,若离实在是着急,常婆婆还在太阳下等着。

如果她不回来的话,那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若离慢慢的转动双脚出了院门,鲍天角眯起双眼看着纤细的腰肢圆浑的臀部,柔美的向外面飘动。

看来只有先用仅剩的碎银先帮常婆婆了,一两也就足够了。

可是她实在不想用自己这点银子。

回到屋子里从衣服底下摸出一点银子,拿在手里看了看,取出一两,转身出了院门。

刚走到玉米地侧面,就看见鲍天麟站在地头看着高大茁壮的玉米,看见她露出阳光灿烂的笑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洋溢着热情的光芒,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声音也充满了喜悦:金若离,玉米都站起来了,我还以为我们白白的忙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杏肉不能吃杏仁很有用怎么能白忙活呢?若离手里拿着一两银子匆匆的走过鲍天麟身边,边走边说:我先去给常婆婆一两银子,回来你要给我报销。

哎,金若离,你给常婆婆银子是你的事,我凭什么给你你报销啊,哦,人情你落下银子我出?如意算盘打得够精的呀。

鲍天麟看若离不停顿的往前走,手里端着一两银子,刚想张口问她去干什么,听她这么一说,就跟了上来。

不是我落人情,。

我会告诉婆婆是你给的,再说了我那么多的银子都存你那了你不给怎么行,还有婆婆可是你的臣民,她要给孙媳妇见面礼,那孙媳妇可承担着咱们大汉朝开枝散叶的责任,以后婆婆家添了丁,大汉朝就人丁兴旺,你是不是该为了你家江山的繁荣昌盛出点力呢。

若离走得很快,鲍天麟在后面就看着她纤细的腰肢风摆柳般的摇动,风情摇曳,听她说的一串一串的似乎牛头对不上马嘴,却又密不可分,在后面笑着:一个小百姓家娶个媳妇,还关系到了国家的繁荣昌盛,金若离你也真敢联系。

你别小看一个小百姓,,没有小家哪有大家,大汉朝不就是一个一个的小家组成的吗,小家里多一个人大家里也就壮大了。

若离嘴里说着话,脚下的速度不变。

到了河对岸,常婆婆气呼呼地坐在横木上,随心站在前面脸上流着泪珠,见若离和鲍天麟来了,随心忙闪到一边。

田公子来了。

常婆婆浑浊的眼睛干巴巴的眨了眨,颤微微地站了起来。

若离将一两银子交到常婆婆苍老的手上,故意大声说。

婆婆,这是田公子给你的。

他听说你要娶孙媳妇,专门跟我来您道喜,也不知道这一两银子少不少?够了够了,太多了,她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千金小姐。

田公子啊,老身该给公子下跪了,以后啊要是田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那孙子别的不会,就有一身傻力气。

常婆婆说话间真的就弯下了膝盖。

鲍天麟不觉得什么。

别人给他下跪也习惯了,所以他只是往后面退了退,若离却一个箭步挡在鲍天麟前面,伸手将常婆婆扶住。

很快的说:婆婆,你这是干什么?你都多大年纪了,还给他下跪。

也不怕折了他的寿。

常婆婆坚持着要跪下去,她虽然生在这深山里却也历经苍苍,看得出鲍天麟不是一般人。

她知道但凡有点官衔的人都喜欢别人对他卑躬屈膝,弯腰下跪以显示他的身份地位,。

所以村里的蔡老爷每次来的时候她都率先下跪,就会有多一点点的和颜悦色,有些事情也就好说一点。

鲍天麟你说句话啊,让这么大年纪的人给咱下跪。

咱也受不起啊,婆婆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帮一点小忙也是应该的。

见常婆婆坚持。

鲍天麟也不拦着,若离忙转脸对鲍天麟说。

鲍天麟这才伸手扶了常婆婆一把,微笑着说:婆婆啊千万不要行礼,在下受不了,就是金若离的话。

只是一点小意思,以后还要靠婆婆帮忙。

一定帮。

一定帮。

常婆婆见鲍天麟扶住了她感受到他不凡的气势,忙答应着,却一把揪过随心:随心,你这个死蹄子。

还不快点给田公子跪下,要不是田公子,回去后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随心乖乖地跪在了鲍天麟面前,若离并没有去扶她,而是对常婆婆说:婆婆啊,快点回去吧,记得风风光光大大气气的将见面礼给孙媳妇,以后她会好好孝顺你的。

常婆婆点头哈腰的抹着眼泪走了,也没喊上随心。

随心心虚乖乖的跪着没敢起来。

鲍天麟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事,见若离没有让随心起来,知道随心一定是做了什么事也没多言。

果然若离见常婆婆走远了,才对随心说:随心。

你太婆婆对你不错吧,不要说你太婆婆就是我和一脉对你也不薄吧。

随心深深地低下头去,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若离停了停接着说:随心啊,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那么多舌,说的话太多了就叫搬弄是非,婆婆是那么想要几件银饰,我也是好不容易去了县城,她是想老去的时候戴在身上的,这件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给了孙媳妇做见面礼,还怎么要的回来,你这样的话以后有什么事就得瞒着你。

随心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抽泣着说:若离姑娘,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好了你回去吧。

看着随心知错了,若离起身:以后不要多嘴就是了。

随心站了起来,低头垂手的,若离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孩子,知道错了就好,回去吧。

随心并没有马上回去的意思,她怯生生的看着若离小声问:若离姑娘,以后你不会不理我了吧?若离轻轻推了她一下,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 如果你不多舌的话就不会,好了去吧,我没那么小气小心眼。

金若离,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把个小姑娘吓得不敢起来。

鲍天麟走了几步还回头去看随心,见她还很胆怯的站在原地,不由得小着对若离说: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没脾气的。

谁说我会没脾气,我不是一直和甄珠儿甄贝儿斗气的吗,不只是斗气,还几乎势不两立争锋相对,我呢是一般不生气,生气起来不一般。

说话间来到泉水边,和甄一脉抬起水桶,心里竟然觉得无比的舒心。

便边走便哼了起来: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就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鲍天麟在后面看着若离兴高采烈地哼着听不太清楚的什么甜腻腻的歌,等她终于停了下来,赶上前去问道:金若离,不就是给了常婆婆一两银子吗?至于这么高兴吗?想着常婆婆在孙媳妇面前的得意显摆,若离就想笑,听鲍天麟问很得意的说: 至于,太至于了,有道是助人为快乐之本,帮了人,我比她还快乐。

鲍天麟瘪了瘪嘴,忽然路边一棵野杏树上掉下一只黄黄的杏子,这棵杏树就在庄稼地边上已经熟了。

金若离,这棵树上的杏子熟了,都落了。

鲍天麟弯腰捡起熟透落下的杏子,双手一掰,分成两半,里面毫无悬念的抱着几只惊慌失措的虫子,一堆粪便,气呼呼的扔掉嘴里骂道:落了也白落,看着又黄又大的,都便宜了虫子,白白的糟蹋了一树杏子。

哎,也不尽然。

听到鲍天麟愤愤的骂声,若离停了下来先对甄一脉说:一脉,先停一停。

转过脸对鲍天麟说:鲍天麟,你用石头砸开杏核,尝尝杏仁看看是田胡还是苦胡?鲍天麟闻言又捡了棵落下的杏子,将包着虫子的杏肉扔掉,将杏胡捏在手心一用力,杏胡碎了,他拿出里面的杏胡递给若离。

是甜胡。

若离一品尝,这棵树上的杏胡又香又油很是好吃,几口吃下:我们快点把水抬回去过来捏杏胡,这棵树上的杏子不能吃,但是杏胡能吃,我们将杏胡捏出来,冬天当干果吃,好吃又营养,据说对头发好还能润肺,还好吃。

真的假的?鲍天麟以前也吃过甜杏仁,那都是下人们砸开杏核,取出杏仁,他就不知道它是出自这里。

若离就给他讲解:那还有假,这杏仁呢有三种,一种是甜杏仁就像这种,一种是麻杏仁,不苦也不香,还有一种是苦杏仁,不能直接吃需要加工。

好了,鲍天麟我也不给你多说了,这件事也不是男孩子们干的事儿,等会我就喊上盖姐姐,小婵,小娟几个,杏肉不能吃,就把杏胡取出来。

回到院子里,她忙召集盖倾眉司马小婵司马小娟,带着盖星辰甄一脉,提着筐子来到这棵不大的杏树下,司马小婵负责将杏子摇了下来,已经被摔成两半的,就直接将核取出来,还没摔开的就用手掰开取出杏胡,没用多久,就提了半筐子。

司马小婵听若离说了杏胡的作用,尤其是说苦杏胡煮熟泡在凉水里几天,拔去苦味,比甜杏胡还好吃,还能做油茶,就提出建议:若离姑娘,那后山那么多杏树,这些天我们也没什么事,也不我们就去捡杏胡怎么样?她提这个建议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去后山转一会找个机会看能不能看到黎全根。

盖倾眉比她还想去,不管见到黎宝根还是黎全根,甚至黎府的任何人,都是她的亲人。

几人约定好,一致推荐若离去向鲍天麟打报告,现在他们可是不敢单独行动了。

鲍天麟没有反对,他只是好奇地问:金若离,不是已经拿回来了大半筐了吗,还要啊?若离便告诉他苦杏胡可以做油茶,油茶是很好的早点,天天喝油茶可以治心腹痛病。

鲍天麟轻轻一笑:金若离,你不用把大哥的病搬出来,你去可以,不过有个条件,我也的跟着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热火朝天得打麦场山前山后的人都疯了似地忙着收麦子,只是短短的一两天时间,麦子就熟透的金光灿灿。

两天前还半黄不青的麦穗,现在全都熟透,看起来如果不马上割倒得话,那些饱满的麦穗似乎随时会爆裂。

人们的人皮影般的的忙碌起来,远远地就能看见他们马不停蹄的穿梭在麦田地边,。

金若离,这些人怎么一天比一天忙。

鲍天麟看着远处山坡上那些让镰刀银蛇般飞舞的隐藏在麦子地里的收麦人,不解的问:不都忙了好几天了吗?一大早的若离提着水桶出了院门,就看见鲍天麟已经负手而立,头也没回就问她,就站在他旁边跟着看远处的忙碌:这就是所谓的最后的冲刺,山里麦子是一片一片一圈一圈的绕着成熟的,先熟先割,现在突然间就全熟了,就得全部抢着割,而且还要将这些个麦垛运回去。

甄一脉跟在若离身后走到了门口,见两人都看着远处,便停住脚步。

山坡上的人越来越多,来来回回的走在山坡的每一处,老人孩子女人,似乎全村的人都倾村而出。

而且还出动了独轮车,那些人推车的手艺真的很高超,在很陡很窄的羊肠小道上健步如飞。

真的是一场生龙活虎的抢收景象啊。

若离感叹一声,提着捅向泉边走去。

鲍天麟斜着眼看了一眼若离:你快去快回啊,我们还要去林子里捡杏胡。

急匆匆的打回水,烙了几张饼子,带好了水,洗了几只水果,就见隔壁左右的人都伸长脖子等着,便出了院门。

只是多了个鲍天麟。

队伍就好像壮大了很多,鲍天角都赶了出来相送,司马翼司马羽也做好了装备,好像也要出门,只有盖星云盖星雨很儒雅的笑着,似乎是留下来看门的。

若离用胳膊捅了捅鲍天麟小声说:鲍天麟,你看看你一跟着吧,就有点兴师动众的,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们这是去出征,是为他们寻找生活的来源。

尤其是我大哥,我对他说以后你的病就靠金若离为你做的油茶了,你说他不隆重点行吗。

鲍天麟就笑嘻嘻的嬉皮笑脸的没了一点正经。

可是就算他满脸堆笑。

和蔼可亲,除了若离竟没人敢大声说话,都低头默默的走着,气氛很是沉闷。

若离有点后悔和鲍天麟一起出来,平时一起的时候也没觉得他有多威严。

可是今天她清清楚楚的看了出来,骆驼死了架子不倒,就算被流放在此快一年了,余威尚存,而且威风程度并不亚于鲍天角。

这种气氛估计是调解不出来,看大家一个两个的都低头不语。

若离知道再怎么活跃,这些人也不敢怎么配合,也只好跟着低头慢走。

林子里的样子也真是一天一个样。

没了前些天的山花烂漫,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的味道,弥漫着混合果子的香味,随处可见不知名的野果,太阳穿过树梢照在果子上。

发出黄的红的光泽。

林子里的杏树很多,大多数都已成熟。

树下堆着很多,有的已经糜烂,有的还散发着新鲜的味道,却都差不多千疮百孔。

各种各样鸟儿都来啄食,很多的杏胡就暴露在了外面,都不用去动那些烂糟糟的都发霉的杏肉,只需用树枝将它们拨去一边,检出杏胡就行。

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捡了好几大框,休息了一会儿,鲍天麟就发话了:筐子也满了,今天回去也没什么事儿,我们去后山看看,看看他们的麦子收的怎样了。

这个提议正中司马小婵盖倾眉的下怀,两人站起来提着筐子就准备走。

筐子就不用提了,反正林子里有没人来,先存这里吧。

鲍天麟看了一眼盖倾眉:我们只是去看看。

盖倾眉忙答应着,和司马小婵几个一起将筐子放进了灌木丛里,若离还特意还做了记号。

鲍天麟在一边看着,觉得有点多余,就是这座山,又不去别的地方,只是过去看一看。

看到了前面山坡上麦收的景象,他突然就想来这后山也看看,看看黎庄的情况。

默默无语的翻过山头,站在最高处,向下看去,黎庄的场面比起玉溪村可壮大的不是一点两点。

以前没注意的黎府门前不远处是一片大大的碾麦场,清清楚楚的能看到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只见十几头牛拉着石滚子围着圆圆的麦场转圈,十几个壮汉手拿钢叉不停地翻着麦场上的麦子,麦场的一角几个汉子将已经碾好的麦秆挑起了起来,露出里面带着麦芒的麦粒。

在黎府和碾麦场之间的小道上,来来回回的穿梭着挑着担子提着罐子的汉子女子们,突然司马小婵发现黎全根也在其中,他手里拿着一把蒲扇跟在一个挑着担子的人后面。

还有黎宝根也带着他的一帮爪牙忙碌着,将罐子里的水倒出来递给忙碌的人。

盖倾眉的眼睛湿润了,她看见了早已经和黎全根混为一体的须发皆白的老爹,他坐在麦场的一边,有人专门为他打着油伞。

二十多年第一次见到老爹,比起见到儿子一样让她激情澎湃,怕鲍天麟起疑心,她装作去林子密处小解,还拉上若离。

若离正感受着劳动的场面,被盖倾眉拉到了密林处,站在外面替她把风,过了很久也不见出来,便问:姐姐啊,。

你能能不能快点,你这是便秘怎么的?盖倾眉答应着走了出来,若离看见她眼睛红红红的,就问:盖姐姐,虫子进了眼睛?盖倾眉忙点了点头:就是,我揉了好半天也没出来。

我帮你看看。

若离以为盖倾眉是被虫子折磨的不只是眼睛发红还带着泪腔的,忙凑了上去:我可会吹眼睛了。

不用不用。

盖倾眉忙躲开:我自己用手背粘就好了。

那就随便你吧。

若离甩手向前走去,她还想看看轰轰烈烈的碾麦场面,活了这么大岁数,这么伟大的劳动场面还都是在电视电影书里看到的。

这麦子碾完了,应该还有杨麦吧。

又站在鲍天麟身边看着麦场上一圈一圈的碾麦子,另一边将麦秆挑了开去,另外的人就顺手将麦秆瓷瓷实实的摞在了打麦场的最边上。

这就是以后随处可见的麦草摞吧。

我们就在这儿看着,看看他们碾完了还要干什么?鲍天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他想看看若离嘴里极其圣神的丰收场面到底是怎样的,看了一会他忽然就有了一种感动,就只是这黎庄小小的碾麦场,这一刻就让他热血沸腾,有这么多热血的汉子,大汉朝的繁荣昌盛就在脑子里翻腾。

他是越看越喜欢,越喜欢越看,麦场上忙碌的农人也变得高大尊贵起来。

司马小婵的眼睛就一直盯在黎全根身上,那个只能靠着身形辨别的,看不清面容的影子让她的眼睛焕发出一种美丽的光彩。

盖倾眉就露出温柔端庄的笑容一直看着。

甄一脉专心的对付着一只大蚂蚱,司马小娟盖星辰追逐着几只奇异的蝴蝶。

若离一边看着山下动感的劳动场景,一边观察着身边静感的画面,轻叹一声: 这才是一幅最美丽的画面。

什么?鲍天麟转过脸来。

你看啊,山下的劳动场面让人热血沸腾,我们在这里静的让人心动,一动一静,不是很美的画面吗?鲍天麟听她说的意境很美笑了笑:你倒是很有诗情画意,会作画吗?我那会作画,我只会看画。

晚霞都染红了半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看着鲍天麟一脸夕阳,若离站了起来,再不回去的话,天就要黑了。

鲍天麟坐着没动眼睛看着山下:我想看看他们碾完了麦子还要做什么。

可是天要黑了。

若离小声说,。

该不会要在山顶宿营吧?黑就黑了吧,反正是夏天,也不冷,我们人多也不怕野兽什么的。

鲍天麟一本正经地说。

若离忙看了看四周,没人提出异议,特就没再啃声。

见大家都不做声,知道鲍天麟说了算,野营也不错,不过一般野营可都是要有篝火的,有篝火就要有烤肉,便转脸吩咐甄一脉:那,一脉,趁着天还不黑,你看看能不能套几只鸟儿,我们烤肉吃。

甄一脉答应着,其实他的手里已经套好了好几只鸟套。

若离的提议得到了两个小朋友的强烈拥护,三人加上若离就去山顶出的空地上忙碌起来,飞了一天的鸟儿们似乎很不愿意再动,等了很长时间竟然没有送上门来的。

若离看套鸟没戏,试了试旁边柔中带硬的枝条突发奇想:我看我们这样守着是不行的,天快黑了,我们要不要做只弓箭,要不然弹弓也行。

哦,弹弓不行,没有皮条,我们还是做弓箭吧,我看这种树上的枝条就行。

若离试了几棵树上的枝条,就选中了一颗树上的几根,费了很大的力气折了下来。

又找了几条带有弹性的藤条。

最后找来一支坚硬的树枝用小刀削的尖尖的 递了过去:一脉,试试。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夜连枷响到明甄一脉惊喜好奇的看着简单的木质弓箭,反过来正过去的看,最后轻轻拉了拉玄,搭上箭。

鲍天麟饶有兴趣的看甄一脉的反应,并不说话,若离就兴冲冲的盯着自己的作品,像个等待表扬的小学生,等着甄一脉一试身手然后夸奖她几句。

盖星辰司马小娟都眼睁睁的围在甄一脉左右,若离做得这个东西既不好看又不实用,但是对孩子来说却极具吸引力。

有鲍天麟在场,两人不敢要求若离再做一张。

甄一脉却有点勉为其难,他已经试过弓箭,软塌塌的根本用不上力,也不敢用力,但是看到若离眼里的热情,他还是努力的装作很用力地拉弓射箭,将内里传在树枝削成的箭上发射出去。

箭头犀利的向前冲去,不偏不斜的正中一只刚刚飞起的野鸡身上,而且深深地刺了进去,笨重的灰褐色野鸡疯狂的扇动着翅膀,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慢慢的停止了挣扎。

看到弓箭射中了野鸡,若离有点忍不住的欣喜若狂,跑了过去捡起野鸡大声喊了起来:哎呀,不错啊,我这弓箭做的跟真铁的一样了,真不知道是我做的好还是一脉的功夫好。

说完她邀功似的将一滩泥似的野鸡丢在鲍天麟脚下, 鲍天麟看着脚下的野鸡,嘴角带着讥讽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过脸继续看山下的劳动场面。

心里却再次对甄一脉刮目相看,这个看起来弱小的的似乎只有跟着若离才能活下去的表弟,跟他的爷爷一样绝对不简单,前段时间他那样逼问他依然一言不发,今天还知道照顾若离的情绪,用内力将野鸡打了下来。

这孩子不但可以装疯卖傻,还可以心细如发。

也就是能文能武。

若离却不知道这些,她以为这样做的弓箭真的有射天鸟的能力,当然她也知道甄一脉功夫一流,。

所以对鲍天麟的不发表意见很有意见。

便又鼓励鞭策甄一脉再接再厉,又射下几只肥鸟儿,以便让鲍天麟心服口服,鲍天麟却始终看着山下广阔的大麦场。

一直到 夕阳西下,一群人才开始围坐在一起,却没人说话,都默默的做着准备工作。

鲍天麟便指挥甄一脉。

司马小婵几个找来一些枯枝败叶,堆在山顶的平地上,又查看了带来的水和饼子干娘。

站起来说:今晚我们就在山顶过夜,看一看他们在麦场干到什么时候,也让你们看看农夫的辛苦。

鲍天麟说的很有做动员的激情,却并没有人积极响应,若离知道都对鲍天麟有所忌讳。

看鲍天麟慷慨激昂的,怕他冷场,便一个人拍着手喊道:好!单薄的细弱声音并没有引起鲍天麟的重视, 他扯起嘴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坐在了山顶处看着山脚下的碾麦场。

若离很尴尬的跟着笑了笑,装作转身去看甄一脉。

盖倾眉马上去找一些枯树枝树叶铺在草地上。

又拿起一根树枝将最平的那一片地方中间巴拉干净,对于鲍天麟的这个决定,她竟然心里暗暗感激。

能让她在这里光明正大的看着自己的家,自己爹娘兄弟儿子,就算是站到天亮也值得。

司马小婵那就更不用说了,她积极努力的帮着盖倾眉,暗暗祈祷黎全根能整个晚上都在打麦场上忙碌。

甄一脉司马小娟盖星辰都是孩子。

对于这种活动,本身就充满了期待。

便忙着打鸟,甄一脉甚至想要上树掏几颗鸟蛋。

忙碌了一会儿,夜幕渐渐降临,月亮很早就升了起来,照的黑夜如白昼,圆圆的温柔冷清的似乎就在头顶,伸手就能触摸。

打麦场上的人们开始收拾东西回家,推车的,挑担的,扛得抱的,一会就将大大的麦场收拾的只剩下最边上的几座高大的麦垛。

看着最后一个人离开麦场,正是黎老爷,听不见他说什么,只见他很豪迈的挥舞着衣袖。

若离嘟起嘴对鲍天麟说:鲍天麟,人家都走了我们还看什么,是不是我们也走。

鲍天麟侧脸看着若离厚嘟嘟的性感嘴唇,红润美好,如夜色中一枝独秀的玫瑰,嘴角挂起一丝笑意:说了不走就不走,他们走了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准备明早看日出。

鲍天麟的脸上挂着笑意,语气却带着坚定不容置疑。

若离纵了纵肩,这孩子还挺浪漫,知道在山顶看太阳,那就看吧。

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直到感觉稍微有点凉,鲍天麟才拿出火镰,将早已堆积在脚前的枯枝干叶点燃,红红的火光就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鲍天麟看起来兴致很好,他提着一只水壶,指着堆在火堆边的死鸟对司马小娟盖星辰说:来,你们用这些水和点泥巴,将这些鸟儿们裹起来,然后扔进火堆里等着,等泥巴都烤干了,就可以吃了。

这种事都是若离以前教的,所以他没对甄一脉说,而是给两个没有经历过的小朋友交代。

若离就笑着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鲍天麟,不错啊,出师了。

这点事还用学,一看就会,这里没水不能开肠破肚的,自然是用这种笨办法了。

司马小娟 和盖星辰去一边和泥巴了,一边和一边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这会两人谁也不顾忌鲍天麟,甄一脉在一旁看着,显得有点孤独。

这孩子真是可怜,小小年纪的失去了童年的欢乐,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她一定不会让他这样孤独。

她默默地来到甄一脉身边,蹲了下来,和他一起看着。

刚刚将裹好泥巴的鸟儿轻轻埋进火堆里,火堆里传来滋啦啦的炼焦了的声音和味道,就听见山下传来响亮的噼啪噼啪的打击声,鲍天麟离开火堆来到山顶边向下看,若离也拉着甄一脉跟了过去。

只见远处已经寂静了的打麦场再次欢腾起来,大大的打麦场分成了好多块,看起来好像是一家一家的,都围着一些麦子忙碌,还有人正推着独轮车挑着担子往来赶。

有一两家已经将麦子摊了开来,正双手抡起一根头上有着活动篱笆样的东西一下一下的打着麦秆。

若离的脑子里就闪过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里老师解释过的农具:连枷。

老师当时的解释是古时候农民用来使农作物的谷里脱落的农具,由一根长柄和竹条或者木条组成的敲杆组成,敲杆成篱笆状,可以绕轴顺时针翻转。

打麦场上已经堆满了摊开的麦秆,一家一家的人都围着自家的粮食换人换马的轮番上阵,连枷声就响成了一片。

这些人家一定是没有场地,也没有牲口,所以才在黎老爷用完了麦场之后,趁着月色来这个平整的如同石块铺成的麦场。

虽然没碾过麦子,她却知道麦子是北方最重要的粮食,也就是细粮,不管收成好不好,家里地多不多,收麦子碾麦子是农人一年中最重要的事儿。

这碾麦场也不是随便一片平地就可以用的,一片碾麦场是经过笨重的石磙子一遍一遍的滚压,一直压到就算是下暴雨也只能湿一层浮皮,而不伤及底下一层,等到天晴依然瓷实平整的如石块铺成。

碾麦场上干的比白天还要热火朝天,轻柔的月光照在每个人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

场上的人们似乎没有睡意,越干越起劲,大家似乎在畅所欲言,不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鲍天麟默默的看着,他已经考察的很清楚,前后山村的百分之八十的麦地都归蔡老爷黎老爷所有, 但是这些没有多少地的农人们还这样干劲冲天,他很受鼓舞。

若离也被这美如仙境的劳动场面所打动,这种场面和常婆婆家的男子汉们来帮忙种田耕地一样让人感动,感动到敬仰。

不由得念起了那首很有意境的古诗:新筑场泥镜面平, 家家打稻趁霜晴; 笑歌声里轻雷动, 一夜连枷响到明。

鲍天麟听若离念得有声有色有感情,顿了顿小声纠正:金若离,说错了吧,应该是打麦子而不是稻子,是趁天晴而不是霜晴,这是北方不是南方。

若离便狠狠地翻了翻白眼:这就是南方人做的好吧,我就是觉得和这种意境很般配才忍不住念了出来的,你以为我有这种作诗赋词的本事啊,太高估我了。

鲍天麟毫不介意的展开了笑脸,却没说什么好话:没有最好,如果有的话那就太可怕了,你要知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破孩子,还挺封建迷信的,便小声回了句:你以后就找个大字不识的只知道生孩子做饭的就行了,甄贝儿都不要找了,她最起码还识文断字,有思想。

我这是为你着想。

鲍天麟略带讥讽的小声说。

若离这才忽然想到她也许是不识字的,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我,不必了。

麦场上的人一直到东方泛白才拖家带口推车挑担的离开,山顶上的人也早已吃了烧熟的野味,眼睛迷糊起来。

若离斜靠在盖倾眉肩上正要彻底约会周公,就被鲍天麟一把拉起来急切热情的说: 金若离,快看太阳出来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辜又招嫉太阳红彤彤的似乎就在眼前冉冉升起,若离只觉得眼前一片红光将他们笼罩其中,全身就散发着金红色的光芒,不大一会,红光渐渐远去,一轮淡白色的太阳半挂天空。

这就升起了?若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一会的时间,刚才还在眼前的红红的洒满全身的红色阳光,就高高的悬挂在天空,照亮了整个大地。

鲍天麟很大人的总结一句: 升起了。

然后转过头来又来到山顶最边处看着山下,人忙已经有开始忙碌了。

若离惊讶的发现昨晚上在打麦场忙了一晚上的一个男子又出现在山下,还是那件衣服,指着对鲍天麟说:鲍天麟,你看看那个人好像就是昨晚上打麦子的人,他都不睡觉啊。

鲍天麟转过身子,坚决而果断的率先向山下走去,边走边说:应该是没睡,我们不也没睡吗,回去睡觉了,走了下山。

若离看一眼盖倾眉司马小婵甄一脉司马小娟盖星辰,还都迷迷糊糊的卷缩着,甄一脉倒是醒着,却装作眯着眼睛。

若离忙走过去,将大家一一喊醒,一群人就神情倦怠的往山下走去。

司马小婵最后看了一眼山下,没看见黎全根的身影,有点失望。

下山很快,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 昨天存放杏胡的地方,提上筐子回到院门口,刚刚推门进去,就见甄珠儿甄贝儿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若离没理会看不出意思的眼神,将一大筐子杏胡倒在院子里摊开晒着。

一边往开摊一边看着左右,鲍天麟是独自进的院子,司马小婵也在看若离。

见她将杏胡倒在了院子里,也跟着倒了出来。

盖倾眉也将筐子里的倒了出来,对着若离笑了笑,若离看见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笑着说:姐姐,今儿个也没什么事儿,赶紧做点吃的睡一会了。

盖倾眉刚要张嘴说话,就看见鲍天角俊逸的身影停在了矮墙那边,忙低头进了厨房。

若离抬头看去,刚好对上鲍天角探过来的目光。

幽深旋旎。

她忙忙低下头去,心里一直想不明白,她一遍一遍的问过自己也感受过。

对鲍天角的心动还比不上对鲍天麟,却为何那双眼睛总让她身不由已的沉溺其中。

鲍天角见若离又将眼神躲闪开,心里暗暗有点失望,这个女子是唯一知道躲避他眼神的人,也就不时的让他充满了好奇。

他温和地问:金若离,听天麟说你要用这些杏胡做油茶,能治心腹痛?若离不敢抬头,怕遇上那道勾魂的眼神,只低着头装作将地上的杏胡分开,小声回答他:这个心腹病也就是胃病。

大多数是跟吃饭不按时,吃的东西有关,如果每天早上能按时吃早点。

慢慢调养就会好的,油茶早上吃对肠胃好。

鲍天麟见她故意躲闪着不抬眼,心里竟然有点不甘心,他的这种媚死人不偿命的眼神一般是不用的,用起来无人能躲。

这个金若离竟然就知道躲,虽然躲得很挣扎。

便故意没话找话的说。

想让她将眼睛抬起来: 以后要辛苦你了,你那用狗肉暖胃的方法也不错,这段时间我的心腹病都没犯过,如果能根治的话,就是你的功劳了。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治好你的病就好。

若离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的低头说着话,对于鲍天角她是从心里敬畏的,所以她不敢不答,她也知道对于一个这么温婉祥和的和自己说话的人,总是低头时很不礼貌的,却不敢抬头。

若离的样子让鲍天角有点挫败感,他明显的感觉到好几次若离都在刻意的躲避他的眼神,其实他并没有每次都对对她用功,难道就只是因为那一次真情流露?其实他是不知道他的媚眼功夫是天下无敌,但是平时的眼神也足以人沉迷,只是没有到意乱情迷的程度,他的眼睛眼神是他全身最出彩的地方,这种功夫也要慧根才行,别人看不出来。

他的师父却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所以才将这种独门功夫传给了他,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有慧根的人。

若离越是不敢抬头去看他,鲍天角越是想要逗逗她,更想要看看她抬起头的反应。

这一幕都被站在门口的甄珠儿甄贝儿看的清清楚楚,鲍天角内心的真正想法不可而知,但是鲍天角看若离的眼神是她们梦寐以求的。

却碍于鲍天角的神威,两人敢怒不敢言。

若离终究是没有抬起头来,甚至有种将头低到尘埃中的打算,鲍天角收起心中小小的失落,转身进了屋子。

好悬啊!若离心里长叹一声,直起身来,就看见了甄珠儿甄贝儿两双仇恨的目光。

无所谓而又略显得意的看了两人一眼,心里却有点凉簌簌的,无缘无故的惹来一身嫉妒,真的很无辜。

如果说这两个美女是嫉妒她和鲍天麟,那倒还有点联系,毕竟这个鲍天麟有事没事的要来叨扰她,但是鲍天角就冤枉死了。

若离的眼神让甄珠儿甄贝儿头上着火,两人气呼呼愤慨慨的进了屋子,相视一眼,刚要声讨。

就听见外面传来鲍天麟洪亮的声音:金若离 ,做什么好饭,带上我的。

若离刚刚从外面摘了些菜回来,正在摘菜,头也没抬地说:也没什么,就是辣椒都红了,还有茄子豆角的多的都吃不退,我就做些凉拌豆角,手撕茄子,还有玉米地里的窝瓜熟了,刚刚摘了一只,蒸熟,你尝尝。

嗯,听起来不错,不过主食是什么呢?鲍天麟笑嘻嘻的倚在厨房破烂的门框上:难道不吃主食,就吃这些?若离将菜挑拣好,开始合面: 主食有的,常婆婆给了我一点新麦子面,不多,我们擀面条吃吧,尝一尝新麦子面。

鲍天麟听说要吃新麦子,想起了昨晚看到的夜晚打麦子的场面,眼里闪烁着热情的光芒。

若离很麻利的将窝瓜掏去里面的仔瓤,洗干净放进蒸笼底层,又将抽去丝茎的豆角折成段,将茄子切开放在上层,又给没有荤腥味的小锅里加满水,烧开后灌到茶壶里,茶壶里有在林子里采的薄荷。

灌满了水,就开始擀面条,没有炒菜,只是在火上用铁勺烧热了油,将一些小葱菠菜胡萝卜,上面加了点辣椒用油一泼,香喷喷的油泼辣椒的味道就钻进了鼻子。

鲍天麟一直看着若离将手指般长,细细地面条下进锅里,将用油泼好的菜花倒了进去,加了点肉嗓子,醋盐就起了锅。

今儿个的饭菜有形有色,若离知道鲍天麟是要给鲍天角吃的,所以就特意的将黄灿灿热腾的窝瓜用刀切成好看的菱形装在一只瓷盘子里,又将翠绿的熟豆角搅拌上红艳艳的辣椒,上盘之前才浇上醋,免得发黄,还有黑紫色的茄子也加了点青辣椒还有蒜泥用醋盐拌好,茄子是道富贵菜,所以特意用烧热了半勺油。

最后才将两碗看似清汤般的面条放了进去。

鲍天麟就觉得唇齿间口水不知觉的涌上了舌尖,他忙端起盘子想要去给鲍天角一个惊喜。

甄贝儿大病初愈,听到鲍天麟的声音,幻想着他会进来看看她,左等右等只听见她和若离说话,最后竟然要端着盘子离开。

心里着实不舒服,虽然心系鲍天角,还是希望鲍天麟一如既往的关心她追逐她。

心里一着气,加上甄珠儿带着讥讽的辛灾乐祸的眼神,就气呼呼的走了出来,想要质问鲍天麟。

一出门却看见鲍天角俊逸出尘的站在墙那边,专心专注的看着厨房里的若离,眼里还带着那么一种情意绵绵。

再看看鲍天麟屁颠屁颠的端着一盘子食物,像是要邀功似的进了隔壁院子,鲍天角竟然兴冲冲的跟在后面,她心里的嫉火蹭蹭蹭的就直冲上头顶。

她不敢当着鲍天角的面质问鲍天麟,只好强压下心头之火回到屋子里,迎上甄珠儿暧昧的笑脸,低下头去小声问:姐姐,我们吃什么?甄珠儿脸上的笑容黯然下来:我们还能吃什么,也只会做点拌面疙瘩。

这大半年来,两人人天天琢磨做饭的事儿,却并没有研究钻研,刚开始做出来的饭菜半生不熟,现在总算能吃到熟的了,可是因为两人都不和别人打交道,就是看到若离留在厨房里的,也是看得到做不出来。

后来她们就发明了一种不用沾手的饭,就是拌面疙瘩,将面粉放在瓷盆里加上点水拌成半干半湿的,一疙瘩一疙瘩的放进开水里,再放上些剁的乱七八糟的不成形的菜。

甄贝儿垂下头,默默的去了厨房。

其实两人也只是将面粉做成熟食,醋盐辣椒油,还有这些天一直吃的肉嗓子,以及用的水都是若离的功劳。

甄贝儿将饭做熟,眼睛一直看着隔壁,见春枝春雅在院子里忙碌着,却不看她,对若离的恨又加了一层。

这个金若离,将她的各种幻想击得粉碎,她可不想像娘那样做个下贱的侍妾,一辈子没有机会在人前说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 跟踪若离觉得她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农妇,每天早场听见鸡叫鸟叫声就起床,如果甄一脉起来的话就赶在太阳出来之前先打水,然后在菜地里转悠一圈,这儿看看那儿看看。

将那些个大个的黄瓜,饱满的豆角,肥大的茄子,透着辣味的辣椒摘下,然后去院子后面的空地看一看毛茸茸的韭菜,贴着地面的菠菜,还有那细小的萝卜。

而且和农家一样每天只吃两顿饭,上午大概十点钟,下午也就是四五点钟。

如果晚上不是睡得很晚,早上一般不睡懒觉。

对面山坡的麦子已经收完,也已经全都运送回去,有山隔着看不到蔡老爷家的碾麦场面,却是听到了不时传来的放肆的欢笑声。

常婆婆家的麦子少,早早进了麦屯,老人家睡不着,便早早起床在河对岸的老地方坐着等若离说会话。

若离放下扁担水桶,就踩着横木过了湍流的河。

常婆婆便裂开豁牙漏气的嘴巴笑着打招呼:若离姑娘。

婆婆忙完了?若离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孙媳妇定的咋样了?订好了,若离姑娘,这个孙媳老身满意,乖巧可人。

常婆婆喜笑颜开的吸了几口气:若离姑娘,你别见笑,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涎水都收不住。

婆婆已经很好了。

若离一边看着河对岸甄一脉往桶里舀着水,随心没来她也没跟着过来:这么大年纪还能自己照顾自己,那都是修来的福气。

可不是吗,若离姑娘真是个明白人,就我那儿子儿媳妇还嫌弃我,尤其是那儿媳妇天天指鸡骂狗的,她就不想一想。

万一我要是躺下不动还不得他们照顾。

就是天天一碗饭也得她们做,伺候不好我就给我娘家兄弟一捎话 我那兄弟可不是饶人的主儿。

常婆婆见到若离就打开了话匣子,将孙媳妇来家里的所有细节描述了一遍,说来说去的就是她那见面礼给的阔绰,孙媳妇一家都对她是敬重加膜拜。

一直等常婆婆将要说的话说完,若离才起身告辞。

若离姑娘,若离姑娘,。

还有几天就是七月十五,杨麦节,家家户户要放烟花爆竹的。

老身要去镇上,若离姑娘要不要带点烟花爆竹什么的?刚走了几步常婆婆又在身后大声说,杨麦节。

若离听鲍天麟说过这是大汉朝最盛大的节日,隆重程度远远地胜过过年,在以北方天气为主的农业国,麦子丰收就意味着丰衣足食,杨麦子预示着明年更大的丰收。

若离回头对常婆婆笑了笑:婆婆。

我回去看看,我们反正今年也没有麦子,再说我们又不能随便乱走,不知道过不过。

常婆婆在后面说了句:要是去买什么,就给婆婆说。

若离答应着往回走,看着高头大马的玉米杆摇了摇头。

这些茁壮的让人看着就喜欢的庄稼,个个都只知道疯长,果实却很干瘪。

她看到就是那贫瘠的山坡那些半死不活的玉米杆上都已将长出了一个两个的棒子,高粱顶上已经开始有了高粱穗,而他们的就只知道长身体。

还有那中间矮下去的豆秧,别处的都已挂满了饱满的豆荚,就算是不繁茂也算是有的。

而他们这片地上的只有零星的干瘪的,还有那胡麻。

籽儿简直用眼睛都能看出以后绝对榨不出什么油来。

至于常婆婆说的顶大半年粮食的,只要是土壤就能疯长的土豆,她那天拨了一颗土豆秧,刨出底下的土豆,数量很少不说一个个的大拇指头般大,而常婆婆家的已经比拳头还大了。

看来今年的秋粮不会有多大的丰收,丰收的只是门前这些蔬菜,一波波的吃不退。

将水倒进水缸里,甄一脉先回屋了,若离知道他是在做自己的功课,也就是偷偷地练一练功夫,她无意中偷偷地看过,见他总是关上门,知道他不愿被人知道,也不过问。

接下来便去摘菜,老三样的茄子豆角辣椒黄瓜。

将菜都弄好,见天色还早,就去了院子后面。

院子后面有她自由撒播的那些花籽儿,她爱花却对花儿没什么概念,常婆婆随便给的一些华仔,显示它们顽强的生命力,她只是将花籽儿随意的撒了下去,翻了点土埋了起来,花儿就像庄稼一样茁壮的成长。

经过她这些天的慢慢修理,这片花儿被她整理的像座小花圃,此时各式各样的她叫不上名字的花儿正在竞相绽放,惹来翩翩飞舞的蝴蝶。

她便在花圃边上将那些乱草拔掉,将那些蔷薇蝴蝶兰野菊花玫瑰之类的干枯的收集起来,准备晒干了洗澡时用。

就听见林子里传来一阵清脆的鸟啼,她还分辨不出鸟的声音,但是这种鸟叫声清脆婉转,犹如传说中的莺啼, 她还几次都去林边,却看不清到底是怎样的鸟儿才能发出歌唱家般的声音。

站在林子边上睁大眼睛搜寻着那只神奇的鸟儿的倩影,声音似乎是从一株茂密的大树大伞般的枝叶间发出来的,可是她怎么看也看不出来。

声音离她很近,一时玩兴大发,慢慢的走进林子对着大树啾啾的跟着对唱起来。

若离沉迷于鸟的啼叫声,没留意鲍天角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似乎在琢磨品味。

而院子的一侧甄贝儿顿足而立,一双美丽的令人炫目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若离。

终于没看到鸟儿,若离失望的用手挥舞着想要将已经不啼叫的鸟儿赶出来,好认一认它的尊容,却徒劳无功,看来鸟儿不在这棵树上,。

可是明明感觉鸟儿就在身边?她又查看了大树周围的几棵郁郁葱葱的能配得上鸟儿栖身的树木,鸟儿似乎随风而去随太阳而化般的无影无踪。

鲍天角看若离进了林子,向前走了几步,他想起上次若离说过见到那道绿色的光,甄贝儿眉头皱了皱,心里一琢磨慢慢提起裙摆跟了上去。

这次她没有叫上甄珠儿一起,两人一前一后都进林子,一定有什么苟且龌龊之事,如果被她抓个现行的话,就有将若离控制住,毕竟她可是爹的未来姨娘。

若离在林子边沿察看了一圈,也不敢走得太深,知道这时候林子里没人,便做了几套记忆中的瑜伽让身体揉=柔软一些,还配上一些情意绵绵的适合瑜伽的歌曲,鲍天角远远地在林子那边听着。

听着听着他的心竟然柔柔的,像是暖洋洋的太阳渗透到了心扉,等他睁开眼睛见若离已经出了林子,轻盈得像只鸟儿般的绕过院墙。

他直起身子顺着山林向深处走去。

甄贝儿亦步亦趋的也进了林子,只不过绕了一个大圈,因为那两人都太精力集中也没人注意,她藏在一颗大树后面,等她再次探出头来,两人都已不见。

她没看见若离已经绕过院墙回去,更没看见鲍天角去了哪里,她以为两人一定是进了林子深处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没顾上多想就向林子深处走去。

她从没有进过林子,一步一步的按照心里所想的向最隐秘的地方走去,走了一会就只听见耳边全都是唧唧喳喳鸟的叫声。

她停下脚步看向四周,一颗颗粗粗细细的高大树木,树下是一簇簇密密麻麻的灌木,藤蔓缠绕,野花烂漫,青草成荫,蜉蝣飞来飞去。

她这才有点害怕,睁大眼睛向外看去,只有满眼绿色。

这两个狗男女去了哪里?她脑子里努力地搜寻着刚才两人进入的方向,一定还在里面。

又走了一会儿,稍微高了一点,她站在一个大树根部向下看去,隐隐的看见那排院落,看来还没走出多远。

那两人一定还在林子深处坐那见不得人的事儿,甄贝儿被嫉火绕的晕晕乎乎的大脑似乎失去了判断能力,鲍天角是她从小的夫君不二人选,只有紧紧地抓住鲍天角,她才会活的风风光光,呼风唤雨而不是像她那绝世美丽却被淹没了的娘亲。

要让鲍天角慢慢中意她,慢慢来可以,凭她的美丽,应该是攻无不克的,都城那个老和尚就曾说过她命中注定要做妃子的。

可是她的先将这通往妃子的道路上的障碍清除掉。

脑子里想着事儿,脚下就走了很长的路。

她一心想着要抓到拿捏若离的证据,好要挟她以后收敛一点,如果有可能再顺带的让鲍天角对她心存感念,毕竟和姨丈的姨娘偷情有损王爷的声誉,她甚至想到了若离对她的点头哈腰,回都城以后的一帆风顺。

越想越美,脚下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半山腰。

随着她脚步的移动,一双绿色光芒收聚起来,等她走到一片平整一点的坡形草坪地停下来,就看见一双黑色的软鞋挡在前面。

鲍天角没穿这样的鞋子啊?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心里一慌忙吃惊地后退几步张大眼睛顺着脚慢慢往上看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以后你就是我的只见一个铁塔般的男子巍然站立前面,混身散发出一股男人的浓烈气味,虽然她接触的男子并不多,却极其肯定他浑散发的味道就是男人味。

只见他头戴一顶斗笠般的帽子,身着暗紫色长袍,腰系宽宽的皮带,粗黑的头发从斗笠般的却看不出什么材料做成的帽子后面披散下来。

如果不是富贵天成般的粗野霸道 气势,甄贝儿会以为他是山中的兽王传说中的山大王什么的野人类的。

这一个惊吓着实不轻,她转身就往回跑,没跑出几步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拉了回去,接着比钟声还要宏厚亮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美人啊!真正的美人!我以为我见到的那个叫做金若离的女子已经是绝世了,没想到还藏着这么一个!你知道金若离?甄贝儿差点被吓破了胆,闻着男子身上散发的应该是雄性味道的气味,听清楚了他发出的惊叹,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你是来找她的?她,她就在林子里。

男子将高挺的鼻子在甄贝儿瓷器般的脸上蹭了蹭,大笑起来,惊飞几只鸟儿:本来是找她的,但是现在找到了你,你更美。

你还是去找她吧。

甄贝儿颤抖着声音躲闪着男子凑过来的嘴唇,哆哆嗦嗦的说。

不找她了,本大爷谁也不找了,就是你。

男子肯定得几乎说不完这句话,一双饥渴的眼睛粗野的盯着甄贝儿,眼中闪灼着热气腾腾的光芒,甄贝儿感觉他的眼睛里喷出了火,浑身上下汗毛都被烤的倒立起来。

她慌忙缩着脖子想要从他的腋下钻出去,却被那双大手紧紧地抱住,热乎乎的呵出热空气一般的嘴唇瞬间压到了她鲜嫩的嘴唇。

甄贝儿脑子一片空白。

下意识的拼命挣扎,却越是挣扎越是引起了男子的欲望,他熟练而又快速的将甄贝儿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落,像剥一颗熟鸡蛋。

甄贝儿彻底吓呆了,她哪里见过这样野蛮的阵势。

甄贝儿的呆若木鸡就让她光滑洁白的处子之身完完全全的展露在男子眼里,他惊艳的欣赏了一会,眯起眼神伸手从怀里摸出一颗黑色的散发着馥香的药丸,轻轻揽过甄贝儿的玉体,将药丸放进她嘴里,微微抬了抬她的下颚。

药丸就滑顺的顺着咽喉进了肚子。

吓呆了的甄贝儿猛然醒悟过来。

尖叫一声:你要干什么,你给我吃了什么?男子坏笑着慢慢靠近,粗狂却不失英俊的脸上带着陶醉的神色:我要干什么慢慢的给你示范吧。

至于给你吃了什么,肯定不是毒药。

甄贝儿慌忙蹲在地上用一双手捂住前胸,一双还穿着鞋子的脚快速的后退,一边结结巴巴说: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了。

你喊啊。

我就爱听女子的喊叫声,真是刺激啊。

男子边说边靠了过来。

你走开了。

甄贝儿这个时候才真的明白她将惨遭祸害,尖着嗓门喊叫起来。

啧啧,就算是悲痛欲绝也掩饰不住的美啊。

男子自肺腑发出一声感慨,狮子般的猛扑上去。

甄贝儿被无情的全身蹂躏一遍,接着下身一阵刺痛。

并伴随着疯狂的撞击,她觉得要被这座山一般的身体无情的击个粉身碎骨了。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脑子里出现了若离辛灾乐祸的脸庞。

不由得咬紧牙关抓住男子的胸膛,想要将他推下去,身体却不像是很配合的迎合起来。

男子的激情被激发,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叫,更加猛力的抽动。

甄贝儿奇怪的感觉身体也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驱使,想要努力的迎接撞击。

两人迎来送往。

甄贝儿竟然感觉到身体无比的愉悦,刚才撕心裂肺的痛被一种欲仙欲醉的渴望所替代,嘴里也不由得发出令人欲仙欲醉的呻吟。

直到筋疲力尽,几次高潮过后,甄贝儿才从愉悦中再次醒悟过来,男子还在乐此不疲的做着俯卧撑,似乎还没有止境。

她感到全身散架般的难受,下身也再次疼痛起来。

你起来,走开了。

刚才强烈的渴求被一种难以控制的恶心感所代替,她软弱无力的挥舞一双弱小的手想要将男子推下去,她觉得快被压成碎末。

男子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喘着粗气,发出沉默的吼声似乎想将体内的什么东西挤出来。

甄贝儿的挣扎无济于事,她觉得有种生不如死的苟延残喘。

男子依然兴奋地嘿咻嘿咻,甄贝儿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等她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的阳光,男子正坐在旁边的早地上嘴里咀嚼着不知什么东西,她则全是赤裸的躺着,几只苍蝇围在身边。

她虚弱路无力地睁着眼睛,感觉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周围散发着一种腥味,她看到草地上鲜红的血迹,一群蚂蚁围在上面。

你醒了?。

男子斜着眼看她眼角流下的泪水,顺手将衣服扔了过去:将衣服穿好,记得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有机会我就会来找你,以后我会给你个名分。

你是个畜生,我不要什么名分,我要回去。

甄贝儿脑子一片空白,忽然很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慢慢的穿好衣服,双腿似灌了铅般的难以迈步。

美人儿,不必这么着急,待本大爷送你一程。

男子看甄贝儿柔弱无力,想起刚才用在她身上的神威,嘴角露出一丝坏笑,上前轻轻将她抱起来。

你走开,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甄贝儿愤愤的咒骂着,现在她彻底的清楚最宝贵的东西已经被这个野兽般的男子给毁了,残留在草地上的殷红的血迹被黑乎乎的蚂蚁践踏,她觉得那些蚂蚁是在踩踏着她的心。

男子的脸色一沉,抱着她的双手微微抬起一点,但是目光略一下垂看到她悲痛欲绝的凄美,欲哭无泪的悲切,又换上那幅放荡不羁的坏笑:‘美人儿。

刚才不是很享受吗?怎么转眼就骂上了?这么美的人张口骂人就不好了。

你滚!甄贝儿挥舞着软弱了的玉手,却无能为力。

男子轻轻低下头在甄贝儿的脸部摩擦着:美人儿,还没人能让本大爷看一眼就想要得到的,你是个例外,不过你记住你只能是本大爷的人,现在本大爷还不能将你带走, 你慢慢等着。

谁要等你,你这个野兽般的人。

甄贝儿无力挣脱只好偏过头去。

甄贝儿的行为举止比起一般的农家女子,小家碧玉来自然高贵得体多了,就是生气愤怒也没有撒泼寻死的迹象,男子眼神聚集起来。

离山下不远,只走了一会儿就来到林子边,男子在外面看不见里面的地方将甄贝儿放下,见她痴痴呆呆的,溺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压低嗓门说: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甄贝儿脑子里全无一点意识,以前幻想的一切美好都随着那一滩猩红的血被蚂蚁吞噬得无影无踪。

见她不回答,男子径自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美人儿,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反正我就叫你美人儿。

说完他从衣袋里拿出一块用细细的银丝串起来的兽骨一样的东西塞进甄贝儿手里,站起来深深的凝视了甄贝儿一会而,转身进入林中一会就不见了,甄贝儿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绿光,像饿狼的眼光。

她呆呆的站在林子边上,浑身上下酸痛难耐,头也痛得厉害,她手里捏着男子给她的信物,眼泪滂沱而出。

周围一切似乎都停止了呼吸,任她独自凄惨。

忽然林子边上传来鲍天麟不大的的声音:金若离,我说你不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不是说过一个人不要单独进林子吗?今儿早上怎么进去了。

就听见若离脆生生的回答:我只是进去了一小会儿,鲍天麟我就奇怪了,明明听到小鸟夜莺般的歌声,怎么就是看不见呢?我真的想看看能发出那么优美婉转声音的鸟儿长什么样子。

鲍天麟严肃的说:金若离,你给我听好了,什么鸟不鸟的我们先不用管,以后千万不要一个人进林子了,那个绿眼王子不是什么善茬,千万不要被他再撞见,今天是大哥跟了你进去,要不然我还得跟着你。

啊,你大哥跟着我进去了,我一点都不知道。

若离大惊小怪的夸张地说了句:那我是不是的谢谢他呀 屈尊做我的保镖。

那到不必了。

鲍天麟微微一笑:不过以后的注意了。

知道了。

若离答应一声拿着一把菠菜转身回去,鲍天麟跟在后面。

刚刚还痛不欲生的想要自杀的甄贝儿突然咬了咬牙,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若离,都是这个下贱的村姑,如果不是她她就不会有情敌,就不会跟着她进了林子,就不会遇到那个男子,就不会这样被人祸害。

直到若离转过侧墙进了院子,甄贝儿才慢慢的从林子里走了出来,眼里已经没了那道凶光,而是往日一样的冰清玉洁的高贵。

她慢慢转过侧墙,回到院子里,正在厨房里做饭的若离抬眼看了她一眼,奇怪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而倚在厨房门口看着若离做饭的鲍天麟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热情,殷勤地问:贝儿妹妹,你出去了。

甄贝儿以往般的低头笑了笑:天麟哥哥你来了。

就匆匆进了屋子。

一百五十八 蔡小姐又来了鲍天麟虽然觉得甄贝儿今天的浅笑有点免为其难的假惺惺,却并没有去探究,只管和若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甄贝儿的眼角湿润起来。

她站在和甄珠儿共同的小屋门口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涌出来的泪水收了回去,换上一张平时一样的低眉顺眼进了屋子,甄珠儿正拿着若离在县城买回来的纸笔写着寄不出去的信笺。

听到她回来,甄珠儿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继续低头。

被人这样无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甄贝儿刚刚勉强恢复起来的样子瞬间崩溃,她默默地脱掉鞋子,悄悄钻进被窝,这才咬着牙任眼泪泉涌。

直到眼泪流尽,她才感到能自由的呼吸,脑子里出现了带有腥味的鲜红的血,吞噬的黑色的蚂蚁,还有那张恶心的粗狂野蛮的脸庞,绿色的眼光。

这时她才忽然想起鲍天麟嘴里说的绿眼王子。

眼前就出现了若离那张张憨态可掬的看似淳朴却在她眼里心里极其淫荡的妖精般的嘴脸。

那个男子是知道金若离的,他是来找金若离的!鲍天角专门进了林子却只是为了金若离,鲍天麟也看到了金若离进了林子,却没有看到她。

所以她才遭遇如此不堪的天劫!甄珠儿感觉到甄贝儿而身体的抽搐,却并没有顾忌,只是眼角不经意的扫描一眼,这个美丽无双的妹妹不知道有发什么神经,也许是因为这些天跟着她想要引起鲍天角的在注意,鲍天角却只对她有情。

一个比她身份还下贱的人,也敢打鲍天角的注意,别以为长得美就想超越她?甄珠儿带着讥讽的笑意,继续给爹娘写着寄不出去的家信,其实也就是想静下心来。

辨别早上就出去的鲍天角有没有回来。

听到若离鲍天麟一起进了屋子,知道若离做好了饭,鲍天麟又来蹭了,想起鲍天麟以前对甄贝儿的殷勤,带着怜悯的目光看了眼妹妹。

虽然她不会将鲍天角让给她,也不会给她单独和鲍天角相处的机会,但是却希望她能和鲍天麟在一起,兄弟娶姐妹,以后该有多么风光。

见甄贝儿还蒙着头,她收起笔推了推她:贝儿。

我们去做饭。

甄贝儿柔弱的说:姐姐,我头晕浑身不舒服不想吃,你自己去做点吧。

甄珠儿立刻就有点生气。

怎么这么爱生病,刚刚才好一些,这些天被鲍天麟请过去照顾她,她都觉得很不舒服,什么时候本末倒置了。

她要去伺候她,再说做饭一般都是甄贝儿的事儿,她也只是站在一边。

便没好气的说:妹妹,你怎么这么矫情,刚刚才好一点又不舒服了,那你好好躺着。

我们可没有郎中。

甄珠儿毫无温暖的带着冷酷的语气,让甄贝儿刚刚才哭的舒服了一点的心情再次低到谷底,她咬着牙默不作声的钻在被窝里。

甄珠儿去了厨房。

见案板上还有若离剩下的一碗面条,粗细匀称的寸节面条,红绿白搭配很好的菜花,看了看院子里没人,端起来快速的吃完。

这段时间她和甄贝儿经常吃若离留在厨房里的饭菜,若离似乎并不计较这些细节。

匆匆吃完一大碗面条。

擦了擦嘴巴,就看见鲍天角进了院子,她立刻展开一个妩媚至极的笑脸,鲍天角便回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看到了鲍天角,她心里舒服,知道鲍天角不会再出门了,便很轻盈的走回屋子,拿着笔蘸饱墨写下她的春秋大梦,还好甄贝儿大气都不出的躺着,不会窥探到她的野心。

若离将盘子端回厨房,看见案板上剩下的那碗面没了,知道是两位看起来清高的目空她的小姐偷吃了,笑了笑,快速的洗碗。

这两个不可一世的女子 ,看来也不是很有志气。

鲍天麟也跟着她出来又倚在门口着她洗碗刷锅,这个鲍天麟整天家盯着她,不过那些去县城单独在一起的尴尬渐渐消失了,鲍天麟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若离自然也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到底是过来人,不可能的事情就不去想,对于一个才十五岁的男孩,不管发生了什么,错的都是她。

两人又恢复了自然的邻居关系,也并不感到难堪。

两人说着话,只见鲍天麟一个箭步跨到大门口,又匆匆折进来,有点神秘而神奇的说金若离,那个蔡小姐又来了。

真的!若离拿起一块干净的抹布擦了擦手,走出了厨房,感觉鲍天麟说得不多,偏过头:鲍天麟,怎么叫又来了,我记得她上次给我们送过菜苗后就没有再来。

也是啊,不过我们去县城那几天她来过一次,还问起过你呢?司马羽说你去后山采木耳了。

鲍天麟向外走去一边说:不知道今天来做什么?两人说着话眼睛都有意无意的看向司马翼那边。

司马翼司马羽也刚刚吃过饭,就见司马小娟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急切的说:大哥,二哥,蔡小姐来了。

哦。

司马翼和司马羽对视一眼,司马羽就略带戏谑的笑了笑。

司马翼瞪了弟弟一眼对司马小娟说:知道了,小娟你先去玩吧。

司马小娟出去看她养在瓷盆里的有颜色花纹的鱼儿了,自从那次引水浇灌,将一条有颜色的鱼捉了来养着,司马小婵就专门给妹妹腾出了一只小瓷盆。

盖星云也很守信的每隔几天就会带来一条美丽的鱼儿,虽然这些鱼儿都养不了多久,但是从未缺过,司马小娟会把每一条死去的鱼儿都埋在院子后面的那些花根下。

司马翼看着可爱的小妹妹端着她的鱼盆,转脸看着司马羽,前段时间两人对于蔡小姐的大胆伤了点脑筋,所以最后商量决定,由司马羽出面隔三差五的去拿棵杏树下见见蔡小姐,而且很委婉的说出大哥不喜欢女子太过主动。

蔡小姐才慢慢变得矜持了一点,但是她也说如果隔几天见不到司马翼她还会找借口来的,所以司马翼隔上三五天也会去那里转悠一会儿。

蔡小姐很久没来,今天来难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两天前他才刚见过。

司马羽明白哥哥的心思,笑着说:哥,我们先不要出去,蔡小姐也不笨,她来一定是先去找天麟的。

这还差不多,小羽再要用那种笑,以后就让你去。

司马翼白了司马羽一眼,笑了起来。

司马羽挤了挤眼睛:大哥,这么好的事你舍得转让?司马翼下意识的整理着衣袍,一边故作不在意的说:怎么舍不得?哥巴不得呢,。

只是不忍心把这么重要艰难的事交给你罢了。

大哥伟大。

司马羽帮着司马翼将身后皱起来的衣服扯平整:不过,就算你现在肯转让,人家也不愿意,我大哥的魅力小弟蛰伏,我看啊和天角都有一拼了。

小羽学会怕马屁了?不过今天拍在马腿上了。

司马翼笑的眼睛弯成一条缝:就你大哥这副尊容,敢和天角相提并论,你大哥我也就招一招这山村小小姐,人家天角,你看看甄家那两个,都成什么样了。

大哥,山村小小姐她实惠,甄家那两个虽然好看,有什么用,还不如金若离。

司马羽看着外面,蔡小姐还没过院门:你看人家金若离,也就是一个民女,比那两个强多了。

这个金若离不简单。

司马翼很赞同的说:就这么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不但天麟服服帖帖的,天角也不为难她,还有一脉装的也太像了,太像了,就是当真了,还真把人家当姑姑了、兄弟两人装作不知道,看着蔡玉梨小姐带着花儿玲儿,还有家仆从院门口经过,蔡小姐的头转过来,眼睛迅速的搜寻了一遍,司马翼司马羽相视一笑,里面的人能看见外面的,外面的却看不见屋子里的。

花儿玲儿两双松鼠一般的眼睛也看了过来,司马翼司马羽又笑了起来,这两个小丫鬟对司马羽的念想并不比自家小姐对司马翼的少,只是不敢太外露。

一行人过了司马家德源院门口,就听见蔡老实木讷沉闷的声音:田林,田公子。

蔡小姐来了,有失远迎。

鲍天麟一听到喊声就迎了出来,眼睛马上扫了一眼隔壁,喊了声:司马翼司马羽,金若离,星雨星云,蔡小姐来了,都出来了。

司马翼司马羽这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隔壁若离也出来,盖星雨盖星雨都走了出来,全都笑吟吟的看着蔡玉梨。

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俊男靓女都带着微笑迎接似的看着她,蔡玉梨俊脸一红,一双小鹿般的眼睛瞬间在司马翼脸上扫过,见他冷邃的眼神带着一丝暖意,刹那间有了主心骨。

只见她袅袅婷婷向前几步,示意后面的几个人抬过一只漆着红木的大大的盒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 十二只馒头若离好奇的睁大眼睛,什么东西这么贵重还装在漆了皮的盒子里?据常婆婆说,山村里的人家除了黎老爷家,就算是蔡老爷家的家具一般都是木头的自然花纹自然色。

她有点狭促的想:该不会是司马翼太过招惹姑娘,蔡小姐反过来送聘礼了吧。

司马翼是什么人,怎么会倒插门、?她飞快的飞起眼神看向司马翼,只见司马翼脸微微一红,古铜色的脸庞上透出一股俊气的羞赫。

难道猜对了,她的眼神又移到司马羽脸上,司马羽对她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就听蔡玉梨夜莺般的声音说了句:花儿玲儿,打开。

只见漆红的木箱隆重的被慢慢打开,一块洁白的细棉布盖在什么东西上面,杏儿花儿只负责打开木箱就闪在一边。

所有的人都伸长脖子,若离还很龌龊的看了眼司马翼,那份聘礼看来不薄啊。

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肃穆期待的神色。

蔡玉梨小姐轻移莲步,一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轻轻地带着无限虔诚的神情慢慢掀开白布,只见一只只裂开四瓣大嘴的点着红点的大个馒头哈哈笑着端坐盒中。

若离数了数一共有十二只。

不就是点了红点的馒头吗?有这么隆重?若离心里思量了一下,不过这些馒头着实奇葩,不单是个子大,上面还裂开成了四瓣,她蒸的馒头也会笑裂了嘴巴,却没有这么夸张的,难道是有什么讲究?她不懂,身为大汉国首领的鲍天麟应该懂的吧,若离便看向身边的鲍天麟。

他也一片茫然,只有最后出来站在后面的盖倾眉眼睫毛闪了闪,慢慢退了回去。

蔡玉梨见大家都面露不解,矜持了一下才柔声道:田公子,若离姑娘,司马公子,也许你们不知道我们这里的风俗。

每年的七月十五是庆收节也叫杨麦节,不管穷家富家,麦子收成好不好,都得大庆三天。

这三天全都要吃新麦面。

每家都要蒸红馒头,裂开四瓣就是说一年四季喜笑颜开,十二个象征一年十二个月月月如此。

这是我家蒸的第一锅,也是玉溪村最大的一锅,是要给最重要的人,你们虽不是最重要的人,但是既然来到我们玉溪村。

不管是什么身份,这三天都是平等的。

蔡玉梨小姐说完这么动人心弦的话,若离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个财主家的大小姐,能在这么隆重的节日将祝福送来,不管是沾了司马翼的光。

还是别的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送来了第一个祝福。

鲍天麟也有所感动,他只知道七月十五是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

却也没有如此贴切的收到这样真真实实的祝福和礼物。

便破天荒的将身子弯下,很标准的做了个感谢的揖,慌得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忙跟着弯腰。

这么多的超级帅哥齐刷刷的弯腰,唬的蔡玉梨跳也似的逃了开去,刚好躲在了司马翼的身后。

嘴里忙不迭地说:不敢当不敢当。

她隐隐的感觉鲍天麟一弯腰就有种压迫感。

躲闪的速度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她可以这么敏捷!一抬眼就看到了司马翼的目光。

暖暖的,眼里的那抹冷已经扩散,她的心一慌,接着狂跳起来,她不敢再多逗留,怕管不住心跳爆炸。

蔡玉梨小姐逃也似的匆匆告辞,鲍天麟绕着盒子转了几圈,这些个咧着大嘴巴的馒头像超大板桃子般,上面点的红有点扩散,红晕就染红了一半,她想起了若离胸前的柔软,眼睛不经意的就瞄了过去。

十二个大馒头,每家带回去三只,馒头比平时三个还要大,若离舍不得吃,将它们扣在瓷盆底下,她有点纳闷,这些个馒头怎么会裂成四瓣,还只在馒头尖上。

晚上一夜好觉,第二天一早起来,用菜刀切了两片馒头,和甄一脉每人尝了一片,果真是好味道,就算是什么菜都不用,只嚼馒头,都会吃出什么叫真正的佳肴。

天刚蒙蒙亮,若离惊奇的发现常婆婆已经等在老地方。

急匆匆带着甄一脉过去问:婆婆,怎么了这么早?她以为常婆婆又和儿媳妇闹不开心了,早早的出来躲清闲。

半眯着眼睛的常婆婆睁开眼睛,看到若离立刻眉开眼笑,满脸菊花开。

她带着喜气说:若离姑娘啊,这不是老身赶着将庆收节蒸的第一锅馒头给姑娘送来吗?说完她提过身后的一只小竹篮,掀开盖着的笼布,露出里面还冒着热气的十二只白花花的的小馒头,这些馒头一个个端庄洁白的挤在拉篮子里,头顶没有开口,也没有红点。

她想问一问为什么这些馒头头顶没有笑开口,刚张开嘴巴,就打住了。

常婆婆满脸喜悦的给她送来准备过庆收节的第一锅馒头,如果她说出有人抢先一步送来,她一定心里不舒服,还是不要说得好。

便装做欣喜若狂的样子夸张之极的说:婆婆,你简直是太伟大了,这是我见到的最好看的馒头。

你看看个个圆呼呼的,像是莫子里倒出来般的,谁的手艺这么好?果然这么一句话,常婆婆的嘴巴就咧的比蔡玉梨小姐送来的馒头还要大,她一连串的说:真的啊,若离姑娘眼光真独特,这么好看的馒头老身是没本事做了。

以前年轻的时候倒是可以的。

这是我那大儿媳做的,你别看那个死婆娘嘴烂心坏,本事却是有的。

俗话说厉害人有厉害本事。

哎,就是老身家境不好,麦子地少也欠收,要不然要她蒸几锅蔡老爷家那样的馒头,顶上一开四瓣,那才叫喜庆那。

常婆婆说的很是神往,若离微微笑了笑,原来蔡老爷家家境好才蒸那样的馒头。

常婆婆将要说的话说完,连竹篮一其给了若离,还挺大方地说:若离姑娘,。

你连篮子一起带回去吧,这篮子馒头是我那大儿媳妇专门让老身带给你的。

若离接过篮子,这才放心的准备带回去,刚在她还有点担心,这篮子馒头是婆婆专门偷着给她带来的。

提着馒头和甄一脉抬着水桶,心里着实感动,这些人真的是太好了。

尤其是常婆婆,她看得出给她送东西老人家是打心眼里高兴。

她一高兴嘴里就哼起了歌,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不哼歌词只哼曲调。

甄一脉低着头只管微笑,刚才若离那极尽夸张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有趣。

但是看到常婆婆那样高兴,他知道若离是故意的。

笑了一会儿,来到庄稼地畔,左右看了看没人,小声说:姑姑,你还挺能装的,明明蔡小姐给我们的馒头又大又壮观。

若离自己也笑了:一脉啊,人家都说老人孩子,也就是说老人家和孩子一样。

哄哄她她就高兴,你看看她多高兴。

再说了,礼轻人意重。

老人家就这么个能力,我们要感恩。

甄一脉点了点头:我知道姑姑。

一脉真懂事。

若离夸奖一句,孩子是要哄的:以后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常婆婆的情意是千金不换的。

蔡小姐给我们送馒头那是举手之劳,而婆婆是倾其所有。

甄一脉点了点头,转脸看了若离一眼,爷爷给若离的只是个口头承诺,而若离却全力以赴,这情意是否也千金不换。

两人抬着水桶提着篮子回去,进了厨房,若离将篮子里的馒头取出来放进竹笼里。

挪开盖着三只大馒头的瓷盆,却发现她馒头不见了。

她有点气呼呼的出去摘了些菜,做了几样凉菜拌汤。

馒头不在了,那就是甄珠儿甄贝儿吃了,本来每家分到三只。

这馒头很大,一只顶好几只,按理说就算是甄珠儿甄贝儿吃,也就吃一只够了,现在三只都没了。

她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吃的东西,甄珠儿甄贝儿还知道将好的东西独吞,连切了几片的也不剩,真的自私。

那馒头纯绿色食品,真的好吃耐嚼。

若离一个人嘟嘟囔囔的悼念失去的馒头,甄贝儿在屋子里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瓷实的馒头,馒头渣落得满地都是。

她今天第一次没跟着甄珠儿追逐鲍天角的影子,她忽然不想见到鲍天角,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脑子里一会是铁塔般的男子,一会是鲍天角鲍天麟,还有金若离。

她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进了厨房掀开案板上的瓷盆,就看见底下那裂开大嘴的馒头,那几只馒头裂开猩红的大嘴似乎在嘲笑她。

她气呼呼的拿起一只塞进嘴里,竟然越嚼越有滋味,最后她拿着三只馒头回了屋,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直到吃到想呕吐,她的脑子才清醒起来,她的一切都是这几个人所赐,她一口一口的将他们全都吃掉,然后再吐出来。

刚刚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就听见甄珠儿惊喜的问:贝儿,有馒头吃?甄贝儿机械的点了点头,将手里还剩的半只放了下来,甄珠儿也不嫌弃,拿过来就吃,边吃边称赞:贝儿这馒头比点心还好吃,是金若离做的?甄贝儿漠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案板上的瓷盆里扣着。

第一百六十章 想办法送馒头后山的另一面,清瘦文雅的黎全根一袭青色长衫,手里提着一只精美的大食盒来来回回的踱着。

食盒里也是十二只裂开四瓣嘴巴的雪白的馒头,外加一些精致的点心。

作为一个立下生死挈的最忠实的下属,这么隆重的节日里,不为主子送点象征吉祥如意的新麦面馒头,实在心里过意不去。

想着主子的艰苦生活,自己的豪华奢侈,他竟然有种潜意识的罪恶感。

‘ 可是这些馒头也不是好送出去的 ,按照规定也是鲍天麟有交代,他是不能随便闪面的。

只有鲍天麟见交代任务,他是不能去主动见面。

而且鲍天麟一行落户在玉溪村,他这个黎庄的也不好主动去,他们可是流放之人。

提着馒头边踱步边想着有什么好办法将这些上好的第一锅出来的馒头给主子送过去,以表忠心。

想来想去的也想不出个什么好主意,便慢慢的提着食盒绕过山侧,站在山坡上向下看,就看见司马小婵在林子边沿来来回回的在走动,似乎在迷茫中寻找出路。

想起司马小婵,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快速的向前走了几步,以便让司马小婵能够看得见他,然后对她挥了挥手。

司马小婵也是心里惦念着着黎全根,借着来后院看那些被若离休整的如花圃的野花杂花,来到林子边沿的土坎上来来回回的走,思量着要不要沿着林子边沿,转过密林顺着第一次转过山峁见到黎宝根的方向去试一试,说不定能见到黎全根。

现在她的脑海里满满的全都是黎全根,以前曾占据她脑海的黎宝根被挤得一点位置都没有了。

默默地祈祷能看见黎全根,走过林子边沿,就看到那座能种庄稼的山侧站着翩翩气质的黎全根。

而且在对她挥舞着衣袖。

她从小习武,没有一般女孩子的矜持,看到黎全根召唤,便脚下生风的向黎全根奔去。

司马小婵沿着林边土坎,来到没有大树密林的山峁,沿着盘旋的羊肠小道转过山头,。

就来到了离黎全根不远处。

黎全根有点恍然,他不知道司马小婵的身份,但他知道司马小婵能和鲍天麟同住一处,地位不会太低。

不是王公家的郡主就是贵族家的千金。

可没想到她能这么矫健,走路的姿势这么敏捷,就是那些土生土长的农家女也比不上。

司马小婵以飞奔的速度来到黎全根面前。

红润健美的脸庞渗出细密的汗珠,这让她看起来水灵灵的。

小婵姑娘,在下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小婵小姐,还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

黎全根见司马小婵到了身边,微微躬了躬身子。

彬彬有礼的说,这台词他想了好一会了。

黎全根的这就句话让司马小婵的的心跳加速,在她心里的形象也更加的美好,真是人比人得死啊,黎全根和黎宝根这么一比,简直不像兄弟。

虽然心跳如鼓。

司马小婵还是装作不敢相信的问:黎少爷是在等我吗?、黎全根点了点头:小婵姑娘,你不会怪在下冒昧吧。

不会。

司马小婵忙摇着头,觉得自己有太过外露又加了句:我只是以为黎少爷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要我帮忙。

小婵姑娘真是热心肠。

黎全根儒雅的赞叹一句。

切入主题:后天就是庆收节,也叫杨麦节,我们这乡下有个规矩,那就是新麦子面蒸的第一锅馒头要送给最重要的人。

我和小婵姑娘虽然交集不多,但是在下觉得小婵姑娘是最重要的人。

上一次我家小弟对姑娘不恭。

在下很抱歉,所以这第一锅馒头。

还请小婵姑娘笑纳,在下知道姑娘一起的还有另外及家人,也烦请姑娘将在下的心意带到。

黎全根说的情真意切,司马小婵的一颗小心脏有点承受不了,她努力地压抑着。

黎全根将食盒送到司马小婵眼前:小婵姑娘,记得将在下的心意传给你大哥,田公子,还有盖公子。

看着黎全根清瘦儒雅的可以和鲍天角盖星雨一拼的神态,司马小婵忽然觉得自己的地位有点低下,不由得那喃喃道: 可是,我们是流放之人。

黎全根轻轻笑了笑:小婵姑娘言过了,在下虽然和姑娘几个不曾深交过,但是搭言知深浅,你们应该都是龙中龙凤中风。

小婵姑娘能接受这盒馒头,在下将会不甚荣幸。

司马小婵接过食盒,越发的对黎全根刮目相看了。

来到这么落魄的地方,变成如此贱民,竟然会被一个乡村财主一眼识破,可见这个财主不是一般人。

那个流气的黎宝根就没有哥哥的慧眼。

看着司马小婵接过食盒,娇羞之色溢于脸上,但是很豪爽的对他说:那么小婵就谢过黎少爷的好意,小女子先告辞。

说完这句话司马小婵就后悔了,这些天日思夜想,甚至将他送的苹果舍不得吃,天天装在口袋。

今天好不容易单独见到,却急着说再见。

黎全根听司马小婵告辞,一如既往的儒雅有礼: 那么小婵姑娘慢走,在下就不远送,目送就好。

司马小婵只得转身离开,心里暗暗咒骂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告辞,可是话已出口,她只好努力地竟可能的让自己的背影婀娜多姿起来。

黎全根看着司马小婵健美的身躯,柔软的腰肢配合极其协调的向山下走去,有着一股一般女子少见的英姿飒爽。

她的脚步有力,双目有神,一看就是个有点内功的人。

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虽然是从小生长在这闭塞的山村,这些年由于身份的变化也见识过一些世面,看人的眼光也发生了变化。

他曾经有过一个夫人,当时爹想让他这个长子早点成婚,早抱孙子,就替他相中了一家姑娘,那时候才十五六岁的他也很喜欢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可惜那个只有十四岁的小女孩生孩子的时候血崩,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了。

后来他再也没有动过成亲的念头,一来因为少年时那可怕的经历。

二来也是因为他已经做了危险的工作,虽然一直没有被告知做什么,但是他觉得很危险。

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媒婆踏破鞋子,想要为他保媒他都断然拒绝,爹娘为此几乎愁白了头,他便安慰说还有弟弟,爹没说什么,娘竟然落下了眼泪。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已经记不清当初他那位十四岁的小夫人的样子,只记得当时从她身下流出的源源不断的血。

今天看到司马小婵,她应该和他记忆中的夫人年纪相仿,却比她具体多了,柔媚而不失英气,端庄而不娇柔。

还有她刚才一脸的热气腾腾,像是刚刚出浴,再回想那天被弟弟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不由得自己笑了。

这个女子没有一般下乡女孩子的畏畏缩缩,也没有哪些大家闺秀的矫揉造作。

已经二十五岁,还刁然一身的黎全根有点想起了女人甜美的滋味。

司马小婵提着食盒,脚步轻盈的向山下走去,没有回头也知道黎全根就在身后看着她,想起他说的目送,希望这条盘旋的山路再远一些。

终于慢悠悠的下了山坡,回头去望,黎全根的身影还在原地。

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

司马小婵心里一喜,出身习武之家,没有别家千金小姐的富养,也不喜欢轰轰烈烈的都市生活,就想找一个小康之家,一个看着顺眼的没有高官厚禄的男子过日子,所以刚来时看到黎宝根,就觉得他生活的活色生香的,才会对他动心。

正想着美事,就觉得眼前一黑,鲍天麟高大威武的站在面前,她吓了一跳,慌忙后退几步,垂下头去小声道:天,天麟。

鲍天麟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她差点喊他王爷。

嗯。

鲍天麟应了一声,眼睛盯着她手里的食盒:哪里来的?黎少爷给的。

司马小婵几乎是唇语。

她心里不想说,怕给黎全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是流放之人,她心里清楚,鲍天角鲍天麟和他们不一样,但是她却不敢说假话。

他怎么会给你食盒?鲍天麟的语气严厉起来,似乎很不经意的看向遥远的山坡,黎全根还站在那里,也许是感觉到了鲍天麟的目光,瞬间不见了。

他说,他说要我将食盒里的馒头带给大家尝一尝,毕竟是山前山后住着。

司马小婵小声说,后面这句是他杜撰的。

虽然山前山后住着,我们是不能和别人这么打交道的,尤其是你一个女孩子家。

鲍天麟眼睛里射出一股厉色,司马小婵不敢抬头,心里却很有意见:若离姑娘不也是女人吗,怎么她就能和别人打交道。

鲍天麟见她低头不语,伸手:拿来。

声音威严有力不容置疑,司马小婵慌忙将食盒双手奉上。

鲍天麟打开盖子看了看,提着就往回走,司马小婵忙跟在后面转过侧墙,只见他将食盒提到前面院门口喊了声:金若离、若离应声而出:鲍天麟,什么事儿?这里有一些馒头和点心,你拿一些。

若离便笑眯眯的拿了三只馒头和几块点心。

鲍天麟看着若离拿过,顺手将食盒塞到了司马小婵手里:去,每家分一点尝尝。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别人的节日{一}司马小婵将食盒里的食物分给了三家,心里很不平衡。

她有点想不明白,鲍天麟看到她对她说话的语气神态和对若离怎么就那么大的区别,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而且那次他们一伙妇孺去黎家果园,黎全根也给了他们果子,鲍天麟怎么不说话。

而且明明是她将食盒提回来的,为什么要若离第一个拿。

她带着情绪提着食盒里剩下的馒头点心回去,却见大哥二哥两张严肃的脸,她心里一紧,冷汗直冒,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两位哥哥从来没这么严肃过。

镇安王的家教不像一般人家那样死板苟刻,但是一点触犯却是一般人家不能接受的。

而且绝对的长兄如父,司马翼可以像爷爷像爹一样的用家教伺候她。

知道自己私会黎全根是不对的,虽然这也称不上私会,但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绝对不能私自去见一个男子,而且怎么着也不能被鲍天麟看见。

她乖乖地跟着两位哥哥进了她和司马小娟的套间,站在门内,将门虚掩,司马小娟吓得钻进了隔壁二哥的房间。

因为司马小婵要照顾司马小娟,司马翼司马羽便决定分开住在旁边的两个单独的小屋子里,这两个屋子离鲍天麟鲍天角共住的套间太近,有重要事情便在这里。

司马翼司马羽坐在了炕沿上,司马翼本来就冷酷的脸上更加了一层厉色,司马小婵觉得腿开始打颤,她强力忍着等着大哥开口子。

司马翼端足了架子,看着妹妹吓得也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小婵,你不是说要照顾小娟和我么吗?怎么,有了什么想法吗?司马翼的语气和他的脸一样的冷。

司马小婵忙更深的低下头去:大哥,小婵只是看见那个黎少爷挥手,以为他有事才过去的。

他招手你就过去?你也太随意了吧。

司马翼的眼睛没有离开司马小婵的脸。

司马小婵一点都不敢抬头。

司马小婵不敢说上次被黎根宝吓唬的事儿,更不敢说黎全根送她回来的事儿,只好低头任哥哥训斥。

小婵啊,我们流放在此,你也知道担负着爷爷爹娘的 安危,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必须以司马家的利益为主。

司马羽见哥哥说话太过严厉,脸部表情太过生煞。

边插了句。

司马小婵忙点头:二哥,这个我知道。

说完她迅速的抬头看了眼司马翼。

二哥平时也比较和善,但是她最怕大哥。

司马翼和司马羽两人同胞同心。

司马羽说什么他从不反驳,便顺着司马羽的话:小婵,不是哥说你,我们在这里必须不能让天麟天角,春枝春雅怀疑。

如果他今天不出面,哥也不说你,毕竟那位黎少爷只是送了一个食盒,民间也有庆收节送食盒的风俗。

但是被天麟过问就得小心了,你也知道那位黎家小少爷和天麟有过节,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儿我们会受牵连的。

司马小婵虚心接受着大哥的训斥教育。

听起来还没到要受家法的程度,脑力里就开始走神,黎全根的影子不时地和司马翼的话冲撞。

司马小婵答应以后不再单独出门。

司马翼便起身走了出去,司马羽对着司马小婵做了个鬼脸,跟了出去,司马小婵长长的出了口气。

终于过了这关,以后要多个心眼。

人缘不错。

吃了两天馒头,真是越吃越香。

这馒头简直可以既做主食又做零食,多吃点一定可以健康长寿,美容养颜。

大热天的,馒头也不能久放,怕发霉,吃了两天馒头,除了烧点开水,就去打水洗衣服,晒被子,还收集了些花瓣晒在院子里。

也就是不用做饭,便来了个大扫除,屋子里有跳蚤臭虫什么的老是欺负甄一脉,若离便彻彻底底的清扫了一遍。

到了七月十五这天,一大早就听到前后山村响起了震耳的锣鼓声,若离提着水桶和甄一脉向泉边走去,这喧闹的锣鼓声已经很久没听见了。

两人来到泉水边,被咚咚锵锵的声音搅得心里发慌,若离悄悄地看了眼四周,空旷的天地间除了锣鼓声不见一人。

便对甄一脉说:一脉,我们偷偷的绕道山那边看看有什么节目?甄一脉努力的睁大一双没有内容的眼睛,狠狠地点着头。

我们将水桶藏在地边,从河床过去。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两人将水桶抬到了已经比甄一脉若离高的玉米地里,顺着河床向上游走去,边走边看着庄稼后面的几座院落,门都半开着,门外没人。

一脉我们快走,不要又被那个鲍天麟看见,行动不自由。

若离拉着甄一脉快速的走到河水收拢的地方,找来两块石头扔了进去,踩着石头过了河,便向对岸山上跑去。

这座山和后山一样,也是山高林密,却没有后山那样的气势,两人弯着腰进了山林,沿着没有路的林子翻过山顶,就看见下面是一个村庄,虽然没有黎庄那样的气势,却也炊烟袅袅,鸡犬相闻。

若离看见一处三进三出的高门大户,虽然比起黎府来相差甚远,但是和周围那些低低矮矮的茅草屋,小院落,土坯房比起来还是鹤立鸡群般的巍峨,便指着对甄一脉说:那一定是蔡小姐家了。

甄一脉点了点头:也只有她家了,别人家也太寒酸了吧。

这个庄里的人比黎庄的还要寒酸,也就显得这蔡老爷家皇宫似的。

若离大概数了数,这个村庄少说也有三四十户人家,还有座落在山侧面的,最后眼睛落在了最下面的常婆婆家,她家特力独行的隐藏在一片树林中,前后两排土坯加茅草屋子,土坯院墙,用手指着说:那家是常婆婆家。

甄一脉看着常婆婆家那两排屋子,有点发愁:随心说他们家有三十口人呢,就那两排屋子,住得下吗?若离就一间一间的数着,一共有十二间屋子,不算两边的耳放。

应该差不多吧,他们一共是四家人,一家就有三间屋子,加上耳房也就是五间,那每家都有儿子儿媳妇的,孙子也挺大了,还真的不好住。

姑姑,他们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呢。

忽然甄一脉发现了新大陆般的指着院落后面,若离仔细看去还真的在两排房子后面的院墙背后还有一处小院落,也有两排房子。

看来我们是白白操心了,就说嘛,吃的喝的就算不够,这么大的地儿要是不够住才叫奇葩呢。

若离笑着说了句,据她目测这个常婆婆家还算得上玉溪村的中农。

看了一遍玉溪村的地理,布局,若离不解的问:一脉,你说就这么大的村子,这锣鼓声震耳欲聋的,怎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呢?甄一脉也在探索这个问题,听若离问他,茫然的摇了摇头,他听着锣鼓声好像是从蔡小姐家传出来的,睁大眼睛却没发现敲锣打鼓的人。

难道这种庆祝活动是在屋子里关上门举行的?两人正各种猜测,就见一大群穿红戴绿的人从山侧转了过来,前面是鸣锣的,后面是打鼓的,蔡老爷腆着大肚子走在旁边。

甄一脉看了一会对若离说,姑姑,他们是从山那边转出来的,好像中间抬着什么?他眼神好,看到锣鼓中间还有四个小伙子抬着一只铺着黄布的竹椅。

虽然是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却看得不是很清楚,若离拉着甄一脉去半山腰,我们下一点看。

到了山腰光线距离最好的地方,就看见敲锣打鼓的人们抬着一尊神像过来,若离认出是龙王。

一脉,他们抬的是龙王,估计这个节日是要祈求风调雨顺,可是龙王不是应该供在庙宇里的吗,怎么请了出来,不知道要被请去那里?甄一脉茫然的摇着头,他只知道每年最重要的节日是七月十五庆收节,但是却也是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隆重程度还远远比不上第二节日过年。

现在在民间他有点知道这七月十五的隆重了,敲锣打鼓的还有好吃的大馒头。

现在还有请龙王,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仪式要举行。

便试探着和若离商量:姑姑,我们走近一点去看看他们要举行什么仪式?那可不行,我们已经越界了。

若离摇了摇头,这座山不比后山,走的下下一点就暴露了,下面的树木不是很茂密。

甄一脉没有坚持,乖乖地站在若离身边看着,只见一群红男绿女将龙王请到了蔡府大门外的大大的麦场,那里已经搭起了一座台子,众人将龙王端放在台子上,敲锣的打鼓的疯狂的敲打起来。

蔡老爷便第一个整理衣物跪拜起来,接着是他的三位夫人,然后是蔡小姐还有小小姐。

蔡老爷一家拜完龙王,村里的人这才按照辈分一一拜了起来,若离看常有发排在最后边。

甄一脉也看了出来,有点不平地说:姑姑,常大伯年纪也不轻,怎么最后才拜。

估计他们是外姓的。

若离想起了常婆婆的解释:人家这个村子是家族式的,自然本家先拜了。

村里的人拜完了龙王,便四下散开,有人拉起了二胡一样的乐器,就有一位男子反串的女子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上前缠缠绵绵的唱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别人的节日{二}若离和甄一脉看大戏般的坐在半山腰一棵大树低矮的树杈上,清清楚的看这树下一轮一轮的表演,平时看不到的几百号人在观看喝彩,喊声震耳欲聋 。

底下又是一波卖膏药似的卖艺表演,几个少男子拿着刀枪棍棒花拳绣腿的比划着招式,若离对嘴角露出讥笑的甄一脉说:一脉,真没看出来玉溪村有这么多人,我还以为只有百十号人。

甄一脉转脸看了一眼若离:村里的人多,只不过平时他们都在山这边活动,我们看不见。

只有种地收麦的时候能看见他们,还只是那些在常婆婆后面那些坡地上有地的人家。

底下的人走起了高跷,几个男子在急切地敲锣打鼓 ,表演者在鼓声中做着各种各样高难低危险的动作,有后空翻前空翻,还有劈叉跳高,跪拜,这些动作一气合成,利落果断。

这 真的是真正的功夫啊,若离不由的微微半张着嘴巴惊叹:一脉,真功夫真功夫!我觉得那些时刀枪棍棒的是花拳绣腿花花架子。

这些个踩高跷的就是真功夫了,有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真正的高手还在民间。

甄一脉也跟着感叹:姑姑说的是,这些动作不只是需要功夫还要有技巧。

那么一脉能不能也踩着那么高的木头桩子翻几个筋斗呢?那还不小菜一碟,只不过估计没人家翻得那么好看。

两人边看边说话,节目很多,最后是蔡老爷的一段咿咿呀呀的听不出一句完整歌词的不知道是表演还是颂词作为结束。

一天的庆祝活动看来是到此结束,不管男女老少都一人拿了一块献在龙王爷面前的食物吃下。

然后又一一跪拜。

到了下午蔡府就搬出几十张方桌,请大家吃饭。

女人孩子在一边,男子在另一边。

佳肴美酒的不大一会就吆五喝六起来。

气氛相当的浓烈,真的比过年隆重热闹多了。

村民看来都穿上了了自己最新最好的衣服,若离看见常婆婆脱下了平时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换上了一身半新半旧的,随心穿上了那身小碎花衣服,像只显眼的小蝴蝶。

若离便指着她对甄一脉说: 一脉,你看看随心,就那身衣服就显得与众不同。

甄一脉笑了起来:那还不是姑姑选的布料好。

甄一脉的变相恭维,让若离心里高兴,便和他闺蜜般的聊了起来:布料倒还有很多,我也想给常婆婆做一件好让她有个什么重要场合穿。

可是姑姑不会做,给了婆婆她又舍不得。

姑姑想得周到,不过姑姑可以请盖姑姑帮忙做。

她的针功应该不错,我看见她给星辰做的褂子。

姑姑倒没注意,一脉真细心,姑姑不会做针线,一脉会不会怪姑姑没有给一脉做新衣服穿?不会。

一脉还有衣服穿,实在不行就穿天麟哥哥旧的也行。

听甄一脉如此懂事,若离不由得将他抱了抱,这只是个久违了的一般动作,却让已经努力装作做乖侄子的甄一脉再次面红心跳。

甄一脉已经到了十三岁,而且不知不觉中长高了很多。

若离天天见面感觉不是很明显,只是觉得长高了,但是一直不见的人如果见了他一定会惊叹。

而且也不像以前那么瘦弱。

慢慢地茁壮起来了。

那些从都城带来的衣服都已经偏小,最明显的是裤子,裤脚都已经短至小腿肚处。

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已经有了小小的青春萌动,前段时间就感受到了若离身上让他心悸的味道,所以他便不再和若离躺在一张炕上。

回到屋子里总是先关上门。

虽然爷爷私下交代让他将若离当做贴身丫鬟,或者奶妈。

只是嘴上叫做姑姑,他也知道爷爷就是变相的给他找了个大丫鬟。

好不容易忍住心跳,却肚子咕咕作响起来,这才想起从早上出来到现在已是下午,还没吃东西,再加上看着山下红吃大喝,更加的难以忍受。

一脉,饿了吧,我们回去吧。

听到甄一脉肚子的抗议,若离也觉得腹内难受,嘴角湿润,又没带什么吃的,忙站了起来下了树杈,拉了一把甄一脉。

姑姑,我不饿。

甄一脉想起常婆婆说还有烟花爆竹,知道一回去就不容易出来,便想赖着看过烟花爆竹后再回去。

可是,你的肚子都咕咕响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燃放烟花爆竹的话,说不定我们也能看得见。

不知道他们要吃到什么时候,烟花爆竹什么时候才放,若感觉到撑不到了。

甄一脉却很想看,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为了等着看热闹,可以忍受饥饿。

若离忍受不了,刚才没听到甄一脉肚子作响还没觉得有多饿,现在竟然一时都受不了,这也许就是年纪的关系。

见甄一脉不想回去,她便捂着肚子蹲了下去,带着哀求:一脉啊,姑姑实在是受不了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如果人家放完烟花爆竹后半夜了,我不就剩一张皮了。

甄一脉听若离说的可怜,很不情愿的从树杈处下来,脸上带着情绪。

这是甄一脉第一次违反若离的决定,若离的心瞬间柔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平时也太孤独了,想了想和他商量:一脉,如果你实在要看那么我们就找点能填饱肚子的,等会再看怎么样?好,姑姑,我们找些什么东西吃吧。

甄一脉听若离这么一说,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

那就,一脉,那棵树上有个鸟窝,你上去看看有没有鸟蛋哦。

还不行我们没有火镰,我们还是找些蘑菇木耳吧,这些东西可以生吃的。

不愿意让甄一脉失望,底下的人又都在吃饭也没什么可看得,两人在树下寻找着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还是只有已经落满树下的杏子和木耳蘑菇。

若离从杏子中间很轻易的拿出杏胡,用石子砸开,油油香香的杏仁就露了出来,一只只的很饱满,她尝了一只很好吃,便将另一给了甄一脉: 一脉,这些是甜杏胡,我们用石头砸开吃。

甄一脉尝了尝确实很不错,拿起一只杏胡放进嘴里用牙一咬,杏胡就碎了。

若离见甄一脉很轻易的就将杏胡咬碎,便不去管他,只是赞叹一声 一脉,你的牙真厉害。

便自己给自己砸着吃。

肚子不饿了,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又回到了树杈处抬起脚坐在了上面。

直到月亮升起,场院里的人才吃喝完毕,几个男子就晕晕乎乎的满场乱跑起来。

到了月上中天,放爆竹烟花的仪式才算开始,只见蔡老爷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爆竹点燃,美丽的烟花便直直的窜上了天空,和月亮相呼应。

爆竹一只一只的飞上了天空,那些烟花虽然没有若离见过的那样绚烂夺目,种类繁多,只是很简单的四下散开,慢慢落下,却也让夜色繁花璀璨很多。

烟花燃放的时间很长,若离和甄一脉默默的看着,山下很是热闹,若离忽然感觉忧伤起来,这些都是别人的节日,她好想只是个过客,是个局外人。

这么长时间她几乎要忘了十年后的约定,现在忽然想着十年后那个应该和甄一脉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心里竟然一股惆怅。

还有自己的老公只是和自己的身体过日子,那具身体也只是替自己照看老公孩子。

不能一天一天的陪着老公慢慢变老,看着孩子天天成长 ,真的很遗憾。

见她忽然神情没落,甄一脉以为她是伤心现在不能去参加这样的活动,收回看烟花的目光小声说:姑姑,以后我们会有比这更盛大的烟火。

以后,以后会是哪一天呢,会不会是十年以后,若离很惆怅的说:到那时候姑姑估计都老了,也许都已经不在了。

甄一脉就惊奇的张大眼睛:姑姑,你以后要去哪里?不是要去我们府上的吗?怎么会不在,还有姑姑不会老的。

一脉,是人都会老的。

若离回过神:姑姑是说,时间会改变一切的,说不定那时候姑姑还有别的事要做。

甄一脉很坚定的说:不会的,姑姑,爷爷说姑姑最重要的事就是和一脉一起回到甄府。

见甄一脉认真起来,若离忙收回愁绪,改变了话题: 爷爷说的很对,只要姑姑将一脉照顾得好好的, 就是功德无量的事,以后就会有享不尽的福。

烟花终于放完,麦场上的人慢慢散去,刚才还喧闹的夜晚顿时寂静下来,除了还留在麦场里的龙王,就只有半山腰的若离甄一脉。

一脉,我们回去吧。

若离的声音在夜晚显得很是清脆,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鲍天麟洪亮的声音:不想回去也行,就等着喂狼吧。

鲍天麟!若离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甄一脉。

她就是怕鲍天麟跟着才和甄一脉偷偷过来的,怎么竟然没甩掉,而且不知不觉的他就在附近。

第一百六十三章 气愤难耐若离忙看向甄一脉,用眼睛询问他有没有发现鲍天麟。

甄一脉摇了摇头接着小声的近乎无声说:姑姑,天麟哥哥一定是才发现了我们,如果他在附近,我都能感觉到的。

他跟个影子似的无声无息的你能感觉到?若离小声嘀咕一句,提高了嗓门:鲍天麟,我们只是来看看烟花爆竹,你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做什么?金若离,你也真是自命不凡自高自大,我跟着你?我是看到了烟花爆竹想来看看热闹,刚才安静下来听到你的声音打个招呼。

鲍天麟很不以为然地说:这么热闹的烟花,只有瞎子才看不到。

那么为什么只是你来,别人呢?若离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要是能来的话鲍天角司马翼他们怎么不来?鲍天麟从山上走下来,原来他在山顶处。

他们是去山后看黎庄的了。

你们没发现黎庄的比玉溪村的还要盛大,你们看人家还在放。

鲍天麟来到若离甄一脉身边,高大威武。

若离甄一脉转身去看,果然很远的山那边还有烟花在半空中会绽放,只是悄然绽放。

那么你怎么不去那边看呢?若离跟着鲍天麟一起往山下走,只要他不追究责任就好。

你管得着吗?我就是想来看看这边的。

鲍天麟很没好气的说,若离和甄一脉早上出了门,到了下午还不回来,听到了前山后山传来的比赛般的锣鼓声,鲍天角说可以去山林里看一看,毕竟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所有人都去后山了,那里更近也是因为他们不属于黎庄管辖。

就是被发现也没有什么大碍。

没有见到金若离,他不能放心前去,便去泉边寻找,看见了两人隐藏在庄稼地里的水桶,知道他们去了前山。

山林太大进了林子却找不到,他只好去山顶站得高看得远,结果因为这两人躲在树杈处被树枝当挡住,直到烟花散尽他失望地下山,听见若离在寂静的夜色中的声音。

他为若离没有告知他而单独和甄一脉前来有点生气,但是见到两人他却生气不起来。

鲍天麟。

不是我不喊你,我是怕甄贝儿的眼神。

我的妈呀,这几天甄贝儿的目光简直像把刀。

我看着都渗得慌。

若离看出了鲍天麟的意思,有点顾忌的看了眼甄一脉决定实话实说:她那么恨我,无非就是我们走得近一点,我可不想整天和她怄气。

这几天甄贝儿的目光让若离胆颤心惊,那是一种被仇恨渲染的目光。

只要看到她,这种目光就会投射过来。

若离有点莫名其妙,以前她的目光也就是藐视顺带的警告威胁一下,也就是飞扬跋扈的小姐的目光,可是现在真的像把仇恨的利剑。

她到不是害怕她,只是觉的并没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

好歹在一个院子里,都是为了甄家的事儿,所以她竟可能的不去招惹她。

也下意识的和鲍天麟保持一点距离。

鲍天麟虽然也觉得甄贝儿这些天的样子有点怪怪的,见到他眼神有点躲闪,但是男子心粗,以为她只是耍小性子,并没在意。

很不以为然地说:金若离。

想不到也有你害怕的事儿,贝儿妹妹厉害了。

不是她厉害。

而是我不想把事情惹大了。

若离白了他一眼:这叫成熟,你懂不懂。

你懂,那么你很成熟的怎么不让着我。

鲍天麟回了她一记白眼:我也用这种眼光看着你,你怎么不依不饶的。

这叫具体人物具体对待,你和甄贝儿可不能相提并论,你是谁啊,心胸大海一样宽广的十九王爷,和你拌拌嘴也是种情趣。

甄贝儿就不一样了, 尤其是女孩吃起醋来那可叫一个惊心动魄。

理解的如此深刻,是不是有过惊心动魄的吃醋经历?鲍天麟斜着眼睛瞄着若离:说说,你是怎么演绎惊心动魄的?我可没那么肤浅,就是有嫉火燃烧起来。

也要用心火浇灭。

若离撇着嘴吧:再说让我吃醋的人物还没出现。

鲍天麟斜着眼睛看着洋洋得意的若离,终于没将最边上那句:是谁守在定安王府好几年来着?连个吃醋的机会都捞不着就那样执着,要是有吃醋的机会那岂止是心惊动魄。

弄不好恐怕魂飞魄散了。

甄一脉安静地走在后面听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八竿子打不着的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没有被鲍天麟怪罪,很庆幸。

可是听两人这样谈论甄贝儿还有如此毫不忌讳的说话,心里很不舒服。

找到水桶抬着回去月亮已经快要落下,鲍天角司马翼司马羽一行也刚刚从后山回来,黎庄请龙王的仪式比玉溪村还隆重,燃放的烟花爆竹时间也长一点。

他们回家的路比若离他们近一点,所以刚刚遇上。

天麟,你们去了哪里?见到鲍天麟,鲍天角张口就问。

鲍天麟微微低了低头:大哥,我们去看玉溪村的了。

鲍天角深不见底的目光看了眼若离,停在了鲍天麟脸上:以后不要乱跑,今天是庆收节,大哥也就不说你们了。

万一要是被蔡老爷看见,记录下来报了官,我们这快一年的功夫就白费了。

鲍天麟忙打着保证,若离就识趣的心虚的低下头去,虽然鲍天角说的是鲍天麟,苗头指的是她。

‘鲍天角说完自顾自地走了,若离偷偷抬眼抱歉的对着鲍天麟悻悻一笑,就看司马羽笑嘻嘻的看着她,便对他做了个鬼脸。

司马羽看着若离喜气洋洋的鬼脸,笑容在脸上僵了僵,随即又笑了。

盖星雨盖星云带着盖星辰进了院子,盖倾眉对着若离挤了挤眼睛,下午他们都是响应鲍天角的号召,集体去后山林子里观看黎庄的隆重热闹的表演。

唯独不见鲍天麟甄一脉和若离,这三个人平时经常单独行动,所他她们并不在意,刚才被鲍天角这么一说,才知道他们今天是擅自行动。

司马小婵也挤着眼睛,跟着两位哥哥带着司马小娟回去。

若离纵了纵肩膀,对甄一脉说:一脉,差点闯祸了,要不是鲍天麟,不知道鲍天角会对我们怎样。

甄一脉摇了摇头,鲍天麟这才向院子里走去,边走边对若离说:这下知道我的好处了吧。

知道了。

若离拖长声音:你最好了,是我的救星。

若离是带着调侃的语气说的,如果鲍天麟不是和他们一起回来,鲍天角会怎样,她不知道,他也从来没怎样过。

但是她却觉会得很严重。

鲍天角对若离鲍天麟的宽容,司马羽对若离的暧昧,鲍天麟对若离的呵护全都被甄珠儿甄贝儿看在眼里。

甄珠儿没说什么,因为整个晚上鲍天角的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过,而且也一直在离她不远处,他刚才的宽容也许针对的是鲍天麟,他们两个兄弟情深那是众所周知的事。

甄贝儿却心头冒火,头顶冒烟!她刚刚惨遭非人的摧残,心在滴血,却没有一个人关心她,甚至没人注意过她。

而这个害的她如此之惨的金若离却被众星捧月般的,甚至连深藏不露的司马羽都对她笑,那种笑容含义不浅。

仇恨让她失去了理智,见若离和着甄一脉向院子走去,随手捡起门口的一棵杏胡,对准若离的后脑勺就扔了过去。

甄一脉走在若离身边,听见一股风声,伸手一把将杏胡抓在手里,回头看见甄贝儿恶毒的目光。

他知道是甄贝儿所为,手里攒着杏胡,侧身将甄珠儿让了进去,甄珠儿谄媚的对他笑了笑,闪身进去。

甄珠儿自从鲍天角将话挑明,就对甄一脉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关切,虽然她并没有从甄一脉身上得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但是却没有放弃。

甄贝儿将杏胡扔出去,就心虚的低下头,并没有看见甄一脉将杏胡捏在了手里。

没有听到若离的惊叫,她有点吃惊的抬起头,明明离得近对的准,难道她听到了躲过了?却一眼对上了甄一脉凌厉的寒冰般的目光,心里一凌,忙装作若离无其事的跟着甄珠儿。

甄一脉似乎不经意间挡在她前面,眼睛直直的盯着,直到甄贝儿胆怯的收住脚步。

甄一脉慢慢将捏着杏胡的拳头伸到了甄贝儿眼前,微微一用力,缓缓地伸开五指,只见一颗圆圆的饱满的杏胡已经变成了粉末。

甄贝儿觉得心脏好像也被捏成粉末,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这种功夫以前爷爷用过,那是在被抄家的前一天爷爷招集全家人,当众将一颗石头捏得粉碎。

甄一脉为了一个下贱的金若离,竟然和爷爷当时发誓时的举动一样。

如果动了金若离,会不会被甄一脉这样捏得粉身碎骨?进了院子,她的眼泪就泉涌而出,明明自己身份地位长相比金若离高出很多,怎么就这么悲惨,所有人都抛弃了她。

难道真是天妒红颜?第一百六十四章 以后就是圣旨甄贝儿将所有的怒气全都归在了若离身上,见到她就报以秒杀的目光。

若离被刺激的莫名奇妙 ,有几次想问问她到底抽了什么风,却终于不想和她正面相对而咽下这口怨气。

她默默告诉自己就当美丽的甄贝儿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或者一堆能让鲜花更美丽的狗屎,能不碰就不碰,能躲着就躲着。

黎全根送的水果很快吃完,若离心中念念不忘那些蟠桃般的挂满枝头的桃子,可惜找不到机会借口再去偷一点。

可是人一旦嘴馋起来是难以抵挡的,要不怎么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呢。

鸟比人类低级只想吃,人就不一样了,但是目的是一样的,要那么多财还不是为了吃点想吃的穿点好的。

早晨听着鸟声起床,先和甄一脉去打了两次水来,没见常婆婆,知道她这两天过庆收节,有很多亲戚拜节。

在那么一大家子人中,她是女子中最高寿之人,应该是有很多人来送馒头给她的。

打回了水,做着早饭心里想着蜜桃,就看见鲍天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忙喊了声:鲍天麟。

金若离,怎么了?若离的话音未落,鲍天麟已经出了院子转了进来倚在厨房门口:想要做什么还是做了什么好吃的?想得美你,不过你要是答应帮我办件事,就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

若离看着鲍天麟,眼里闪着热情。

你先说说要我做什么?鲍天麟一副不上挡的表情:我能做的就做,做不了的再好吃的也没用。

你一定能做到,有你出马哪里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若离忙带着谄媚的笑恭维着,往前凑了凑:这件事对你来时就不是个事。

什么事儿,该不会又去借粮什么的吧? 鲍天麟斜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金若离,这种事情可不能经常干。

干的次数多了不偷也像贼。

鲍天麟,一次也是做两次也是做,就不要这么计较细节了,那些粮食放在那里闲着也是闲着,借给我们还物有所值废物利用呢,不过这次可不是去借粮食。

若离看着鲍天麟:我想那些桃子,日思夜想的,简直是都快要想疯了。

鲍天麟见若离一副楚楚可怜哀求的样子,笑了起来:金若离,你可真有出息。

为了几只桃子就这样了?这样子难道不惹人怜爱吗?都说女子柔弱会激起男子的豪情,看来我还是差了点火候。

如果我有你那贝儿妹妹的绝世容颜,就不用在这里求你了。

直接给你下达命令。

若离见鲍天麟眼里完全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也没有要答应的样子,失望的收回身子继续做菜:看来那些桃子和我无缘了,哎,过几天桃子就没了。

你不是很有本事吗?带着你那帮女子孩子去弄啊。

鲍天麟笑了笑:这说不定又和上次一样有人给你们送呢。

哪有那么幸运。

那次只不过是人家黎少爷心情好。

就算鲍天麟不答应,若离也不敢轻易耍脾气生气:’再说了,前天黎全根让小婵带回来新麦面的馒头,还被责备呢?也就是说你大哥反对我们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你不是很大胆码?还怕我大哥呀。

鲍天麟很讽刺的说了句:小婵不去,你不会去找盖倾眉啊。

一点没礼貌,怎么不叫盖姑姑。

若离白了鲍天麟一眼:她一听小婵的遭遇就更不敢去了。

叫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叫姑姑她也不答应。

鲍天麟看着若离将饭菜做好,毫不客气的跟着她去屋子里吃。

刚刚离开厨房门甄贝儿就走了出来,目光尖锐。

鲍天麟立刻换上一脸的殷勤:贝儿妹妹。

要出去啊?甄贝儿皮笑肉不笑的说:天麟哥哥,还记得贝儿妹妹啊,真是难得。

听甄贝儿说的有点酸溜溜,若里没抬头没停步的进了屋子。

鲍天麟见甄贝儿有点阴阳怪气,刚刚习惯性聚起的殷勤笑脸沉了沉。

语气还是以往的略带谄媚:贝儿妹妹说的,天麟哥哥怎么会不记得贝儿妹妹呢。

你有事先忙,去吃饭了。

说完径直去了若离和甄一脉的套房,他自己都有点奇怪,竟然有点想躲开甄贝儿。

甄贝儿气呼呼恶狠狠的看着鲍天麟的背影,忽然觉得高大无比,和那座铁塔一样的身体相比起来,简直既温暖又安全。

若离没有再提桃子的事儿,鲍天麟也没多言,吃过饭,鲍天麟离开,甄一脉这才活跃起来,他看着若离很麻利的将碗筷收起来,等着厨房里的甄贝儿出来,便笑了笑:姑姑,刚才你跟天麟哥哥说什么桃子的事儿?就是姑姑忽然想吃桃子,黎宝根不知那次说过,这些桃子可是稀有品种,是要给县太爷和府衙的老爷们进献的。

若离压低嗓门:可是我们现在不敢单独行动了,小婵被天角责备了。

甄一脉本来还想着豪气一把,去果林摘几只桃子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听若离这么一说忙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鲍天角发话了,就是给他万丈豪气他也不去。

看甄一脉刚刚聚起的眼神又变得空洞无神,若离摇了摇头,人的官威神威真的很重要,鲍天角其实平时并不怎么多言,却一言定乾坤,只是说了句,所有的人都不敢轻易出动。

没人敢去,她其实之前也问过司马小婵盖倾眉,平时一发动就行动的两人竟然异口同声的回绝,还很有范儿的教导她几句:很快就一年了,这些天一定站好最后一班岗,什么事都不要发生的将这一年走过,几只桃子不吃事小,坏了大事事大。

若离心里极其的不舒服不平衡,不管平时什么目的,她都是先别人后自己,就算是黎全根给的苹果,常婆婆送的东西,她都是平均分配的,就是甄珠儿甄贝儿她都有算。

甄一脉见若离的样子,知道她也许不知道这个规矩制度,便小声说:姑姑,你也许不知道,流放之人也要村长写鉴定批报的,这最后的一两个月尤其重要。

这个我知道。

若离见甄一脉很严肃的说,觉得她失落的样子太过明显,甄一脉说的话她也明白,这就跟最后的考核一样,是关键时刻:一脉,姑姑还是明事理的,不就几只桃子吗,不吃就不吃,过了今年还有明年。

话虽如此,那些蜜汁随时都会溢出的饱满诱人的桃子却在脑子里久久不肯散去,为了不让自己馋涎落不再望梅解渴,她开始仔细的找活儿干,人忙碌起来很多事情就淡化了。

前些天大扫除过的屋子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若离便没事找事儿的将甄一脉数得过的几件衣服重新整理过,又将炕上的席子毡全部掀开将土炕扫了一遍,将被单抱出去展开放在柴堆上晒开来。

重新回去扫地就发现了前些天那些蚕还在时候采来的桑叶还有几片已经干枯的叶子卷缩在甄一脉的鞋框里。

她忽然灵机一动,随之激动起来,忙喊甄一脉:一脉,一脉你快来。

正在外间炕沿上坐着喝水的甄一脉听若离叫的急,以为发现了什么吓人的蟑螂蝎子之类的,慌忙赶了进去,却见若离满脸笑容,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小声神秘却又充满期待的说:一脉,我们去吃桑堪。

桑堪?甄一脉被若离的欣喜表情怔了怔,脑子里闪出桑叶下那些青色的蚕一样的果子:姑姑,它们能吃了?绝对能吃了,也许都熟透了落了下来,这桑堪吃起来甜甜的有点像我们前段时间吃过的梅子,虽然比不得桃子的大家闺秀,却也小家碧玉的。

甄一脉听若离将桃子桑堪比作女子,轻轻一笑:姑姑,大家闺秀都是严严实实的在家里,哪有桃子那么张扬?咦,一脉你观察的挺仔细的啊?若离调侃的看了一眼甄一脉:那桑堪就比不得小家碧玉了,桑堪青涩的时候是含羞脉脉的,熟了也很招摇。

甄一脉被若离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不觉的就联想到了男女之事,才刚刚迈入少年门槛的他有点不敢在往下说。

他忙打岔:姑姑,我们去摘些桑堪天角哥哥应该不会怪罪吧。

应该不会,我们又不走远,就在后山林子不深处。

若离放下手里的笤帚:我们两人去就行了,小婵和盖姐姐一定会推脱,鲍天角的话就像圣旨一样,比圣旨还重要。

姑姑,在这里天角哥哥的话就是圣旨。

甄一脉听若离说的随意,很郑重的说:以后他说什么,我们就得听。

那凭什么呀?他现在和我们身份也是一样的。

若离虽然也知道一些渠渠道道,但是还是忍不住随口说了句。

因为他以后的话就是圣旨。

甄一脉犹豫了一会儿,小声说:我们包括司马星雨家的生死就在他一句话上。

甄一脉说完先走了出去,这些话本应该不对若离说的,却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真的去偷了?既然甄一脉这样说了,若离刚才的激情冲动就被犹豫所替代,只不过是馋嘴的问题,如果惹出事来就不划算了。

便重新拿起笤帚:一脉,既然是这样就算了,为了吃嘴的事儿违背了圣旨。

那就是抗旨不遵,万一鲍天角是个记仇之人,以后我们的脑袋都危险了。

姑姑,也没那么严重了,天角哥哥说的不拿别人的东西,不乱跑。

我们只是去林子里也没翻过山,也没拿别人的东西。

甄一脉见若离如是说,笑了笑:我们就悄悄地去后面转一转,也就摘菜的功夫。

听甄一脉这么一说,若离也觉的自己过于严谨了过于多虑了,就一些桑堪的事儿,和圣旨脑袋的关系不大吧。

这才又放下笤帚整了整衣服鞋子,和甄一脉出了门,怕引起注意,将平时随身斜挎的挎包塞进了衣襟底下。

两人出了院门,甄珠儿额甄贝儿站在庄稼地头看着远处,听到脚步声猛然回去。

看见若离甄一脉,甄贝儿漠然的转过脸去,有甄一脉在她没敢对若离投以利剑般的目光,甄珠儿由惊喜变失望的眼神随即变成了关切的笑,她柔声问: 一脉,你要出去?甄一脉低下头去,径直跟在若离身后,甄珠儿狠狠地看着直到两人转过侧墙才愤愤地说:好好的一脉,就被这个贱人带坏了。

甄贝儿讥讽的笑了笑:我们有什么办法,你看看一脉,对我们爱理不理的。

哼,金若离,你等着。

甄珠儿小声说了句,就看见鲍天麟高大威武的出了院子,忙站好带着笑容:天麟哥哥。

珠儿妹妹贝儿妹妹。

吃饭了吗?鲍天麟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问,却脚步不停地顺着若离甄一脉刚才的方向走去。

甄贝儿的脸上黯淡下来,就在昨天她忽然发现鲍天麟已经不是以前整天跟在她身后的小孩儿了,他高大威武器宇不凡,一点不逊色清逸出尘的鲍天角。

她张了张嘴巴想要喊一声,却见他头也不回脚下生风,一看就知道是追随若离而去。

她觉得心里堵得慌,以前她千祈祷万拜托的想要鲍天麟不要纠缠她,至少不要当着鲍天角的面表现出对她的爱意,现在她知道那种情形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就是她想要他多逗留会儿,都不可能实现了。

还有有鲍天角,不管这段时间她怎样用勾魂的眼神。

怎样极力将最美的一面展示给他,他都似乎视而不见,眼睛好像只能看见远远比不上拿过自己的甄珠儿。

两位王子,一个个当她是小透明,一个移情别恋。

更为残忍的是那个铁塔一样的充满男人味的男子,而这个男子也是追寻若离而来。

都是这个金若离 ,如果没有她,就算鲍天角始终得不到,鲍天麟 铁定是她的,那个野兽般的绿眼王子也就不会看见她。

甄贝儿怀着对若离咬牙切齿的肺腑之恨。

目光凶恶如豹,甄珠儿看见对面山上有孩子提着篮子拾麦穗,转脸想对她说点什么。

却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

若离和甄一脉转到院子后面的菜地里,装模作样的绕着已经整理出来的菜地花园转了一圈,眼睛四下侦查一遍,没人注意他们,相视一笑。

快速的进了林子。

只一会就来到了前些天采桑叶的地方,桑堪果然已经熟了。

红的已经发了紫,紫的已经发了黑。

她指着挂满桑堪的树: 一脉,你爬上去,那些最黑的最好吃,你挑鸟儿没啄到的装进挎包里,要不然你上去使劲摇,我在树下捡落下的,落下的都是熟透的。

甄一脉双手扶着树干,双足用力。

腰身一弓,猴子般蹿了上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那些散发着甜丝丝味道的桑堪就温柔的摩擦着他的脸庞,他不用手用嘴直接就将熟的发了黑的一咬。

将汁液四溅的桑堪吃进嘴里。

若离在树下拼命地抬头看,看的脖子都酸了,才看清楚甄一脉张着嘴巴吃的正欢,忙喊道: 一脉,摇一摇,让姑姑也吃几颗。

甄一脉这才抓住树干脚手并用摇了起来,黑色的桑堪就下雨般的落了下来,若离蹲在地上挑又黑又大饱满多汁的,摘去根部,直接放进嘴里。

又多汁又甘甜,若离长这么大从来没吃过这么可口的桑堪,蹲在地上忘我的吃了起来,直到甄一脉在树上吃够了,挎包里也装满了,像只松鼠般的溜下树来。

才抬起头直起身子,嘴唇染就出紫色,嘴角也扩散开来,甄一脉笑嘻嘻的指着说:姑姑,都吃到嘴唇,嘴角了。

今天可把一辈的桑堪都吃了,可吃舒服了。

若离满足的咂了咂嘴巴,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这味道绝对不比桃子差。

甄一脉见若离说的玄乎,笑了起来: 各是各的味道,实在没桃子了吃点桑堪还行,如果有桃子我还是选择桃子。

那倒是,这桑堪只能是解解馋,桃子确实能填饱肚子的,你没听说过‘桃饱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吗’?就是说如果饿了,桃子能当饭吃,但是杏子吃多了对人会有伤害,李子就更不能多吃了,吃多了会死人的。

若离话音刚落,就听见耳边想起了鲍天麟洪亮的声音:金若离,如果桃子能当饭吃,那么你可以戒饭了。

鲍天麟?你从哪钻出来的。

若离吓了一跳,刚才虽然专心的吃桑堪,她却是提高警惕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她吃惊地张大眼睛:你该不会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吧?金若离,我又不是蚯蚓干嘛要钻地鲍天麟笑了起来,手提提着一只麻袋:我这不是去摘桃子了吗,刚从那边过来。

哦,你是从林子边进来的吧?i若离恍然大悟,随即疑惑起来: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呢?金若离,就你那点心思不说出来都摆在脸上。

鲍天麟随口说了句,将手里提的袋子放在地上:你不是要吃桃子吗?若离上前将麻袋口打开,里面全是些熟透了的大红里透浅红的散发着芳香的桃子,不由得感叹到: 真的去偷了?鲍天麟真乃神偷也!以后如果万一我们回不去,就来个三人组合,专门劫富救贫,一定走遍天下无敌手。

、、 鲍天麟面露得意之色,嘴里却不屑的说:几只桃子也算神偷,还三人组合,都成了大盗了。

、若离将麻袋提了提,估计有十几斤,这鲍天麟还真厉害,一个人能将这么多桃子摘下带出来。

甄一脉很有眼色的提着麻袋跟在鲍天麟身后,有点慌恐,他不知道刚才和若离说话鲍天麟听到没有。

若离走在一边,边走边崇拜的看着鲍天麟,心里还有小小的感动。

这孩子早上一声没吭,却不声不响的将她想吃的桃子带了回来。

走出林子,若离还不忘回头看了眼,从进林子她就用心的查看过,没有绿色的光。

回到屋子里,若离将桑堪给盖倾眉司马小婵鲍天麟每家装满一小碗,分别送了过去,又将桃按照数目分开。

鲍天麟笑嘻嘻的看着,本来他是不打算去的,怎么说也是堂堂王爷出身,偶尔的玩一玩,顺手牵羊倒还说得过去,明目张胆的去偷,却有失身份。

他也不想太多的让黎全根出马,毕竟这是小事儿。

但是看着若离去了院子后面,他以为她和甄一脉要去偷桃子,便跟了上去,却见这两人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桑堪,想起若离对桃子渴望的眼神,仔细勘察过并无危险,鬼使神差般的翻过山。

他自然没有亲自动手,还是招来黎全根。

而黎全根只是不到一半个时辰就将桃子送了过来,这些桃子本来就是那几棵上好桃树上的桃子,他挑最好的准备找个机会给鲍天角鲍天麟献上。

若离将留下来的桃子 分出几只留给甄珠儿甄贝儿,还留了一些桑堪,甄一脉站在门口看着,对若离就很钦佩。

两位不知什么心态的姐姐就算他用眼神威胁过,恐吓过,还是对若离势不两立,尤其是甄贝儿,这些天眼睛里能喷出火来,可是若离却并没有那样的仇恨,吃的用的还是记得留给她们。

若离将她和甄一脉的桃子放进瓷盆里,抓了一撮盐放了进去,倒些清水泡了一会儿,慢慢的洗干净。

将一只娇艳的给了甄一脉:一脉,吃吧,桃毛都洗掉了,晚上真的不做饭。

甄一脉接过桃子咬了一口,又水又蜜的汁液就溢满了口腔,他紧接着咬了第二口 。

虽然他不说话,但是若离看得出桃子绝对是可口之极。

便也拿起一只,和甄一脉相对吃了起来,真的是好吃啊,估计瑶池仙桃也就这个味儿。

鲍天麟在隔壁院子里看着,嘴角挂起一丝笑意,春枝忙将洗好的递了过去,鲍天麟接过一看,桃毛还在,一点没有若隔壁离洗的干净,随手扔了过去重重的说:重洗。

第一百六十六章 浆水面收完麦子就是中伏天气,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早晚还稍微好一点,中午如果出去的话会被晒得流油。

天气太热,一大早乌鸦就开始呱呱乱叫,随之就被喜鹊的叽叽喳喳声所代替,而且唧唧喳喳的叫声经久不衰。

趁着太阳还没冒花,甄一脉和若离就提着水桶去打水,两人绕着田埂从左边过去,司马翼司马羽提着两桶水刚回来,看到若离一边走一边将水桶绕来绕去的背影,司马羽嘴角露出一丝欣赏,他喜欢率真不造作扭捏的女子。

司马羽的这一点点的真情流露也没躲过司马翼的目光,也许孪生兄弟心有灵犀吧,他很担心的看了眼弟弟,小声提醒他:小羽,不该动的心思就不要动了,我们动不起。

司马羽脸一红,第一次红着脸违心的否认:哥,你想多了。

司马翼轻轻笑了笑,对于比他迟出生半个时辰的这个弟弟,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能很清楚的读懂它们的意思,知道弟弟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也不追问。

若离和甄一脉绕着庄稼地来到泉边,就看见常婆婆已经等在了河对岸,这些天都没看见常婆婆,心里还真的有点牵挂,放下水桶就和甄一脉走了过去。

常婆婆已经习惯了,见到若离也不像以前那样抬太身子,而是稳稳坐着早早就报以微笑,缺了门牙的笑容很温暖。

若离便挨着她坐了下来看着她笑,常婆婆就拉起她的手:若离姑娘啊,老身真的是落下了病,几天见不到姑娘,就好像缺了什么。

若离很有同感的说:婆婆,你这病也传染给了我,我见不到你也挺挂念的。

常婆婆从衣襟下摸出一把麻子:若离姑娘。

看来我们这祖孙般的老少挺合得来,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把老身当奶奶吧,老身那天掐指一算,你们来到这里还有两个月就一年了,过了一年就能到老身家里来了,老身也能去你们那儿。

若离接过麻子,这把麻子个个饱满圆润,她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用前门牙很灵巧的一嗑,麻子肉就落在了嘴里。

两半麻子皮就堆在了嘴唇外。

麻子的味道很纯正,嚼起来很香,她分了一半给一旁蹲着认真对付一只大蚂蚱的甄一脉:一脉。

嗑麻子。

鲍天麟接过麻子,见它们一个个黑黝黝的,不知道怎么吃,见若离嘴唇边上堆着一半一半的麻子壳,便将它们放进嘴里。

却不会嗑,便嚼了起来,也很香。

常婆婆很羡慕的看着若离。

年轻的时候她嗑起麻子来比松鼠还快,现在没了门牙,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眼红的看着若离:若离姑娘,年轻还是好啊。

你看看婆婆现在有馒头没牙口,就是看到再好的东西,也只能流涎水。

这点若离还是知道的。

古代医疗条件差,没有假牙,没有了牙吃东西嚼不动也就尝不出味道。

便安慰她:婆婆啊,人都会老的,婆婆都算是仙寿了。

两人说了会闲话。

太阳升起,只一会就晒得头皮疼。

若离站起来对常婆婆说:婆婆,太阳太毒了,快点回去吧,小心中暑。

年纪大了千万不能经常生病。

常婆婆在若离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刚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若离姑娘,我是要给你说件事儿的,这人一老忘性大。

说了好半天也没说到重点。

若离看着常婆婆: 婆婆。

有什么事儿吗?常婆婆长叹一声:哎,本来呢,麦子收了吃了几天面条,我呢就做了一灌浆水,味道还不错,想着要给若离姑娘。

可是我那不要脸的媳妇儿,见老身做的浆水味道好,就全给了她娘家兄弟。

所以老身想将做浆水的方法说给若离姑娘,三伏天的,喝点浆水吃点浆水面,败心火。

常婆婆很仔细的将做浆水的方法告诉了若离,像是传授什么独门秘籍,若离很用心的记了下来。

她是北方人,浆水面也吃过,真的是北方夏天的首选食物,吃起来酸酸的降温消暑,只是她只是吃过并不会做。

和甄一脉抬着水桶往回走,甄一脉很好奇的转过脸问:姑姑,刚才婆婆给你说什么呢?神秘兮兮的。

若离轻轻笑了笑,刚才婆婆说这做浆水是女人的事儿,男子就不要听了,免得他以后帮老婆做没了男子汉的气魄,若离没有这样男子不进厨房的思想,自然不介意。

但是听甄一脉问,就想调侃调侃他,便弯起一双眼睛:婆婆给我说了军事机密,你信吗?甄一脉心里咯噔一下,这前前后后的村子里确实有着军事机密,而且这种机密正是他要守护的,常婆婆年纪大经得多也许知道一点。

他将脸部彻底转了过来,看若离脸上的表情很是神秘,试探着问了句:一个老眼昏花的婆婆,能知道什么军事机密啊。

你可不要小看老人家,她吃的盐比你吃的面都要多,过得桥比你走得路都要多。

若离看甄一脉都转过了脸,继续打太极:她说的话也许就是军事机密。

姑姑,那她到底说了什么机密?甄一脉听若离说的云山雾罩,装作很有兴趣的追问一句,如果常婆婆真的知道一点三义军的机密,他真的不忍心,但是也不得留下活口。

她说呀,男子汉不能做女人的活儿,免得以后给老婆做奴才!所以啊以后一脉就不用帮姑姑烧火了,那可是女人做的事儿。

为了一脉以后能做个男子汉,做家里掌柜的,姑姑就多做点;了,这应该算是军事机密吧?家里的军事机密。

甄一脉放下心来,不屑的笑了笑:姑姑,家里的事儿算什么军事啊。

怎么不算?常婆婆说这就跟打仗一样先部署,先养成家里的活横草不拿竖草不动的 严格军纪,然后慢慢树立男子汉的神威。

以后就做了家里的将军。

若离绞尽脑汁的编着军事机密和家庭之间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联系,和甄一脉朝夕相处,刚才从他的语言神态中感到她说出了敏感的话,联想起鲍天麟逼问他的事情,就觉得一句玩笑开得或许会连累常婆婆。

甄一脉茫然的眼睛闪了闪,他听出若离在扭转话题,尽量的将话题往家里转。

见甄一脉一副不解,若离哈哈哈大笑起来:一脉,我是故意逗你玩的,常婆婆就是教我做浆水,夏天了浆水就是消暑的良药,她怕你听到以后做给你媳妇儿,说男人不能做女人的活儿。

甄一脉这才放下心来,刚才他隐隐的听到浆水两个字,对常婆婆的怀疑打消了。

对若离却多了防备,他再一次的觉得这个姑姑不简单,他只是那么一问,她就马上觉察到他的用心。

回到家里,太阳就发威般的疯晒起来,就算四周全都是山,也热得受不了。

若离心急,想着常婆婆说的浆水,赶紧做好了不但能做浆水面,还能当饮料喝。

赶忙的和面摘菜,不大一会儿就擀了一张面,炒好菜拌了两个凉菜。

现在又面临着粮食不足的严重情况,所以每顿饭都得以菜为主,好在这用土肥作肥料没有任何污染的蔬菜既新鲜又好吃,随便凉拌炒着都是美味。

今天擀面的时候多放了点黄面撒在上面,一来是做面铺。

就是在白面或者什么面之间撒上些黄面,免得粘连,另一方面做浆水用得着。

下好了面,将黄黄的好像面糊糊的面汤装进一只洗干净晾干的罐子里,摇面汤的铁勺都要擦得干干净净,面汤里面放了一些切成段的芹菜,,面汤晾凉后封起来。

五天后起封,一罐子清清的上面飘着绿绿的菜叶子的浆水就做好了,若离用干净的勺儿舀了半碗,尝了尝,干巴巴酸咧咧的。

按照常婆婆说的办法,擀好了细细长长的面条,放在凉开水里冰一下然后用葱花炝一下锅将浆水倒进去放点盐。

捞出面条,将炒好的浆水舀在碗里,放上点菜花。

做好了浆水面,先盛了两碗,和这一盘凉拌茄子,一盘芝麻菠菜一起装进盘子里,。

隔着矮墙喊道:鲍天麟、鲍天麟应声而出,眼睛明两高大魁梧,粉雕玉琢般的脸上少了粉雕,成了光滑的玉雕般,变成了美少年。

若离眼睛眨了眨,孩子成长真的在一瞬间。

鲍天麟,我试着做了浆水面,可以消暑败火,你们尝尝。

鲍天麟看着一碗清清的上面漂着绿色的菜的冒着酸味的汤里面一根根筋斗的面条,翠绿的菠菜,油汪汪的茄子,两碗面条上面还浇着红红的辣椒油,伸手接过。

低下鼻子闻了闻赞叹一句:金若离,手艺不错啊。

那是,以后发达了记得聘用我做专职厨娘啊、若离笑着说了一句,转身回去,原汁原味的东西营养好,她竟然胖了点,除了腰肢依然柔纤细外,其余的地方圆浑起来,有了更多的女人味。

慢慢在鲍天麟脑子里隐退的柔软坚挺的桃子一样的胸部很及时的出现,和圆浑的臀部混为了一体,直到若离进厨房将她和甄一脉的也端了出来,不解的看着他:鲍天麟,还要什么?他才匆匆说了句:我是想看看你们有没有多点什么。

说完慌忙进了屋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 眼神试探浆水面很好吃,吃完果然感觉清爽凉快多了,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浆水面起了作用,若离真的感觉心不那么燥热,心火不是那么旺盛了。

又按照常婆婆所说的方法,下午用葱花呛了些浆水晾凉晚上喝,,酸酸凉凉的还真的不错,喝完一碗晚上睡觉很舒服。

还不错,常婆婆说这个浆水很简单,只要第一次做好了,以后只要吃过面条,将面汤清的晾凉装进罐子里,封住口。

吃的时候舀,一天一天的味道就越来越好。

一直到冬天。

鲍天麟也尝了消暑解渴的浆水,他对若离说:金若离,以后你每天下午就给咱们晾这么一盆浆水。

给不给报酬,有没有薪水?若离笑嘻嘻的开着玩笑:没有我可不伺候。

金若离,我看你不要姓金姓钱吧。

鲍天麟斜了她一眼:这么爱钱。

谁不爱钱啊?没听说过一文钱会难倒英雄汉吗?若离白了他一眼:你要是不信 ,不要拿钱出去走一趟,不要走远就去县城一趟。

你就会明白钱有多重要。

再说金子就是钱,我的姓和我很衬。

君子爱钱取之有道,就这么点浆水还要报酬薪水。

鲍天麟撇着嘴站在隔壁隔着矮墙:钱真有这么重要吗?你含着金勺子出生,当然觉得钱不重要了。

我们这些草民百姓的没钱寸步难行。

若离一边手里摘着细绒绒的韭菜,今年韭菜根没长好,但是量很多,她准备摘好了腌点咸韭菜:有句话怎么说的,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鲍天麟还没想好好怎么回答,屋子里的鲍天角慢慢跺了出来:金若离。

总结的不错啊,几乎有道理。

不是我总结的,是很多人总结的,我只是现在说了出来。

见到鲍天角,若离忙停下手里的活儿站了起来,这是礼貌,却没抬头看他的眼睛。

鲍天角很注意的看着若离,见她没抬头,有点失落,缓缓的说: 不管谁总结的不错啊。

还有那个浆水也做得不错。

鲍天角的表情很温和,语气也柔和,若离却感到一阵的压迫感。

心里有点堵,她像个受训的小丫鬟低着头:话是人家总结出来的,浆水是常婆婆的秘方。

鲍天角站在鲍天麟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若离,他一只盯着若离的头,想看看她会不会抬起头来:这么说都是别人的功劳。

你就什么功劳都没了?有的,负责传递别人的话,发扬光大婆婆的手艺。

若离看着脚尖小声说。

鲍天麟阳光的笑着,看见若离的窘态他觉得很有意思,他有点想不明白,以前若离不是很随意的叫着鲍天角的名字吗。

怎么现在头都不敢抬了?也没见鲍天角对她做过什么啊?别的女孩子可都要是眼巴巴的含情脉脉的盯着大哥的脸看,恨不得将眼珠子飞出来。

鲍天角扯起嘴角看了眼鲍天麟,兄弟两相视一笑:这么说你是传播者了?算是吧。

若离嘴里说着话。

觉得很难受,心一横,,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不敢抬头的。

就算是对上了旋旎的目光,那也是人家眼神妖魅。

不是她淫荡,便慢慢抬起头,眼神还是不敢和鲍天角对视,只在他脸上其他地方逗留。

难道她发现了眼神的秘密,故意躲着?还是她知道有这么种功夫,知道不是他眼神真的勾魂摄魄?鲍天角心里暗暗思量。

鲍天麟见若离虽然抬起了头,眼神还是在躲闪,带着戏谑的笑问:金若离,你不是平时很厉害吗?对我从来针锋相对,怎么见了我大哥跟个丫鬟似的?那里有丫鬟的胆量,简直就像老鼠见了猫。

龙威就是龙威,以前我还没太多的体会,现在是越来越深刻的体会到,一见到鲍天角听到他的声音就手脚不知往哪儿搁,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听鲍天麟问的直接,若离也就回答的直接。

鲍天角深邃幽深的眼睛一直很有兴趣的盯着若离,害的若离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直到她终于将眼神对了眼他的眼神,这才说:金若离,你是自己给自己压力,我哪里有那么吓人。

鲍天角的眼神并没有让人旋旎其中的旋转,而是清澈幽深很有韵味。

难道是我自己想要旋旎其中?若离不由得疑惑起来,她真的在没有旋旎于鲍天角的眼神之前,没有动过一丝邪念,除了感叹他清逸如谪仙外。

就是在被转晕,想要投进他眼神中淹死之后,也没有动过什么杂念,只是意淫了一会,随即告诫自己鲍天角太过妖孽,身份地位太显赫 ,不可随意动心。

不由得先给自己打预防针,又抬头仔细的对着鲍天角的眼神看了眼,比鲍天麟的眼神多了份锐利,少了点热情,多了份幽深少了份明媚,但是眼型很相似。

难道是这么久没敢对视免疫了?若离放下心来,大着胆子又看了鲍天角几眼。

鲍天角更加怀疑若离发现了他的秘密,趁着鲍天麟不注意,在若离再一次看向他的眼睛时动用了媚眼功夫,若离瞬间感到天眩地转头晕眼花,鲍天角的眼睛就像一片湛蓝的大海,温柔而平静,她很想跳进去畅游。

心里还残存着一点理智,慌忙低下头深呼吸几次,顺势坐在了凳子上,她觉得她想要越过矮墙,直接投入那片大海。

鲍天角见若离逃避似的坐在了刚才的小杌子上,知道她刚才是在试探他的眼光,微微一笑,慢慢转身进了屋子。

这个金若离看来只是不想被他迷惑而已,应该不知道他那样的眼神是一种功夫,可是他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惆怅,这个金若离怎么会这么有理智,会逃避他的目光。

鲍天角进屋之前,一眼看见了甄贝儿痴迷的看着他,一双美丽的眼睛失魂落魄般的看着他,他知道刚才的眼神被她看到了,心里暗暗后悔,他的这种眼神让他对所有的女人都眼到擒来,所以他对于女人的美丽并不看重,也没觉得谁有特别的美丽,就是在鲍天麟嘴里比天仙还美的甄贝儿,在他眼里也只是个女子,他对她的吸引力还不如甄珠儿。

但是若离却给了他和对其他女子不一样的感觉。

他这种出于真心实意,而不是专门动用手段的眼神,已经被甄贝儿看见过两次,会对若离很不利。

为了让甄贝儿不要那么嫉恨若离,他闪起媚眼再次看了眼甄贝儿,目的是让她觉得这种眼神只是他的一个随意的眼神,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

可是这种眼神却让甄贝儿死灰般的心再次复燃,她觉得心再次飞出了胸膛身子飘了起来,那个野兽般的男子带给她的摧残伤害自卑也随着远去。

虽然她是被动的,但是男欢女爱的最美妙的感觉却是体验了出来,她在脑海里将那位男 子换成了鲍天角,差点没冲过跃过矮墙将鲍天角扑倒。

一定要得到鲍天角,只有对着那种让她去死都愿意的眼神,才能重新活过,才能忘了那天的屈辱。

鲍天麟也看到了甄贝儿,见她痴痴呆呆的在站在屋子门口,问了声:贝儿妹妹,想什么呢?这么痴迷?甄贝儿脸一红,因为她感觉下身一股湿漉漉的液体顺着大腿两侧留了下来,身体也有痉挛的感觉,就和那天最美妙的时候一样。

她慌忙转身进了屋子,嘴里说着:什么都没想,太阳晒得头晕。

进了屋子见甄珠儿还在提着笔写着什么,轻轻地爬上炕,鲍天角鲍天麟的影子在脑海里替换了一会儿,最后就只剩下鲍天角的了,前几天才发现鲍天麟一点不输鲍天角,今天迎上鲍天角的目光,鲍天麟就黯淡了。

那件事情反正也没人知道,只要能得到鲍天角,能面对那种眼神,至于身体的事儿哪怕是只有一次就被发现,也值得。

夕阳西下微风徐徐吹来,暴晒了一天的热气慢慢散去。

若离出了院门,面对如血残阳,想起鲍天角的眼神,暗暗下定决心,以前的决定是对的,鲍天角的眼神绝对不能碰撞。

正想着心思,冷不丁盖倾眉从后面赶了上来,柔声道:妹妹,想什么着呢这么专注?我能想什么呀?还不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若离脸一红:姐姐怎么走路猫一样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里是我走路轻,分明是你想什么想的入迷了,估计放鞭炮也听不见吧。

盖倾眉笑着说,很神秘的凑近她小声道:妹妹,给姐姐说实话,是不是想甄世子了,那可是我们大汉朝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啊。

想有什么用,远水解不了近渴。

若离很不知廉耻的说。

没羞没臊!盖倾眉笑着嗔责她一句:女孩子家家的什么话都敢说。

没有梦想就没有希望。

若离看着夕阳下端庄温柔的盖倾眉:我就不信姐姐不想?说不定比我牵肠挂肚多了。

我想什么?盖倾眉苦笑一声:姐姐没有妹妹这么好命,没有资格去想。

盖倾眉说的是实话,她只有完成照顾保护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的任务,才能见到夫君儿子,爹娘兄弟妹妹才能安全。

若离很抱歉的看了她一眼,眼里全是怜惜同情,她以为盖倾眉是说自己有病在身没有资格谈婚论嫁。

第一百六十八章 谁又不是驴耳朵盖倾眉走在若离身边,她知道若离的意思,对她无所谓的一笑,看起来像是释然,其实是在自嘲。

若离怕她对自己的病伤情,忙岔开话题:姐姐,我看人家的玉米杆上都结着两三个棒子,我们的怎么就一个,有的还没有。

这一大片田里的庄稼全都长得很茁壮看起来是丰产的,可是也只是体格长得好,果实一点都不争气,现在玉米应该都长出玉米棒子,而且应该一根上面长几根棒子,豆子也应该很饱满,土豆也该能吃了,可是全都像是营养不良。

盖倾眉将一只玉米棒子剥开,里面的玉玉米粒还是雏形,却也能看出长得稀稀拉拉的,棒子顶端的缨却很茂盛。

妹妹啊,我看我们这些秋粮的收成也好不到哪儿去,看玉米棒子上的这些半死不活的颗粒,这么大一根棒子,就这么几棵数的过来的。

若离看着她又将玉米皮合起来:姐姐,我看过了不只是玉米,高粱豆子胡麻的果实都很干瘪,常婆婆说还是我们这块地太贫瘠了,以前荒的时间太久,肥上的不够。

盖倾眉点了点头:常婆婆说的对,你看看这些玉米,它也叫做包谷,可是包的不是很严实。

两人说着话,见司马翼司马羽,司马小婵司马小娟都绕着地边转着,盖星雨盖星辰盖星云也去河边垂钓,鲍天角鲍天麟去了后面林边,甄珠儿甄贝儿也随着前去,相视一笑。

就见甄一脉从后面慢慢跟了上来,盖倾眉看着甄一脉笑了笑:一脉还真的长高了。

那是,吃的都是土生土长的蔬菜粮食。

若离笑着等甄一脉走近自己身边:谁说一脉长不大,就这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都快赶上我了。

这还是天天在我们眼前。

要是好久不见,才会大吃一惊呢。

盖倾眉顺手摘了一片玉米叶子拿在手里把玩着:妹妹,这些豆子不知道能不能吃?绕到豆子地边,盖倾眉看着繁茂的豆秧上面挂着的稀稀疏疏的豆荚,停住脚步摘下一只,剥开看了看,瘦瘦弱弱的还很干瘪,有点瘦骨嶙峋的可怜。

若离听盖倾眉这么一问,想起以前好像就在这个时节,吃毛豆。

所谓的毛豆也就是还连着豆荚的豆子,便蹲下身子摘了起来:豆子虽然还没到成熟期,但应该是能吃了。

我们摘一些回去煮熟尝一尝 ,说不定它长得不胖,味道不错呢。

盖倾眉也蹲在若离身边加上甄一脉,三人很快的摘下很多。

若离捧着豆子摇了摇头,记得以前在菜市场买过。

人家那毛豆都是连着豆秧的,一根豆秧上面挂的满满的密密麻麻的豆荚,可是他们这些豆子,一棵小树般茂盛的豆秧上面挂着几棵孤零零的豆荚。

回去后天色已晚,但是为了能吃到记忆中鲜嫩可口的豆子,她还是点火加水煮起了豆子。

豆子很快煮熟,她和甄一脉端着盘子回到屋子里,两人坐在炕沿上。

剥着吃。

豆子水水的干瘪瘪的没什么味道,一点不好吃,味同嚼蜡。

不好吃,一脉,毛豆应该是鲜嫩可口。

越吃越香的,可我们这些超难吃。

只吃了几颗。

若离便将盘子端了出去倒了。

甄一脉眨了眨眼睛,他以前也吃过,确实很香脆可口。

喜鹊早早的就唧唧喳喳的叫,若离起来站在院子里,就看见院子后面那些高大的杨树上喜鹊在窝外盘旋。

忽然就想起了外婆讲过的喜鹊三伏不喝水,九九不进窝的传说。

便站在院子里仔细的观察,这些喜鹊来来回回的飞来飞去,羽毛艳丽光滑,虽然是喜鹊报喜,乌鸦报苦,这样报喜也受不了了。

喜鹊窝就在院子后面,这样每天早上被叫醒真的很不爽,也许它们是渴的太厉害了,等会让甄一脉爬上树给它们送点水喝,传说中它们是不喝水的,可是如果将水送到家里,偷偷着应该会喝吧,喝饱了水,就不会这么拼命地嘶叫了吧。

就听见耳边一声呵斥: 金若离,大清早的发什么呆呢?。

声音很是洪亮,震得耳膜子嗡嗡直响。

若离嗔责的白了鲍天麟一眼:你想吓死我呀,这么大声。

鲍天麟笑了起来:金若离,这么早你看着天上干嘛呢?天上掉馅饼了?鲍天麟,我是在看这些喜鹊,叫得这么凶,吵死了。

若离看着隔壁的鲍天麟,很烦躁地说:都说喜鹊报喜,我们能有什么喜事,就算是有喜事,被这么叫也叫没了。

金若离,你也管的太宽了吧,人家喜鹊就喜欢喳喳叫,又碍着你什么事儿了?鲍天麟被若离气急败坏的用树枝扔向高高的后院打着喜鹊的样子逗笑了,笑着转过来这边院子:这样能打着它们啊,倒招的鸟毛乱飞,更加乱叫起来,你看看乱糟糟的。

它们估计是口太渴了,要不鲍天麟你去给它们送点水去。

若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鲍天麟:说不定你这一送水,以后它们就不用守着三伏天不喝水的规律了。

鲍天麟听若离说的离谱,笑了起来:金若离,这是喜鹊,它不是人!要喝水不会去河边喝啊?还要我去送,再说了这喜鹊还会守什么规律?若离很认真的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民间传说喜鹊是三伏不喝水,九九不进窝的。

是真的吗?那为什么?鲍天麟饶有兴趣的却又及不相信的看着若离:难道这鸟类也有王法?当然有啊,皇上就是人王啊,据说以前汉朝有个皇帝顶避难的时候口渴难耐,这个喜鹊就起了坏心,给那个未来的皇上衔来了油,油越喝越口渴。

未来的皇上气急败环,就随口说,以后如果我做了皇上,就让喜鹊三伏不喝水九九不进窝,以后他果然做了皇上,天子一言九鼎君无戏言,所以以后喜鹊就受罪了。

若离说着这个传说,。

眼睛很戏谑的挤了挤:所以啊鲍天麟,你还是给喜鹊破了这个规律吧,说不定你以后也是皇帝,金口玉言的,那样的话喜鹊会感谢你八辈祖宗的。

嘘。

虽然若离说的几乎是唇语,鲍天麟还是很惧怕的捂住了她的嘴:,用比她还小的声音说:大胆!金若离,不可胡言乱语。

我说的可是真的,如果以后你做了皇上,说的话就是圣旨。

若离故意张大嘴巴,却极小声的说。

鲍天麟一向阳光热情的眼神冷峻起来,严厉的盯着若离,好半天才似乎无可奈何地伏在若离耳边:金若离,这样的话在我面前说一说就行了,我当没听见,千万不可瞎说。

说得不好后果很严重。

鲍天麟说完警觉的看了看周围,大家都没出来,但是鲍天角就站在门口,他的脸色僵了僵。

若离也是和鲍天麟胡言乱语惯了,和他说话并不忌讳。

但见他有点恐惧,也觉得自己话说的不合时宜,玩笑开过了头,这样的话也是被别人听见了,会误会鲍天麟有野心的,。

尤其是鲍天角。

慌忙做贼心虚的看了看周围,还好没人。

便吐了吐舌头:鲍天麟,我也只是说着玩的,说者无意。

你是无意。

鲍天麟思量着大哥有没有听到若离的话:就怕听者有心。

不会有人听见的,我们说的是悄悄话,谁听见了谁又不是驴耳朵。

若离见鲍天麟并不是太生气,忙岔开话题:鲍天麟,我们这秋粮估计不会有好收成的,后半年的粮食要泡汤了。

若离说的很伤感,鲍天麟不相信的看着她:不会吧,我看长势挺好的。

长势是不错,可是果实不尽人意。

若离叹息一声:刚才我和盖姐姐摘了些毛豆,煮熟了水汪汪的一点都不好吃。

应该是还没长好。

鲍天麟看若离很失落,安慰她:再过几天也许就饱满了。

不会的,现在就是吃毛豆的时节。

若离撅起了嘴:不说毛豆,我们那玉米棒子也不好,一颗玉米杆上只有一根棒子,有的还没有,这也罢了。

可气的是那些棒子上面的玉米粒数都数的过来。

鲍天麟看若离的样子有点心疼,就接着安慰:金若离,你是太着急了吧,秋粮不是说还有一个多月才成熟么 ,现在还早。

说不定过些天就长好了。

我们再等等,放心吧,就是颗粒无收也饿不死你。

这点我相信,就是饿死我也不能饿死你们那,你们是谁?人中龙凤!可是这些粮食有我们的血汗,我们都真的付出过。

要不然,我们去找点豆子看看,是不是别人家的也这样?鲍天麟见若离说的可怜可叹,忽然灵光一闪:我记得去果林的路上有一片豆子地,前些天都已经挂满了豆荚,那片地里的豆子稀稀拉拉的,长势也不好。

我们去摘些来,如果和我们的一样,就是还没长好。

如果比我们的好,那就听天由命了,能收多少是多少,不好吃了就不吃了。

听鲍天麟说的有道理,若离立刻赞同,现在天才刚刚亮,还不热,心动不如行动。

她忙对鲍天麟说:鲍天麟,你说的有道理,还是你英明,我们现在就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眼皮底下怕被鲍天角责怪,若离没喊上甄一脉,反正只是去偷偷摘一些豆子,不用兴师动众。

和鲍天麟一前一后的出了院门,鲍天麟装作悠闲地转悠,若离就装做端着簸箩好像去院子后面的空地摘菜。

到了后面的菜地四下看去并没人注意她,想来人们都在睡到自然醒,这个时候应该都在睡觉,便将簸箩夹在腋下,兔子般的的冲进了林子。

两人顺着林子边沿转过后山角,走过山壑,就上了一座山,翻过山,就来到了种有豆子和别的农作物的山坡,这座山和玉溪村相对的是郁郁葱葱的林子,而这一边就有几层斜着的梯田。

两人来到种有豆子的田边,豆秧枯黄干巴,豆荚却很繁茂,密密实实的挂在躯体上,两人相视一眼,若离飞快的看了看周围,除了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叫着乱飞,只有他们两个。

她快速的进了豆子地,弯下腰胡乱的想要连根拔起几株豆秧,可是因为土太干燥,一时拔不出来。

鲍天麟轻轻推了推她:我来。

鲍天麟只是轻轻一用力,豆秧连根拔了出来,若离瞅准盯稳几株豆荚几乎都压弯豆秧的指挥鲍天麟:鲍天麟,那株,还有那株。

好了就这几株就够了。

宝天麟便将拔出的豆秧一珠一株的递给若离,若离将豆秧根部连着的土块在干硬的地边磕下,一株一株的放在一边,、 拔下了有十几珠,觉得差不多了,若离从边上扯过一些冰草,很快速的将它们拧成草绳。

用简易草绳将挂满豆荚的豆秧捆起来,草绳留出一个扣,轻轻用手一提对鲍天麟说:鲍天麟。

我们走。

两人转身只走了几步,就听见有人高一声底一声的说话,听起来是两位拾粪的老人。

鲍天麟警觉的将若离拉起,进了地里顺着崖畔根往外跑,刚刚转过地头,就看见从山下走来两位老人。

一人手拿着一把短小的铁锨,背上背着一只粪篓,一前一后,不时的将路边的那些个牛粪驴粪用铁锨铲起来装进背后的粪篓里。

两人似乎很有默契额,前面的为后面的留一点。

他们动作熟练。

那些个干了的粪便铲进铁锨,铁锨轻轻一杨,就准确无误的进了背后的粪篓。

鲍天麟将若离挡在身后。

两人躲在山侧的地头土堆旁,看着两位老人慢悠悠的沿着盘旋而上的地头小径走了上来。

这一片山坡的梯田地里都种着秋粮,除了这一层的豆子,底下还有胡麻糜子谷子荞麦什么的,若离只是在它们开花的时候根据花的样子判断出它们是什么。

现在花都开败了,她就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了。

怕被人发现,若离拉了拉鲍天麟的衣襟,小声说:鲍天麟,我们快走走吧,万一被看见。

就真的成了贼了。

什么贼!说得这么难听,只是尝一尝这些豆子。

鲍天麟很不满的看了若离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你也没想想我们能做贼!没经过人家同意。

偷偷拿走人家的东西。

那就是贼了。

若离小声说:还找什么借口,只不过我们说过以后有机会会还的。

鲍天麟皱了皱鼻子,他知道这些个东西都是黎全根家的,拿他们的东西根本就不算偷,如果不是他怕见面太多不好。

要多少黎全根都会又快又及时的送来。

我们走吧。

若离见鲍天麟没有离开的意思,眼见得两位拾粪老人转到了眼前。

拉了他一把:他们都来了。

等一下,看看这么早老头上山来做什么?鲍天麟身子没动,眼睛看着已经快到眼前的两位老者,似乎有很大的兴趣。

若离有点想不通,不就是两位弯腰驼背,行动缓慢的背着粪篓的老者,有什么好奇的。

鲍天麟用眼梢瞄了眼若离,暗暗好笑,他之所以不急着走,一来是因为平时也见不到什么人,他想听听看起来很有阅历的沧桑老人说些什么。

说不定山人闲谈之间会有三义军的话题。

二来躲在土堆后面,若离紧紧地挨着,他觉得这样很心悦,平时虽然天天和若离斗嘴见面,却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如此近距离。

两位老人一边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后面一位好像走不动了,停了下来对前面弯着深深腰的老者说:老背锅,你走慢一点,天还早呢?前面老人停下来转过头去:老瘸子,老汉我都走得最慢了,是你腿瘸。

瘸腿的老者慢慢赶了上来,一只手扶着腿喘着气说:老背锅,你知道老弟腿瘸,就慢慢走。

反正大少爷说了,只要我们看着前山后山的庄稼不要被那些穷疯了的贱民偷,赶一赶野猪什么的就行了。

背锅老头看瘸腿的跟了上来,放下背上的粪篓:瘸子兄弟啊,你我都是半截子人,你瘸着腿我背着锅。

幸亏大少爷人好,给我们发着口粮,管着衣裳,我们什么都不干就看看庄稼地,要是不好好看,怎么对得起身上衣服口中食。

瘸子也放下粪篓:老哥说的是,。

我们大少爷心好,我们哥两的尽心尽力,绝不能负了大少爷的用心。

背锅老人放下粪篓,便进了地头,瘸子老人随后跟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在了地里转悠视察。

若离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里,眼睛随着两双脚步慢慢移动,眼看到了刚才拔豆秧的地方,她微微张开嘴巴。

果然传来背锅尖利的喊声: 瘸子你快来看,谁拔了豆子?瘸子身体快速摇晃,好不容易到了跟前,也吃惊的变了声:老哥,这是谁干的,谁这么大胆?背锅很仔细的查看着被播出豆秧的土坑,好半天才总结出一句:里面的土还是虚的,这边上还有脚印,看来这个贼刚走不远,好像还是两个人,我们过去看看。

这两个贼娃子,抓到了要他好看。

瘸子愤愤的说着,跟在背锅身后。

背锅一边很快速的沿着脚印往外走,一边对身后很艰难的跟着的瘸子说:瘸子老弟,等一会要是看见了贼娃子,你就好好看清楚是谁?这方圆几十里,黎庄的玉溪村的,柳树庄的,我们都认识,只要认准了。

我们就告诉大少爷,大少爷要是不管还有宝根少爷,只要我们宝根少爷出马。

谁不怕。

瘸子就摇晃着身子:背锅老哥,你就放心,只要你能找出贼娃子,我就能认出他们是谁,别看我腿瘸眼睛可亮着。

两位被照顾看山坡庄稼的残废老人家抱着对东家的强烈责任感,很令人钦佩的出了豆子地。

鲍天麟,快点走了,小心被抓。

见鲍天麟还是很镇静的嘴角挂笑看着,若离带好豆秧,。

拉着他:万一真的被抓,就糗大了。

抓?你看看他们能抓得住我们?笑话!鲍天麟斜着眼睛嗤之以鼻。

你就走吧,人家抓不住我们,可是能看见我们,能用眼抓。

见鲍天麟还没有走的意思,若离自己转身:我们也真是的,早知道这些豆子有人看,还是这样两位特殊老人,就不来了。

鲍天麟这才转过身子,跟在若离身后,临走前看了一眼两位认真的老人:这个黎大少爷还真会用人。

他还真是会用人。

若离一边很快的走进林子,一边说:着两位老人不但尽心还敬业,更重要的是他还给他们发口粮,这属于低保户吧。

鲍天麟紧走几步赶上若离:什么低保户?若离随便解释一句:就是给这些没有劳动能力的残疾智障人士安排力所能及的工作,发给生活费。

鲍天麟刚要张嘴,就听见头顶一声喊:瘸子,那两个人在林子里,一男一女,你快看看是谁。

金若离,快蹲下。

鲍天麟听到喊声一把拉住若离:蹲着走到那颗大树旁。

若离听话的蹲下身子,挪动脚步来到一棵帽茂盛的灌木前。

金若离,他们在上面,看我们很清楚。

鲍天麟看若离蹲着挪了过来,拿过她手里提着的豆角秧,慢慢挪动脚步向山下走。

鲍天麟,如果万一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这两人很认真,传出去就麻烦了。

若离想起还有两个月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万一这个时节有了不良记录就糟了,不有的很懊恼。

鲍天麟听若离说,语气严厉起来:那就让他消失呗,反正我们是不能出差的。

听到消失两个字,若离惊得差点站了起来,一连声的说:不行,我们偷了人家的东西还要灭口,也太惨无人道了吧!激动什么?蹲下。

鲍天麟一把拉着若离:不让他们消失,难道我们进牢狱?那样不行,我们还是想办法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走,不被发认出。

若离看着鲍天麟眼里的杀气,往他身边挪了挪:鲍天麟,你一定有办法的,绝对不是杀人灭口对不对?第一百七十章 还是等着吧鲍天麟有点轻蔑的看了若离一眼,似乎不屑回答她的问题。

若离还睁大一双眼睛等着鲍天麟的回答,就听见:瘸子,你快来,两个贼娃子藏起来了。

是那个背锅在上面很兴奋的喊叫,似乎两人藏起来是好可笑的事儿,而且语气带着绝对逃不出法眼的自信。

若离的目光从鲍天麟脸上转移,透过灌木丛间隙向上看去。

只见 瘸子走到背锅身边眼睛看向山林打着包票:背锅老哥,只要他们还在山里,就逃不出我瘸子的眼睛,我们站的这个地方哪里都看得到,除非他们一直藏着不出来或者钻进地里,。

背锅就坐在了山头:瘸子老弟,我们就在这儿等着,我们也抓不住这两个个贼娃子。

只要认出就好。

认出他们是谁,回去报告给大少爷,也是我们的功劳。

也让那些个眼红我们的爱嚼舌根的人看看,我们是有用的。

两个老人坐在山峁之上,睁着两双鹰一般的眼睛。

鲍天麟,我们怎么办?一点都不敢直起身子,也不敢有太大动静。

被人在头顶盯着,若离不敢再动,眼睛看着鲍天麟可怜巴巴地说。

鲍天麟轻轻一笑,索性依着灌木坐了下来:金若离,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既然你不愿意他们消失,那就忍着呗,你要知道上面看下面是很清楚的。

乖乖坐着等吧。

这一点若离很清楚,这片山林不是很茂密,更多的是一些矮小的灌木,站在山顶,山中没遮没拦的地方一目了然。

只好乖乖地坐在鲍天麟身边,只要山上那两位不下来,他们不站起来。

应该是看不见。

等到了晚上天黑下来,就好办了。

坐了一会太阳高高升起,阳光照在脸上,刚开始还有点暖洋洋,一会就晒得有点眼花,若离也觉得肚子有点饿,整体就很不舒服,仰起脸问鲍天麟: 鲍天麟,你说这两个老人家会不会一直这样盯到天黑啊。

鲍天麟回头看了让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要是不想等。

我让他们消失。

若离仔细的看着鲍天麟的脸庞,玉琢般的洋溢着笑容,眼神明亮。

看不出说的是真是假。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打诳语。

鲍天麟看出了她的疑问, 轻松的说。

若离收回目光:我还是等吧。

为了这么点小事,害两位老人的性命,那简直是兽类的作为。

不知道为什么她理解的消失就是鲍天麟会杀了他们灭口。

她却无以反驳,只能是坐在鲍天麟身边和上面的人耗着。

太阳热辣辣的照在脸上,若离往旁边挪了挪,顺手扯下几根灌木丛下的带有叶子的藤条,编了两顶三扁二圆的简易草帽。

鲍天麟,我们被定在这里了。

一定就会被发现,你带着这顶帽子挡挡太阳。

鲍天麟接过帽子看了看,戴在了头上。

若离也将她的戴了起来:鲍天麟。

这叫保护色,如果我们慢慢挪一下,也许不会被发现。

鲍天麟似乎对简单的藤蔓编织的草帽很有兴趣,一会戴上一会拿下来看看,头顶上的两位老人家开始了漫长的聊天。

从小时候一直聊到现在,从村里的出生的孩子到刚刚入土的长者。

刚开始若离还在很有兴趣的听着两人的不咸不淡的谈话。

满怀希望两人谈着谈着就放松了对他们的监视。

可是慢慢地她发现大错特错,就算是两人将认识的人谈了个遍,眼睛依然鹰一般的盯着他们的藏身之处。

若离无奈无聊到无语,肚子饿的咕咕乱叫,只好将豆荚拨开,将里面的豆子拿出来,豆子粒粒饱满鲜嫩,可惜是生的。

眼睛又在脚下找了好一会儿,才判断出一些野生的小豆角藏在灌木丛后,这种小豆角可以生吃,吃起来脆生生的,没有豆子的生豆味儿。

这种野豆学名叫什么她不知道。

但是她见别人吃过,便摘下几只细细小小的豆角,拨开稚嫩的豆角,露出里面和他们门前的豆子一样的似缺乏营养的果实。

用嘴吃出里面的豆子,还可以吃,便递给鲍天麟几棵:鲍天麟,饿了吧,先用这些垫垫。

鲍天麟有点怀疑的看了眼瘦弱的小豆子,慢慢接了过去,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怎么样,还可以吃吧,。

若离看着鲍天麟嚼着豆子:不过好像也顶饱。

金若离,你还想吃饱?饿不死就不错了。

鲍天麟手里拿着草帽,斜着眼睛。

饿不死,怎么会饿死呢。

若离不停地回过头去看山峁上的两个人,忽然就看灌木丛旁边一簇野葡萄,黑溜溜珍珠般的野葡萄一颗接一颗的挨成一串一串的,野葡萄不像葡萄,不是一大串一大串的,而是三五个一串。

若离便分开灌木丛,将胳膊从树丛里伸了过去,摘下几小串。

拿起一颗用手胡乱的擦了擦,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比起葡萄来多了份野味,不过很好吃。

鲍天麟上一眼下一眼的看着若离前前后后的,一会几颗小豆角,一会又提着几串小小的葡萄般的野果子,乌黑的长发慢慢披散下来,脸被晒得油光发亮,光洁柔嫩。

若离将野葡萄递给鲍天麟,自己也一颗一颗的放进嘴里:鲍天麟,原来林子里还有野葡萄,还不少,回去有时间了摘一些,不知道野葡萄能不能做葡萄酒,喝过葡萄酒吗?很好喝的。

若离自顾自的忙碌了一会儿,肚子没有刚才那么饿了,回头看着头顶上两位老人家,竟然很悠闲的在上面升起了火,还拿出一只铁壶熬起了罐罐茶。

这么热的天还熬茶喝?若离有点想不通的对鲍天麟说:鲍天麟,你看看他们,竟然喝起了茶?鲍天麟微微一笑:金若离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两人随身带着锅灶呢。

若离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背锅瘸子脚下都放着一个褡裢,里面装着锅碗瓢盆,还有架在火上的茶罐罐。

若离发出一声长叹: 惨了惨了,看来真的要在这里躲一天了。

鲍天麟斜着眼睛:如果你不想躲起来,就让他们消失。

那我还是躲起来吧,让他们在上面呆着。

若离忙说:我可不想就这样草菅人命。

鲍天麟撇了撇嘴角,继续晒着太阳。

其实他说的消失,也就是让这两人看不清他们而已,方法有很多种。

可以用石子点他们的穴位,可以用树叶蒙住他们的眼睛,还可以用声东击西的方法将两人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但是他都没去做,快一年时间了,他知道一年以后,也许就没有时间做这些刺激的游戏了,尤其是和这个女子一起。

从县城回来之后,他很快反省了自己,他来这里最重要的事就是帮着大哥做一番事业,以完成他顺利晋升太子的宏愿,绝不能对一个女子动心,尤其是这样一位已经有定位的女子。

所以他告诉自己,像以前一样和若离相处,只是为了能好好的度过这一年,然后将这里当做落脚之地。

可是他骗得了自己,骗不了自己的心,每天都渴望和若离在一起,哪怕只是斗几句嘴,为了若离一句想吃桃子他不惜调用黎全根,今天又为了几株豆秧,躲在这里。

若离折腾了一会,又不敢太挪动,说话也得压低嗓门像是真的做贼,渐渐的有点懒惰,加之太阳晒得太厉害,竟然昏昏欲睡。

鲍天麟斜着眼睛盯着若离,见她慢慢的将头靠在自己肩上,心里一慌,忙将身体往若离身边靠了靠。

若离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去,鲍天麟将她的头轻轻挪到他的腿上,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嫣红的嘴唇,晶莹剔透般的脸庞。

一直到下午,若离感觉有人摇晃,睁开眼睛一看,鲍天麟正看着她,见她睁开眼睛指了指上面。

若离偏过头向上看去,两位老人也许是吃饱了喝足了都依着大树睡着了。

离得很远都能听到鼾声,若离确定不是鲍天麟使坏,立刻来了精神,站起来拍了拍衣裙上,拿起豆秧对鲍天麟说:鲍天麟我们走。

鲍天麟点了点头,两人顺着山坡向下,回到家已是夕阳西下。

进了院子,甄一脉正站在门口,看见她狠狠地翻了翻眼睛转身进了屋子。

若离心里一凌,这孩子还生气了。

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他进了屋。

甄一脉已经进了套间并关上门,若离轻轻敲了敲门推门进去,甄一脉偏过了头。

若离忙坐在他身边柔声解释:一脉,。

不要生气了,姑姑只是想让你吃点好毛豆,这个时节应该是毛豆最好吃的时候,可是我们那些就像是贫血似的,水水的。

甄一脉头都没回,若离又说:一脉,姑姑以为只是去后山那边拔几株回来,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没喊你去,谁知被人家专门巡山看护庄稼的人给发现了,。

只好藏起来,所以现在才回来。

甄一脉转过脸来:姑姑,以后不要随便出去了,尤其是这一个多月,万一天角哥哥生气,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百七十一章 顺便拔了野葡萄鲍天麟回到屋子,见鲍天角坐在炕沿翻着厚厚的书,蹑手蹑脚的想要溜回屋子。

就听见啪地一声,随即鲍天角凌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天麟,一整天你去做什么了?我去。

去拔了几株豆秧而已。

鲍天麟小声回答,眼睛看着里间只想着随时溜进去。

几株豆秧?还而已?鲍天角皱了皱眉头,眼神严厉起来:天麟,大哥不是告诉过你,出门不能超过半天,去哪里要打招呼的吗?鲍天麟小声回答:: 大哥,我只是想去拔几株豆秧,看一看我们的这些豆子是不是和人家的不一样。

说完做错了事的孩子办搓着双手。

不一样就不一样了,有什么好看的,你还真的把自个当做种田的了?鲍天角没好气的说:一定是那个金若离,贝儿说你们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后面,是她教唆你去的吧?鲍天麟声音大了一点: 大哥,你也太抬举她了吧?她能教唆得动我?是我自己要去,顺便抓着她一起的。

鲍天角微微竖起好看的风目:真是这样?鲍天麟看着脚下点了点头没说话,鲍天角凝神看着他,见他短时间内估计不会抬头,才说:天麟,贝儿很伤心。

伤心?鲍天麟听到鲍天角这样说有点奇怪,以前他只要有机会就黏着甄贝儿,从十岁开始,可是甄贝儿从来很骄傲。

这样的矜持在以前确实很吸引他,可是现在他已经没那份心劲了,虽然还是口口声声的说喜欢她,却好像已成了习惯,其实心里并不像以前那么真的喜欢她。

见鲍天麟带着知错的样子乖乖地站着,鲍天角也不好再追究;其实他对于鲍天麟和若离。

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以前倒也和弟弟开过他和若离的玩笑,那只是和弟弟之间放松的玩笑,就算他认为弟弟在这方面还小容易上当受骗,但是金若离绝对不会犯太大的错误,就凭她对甄一脉的照顾,她一定是要做甄一脉的姨娘的。

她只是生于农家有些事情不那么讲究罢了。

而且鲍天麟是他唯一可以信赖的人,以后将是他最得力的左臂右膀,都说打虎亲兄。

可是甄贝儿楚楚怜怜的对他诉苦,说是鲍天麟的魂都被若离勾走了,还绕着弯提醒他金若离是她未来的二娘。

让他觉得面子很过意不去。

又加之鲍天麟总是一再诉说对甄贝儿的倾慕,他觉得有必要提醒鲍天麟。

所以他换上了慈爱的笑容,轻轻拍了拍鲍天麟的肩膀:好了去睡吧。

以后少跟金若离出去,免得贝儿多心,你心仪她这么久,现在是个机会。

鲍天麟耗子般的进了里间。

鲍天角坐在炕沿,想起若离平时村姑管家婆一样的忙碌。

却偶尔冒出来的那些诗情画意多愁善感,以及月光般的恬静柔美,眼里自然美的泛起了妖魅的旋旎。

说实话他是真的觉得金若离比甄贝儿有趣可爱得多。

若离哄好了甄一脉就去厨房生火,将豆子摘下煮熟,确实很好吃。

吹水不忘挖井人,她忙端了一小碗站在墙边喊:鲍天麟。

鲍天麟慢慢地走了出来。

看到她有点无精打采:金若离。

什么事儿? 怎么了,被骂了?若离略带着一丝幸灾乐祸调侃的问,看鲍天麟的表情一定是被责骂了。

鲍天麟无所谓的说:骂就骂吧。

我受得了。

我怎么看你那表情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若离微微笑着:打是痛骂是爱急了才用脚踹。

好了这是我们的战利品,拿回去尝尝。

说是玩笑般的说了,心里却有点内疚,都是她的主意害鲍天麟挨骂。

鲍天麟端着一碗熟毛豆进了屋子,放在鲍天角眼前。

小声说:大哥,毛豆。

尝一尝。

鲍天角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看拿起一颗拨开豆荚,将里面散发着香味的鲜嫩饱满的豆子放进嘴里嚼着,脆生生香喷喷的,笑了笑:天麟,你也吃,很好吃。

见鲍天角并无生气的样子,鲍天麟才坐在旁边,两人你一颗我一颗的吃了起来。

鲍天麟表现出来的小心翼翼,让鲍天角有点为自己的严厉内疚。

弟弟一向对他忠心不二,小小年纪就已经替他作了很多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到底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喜欢刺激考虑不周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不应该太过苛求。

便换上一副慈爱的笑脸:天麟,想来这个季节应该有西瓜吃了。

西瓜是鲍天麟最喜欢吃的水果,每年这个季节他都会让下人们买来很多,然后用篮子吊进水井里慢慢吃。

对啊,西瓜该熟了。

鲍天麟似乎才反应过来,可是他随即低下头去:西瓜是熟了,我们去哪儿找。

你不是很有办法吗?只要你说清楚要去做什么,不影响什么大哥也懒得管你。

鲍天角笑了笑:但是不要带金若离。

第二天又是个艳阳天,鲍天麟早早起来出了门,沿着河水往上游走,昨天鲍天角说起西瓜,勾起了他对西瓜的无限怀念,炎热的夏天,他就喜欢吃冰爽可口的西瓜。

可是鲍天角明确规定不要带金若离,他有点不明白要怎样行动,便随心所欲的走着。

一直走到山的拐角处,站在河边想了想,还是按照鲍天角的吩咐转过山脚,宁可和黎庄的人打交道也不和玉溪村的人打交道。

沿着溪流边走边注意的看,黎庄没有种西瓜,这一点是肯定的,一直去山上放眼看,没有发现有西瓜的足迹。

但是这个季节应该有走村串乡卖西瓜的吧?他摸了摸衣袋里带的银子,在山与山之间转来转去,远远的看见黎庄的人在忙碌。

他不想麻烦也不想让黎全根出面解决这件事,只是一些西瓜而已。

整整跑了大半天,却没有发现一点西瓜的足迹,最后只好拔了几株野葡萄回去,野葡萄不像葡萄有葡萄藤。

而是一株一株的,像辣椒秧,拔起来也不费事。

鲍天角刚好在院门外,远远地看见他回来,慢慢迎了上去老远就喊:天麟,你拿的是什么?大哥,野葡萄。

鲍天麟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没找到西瓜,就找了些野葡萄。

天麟,没找到就没找到吧,干嘛将草都拔回来。

鲍天角看鲍天麟抱着一抱草。

并没看见说的葡萄。

鲍天麟走到鲍天角身边,嘴巴努了努:大哥,这是野葡萄。

我看着这几株野葡萄结的很繁,就连根拔了回来。

鲍天角凑近看了看,黑黑的或者黑青色的圆溜溜的野葡萄密密麻麻的挂在枝头,珍珠般的,用手摘下一颗。

随便擦了擦,放进嘴里嚼了起来,酸溜溜甜滋滋的,还不错。

便从鲍天麟怀里抽出一枝来,一边摘一边吃着:天麟,这也葡萄味道还不错。

虽然没有葡萄那么甜。

是野生的,自然野味十足了。

鲍天麟见大哥吃的香甜,很老道的解释:它不但可以当葡萄一样的吃。

还可以做葡萄酒。

是金若离说的吧。

鲍天角笑了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葡萄都能做酒的话,那岂不用粮食了。

她说是葡萄酒,喝起来很好的,可是我听着像是在做醋。

那就将这些野葡萄都给她。

看她能不能做出来。

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院门口。

进了院子,鲍天麟就喊了声:金若离,金若离。

正在搓着驱蚊草绳的若离从门口的的阴凉处探出头:鲍天麟,怎么了?鲍天麟将葡萄枝隔墙扔了过来:金若离,今天出去刚好看见这些野葡萄,连根拔了回来,你不是说可以做葡萄酒的吗?这么多啊。

做是能做,不过很麻烦,野葡萄太小了,我试试。

看着可爱的熟透的野葡萄,若离随手摘下一颗,用嘴吹了吹放进嘴里,咂了咂嘴巴:鲍天麟,味道不错。

搓好了艾草绳,伸手给了鲍天麟几根:鲍天麟,你们的用完了吧,这些天蚊子更多了,晚上记得点起来。

鲍天麟笑着将艾草绳扔在院子里,对厨房里忙碌的春枝喊了声:春枝,把这几根草绳收起来。

春枝应了声,出了厨房刚好若离直起身子,忙对着她谄媚讨好的笑了笑,弯弯的眉眼很夸张的挤了起来。

若离也笑了笑,是苦笑。

这个春枝现在不是对她怒目而视了,却换上了一副更难以忍受的表情。

以前她很喜欢春枝这幅讨喜的样子,稍微眯一眯眼睛,就很喜庆,加上白白的贝壳一样的细小牙齿,别有一番风韵,让她觉得有点像报喜的喜鹊。

但是现在就有点造作,虽然在笑,却是很牵强的皮笑肉不笑。

她本想在鲍天麟跟前说一说,但是怕他去责怪,上次估计就是鲍天麟的原因,春枝才对她换上这样一副表情。

金若离,你要怎样做葡萄酒?鲍天麟站在隔壁院子里,探过头看着若离很麻利的将艾草全都搓完,将搓好的绳子整整齐齐的放在柴禾堆上,拿过野葡萄,一颗一颗的摘下来放进身边的簸箩里。

若离拿起一根葡萄枝,一只手灵巧的摘着:这程序有点复杂,野葡萄太小有点麻烦,得多过滤机几遍,不过等上一个月估计就能喝了。

这样啊!鲍天麟觉得嘴角酸酸的,好像有口水要流下来,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也不知道真的能不能做出来,很想早点喝到。

最早也得二十天左右,鲍天麟不该不会是想喝葡萄酒专门去找野葡萄的吧。

若离一颗颗的摘着葡萄,见鲍天麟站在隔壁院子,没有离开的意思,随口问了问。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意落水鲍天麟有点很难为情的低下头: 不是,我是想去看看有没有西瓜。

没有吗?若离听鲍天麟说西瓜,似乎才想起现在是伏天,西瓜应该都熟了,而且早熟的应该在收麦子的时候就能吃了。

没有,我转了一大圈,没看见有种西瓜的,也没看见有卖西瓜的。

鲍天麟看着脚下,以前他听说农家都有种西瓜。

若离将葡萄全都摘下来,直起身子:那是你没找对地方,我去问问常婆婆,身在农家吃不到西瓜,也太寒碜了。

说起西瓜,那不就是瓜农种的吗?这山连山的地方,气候干燥土地贫瘠,适应土豆就应该还适应西瓜吧。

吃过晚饭,等夕阳西下天气凉了一点,若离便拿起扁担水桶去泉边。

本来早晨已经打过水了,但是因为鲍天麟提起了西瓜,她也觉得口齿生津。

对于西瓜的渴望比桃子苹果还强烈。

来到泉边舀满水,便去河中间的横木上坐了下来,甄一脉挽起裤管下水去捉鱼玩。

眼睛看着常婆婆家的地方,见随心的影子在门外绕了一圈,知道她看见了自己,便安心的脱掉鞋袜,将双足伸进暖融融的河水里,顺手从旁边抓来一把泥巴洗起来袜子,据说河里的淤泥可以起到洗衣粉的作用。

试了一下还真的可以,白色的棉布袜子被洗的干干净净,又拿过甄一脉的。

洗完袜子就将两只脚在水里互相拍打着,水光光滑滑柔柔如丝般的,很是舒服,她记得甄珠儿额甄贝儿上次的教训,她刚才看甄一脉转身去才脱掉鞋袜,将光脚丫伸出来。

正在夕阳的余晖下。

将脚伸进水里惬意的等着常婆婆,就见司马翼司马羽从上游下来,司马羽飞快的跑着,司马翼跟在后面。

甄一脉好奇的抬起头看,司马羽看见他就喊:一脉,将那条花鱼捉住。

甄一脉忙低头,就看见一条身上黑白红黄四色的小鱼飞快地从上游顺流而下,鲜艳的鱼儿在清澈的水里格外醒目,他忙伸手去捉,鱼儿太光太滑。

竟然从他两腿之间游了下去。

在这儿在这儿。

鱼儿穿过甄一脉两腿之间,转眼到了衡木前,若离一着急就弯下身子用手去抓。

谁知用力太猛。

鱼儿没抓住一头栽进水里。

若离姑娘,若离姑娘。

司马羽刚刚跑到河边,就见她一头栽了下去,慌忙跳进水里,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就这短短的一瞬间。

若离便差点窒息,一口水呛进了嘴里,嗓子干辣辣的难受,她拼命地咳了起来。

司马羽慌忙替她拍着后背一连声的道:若离姑娘,若离姑娘,你没事吧?都怪我。

看到这么美丽的鱼儿就想捉给小娟。

等甄一脉赶来,若离已经还能完整地喘口气,她断断续续的说:司马羽。

要不是你,我也许要溺水而亡,明年的今天你们还得帮我烧头年纸。

甄一脉见若离没事,长长出了口气,刚才他听扑通一声。

转脸就看见若离一头栽进水里,慌得他调转身子。

司马羽一个劲的赔不是。

司马翼也走了过来,若离缓过气来舒服了一点,见他两人诚惶诚恐的,还有甄一脉也眼露惊慌,笑了起来:你们两个,三个的怎么了,又不是你们推我下去的,没事,真凉快啊。

司马羽见她这么说,才停止了怕她后背的动作,这才注意到她湿淋淋的站在水里,脸色光润,衣服紧贴身体。

饱满的胸软乎乎的几乎与之欲出,他的脸一红,慌忙低下头去,一颗心就砰砰直跳。

司马翼看出弟弟的窘迫,忙对若离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若离姑娘你先上去吧,水里凉。

那里凉了。

暖洋洋的很舒服。

若离不想司马翼司马羽太多自责,嗔责的看了司马翼一眼:我就喜欢在水里,要不是你们都是男的,我就在水里游一圈,我可是会游泳的。

司马翼司马羽疑惑的相视一眼,司马羽不相信地问:若离姑娘会游泳?会啊,想当年我可是……。

若离差点张口说出她以前层参加过游泳比赛的:我可是学过狗爬的。

这样啊,若离姑娘还真能干。

司马羽听若离说学过狗爬,他虽然不知道狗爬是怎样的姿势,却也能想得出来,,他知道若离是不想让他们自责,怕继续追问会让若离尴尬,便岔开话题:若离姑娘,我见你总是早晨来打水,怎么今天下午来了?哦,我是想来问问常婆婆哪里有西瓜,应该是西瓜成熟的季节。

若离觉得每个人都站水里有点尴尬,自己先往岸上走:如果有的话我们买一些尝一尝。

婆婆来了。

司马羽跟着若离往岸上走,一转眼就看见常婆婆佝偻着身子慢慢走来,身边跟着随心。

若离还没来得及转脸,就听见常婆婆在河对岸喊她:若离姑娘,若离姑娘,好好的怎么下了水?姑娘家家的可不能随便下水。

婆婆,水不凉。

若离上了岸转身过了横木,衣服紧紧的贴着身体,很是曼妙,司马翼司马羽愣愣的看着她毫不在意的光着脚丫,洁白细腻的脚很性感的踩在木头上。

甄一脉想要喊她穿上鞋子,过了横木河床有很多石头杂草,却不能说出话来,他便想来到横木处将鞋子帮若离提过去。

司马羽却先他一步将鞋子提在了手里,看了看搭在横木上的两双袜子,追了上去::若离姑娘,若离姑娘,穿上鞋子。

不用,光着脚还舒服。

若离没回头,鞋子都是绣花布线,虽然穿起来脚不烧,也捂得很难受,有时间了一定要做一双凉拖,用丝线或者毛线勾。

若离姑娘,河边有石头还有杂草。

司马羽在若离走到横木边上追上了她。

也是啊。

若离刚才只想到和婆婆坐的地方绿草如茵,却一时忘了还有一段河床要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司马羽忙将鞋子放在若离脚下,还站在横木上,一只脚有点摇晃,若离便随手扶着司马羽:司马羽,借用一下胳膊。

司马羽很意外的看着若离,她很自然地将一只手按在他的胳膊上,身子微微弯下将一只鞋子穿好,又换上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胳膊。

若离穿好鞋子,见司马羽红着脸乖乖地站着,觉得有点好笑,不是说他是武将出身吗,应该是不拘小节的,怎么还这么害羞!不就是扶了他一下吗。

便笑着说:穿好了,谢谢司马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过去看看常婆婆,她很可爱。

司马羽有点手足无措的答应着:要……不要……呢。

那就去看看啊,我要去问问婆婆,哪里有西瓜买,都三伏天了,还没吃到西瓜。

若离毫不在意的拉了司马羽一把,既然都在一起住着,关系也不能太生分了,常言道远亲不如近邻。

司马羽不由自己的跟着若离过了横木,司马翼在水里看着着急,忙从水里跟了过去。

,他知道弟弟是被若离一时迷惑了。

两人虽然自小跟着爷爷出征作战,见识颇广,却难以见到若离这样豪爽真性情的,就是蔡小姐蔡玉梨几乎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慕。

却也只是扭扭捏捏,还要很多人打掩护。

而若离却做得极其自然,她和鲍天麟天天在一起,刚才还将手搭在弟弟的胳膊上,却并不让人觉得造作轻浮。

婆婆啊,你眼神真好,怎么知道我在找你呢?到了常婆婆身边,若离弯下腰就问。

常婆婆扬起一双核桃般的脸庞,浑浊的眼睛干涩的挤了挤:若离姑娘啊,老身我见天的眼经都望绿了,就想看到若离姑娘,你一过那片地头我就看到了。

随心在常婆婆身后就眯着眼睛笑,这孩子和春枝长得有点相似,细眉细眼的一笑眼睛就眯成一条缝,嘴角闪起一只酒窝,很喜庆。

婆婆啊,我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我们这里那有卖西瓜的?若离慢慢坐在了常婆婆身边,示意随心去和甄一脉玩一会儿,指着司马羽对常婆婆说:婆婆,这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是司马羽,司马公子。

司马公子啊。

常婆婆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微微抬了抬身子:公子真是神仙中人啊,怪不的我家老大说你们全都是人中龙凤,最起码都是县太爷级的。

司马羽听若离将他介绍的那么优秀,一张英俊中透着温情的脸庞又开始微微发红。

若离姑娘,你瞧瞧司马公子还不好意思了。

常婆婆看到司马羽的囧态,慈爱的笑了笑说:若离姑娘,你不问老身也准备对你说呢,玉瓜村的西瓜开园了,要唱大戏,村里的人都准备去看戏,顺便换点西瓜,梨瓜的。

老身知道你们还不方便,要不要老身替你们换一点,还是买一点?若离看了眼司马羽,见他有点拘谨的站着,司马翼也走了过来 ,便等他到了跟前,给常婆婆介绍过,才又问道:婆婆,西瓜开园这么隆重啊?还唱大戏。

不知道换是怎么个换发,买又是怎么个买法?以一百七十三章 瓠子包子常婆婆看着司马翼司马羽发了一会呆,才回答若离的问话:买就是一斤西瓜多少钱,按钱算,换就是一斤粮食几斤西瓜,按斤算。

说完她又瘪起嘴角啧啧两声:若离姑娘啊,这两个俊哥是双生子吧,真是俊啊。

若离很奇怪地看着常婆婆,又看看司马羽司马翼,一个冷峻孤傲,一个英气逼人,一个冷酷,一个柔中带刚。

司马翼高一点,司马羽低一点,她是知道两人人是双胞胎,婆婆是怎么看出来的?常婆婆看出了若离的疑惑,略微得意的说: 若离姑娘。

你们是天天在一起,看出来了他们的区别,老身我一眼就看出他们两人一模一样。

都是帅哥,婆婆,我们家那些男子一个比一个俊。

若离笑嘻嘻的应了句,问道:婆婆,你还没说西瓜开园怎么那么那么隆重,还唱大戏?哦。

若离姑娘,你是不知道我们这清苑县虽然是偏僻贫穷,却有两样贡品。

一样是黎老爷家的蟠桃,一样是玉瓜村玉老爷家的玉瓜,据说当朝赫赫有名的三王当年第一次安定韩丹国进犯时,静安王尝过之后带回都城,皇上都赞不绝口呢。

这两样瓜果还和盖星雨家有关系,若离司马翼司马羽相视一眼。

若离有点不解的问: 那,黎老爷家的蟠桃园怎么不开园,不唱大戏?司马翼司马羽也疑惑的看着,常婆婆卖关子的停了停才说:黎老爷家家缠万贯,县城,州郡都有生意,那片桃园里的蟠桃也只是供品。

玉老爷就只靠西瓜了,除了上贡,剩下的就用来换取一年的费用。

所以得请戏班子哄哄场。

常婆婆又说了一些玉瓜村的的西瓜,也许是因为司马兄弟,常婆婆很是健谈,司马羽的眼睛不时地飘向若离,紧贴身上的衣服勾勒出优美的曲线,那份勾动人心的柔软总在眼里拂过,他很艰难的咽着口水。

司马翼冷下脸来瞪了他一眼,司马羽慌忙低下头去。

天色渐晚,身上的衣服干了,若离才告辞常婆婆。

喊来在河边和随心捡石子的甄一脉。

司马羽一只手提着一只木桶,远远地跟在后面回到院门前,将木桶放在若离大门前。

匆匆进了自家院子,若离还想说声谢谢,见他已经在院子里,远远地招了招手。

金若离,打听的怎样了? 刚刚在甄一脉的帮助下将水倒进缸里。

鲍天麟的头就从隔壁院子里探了过来。

迫不及待了?嘴里长手了。

若离走出院子,看着鲍天麟笑了起来:可惜啊,西瓜倒是有也很多,还是精品,没准你以前还吃过,可惜我们去不了。

也许只能求常婆婆帮忙。

西瓜到底种在哪里呢?今天转了几十座山头也没看见。

鲍天麟听若离一说,知道西瓜是有的,有点不解:按理说这荒野山村的。

卖西瓜的不可能走那么远的路啊?若离白了一眼鲍天麟,走近矮墙:杞人忧天,你没看见那是你没找到,常婆婆说有一个村叫做玉瓜村,专门种植各种西瓜。

尤其那种叫做玉瓜的,还是贡品呢。

据说是静安王带回都城的。

这么深的山村还会有贡品?真是不简单。

鲍天麟感叹一声。

眯起一双明亮的眼睛:那么。

是请常婆婆帮忙买点呢还是……?若离见鲍天麟说起西瓜眼神都亮了,有点好笑,一个大男孩也这么贪吃,笑着摇了摇头: 只能是请她帮忙了,常婆婆估计要去玉瓜村住几天,玉瓜村西瓜开园要唱大戏,那里有她们家的亲戚。

所以你得等几天。

,忍忍吧,要是嘴馋就咬舌吧。

还要唱戏?鲍天麟眼神更亮了,很神秘的挤了挤眼睛,问清楚了唱大戏的日子,转身进了屋子。

野葡萄毕竟是野葡萄,虽然吃起来比葡萄多了点野味,却没有葡萄的大家风范,个儿小,皮厚,汁少。

若离几乎是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将它们洗干净,晒干,然后用手捏碎,再撒上一点珍贵的从县城买回来的白糖,腾了两只大瓷罐装了进去,又撒上一层白糖,用布将灌口封好。

看这封灌口的布好像不很严实,得求随心请她爹帮着用好木头做一个塞子。

忙完这些就去庄稼地里转悠,那些在玉米高粱行间插种的蔬菜,瓠子,南瓜的虽然不是很健康,却也繁密。

她跳了几只大个的瓠子摘下,拿回家。

用菜刀切开,将里面的瓤掏出来,挑出瓜子,一颗颗的放在铺着随便用藤条编织的晒东西的藤笆上,晒干后就是白瓜子。

然后去菜地拔了一些葱,将瓠子切成小方丁拌上葱花,撒好常婆婆供应的调料,用热油泼好,等酵面发了,包起了包子。

刚刚将蒸笼掀开,鲍天麟的声音很及时的从隔壁院子传来:金若离,什么东西这么香?鲍天麟,。

真不知道你长了颗什么鼻子。

鲍天麟夸张地宏厚声音吓了专心对付包子的若离一跳,她嗔责的白了鲍天麟一眼,利索的将热气腾腾的包子一个个的翻了翻,免得等会粘在笼布上,翻起一层又翻第二层:地里的瓠子都快老了,蒸点包子吃。

金若离,给我一个先尝尝。

鲍天麟闻着包子的香味,转身出了院子转了进来 ,抽出手。

,鲍天麟的手修长白皙,若离拿起一只包子吹了吹放进他手里:你尝尝,看看味道怎样。

鲍天麟咬了一口,嚼了几口,慢慢点了点头:不错,很香,什么馅的?瓠子馅的,这两只老瓠子蒸包子最好吃,籽儿晒干了就是白瓜子,到时候炒一炒,很好吃。

若离边和鲍天麟说话,一边砸蒜,将蒜泥和辣椒面用热油一泼,放上盐醋,调了汁,见天麟又伸过手来,瞪了他一眼:喉咙里长手了?等会菜好了再吃。

鲍天麟收回手看着若离将和包子一起蒸熟的茄子豆角拌上汁,还拿出几只蒸鸡蛋,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若离将一盘子包子,一小碗汁,两只煮鸡蛋,一盘凉菜放进托盘里,交给鲍天麟:鲍天麟。

鸡蛋是常婆婆偷偷给的,这段时间收麦,鸡蛋都给壮劳力吃了,就攒了这几只。

鲍天麟端着盘子回去,若离又将包子分了两份,给司马小婵和盖倾眉送过去,每家搭配一只鸡蛋给司马小娟和盖星辰吃。

鲍天角鲍天麟坐在炕沿上,面对面的围着小方桌。

鲍天麟很殷勤的将一只鸡蛋破壳,剥去鸡蛋壳将白花花鲜嫩饿的鸡蛋递了过去:大哥,蘸点汁子,或者盐巴会更好吃。

鲍天角温婉高贵的笑了笑,接过鸡蛋,用两只修长无骨的手指轻轻抓着放进又酸又辣的油汪汪的汁子里蘸了蘸,放进嘴里:天麟,味道还真不错,你也吃。

鲍天麟很期待的看着鲍天角吃完鸡蛋,这才拿起另一只怕破壳剥皮,然后用手拿着,他没像大哥一样蘸着汁子吃,而是一口鸡蛋一口凉菜。

鲍天角吃完鸡蛋拿起一只瓠子包子,用调羹往里面灌了点汁儿,放进嘴里,一口气吃了五六个,才拿起丝帕擦了擦嘴。

春雅忙送上一碗油茶。

吃饱喝足,春枝春雅撤下盘子,鲍天角对鲍天麟说:天麟,你还别说,金若离厨艺真的很好。

鲍天麟闪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略带自豪得意:那还用说,外面那些菜被她这么一做,一点不比山珍海味,鸡鸭鱼肉差。

最重要的是大哥的心腹病竟然没再犯。

鲍天角点了点头:确实,自从吃过狗肉,现在又天天早晚喝油茶,饿了吃点干馒头,心腹就没痛过。

所以大哥,我和金若离走得近是对的,最起码我们嘴上肚子不吃亏。

鲍天麟将一碗茶递给鲍天角:如果我天天粘着贝儿妹妹,我想我们一定没这么好的口福。

这倒是实话。

鲍天角赞同的说:珠儿贝儿到现在还没放下身段,她们两个只要将生的做成熟的就已经不错了,哪里敢和金若离比。

说起甄珠儿甄贝儿,鲍天麟挤了挤眼睛很八卦的问: 大哥,我看珠儿妹妹看你的眼神大胆多了,是不是大功告成。

鲍天角自豪而又自信的扯起嘴角:天麟,这还用问吗?鲍天角更加自信自豪地笑了起来: 也是,大哥是谁,就是仙女也会让她思凡下凡的。

可是,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兵符的事儿。

鲍天角笑了一会儿神色黯淡下来。

就算她不知道,以后也就是多了一个妃子,大哥也不吃亏。

看鲍天角似有觉得很不值,鲍天麟无所谓的笑了笑:反正大哥要什么样的女子都有。

也只能这样。

鲍天角很无奈的站了起来:先稳着她,看看慢慢会有什么线索。

一定会有的。

鲍天麟很肯定地说:只要真的有兵符,有三义军。

就算隐藏的再深,我们也会将它们挖出来。

天麟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将它们挖出来。

鲍天角轻轻拍了拍鲍天麟的肩膀: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好好养足精神。

见鲍天角意气奋发,鲍天麟忙趁机问听大哥的,大哥,玉瓜村要唱大戏,我们能不能去看看?第一百七十四章 帮忙提浴桶一大早乌鸦就呱呱乱叫,喜鹊也跟这在头顶飞来飞去,轻轻的羽毛纷纷落下。

若离带着甄一脉打回了水,一摊鸟粪落在头上。

她气呼呼地捡起一根树枝扔向漆黑的乌鸦亮丽的喜鹊,呸了几声骂道:该死的黑乌鸦,晒不死的花喜鹊,都滚开。

就匆匆忙忙的进了厨房准备烧水洗头洗澡。

刚刚蹲在灶间打着火镰,鲍天麟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 金若离,一大早的骂骂咧咧的谁惹着你了?这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渗牙。

若离没抬头也感觉鲍天麟高大的身子堵在了矮小的厨房门口,小声嘟囔着:一大早的,乌鸦呱呱叫,喜鹊喳喳叫,叫就叫呗,还拉屎撒尿的。

鲍天麟笑出了声:金若离,你真是大气,和天上飞的较起了劲儿。

生着了火,若离一边往锅里舔着水,一边说:都说乌鸦叫祸事到,鸟粪落臊事到。

今天要倒霉,赶紧的洗洗,将霉运洗掉。

真是讲究,那鸟在天上飞,它又不是人。

鲍天麟看若离噘着嘴巴,气呼呼的像是在怄气,娇态可掬,对她说:你快点洗,洗完了我们想个办法去玉瓜村买些西瓜来,眼看秋天到了,立了秋西瓜就不好吃了。

想什么办法啊?我都给常婆婆说了,请她帮咱们买一些。

若离听鲍天麟说要去玉瓜村,顿了顿:难道我们要自己去?不是熟人太多不能露面吗?所以说我们得想个办法。

鲍天麟对上若离的眼睛:快一年时间才有机会看大戏, 不去多可惜啊。

想什么没办法?就算我们没见过什么人,人家可都认识我们。

烧热了水,若离指了指隔壁:你先去帮我将浴桶提出来。

鲍天麟愣了愣,提浴缸这种事情一般男子可不能随便干,那是下人的事儿。

没有下人也该是夫君的事儿。

怎么了?不帮忙啊,不帮了我自己来。

若离见鲍天麟有点犹豫,以为他不愿意帮忙,脸色一沉:真是的亏我帮了你那么多,就一只浴桶都不愿帮忙。

鲍天麟张了张嘴,见若离很不高兴,裂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行了行了,金若离,我帮你提吧,我不是不想帮忙。

是怕……。

若离带着胜利的微笑看着鲍天麟去了隔壁堆积杂物的耳放,将她和甄珠儿甄贝儿甚至甄一脉公用的粗苯浴桶提了出来。

呆在屋子里的甄珠儿甄贝儿一直注意的听着鲍天麟和若离的谈话,尤其是甄贝儿听到鲍天麟决定帮忙。

来不及穿好鞋子就走了出来。

果然见鲍天麟打开厨房隔壁的杂物间,从里面提着半人多高的粗笨的大浴桶放在厨房门口。

若离舀了一瓢热水到了进去,拿起一把玉米杆绑成的老刷子,让鲍天麟帮忙将木桶侧身放倒,然后用手扶着不让水倒出来。

她用老刷子慢慢的仔细的清洗着浴桶。

好了。

鲍天麟谢了啊,先帮我拿进屋子里吧。

i若离只顾埋头清洗浴桶,没注意鲍天麟脸上尴尬的神色,屋檐下甄贝儿嫉恨愤恨的神色。

鲍天麟眼角瞄见甄贝儿看着他,心里有点发慌,便装作没看见她。

低着头将浴慢慢转动了一百八十度,听若离说好了,提起浴桶将里面的水泼在了院门外。

贝儿妹妹。

起来了?泼完了水,鲍天麟这才迎上甄贝儿的目光,挤出一张明媚的笑脸: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走走。

天麟哥哥这么大声的,我敢不起来?甄贝儿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闪了闪美丽的眼睛:还有那些该死的鸟儿。

这么聒噪吵死人了。

鲍天麟将浴桶放在厨房门口,见若离将水舀进盆子里说:金若离。

你就将热水直接舀进桶里,然后提进屋子里不就行了。

你帮我提的话就行。

若离停下手里的活:一脉还在睡吧,我去叫醒他。

鲍天麟站在厨房门外看着若离进了屋子,想了想对甄贝儿露出白白的牙齿笑了笑,转身进了在窄小的厨房,用水瓢将锅里的热水一瓢一瓢的舀进浴桶。

甄贝儿睁大眼睛看着,连刚刚梳妆完毕走了出来的甄珠儿也微微半张着嘴巴。

一会儿甄一脉走了出来,刚才打完水他就进了屋子,若离以为他又睡了回笼觉。

见鲍天麟往浴桶里舀水,他愣了愣,这种活儿平时可都是他帮忙做。

他没说话默默地走出院子。

鲍天麟,谢了啊。

看着鲍天麟将热水舀进浴桶,若离拿出一包晒干的花瓣撒了进去,热气腾腾的水里顿时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花香,浴桶里姹紫嫣红起来。

鲍天麟你先帮我把这些提进去,我在端几盆凉水掺进去。

浴桶很能装水,一锅快要开的才是小半桶,若离满脸带笑对鲍天麟说。

鲍天麟不理会甄珠儿甄贝儿异样的目光,自顾自的对若离说:金若离,你还是在这里直接掺上凉水试好水温,一次就提进去了,免得跑来跑去的。

可是会很沉的。

平时都是她和甄一脉先将热水放进去,抬回屋子里,然后再端凉水的。

有多沉?鲍天麟斜了斜眉毛,很有绅士风度的说:再沉也是一桶水,我帮你提进去就是了。

鲍天麟,真不愧出身高贵,就是有绅士风度。

若离一边往桶里舀凉水,一边恭维:男人嘛,就是该帮女人。

金若离,这种话你也敢说。

鲍天麟还没说话,甄贝儿忍不住赶了过来气愤之极的对若离喊道:这些女人的活儿你让一脉帮着做,都很过分,竟然还敢让天麟哥哥做。

怎么了?能为女人效劳是男人的荣幸,这么重一桶水我提不动啊。

若离见甄贝儿表情夸张,神情激动,不解的看着她:明明是体力活儿,怎么就是女人的活儿了?你。

你。

真不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甄贝儿听若离说的很轻松自然,似乎鲍天麟帮她做这些是应该的,甚至还应该感到自豪。

不由得联想起那位铁塔一样的毁了她的男子,他也是来找她的:难道所有的男子都该帮你?甄贝儿,不就是帮我提桶水吗?你要是不愿意,那鲍天麟你不用帮了。

若离以为甄贝儿这么大反应是吃醋,是甄贝儿现在才发现还是鲍天麟好,陪着一丝笑脸:我喊一脉。

鲍天麟直起腰看着甄贝儿冷若冰霜的绝美脸上愤恨的表情,心里竟然很平静,一点没有波澜。

他心平气和的说:喊什么一脉,贝儿妹妹,只是帮金若离提一桶水。

你不用管了。

天麟哥哥,为什么你们都向着她帮着她,不要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就是一般百姓家的男子都不会做这些活吧?除非是帮自己的娘子。

鲍天麟的话让甄贝儿更加到气愤,她转脸对鲍天麟说:平时她指使一脉做这做那。

我和姐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一脉到底还是个孩子,天麟哥哥你不一样啊,你怎么能帮她做这些活儿。

鲍天麟的脸色微微有点变化,甄贝儿说的也有点道理,男主外女主内。

就是平常百姓家男子基本上是不进厨房不做这些事的,洗澡水跟洗脚水性质是一样的。

可是他自己想帮若离做这些重一点的活儿。

便微微笑着对甄贝儿说:贝儿妹妹,只是帮着提一桶水。

不用说的这么严重,金若离也不是常做外面的事儿吗?她做外面的事儿也是本分。

甄贝儿不依不饶的看着鲍天麟:可是天麟哥哥,你不能做这些。

我不做,那你帮她做,你帮她将这通水抬进去。

鲍天麟的脸沉了下来。

我帮她做?甄贝儿吃惊的看着从小就什么事儿都顺着她围着她转的鲍天麟:天麟哥哥。

你让我帮她?是啊,这么重一桶水。

她一个人怎么提的进去。

鲍天麟负手看着甄贝儿:既然你觉得我不应该帮忙,那你来。

甄贝儿不相信的看着鲍天麟,天热,她和甄珠儿天天洗,都是先将木桶提进去,然后两人端着盆子一趟一趟的跑,洗完之后也是用洗脚盆一趟一趟的运出去。

这么重的一桶水,比打水桶还重还高。

算了算了,既然她不愿意,鲍天麟你就不用帮了,我喊盖姐姐,小婵来帮忙。

若离见两人有红脸的可能,忙打圆场。

甄贝儿能吃醋就证明对鲍天麟有意思了,这可是鲍天麟梦寐以求的事儿,可不能因为这一桶水给毁了。

不行,言出必果。

鲍天麟深邃的看了甄贝儿一眼,提起浴桶进了若离的屋子,若离无奈的看了甄贝儿甄珠儿一眼,纵了纵肩,跟了上去。

你等一等。

若离只是习惯性的动做,甄贝儿甄珠儿却以为是她的炫耀,两人一起堵在若离面前,甄贝儿紧咬银牙:伤风败俗的淫妇,真不知道爷爷怎么会将一脉交给你,好好的孩子都被你带坏了。

你说什么?若离拧起眉头,这么大的女孩说话怎这么恶毒:伤风败俗?淫妇?说谁呢?说你呢,不要脸的贱货。

甄贝儿狠狠地说,眼里几乎冒出了火,看着眼前的若离,她就想起了铁塔般的男子,和殷红的血,如果不是若离,他怎么会看到她?若离眼里聚起一股寒意,刚才她只是以为她在吃醋,还想着成全她和鲍天麟,现在听她这么一说,挺身迎了上去。

贝儿。

甄珠儿见若离迎了上去,一眼瞄见鲍天角的身影,忙呵斥了一声:你瞎说什么呢,回屋去。

说完使劲将甄贝儿搡了一把,她不明白甄贝儿今天怎么这么冲动,竟然没轮上她说一句话。

可是她知道再这样下去,鲍天角会生气的,虽然甄贝儿针对的是若离,牵扯的却是鲍天麟。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以后离我远一点甄贝儿被甄珠儿又搡又推又拽的弄进了屋子,若离好半天才忍住想要追上去赏她两个耳光的冲动。

鲍天麟,以后你离我远一点。

见鲍天麟从屋里出来,所有的怨气就冲着他:免得被我这个不要脸的,伤风败俗的淫妇给勾引了。

金若离,你。

甄贝儿刚才的咬牙切齿声音很小,鲍天麟没听到,听若离这么一说看了眼她: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只是重复你那贝儿妹妹的话,鲍天麟,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若离气呼呼的瞪了她一眼:小心被我污染了。

你!若离说完毫不客气的转身走了进去,鲍天麟对着她的后背说不出话来。

长这么大,就连最敬爱的大哥都没这么重的说过他。

你以为你谁啊,我就这么轻易地被你带坏了,想勾引污染我,你还不够格。

他气呼呼的对着若离的背影吼了一句,想都没想径直来到甄珠儿甄贝儿门口:甄贝儿,你说话给我小心一点,我想做什么难道还要你管。

话说完他狠狠地转身出了院子,转进隔壁,一把推开门刚好撞到刚要出门的春枝,他一把上搡开她,进了屋子。

看弟弟一脸的怒气,鲍天角轻轻笑了笑安慰他:天麟,不要生气了,贝儿也是看你和金若离走得太近,金若离也是被贝儿的话激怒了。

大哥,真是应了金若离的话,乌鸦叫祸事到,好好的只是帮一帮还帮出事儿了。

鲍天麟气呼呼地坐在炕沿:这个甄贝儿也是的,管起我来了,大哥都没这么管过我。

这个甄贝儿是管的有点多。

鲍天角皱了皱眉头,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亲弟弟被这么一个女子管。

就算哪怕以后她是他的妃子也不能这么管:以后要是真的让她做了妃子,家里还不闹翻了天。

还有那个金若离,又不是我说她的坏话,干嘛要针对我。

鲍天麟听鲍天角向着他,接着诉苦:还要我离她远一点,好像我天天粘着她。

离了她活不了似的。

鲍天角笑了起来:天麟啊,这个金若离虽然说话不懂分寸,但是也是你那贝儿妹妹说话难听,说实话,金若离倒是不拘小节。

其实心里未必龌龊,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坦荡荡的就要你帮忙。

好了天麟,不要生气了。

鲍天角见鲍天麟慢慢地消了气坐在他身边:男人吗。

就不要和女人一般见识了,你不是要去看大戏吗,想出办法怎么去了吗?还没有。

鲍天麟恢复了笑脸:本来想和金若离商量一下看有什么办法。

等会去问问,她鬼主意多。

鲍天角见弟弟不生气了,递过去一碗茶:最好不要让人认出来。

大哥。

还问什么?她都说了要我离她远一点了。

鲍天麟略显失落的垂下头去:那就离她远一点了。

真没看出来,天麟这么听话,大哥还以为你只听大哥的。

鲍天角微微一笑:金若离说离她远一点,你就离她远一点?怎么可能?鲍天麟轻轻点了点脚站在了地上:她说的不算,她说要我离她远一点我就要离她远一点吗?想得美。

离她远一点还便宜了她。

鲍天角高深莫测的看着鲍天麟比他几乎高出半头的身体出了屋子,嘴角扯起一丝笑。

随即沉下脸去。

刚才甄贝儿对鲍天麟的态度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忽然觉得这么高大威武的弟弟被甄贝儿这样不可一世的女子看管,有点憋屈。

不管怎么对男人总得留点面子。

再者他觉得弟弟只能是死心塌地的听他的,今天他第一次不想撮合弟弟和甄贝儿。

若离 躺在温温的柔滑的飘着花瓣的水里,心里的气慢慢的消了,她有点想不明白甄贝儿。

明明对鲍天角眼睛都绿了,却又吃鲍天麟的醋。

反应还那么大,难不成还想脚踩两只船?一直到感觉身体皮软。

懒洋洋的只想睡觉,才从浴桶里出来,穿好衣服打开门。

一脉。

站在门口对着外面喊到:来帮姑姑倒一下水。

喊了两声,听不见甄一脉答应。

金若离,你的洗澡水也要一脉帮你倒?我们一脉不能做这个,会压住他的运气的。

甄一脉没答应,甄贝儿快速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我和姐姐都不敢让一脉做这些,我爹娘都舍不得让一脉做这个,你是什么东西?让一脉帮你抬水烧火倒水晾衣服。

甄贝儿再一次的挑衅若离再也忍不住了,站在门口大声说:甄贝儿,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受了刺激了?找什么岔?哦,倒个水就压了运气了?到这里流放谁的运气好?难道这都是帮我倒水害的?心里害什么病就明说。

倒你的洗澡水就是会压了一脉的运气,你是个女人,怎么能让男人帮女人做这些事儿。

甄贝儿见若离声音大了一点,有点怯场,往屋子门口退了退:在府里的时候娘说过,就连女人的衣服都不能和男人的一起洗,也不能将衣服压在女人衣服上面。

哪来那么多的破规矩!甄贝儿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去外面对着山呼喊乱叫去,别想着找我的茬。

这可不是你们定安王府,我不吃你那套。

甄贝儿甄珠儿有事没事的横眉冷对,她一般的也就息事宁人一笑而过,实在过不去了呛几句,只要不让她们太嚣张就行。

可是既然杠上了就不能退缩,免得以后被骑在脖子上。

她伸出头看了看左邻右舍,院子里都没人,知道大家都不愿管这种闲事,躲在屋子里了,便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大声道:甄贝儿,我告诉你,你不要给我讲这么多的破规矩。

你还不够格!什么男人不能帮女人做事儿,那你是女人啊,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见你帮你弟弟做什么?你倒是帮一脉洗洗衣服,做做饭啊,你到是去打柴抬水啊?一脉帮我,那是因为我们两互助互爱相依为命,以心换心,怎么了?甄贝儿被若离呛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金若离,你是个贱民。

自然得做这些,难道我爷爷认你做干女儿是白认得?甄贝儿,你不说这话倒还好。

你这样说我就得把话说清楚了:你爷爷我义父是认我做干女儿,是他老人家看得起我,我照顾一脉是我对老人家的承诺。

但是和我相比你和一脉应该更近是吧?你们血肉相连是亲骨肉啊,怎么没见你帮他,甄贝儿甄珠儿。

不是我说你们,一脉比你们好多了。

枉你们还比他大呢!我爷爷将一脉托付给了你,自然是你照顾他。

甄珠儿在屋子里听若离连她一起说,走了出来:但是是你照顾他,不是指使他。

帮我干点活就是指使了?你要明白我现在是一脉的姑姑,说白了也就和母子一样。

让自己的孩子干点活儿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若离见姐妹两站在一起共同对付她,往前走了两步:自己的孩子帮着着倒洗澡水能压什么运气?再者说了谁说的女人会压男人的运气?那个个男人不是女人生的,难道都将运气压住了?你你。

简直不可理喻,没有家教的野村姑,甄贝儿被若离一连串的话说的无话可接,气得脸色发白,重重的丢下一句:姐姐我们进去。

跟这种人说话的降低身份。

甄珠儿不可思议的看了眼甄贝儿,跟着进了屋子。

今天昨天她都没多言,她可不想为这件事让鲍天角觉得她不能以大局为重。

但是妹妹这两天甚至这一段时间的反常,让她很不理解。

以前她都是紧紧跟在她身后,顺着她的话说几句。

对她也是处处低声下气跟府里没多大区别,可是现在她竟然不太跟着她了,更加的不出门。

对金若离的态度也恶劣起来,好几次她都发现她看金若离的眼神里充满仇恨。

她以为她是觉得鲍天角不可能亲睐她转而在乎鲍天麟了,可是今天看来好像也不是,她似乎只是针对金若离。

因为她明明看到鲍天麟在帮忙却毫不顾忌他的感受指责金若离。

但是她没问,这个妹妹心机较重,她不想说出来的事儿是问不出来的。

鲍天角已经给了她承诺,她没有必要在乎妹妹的感受,她想怎么就怎么吧。

她越是难以理喻越能衬托出她的明事理。

若离站在院子里呆了好半天,刚才也说痛快了,心里舒服了一点,既然人家撤退了,就不要再穷追不舍了。

回到屋子,甄一脉还没回来,她拿起洗脚盆一点一点的准备将水倒在院子外面的菜地里。

才泼了两次,耳边就想起鲍天麟洪亮的声音:金若离,你这样一遍一遍的的跑多少遍啊?这只桶里可装得下两水桶的水,还是我大人大量,帮你提出去算了。

停,停,打住。

鲍天麟,我可不敢再劳驾你了。

这万一要是遇到什么事儿,又是我挡了你的运气,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若离忙往边上躲了躲:我还是一盆一盆的往外倒吧,不是说过了让你离我远一点吗?免得有人不高兴,找我茬。

金若离,你也太高抬自己了吧,就凭你也能挡住我的运气?我一生下来就鸿运当头。

鲍天麟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你说要我离你远一点我就离你远一点啊?我怎么那么听你的话,还有我只管自己高兴不高兴,还管得了别人,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再说谁敢找你茬啊。

鲍天麟说着提着浴桶出去,甄珠儿转动眼珠看着甄贝儿,外面的声音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很有针对性。

甄贝儿眼里聚起寒意,越聚越深,最后狠狠地裹着被子滚进炕脚。

第一百七十六章 乔装改扮去看戏鲍天麟在若离面前耗费了很多口水,见若离还是爱理不理的。

既不说不去玉瓜村看大戏卖西瓜,也不说去,更不要说出什么鬼主意了。

他气呼呼的站了起来:金若离,你到底想不想去看戏,看看那号称贡品的西瓜到底长什么样子?去不去看戏,那要看我的心情好不好了,心情好了就去 心情不好就不去。

若离说了跟没说一样:西瓜还能长什么样子,它怎么长也长不成冬瓜南瓜吧。

好了好了,不去算了,我自己去。

鲍天麟气呼呼的往外走,他有点拿若离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无奈。

若离见他气呼呼地走了,在后面小声说:去就去,我管你。

不过有人长得那么鹤立鸡群,要是被那些花花草草的给牵牵绊绊了,那可就可惜了,一头好猪给花毁了。

、鲍天麟停住脚步看着若离:你说谁呢?谁是一头好猪。

若离笑嘻嘻的:没说谁啊,说猪呢,一头健壮的猪好好的走着,路上偏偏就有那么多的花花草草,你说花花草草的亏不亏啊。

鲍天麟看若离金若离,你就变着相的骂我,好男不跟女斗,我也不跟你计较,赶快想办法我们去看戏,不能被认出来。

除了乔装改扮,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是要去看大戏买西瓜,总不能变成隐形人吧。

若离见鲍天麟并不生气,也不和他再抖嘴:我看我们化化妆,变个样子。

怎么变啊,就像前些天给你穿上男装?鲍天麟居高临下的看着若离:可是那些只能骗骗那些没见过你的人,还没骗得过。

那是因为我是百分之百的女儿家,再怎么装都不像男人。

若离看着鲍天麟的脸:但是我变不成男人,能变成一个不像我的女子啊。

怎么变?鲍天麟看着若离狡黠的脸庞。

我们什么时候去?明天吧。

我们先去,我们和大哥一脉先去,星雨春枝跟着。

那就明天再说了。

末伏天,已经到了初秋,早晚还有点凉,小鸟刚刚开始鸣叫,就从院子里走出了一行人。

一位清瘦男子身着长衫,头发在后脑勺挽了个髻,用蓝方巾固定,脸上黑乎乎的。

一双眼睛澈澈见底,脸颊上有颗黑痣。

身后一位身材魁梧,头发只在顶部挽了挽就全都披散下来。

身着短衣裤,脸色惨白,像是缺血,另一位身材适中,头发高高挽起。

双眼乌黑,脸色蜡黄像是有病。

后面跟着一位头上包着方头巾,齐眉刘海,脸颊绯红,眉间一颗红痣的女子,旁边是一位脏兮兮。

只露两只眼睛的半大孩子,还有一位村姑打扮的女子,脸上红一片白一片的。

下巴处也有一颗痣。

太阳刚刚冒花,他们已经顺着河水下游走过了几座山脚。

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鲍天麟稍微放慢了了脚步看着若离:金若离,你看看你那傻样,那颗痣那么鲜艳。

难看死了。

你懂什么?这叫美人痣。

包着女佣般可爱头巾的若离摸了摸染了点胭脂的脸颊:女的叫美人痣,男的就是有痣着事竟成。

所以你没痣。

金若离,原来你故意不给我点痣的?你居心叵测啊你。

鲍天麟听若离在这么一说,看着她眉心之间扁扁的红痣,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化妆品有限,除了一些胭脂水粉就是画眉的青螺了。

若离半夜起来就帮几个人化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原材料,最后连锅底黑都用上了,才把每个人变了样。

而对于她自己,就给自己多了个福利,来了个女佣头造型,最后怕太可爱了,就用胭脂给本来白里透红的小粉脸染上了绯红,看起来就是个红二团,还别出心裁的在眉心点了颗红痣。

虽然觉得不伦不类的,但是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常婆婆说她要去看好几天戏。

万一被认出来就糟了,还有那黎宝根一定是少不了的。

对于春枝她也不敢太过分的打造,鲍天角说过不能太漂亮,就红的白的黑的都用上。

鲍天角听若离和鲍天麟说话,想起脸颊上的黑痣,抬起手,想起若离说不要用手去摸,那颗痣是用青螺点的,又放下手。

没有进山沿着河床一直往下游走,上午时分,才见有人从山涧溪谷中走了出来,还有从山林中出来的,一群一群,老人孩子女子俱全。

一群人默默的走着,就有好事的来过问: 哎,这位后生,你们是哪个村上的,怎么这么面生?鲍天麟忙躬了躬身:我们是山外的,听说玉瓜村唱大戏,西瓜开园来看看。

那你是来对了,玉瓜村的西瓜那可是皇上都吃的,我们这里的人就是每年少吃几顿白面也要吃玉瓜的。

好事的男子很健谈:你看看,都背着麦子去换呢,看你们没背麦子,是要用银子买吗?我们是路过,也没麦子,要是价钱差不多就买一些了。

鲍天麟指了指夹在腋间的几只麻袋:这位大哥,也不知道那玉瓜什么价?哎,说起这玉瓜的价,好的能吓死人,低的也有,我们一般人家也就买低价的吧,味道差不多,就是样子不一样。

男子很热心的介绍着:那些价高的就是贡品,也就是全身玉一般的,进贡的缴纳完剩下的。

价低的就是那些一般的有花纹的,玉瓜我们没吃过,一般的也好吃,全都是沙瓤。

瓜园很大吧,开园还要唱戏?鲍天麟走在男子身边,拿出一只黎全根通过各种方式送来的苹果递给他。

男子接过又红又大的苹果,道着谢,转身将苹果给了身后的一个孩子,那孩子便咬了一口,又给了旁边的另一个孩子。

男子看着自己的四个孩子一人一口的吃苹果,确认很公平才转脸回答鲍天麟的话:玉瓜村的瓜园是很大。

村里的人不种庄稼,全都种西瓜。

但是只有玉老爷家有玉瓜,要上贡。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瓜农就将自家的西瓜和玉老爷家的放在一起,由玉老爷统一卖出,西瓜拉蔓了,根据每家瓜的多少,分粮食银子。

鲍天角很注意的听着,插了一句:那么他们请的戏班子是哪里的?是县城的吉庆班,还是黎庄大少爷帮忙请的。

里面真有个女子唱旦角的。

男子很热情的小声说:艺名满娇红,听说长得跟天仙似的。

真的?鲍天麟神情有点猥琐的看了眼若离:比她还好看?她……。

男子有点为难的看了眼若离,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若离狠狠地瞪了鲍天麟一眼。

虽然没听见他说的话,但是从男子的目光中她感觉是在说她。

鲍天麟缩了缩脖子吐着舌头笑了笑,盖星雨忍不住看了若离一眼,见她两腮红红的,别处的肌肤又白又滑。

眉毛又黑又弯,眉心的红痣红的醒目,红红白白黑黑的很是分明,也很滑稽,偷偷笑了起来。

旁边的春枝以为盖星雨在笑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盖星雨忙收起了笑脸。

一直走到中午,男子指着前面:前面就玉瓜村了。

鲍天麟见鲍天角使眼色,便跟男子告辞:这位大哥。

你先走一步我们休息一会儿。

男子带着一家人向前走去,走出很远才拿出后面褡裢里的干粮分给他的几个孩子。

鲍天麟纵了纵肩,刚才他还问男子饿不饿,男子一直摇头,几个孩子都说饿了。

男子也不把干粮拿出来,看来是怕他们吃啊。

天麟。

这山里的人还真不少,我们就在这儿找个地儿吃点再进村吧。

鲍天角见人都围在他身边,看了眼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男女老少,指了指林子。

一群人坐在林子里的草地上,吃完了东西鲍天角很简单地说了句:你们就混在人群里看看戏,戏散了天麟就带着星雨一脉去买西瓜,然后看看能不能雇辆车子。

说完转身走出了林子。

真有王者风范,若离偷偷地吐了吐舌头,以前跟着鲍天麟出去,鲍天麟一般都听她的,偶尔做个决定,也基本上尊重她的意见,鲍天角就是不一样,说出的话就跟圣旨似的。

夹在人群中进了村子,就看见一片一片的西瓜地呈现在眼前,山坡谷地,到处是绿茵茵的西瓜,顺着西瓜地间隙来就来到了一片空地,空地边上有座戏台,上面插着旗杆,有几个小孩在排练,两边的乐师已经就坐。

哎,金若离,常婆婆!虽然天气燥热,人们还是在戏台下早早占起了位子,鲍天麟一眼就看见常婆婆和随心在人群中,两人还有几个女子坐在小凳子上,忙拉了拉若离。

看见了,她也不嫌热。

若离看着常婆婆脸上流着汗水,不停地用一块黑乎乎的看不出颜色的手帕擦着:小心一会戏没看完,再中暑了 。

金若离,你是不知道,这爱戏之人就是冰冻三尺,酷热三伏也能忍。

站在身边的鲍天角听她担心的话,微微笑了笑,那颗黑黑的痣跟着抖动。

人能忍,身体能不能忍?若离撇了撇嘴:不就是一场戏吗,不是还有晚场吗?俗话说的真实没错,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

这么说我们都是傻子了?鲍天角扯起嘴角:难道你不喜欢看?我不是说你们都是傻子,只是我没这么疯狂。

若离摇了摇头:哼哼唧唧的一点也听不懂,又没有字幕台词。

第一百七十七章 撞人身上甄一脉一路默默的走在若离身后,有鲍天角在场,他不但依然做个小哑巴,而且像个跟班似的,就算是不说话不做事也看起来唯唯诺诺。

若离心里有点不舒服,她早已将甄一脉的当做自己的孩子般,看着自己的孩子那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样子,就想让他放松一点,知道有鲍天角鲍天麟在,他是不敢懈怠的。

就一边和鲍天麟不住的斗嘴,将鲍天角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少去注意他。

又找着机会想和甄一脉单独离开一会儿。

让他自在一点,可是鲍天麟像个粘糕,一直跟在身边。

台子上已经开始敲锣打鼓,乐队拉起了过门,若离对戏曲不感兴趣,也不懂台上是什么乐器,见周围站着的,台下坐着的全都鸦雀无声,两眼盯着台上也跟着看了起来。

敲锣打鼓,鼓乐齐鸣了好长一会儿,台上才慢慢悠悠的走出一个胡须皆白的老者,他摇头晃脑的唱着听不清楚的唱词,也听不出什么戏种的戏词。

太阳晒得头皮疼,鲍天麟小声 对鲍天角说: 大哥,我们站在最后把,太阳晒得打把伞。

鲍天角点了点头,几个人来到人群后,只见后面有卖水的,有切牙的西瓜,还有一些包子凉面,麦芽糖什么的。

鲍天麟看到黑仔红壤的西瓜,觉得口水涌在了嘴角,见鲍天角很专一的看着台上,往前凑了凑:大哥,买几块西瓜先尝尝?鲍天角看都没看鲍天麟:想吃就去买,不必问我。

金若离,我们去买西瓜。

得到鲍天角的同意,鲍天麟转脸对若离说:那只刚刚杀开。

你自己去买,我要看戏。

若离一直想盯着机会带着甄一脉离开鲍天角鲍天麟的监视,让他自在一点。

装作专心致志的看着台上:这么好的戏谁还有心思吃西瓜。

你就别装了,还要看戏,你看明白了吗?鲍天麟一眼看穿若离的小心思毫不留情的揭穿:是不是想带着一脉溜走,就向上次在县城一样。

谁说的?瞎说,我怎么没看懂,不就是那个女子被婆婆虐待了,她相公不敢啃声吗?真搞不懂一个连妻子都保护不了的相公,不要就不要,哭哭啼啼的干嘛?若离忙掩饰,将看的不算明白的剧情笼统的说:再说了。

这里又不是县城,就这么巴掌大一片,我溜走。

溜去哪里啊?既然不想溜走,就跟我去买西瓜。

鲍天麟撇着嘴听若离说话,见她一个劲的否认:这么多人,我一个人拿不回来。

那你不会找星雨,春枝。

干嘛要找我。

我好使唤啊。

若离小声嘟囔一句:去就去。

一脉,你好好呆着,我去买西瓜。

见甄一脉比鲍天角还专心的看戏,若离拉了拉他:不要乱跑啊。

说完若离才觉得她是杞人忧天了,甄一脉眼睛都没看她,直勾勾的盯着台上武生翻筋斗。

是不是瞎操心了?鲍天麟又一眼看穿了若离的心思:你是不是多想想自己。

撑的那么累。

原来鲍天麟是看她很艰难的硬撑着难受,才让她跟自己去买西瓜的。

若离对着他感激的笑了笑:鲍天麟,还是你好。

说完小声道: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两人来到摆着西瓜的独轮车前。

鲍天麟指着切成一块一块的皮青青的瓤红红的西瓜问:老伯,这瓜多少钱一牙?卖瓜的老者头戴一顶草帽,两只眼睛盯着戏台子嘴里说:老爷交代,一文钱三块。

我们要两文钱的。

若离见老者心不在焉,大声说:就那六块。

你们自己拿吧。

哎,那玉娘真可怜啊。

老者眼睛盯着戏台子。

嘴里应着,并不看着收钱。

老伯,钱被人拿走了。

若离见老者一心二用,不知道将两文钱放在那里,故意吓唬他一下。

谁拿钱!老者惊跳起来,怀里抱着一只木匣子、呵呵呵,老伯,给你钱,西瓜我们拿走了。

若离笑嘻嘻的将两文钱丢进了木匣子,转身用两只手拿起三块西瓜。

姑娘,你端着盘子吧,吃完了把盘子送回来,还有西瓜皮。

老者见若离双眼灵动,憨态可掬,头顶上的方巾好看的顶在头上,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姑娘。

鲍天麟在一旁看着若离将西瓜放进盘车上摞起来的木盘里,端着过去鲍天角旁边,将盘子伸到鲍天角眼前。

西瓜确实好吃,又沙又甜,吃完西瓜,若离将盘子还有西瓜皮送回独轮车旁,将西瓜皮放进车下的竹筐里,盘子摞回去。

老者有专注的看着戏台上,双眼眯起来裂开嘴笑,根本就没看见若离。

若离纵了纵肩,转身离开,一回头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干什么呢?走路不成长眼睛吗?没抬头也听出是小财东黎宝根的声音,若离没敢抬头,只管低头哈腰的憋着嗓子说:对不起,对不起,只顾着看戏了,没看人。

没看人?难道本少爷不是人。

黎宝根见若离头顶方帕,齐眉刘海,很独特,绕着她转了一圈流里流气的说:怎么,一声对不起就算了?宝根少爷,来吃瓜啊卖西瓜的老伯见黎宝根行为不轨,忙站起来打圆场:老爷吩咐,黎少爷和宝根少爷随便吃。

你一边去,本少爷是跟这个女子说话,你抬起头来。

黎宝根将卖西瓜的老者往边上推了推,凑近若离:你,把头抬起来,怎么?不敢见人啊。

怎么这么倒霉,又遇上这个瘟神,若离心里咒骂着,脸上陪着笑,只管低头:少爷,是我没长眼,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饶了你,那你也得让本少爷看看该不该饶了。

黎宝根听若离莺声燕语的,身段又挺婀娜,来了兴趣:你把头抬起来让本少爷看看,如果顺眼就饶了你。

黎宝根油腔滑调流里流气,身后跟着的连福接福嬉皮笑脸没个正行,若离偷眼看去鲍天麟双目含笑,稳稳地站在一边。

她知道黎宝根是不会将她怎样的,鲍天角鲍天麟都在,不管谁伸出一只手他也动不了自己一根汗毛,但是有被认出的危险,就算是她很尽力的将他们几个都变了样子。

便只管低着头:少爷,小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怎么能让少爷看着顺眼呢,少爷还是放过我吧,不要污了你的眼睛。

咦,这小嘴巴还真会说话。

黎宝根轻薄的一笑,用和年纪很不相称腔调说:本少爷最不怕的就是污了眼睛,你倒是抬起头啊。

黎宝根说着轻浮的抬起手去想要将若离的下巴抬起来,卖西瓜的老者见状忙上前挡在若离面前,陪着低贱的笑脸:宝根少爷,你就大人有大量,这位姑娘也是无意中撞了您,您就看在我家老爷的面上,让她过去吧。

黎宝根见老者挡住他,眼睛竖了起来:糟老头,你只管卖你的西瓜管什么闲事?老者卑贱的弯了弯腰:宝根少爷,您是不知道,我家老爷让我在这儿卖西瓜,就是要我维持戏场的秩序,是有工钱的。

老爷交代黎少爷和宝根少爷可以随便吃西瓜,但没说可以滋事。

老者说话不卑不亢的,黎宝根愣了愣,继而眯起双眼:糟老头,你看清楚了,不是我滋事,而是她撞了我。

那姑娘已经赔礼了,也只不过是轻轻一撞,再说了她撞你身上,你也撞她了。

老者说话很有分寸并不像看起来那么龌龊:以小的之见,宝根少爷还是让这位姑娘过去吧,事情闹大了,对少爷也不好,庄里还有蔡小姐蔡老爷,柳老爷柳小姐呢。

这个老者不简单,若离微微抬起头,却一眼看见鲍天麟眼里闪着寒光。

忙瞅个空子趁着黎宝根和老者对视,连福接福都在关注,噌的一下从空隙钻了过去,站在鲍天麟身边。

怎么,逃出来了?很有眼色啊。

鲍天麟见她跑回来,笑了笑:我们过去。

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行,要是那恶魔少爷对那老伯不礼貌怎么办?我们在这看看。

戏正演到高潮处,所有人都看的如醉如痴,除了最后面的那些个小贩,没人注意黎宝根和老者的争执,就连刚才和若离的言来语去也没人关注,若离怕黎宝根对老者不利,拉着鲍天麟:万一他敢打老伯,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

走你的吧,他还没那个胆。

鲍天麟一眼看见黎全根从一边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一位穿戴一新的男子,转脸对若离说:这毕竟是在玉瓜村,看清楚了吧,那个老伯也不是一般人,估计是个管家。

若离半信半疑的看了一会儿,果然黎宝根只是站在独轮车旁和老者言语上顶撞,并没有什么动粗的举动,见他的眼睛还在搜寻着自己,忙转过脸快步走到队伍里,还站在了鲍天角前面。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就要买玉瓜鲍天角一点都不知道若离刚才和黎宝根发生的事儿,见她过来站在自己前面,伸手拿过盖星雨手里的大油伞帮若离遮住毒辣的太阳。

小声问道:金若离,看明白了吗?若离茫然的摇了摇头,她只是断断续续的从出场的人物判断这出戏是讲一位女子受到婆婆的虐待,而相公不敢替她说公道话,以致含冤而死,最后鬼魂沉冤得雪的故事。

鲍天角轻轻一笑: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就你就当看热闹了。

看什么热闹,全都是哭哭啼啼的。

若离看到戏场里的女人们都拿着手帕擦眼泪,一个个的眼睛红得像兔子,撇着嘴:真是替古人操心,杞人忧天。

说话间戏散了,台上的帷幕拉下,刚刚还眼泪汪汪的人群如开闸的洪水般向场外涌去。

若离忙看向刚才卖西瓜的地方,只见老者和车子已经不见,黎宝根也已经不见了,鲍天麟站在后面不远处。

鲍天角收起大伞,对身旁的盖星雨说:星雨,不知道什么时候西瓜开园?天角,刚才听旁边的人说戏散了就开园。

旁边的盖星雨偏过头。

你去叫天麟过来。

鲍天角吩咐盖星雨:看看我们什么时候去买西瓜。

盖星雨应了一声,走过去叫鲍天麟,他不敢大声喊他。

金若离,常婆婆过来了。

鲍天角一眼看见常婆婆提着小杌子在随心的搀扶下慢慢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位中年女子,转身挡住若离:不要被她看见,你们太熟了。

若离便躲在鲍天角身边看着常婆婆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看了眼甄一脉,他像个小乞丐般的可怜兮兮的站在一边。

一脉。

我们去休息一会儿。

看着常婆婆走远,并没有认出甄一脉,若离走过去拉起他:那边有闲凳子。

甄一脉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快速地看了眼鲍天角,没有他的吩咐,没有挪动脚步。

一脉,走了。

若离见甄一脉不动,又拉了他一下:走了,过去喝点茶水。

走吧一脉。

鲍天角终于发话了,甄一脉才挪动脚步。

随着若离跟在鲍天角身后来到茶水摊边坐下:掌柜的,来壶茶水。

粗壮的茶水摊摊主看鲍天角器宇不凡。

慌忙提起铁壶里的开水冲了一壶茶,i从竹筐里拿出几只细瓷茶碗,客气地问:客官是从山外来的?鲍天角儒雅高贵的点了点头:掌柜的好眼力。

我们来看看这进贡的西瓜。

摊主很热情的在每人面前放置茶碗,边倒水边说:客官来的正是时候,不过进贡的西瓜已经被运走了,剩下的都是要留给黎庄的黎老爷,玉溪村的蔡老爷。

柳树村的柳老爷,还有几位镇上的老爷。

估计玉瓜是吃不到了,不过别的西瓜多得是,那些花皮西瓜要多少有多少。

大哥。

鲍天麟来到茶水摊边坐下小声道:我们现在就去买吗?去吧,跟着那几个人。

鲍天角看着一群人沿着一条小路向西边走去,努了努嘴:他们应该也是去买西瓜的。

鲍天麟看了看那些人。

一个个的都背着粮食袋,点了点头起身跟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金若离。

跟我走。

又是我。

若离很不乐意的站了起来,不满的看了眼鲍天角:不是还有男子吗,怎么是我,我又没劲。

鲍天麟笑而不语,若离见鲍天角没有支持她的意思。

拉了甄一脉一把:一脉,我们走。

甄一脉站了起来双眼看着鲍天角。

等着他的决定。

若离不满的看着甄一脉,怎么鲍天角鲍天麟在,她的话就不管用了。

鲍天角优雅的喝着茶:一脉,你就不用去了,你们三个一起目标太大。

甄一脉听话的低头坐下,缩手缩脚的端起茶碗装作喝茶,若离没奈何对鲍天麟说:鲍天麟,让春枝跟着你去吧,我口渴想喝茶。

一直像受气小媳妇般低头不语的春枝,忙抬起头来,鲍天麟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呆着,金若离,就是你跟我去。

鲍天角只管喝茶,再不说话,若离无奈只好扭扭哒哒的极不情愿地走近鲍天麟小声说:鲍天麟,真不知道你干嘛要拽上我,你明明知道刚才黎宝根看见我了。

看见就看见了呗,一个黎宝根就把你吓成那样,真是兔子胆。

鲍天麟很鄙视的看着若离: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他看见了也认不出来。

那可说不定,也许我哪里有特点就被他认出来了呢。

若离偏了偏头。

他怎么能认出来,你看看你眉心那颗痣,真是红艳照人那。

鲍天麟看若离眉心那颗用胭脂点的红痣,已经谈了下来笑了起来:还真是一颗美人痣。

当然,除了可以冒充美人痣外,还有一个说法叫做眉心痣端金碗。

两人说话见就到了一大片麦场般的空地上,场里堆满了西瓜,刚才卖西瓜的老者正在维持秩序。

你看看那个老伯,果然不是一般人。

若离一眼看见那老伯站在瓜堆前指挥者几个汉子将西瓜用独轮车围起来,形成一个车子柜台,他手里提着一杆秤:看样子像个掌柜的。

什么掌柜的,就是个管家。

鲍天麟见若离好像很崇拜笑了起来:那个掌柜的亲自做这件事,还推着车子卖瓜?怎么不能,人家那叫亲力亲为。

若离白了鲍天麟一眼,见车子柜台外面围满了人,问:鲍天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要排队?排什么队,太麻烦,。

再说这些西瓜太普通,我们是要来买玉瓜的,就是那种全身翠绿,没有瓜子的。

鲍天麟看着拥挤的人群:这里好像没有。

那里应该都没有吧。

若离看着鲍天麟:人家玉瓜是贡品,就是宫廷御用的,我们怎么有资格吃。

我们没资格吗?鲍天麟见若离说得很认真,嘴巴红艳艳的和眉心那颗假痣相呼应,别有一番滋味,微微扯起嘴角:不就是宫廷御用的吗?我们在这里用也一样。

你就是有资格用,人家没有啊。

若离也很想看看那宫廷西瓜是什么样子什么味道,可是这一场院的西瓜,没有那种啊:难不成我们要去人家村长家里?算你聪明,我们就去他家里。

鲍天麟悠然转身:前面那座高门大户应该就是玉老爷家,我们现在就去。

不行不行,鲍天麟,你忘了?黎宝根在呢。

若离忙拉着鲍天麟:他会认出我们的。

我们先去门外看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鲍天麟见若离有点退缩,拉了她一把:快点走吧,赶紧买好西瓜,晚上还有一场戏要看。

看什么呀?我可不想看,唧唧歪歪的。

若离嘟了嘟嘴:看了一上午,一句都没听明白。

你不是说得挺明白的嘛。

鲍天麟绕过西瓜堆,沿着一条宽宽的土路向前走。

若离忙跟在后面:那是看明白的,不是听明白的。

鲍天麟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一边说:不管是看的还是听得,明白就好。

明白就好?我就是不明白,你干嘛不叫上盖星雨,不叫上春枝,非要叫我?我怎么得罪你了,这么惩罚我?鲍天麟走得快,若离几乎是一路小跑,一会工夫就汗流浃背,她不满的紧跑几步拉住鲍天麟的衣服:鲍天麟,你想累死我还是想热死我?你这么认定我想你死啊。

鲍天麟慢下脚步,转过脸来:不过这回你真的死定了。

若离顺着鲍天麟的目光看去,前面不远处黎宝根带着连福接福在大门外悠闲的站着,一个胖乎乎的体面男子陪着说话。

我们回去吧,随便买点花皮西瓜算了,味道也不错。

若离转身往回走,鲍天麟只好跟着。

若离走得很快,鲍天麟紧走几步抓住她的胳膊:金若离,你回来,我们是去找玉老爷买西瓜,又不是找黎宝根,怕他怎的?你没听他们很熟吗?黎宝根在这里吃西瓜都不要钱的。

若离抽着胳膊:我们进去万一他捣乱,被蔡老爷听见,好像蔡老爷也在这里,那不麻烦了。

我看是你怕麻烦了。

鲍天麟拉着若离走到路边:大哥交代过,要买玉瓜的。

他说得好,那他到是自己来买啊。

若离很费力地将胳膊抽了回来:反正他又没怎么露过面,没几个人认识他。

不可瞎说,我们这么多人怎能让大哥抛头露面。

提起鲍天角鲍天麟脸色沉了下来:我出面就已经够给面子了。

给我说不起作用,我也觉得能跟你一起很有面子,是祖宗八辈修来的福,可是人家卖你面子不?若离见鲍天麟脸色阴沉,心里也有气,很没好气的扬起眉头看着他。

若离气呼呼的样子很有特点,像只斗鸡般,弯弯的眉毛一跳一跳的,鲍天麟脸色平缓下来:不管他卖不卖,我们就是要玉瓜。

第一百七十九章 带回去尝尝见鲍天麟坚持要买玉瓜,若离不再说话,两人在路边看着老者将围在西瓜周围的人们背上的粮食用那杆称称过,很快的算出西瓜的斤两。

金若离,我们进去。

鲍天麟看黎宝根带着两位爪牙去了另一边,忙拉着若离。

再等等。

若离见黎宝根并没走远,只是在院门口徘徊,有点犹豫:你看他也不走远。

好了,再等就迟了,一会戏开演了,西瓜就不卖了。

鲍天麟下定决心拉着若离往前走,路过独轮车挡起来的柜台,忙碌的老者刚好看到,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飞快的看向大门,鲍天麟对他微微一笑。

这位公子,姑娘,你们要买西瓜?老者停下手里的活,将称杆交给身边的人走到一边站在里面问: 是要用粮食换还有用银子?我们想要用买几只玉瓜尝尝,不知老伯可否行个方便?鲍天麟上前拱了拱手 :在下可是慕名而来。

老者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鲍天麟,见他虽然身着短衣短裤,却是气度不凡,身边的若离打扮奇特,却灵气之足,推开一只独轮车走了出来。

对着鲍天麟抱了抱拳:公子,玉瓜倒是还有一些,只不过都是留给一些财贵乡绅的,不知公子为何方权贵?鲍天麟微微一笑,依然大方: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听说玉瓜村的玉瓜乃进贡 之绝品,特来想要买几只品尝,请老伯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倒是好说,只不过既然公子不是有名姓的人家,这玉瓜估计轮不到公子。

老者说完转身向前:在下也只能将公子姑娘带了进去,至于能不能买到玉瓜,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多谢老伯。

鲍天麟跟在老者身后小声对若离说:买几只西瓜。

还要看造化,我们造化很大,是不是?是,你一生下来福大命大造化大,几只西瓜有什么了不起?不过现在……。

若离纵着肩膀跟在鲍天麟身边显得娇小。

现在也一样,不信你等着。

鲍天麟充满自信的跟着老者进了一座门楼气派的大户人家,若离悄悄地地跟在后面,一进门就看见一座不大的花园,五颜六色的花儿开的正艳,。

两位亭亭玉立的小姐站在白玉栏栅旁赏花。

老者对两位小姐躬身问好。

继续向前走,若离一眼看见两位小姐正是蔡玉梨蔡小姐和黎馨兰黎小姐,她忙用手拉了拉鲍天麟小声道:鲍天麟。

你那位美女小姐也在。

鲍天麟早已看见,听若离说的直白渗人的脸庞微微泛起红晕:金若离,瞎说什么?怎么是我的美女小姐、难道不是?若离揶揄的抿嘴一笑:我说你要不要过去露个面,好歹人家也帮过你很多次。

想露就露不想露就不露,你管得着吗?鲍天麟听若离这样调侃自己。

心里有点生气,迈开长腿往前走。

若离只好跑了起来,边跑边说:你,你慢点,我追不上。

鲍天麟不理会若离,继续往前走。

和老者并排而行才放慢脚步,沿着一条碎石铺就的小径向后面的房屋走去。

小气鬼,心里有鬼。

若离终于跑到鲍天麟身后。

对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囔一句.声音很小,却被鲍天麟一字不漏的全都听见,他回头狠狠地瞪了若离一眼。

凶什么?只不过说到了你的心坎上。

若离更加小声说,就看见迎面走来了几个人,全都锦衣华服。

一看就是主子。

老者停住脚步站在小径旁,来人到了近前。

若离偷眼看去,吃了一惊,原来蔡老爷,黎全根,还有两位很有气派的中年男子。

老者等一行人来到身边才躬身垂首对一位身体微胖的男子说:老爷,这位少爷想买玉瓜?玉幸,你知道玉瓜是不随便卖的,再说今年朝廷要的多,所剩无几。

老者很温和的看了鲍天麟一眼,对老者严厉地说。

老爷,玉幸知道,可是这位公子说他是慕名而来,只要买玉瓜。

叫做玉幸的老者深深地低下头,很淡定的说。

哦,这位公子,你是哪里人士?我们这玉瓜村地势偏远,除了周围几个村庄和镇上的老爷,一般无人前来。

玉老爷听玉幸如此说,也知道他看人的目光,转脸问到。

玉老爷,我是山外人士,只是听说玉瓜村的玉瓜是宫廷御用之上品,特来长长见识,还望玉老爷成全。

鲍天麟高大魁梧的身躯笔直地站立,头微微低了低。

跟在玉老爷身后的黎全根一直在和蔡老爷说话,听到鲍天麟的声音猛然抬起头来,看到鲍天麟头发披散遮住了半个脸庞,脸色惨白,眉毛粗黑,身着短衣裤。

身后的若离眉毛弯弯,脸颊发红,眉心一颗灵气十足地红痣,头上包着可爱的方巾,愣了愣。

可是这位公子,玉瓜真的所剩不多,黎少爷蔡老爷也只能带走几只。

玉老爷听鲍天麟说话很有气势,一时很为难的说:要不公子挑几只花皮的,算玉某相送。

玉老爷,我家大哥只想尝一尝玉瓜。

鲍天麟似乎很不经意的看了黎全根一眼:还请玉老爷行个方便,花皮瓜虽然味道也不错,终究品种不同。

公子,不是玉某故意推脱,委实没有多余的。

玉老爷很为难的看这黎全根:这个黎少爷可以作证。

玉世伯。

黎全根听出了鲍天麟的声音,确认后,微微后退一步垂下眼帘,听玉老爷说话,忙抬起头来:小侄愿意将世伯留给家父的几只玉瓜让给这位公子。

玉老爷听黎全根如此说,忙摇头:黎少爷,千万不可,黎老爷为了这次开园大会,捐了那么多银两,就算是我不吃,也要给黎老爷黎夫人带回去,这位公子,你请回吧。

世伯就不要管了,世伯的心意我会传达给家父,玉瓜就给这位公子吧。

黎全根坚决果断的对身后跟着的一位男子小声嘱咐几句,转身对鲍天麟躬身抱拳:公子,请等一会儿。

鲍天麟微微一笑,点头道:多谢黎少爷成全。

鲍天麟器宇轩昂,就算是穿着短衣裤,披散头发也有一种天生的威力,玉老爷见黎全根如此坚持,不好再说什么,等在一边。

黎全根乐善好施,温文尔雅,生财有道,在这十里八乡颇具盛名,黎家的事基本就是他做主,黎老爷很少管事儿,就算是玉老爷蔡老爷柳老爷和黎老爷年纪相当辈分相同,也得让他三分。

鲍天麟理所当然的看着两个下人抬一麻袋玉瓜过来,黎全根吩咐找来一辆独轮车装上去,找一个人推着。

若离吓得脸都白了,黎全根是认识她的,虽然她乔装改扮,但是对于熟人来说,还是能认出的。

好在黎全根并没有看她,只是对着鲍天麟说:公子,好了。

黎少爷真是乐善好施,有心了。

鲍天麟随意的抱了抱拳,转身就走,玉老爷有点不乐意地说:这位公子,就这样走了。

给银子,还没给银子呢。

若离忙拉了拉鲍天麟的衣袖,低着头小声提醒。

哦,银子,你不说我还忘了,请问黎少爷,我该给你多少银子呢?鲍天麟似乎这才想起给银子,回过身子含笑看着黎全根,伸手去衣袋里取银子。

公子,您带去品尝品尝,银子就不用了。

黎全根忙低头说: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黎少爷,银子是一定要给的,至于多少你说了算,要不然,这位姑娘她也不愿意啊。

鲍天麟看若离低垂着头,躲躲藏藏的故意将她拉到前面:你看看她,一直在提醒我。

黎全根看了眼若离,见她躲闪这目光,知道她是怕自己认出,很儒雅的微微笑了笑:姑娘,难得你们来这里,几只瓜而已,不必在意,姑娘请。

真的没认出,真的不要钱!这个黎全根还真不错,比他那个飞扬拨扈的弟弟好一百倍,若离跟着鲍天麟转身离去。

玉老爷不解的看着黎全根,见他似乎带着恭敬目送,不好多问,也跟着看去。

鲍天麟步履稳健,后背挺拔。

下人推着独轮车,鲍天麟走在后面,若离颠着碎步跟在身边。

身后本来要出来的黎全根等两人走到花园旁这才慢慢的向外走,蔡老爷转过肥头大耳问:黎世侄,这位公子有什么来头吗?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小侄没见过,蔡世伯在哪里见过吗?黎全根有点紧张的问;想不起来了,听声音有点熟,看样子也有点熟,就是不能确定。

蔡老爷绞尽脑汁想着。

却想不起来:不过,。

他应该不是这十里八乡的人。

人家说了他是山外的。

听他这么一说,黎全根忙打岔:人家那么大老远的跑来,几只西瓜就不用提了。

黎世侄,这可不是一般的西瓜。

玉老爷轻叹一声:就连我自己也没留几只。

这我知道。

黎全根低头道:以后小侄一定会帮玉老爷讨来更多的银子。

那我先谢过世侄。

玉老爷忙躬身,每年进贡的玉瓜,县衙给的银子都是黎全根帮他讨回来的,没有黎全根,县太爷只给他一张欠条。

第一百八十章 认错人了鲍天麟鲍天麟,黎宝根!刚刚来到院门口,一眼就看见黎宝根在花园旁和蔡玉梨,黎馨兰说着话。

抬起头来,一直往前走,不要贼眉鼠眼的。

鲍天麟见若离已经开始亦步亦趋的,瞪了她一眼:看你的样子不做贼都像在偷。

没这么明显吧?我都在努力装镇静。

若离心虚的小声说了句,将身子挺了挺,眼直视前方:鲍天麟你看看,这样是不是好一点。

你就像平时样往前走。

鲍天麟见她又笔直端正的往前走,慢下脚步:不要故意的作态。

两人昂首挺胸的跟在推着独轮车的男子身后,器宇不凡。

黎馨兰手里拿着一只花儿,正和蔡玉梨说着话,忽然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神一愣顺着身体往上看,就看到一张被黑亮的头发遮掩住一半的惨白脸庞。

熟悉而又陌生,她傻傻的看着,脑子里魁梧明朗的少年脸庞不时地的出现。

黎宝根一直缠着蔡玉梨说话,玉梨往黎馨兰身边凑了凑,见她双眼直勾勾的,轻轻推了推她 馨兰,看什么呢?黎馨兰收回目光,不一会又转过头去。

鲍天麟,美女看过来了。

若离斜着眼睛,紧走两步追上鲍天麟:要不要跟她打个招呼。

鲍天麟白了若离一眼,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蔡玉梨顺着黎馨兰的目光,也看到了鲍天麟,也觉得似曾相识,却认不出是谁,不由的盯着看。

兰儿,玉梨小姐你们看什么呢?黎宝根有一搭没一搭的缠着蔡玉梨说话,见她不爱搭理自己。

厚着脸皮凑了过来,见两位女子眼睛都看向一边,顺着看去:那是谁啊?怎么会进院子里来?他眯起眼睛仔细看过去,鲍天麟身穿短衣短裤,高大健硕,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后面跟着的若离娇小轻捷满脸就一种颜色,红色。

这两人看起来好像在哪儿见过 ,也一时想不起来。

不由得小声道:是谁啊?怎么这么熟,能进玉府院子里的。

应该是有身份的人。

是啊,还推着一车瓜,应该是县里或者镇上的那家吧。

黎馨兰看着几个人出了院门:大哥来了。

我们跟着去看戏吧。

三人本来就是在门口等黎全根一起去看戏,见他出来,就都跟了过来。

大哥,刚才出去的那人是谁啊,怎么那么眼熟?走在黎全根身边。

黎宝根心里到底疑惑,小声问道。

只是一个买瓜的。

黎全根看了弟弟一眼: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黎宝根应了一声,到了院外,今天的西瓜已经全部处理完毕,刚才堆西瓜的地方堆满了粮食。

戏台下早已坐满了人,天气凉爽下来。

人也更多了,除了占着座位的,外面也已经围了大大一圈。

台上四角已经放上四座烛台。

上面插着粗粗壮壮高高的蜡烛。

推车汉子将独轮车停在鲍天麟指定的地方,就站在一旁。

大哥,买到了。

见鲍天角已经站在外圈,鲍天麟小声说:就在那辆车上。

辛苦天麟了,看完戏我们回去。

鲍天角赞赏的看了眼夜色下分外惨白的鲍天麟:你和金若离去吃点东西吧。

鲍天麟点了点头。

转身对若离说:金若离,我们去吃点。

我要吃凉面。

若离一眼看见中午就已经想去吃的凉面。

摊主是一位胖胖的女子,身边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帮忙,见鲍天麟若离走了过来忙招呼。

大嫂,两碗,加点凉菜。

若离指着独轮车上架着的一张大案板上摊开来的面条:一碗多放辣椒,醋。

姑娘稍等,这就好。

女人很麻利的拿起一双筷子,将案板上粗细均匀,筋柔的面条挑进碗里,浇上醋盐辣椒还有蒜泥,搅拌好双手先递给鲍天麟,柔声道:这位小哥请。

一位小女孩就用一只小盘子装了一些案板底下大磁盘里的凉拌菜。

放在独轮车前的一条长桌上。

两人坐在小凳子上,凉面很有特色,酸辣可口,凉菜也很清爽,刚刚吃了几口。

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大哥,就是这家凉面很不错。

若离苦巴巴地看了一眼鲍天麟,端起碗就站了起来,同时捅了捅鲍天麟:鲍天麟,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又遇见他了?见了就见了,慌什么,好好坐下来吃。

鲍天麟脸色顿了顿,一把拉着若离坐下:吃你的。

若离心神不安的坐在凳子上,将头埋得很低,刚才还觉得美味可口的饭菜瞬间尝不出滋味。

女摊主看到黎全根和黎宝根,满脸堆笑谄媚殷勤的请两人在若离鲍天麟隔壁坐下, 黎少爷,宝根少爷这边请坐。

没等吩咐先亲自将凉菜一一呈上。

黎全根坐好后才发现鲍天麟在隔壁,惊得他差点站了起来,见鲍天麟低头只管吃饭,这才拘束的端端正正的坐好。

大哥,我们今天刚来,就要回去吗?。

黎宝根见凉菜摆到了眼前,拿起一双筷子双手给了黎全根:能不能等戏演完了再回去,也就是五天时间。

宝根,你等戏看完了再回去,大哥还有事今天就回。

黎全根拿着筷子,看鲍天麟面前只有一盘菜,而他们面前六盘,不敢下筷子,将筷子紧紧捏住。

鲍天麟示意若离快点吃,放下碗筷就站了起来。

鲍天麟身材高大站起来一道黑影闪过,黎宝根抬起了头:哎,你是……?一瞬间,鲍天麟将头发拂过耳边,他没有怎么改装只是用头发堵住了脸庞,用水粉涂白了皮肤。

鲍天麟没说话,站起来就走,若离慌忙跟上。

黎宝根瞬间明白了,他忙站起来激动地拉着黎全根的胳膊:大哥,田麟,就是那个田麟,我们这就去告诉蔡老爷,还在流放就私自乱跑,让他去见官。

瞎说什么?那里是什么田麟,坐下吃饭。

黎全根见黎宝根激动万分,狠狠地拉着他坐在凳子上:田麟我也见过,那里是这个样子?黎宝根被黎全根狠狠的压在凳子上,嘴里大声喊道:大哥,真的没错,他今天不知怎么披着头发,脸也白了,不过一定是他,大哥,他可害死了我的大黄,还恐吓过我,不能放过。

好好吃饭,根本不是,不要惹是生非。

黎全根一只手狠狠地压着黎宝根,一双眼睛搜寻者鲍天麟,见他走过人群,站在鲍天角身边,心里一惊,另一只手堵住黎宝根的嘴巴。

黎宝根见大哥根本不相信自己,拼命地想挣脱将事情说明白,却是越挣扎越是动不了,黎全根的手似一把大钳子,另只手也紧紧地堵得他喘不过气,徒劳的挣扎了一会,他愕然的看着大哥,不再徒劳。

黎全根这才松开手小声呵斥般地说:吃你的饭。

黎全根一身功夫,平时根本不外露,此时为了稳住弟弟,不得不用了点力气。

黎宝根 轻松下来,抬头寻找鲍天麟,却不见了他的踪影,他更加确认就是鲍天麟和金若离,可是大哥又狠狠地拽着他坐下。

他心里虽然迷惑,却是不敢再多言。

晚上演的是武戏,台上的演员们很有功夫,台下一阵接一阵的响起了久久不息的掌声,就连鲍天角也跟着忘乎所以的拍着手,很用心的看戏,到是看明白了,讲的是杨家将般侠肝义胆的将军保家卫国的故事。

戏很荡气回肠,热情的观众,豪壮的演员,若离的情绪很快被带动着,忘了刚才黎宝根的事儿。

直到戏散了,鲍天角几个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回到独轮车前,甄一脉像个小乞丐般的坐在车辕上打着盹儿。

你不用送了,就这么点瓜,我们提着就回去了。

鲍天麟将装西瓜的麻袋从独轮车上提了下来,打发推车的汉子回去。

甄一脉盖星雨忙上前将麻袋抬起来,鲍天麟指了指前面:你们就抬去哪儿,放在马背上。

顺着鲍天麟的目光,。

前面不远处有一匹紫红色的高头大马,甩着尾巴,悠闲的吃草。

看戏的人来得快散的也快,只是一会的功夫,人都已经走光了,远远地看中间月光下的背影。

盖星雨甄一脉没问什么,抬着西瓜架到了马背上。

玉府内,黎宝根气呼呼的看着黎全根:大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揭穿那个田麟,他太可恶了,也不受律例,大哥,你也是朝廷命官,怎么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呢?黎全根怕黎宝根骚扰鲍天麟,吃过面就将他扣了回来,戏都没让他去看,黎宝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第一次狠狠的地址顶撞敬重的大哥。

宝根,大哥说过了,那不是田麟。

黎全根很耐心的解释:人家是山外来的。

一定是他。

黎宝根肯定地说:还有那个金若离。

二哥,你瞎说,哪里有什么田麟?刚刚看完戏回来的黎馨兰在外面听见黎宝根的喊叫,仔细一回味,中午看到的那个人就是鲍天麟。

她想了想就走了进来。

黎全根忙拉着黎馨兰:对了,馨兰回来了,你问问馨兰,中午那山外来的人你也见过,可是田麟,金若离?第一百八十一章 装神弄鬼尽管黎全根黎馨兰几乎是异口同声,证明刚才之人不是鲍天麟,黎宝根却根本不相信,他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

他气呼呼的出了玉老爷家的客房,越想越生气,顾不得来这里的目的,带着连福接福骑着马往回赶,想要证明自己眼神没错。

小妹,你先在这里住着,等戏完了大哥来接你。

黎全根本来是想糊弄住黎宝根然后追去保护鲍天角鲍天麟,但是看黎宝根的样子知道他不甘心,忙嘱咐黎馨兰:大哥先不跟玉老爷辞行,明儿个他若问起,你就说大哥有事情要处理。

黎馨兰很懂事的点了点头,送黎全根到了门口小声问:大哥,要是二哥为难田公子怎么办?黎全根有点吃惊停住脚步:小妹,你也认为是田公子?黎馨兰以为黎全根和她一样是在为鲍天麟打掩护,见他如此问,忙改口:是二哥认为。

黎全根凝凝重的看着黎馨兰,一改往日的温和严肃谨慎的说:小妹,不管是不是田公子,我们都必要特意为难。

大哥,我知道。

黎馨兰乖爽的笑着说:你快去看着二哥吧,不要让和他惹祸。

黎全根匆匆回出门,来不及带跟班,到马厩牵出一匹白马,出了玉府还算气派的大门翻身上马。

刚才他之所以没有阻止黎宝根,是怕引起玉府下人的怀疑,中午很豪爽的将玉老爷专门留给爹的玉瓜全部给了鲍天麟,已经让听玉老爷感到不可思议,还有蔡老爷柳老爷,万一这事要是传了出去,虽然他们不会知道鲍天麟的身份,但是会胡乱猜忌的。

黎宝根带着连福接福。

不大一会儿就看到了前面走的人群,山里的人住的零散,向玉溪村方向的都一群一群一家一家的沿着溪流边的小径走,走一会有几个转进山坳,走着走着就所剩不多。

月光如水,黑夜如白昼,马儿驮着西瓜,鲍天角鲍天麟平排而行,盖星雨走在身后,春枝走在一边。

若离和甄一脉走在后面。

每个人都走得恰如其分,各走各位,像是有人指挥安排的一般。

没有人说话,天地间一片寂静。

前面走的最后一拨人走到了玉溪村下游的一个小木桥,转身上了木桥,鲍天角停下脚步小声说:我们等一会儿,如果离他们太近。

会被发现的。

鲍天角的话就是命令,没有人退出异议,鲍天麟伸手摸了摸马背,春枝忙上前将马绳拉在手里,牵着马儿来到林子边的一棵大树旁拴起来。

大家都找个合适的地方歇歇脚,秋风微微的吹着。

煞是凉爽。

四周沉寂的可怕,没人说话,若离也不敢多言。

她悄悄拿出挎包里的在戏场买来的葵花头。

从葵花盘中抠出几颗饱满的葵花籽,轻轻捅了捅甄一脉,放进他手里,两人静悄悄的用手指嗑开葵花籽儿,取出里面的葵花仁。

放进嘴里慢慢的嚼起来,葵花仁儿香喷喷油汪汪的。

很可口。

金若离,给我掰一块儿。

两人正吃得香,鲍天麟悄悄走了过来,挨着若离坐下,伸出一只手:可不能独吞。

独吞什么啊?一个葵花头而已。

若离白了鲍天麟一眼,将葵花掰成好几块:我是怕你们看不上吃这东西,也不知道他们吃不吃,没人说话我也不敢。

鲍天麟笑了笑接过葵花瓣,随手分给鲍天角盖星雨春枝,几人默默的嗑着瓜子儿,忽然鲍天麟扔掉手里的瓜子儿,对鲍天角说:大哥,有人来了。

鲍天角屏声凝气的停了一会儿,小声说:是有人来了,我们先进林子里。

春枝忙去解开马,牵着就进了林子。

盖星雨在后面推着马屁股,若离根本没听见有什么声音,当然也就不信有人来,还站在小径上伸着头看,甄一脉轻轻拉了她一把,若离甩了甩手,小声问:一脉,你说他们是不是疑神疑鬼啊,这么静的夜,有动静我怎么听不见?甄一脉没回答若离说完问提,只是用力的拉了拉她,甄一脉的力气很大,若离便跟着进了林子。

刚刚进了林子,若离就听到了清脆的马蹄声,她吃惊地吐了吐舌头,鲍天麟的停听力实在是太好了,如果按时间计算的话,比她早二十多分钟听到远处的声音。

便躲在一堆灌木丛后定眼看去,月清人静,三骑马从他们刚刚走过的地方飞驰而来,到了近前,认出是黎宝根连福接福。

黎庄根本就不用走这条路,鲍天林恨恨的看着咬着牙小声说:这个黎宝根,是不想活了吧?盖星雨一直帮着春枝看管马匹,听鲍天麟说的咬牙切齿,跟着说:就是,一个小小的乡野村夫,怎么这么多事儿。

鲍天麟看了盖星雨一眼:如果在都城,不让他脱三层皮就不算教训,该死的,等我能自由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若离听鲍天麟这么说,忽然很想吓唬下唬这个一脸痞子气的小财东,就小声对鲍天麟说:鲍天麟,要不要我们现在就给他来点教训,让他不知道北。

有什么鬼主意?鲍天麟坏坏的看着若离,月光穿过枝条洒在脸上有点诡异,他悄悄凑近若离:说出来听听。

鲍天麟,离我远一点,又不是要你教训我。

若离用手推了推鲍天麟的脸:看看你的脸,诡异。

两人说话间黎宝根已经到了眼前,鲍天麟两只眼睛等着看,嘴里说金若离,你快说,人家都要过去了。

若离微微一笑,小声对鲍天麟盖星雨说了几句,话应刚落,鲍天麟眼神一斜,看了盖星雨一眼,儒雅的盖星雨会意的将衣袍脱下。

黎宝根策马奔来,远远地看到的人没了,他定眼看着河对岸稀稀拉拉的已经所剩无几的人,不相信的勒住马,眼睛看向林子。

林子幽幽深深。

黎宝根眯起眼睛,问:连福接福,你们说他们难道长了翅膀?连福谄媚的将头往前偏了偏:少爷,是不是你真的认错了?不会的。

黎宝根邪恶的扯了扯嘴角:就算是只看个背影,本少爷都能认出他来,还有那个金若离,她以为涂两个红脸蛋我就认不出来了?就她那一口细瓷牙,本少爷一眼就能看出。

两个可恶的流放犯,如果不是大哥拦着,今天下午就让蔡老爷看看,给他们上报县衙,让他们永远走不出巴掌大的地,让我慢慢为我的大黄报仇。

黎宝根说的恨恨的,牙都快要咬碎了,鲍天麟轻轻一笑说,对着甄一脉的耳朵说了句话,又对着春枝说。

黎宝根看不到前面有人,又不死心,想了想带着连福接福继续往前走。

就看见一道影影绰错的影子在眼前划过,他吃了一惊,定眼看去,夜深人静月光明朗,他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马儿刚刚迈开蹄子,眼前又一黑,接着脸庞拂过一道轻柔的东西,他忙用手去抓,只留下一手清风。

他的心里一紧,头发根根竖立,连汗毛都炸了起来,他忙张嘴喊连福接福,却只是张大嘴巴发不出声,因为几条身影在眼前飘来飘去,忽高忽低忽大忽小,忽男忽女,根本看不清脸庞,只感觉头发丝丝拂过。

他吓得根本发不出声,平时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半夜不回家,甚至一个晚上都在荒郊野外,这些鬼怪的传说从未出现过。

难道……?他想不了许多,刚才还野心勃勃的想要抓到田麟金若离,好让他们一年不得期满。

这时候他只想赶快离开。

影子在他身前身后徘徊飘旋,不大一会儿林子里传来恐怖的声音,凄惨绝望。

真的遇上鬼了。

黎宝根只觉的脑袋比粪斗还大,三魂走了两魂半,七魄走了六魄,眼睁睁的看着连福接福的马儿远去,身子软软的趴在了马背上。

行了,春枝一脉,有人来了。

鲍天麟见黎宝根趴在了马背上。

对不停地做着各种在姿势在林边树梢的帮助下飞来飞去的春枝甄一脉摆了摆手,侧耳听了听:先进林子,有人来了。

三人进了林子,盖星雨停住了配乐,鲍天角也回到了原地,刚才他在连福接福身后不停的说:不许回头,只管向前。

黎全根策马飞来,见黎宝根伏在马背上,快要掉了下来,前面连福接福已经走出去很远,对着前面喊了声:连福接福。

连福接福此刻的惊吓程度并不比黎宝根差,两人皆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刚才那鬼魅的声音犹如来自十八层地狱,吓得两人魂飞魄散。

听到黎全根的喊声,两人好半天才回过神,相互看了一眼。

勒马回头。

只见黎全根将黎宝根扶下马来,两人忙回头赶了过来。

听接福连福说起刚才的诡异,黎全根忙将弟弟扶上马,返身回去。

看着黎全根带着三人走出很远,鲍天麟才哈哈大笑起来:金若离,你这鬼点子还真管用,这个黎宝根被吓得不轻。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切一半回到家,想起黎宝根被吓怀的样子,就觉得过瘾刺激,不过心里也有点小小的不安,那个黎宝根只是个使坏的孩子,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万一被吓坏了,就过了。

第二天换做司马翼司马羽带着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稍做改扮去看戏,这是鲍天角的安排,其余的人根本不予考虑,甄珠儿心里有点小小的埋怨,看到鲍天角出门,悄悄跟了过去。

鲍天角沿着庄稼地慢慢转悠,想起昨晚那处吓唬黎宝根的戏,嘴角微微扯出一丝笑意,以前他最喜欢看戏,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一些名角来府上为他助兴,每一出戏演完了,他都会一个人仔细琢磨里面的含义,今天他第一次没有琢磨戏文,而是回味昨晚由他们几个参演的戏。

金若离果真诡计多端,那样的主意也能想得出,幽静的深更半夜,飘忽的幽灵,诡异的声音,吓得脸色惨白的连福接福,吓趴在马背上的黎宝根。

甄珠儿从后面犹豫着赶了上来,看着鲍天角清逸出尘的背影,不敢说话,只是悄没生息的跟着。

绕着田埂转了半圈,鲍天角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珠儿,有什么事吗?刚才还鼓足勇气准备兴师问罪的甄珠儿对上温和的目光,涌到嘴边的话变得谄媚十足:天角哥哥,我是想问问昨天的戏好看吗?白天的不怎么样,夜戏倒挺不错,尤其是加演,太精彩了,在府上也没看过这么精采的戏。

鲍天角眼睛看着甄珠儿,缓缓而谈:珠儿,你不是来问我演的什么戏的吧?天角哥哥。

我是想问问,能不能带我出去看看。

见鲍天角似乎看出了她来的目的,甄珠儿知道自己的演技很差,只好说出了实话:我也想看戏。

珠儿,你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女孩子家家的,又是个大家闺秀千金小姐,和那些庄稼地里打滚的人挤在一起,会失了身份,你也受不了。

鲍天角很温和地说。

却说得有点心不在焉:以后有时间我们去好一点的地方。

可是。

天角哥哥,金若离和司马小婵都去了。

甄珠儿有点不甘心的小心翼翼的问:我也想去看看。

珠儿,。

金若离什么环境都能适应。

小婵会保护她自己,而你呢?必须得有人保护,有人跟着,你说让谁跟着你呢?还有贝儿,出去说不定会惹来麻烦。

鲍天角不瘟不火的说:珠儿。

你是大家小姐,这么长时间了,和金若离盖倾眉司马小婵关系都处不好,本来你们几个女子可以出去的,小婵也有能力,可是人家谁愿意和你一起去?鲍天角的言下之意是说甄珠儿没一点大大家风范。

这么长时间了还和大家格格不入。

甄珠儿不笨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微微低了低头。

珠儿,你自己慢慢溜达。

我先去那边转转,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自己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好,不可让别人发现。

鲍天角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甄珠儿傻傻的看着他的背影。

鲍天角自从亲口确定了两人的关系。

就不远不近的对她保持着面部温和,保持距离的关系。

虽然她每天注意观察着他的动态,也和甄贝儿一起尾随,他也似乎只是应付,只有听她说出对兵符的看法,以及在甄一脉那里的收获,才露出一点热情。

为了将来能顺顺利利的做王妃,为了自小心仪的鲍天角,如果兵符真的在一脉身上,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

甄珠儿打定主意,返身回去,见甄一脉正在门口对着满目豆角茄子的发呆,满脸堆笑的上前:一脉,看什么呢?看看你,这衣服都脏了,脱下来让大姐帮你洗洗甄一脉漠然的看了甄珠儿一眼,进了菜地,伸手摘下一根嫩嫩的黄瓜在衣服上擦了擦,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甄珠儿忙跟了进去伸手夺过他手里的黄瓜:一脉,怎么洗都不洗就吃啊,来大姐帮你洗洗再吃。

甄一脉翻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了看甄珠儿,劈手夺过黄瓜塞进嘴里。

边吃边出了菜地,进了院子。

甄珠儿愣愣的看着甄一脉,见甄贝儿站在院子里,走了进去。

妹妹,你看看一脉,真的跟个乡下孩子一样。

甄贝儿翻起眼睛看了眼甄一脉:跟金若离在一起,不变乡下孩子才怪。

甄珠儿看着若离蹲在厨房门口剥着蒜皮,故意将嗓门提高了一点: 你看看她,菜里面拌那么多的大蒜,难闻死了,弄得菜刀上一股臭味。

甄贝儿皱了皱鼻子:真不知道那么冲的味道,一脉是怎么咽下去的。

若离听到两人说话,讥讽的笑了笑,拿起剥光了皮的大蒜进了厨房。

金若离,给你西瓜,刚刚将蒜拍成碎瓣,隔壁传来鲍天麟洪亮的声音:过来接着,上午热的时候吃。

若离放下手里的活儿。

走了出来接过西瓜,叹了口气:哎,我说鲍天麟,这西瓜开园有点迟了,西瓜其实应该是夏天吃的,这都到了秋天了。

你没听昨天人家玉瓜村的人是怎么说的吗?这玉瓜啊,就是秋天吃的,而且这里的西瓜秋天才成熟,秋老虎,比夏天还热,不是说秋天还有一伏吗。

呀,鲍天麟,这都知道啊,不得了了,看来你也成了农夫了。

若离拿着两只翠绿的玉一般外壳的西瓜进了厨房:我要做蒜泥茄子,你要不要来点。

那是一定的,多做点啊,大哥也吃。

鲍天麟看着若璃拿起另一把菜刀将西瓜一切两半,拿起一只调羹。

大声说:金若离,你会不会切西瓜啊,怎么一切两半,要横着切的。

那多麻烦,一脉。

若离将西瓜一切两半,西瓜瓤又沙又红,瓤厚皮薄,竟然没有瓜子,她将调羹插了进了瓜瓤,喊来甄一脉:一脉,用勺子挖着吃。

甄一脉有点疑惑的看着半只西瓜,以往吃西瓜都是很讲究的,不但要切成一牙一牙的,还要块块均匀,抱着一大半他有点不知如何下嘴。

一脉,这只西瓜就是我们两人的,你一半我一半就好,就这样用勺子挖着吃,吃不完了放在水桶里,等会再吃。

若离见甄一脉不动勺,拿起另一半吃了起来,西瓜甘甜爽口,咽下一口子就觉得甘泉入喉,说不出的爽心爽肺,不由得大赞一声:鲍天麟,一脉,这是我这辈子吃到的最好的西瓜,甜掉牙了。

甄珠儿甄贝儿听若离如是说,觉得嘴角湿湿的,甄贝儿气呼呼的进了屋子,自从上次抢白了鲍天麟,鲍天麟待她已不似平时般的殷勤,几乎是视而不见。

甄珠儿以为甄贝儿是在气西瓜的事儿,笑着跟了进去:妹妹,不要生气了,等会金若离出了厨房,我们就去吃。

天麟哥哥送来来两只,一只是我们的。

甄贝儿扭过头去默不作声,这么长时间那个阳性十足的男子总在她的眼前晃悠,害得她不敢出门,心里的憋屈无处发泄。

还好鲍天角没有安排她去看戏,如果要她去,她都不敢去。

心里憋屈,又无处发泄,对若离的恨就透彻心扉,可是也无能为力,她每天都想着如何让若离为她所受的屈辱付出代价,如何让她也遭受到非人的凌辱,可惜她没有毒药,没有能力,更没有机会。

若离甄一脉毫无悬念的吃完了一半西瓜,若离还有点意犹未尽,她毫无形象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将西瓜皮扔进门外装垃圾的破竹筐。

金若离,赶紧的吃饱了西瓜,快将蒜泥茄子奉上来。

鲍天麟站在隔壁看着若离八辈子没吃过般的风卷残云,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提醒她:我还等着吃呢。

鲍天麟,这蒜泥味道这么冲,不会熏死你吧。

若离将锅里蒸的茄子提了出来,用筷子搅拌成茄子泥放进一个瓷盆里,又将青辣椒红辣椒各拿几只剁碎加了进去,用热油一浇,蒜香味就弥漫开来。

香臭香臭的,不会熏死人会馋死人,金若离还像上次一样将醋炝一炝,那样好吃。

事真多。

若离说着用生姜炝了锅,倒进去一点米醋,酸酸的味道随着传来。

好了。

在瓷盘里拌好了菜,分出一盘端出去给了鲍天麟。

鲍天麟看着盘子里红红青青的辣椒,油光黑亮的茄子,低头闻了闻赞叹一句:还不错,色香味俱全。

多谢夸奖。

若离略显得意的转身,鲍天麟在后面追着问:金若离,还有饼子,土豆丝,都一并端出来吧。

鲍天麟,不要这么贪心吧,我都看着春枝也烙饼呢。

若离停住脚步转回头去:不会是舍不得自家的口粮吧?有肉谁还吃豆腐啊。

就春枝烙的那饼,老牛筋似的,嚼不动。

鲍天麟一点不顾忌春枝就在厨房里忙活:还有土豆丝,一点味道没有,她做的她自己去吃吧。

鲍天麟,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挑四,换了我早就不给你做了。

若离怕春枝生气,飞快地看了还在厨房里忙的春枝一眼。

鲍天麟一点不考虑春枝的感受,只管催:你快点将土豆丝和软饼子拿出来,慢一点我就自己过来了。

若离无奈的进了厨房,将饼子拿了几张,分了一点土豆丝,再一次疑惑的看着春枝,这么任劳任怨,毫无怨言,一点都不像金枝玉叶的公主。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生气了司马小婵和两位哥哥妹妹去看戏了,吃过午饭天气怪热,呆在屋子里很闷。

盖倾眉看鲍天麟没喊若离做什么,便在隔壁小声对刚刚洗完锅走出厨房的若离说:若离姑娘,天怪热的,我们去后面阴凉处做会针线去。

若离点了点头,进屋拿出一只小簸箩,里面有针线包,各色丝线,还有一些碎布头。

两人来到林边树荫下,找了根横着的枯木坐下。

盖倾眉便拿出一股麻绳,找了一根用嘴抿湿穿进一根大针眼里,随手将针在头发上磨了磨,用一根锥子锥了一下鞋底,然后将阵刺了过去,从鞋底另一边拔针,将长长的麻绳在手背上缠了好几下拉紧。

盖倾眉纳鞋底的姿势很好看,面部表情温婉大气端庄秀丽,像是一个富贵人家的主母般,而且看起来母性十足,一点不像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若离欣赏了一会,有点不好意思的拿出她的四不像作品,那是一只七扭八歪的鞋垫子,样子和垫子都是盖倾眉帮忙做的,她的任务是用各色丝线将盖倾眉画在鞋垫子上的花朵做出来。

长这么大除了缝扣子,缝一点简单的针脚,她几乎很少拿针。

现在要做这么高难度的活计,她觉得很难以完成。

下了两三针,就觉得手心出汗,而且汗津津的,针也拿不住了。

只好崇拜的看着盖倾眉,由衷地说:姐姐,你真是心灵手巧,瞧瞧你鞋底纳得,针脚匀称,紧密,像是一件艺术品,你看看我一只鞋垫都不会做。

真是笨死了。

也不知道以后谁这么幸运就娶了姐姐,谁该倒霉娶我。

盖倾眉听若离说的很泄气,端庄的一笑柔声道:姐姐倒是很羡慕你呢,针线活不会做就不会做,锅上真是一把好手,你看看这一年不到,不但一脉长高了,连天角天麟都胖了。

提起她的锅上功夫,若离觉得脸红了,这些都是些家常便饭。

以前在家也这样做,只不过现在的菜都是最新鲜上好的,做出来的味道自然比那些加了无数农药添加剂的好吃一些。

红着脸说:姐姐过奖了。

这些都是些家常饭,提不上桌面的。

要说以前,这些确实是家常菜,根本上不了桌面,可是现在这些菜比龙肝凤髓还好吃。

你看看天麟,天天盯着你的锅灶。

盖倾眉一边将针尖在头发上划过,一边幽柔的纳着鞋底:这就是妹妹你的本事,也是你的功劳,你就说甄贝儿甄珠儿长得好看,架子端得正。

可是顶不了饭菜。

看来只有姐姐是个明白人。

若离实在坐不住,站起来折了根树枝玩:姐姐,你说你家和甄珠儿甄贝儿还有小婵。

身份地位都一样,怎么你们这么好打交道,人这么好呢?妹妹啊,人有百种,百种有百性。

人跟人不一样的。

盖倾眉低头做着活儿:再说了姐姐怎么敢跟人家比,那甄珠儿甄贝儿可是王府千金。

姐姐还是王府郡主呢。

若离跳起来用手碰着树枝玩:比她们还高一辈呢。

盖倾眉苦笑一声。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谈起了昨天的戏。

若离就说起了买西瓜那一出,说起黎宝根盖倾眉就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专心地问:那个黎宝根也去看戏了?那孩子看起来很机灵。

、是啊,倒是个眉清目秀的孩子,搭眼看起来就机灵,可惜总是和咱们过不去。

若离瞥了撇嘴:也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有缘,干什么都能遇上。

是有缘吧,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冤仇的,还不是你们吃了人家的狗。

盖倾眉听若离夸黎宝根长得机灵,眼睛笑出了花儿.。

吃他的狗是因为那只狗狗仗人势,是为民除害,如果那只狗还在的话,真不知道会出现多少缺胳膊少腿的。

若离听盖倾眉言下之意是他们不该吃那只狗,忙分辨。

盖倾眉温柔的一笑:话是这样说,但是那只狗跟了黎宝根很多年,有了感情。

我也知道狗对主人很忠心,狗随人性,所以吃了他的狗等于是救了他,如果那只狗还在的话,一定还会帮黎宝根做很多坏事的。

那狗呢只是一只畜生,但是黎宝根可是一个人,是人就要有品,常言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两人说了一会儿黎宝根,若离就说起了昨晚上装鬼吓唬他的事儿,边说边得意地笑出了声。

若离说着笑着,没发现盖倾眉的脸色剧变,她气呼呼地用锥子锥着鞋底,却并不将针穿过去,一不小心,就将针刺进了手指头。

手指一疼,扔掉了鞋底锥子。

正绘声绘色的讲着昨晚的事儿,没注意盖倾眉脸上的人表情,却听到了东西掉下地的声音,就看见了她手指上冒出一股血迹,忙蹲下身子着急地说:姐姐,手指出血了。

盖倾眉下意识的将手指放在嘴里吮了吮看着若离:没事,那么黎宝根被吓得怎样了。

若离见盖倾眉不在意,又笑着说、:吓趴下了呗,软软的趴在了马背上被黎全根带回去了。

盖倾眉愣愣的看着若离,好半天才弯下腰捡起鞋底锥子,气呼呼的说:你们这样也太过分了,他还是个孩子,吓坏了咋办?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过空地,理也不理若离。

又发什么疯了?若离小声嘟囔一句。

又不是更年期,怎么总是情绪不稳呢。

盖倾眉走了,若离独自坐在横木摆弄着簸箩里的针线,看着线针线包上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针,绣花针,突发奇想,她是不会做针线,可是会织毛衣勾拖鞋,勾披风。

如果用这些五彩丝线勾几双拖鞋,或者一件披风,一定很拉风。

想什么就赶紧的去做,丝线太细,她便将几根合起来,拧成一股,甚至宁了几股花花绳子。

正拧的起劲,鲍天麟的声音在头顶炸开:金若离,人家都走了你一个人还在这里做什么?全神贯注的若离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簸箩掉在地上,一些缠成线团的丝线滚落一地,小剪刀锥子顶针也掉了出来。

鲍天麟,我说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若离气呼呼的捡着地上的东西,一便说着鲍天麟:你看看你,干干净净的丝线都弄脏了。

鲍天麟毫不在意的弯下身子帮若离端着簸箩:金若离,你又不是兔子,怎么都吓着你。

你再吓唬我,就成了惊弓之鸟了,都落下毛病了。

以后谁说话声音一大,就犯病。

若离捡完地上的东西,用嘴吹着丝线团上的土,从插针的毡片上拔出一根最粗最长的针对鲍天麟说:鲍天麟,帮帮忙,将这根针尖弯成钩。

鲍天麟接过针看了看用两根手指轻轻一折,针尖打了个勾地给她问:怎么,你也要学星雨钓鱼?钓什么鱼?我是勾鞋子。

若离拿着针,看着弯弯的针尖睁大了眼睛:话说鲍天麟,你练过神指功吧,这么厉害,我还以为要用火烧用锤砸呢。

面对若离敬佩的目光,鲍天麟略显得意: 真是没见过什么?这就叫神指功了?对于我来说已经是盖世神功了。

若离纵了纵肩膀,拿着大针,顺手找来一根笔直的树枝:鲍天麟,你能不能帮我将这根针钻进这根小木棍里,帮这根针作跟手柄。

这个简单。

鲍天麟接过树枝,按照若离的要求,折去前后,只留下中间一小节,拿起大针,将针屁股对着木棍中心,用力戳进去,。

好,鲍天麟真厉害。

若离拿过按上把儿的钩针,用丝线将木棍很快地缠了一遍:我来给它穿件外衣。

一根钩针很快就做好了。

鲍天麟看了看天色,对若离说:金若离,我还有点事,回去吧。

你有事就先回去,我先起个头。

若离坐在刚才的地方开始试探寻找起头的办法。

金若离,你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绿眼王子了。

鲍天麟一把将若离拉起:快回去,你比不得小婵,盖倾眉。

鲍天麟,我还没那么倒霉吧。

若离极其不情愿的站起来:你说小婵会武功,盖姐姐和我一样,我怎么就比不上。

你那盖姐姐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柔弱。

鲍天麟一边拉着若离走,一边小声说:估计十个你都不是对手。

你瞎说。

若离不相信的停下脚步:明明说是盖姐姐有病,才三十未婚的。

信不信由你。

鲍天麟见若离又停了下来,使劲拉了她一把:你快点走回去,以后要在后面呆的时间长,就喊上一脉。

知道了。

若离嘴上说着赖着,心里其实很感动,原来这个半大男孩一直在保护自己。

便换上妩媚柔和的笑脸笑嘻嘻的说:鲍天麟,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良心的,是不是吃我的太多了,怕我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万一被绿眼王子逮到,心里过意不去啊。

两人边走边说,却都被默默地站在玉米地边上看着高高的玉米杆发呆的甄贝儿听到。

她的心顿时被针刺般的痛,若离只是去后面一会儿,鲍天麟就会跟着受着护着,而她被人那样放肆的蹂躏,竟然没一个人知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阴雨连绵太危险早上起来乌云盖顶,若离忙喊甄一脉去抬水。

她怕一会下起雨来道路泥泞,说起来今年天气干旱,该下的时候都没下,所以西瓜收成很好,又甜又沙。

常婆婆说春夏雨少,秋季估计会发水灾。

来到泉边,常婆婆已经等在了河对岸,看到若离她早早的站了起来。

、若离将水桶扁担放在泉边带着甄一脉走过河中间的横木,早早的向常婆婆打招呼:婆婆,天气这么阴你还出来。

常婆婆看着若离到了跟前,拉着她的手又坐了下来来:若离姑娘,上次你没说要不要西瓜,老身去玉瓜村看戏了,顺便换了西瓜。

今年收成不好,只换了十只,人多,偷着给你留了一只,我怕被那几个小馋猫看见。

若离低头一看,常婆婆脚下果然有一只花皮西瓜被放在烂箩筐里,心里一热。

不能对常婆婆说她不但去过玉瓜村,还买回来了上贡的玉瓜,只好对她一遍一遍的说着感谢的话。

害怕下雨,拿着西瓜就往回头。

常婆婆在身后喊住了她:若离姑娘,热生风,冷生雨,老身觉得冷冷的,估计要下大雨,没事最好不要来河边,小心发大水。

若离答应着往回走,想起上次下大雨很长时间都不能出门,对甄一脉说:一脉,我们多抬几次水吧,万一下大雨连上,就出不了门了。

甄一脉懂事的答应着,回到院子里,若离就对着隔壁左右喊道:要下雨了,赶紧的去打水。

乌云越来越低,空气中弥漫着雨的腥味,看起来不是上面还是下面已经在下了。

各个院子都行动起来,春枝春雅。

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果然若离抬回第三次,雨滴滴答答的下了起来。

将水桶放在厨房外,若离就拿起一只簸箕出了门,回头吩咐甄一脉: 一脉,你将水倒进缸里,剩下的放在桶里,我去外面摘些菜回来,一会地里全是泥泞进不去。

雨渐渐的大了。

若离刚抬脚想进地里,耳边就想起了鲍天麟的声音:金若离,下着雨你跑地里做什么。

一踩一脚泥。

这不,要下雨了,万一下个不停,地里就进不去了,先弄点菜。

若离一边说一边将脚伸进已经湿了的地里。

鲍天麟一把将她拉至一边:只是下一点雨还未雨绸缪了,你那么笨,进了地里还不被烂泥粘住了,说说摘什么? 豆大的雨点倒也似的落下,看着屋檐下滴水穿石的水窝,若离心里烦了起来。

已经下了整整一天一夜,没完没了的。

而且越来越大,倾盆般的倒下。

简陋的屋顶已经你能听见雨水穿透的声音,横梁已经湿了。

甄一脉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已经大半天,若离顶着木板跑去厨房,厨房顶子已经漏雨,灶间的柴禾湿透了。

火很难生,若离只好将压在最底下的抽了出来。

随便做了点吃的:一脉,先吃饭吧。

甄一脉出了里屋,端着饭碗站在屋门口,忽然指着对面说:姑姑,对面山顶有人。

若离抬头看去,果然那片坡型梯田般种过麦子的 山顶上,没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帐篷,里面进进出出的跑着人影。

这些人怎么搬山顶去了呢?难道家被吹冲了?甄一脉忽然又指着斜对面那座若离曾进去看庆收节请龙神的山:姑姑你看。

若离定眼看去只见那座山坡像是轰到的房屋般的往下塌,一波接一波,惊叫一声:山体滑坡了。

山的那侧脚下还住着人家,这座山滑坡,。

那常婆婆背后的那座山也有可能滑坡,怪不得人要往山顶跑去。

那么后山也有可能滑坡倒塌,这才下了一天,如果晚上不晴的话?若离不敢往后想,虽然他们住的这排院落离后山还隔着一片树林,但是万一山塌下来,后果还是很严重,还有前面是条河,如果山洪暴发,有可能冲到这里。

她顾不上多想,趁着天还没黑,跑过去找鲍天角鲍天麟。

大门虚掩着,她伸手推开门抱着头跑了进去,直接冲进了鲍天角鲍天麟同住的套间。

鲍天角正坐在炕沿看着书对站在对面的鲍天麟讲着什么,若离冲进去直接将鲍天麟推了个后仰翻,一时站不稳,趴在他身上。

鲍天麟后仰翻就倒在了炕上,若离整个身子全趴在他身上,脸抵在了他的腹部。

鲍天麟不曾提防,吓了一跳,等看清楚是若离,见她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伸手托了托。

好不容易将湿漉漉的若离托的站了起来,鲍天麟略显尴尬的站起来,见鲍天角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脸一红:哎,我说金若离,你这是干嘛?饿狼扑食呢?若离顾不上观察他的脸色,见鲍天角也在,抓鲍天角的胳膊焦急的说:鲍天角,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不知道要下到什么什么时候,我看对面山上有人,人家都在山上防雨,我们是不是也去山上。

什么?去山上,有这么严重吗?鲍天角见若离说的焦急,吃了一惊,放下手里的书:不就是下雨吗?还要躲到山上?若离急切的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我们实在山谷中吧,雨不停的话,山就会滑坡,山上的雨水流下来,就会发洪水,常言道水花无情,常婆婆早上就曾嘱咐过过我,只是我没想到这么严重,刚才我看到对面的山坡泥土滑下来了,还有一股水,都流进河里了。

鲍天角凝了凝神,对鲍天麟:天麟,我们先去外面看一看,如果真的很严重,就通知大家上山。

鲍天麟头上顶个油布,飞快的跑到大门楼下,站在门槛上向远处望去。

天地间已经连成一片黑乎乎的雨幕,朦朦胧胧间看到对面的山顶有几个大大的帐篷,山上一股股的洪水流下,河水似乎翻滚而下,漫出了河床。

他转而看向后山,第一时间就听到一声山崩地裂般的轰倒声,半截山好似倒了下来。

山塌了!他吓了一跳,慌忙往回跑,刚才若离惊慌失措的话他觉的恨危言耸听,所以出来查看是带着一点点的懈怠。

现在看到了山倒塌水泛滥。

他第一反应是不能让大哥出事!从来没有过的慌张之态顾不得劈天盖地的暴雨打在脸上身上,冲进进屋子对着鲍天角就喊: 大哥,真的很危险。

不但山体滑坡,还洪水泛滥,我们快点走吧。

说完不等鲍天角发话,火速进了里间将象征身份的玉佩带好。

出来拉起鲍天角:大哥,我们走。

金若离你去通知大家。

快点走。

鲍天麟说完不顾若离的反应,拉着鲍天角,边走边从腰间拿出一块油布递给鲍天角:大哥,没有雨伞,将这个撑着头顶。

鲍天角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跟着鲍天麟只管往外走。

院子里的水已经漫过鞋子。

若离愣愣的看着鲍天麟第一次很决断的只带着鲍天角离开,好半天才出了屋子,先到了春枝门前喊了声:春枝。

发大水了,山滑坡了,鲍天麟要我们快点离开。

冒着倾盆大雨通知完大家,天地间一片漆黑,只能听到猛烈的雨声。

若离匆匆的提了几件衣服。

拿起一块油布,又拿出冬天甄一脉穿过的靴子。

给他换上。

一群人呼来换取的摸黑聚在了大门外,司马羽点起了火把,司马翼用一块布遮着。

甄珠儿甄贝儿卷缩着身体挤在一张油布底下,除了司马羽手里的火把,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雨水声和咆哮着的河水。

司马羽看了一会,慢慢走到若离面前小声问:若离姑娘,天角天麟已经离开了吗,有没有说往那边走了?没有。

若离茫然的摇了摇头,心里很不舒服,鲍天麟怎么会这样,大难临头只顾着自己和大哥,却没说出来,只是说: 鲍天麟拉着鲍天角先走了。

那就好。

司马羽释然的松了口气:那么若离姑娘,依你看我们去哪里安全一些呢?我觉得我们去后面那座山安全一些。

若离指着下游处那座盘旋而上的山脉:那座山下面大上面小,盘旋而上,不易滑坡,路也不陡峭。

司马羽点了点头,招呼大家:我们就上那座山,到了山顶就安全了。

司马羽说完从司马小婵手里接过安静的司马小娟,司马翼便将手里的油布抬高一点,。

司马小婵接过火把。

一行人冒着大雨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暴雨中,耳边不时传来山体塌下来的声音。

甄一脉跟着若离走了一会儿,转身去看甄珠儿甄贝儿,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司马小婵盖倾眉还不时地喊一声若离,一直不太露面的春枝春雅也不是的照应一下,而甄珠儿甄贝儿并没人理会,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甄一脉等甄珠儿甄贝儿走过,才跟在了后面,见甄珠儿差点滑倒,轻轻的扶了她一把。

一脉,不要掉队。

若离的眼睛始终盯着甄一脉,见他溜在后面也跟着,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姐姐,等着他,一边将油布盖在他头上:我们走在后面吧,小心,太滑了。

若离只顾着甄一脉,脚下一滑,便向后溜了下来去。

姑姑。

甄一脉一声惊叫,伸出一只脚踩住了裙角,接着弯腰伸手将若离拉了起来。

随即心虚的向前看去,确认并没有人注意她的惊叫声,这才出了口气,脚下用力,一只手紧紧拉着若离。

第一百八十五章 暴雨中鲍天麟拉着鲍天角冒雨转过侧墙,就隐隐约约看见不远处有一束光线,他从腰间摸出一块火石抛向半空,漆黑的雨幕中闪出一丝微弱的光,稍纵即逝。

那束光亮便随着火石发出的光向前移动,鲍天角和鲍天麟迎了上去,果然是黎全根,鲍天麟露出欣慰的神色。

双方汇合后, 黎全根深深低头将手里的东西双手奉上,是一双鹿皮靴子,底部有很深的刻纹,走在雨地里不会很滑,还有两把油伞。

鲍天麟接过雨伞,撑开后将鲍天角送到了缓一点的山坡,转身对黎全根说: 黎少爷,你想的很周到,大哥交给你,我去看看别人。

天麟,让他们跟着火光上来吧,你就不用去了。

鲍天角借着黎全根手里的火光,看到脚下齐小腿的水,被水冲的变了形的山坡,对鲍天麟说:下面很危险,山都塌了,不必冒这个险。

大哥,你们先去,我去看看,雨太大,我怕他们看不到。

鲍天麟换上黎全根带来的鞋子,拿着一把伞,向山下滑了下去。

若离和甄一脉走在最后,看着前面微弱的火把下,甄珠儿甄贝儿一会滑落下来,爬起来接着往上爬,甄一脉心里难受,不时地上前将姐姐拉起来,还要兼顾身边的若离。

山路很难走,走一步滑两步,雨点密集的砸在身上,感觉到很疼,头顶上的油布似乎已经不起作用,衣服早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像是淋在冷水里。

司马翼司马羽走在前面,一边探路一边关照身后,手里的火把忽明忽暗。

走的腿都失去了知觉,还没到山顶。

若离更感觉寸步难行,雨点石头般的砸在了身上,每迈出一步都需要很大的力气,此刻她已无暇照顾甄一脉,倒是他有力的小手半拖半拉的帮着她。

甄珠儿甄贝儿就更加的惨烈,两人谁经历过这样的灾难?实在挪不动脚步,甄珠儿软软的蹲了下去,脚下一滑就顺着山坡溜了下来去。

旁边的甄贝儿一走神,跟着往下滑。

山体很滑。

甄一脉看不清楚前面的情况,感觉甄珠儿甄贝儿滑了下来,松开若离的手。

用身体去挡甄珠儿,就被先后滑了下来的甄珠儿甄贝儿带着往下滑去。

一脉!一脉!若离只感觉甄一脉的影子在眼前一晃,瞬间不见,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脚下使劲的站稳当。

却还是身不由已的往下滑,不由得大声喊叫起来:司马翼司马羽,一脉滑下去了。

听到若离的惊呼,司马羽将司马小娟交给司马翼:大哥,。

你来抱着小娟,先不要动。

我去看看。

小羽,你留在这里,大哥去看。

司马翼接过小娟又交给了司马羽。

看了眼身后跟着的春枝春雅盖星雨几个:你看好小婵他们就好。

大哥,你留下来,我去。

司马羽不等司马翼同意,转身往回走,脚下一滑。

也滑了下去。

司马羽一路滑下,就将还在惊呼的努力想要稳住身子的若离冲了下去。

若离便毫无悬念的一路下滑。

她觉得很快就会滑入深渊,滑到一望无际的地方,索性闭起了眼睛。

直到 身体被另一具身体挡住,她才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摸黑摸索着身边的人,就听见司马羽的声音:若离姑娘吗?不用害怕,我在这里。

听到司马羽的声音,触摸着他的身体,若离有点不解的问:司马羽,你也下来了,不是你应该比我迟一点的吗?怎么倒在我下面?刚才明明自己是被谁冲了下来,现在看来就是司马羽,可是那不是证明他在后面的吗?若离姑娘,我是怕你收不住。

司马羽挣扎起来,摸出火镰取出一根火把点着,原来两人在山中腰,离前面大概滑下半个山涧,前面的人已经转过了盘旋的山头,几乎是到了平缓的地方。

确定了方向,暴雨铺天盖地的浇灌,司马羽手里的什么东西遮住火把,使它不被浇灭,他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抹着脸上的雨水,若离冷得发抖,卷缩着身子问: 司马羽,你眼睛好使,看看一脉在哪里?司马羽指了指下面:那不是?顺着司马羽的手指方向,借着他手里火把的光,模模糊糊的看见下面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慢慢蠕动,等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是着甄一脉两只胳膊左右各夹着甄珠儿甄贝儿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甄珠儿甄贝儿身体软软的,几乎是全靠甄一脉在中间。

若离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看着瘦弱的甄一脉费力的架着两个姐姐,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人家是亲姐弟,看起来平时关系很疏远,一点有事发生,骨肉相连。

寒冷雨淋加上脚下打滑,若离不得不蹲在地上,司马羽举着火把看着下面的甄一脉艰难的往上挪,有时候走一步滑下去两步。

而山脚下雨水河水般的形成了河流,半人高的小树都快被淹没,他想下去帮帮甄一脉,却放心不蹲在地上打颤的若离。

若离感觉到了司马羽的犹豫,拉了拉他的袍摆小声说:司马羽,你不用管我,去帮帮一脉吧。

司马羽低头看了看若离,见她随手从旁边拉过一根粗壮的树枝,那颗歪着脖子的大树从盘旋而上的小路旁边歪了过来。

便伸手折下,将树枝插进松软的泥土里,试了试,又将树枝拔了出来,手脚并用将脚下倾斜的坡地弄出一小块平整,又将树枝插进土里,说:若离姑娘,你拉着这个树枝就蹲在这一块,我下去看看。

司马羽说完将火把油布全都交给了若离,这才返身下去。

若离举着火把,她没司马羽的能力,不能一只手将油布遮在火把上,灵机一动,将油布盖在了歪脖子树上,将火把斜起来插在树枝上,火把便在油布下忽明忽暗的艰存活着。

司马羽下滑到甄一脉身边,将甄珠儿的胳膊搭在肩膀上,甄一脉这才直了直身子,用心的架着甄贝儿。

两人走得很艰辛,若离蹲在小小的平地上,看着他们蜗牛一样的速度,听着山下咆哮的洪水,不时轰然滑下的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心里着实发慌,却不敢乱动,她知道自己的本事,万一弄不好,再给他们添麻烦就不好了。

心里着急手里就拿着树枝玩弄,将它在泥土里转来转去的,司马羽将树枝插得很深,绝对不会从土里出来,但是转了一会儿却从上面拔了出来。

手里拿着树枝在地上着急的划拉划去,忽然灵光一闪,用树枝的一头将松软湿透的地面一点一点的铲平。

不一会就铲出两个可以下脚的台阶。

她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用树枝有时候用手,一个一个的开辟台阶,她自己就踩着台阶往上走。

司马羽用功将脚底下踩稳,几乎是半抱着软软的甄珠儿,迎面劈头盖脸豆大的雨滴。

脚下不敢太用力,用力过大会向下滑去,也不敢不用力,用力太小也会向下滑去,他一步一步的试探着,旁边的甄一脉比他还艰辛。

走到台阶前,两人抬头去看,若离蹲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用树枝剜着台阶, 司马羽甄一脉都有功夫,只要一点点的下脚之处,走起来快多了。

司马羽来到歪脖子树旁,取下树上插的火把油布,示意甄一脉一只手撑着油布,他举着火把。

衣服紧紧粘在身上,雨倾盆浇灌,若离蹲在山坡上一点一点的挖着台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这样一直下去,也许要死了。

一点一点的挪到了高处,山上的水一股股的流了下来,越往高处水流越小,手已经麻木,只是机械的挥动着树枝。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是一个世纪,眼前一道红光闪过,就听见鲍天麟洪亮的声音:司马羽,一脉,金若离,你们都抓住红绫。

心里遽然燃起希望,她飞快的扔掉手里的树枝,用满是泥巴的双手紧紧地抓住红绫。

鲍天麟在上面的坡上,像若离一样铲出一小块平地,将长长的红绫 扔了下去,看着甄一脉司马羽若离各自抓住红绫的一截,一点一点的拉了上去。

将几个人拉至身边,他又向上走去,回头说:金若离,把树枝扔掉,我上去拉你们,他穿的鞋子下面有花纹,可以防滑一点。

终于到了山顶,若离觉得像是从鬼门关穿过一样,顾不得泥泞暴雨,躺在了地上。

已经感觉不到泥地里的冰凉,就感觉被轻轻地提了起来,鲍天麟大着嗓门说金若离,起来,地下凉,进帐篷。

松懈下来,四肢酸软,思维倦怠,没有一点精气神,迷迷糊糊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座圆圆的帐篷,被鲍天麟提着进去,就看见几张木板床,底下还铺着一层木板,地上有只小火盆,鲍天角坐在一张床板上,其余的人也已经在帐篷里。

看见她浑身发抖,已经擦干了头发的将衣服烘的半干的盖倾眉忙过来将她拉到火盆边:若离姑娘,快来这边烤烤。

第一百八十六章 随便说说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大帐篷底下,湿漉漉的空气带着冷冷的雨腥味儿,雨又整整下了一夜。

一滴一滴的连成一片滴在帐篷上的声音,就像机关枪扫过,剧烈的敲打扫击着每个人的心脏深处,颤微微地,动,心如屋檐下的滴水窝,正一点一点的被水击穿。

若离靠在火盆边上前前后后的转着圈将衣服烤干,就坐在了一张床板上,心里难受眼睛却再也睁不开来。

雨一直下个不停,大概估摸着有五六天了,晚上漆黑一片,白天雨幕朦胧,来这里快一年了,十六个人除了去年过年在一起吃过年夜饭,没有聚得这么齐过。

帐篷潮湿憋闷拥挤,这些人从来都是有着自己的空间,现在如此多的人吃喝睡都在一起,鲍天麟终于发出第一声牢骚:大哥,这雨一直的下,再下下去,我们都快枯了。

单独的在帐篷一角的鲍天角苦楚地说:天麟,不只是快枯了,简直是快化了,可是你我都无能为力啊。

天灾人祸躲不过,好在有黎少爷好心帮助,要不然我们就惨了。

若离将火盆上滚开的水壶提了下来,冲了一碗炒面,双手奉上,鲍天角温和的接过。

鲍天麟,你来一碗?这些天黎全根一趟一趟的送来木炭,炒面干粮,水,就是这大大的帐篷也是他事先搭好的。

即便是这样,因为人太多,除了鲍天角可以吃的半饥半饱,其余的也就只是垫垫肚子,而这些活儿便都有若离来做。

鲍天麟看着空瘪的炒面口袋,摇了摇头:金若离,我还不饿。

你吃点吧。

若离充满钦佩的看了眼鲍天麟,这少年年纪虽小,却懂得以大局为重,这几天处处以鲍天角为主,兼顾着其余三家,虽然处境如此恶劣,却并没有人发生意外。

我不想吃,司马翼司马羽小婵小娟,你们吃点。

看着鲍天角喝完一碗油茶般的炒面糊糊,若离又冲了几碗。

司马翼脸色微微一些红接过去,转身给了司马小娟,他可以不吃。

但是小娟还小。

司马翼,你也吃,好歹喝点油茶。

若离又递过去一碗,顺手将另一碗给了司马羽:司马羽,你也吃。

一人一碗的将炒面冲给了所有人。

若离这才为自己冲了一小碗,吃完后将碗伸出帐篷外,用雨水洗过。

就看见黎全根撑着一把伞,从坡下很艰难的爬了上来,看得出他不只是用了手还借助了膝盖,全身都是泥。

黎全根家的帐篷在旁边山顶。

如此大的暴雨中从那座山爬到这座山,能不被水冲走,能不被滑下最底部真的是个奇迹。

他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到了帐篷口,在外面的草丛上擦了擦脚。

十六双眼睛一起看向他,一直在后面和司马小娟盖倾眉在一起的司马小婵,脸色微红。

松开抱着司马小娟的手,向前走了几步。

盖倾眉也是心里一喜。

虽然来的不是黎宝根。

当然现在她也不希望黎宝根过来,怕他有危险,相比弟弟,她更想让儿子安全。

可是不管来的是谁,能在鲍天角鲍天麟遇到灾难的时候伸手,现在叫患难之中的滴水之恩,以后就可能是救驾护主,这么光荣伟大的事情,由自己人来做,那是多么大的荣耀。

黎全根这次带来的除了简单顶饱的炒面,还有一些熟鸡蛋干娘,咸菜泉水,这些东西都是几个重赏之下的村民冒着生命危险下去准备的,虽然小心翼翼,还有一个摔断了腿,他不顾老爹弟弟的强烈反对,第一时间送了过来,黎全根恭谦的将食物水交给鲍天麟,一双眼睛不时地偷窥着鲍天角。

若离这些天已经成了真正的丫鬟,负责照顾着每天一个人,鲍天麟就将东西交给了她。

若离拿着一个大包袱,弯腰躬身的说:黎少爷,这些东西实在是太珍贵了,您简直是雪中送炭,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大恩不言谢,你的大恩大德以后我们定当回报。

鲍天角微微扯了扯嘴角似乎很不以为然的听着若离的话,脸上是一副泰然受之。

鲍天麟也似乎是理所应该的。

黎全根就受宠若惊的红着脸弯腰道:若离姑娘,都是邻里邻居山前山后的,这不是遇到灾难了吗,帮一把也是应该的,不敢言谢。

若离狠狠地白了鲍天麟一眼,这孩子怎么不知道感恩呢?这又不是都城,忙接着黎全根的话:话是这么说,也许对黎少爷来说只是帮一把,对我们来说就是再造,黎少爷,坐,我给你倒碗水喝。

外面的雨倒也似的下着,黎全根见鲍天角鲍天麟没有反对,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若离指给他的床板上。

看着黎全根坐了下来,鲍天角慢慢转过脸问: 黎少爷,我们这里一直发大水下暴雨么?黎全根低头回答:也不是,往年也就是下个一两天,山下的人们在山顶躲一躲,洪水退了就下去,今年下的太厉害了。

我看你们都准备了炒面,泉水,还以为年年如此。

鲍天角看着黎全根:如果不是这么大的雨,是不是也不用这么紧张吗,不需要在山顶躲。

我们这里的房屋地基都不是很稳,山体也不瓷实,除了蔡老爷和黎府的房屋根基深以外,其余人家很少有盖房时候打夯的。

那他们为什么不不打夯呢?鲍天角不知道打夯是做什么,反问。

黎全根恭恭敬敬的回答:一来是没有什么平整的地基,平一点的地都是庄稼地,二来成本很高。

鲍天角想象不出黎全根说话的意思,毕竟他在这里的用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虽然天天面对青山,却什么都不知道,若离将一碗开水接给黎全根插嘴道: 我看呀这里的人都住在山脚下,平处的很少,山脚下离山太近,地形也不平,打夯不容易。

如果以后能将村里的人都聚集起来,住在村中间,家家都分一点好的地基,结结实实的打夯,盖房,估计就没这么危险了,当然要离山远一点,或者是平缓一点的山给它铲平了也行。

黎全根点着头:若离姑娘说的极是,只是这好一点的地都是有主的。

别人也买不起。

我看呀,还是我们这里太闭塞了,所以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如果以后能修点路,将我们这里的土特产,比如土豆木耳杏仁什么的的送到外面,带动经济,就会好一点的。

v 修路?鲍天麟吃惊的靠了过来:这山高林密的怎么修?怎么就不能修?若离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这山间本来就有羊肠小道,闲的守候拓宽一下,或者顺着山涧沟壑修出去,将陡坡修成缓坡,将缓坡修成官道般的路,人走起来舒服车子也能出去,不就行了,不过这须要人力物力财力。

金若离,你说的头头是道,物力财力人力怎么的,难道人都有闲时间?鲍天角一时听不懂话若离的意思,他虽然已经处理了很多年政务,却不知道这些琐碎的事情怎么办?若离当然也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农村有义务工的,修路这么大的工程自然不能靠义务,这应该是国家投资或慈善人士捐助。

便试探性的说:不是人都有闲时间,只要朝廷支持拨款,家家派出壮劳力,干完多少活给多少工钱粮食,农闲的守候闲着也是闲着吗,谁不愿意干呢?鲍天角苦笑一声,并不忌讳黎全根:朝廷每年收的税和支出都有规划的,那里有闲钱修路?国家没钱,不一定私人就没钱。

若离小声说:有很多人家的银子多的数都数不清,粮食多得吃也吃不完,白白送给别人有点亏,上交朝廷优点冤,何不号召他们修桥补路,。

积德行善。

若离说完眼睛看着黎全根,他们家的粮食堆得山似的,再不吃都出虫了,说不定这次还被水淹了冲走了呢?黎全根仔细的听若离说话,附和着:若离姑娘说的是,平白无故的将粮食给人,谁也不愿意,还能让人变得懒惰,如果他们愿意修路,为乡邻谋福利,那当然另当别论。

所以说等天晴了,黎少爷可以先起带头模范作用, 修完了路可以叫做黎家路,或者全根路,在路边刻个碑文,记下你的功德,岂不流芳万世了,还可以让那些吃不饱肚子的人挣口饭吃,挣点银子花,给朝廷减轻一点负担。

打开了话匣子,若离便滔滔不绝,鲍天角鲍天麟静静的听着,司马翼司马羽也凑了过来,盖星雨盖星云对视一眼,这种事情他们的爷爷也曾提过,。

还打算写个奏折上报朝廷,没想到金若离也有这样的见识。

我只是随便说说,啊,随便说说。

只是个建议,你们不要当真。

见大家都看她,若离有点不好意思了,当着这么多人才的面岂不是班门弄斧?鲍天角微微一笑,这是他这些天第一次露出笑脸:说的不错,这几天怪闷的。

金若离你知道的故事不少,说一个我们散散心,也好让让黎少爷等雨小一点再回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雨过天晴黎全根的到来很增加气氛,除了甄珠儿甄贝儿畏畏缩缩的缩在后面,盖倾眉第一次除去端庄的羞涩。

主动的出现在鲍天角鲍天麟眼前,开始帮着若离倒水安排食宿,连一直保持着矜持的司马小婵也活跃起来。

帅哥效益真是不错, 虽然这里帅哥云集,盖倾眉司马小婵却不敢指望,现在终于有了目标。

若离满怀戏谑的看了盖倾眉一眼,虽然她比黎全根大一点,但是姐弟恋也不错,况且盖倾眉病情已经看好,总之来到这里快一年了,出奇的健康,一点小病小灾都没有。

如果能让盖倾眉在这里找到归宿,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她算是自己来这里的闺蜜了。

便按照鲍天角的意思很卖力的即兴讲了几个励志的故事,外加一点点的诙谐幽默,招来一阵阵的笑声,这是好几天来大家第一次其乐融融。

大家都带着笑听若离绘声绘色,神情并茂的调节气氛,连春枝春雅都没了往日的小心翼翼,开怀大笑起来。

只有甄珠儿甄贝儿弱兮兮凄惨惨的坐在帐篷最后的那张潮湿的木板床上,两人自从来这里除了鲍天角鲍天麟问几声,并没有人理睬。

本来甄珠儿只是听从爷爷的交代,少和人打交道少说话,但是却是表现的姿态有点高,这些人除了若离全都是王侯之后,谁会对她主动示好。

而甄贝儿自恃美貌无双,有鲍天麟屁颠屁颠点的献殷勤,不屑理睬别人,故而独自清高。

此刻两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虽然帐篷里挤了十六人现在是十七人,她们两人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两人独自想着心事,甄珠儿看着鲍天角注视着若离的那种时隐时现的勾魂摄魄的眼神。

耳边响起鲍天角的承诺。

她知道她是一定要帮他找到兵符,并且安心的守在他身边才有机会得到梦寐以求的位置。

而这个金若离虽然收获鲍天角的目光,却不会有承诺,所以现在金若离对她的威胁不是很大,另一个原因鲍天麟现在天天黏着若离,鲍天角是不会和鲍天麟争的,所以她只是看着,并不是很气恼。

甄贝儿却是怒火中烧,看着若离这几天忙来忙去的在小小的帐篷中穿梭,虽然她并没有忘记为自己也冲炒面倒开水。

她觉得她是在鲍天角鲍天麟甚至所有人面前显摆表现。

尤其是现在男男女女那么多人都忘了这些天的艰难,张着嘴巴看着若离笑,她觉得肚子很痛。

就像那个铁塔般的男子蹂躏她时那种感觉。

她的眼里喷出了怒火,在昏暗潮湿的帐篷里很是妖娆,只可惜却并没人注意,就是坐在身边的甄珠儿也没看她一眼,有了气氛时间过得也快了。

到了下午, 雨终于慢慢停了下来,一道彩虹划过天空,帐篷里也笼罩上一层神秘迷离的色彩。

仿佛到了另一个绚烂的世界,终于可以重见天日。

鲍天角不顾外面的地还是烂泥潭,义无返顾的走了出去。

站在了山顶向远处眺望。

天空如洗,彩虹似渲染, 山林青翠。

山下却是一片凄然的景象。

河水咆哮而下,浑浊湍急,上面漂浮着看不清楚的东西跟着翻滚,眼睛所能看得到的地方房屋歪斜,树木倒塌。

那些本来已经一人高的庄稼全都泡在了水里,露出水面的像是漂浮在水面的浮萍。

只是短短几天。

原来的山清水秀变成了山倾水泻。

看着满目廊沧,鲍天角深深地陷入了沉思,本来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要挖出三义军,消减三王的势力,要边关安定江山牢固,却没想到百姓的生活如此多灾多难,不只是要从土里刨吃的,还要时时刻刻的遭受天灾人祸。

他不敢想象如果韩丹国此刻入侵,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鲍天角只顾着自己感慨感悟,身后的人却看到的是被夕阳染红了的挺拔高贵的身影,如绚烂的云端,鲍天麟轻轻的走了过去站在了他身后小声说:大哥,那河面上漂浮的好像还有人。

鲍天角点了点头:是啊,天麟,如果不是金若离提醒,我们及时撤离,说不定一夜醒来我们也飘在了水里,总是听那些大臣们说哪里受了灾,水火无情,我们总算是亲身经历了。

真的很可怕,以后要是回到都城,记金若离一功。

鲍天麟看着满天绚丽的彩虹:还有,大哥的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免得还有下次。

天麟,那里有这么多灾难。

不过我们真的的离开,三义军可以慢慢查找,但是韩丹国不得不防,那个绿眼王子可以自由出入,一人能进来十人也能进得来。

大哥,知道了,眼看一年期满,留金若离她们先在此地种着庄稼,交粮纳税,我们慢慢查看,顺便观察司马与盖星雨甄一脉他们会跟何人接触。

两人小声地说着只有自己能听得见的话,后面的人都不敢轻易地靠近。

帐篷里实在是闷得慌,雨一停夕阳一出再呆在里面简直就是一种煎熬,见大家都不敢轻易出去,若离拉起盖倾眉的手:姐姐,我们去那边透透气。

那边??盖倾眉指着帐篷侧面皱了皱眉头眉头,帐篷侧面这些天的拉撒应该很污秽。

姐姐,不用担心,这么大的雨,那边又稍微倾斜,早就被清洗干净了。

若离一眼看出她的担心,使劲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帐篷感叹一声:终于可以出世了。

外面的泥很烂,好在青草被洗的很青脆碧绿,若离将脚踩在一堆堆的青草丛上,两人小心翼翼的转到了帐篷侧面,果然那些排泄物全被冲的干干净净的。

姐姐,我帮咱们选的这个简易茅房不错吧。

若离得意的看着盖倾眉,这个专门上茅房的地方是她那天观察了很久才确定的,因为有是一片倾斜光滑的岩石。

妹妹真是厉害。

盖倾眉由衷的感叹一句:以前只是觉得妹妹很能干,现在不只是能干,而是很能干。

多谢姐姐夸奖。

若离大言不惭的照单全收:妹妹也觉得超常发挥,那么姐姐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呢。

盖倾眉听若离说话,眼睛无意中看向前面,就看到了两个超凡脱俗玉树临风的身影,便转过脸神秘兮兮眉飞色舞的小声说:没羞没臊,要奖励该去跟天角天麟去要。

妹妹,妹妹啊,你看看那两个,简直是人中龙凤,果真是贵族血脉,姐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以后如果妹妹随便做了谁的王妃,那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姐姐我也会跟着沾光。

你说的?若离斜着眼睛看了眼彩虹中的销魂身影,眼里充满了迷情: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上了。

啧啧,妹妹,快闭嘴。

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盖倾眉笑得喘不过气来:哪有女人上男人的。

该上就的上,不上别人就上了。

若离有点恬不知耻的挤了挤眼睛:不过这两个可都不是我的菜。

妹妹,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天角天麟都是菜啊,可不敢瞎说。

盖倾眉含笑点了点若离的头。

好好,不瞎说了,我是什么啊?怎么敢高攀人家,只要以后回去了能安安稳稳的留在定安王府就知足了,倒是姐姐,现在身体也好了,我看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我看这个黎全根就不错,一点不比我们这些帅哥们差。

盖倾眉吃了一惊瞪大眼睛:妹妹,你说什么呢?黎少爷特可是……。

姐姐,怎么?还嫌人家只是个山村小少爷?姐姐,你就别顾忌这个了,要不就是觉得你比他大?我告诉你姐姐,我说实话啊,我觉得你来了这里病都好了,甚至比我还健康。

所以说我觉得你还挺适应这山村生活的,年龄不是问题,地位不是距离,你还是锁定黎少爷吧,。

我看他比你小也小不了几岁。

怎么这也小个五六岁吧,四五岁吧。

盖倾眉回过神,苦笑一下:妹妹,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姐姐我在都城已经有人了,如果他等我的话,回去就成亲。

什么?你有意中人?真是会咬的狗不叫,看来妹妹是瞎操心了,不过说实话黎少爷真的不错,气质很像鲍天角。

那倒是。

盖倾眉似乎很得意,眼睛看向儒雅的黎全根,这个弟弟真的是有先见,却一眼看见司马小婵满脸绯红,亦步亦趋的靠近黎全根。

心里一紧,前段时间她明明感觉司马小婵对黎宝根有意思,怎么?不过这样也好,黎宝根还小,司马小婵又是武将之后,万一两人有什么纠葛,他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再说司马小婵的命运和自己也差不多,以后的事很难说得清楚。

可是黎全根也不行啊,她可不想让自己家的人和这些流放的官二代们有瓜葛,她一个人就够苦的了。

小婵,快过来。

她忙转脸去喊司马小婵:这里草多。

脚下不烂。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雨过后雨过天晴,回到家里,房屋已经倒塌.。

院门已经被水冲走,围墙已然不见,只在庄稼地留下一些淤泥,所有的庄稼全都趴在了地上 ,多数连根拨起,埋在地下的土豆都被水冲了出来变成泥蛋蛋。

洪水已经退去,河床上留下一些马牛羊猪鸡的尸体,甚至还有人的泡的胀胀的一丝不挂的尸体。

玉溪村里的人陆续下了山,很多人在收拾残局,哭喊声此起彼伏,人们将人和牲畜的尸体 掩埋,那些被上游冲下来的箱子柜子的都堆在一边,等着看有没有人找来。

鲍天角看着断壁残桓,听着耳边不时响起的哭天喊地,皱起了眉头:天麟,我们要怎么做?慢慢收拾,还能怎样。

鲍天麟在院子里找到一把铁锨,一掀一掀的挖着泥土,很没好气的说,他有点赌气的意思,怎么就这么一场雨,这一排院落就玩完了,面对如此残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恢复,他很难想象要怎样才能让已经变为一摊烂泥的地方出现房屋。

鲍天麟亲自动手,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也拿起了能拿的东西,可是他们只会将烂泥铲了出去,房顶上的栋梁椽子都混在泥土里。

若离心里惦记着炕洞里的绣花鞋,里面可有金子啊,可是炕洞被倒塌下来的屋顶盖住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出来,她便也拿起一把铁锨。

鲍天角很理解的看了看鲍天麟,又询问般的看了眼若离,想看看她有什么主意。

就听见身后转来一声粗重的声音: 田麟,我家大少爷说这些天和你们相处下来,很有缘,说你们人生也不能乱跑,让我们来帮忙。

我们都是黎庄的匠人。

瓦工木工小工都有,田公子请吩咐。

鲍天角转身看去,七八个短衣男子,推着几车子的青砖,所里拿着瓦刀,后面还有几个人抬着木头。

黎全根很称职,第一时间派人来修房,不,现在应该是建房, 他轻轻地舒了口气。

看着一群表情木讷的所谓匠人,转身走开。

鲍天麟放下手里的铁锨,过来和工头交谈。

鲍天角顺着惨不忍睹的庄稼地,踏着淤泥堆积的小道,走向河边,那里传来的一声声凄惨的哭喊声,让他感觉胸闷气短。

还没到河边。

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腐臭味儿,路上随处躺着飞鸟昆虫的尸体,所有的树木全都折胳膊断腿,伤痕累累。

他慢慢得到了河边,十几个男子拿着䦆头铁锨就在河床上挖出一些坑,那那些动物鱼类牲畜的尸体掩埋。

常有发也在掩埋尸体的人群之中。

看见鲍天角,停下手里的活儿,慢慢走过来。

小声说:田公子,你来了。

常有发的表情很愁苦,鲍天角只觉得心里一酸:常老伯,家里可有伤情?田公子,我那小孙子被水冲走了。

到现在还没找到。

常有发的眼睛挤出了一滴泪说:那天我娘还让我一定要通知田公子上山,我跑到门前一看。

公子已经出了门。

常有发也就是个五十多岁,却已鬓发全白,眼睛浑浊,看起来和常婆婆几乎差不多,想起前些天还来为他们耕田播种,充满了活力朝气,鲍天角第一次为一个人难受起来。

孙子被水冲走,凶多吉少,白发人送黑发人,鲍天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小声说:常老伯节哀,说不定他被冲到哪里,被人救下也说不定。

但愿吧,我们这里每年都有人被水冲走,只是今年这灾难实在太深了。

常有发略显麻木的说,语气中已经不带什么希望。

河床上的人都忙着掩埋,鲍天角林看到一位男子蹲在一头不知已经死去多久,蚊蝇围绕的黄牛身边抽搐,旁边的人都默默的看着,并没有人说话。

哭什么,牛是被水淹死的,应该可以吃肉吧。

鲍天角小声说:只要人都好,不就是一头牛吗?田公子,你是不知,我们庄稼人视牲口为家人,没有人会吃。

常有发第一眼看到鲍天角,就认定他不是一般人,对他说话毕恭毕敬,强掩着失去孙子的悲伤:那头牛是蔡老七的命根子,本来上山的时候是牵着的,可是牛蹄打滑。

远远的传来铺天盖地的女人们的哭喊声,常有发痛苦的低下头:田公子,我那娘亲内人儿媳妇……。

哭声实在撕心裂肺了,远一声近一声,前一片后一片左一片右一片的,鲍天角听着实在窝心难受,他想要转身离去,刚走了几步,想起了一个问题。

常老伯,我想问一问,这场雨下了这么久,家里的粮食什么的都有没有藏好?哎,。

田公子,要说粮食,家里都藏了起来,每年的涝灾大家都习惯了,家家都有地窖,可是除了蔡老爷,谁家也没什么麦子,现在秋粮都糟蹋了,土豆都被冲走了不少,今年不好过啊?那么朝廷是不是会有一些赈灾粮呢?田公子,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的。

哪里会有什么赈灾粮,再说了也只是我们这清苑县高坪镇的深山老林受灾,出了高坪镇,就到了平原地,没有山洪滑坡,也受不了什么灾。

我们要怎样过?卖儿卖女,向蔡老爷黎老爷借高利贷,看来我那几亩薄地也快保不住了。

鲍天角不能再面对常有发愁苦的脸,缓步往回走,就看见庄稼地边地方甄珠儿静静地站着。

他眉头一皱,停下脚步,现在他不想看见她。

没有遇到灾难之时,他觉得她虽然没有甄贝儿的美,没有若离灵动,盖倾眉端庄,司马小婵的英气,倒也不失为大家闺秀。

但是在帐篷里的这些天,就显出了她的劣势,她不但不处理一些事情,还处处像个受虐待的受气包一样,卷缩在后面,这样的女子以后怎么能做得了他的妃子,哪怕只是侧妃。

倒是金若离让他的眼神不由自己的泛出光彩。

可是已经做出的承诺,还是得遵守。

便慢慢走了过去,温和地问:珠儿,你怎么在这里?天角哥哥。

甄珠儿只叫了一句便泪水连连,这些天来她从没好好的睡踏实过,不要说那潮湿拥挤的帐篷,硬邦邦的没有用被褥的床板,就是她自己身上都有味儿了,现在回来了,却无处可去,只能看着那些匠人们一块砖一块砖的盖着房。

鲍天角明白甄珠儿的意思,他从甄珠儿身边绕过略带不满的说:珠儿,我还是那句话,到什么地方说什么话,既然我们遇到了,怎么着也得过去,天麟金若离他们能过,你我也能过。

甄珠儿听鲍天角没有一句安慰她的话,更没有对她的眼泪现出一丝一毫的怜惜,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擦着眼泪: 可是,天角哥哥,你看看金若离。

我不能像她那样。

她哪样了?鲍天角听甄珠儿有轻蔑若离的意思,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这些天要不是她,我们估计连开水都喝不上。

她也只能烧开水,天角哥哥,你看看她的样子,那里有一点点女子的样。

甄珠儿没看到鲍天角的表情,指着院子里的若离。

鲍天角抬头看去,若离正拿着一只䦆头在泥土里挖着,边挖边用手刨。

鲍天麟在另一边看着一群工匠清理了一头的泥土木头,司马翼司马羽都帮忙清理着,甄贝儿在远处默默地坐着,没人注意若离。

鲍天角快走几步到了若离身边,看着她满手是泥,伸手拉起她:金若离,这些活儿让他们去干,你不用做。

没关系,能帮点就是一点。

若离直起身子,憨态可掬的笑了笑,继续。

金若离,我说了,你不用做这些。

见若离只管在土里刨着,指甲里都钻满了泥巴,鲍天角有点生气,再次将她提了起来。

若离无奈的拍了拍手,她并不是非要干这些活儿,而是刚才她已经发现,虽然房屋倒塌,泥墙变泥滩,但是盘炕用的土胚却是十分的坚实,简直可以和砖相媲美,从露出来的地方可以看到,它还完好。

也就是说藏在炕洞里的布匹,鞋子有可能完好无损。

鲍天角温婉贵气的秀美丹凤眼里透出不爽,很威严。

若离想了想,为了拿到金子,决定将实情告诉鲍天角,也许去县城换银子的事儿鲍天麟已经告诉他了,便很神秘的往鲍天角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鲍天角,不是我风格高尚,想要出蛮力,是因为我的炕洞里有秘密!,秘密?鲍天角心里一喜,第一个反应是兵符,他满怀欣喜地问:什么秘密?若离更加神秘地说:炕洞里的绣花鞋里有只元宝,那可是我以后翻身的本钱。

哦。

鲍天角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即笑了起来:原来,你是有备而来的,还携私。

鲍天角,我也只是想为我们以后做打算,未雨绸缪一下而已,有道是手里有钱心不慌。

你倒是很有远见,听天麟说帮你保管了一只,原来还有一只。

好事成双嘛。

若离讪讪一笑。

那你,继续。

鲍天角笑着走开:我就不帮你了,免得更引起注意。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从头再来新房子得十几天才能盖好, 期间十六个人大家还是住在帐篷里,只不过黎全根让工匠多带来几顶帐篷,男女分开来。

若离是毫不顾忌的,她和盖倾眉司马小婵司马小娟住一起,总算是有了换衣服的空间,这些天她觉得身上都有味儿了。

,甄一脉被安排和和盖星雨兄弟三个挤一起,白天他跟在若离身边忙前忙后的安排食物,晚上进了帐篷便显得很拘谨。

一双很空洞的眼睛茫然四顾,盖星雨儒雅和蔼的看着他,手里不经意的玩弄着一只圆圆的翠色的玉佩,边玩边有意识的看着甄一脉,见他漠不关心,把玩了一会儿不露声色的揣进怀。

怕蚊子骚扰,帐篷里不点油灯,外面还挂着若离在林子里找的艾草绳,盖星雨盖星云睡着了,甄一脉睁开了眼睛。

盖星雨刚才把玩的玉佩,应该就是玉章,他知道他是在试探他有没有兵符,临走之前爷爷非常郑重的嘱咐过他,不到万不得已,兵符不能出世,哪怕是玉章虎印都已出现。

因为兵符关系到三位王爷的身家性命。

一定不能将兵符泄露,甄一脉将露在外面的左脚压在右腿下,慢慢的闭上眼睛。

另一顶帐篷里里春枝春雅甄珠儿甄贝儿住一起,甄贝儿一双眼睛略带热情的看着春枝,春枝却只管低着头根本不予对视,甄贝儿只好继续沉默。

春雅倒是柔媚的带着笑意,却并不言语。

两人也只是晚上进帐篷休息,白天在外面听从鲍天角鲍天麟的差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甄珠儿忌讳两人的身份,不敢太过放肆,虽然不说话却是处处陪着小心。

粮食再次发生了危机,米面油全都被水冲走。

厨房里只留下两只大水缸,一半掩埋在泥土里。

若离费了很大的力气,总算是将已经变成泥鞋的绣花鞋在炕洞里挖了出来,那些包在油布里的布料也还在。

她怕自己这里不安全不保险,便偷偷地将金子从鞋尖取了出来塞给鲍天麟,让他帮忙先收起来。

鲍天角 远远地看着她笑,甄珠儿就恶狠狠得瞪了一眼。

旁边的甄贝儿略带辛灾乐祸却又邪恶的靠在一棵躲过劫难的大树干上,帐篷离树林很近,看着光着膀子忙绿的工匠,铁塔般男子充满雄性味道的身体就在眼前出现。

现在她已经说不上来对那个入侵身体之人是恨还是念。

是不甘心还是无可奈何。

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身体最宝贵的一部分已经被他带走了,赖以寄托的精神支柱也被若离慢慢的侵占。

身体和精神双重奔溃,她难以吞咽。

只能是行尸走肉般的活着,除了对若离渗入骨髓的仇恨,对甄珠儿鲍天角鲍天麟漠不关心的痛恨,只有漠视。

工匠的食物自有黎全根派人送来,怕引起怀疑。

鲍天麟并没有接受黎全根食物赞助。

若离只好请工匠在帐篷外面砌了个简易灶台,工匠手艺很不错,竟然像是吸风灶,只要点着火放进柴禾,便熊熊燃烧起来。

顺着水流的方向,在大大小小的淤泥堆里。

慢慢的挖出找回了一些锅碗瓢盆,若离就和盖倾眉司马小婵一起,到处寻找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什么蘑菇木耳,干瘪的的陷在泥里的豆子,被水冲出去的还没起出的土豆,司马翼司马羽打来的野兔,盖星雨盖星雨捉的鱼。

将这些东西一起炖在锅里。

少油没盐的吃下。

因为遭遇水灾,蔡老爷算是人道了一点。

看到很多人帮着盖房子,只是象征性的带着几个庄丁过来转了一圈,并嘱咐鲍天麟,还有一个月一年期满,不可擅自离开,并没有关心这么多人要怎样生活,便匆匆离去。

若离看着蔡老爷臃肿不堪的背影,小声对鲍天麟说:鲍天麟,我敢打赌,蔡小姐等一会就会过来,说不定会带些盐巴来,或者还有粮食。

鲍天麟还没来得及回答若离的话,就看见蔡小姐带着两个丫鬟,提着两只篮子远远地过来,佩服的对若离竖起拇指:不用打赌了,那不来了,金若离神机妙算那。

神机妙算不敢当,但是如果有人雪中送炭的话,最好不过了,没盐没油的,就算是山珍海味都难吃。

鲍天麟看着若离这些天的忙碌,吃着淡而无味的带着腥味的烩菜,有点酸楚,他看了眼独自坐在帐篷里的鲍天角:她如果不送,我们就想办法去镇上买,我们没有,别人家估计也没了,别的还好说没有盐真的不行。

时间长了不吃盐,人就会脸色发青,我看人家都没我们这么狼狈,人家住的地方都在上面,损失没我们这么大,也许他们有了经验,将必需品收好了也不一定。

两人说着话等蔡玉梨从河边小径慢慢走来,若离看了眼司马翼司马羽,两人在帮工匠们递转送泥,看到了蔡小姐,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若离对着鲍天麟挤了挤眼睛:看来司马翼是要避嫌,还是本小姐亲自去迎接吧。

说完不等鲍天麟答复,迎了上去。

蔡小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蔡小姐,还好吗?蔡玉梨抿嘴一笑,娇柔的低下头:瞧若离姑娘说的,只要有人不嫌弃我来就好。

说完眼睛飞快的看了眼正在将砖递给工匠的司马翼。

若离狡黠的一笑:蔡小姐说笑呢?谁敢嫌弃小姐你,盼都盼不来了呢。

盼我干什么,你们不都有人帮忙了吗?蔡小姐有点酸溜溜地说,暴雨连绵之时,她在山对面的顶上,看到司马翼若离他们上了后面的山顶,本来暴雨过后,她想找些工匠帮着盖房,却被黎宝根抢先一步。

这都是黎少爷好心,蔡小姐,其实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你是个女子,很多事情不方便。

见蔡小姐说一句话 看一眼司马翼 ,若离略显揶揄的偷偷一笑,对鲍天麟飞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鲍天麟会意的冲着司马翼喊了句:司马翼,来一下。

司马翼脸微微一红,将手里的砖递了过去,拽了拽衣袍走了过来。

鲍天麟轻轻一笑:司马翼,蔡小姐特意过来看我们,你陪她看看。

司马翼有点很不自在,很长时间,他并没有和蔡小姐见面,虽然他对这位外弱内强的小姐感觉很好,却觉得她太过热情,不懂得掩饰,加上鲍天角对甄珠儿已经有所承诺,也没公开,他不好抢在他之前。

所以,就算是蔡小姐每天去那棵第一次邂逅的杏树下转悠,时不时的站在能看得见的地方窥视,他都没有露面,只是让司马羽很委婉的提醒,不用这么亲密接触。

这倒使蔡玉梨蔡小姐更加的相思难耐,越发觉得十里八乡甚至她所见过的男子没有超过司马翼的,鲍天麟盖星雨都不能相比。

平时远远地倒也能看见一点,这些天在不同的山顶,相隔太远,看不清楚。

她没对水灾恐惧,对司马翼的担心让她神情惶惶,从山上一下来,她第一个来到一个可以全览这排院落的地方,看到院墙房屋倒塌,本来她想找些工匠帮忙,一来黎全根早他一步,二来爹挡在前面。

现在终于找到机会可以过来看一看,两个小丫鬟比她还着急,见司马翼有点羞涩,她很主动地大声招呼:司马公子,有劳了,我是代表我爹看看你们有什么需要。

有,有需要。

听蔡玉梨如此说,若离刚刚离开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司马翼不知没盐的事,也不知道盐的重要性得对蔡小姐将需要说清楚: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盐,当然如果有油的话更好,还有粮食。

司马翼跟着应道:是啊,蔡小姐,如果你能帮忙,在下不胜感谢。

一定帮忙。

蔡玉梨见司马翼说得诚恳,英气逼人的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英雄落难的难堪,心里一柔忙对两位丫鬟说:花儿玲儿,都记下,等会回去就准备。

两位丫鬟答应着,顺手将手里提的篮子递了过来。

对了,司马公子,这是一些馒头一只鸡,你们先吃着,我回去就给你们准备盐,油,再禀告爹,给你们借点粮食,既然你们是属于我们玉溪村的,你们的事就是我爹的事儿。

蔡玉梨将两只篮子交给司马翼,司马翼转交给若离,若离便提着篮子去分配,好几天没见粮食了。

司马翼陪着蔡玉梨绕着正在盖的房屋转了一圈,又去帐篷看了看,鲍天角转身出去,春枝春雅含笑请她进去。

房子盖好了,青砖碧瓦,地基也挖得很深。

面对十个工匠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点\\,鲍天角鲍天麟泰然接受,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也不多言,只有若离心里过意不去,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这样热心帮助,真不知道该怎样报答。

她每天都很热心忙绿的为他们烧茶递水,工匠们很懂规矩,也许是黎全根有交代,绝对是非礼勿视,就算是美若天仙的甄贝儿走过,也没人发现。

黎全根只来过一次,也只是过来吩咐匠人好好工作,工钱加倍。

鲍天麟 表现的千恩万谢,黎全根只是象征性的一个劲的说举手之劳,以后还要互相帮衬,鲍天角只是一笑了之。

第一百九十章 一年以后眼看要入冬,整整一年时间了,按照律例除了必须在玉溪村生活外,可以自由活动讨生活了。

新房子也已经盖好,比起老屋子显得高贵独特,打眼一看 像是殷实人家.。

院墙也用青砖切成,足有一人多高,站在院子里已经看不到隔壁,正房依然是四间,却没有了套间,也就是一人一间屋子,厨房也不是以前的茅草屋而是泥坯加土胚。

鲍天麟为黎全根的热情仗义专门设宴表示感谢,主厨自然是若离,菜肴也就是一些野味,山珍,河里的鱼,泥里捡回来的土豆。

田少爷,我黎全根只是觉得田少爷,司马少爷,盖少爷个个气宇不凡,想来你们只是一时遇难,如后定当前途无量,小小帮忙不足挂齿。

日后风光了还请多多提携。

黎全根知道鲍天麟只是掩人耳目,很识趣的说了几句客套话,鲍天麟便拿出若离那锭金子换来的银子。

黎少爷,这些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但是我们就这么多了,差了你先垫着。

实不相瞒,这些银子还是这位若离姑娘冒险藏在私密处带出来的,还真亏了她,要不然我们就要露宿了。

鲍天麟将银子给了黎全根,特意指出银子是若离的。

黎全根知道鲍天麟是怕被人怀疑,在做戏不敢不拿,只好拿了十两,剩下的双手还回来:田少爷,太多了,十两足够,那些砖是自家砖窑烧制的,木材是山林里的,只是需要一些人工费,都是自己庄里的工匠,管吃也用不了多少钱。

在下只是想交田少爷这个朋友,提钱就太见外了。

鲍天麟推让了一会儿,这才将剩下的银子收了起来,送走黎全根取出几两交给司马翼,让他去找蔡玉梨蔡小姐买点粮食油盐,或者去镇上购买。

若离心里很不高兴,大家住房子她买单!她飞快的算了算还剩下多少,盘算着什么时候要过来自己保管。

这些银子是她打算投资赚钱的本金,还有九年的时间,得让生活变得美好一些。

但是当着司马翼的面。

她不好多言,也不便要回银子,便一直不高兴的人嘟着嘴巴。

鲍天麟只是装作看不下出若离的表情。

一点不照顾她的情绪,安顿好事情便进了院子。

骗子,大骗子,还说要帮我先存着,用的时候都不通知我一声。

她小声嘟囔着进了焕然一新的大门。

顺手关好门。

甄一脉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若离小家子气的样子,轻轻一笑,几乎是唇语说: 姑姑,不用生气,就一点银子的事儿。

什么一点银子?将近一百两呢!若离带着很夸张的表情说:如果我们以后在这里扎根。

一辈子都花不完。

都够给你娶媳妇了。

甄一脉脸一红,他到底还是个孩子,院墙高垒起来。

他倒是敢小声说话了,虽然很多时候只能看见嘴皮动,须盯着他的嘴巴辨别说的是什么,但是总算随时能开尊口了,对于若离的说的娶媳妇的事儿。

他不知道回敬什么。

扎根,你一个人扎根吧。

同样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甄珠儿听着若离的话翻着白眼:村姑就是村姑。

那么点银子就念念叨叨的,真是没见过世面。

她虽然说的很小声,像是自言自语,若离还是听见了,她这时正是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对着她就说:你见过,那你倒是拿出点银子啊,把我的换回来。

甄珠儿见若离听见了,眼睛看着一边眉梢上扬:我又不是贼,不会偷出来。

你那是没本事。

若离一点都不生气,带着得意的神色摇头晃脑道:我带出来的东西,是你爷爷我义父给我的见面礼,我带自己的东西怎么能是偷,只能说我聪明机智,有先见之明,未雨绸缪,告诉你,你现在住的新房子,可是我出的银子,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了,不收你房租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甄一脉听若离如此说话,默默的低下头去,虽然对自己的亲姐姐说话做事很不满意,却不喜欢若离这样说她。

甄珠儿被若离噎的说不出话来,狠狠地进了屋。

甄贝儿已经有自己的屋子,是靠着院墙的一侧,她不敢自己睡,便一直赖在甄珠儿屋子,外面的人对话除了甄一脉的,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她辛灾乐祸的看着甄珠儿,不阴不阳的说:姐姐,我说你不要没事和那贱人说话,你就是不听。

你看看那贱人,贱到骨头里了,就偷了那么点银子,你看看她的脚都能站在缸沿上走路了,你没见天角哥哥和天麟哥哥那眼睛,都盯着她看,不要脸的的货色。

甄珠儿听甄贝儿说鲍天角的眼睛也盯着若离看,心里很不舒服,她不满的看了甄贝儿一眼没好气的说: 瞎说什么呢?就她那副丧气脸,那副小家罕气的样子,天角哥哥怎么会看得上眼。

天角哥哥是看不上眼,他只看上姐姐,可是那个贱人会勾人呐!我娘说过,男人都经不住诱惑。

甄贝儿不理会甄珠儿的不满,坐在炕沿有点眉飞色舞的给甄珠儿小声分析:天角哥哥,天麟哥哥是什么人哪,见惯了大家闺秀,哪里见过这么没皮没脸,没节操的女子,一时被迷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妹妹说得倒也是,在府里就听下人们常说‘吃惯了山珍海味,也想吃口青菜豆腐’,我们以后要防着这个贱人,免得天角哥哥天麟哥哥,司马翼司马羽,星雨被她勾引,败坏了我们甄家的名声。

姐姐,我们就不要说什么甄家的名声了,我们女人的名声也被她败坏了。

姐妹两及尽夸张地将若离有失妇德的罪名一一数来,越说心里越舒服,发泄了一会,最后达成共识,绝不能任她这样发展。

可是到了实际行动,两人却无能为力,每天的打水打柴,外面的晒米油盐,都的金若离张罗,就算是两人想要抢她的风头,也做不了这些事,也不屑去做。

被洪水冲的连根拨起的高粱玉米胡麻基本上是血本无归,只检出一些拳头大小的陷在泥里的土豆。

又到了种麦子的时节,若离便再次求常婆婆家的那男子汉们帮忙耕田,蔡玉梨自作主张卖给他们平价种子。

常婆婆很期望的一口答应, 常有发建议,这片地明年该熟了,还是多种种麦子吧,留下一点点中豆子土豆。

等麦收割了,看看能重点什么秋粮,反正秋天雨水多,坡地秋粮还能保住,水会流到山底,平地又在山下,一有洪水,就没了收成。

地耕得很辛苦,常婆婆家的牛被水冲走了一头,多半靠人拉着。

若离还是和盖倾眉司马小婵一起做饭,司马翼司马羽没有去找蔡玉梨小姐而是去了镇上,买回一些高价的粮食。

麦子发芽, 天渐渐冷了,若离帮甄一脉已经换上了棉衣棉裤,屋子太冷,每天都得烧炕,若离便对鲍天麟说:鲍天麟,天冷了,新房子尤其冷,得多准备一些烧炕的树叶,蒿草之类的,以后我们条件好了,要买一些火盆木炭。

鲍天麟这些天比较忙碌,可以自由活动了,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若离好几天没看见他的人影,见到他就说。

只是出去了几天,鲍天麟脸上的稚气慢慢减去,粉雕玉琢般的脸上多了些沧桑,显得成熟了很多,他依然笑嘻嘻的看着若离听她说完:是有点冷,那你就带着小婵,盖姑姑去扫些树叶,找些蒿草,还有珠儿贝儿也让他们干点活儿,那些重一点的就让司马翼司马羽去做。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们去找烧炕的,顺便找些过冬的野菜,你们男子给咱们准备过冬的柴禾,还有粮食什么的,不过你那两个珠儿妹妹贝儿妹妹,我可不敢支使。

还是把她们供着吧。

还有你不敢的事儿?鲍天麟轻轻一笑:我也没见你饶过她们两个啊。

嘴上是不饶,但是我是话说的很硬事做的很软,吃的喝的我哪里亏她们了。

这倒是,金若离,以后我会很忙,这地里家里的事儿就多麻烦你了,外面这些地,你看着麦子长着就行了,不用多辛苦。

鲍天麟言下之意很清楚,只要不要让这些地空着,至于种什么,收成怎样,不用那么在意。

那可不行。

这些地据常婆婆说可是最好的,不能浪费了,去年那是没跟上,今年一定得好好务着,我们有将近二十亩地,按照一亩200斤来算,一年少说也有四千斤粮食,还不算秋粮,估算下来,虽然还不够自给自足,也差不了多少。

若离听鲍天麟的意思,翻着白眼掰着指头算给他听,有自己的地,有山有水的,怎么着也算是小地主吧。

鲍天麟见她很认真的样子,微微笑了笑,热情洋溢的眼睛鼓舞性的扬了扬:你看着办吧。

都推给我,种田本来就是男人的事儿。

男人有男人的事儿,又没让你亲自耕种,你只要操点心就行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给我捡起来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扫了几乎有半院子的枯树叶,割了半院子的枯黄蒿草外加一些细小的枝条,被水冲的东一根西一根的捡回来的玉米高粱秆,估计每家都可以用上一段时间了。

鲍天麟晚上回来,看见整个院子堆满了蒿草树枝枯叶玉米高粱秆,转身出了院子冲着隔壁喊:金若离。

怎么了?又着火了吗?若离听鲍天麟喊得急促,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摊着两只沾满面的手。

你就记得着火,你看看这些院子都成了什么了,简直一个杂货场。

鲍天麟气呼呼的指着院子,跳起来伸头看了眼 隔壁院,比他们的还杂乱,呲了呲嘴:金若离,我说你怎么也是个女子吧,能不能将院子收拾的干净整洁一点,你这一乱不要紧,四家一家比一家乱。

能啊,不过需要你们的帮忙。

若离跑出大门快速的看了眼隔壁院子,确实很不雅观,这些天她和盖倾眉司马小婵带着甄一脉司马小娟盖星辰,一筐一筐的一根一根的将这些东西运回院子,图方便随手倒在院子里,积少成多竟然堆积如山,还塌了下来。

若离其实已经找好了地方,就是后面那一片有着白杨树的空地,那些花花草草早已被水冲的无影无踪,只留下韭菜根,堆一些柴草正好,只是已经堆在了院子里,再挪出去费时费力。

便看着鲍天麟:你们能帮着将它们堆到后面的空地上吗?还是把那个能字去掉吧。

真是麻烦,早早堆在外面不是省事多了。

鲍天麟嘻嘻笑着,招呼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甄一脉挪柴草,干活真的还需男子汉,没多长时间,堆积在四个院子里的柴草就被挪到了后面,摞的瓷瓷实实的。

若离盖倾眉司马小婵将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春枝春雅也将院子扫干净,那些冬天用的柴草都是若离几个打来的,在她们的院子里堆了些,鲍天麟还实实在在的夸奖了她们几句,说她们有先见之明。

第二天一大早若离刚刚起床,就听见大门外传来敲门声,接着常婆婆苍老的声音传了进来: 若离姑娘,若离姑娘。

婆婆,这么早有事啊?若离打开们,寒风冲了进了。

冷的她打了个寒颤 。

常婆婆头上包着一个黑乎乎的粗布包巾,脸上冻得黑青,哆嗦着嘴唇:若离姑娘。

老身是来请你的,我那孙子结婚。

若离忙请常婆婆进院子:那是喜事啊。

婆婆,你先进来吧。

常婆婆迅速的看了一眼院子,摇了摇头:若离姑娘,老身就不进去了。

老身只想让若离姑娘来撑撑面子。

若离知道常婆婆是顾忌甄珠儿甄贝儿,前些天若离请婆婆来做客,常婆婆看见甄贝儿惊为天人,傻傻的盯着她看,就被甄贝儿呵斥一顿,惹得若离和甄贝儿大吵一架。

甄珠儿就在一旁煽风点火。

便没有坚持请她进来,自己走了出去: 婆婆,你不用管她们。

驴粪蛋蛋外面光,她们以为自己很高贵,其实婆婆比她们强很多。

常婆婆忙说:若离姑娘,你快进去吧外面冷,小心受了风寒。

老身只认若离姑娘,那两个女娃子。

我才不管她们呢,她们怎么对老身对无所谓,老身又不和她们同锅搅勺。

婆婆真明事理,那我就不送了,婆婆早点回去,等会我就过来,看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送走了常婆婆,若离进了厨房做早饭,心里盘算着要给婆婆的孙媳妇送什么礼物。

就看见甄贝儿端着一张脸进了厨房,掀开缸盖,见缸里的水上有一层薄冰,拿起锅台上的铁勺对着冰狠狠地砸下去,冰很薄,冷水溅了出来,溅了她一脸一头一身。

甄贝儿气呼呼的将铁勺扔在了地上,转身出了厨房。

盖了新房子,里面被用石灰粉刷一新,洁白干净。

甄珠儿不用住房头,便不愿和甄贝儿共处一室。

甄贝儿心里有怨气,也害怕一人独处,却不敢惹甄珠儿,怕她真的嫁给了鲍天角,以后就算是自己如愿以偿,也只能排在她之后,她会给自己穿小鞋,也怕万一不能如愿以偿,回去后还在她之下。

所以每天早晨还是一如既往的帮她打洗脸水,晚上打洗脚水,两端饭也是她做的多一点。

可是一看到若离,她就想起那位铁塔一般的男子,鲍天角旋旎的目光,鲍天角追随的身影,内心的怒火压制不住的涌上心头。

冷水四溅,也溅到了若离头上身上,她见甄贝儿将铁勺扔在了地上,猛然转过身:甄贝儿,你给我站住,把铁勺捡回来。

甄贝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若离心里涌起了一股气,箭步冲出厨房挡在她面前:甄贝儿,大清早的发什么神经!铁勺是做饭用的,扔在地上!你还有没有家教,你给我捡起来!我再没有家教也比你这个野村姑强。

不就一把破铁勺吗,扔了就扔了。

甄贝儿看若离气势汹汹的挡在面前,脸上毛茸茸的汗毛都清晰可见,有点胆怯,翻了翻白眼躲了躲声音小了下来::大清早的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没听明白吗?再说一句!要你把铁勺捡起来。

若离虎着脸厉声道,眼神中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坚定,甄贝儿见若离的架势,知道坚持下去她占不到便宜,她虽然嘴上寸句不让,却也没和人真的单挑过,万一要是打起来,她绝对不是对手。

便恶狠狠的盯着若离,硬邦邦的弯下身子捡起铁勺,顺手扔进厨房案板上。

转身气冲冲的走开,。

若离 看着甄贝儿带着杀气的美妙的背影,追骂一句:什么东西。

还以为自己是凤凰呢,其实早就变成了麻雀。

她还在为那天她对常婆婆的态度耿耿于怀,她有点不明白,一个小姑娘,阶级观念怎么这么强,常婆婆只是穿的破烂一点,人邋遢一点而已,也是觉得甄贝儿真的好看才多看了一会儿,就被呵斥,常婆婆是冲着她来的,不给常婆婆面子就是不给她面子。

所以今天才摆出一副寸步不让的姿态,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甄贝儿听若离说她成了麻雀,心里一沉,继而疼了起来,就如身上的伤疤被掀开,她实在不能忍气吞声,转脸回了一句:就算是麻雀,也比你强,你充其量只不过是一只没有翅膀的虫子。

若离伸长脖子回击: 我是虫子怎么了,我也没说自己是凤凰;但是我是虫子也把自己当虫子,而你呢,已经不是凤凰,却偏偏要把自己当凤凰,醒醒吧,想当凤凰,还得等着慢慢熬着,还得真的有那个命才行。

两人唇齿相讥,互不相让,甄珠儿本来一直在屋子里听着,听若离说凤凰变麻雀,对号入座,就觉得若离是针对她们两个的。

本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得到了鲍天角的承诺,尽可能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让鲍天角难堪,但是现在目前这样的情况,她必须和甄贝儿达成统一战线,姐妹两只有同心协力,努力打压若离,才能让她清楚明白,两人不时好欺负的。

更重要的是提醒她,不要对鲍天角有所企图,现在她唯一担心的是鲍天角鲍天麟对若离有意思,不管兄弟两个谁真正的对若离有意思,情况对她都不利,她都会有一个强劲的情敌。

所以她听出甄贝儿占不上风,就冲了出来,站在门口一把将甄贝儿拉在身后冲着若离小声道:金若离,你还没完没了了,你以为我们姐妹好欺负。

告诉你,我们生下来就是凤凰,就算现在是麻雀,也有翅膀,不像有些人,只能当爬虫,恶心!我欺负你们两个?你也太小看自己了吧?就你这架势还会被人欺负?真是笑话!若离见两姐妹联手,鼻子哼了一声,声音大了起来。

她知道这两个女子,是因为院子终于高了,鲍天麟不会为她出头,所以才这么嚣张的。

甄一脉一直躲在屋子里,外面的声音虽然不大,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有点头疼,以前他也用眼神镇压秒杀过两位姐姐,给过她们警告。

可是只镇压了一小段时间,效果不是很明显。

这三个女子怎么就这么不让他省心。

他叹息一声,他希望若离和两位姐姐能像和司马小婵盖倾眉一样相处,可惜自己的姐姐们不合群。

怎么办呢?虽然两位姐姐的为人处事他不赞同,平时他也对她们冷冰冰的不理不睬。

可是毕竟是骨肉亲情,甄家也就他们三个孩子,作为唯一的男孩,有责任保护姐姐。

若离就更让他为难了,现在他对若离的依赖真的超乎想象,说实话他听到姐姐两个针对若离,心里不舒服,就好像在针对他,想了一会,听若离的声音大了起来,这才心里一惊,既然院墙已经垒高,家里的事还是不要惊动外人,尤其是鲍天角鲍天麟。

他茫然的眼神犀利起来,他慢慢地走出屋子,到若离身边轻轻拉了她一把,小声说:姑姑。

第一百九十二章 都是穷惹的祸甄一脉的眼神犀利中带着无奈,似在求若离不要和甄珠儿甄贝儿计较。

甄一脉已经明显的长高,脸上少了很多的孩子气,他的一双眼睛几乎和若离平视,想着甄一脉平时对自己的依赖信赖,若离硬硬的忍下一口气进了屋子。

甄珠儿甄贝儿听若离声音大了起来,本来就有点心虚.。

虽然院墙高了很多,这边看不到那边,声音大一点,绝对是能听得到。

鲍天角曾经警告过她们,一定要放下小姐脾气,不可多事。

还有亲弟弟甄一脉也用眼神言语严厉的警告过她们。

见若离离进了屋子,两人不敢逗留速速的进了屋子,她们怕甄一脉再次用吓人的眼神,语气。

姑姑,我的这两个姐姐不知天高都厚,姑姑就不要和她们计较了。

甄一脉看着甄珠儿甄贝儿溜进了各自的屋子,想了想,没继续跟进去,而是进了若离屋子,乖爽的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小声说。

甄一脉的眼神清澈无助,一点没有了刚才的犀利。

若离心一软,刚才还想着和他讨论讨论,怎么着也得要他主持点公道吧,说什么他也是快十四岁的人了,不能因为那两个总是找她麻烦的女子是他姐姐,就睁一只眼闭一眼吧。

现在却一点都狠不下心来,到底还是个孩子,才刚刚步入少年,平时扮演的还是一个类似自闭症的孩子。

愤怒的眼神缓和下来,语气也跟着柔和起来:一脉,姑姑不和她们计较,这不是你的事,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她们到底是我的姐姐,姑姑,你就看在爷爷和一脉的份上。

就当她们两个是疯狗乱咬一气。

甄一脉陪着小心,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若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怎么说自己也是前世今世的活了几十岁的人了,和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闲的没事较劲,竟让一个孩子夹在中间两头受气。

便反过来安慰甄一脉也不知不觉的反省起了自己:一脉,你不用这样,都是姑姑不好,不该和她们计较,怎么着她们也是王府千金,我一个民女受点气就受点气了。

姑姑受气一脉心里也很难受。

可是姑姑也知道,我那两个姐姐,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姑姑放心,以后我一定好好地改造她们,让她们知道姑姑对我们的恩情。

甄一脉说的话一点都不像平时比孩子还孩子的他,而像一个家长。

若离更加觉得自己不如一个孩子一脉,好了。

别说了,总之以后姑姑会竟可能的不和她们两个发生冲突,不让你为难,你也不用自责。

甄一脉的懂事让若离变愤怒为自责,她反过来劝起了甄一脉。

直到甄一脉出了屋子回到自己屋里,好半天若离才回过神。

暗自惊叹,这个被自己当做自家孩子一样照顾的甄一脉,确实很不一般。

城府见识手段绝不在鲍天麟之下。

就单单这么一件小事,她一个活了两世见识不少的人竟然被他几句话说得自己先败下阵来。

鲍天麟有话,虽然是已经期满一年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不可和当地村民太多亲近,毕竟几家身份都不一般。

还有虽然身子自由了。

但是还和取保候审一样,的经常出现在蔡老爷眼前。

也就是过几天要去蔡老爷那里报到,以证明都好好的在劳动改造,争取交粮纳税早一天换取到可以自由离开的权力。

所以若离决定提前去常婆婆家道喜,以免到了正日子人太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想了很久,决定用藏在炕洞里包在油布里在洪水中幸免于难的布料作为贺礼,带着甄一脉前一天去常婆婆家。

常婆婆家在河对岸的一片树木中,这一场大水冲走了那些浅显的小树小草,庄稼,却并没有撼动那些大树。

若离和甄一脉刚刚走过横木桥,常婆婆已经迎了出来。

老远就喊:若离姑娘来了,稀客啊。

随心也笑眯眯地跟在后面,眼睛成了一弯眉月。

什么稀客啊,是以前没资格看婆婆。

若离笑着将手里的用纸包起来的布料送上去:婆婆,一点心意,请笑纳。

若离姑娘,这么好的布料,你留着自己穿吧,给了她都糟蹋了。

常婆婆双手接过若离手里的纸包,颤微微地打开一看,忙还了回来,布料的好坏她是一眼就能看得出的,这块布料,比起若离以前给随心做衣裳的那两块还要好。

,婆婆,只是一块布料,谁穿都一样。

若离笑着将纸包推了回去:婆婆,都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不用,若离姑娘,那死婆娘喊了一屋子的人,像吃大户,我们去那边。

常婆婆斜着眼睛看了看大院子,带着若离进了大院子后面的小院子。

若离仔细一看,她在山上看到过常婆婆家的布局,大院子里分了三个小院子,这后面还一处小院落,常婆婆就是带着若离去了后面的小院落。

若离姑娘,这个小院是我和我那老鬼,还有宝田宝林,也就是我那两个小孙子一起住,明儿个就是宝田成亲,以后老身就由孙媳妇伺候了。

婆婆啊,分了家还是没有啊?若离跟着常婆婆进了院子,四四方方的土胚院墙看起来是刚刚才砌成的,房子也是刚刚才补修好的,四间正房,两边是厨房柴房。

没有,分什么家呢?我们几个只是住在这座院子里,大院子太挤了。

常婆婆将若离和甄一脉请进正房,让她坐在一张纯天然木头色的椅子上,用一只壶嘴缺了一角的茶壶倒了碗水:若离姑娘,喝水。

婆婆,这么多人住在一起很热闹啊。

若离坐在椅子上,听到前面院子里就传来高一声低一声的,像是吵闹声。

不是热闹,是闹心。

常婆婆叹息一声。

苍老的脸愁苦的皱成一堆:老身和我那死鬼一心想看着儿子孙子重孙四世同堂,谁知道天天有断不完的官司,不是妯娌不和,就是重孙们吵闹,天天不得安宁。

家家有本难难念的经,谁家锅底都是黑的。

若离笑着安慰一句:吵着也热闹,都说打着骂着心里挂着。

若离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激烈刺耳的对骂声,常婆婆略显尴尬的陪着笑脸:不是这么回事,若离姑娘。

等会我那儿媳妇要是来告状,你可不要见笑、告状?若离听着外面难以入耳的骂声,跟着站了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甄一脉也跟着站起来,一起向外看去。

只见大门外进来两个四十多岁的女子,一个人高马大,满脸横肉,一个瘦高个儿。

满脸穷苦。

满脸横肉的一进院子就哭天喊地的:娘啊,你看看大嫂她,仗着大伯做掌柜的,就横行霸道,欺负媳妇。

这不是媳妇娶儿媳妇,想给新媳妇箱子里多压点线绳。

好让她给公爹夫君多做两双鞋子,大嫂她就是死活不给。

瘦高个子冷抬眼看着弟媳妇,双手叉腰。

看到若离愣了愣,随即尖声道:娘,既然老三家的说了,那我也不怕当着若离姑娘的面说出来,是她娶儿媳妇没错。

可是今天种的麻子都被水冲走了,麻也没多少。

线绳都是棉花纺成的。

我们又不种棉花,那里有多余的绳子。

怎么就没有,你有线绳给你儿媳妇纳鞋底,做鞋口,就没有给我儿媳妇的?老三媳妇摸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为了一点线也会闹成这样?若离看了一眼甄一脉,甄一脉也看着她。

常婆婆坐在椅子上,听着一胖一瘦两个凶悍的儿媳妇言来语去的,她知道自己只是个摆设,其实早已不管事,说出的话也没人听,便尴尬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老三媳妇见常婆婆不说话,气呼呼的大声说: 娘,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大嫂这么偏心,以后还怎么过下去,你三儿子这一年也没少出力。

娘,这么大一家子人谁不出力,我儿媳妇有孩子,眼目当下就要穿鞋,老三那新媳妇还没过门,老三和宝田又不是没鞋。

见常婆婆不说话 ,若离知道她是怕说错话惹来麻烦,常婆婆平时总是说起她的三位儿媳妇,平时根本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既然两位儿媳妇知道她,就劝道:这个,两位伯母啊,就是为了一点线绳啊,不要吵了,伤了和气。

老三媳妇很委屈的转脸对若离说:若离姑娘,我知道你是好人,你是不知道虽然只是一点线绳,大嫂也太不把我们三房放在眼里了,平时也就算了,可是这次是我娶儿媳妇,她们的孙子都大了,我还是娶第一个。

老大媳妇见若离当起了和事老,也对着她说:若离姑娘,你是不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这么大一家子人,要是谁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还怎么过,今年遇到了灾年,能娶儿媳妇一大家子人都得勒紧裤腰带,那里有多余的线绳。

还是一个穷字惹的祸,若离看着两位四五十岁的女人为了一点线绳大骂,还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常婆婆也不敢多言,便陪着笑脸说:两位婶婶,我知道我们今年遭灾了,可是我们娶新媳妇,吵吵闹闹的也不太好,这样吧,我是第一次来,婆婆平时也对我很照顾,我出一钱银子让随心去镇上买多一点吧。

那可不行,若离姑娘,你都带来了这么好的一块布料,怎么好再让你破费。

常婆婆忙站了起来。

若离看了眼甄一脉,见他只管笑眯眯的眼里没有任何内涵,从怀里摸出一钱银子塞给大儿媳妇:什么行不行的,大婶这个给你,你让随心去买吧,给新媳妇箱子里压一点,剩下的留着慢慢用。

第一百九十三章 简直是 浪费资源用一钱银子打了圆场,若离带着甄一脉匆匆告辞。

常婆婆和两个儿媳千恩万谢的送出了门,只是一小会的功夫,两位妯娌已经似乎忘了刚才的恶语相加,又惺惺相惜起来。

若离有点怀疑刚才两人是在做表演赛。

若离姑娘,你看看你是第一次来我家,又送了这么大的礼,怎么着也得去看看我儿媳妇的女工,那针线活做得简直是……。

出了院门,三儿媳带着谄媚的笑自豪无比的拦在前面,请若离去大院子里看摆在院子里的准儿媳妇的女红。

见她一脸期待,脸上没了刚才蛮不讲理的蛮横,若离对甄一脉笑了笑,跟着她进了院子,院子很大,中间用土胚围了一圈,土胚墙被水冲的几乎全部脱落,露出里面一块一块的转头般结实的土胚。

大院子有一排七八间正房,两边无数耳房,院子两边有两个侧门,后面还有两个院子。

各式各样的陪嫁的女红就摆在院子中间,按照本地风俗,新婚前三天新媳妇的娘家就会派人将新媳妇为婆家所有人做的鞋子鞋垫,以及为夫君和自己做的棉衣棉裤被褥送过来,供夫家夸耀。

院子里的人一波一波的来来往往,全是各种年龄段的女子们,若离进了院子,围着对各种陪嫁品品头论足的女人们全都看着她。

若离微微笑着打招呼,女子们全都笑着回话,全都很热情好客,一点不像以前偶尔在泉水边遇到那样,唯恐躲闪不急。

老三媳妇跟在若离身边,炫耀般的介绍着摆在一长排桌上的姹紫嫣红的精美的似工艺品的陪嫁,唯恐若离看不明白漏了那件,一个个的拿起来: 若离姑娘。

这些全都是我那儿媳妇做的,家里人多,自从定下这门亲她就开始做 ,三十多口人,包括随心那可怜的兄弟。

若离仔细认真地欣赏着,这个明天进门的新媳妇的手艺真的很不错,每双鞋垫都做的很独特,什么鸳鸯戏水,喜鹊登梅,花草树木。

蝴蝶全都活灵活现,色彩艳丽。

每双鞋子也都是针脚匀称细腻,样式别致。

还有绣品。

什么围裙窗帘门帘,棉袄上的绣花,最精美的是一些手帕,虽然布料是粗布,上面绣的却全是花鸟虫草。

远远看去真的一样。

若离啧啧的称赞着,以前随心也为她和甄一脉做过两双鞋子,手艺很好,尤其是纳的鞋底,均匀 有型,像一个个小小的疙瘩。

叫做疙瘩针。

当时她还狠狠的夸奖过随心,那双鞋子穿起来很舒服。

现在看到新媳妇的手艺,她这才知道随心手工很稚。

带着参观欣赏了民间艺术品的惊叹。

和甄一脉出院门,就看见随心拿着一只包袱从侧门也走了出来,跟着出了大院门。

看随心的样子,是要去哪里,若离便问她: 随心。

要去哪里?随心低头小声说:若离姑娘,我要去陪我娘。

还有新婶婶和我明天相克,我得回避。

若离边走边无心的问了一句:你娘去哪里了,不用帮忙吗?问完心里咯噔一下,前些天听说随心的小弟弟被水冲走了,她娘一定时悲痛欲绝。

果然随心小声说:我娘身子不好,又是大肚子,奶奶送她去我舅舅家住几天。

那你快去,好好照顾你娘。

若离和随心告别,和甄一脉回去,看见村里的男人们都东一堆西一堆的懒散的坐在家门口。

这些男人太清闲了。

第一次可以看到玉溪村的村民,就看到那些看似游手好闲的的男子们东倒西歪的,一点没有常家那些男子汉们做农活的魄力。

甄一脉听若离说,小声回了一句:这时候是农闲,难道不能闲散一下。

现在天气又不是最冷,这里的人家都这么艰苦,一个个身强力壮的怎么不去做点什么,哪怕是强身健骨也行啊。

甄一脉跟在身后说:他们去哪里找事做,就是黎老爷蔡老爷家现在也没事可做,冬天又不能种庄稼。

难道庄稼人就只能种庄稼?那也可以做点别的事啊。

若离看了眼甄一脉:比如说闲来无事练兵习武,修桥补路什么的。

姑姑,不可说练兵习武,这些都是官兵的事儿,要是被天角哥哥天麟哥哥听见,或者被司马翼盖星雨他们听到,要起疑心的。

听若离说练兵习武,甄一脉忙停住脚步。

说说也不行吗,那姑姑不说了,不过只是跟你说说,。

不是说我们这里是边界吗,闲来无事让那些健康的适龄男子们练练身体,习习武功,万一有什么事也好防身卫国啊。

若离见甄一脉神情惶恐,知道他是顾忌,鲍天麟一直追问兵符的事儿,如果她在鲍天麟面前说出这些话,会让鲍天麟怀疑他。

甄一脉见若离只是随口说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别人:保家卫国那是皇上的事儿,我们现在只是流民,不必操心这些。

话可不能这么说,有句名言: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现在虽然是和平年代,但是居安思危,加强国防很重要,如果我们位于边关的男子们全民皆兵,该种庄稼种庄稼。

闲下来习习武,关键时候为国效力也不错。

甄一脉听若离说的有道理,但是想起爷爷的遭遇,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确实没人:话是不错,可是真这样做了,皇上会以为图谋不轨呢。

若离知道甄一脉的话是有切身体验的,皇上一般都多疑。

一脉,我也只是说说,我是觉得这穷乡僻壤的把资源都浪费了,你看看那新娘子的手艺,估计还有人比她更好,还有这些壮实的牛一般的男人们,可是日子过得很艰难。

两人说着话回到大门口,看见鲍天麟远远地顺着河边回来。

鲍天麟,回来了。

若离站在大门口看着鲍天麟走近,大声打了个招呼,这几天都没看见他了。

回来了,金若离,你去哪了?鲍天麟笑嘻嘻的迈着大步流星,宏厚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常婆婆明儿个娶重孙媳妇,我去送点贺礼,顺便看了看,新媳妇那手艺简直是巧夺天工。

甄一脉见鲍天麟来到眼前,略显卑微的低头进了院子,鲍天麟顽皮的泛起明亮的眼睛:什么手艺就巧夺天工了,自卑了吧?你会不会做针线活儿?我怎么好像没见你做过。

我这双手笨的跟脚似的,哪里会做针线,只要那针不刺破手指就好。

若离看着鲍天麟的眼睛,这孩子的眼里总有一股热情:说起自卑倒不用了,不会做的人才有的穿,你看看她们那些心灵手巧的,还都不是为我们这些什么都不会做的人做嫁衣裳的。

你倒很会为自己辩解。

鲍天角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只鸡腿,一块点心:拿着,这些给你,快点吃吧。

若离心安理得的接过鸡腿点心:鸡腿啊!鲍天麟,老实交代去了哪里?有好吃的怎么不喊我一起去有福同享?有福就不用同享了。

等什么时候有难的时候同当就行了。

鲍天麟见若离将鸡腿拿在手里,并不吃,知道她是要给甄一脉留一点笑道:金若离,你吃吧,还有。

你吃了吗?若离这才拿心吃了起来,感觉点心渣掉在了地上忙双手捧着。

见鲍天麟直直的看着,不好意思的问:你要不要再吃点。

金若离,看看你的吃相,八辈子没吃过似的,还用手捧着。

鲍天麟笑着转身到院门:我就不跟你抢了,免得你连舌根都咬下。

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我是怕浪费了粮食。

你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带了回来。

自己的吃相一定很没见过世面,若离忙自我解嘲:再说这点心也实在是太酥了,不知道放了多少油,一点不敢动。

鲍天麟笑着推开院门,若离忽然想起了什么:鲍天麟,等一等,等一等。

怎么了?鲍天麟似乎就在等若离喊他,自然的转过身子。

鲍天麟,你是不是去镇上了,什么时候带我去转转。

什么时候都行,你想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都行。

那就后天吧,后天是初五,高坪镇逢五逢十有集,我们去赶集。

鲍天麟说完进院子,若离张了张嘴剩下的话没说完,她本来想问问存在他那里的金子。

回到院子里,甄贝儿甄珠儿正在厨房里折腾,秋粮没有收成,麦子也吃完了,这些天全靠司马翼司马羽从外面买粮食回来。

没有车子,镇上的粮店路程远,得翻几座山,只能是从镇上提两半袋子,人太多也就吃个两三天的。

每家的银子也就显得很不够用。

今天看来粮食又没了,甄珠儿用糜子穗绑成的专门扫面用的小笤帚将面缸里的白面扫了出来,放进面盆里,在地上找出一颗土豆一把干青菜,扔在了案板上。

贝儿,做点面片吧。

甄贝儿拿过面盆,看着里面的一点点面,舀出一瓢凉水,想了想,先生着火,就看见若离嘴里吃着点心,手里拿着一个油乎乎的纸包,里面露出一只鸡腿。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想租间门面甄贝儿的眼里冒出了火花,这段时间门前那些菜,油啊盐的都被洪水淹没了,每天少油没盐的 ,吃的她脸都成了土色。

而若离却拿着鸡腿,点心。

不由得狠狠地放下手里的盆,眼冒绿光看着外面。

甄珠儿顺着甄贝儿的目光,看见若离手里的东西,刚才鲍天麟和若离在大门外说话,虽然听得不清楚,看见她手里的东西知道是鲍天麟带回来的,酸溜溜的说 :天麟哥哥真是偏心,有好吃的只会给金若离。

都是这狐狸精。

甄贝儿看着若离将手里的鸡腿撕开多一半递给甄一脉,嘴角渗出湿湿的口水:勾引我的天麟哥哥,天麟哥哥以前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带来给我的。

所以妹妹,我觉得我们不能专一的对付金若离,得对天麟哥哥下点功夫,你看看天麟哥哥是不是一点都不比天角哥哥差啊。

甄珠儿看着若离和甄一脉吃着鸡腿进了屋子,小声对甄贝儿说:我们姐妹不能被这个村姑压到,你说是不是。

就凭她!也配 ?甄贝儿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有点不屑的看了甄珠儿一眼,心里很不以为然,既然鲍天麟一点不比鲍天角差,为什么你要粘着鲍天角呢,嘴里却说:不管是天角哥哥还是天麟哥哥,她金若离都不配。

甄珠儿还想说什么,看见鲍天麟推门进来,忙出了厨房笑着问:天麟哥哥。

你来了。

她说话间看着跟自己一起出来,却进了厨房的甄贝儿挤眉弄眼,甄贝儿沉着脸着盆里的面,气呼呼的一时分心,水倒得太多,面软的粘在了手上。

她狠狠的甩着手,想要将粘在手上的面甩下去,面粘在手上怎么也甩不开,她只好愤愤的用另一只。

鲍天麟满脸 阳光灿烂的笑,本来想很殷勤的跟甄贝儿打招呼,见她黑着脸,像谁欠她馒头钱似的,转身将手里纸包里包的半只烧鸡腔子递给甄珠儿:珠儿妹妹,今天去了趟镇上,买了只烧鸡。

这点你和贝儿尝尝。

甄珠儿接过油汪汪的开肠破肚的露出里面还没成熟的有对蛋黄的鸡蛋,对鲍天麟连声道谢,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眼厨房里的甄贝儿。

甄贝儿心里的怨气就冲上了脑门。

她不顾面粘在手上,冲了出去,一把夺过甄珠儿手里的鸡肉质问:天麟哥哥,为什么给金若离的是鸡腿,我们的是这个。

甄贝儿的语气带着哭腔。

眼里涌出泪水,煞是楚楚动人,鲍天麟愣了愣,随即沉下脸:贝儿妹妹, 只有一只鸡,鸡也只有两条腿。

你要是不想吃。

就不用吃了。

鲍天麟说完径直进了若离房间,见她辛灾乐祸的看着,翻了翻白眼:金若离。

不感谢我算了,还幸灾乐祸的。

若离挤眉弄眼的说:鲍天麟 你这下完了你那贝儿妹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说着拿起一只黎全根送的椅子请鲍天麟坐下,自从和甄一脉的房间分开,鲍天麟还没来过。

严重啊。

以后她再也不理我了。

鲍天麟故作伤心地说:金若离,你要负责。

我负什么责啊。

我说鲍天麟,你真是没心,你怎么不将鸡腿啊鸡翅膀给你那贝儿妹妹。

若离伸出头看了看外面,甄珠儿甄贝儿都进了屋子,厨房没人压低嗓门调侃他::难道是害怕她吃了鸡腿鸡膀子跑得快了,还是飞走了。

我是怕她跑了飞了。

鲍天麟嘻嘻一笑:所以将鸡腿给你,鸡膀子给自己。

若离嗔责的看了鲍天麟一眼:你真偏心,自己吃膀子想飞,给我就是腿,让我在地上跑。

鲍天麟听若离说,拿起炕桌上的一只水碗嬉皮笑脸地说:你怎么敢吃鸡翅膀,万一飞起来那不成了母鸡变凤凰。

你才母鸡呢。

若离伸出粉拳打了鲍天麟一拳:你怎么不吃只鸡爪子,要不然你这条爬龙就是飞上天也没龙爪啊。

金若离,想吃鸡膀子后天去镇上再买,今天去的的迟了就剩这一只,我就先给你和大哥撕了个鸡腿。

鲍天麟喝着水,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

荣幸之极。

若离很夸张的做了个感激滴零的感恩不尽的动作,语气略带苦音,听起来有哽咽:能得到鲍天麟的恩赐, 和伟大的鲍天角享受同样的待遇,简直是天大荣耀,我要怎么感谢你呢?你看着办吧。

鲍天麟被若离极其夸张地激动逗笑了,笑出了声:只要我觉得你是很真心实意的就好,下跪就不用了,口头表示一下就好。

除了以身相许,以后只要你有事我一定两肋插刀。

若离怕着胸口。

鲍天麟听若离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么粗俗不堪的话,很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是怕你插我两刀。

本来男人就比女人多一根肋骨,插就插了。

两人随意的说说笑笑,若离在鲍天麟面前也不顾及,她觉得在这里只有在鲍天麟面前她才是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些去县城的小小的暧昧,心跳,都随着回来慢慢消失。

说笑了一会儿,若离终于说到了正题上:鲍天麟,去县城的时候给我点银子。

怎么?怕我没钱给你买鸡翅膀。

鲍天麟笑嘻嘻的说。

万一你要是小气怎么办?还是花自己钱安心。

若离微微白了他一眼:我是想看看镇上有什么空门面租一间,等有集的时候去看看看能做点什么。

怎么?有心做生意。

鲍天麟意外的看了若离一眼:你可是个女子啊,还未出阁。

若离见他表现的很惊讶,追问:那又怎么了?大汉朝有规定未出阁的女子不能做生意的吗?虽是没规定女子不能做生意,但是未出阁的女子一般是不能抛头露面的。

鲍天麟不再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

不抛投露面很容易啊,我就在后面做主谋。

若离也严肃起来:门店可以用你的名字租下来,最好是带个院子或者里面有房子,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用一脉的名字也行,他也十四岁了。

租了门脸以后你们有什么事也方便一点,镇上到底环境条件好一些。

鲍天麟听若离说的很在理,问了句:这个倒可以考虑,我回去和大哥商量一下,不过你要做什么生意呢?还没想好,我想先去考察考察,今天去常婆婆家,看到她重孙媳妇手那么巧,还有随心据她说她锅上很厉害,我就想能不能开一间小饭馆,做点农家饭菜,价格低一点实惠一些。

外加一间小手工店,有巧手自然有我这样的针都不会拿的,我想谁家女子出嫁,自己做不来陪嫁,我们可以代做,收点手工费,乡下这段时间人都闲着,资源太浪费了。

你到是会想。

鲍天麟笑了笑站起来::我去跟大哥提一提,如果他不说什么,后天你就随我去镇上,要是有合适的门脸,就租下来,不过不可太过奢华,会被人怀疑的。

这个我知道,我也就那么多的银子,那里租得起奢华的。

若离忙跟着起身:我就是想我们反正也不是种庄稼的料,靠种田说不定我们都的饿死,还不如做点别的,如果我们生意好的话,那些地可以租种给别人。

鲍天麟笑着出了院门,甄珠儿忙扔掉手里的鸡骨头,伸出头看了看,若离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目送。

她忙退了回去,她可不想再招惹若离,就听见身便传来甄贝儿的骂声:真不要脸。

你要脸,脸长你身上,我不要脸,脸也没长你身上,我看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吧。

若离不想跟这个美若天仙的跋扈不到地方的女子计较,保持着笑吟吟的姿势:你要是觉得不服气呢,就好好想办法把鲍天麟抢过去,我就是再不要脸,没人接招也没办法啊,是不是?若离说完袅袅婷婷的转身进屋,顺手关上门。

她现在改变了战术,她给甄一脉面子,不再和甄贝儿甄珠儿针锋相对,却是受不了甄贝儿时不时的夹枪带棒的,所以笑脸相迎,软刀子杀人,据说这一招比比真枪实弹更厉害。

果然甄贝儿气得脸都白了,瞪着眼睛看着若离进了屋子,说不出话来。

妹妹,回屋去吧,天冷。

甄珠儿见甄贝儿又要挑事儿,将她推进屋子关好门,小声说:妹妹,不是给你说了吗,不要招惹她,我们要想别的办法。

姐姐,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人都听她的。

甄贝儿坐在炕沿上,气呼呼的看着甄珠儿:凭什么天麟哥哥把好的留给她。

她心里还在说:凭什么找你的人那么对我。

说起天麟哥哥,妹妹我可要说说你了。

甄珠儿看着甄贝儿,坐在她身边:以前天麟哥哥对你多好啊,可是你总是端着架子,现在他对金若离好了,你又有意见,知道天麟哥哥的好了吧?还不迟。

怎么不 迟,你看看他对金若离那样子,一只鸡腿还用纸包着,还揣在怀里。

甄贝儿没好气的说:真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这辈子等着了似的。

第一百九十五 改变思维甄珠儿轻轻一笑:妹妹吃醋了?吃醋就好,说明你对天麟哥哥还有意思,你说说人家天麟哥哥以前对你那么好,也就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甄贝儿略显复杂的看着甄珠儿:天麟哥哥以前是对我好,可是他也太善变了。

以前娘说天角哥哥太过风流,天麟哥哥比较持重,现在看来都一样。

都经不起狐狸精的诱惑,真不知道那个贱货有什么好,能让这么两个人围着她转。

听到甄贝儿说起鲍天角,甄珠儿有点不高兴:妹妹,天角哥哥可没天天围着金若离转。

只有女人追着天角哥哥转的。

甄贝儿眼神黯淡了一些:姐姐,虽然天角哥哥没有围着金若离转,但是却用那种眼光看着她,就是姐姐也没有得到几次那种目光吧。

甄贝儿的话让甄珠儿心里一疼,她有点懊恼的瞪了眼妹妹。

鲍天角说过两人的关系不要公开,所以她没告诉甄贝儿鲍天角已经对她有所承诺,但是甄贝儿说的却是事实。

女子们都沉侵在鲍天角勾魂摄魄的目光之中不能自拔,一次足以诱惑一生。

她自己也只得到过一次就神魂颠倒,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是她清清楚楚的知道金若离已经得到过鲍天角不止一次的勾魂目光。

甄珠儿被戳到了痛处,黑下脸出了甄贝儿的屋子,甄贝儿嘴角露出讥讽地一笑。

甄珠儿心里的小算盘她清清楚楚,无非想要撮合她和鲍天麟。

这样以后如果真的姐妹两都成兄弟两的妃子,也好有个照应。

另外她自己也少了个竞争对手,毕竟甄贝儿美得倾国倾城,对她有一定的压力。

甄珠儿出了屋子,看见若离在厨房做饭,嘴里哼哼着听不出歌词的小调。

调子她来没听过。

偷眼看去,若离面色恬静愉悦,刚才的事情似乎对她一点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个女子不简单!哪里像是个村姑,简直是荣辱不惊。

而她和甄贝儿为此事论很久,甄贝儿现在还脸色惨白的。

以后不可小看!以前她还觉她只是一个村姑,嘴上占便宜那是素质教养的问题,乡下人一般都牙尖嘴利,满嘴跑舌头。

甄贝儿说的不错,这样的女子估计更能吸引鲍天角。

输给甄贝儿那还情有可原说得过去,如果输给了一个下贱的爹几年都没看上的女子那也太丢人了。

还没过门夫君的心就另有所属。

做人也太失败了,以后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不行,绝对不能让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已经对她有承诺的鲍天角受到金若离的诱惑!不说鲍天角风流倜傥。

俊逸儒雅天下无双,以后说不定就是大汉国的太子爷,再以后就是皇上,自己要是如愿以偿,那就是太子妃。

皇后。

就算做不了这些,怎么也是个妃子,贵妃之类的吧。

现在就被金若离鸠占鹊巢,以后哪里会有翻身之地。

还是不要撮合甄贝儿和鲍天麟了,让鲍天麟和金若离一起吧,甄贝儿虽然美若天仙。

到底是自己妹妹,一起生活了这么大,好控制也好监控。

打定了主意改变了思维。

眼睛下意识的看向隔壁,却只看到一堵高墙,暗暗咒骂该死的高墙,让她看不到近在咫尺的鲍天角。

若离做好了饭菜,想起鲍天麟说要和鲍天角商量在镇上租个店面的事儿。

这件事儿她可盘算已久,她知道如果没有鲍天角鲍天麟出手相助。

她一个女人很难搞掂。

便端着精心调配的菜肴去隔壁,鲍天角和鲍天麟刚刚谈起这件事,鲍天角很感兴趣的听着,听见若离在门外和春雅打招呼,打开门:金若离,来打探消息了?不用说的这么露骨吧。

若离悻悻的笑着走了进去,将两盘菜放在炕桌上:我只是做了点菜,想让你们尝尝。

金若离,不用藏着掖着了,大哥已经答应了。

鲍天麟看着炕桌上一盘红白绿相间的热气腾腾的酸辣土豆丝,白花花的伴着红辣椒的醋溜白菜,拿起一双筷子先品尝一口:嗯,不错。

若离露出得意之色指着盘子里的菜:当然不错啊,精心调配的,这些白菜是常婆婆藏在地窖里的,土豆是从泥里检出来的,还有这些辣椒,都是常婆婆带来的。

利用有限的资源,做出可口的菜肴,我这家当得不错吧。

如果我有一间门脸,做一些物美价廉的饭菜,薄利多销,时间久了,一定会赚很多钱。

到时候我们可以改善一下生活环境。

好了,不用再说了,我都对大哥说了,后天我带你去镇上,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门脸。

鲍天麟见若离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嫣红的嘴唇诱人的蠕动着,下意识地看了眼鲍天角,见他也盯着看,忙对若离说:你先回去准备吧。

那我回去了啊。

若离知道事情已经大功告成,脚步轻盈的走了出来,刚一出门忍不住握紧拳头轻喊了声:耶!天麟,瞧她那高兴劲,其实她去镇上是在帮我们。

鲍天角看着若离曲线分明的背影,就是厚厚的棉衣群也隐藏不住曼妙,嘴角露出一丝笑:她哪里知道,我们只要对她说只能是逢集才能在镇上,她就会每五天去一次镇上,其余的时间就在家里呆着了。

鲍天麟少年老成的忧愁着脸:真不想将她牵连进来。

鲍天角看着若离出了院门,收回目光:我们也就是用她做个掩护,免得有居心不良之人胡乱猜测,据说已经有很多人四下追查我们的下落,尤其是西宫的人。

鲍天麟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只有金若离才能拿得出来,别人也做不了这事。

若离回到屋子里,心里着实高兴,以后就会有自己的事业了,还有门前一大片田地,好日子指日可待。

心里激动,一把推开着甄一脉的屋子,想要将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一眼看见甄一脉坐在炕上,双手抱着左脚,似乎在按摩。

使劲怕了拍他的肩膀,大声说:一脉,我们后天去镇上,如果有合适的门脸,就租下来,以后我们就有时间在镇上生活,如果有学堂,就送你去学堂,你还小,应该去上学。

甄一脉突然性的将脚塞进被窝里,脸色剧变:姑姑,你看看你,突然就进来了,。

吓我一跳。

见甄一脉脸色由白变红,若离纵了纵肩,人家长大了,知道害羞了,也许还正想着心事呢,幸亏现在将房子分开,便陪着笑脸: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我们一脉长大了,以后我会记得先敲门的。

甄一脉坐着不动,低着头:姑姑,这段时间一个人惯了。

是啊,男孩子大了。

有了自己的秘密。

若离挤眉弄眼的调侃起了甄一脉:是不是正在想那位小姑娘。

瞧姑姑说的,哪里见过什么小姑娘。

甄一脉红着脸依然坐在被窝里。

若离觉得哪里不一样,平是甄一脉可都是一般不坐在炕上的,不要说大白天了。

转眼一想,他的左脚后跟很难看,又厚实又红肿,一直不想被人看见。

便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甄一脉长长的出了口气,竖起耳朵听若离进了隔壁关上了门,这才伸出左脚,双手狠狠的按着脚后跟。

不知道离镇上有多远,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喊醒着甄一脉,打回水就将面缸里的黑面发起来,又将常婆婆送来的咸菜装在一只小罐子里,等到了下午,烙了些干粮。

又帮甄一脉和自己选好衣服。

第三天刚刚起来,就要听见鲍天麟在外面喊:金若离,一脉。

来了。

若离穿着浅颜色的素花裙袄,乌黑的头发在头上挽了个双髻,用两根浅色缎带固定起来,素雅清丽,竟然很脱俗。

鲍天麟的眼里现出一丝惊艳,随即消失。

见若离身后没有甄一脉,问了句:一脉呢?若离前后一看,真的没有,不由得前后寻找:刚才还在旁边呢,哪去了?就听见甄珠儿娇滴滴的声音传了出来:天麟哥哥,要去镇上啊。

只见甄珠儿从屋里走了出来,甄一脉跟在身后手里攥着一两银子。

鲍天麟笑了笑问: 珠儿,起这么早。

甄珠儿满脸媚笑:是啊,天麟哥哥,我听说你们要去镇上,让一脉帮忙点墨锭,纸笔,丝线。

说话间还顺便看了若离一眼,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还带着些许的善意。

什么意思?难道一夜之间脱胎换骨了?三人出了门,天还没亮,甄一脉习惯性的溜在了后面,像个跟班。

若离见甄一脉长袍很宽松,腰带松松垮垮的,转脸对她说:一脉,将衣服上的腰带紧一紧。

鲍天麟停下脚步看着甄一脉勒紧腰带,笑着对若离里说: 三单不如一棉,一棉不如腰里一缠嘛,你说的。

这句话是去年刚来的时候说过的,没想到鲍天麟竟然记得,若离抿嘴一笑:学得不错,孺子可教。

说完拿出去年做的口罩,戴在嘴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 花季少年外面看起来很豪华的绣品店,里面是一个清雅简朴的小院,四间正房,几间耳房,院子中间一座小小的花园,一间小耳房里是一口井。

黎全根正在中间的客房喝茶,听店铺的伙计进来说妹妹带了三人进来,听描述知道是鲍天麟来了,忙起身迎了出来。

昨天他就收到鲍天麟的通知,说是今天要来镇上,所以他一大早就赶了过来,正好黎馨兰要带一批绣品赶来,所以兄妹两就一起。

这间店铺是黎全根专门为自己的妹妹黎馨兰,黎玉兰专门开的,以后将作为两人的嫁妆,虽说黎家家业庞大。

但是常言道家有万贯不如有间破店,姐妹两有了这间店铺以后在婆家也有地位。

当然现在这家店铺还是由黎全根打理的,两位妹妹还都没出阁,还没有能力。

黎少爷,这么巧,你也来镇上了。

看见黎全根鲍天麟抱拳问候。

黎全根儒雅的脸上现出一丝卑歉,微微弯了弯腰:田公子,幸会,这是在下家店铺,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小妹和几个绣娘的。

黎全根将鲍天麟让在主位自己作陪,若离甄一脉黎馨兰便在旁边坐下,一个小丫鬟端上茶。

黎全根见小丫鬟端出来的茶只是一般的,挥了挥手:小翠,将我们最好的茶拿出来给田公子尝尝。

黎馨兰忙站了起来 ,红着脸:大哥,我去吧。

不大一会,一股清雅的香传了出来,黎馨兰端着一个古色古香的茶盘,里面一只精美茶壶,几只洁白的的玉瓷碗走了出来。

茶壶嘴里冒出热气,香味也随之传出。

这是我们清苑县出名的千里香茶,只有县城旁的一小村出产,产量很低 ,每年也就产几斤,田公子请用。

黎馨兰优美的倒着茶,茶香就弥漫在屋子里,黎全根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边介绍。

鲍天麟轻轻喝了一口,果然是 入口香醇。

舌齿生津,其香味直渗进咽喉,。

赞了句:果然好茶 。

黎馨兰满面绯红,看大哥对鲍天麟很敬重,将最好的平时自己都不舍得喝的茶拿出来招待,她觉的很有面子,心里甜蜜蜜的。

若离也轻轻地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淡淡的香味充盈在口齿间 ,她不懂的品茶,但是这茶真的很好喝,咽下肚子五脏六腑舒服里了。

田公子,吃点点心。

喝了一会茶。

小丫鬟端上一盘点心,黎全根微微低了低头,将盘子推到鲍天麟面前:这是从县城买回来的。

黎少爷客气了。

金若离你吃块点心。

鲍天麟微微笑着将盘子里的点心拿出两块给了若离。

若离伸手接过,看了眼黎馨兰。

她的目光躲躲闪闪的一直偷看看鲍天麟,想来这是她们自家的东西,便没让她,将一块给了甄一脉。

鲍天麟喝着茶说起了正题:黎少爷。

我们想要租一间门脸做一点小生意,我们对镇上不熟。

黎少爷看看能不能帮我们找一下。

做小生意?黎全根眼珠子转了转,温顺的眼里露出一丝惊讶,随即柔和的一笑:田公子要是想做生意的话,我们这家店铺是镇上位置最好的,刚好在最中间,就转让给你们,最低价。

这么大方!若离有点奇怪的看着黎全根,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眼睛看向了鲍天麟。

这间门面外面豪华,里面奢华,位置合适,但是费用一定会很高。

鲍天麟略带感激的看着黎全根:黎少爷,你真是豪爽,但是这件门店太大,我们负担不起,再说我也不想夺爱,黎少爷还是帮我们找一间档次低一点的。

这还差不多,看来这个鲍天麟还是很有主见的。

黎馨兰很紧张的听着大哥和鲍天麟对话,刚才她也很奇怪,这间门店大哥当着爹娘的面说好了给她和妹妹的,所以一般都是她说了算,妹妹还小,所以她一直在在意。

现在大哥突然说转给鲍天麟,难道是有意……。

黎馨兰脸的表情若离看的清清楚楚,虽然不明白黎馨兰的真实想法,但是看得出来她对鲍天麟抱有幻想。

黎全根听鲍天麟的意思,站了起来:田公子,你先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鲍天麟稳稳地坐着,说了句:有劳黎少爷。

见黎全根走了,黎馨兰有点拘谨,若离转脸问到:黎小姐,你是住在镇上的吗?黎馨兰瞄了眼鲍天麟,小声道:不是,只是过几天将绣品送上来看一看。

黎馨兰的样子很是娇羞可爱,若离觉得心里痒痒的,这个小女孩暗恋鲍天麟。

便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鲍天麟:鲍……天麟,黎小姐可帮了我们很多忙,我们的谢谢人家,等会儿一起吃个饭怎样。

不怎么样。

鲍天麟看到若离的表情,心里忽然很不是个滋味。

他对黎馨兰的感觉真的很好,这个小女孩和他有好几次的邂逅,也都帮了他的忙,可是被若离这样说,他觉得是在故意戏弄他。

黎馨兰见鲍天麟忽然间脸色阴沉下来,不知道怎么了,忙陪着小心:田公子,不用去吃饭,我们这里什么都有,有专门的厨娘。

鲍天麟见黎馨兰有点恐慌,白了若离一眼,换上笑脸:怎么能不用呢,在下承蒙小姐多次相助,一会儿在下请小姐赏个脸吃顿饭,小姐一定要赏脸啊。

鲍天麟这么说,黎馨兰心扑扑直跳,低头小声说:不用田公子破费,还是小女子请吧,怎么着我们也有间店铺,算是尽地主之谊。

这姑娘不错,八字还没见一撇,就知道替鲍天麟着想。

她偷偷一笑,顺便和着甄一脉相视一笑。

鲍天麟见若离笑的不怀好意。

心里生气,站起来:这怎么行,黎小姐,在下虽然没什么钱,但是请小姐吃顿饭还是可以的。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

黎馨兰难掩内心的喜悦,站起来。

,若离也忙跟着站起来,走了半天的路真的饿了,虽然准备了干娘,但是看到镇上很多饭馆。

干干的饼子已经勾不起食欲。

鲍天麟见若离快速的拽了拽衣裙。

毫不客气地说:是我请黎小姐去吃,不是请你。

一脉你去不去。

什么意思?若离很不解的看着他,甄一脉忙摇头。

鲍天麟头也不回的请黎馨兰出去。

若离满眼愤恨的看了甄一脉一眼:一脉,你说鲍天麟他那根筋不对了。

外面有丫鬟忙着,甄一脉低头不语。

今天有事要求鲍天麟,为了以后的大计,千千万不要生气。

若离一遍一遍的说服自己,当做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看到桌上的点心,拿起一块给了甄一脉:不去就不去,一脉我们吃点心喝茶。

一直到下午时分,黎全根先回来,见若离甄一脉坐在椅子上打盹。

便问:若离姑娘,田公子呢?和黎小姐去吃饭了。

黎全根有点吃惊,他知道妹妹和鲍天麟认识。

却不知道里面的交道,门脸他已经找好,前面不远处一家酒店店主正准备转让店面,一谈即和,他又多出银子。

店家便承诺,晚上就搬。

见鲍天麟不在。

知道今晚他们也回不去了,便对若离说: 哦,若离姑娘和一脉去隔壁睡一会儿。

随着小丫鬟进了隔壁一间清雅的房间,若离小声问:一脉,我们晚上是不是不回去了?甄一脉茫然的摇了摇头,若离吃惊地发现,甄一脉已经和她一般高,五官已经长开,搭配很是协调,绝对的帅哥一枚,一点不比鲍天麟司马翼差。

他的茫然的摇头的样子虽然还和以前一样,看起来表达的意思却不一样,以前看起来是漫无目的不明就里,像个自闭症儿童。

现在却是一个标准的深沉的耍酷。

孩子成长就是快,这才短短一年时间。

若离无声感慨着,没有像以前一样的直接脱掉鞋子上炕,而是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一脉,你要是困了,就先上炕睡一会儿。

甄一脉摇了摇头,若离注意的看去,剑眉星目,鼻若悬胆,下巴却很柔和,嘴唇柔软,方方正正的脸部刚柔相接,已经初具少女杀手的标准,以后也是个勾人的主儿!感觉若离不停的偷看自己,甄一脉疑惑的 看过来。

若离轻叹一声:一脉,你已经长大了,姑姑也老了。

甄一脉这才有点明白若离是在感叹自己的变化,脸微微一红,这些天他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喉结已经突出,说话也闷声闷气,尤其是下体会微微膨胀。

这种变化让他欣喜若狂,记得娘亲对他说过。

他会永远停留在七八岁小孩的阶段,他曾经为此惶恐不安,所以爷爷亲自传授他功夫,带他出征,让他有自保的能力,慢慢走出阴影,并将洗脱冤情的责任交给他。

他已经彻底的接受了自己不能长大的事实,所以一直装天真。

前段时间若离不止一次的说过他长高了,他也曾偷偷量过,偷偷惊喜过,但是并没抱多大希望。

现在随着身体的变化,身高的明显增加,他知道,他是真的长大了。

心里高兴,便带着笑容看着若离。

甄一平时几乎不笑,笑起来,腼腆之中带着羞涩,柔软的嘴唇微微括向两边,像一朵含苞的花儿慢慢展开,很有感染力。

若离不由得赞叹一句:这就是传说中的花季少年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又见黎小姐去镇上的路比起去县城崎岖陡峭多了。

要翻过黎庄后面的山,又要连翻几座山,刚上路的时候,山还是黑蒙蒙的,翻过后山来到黎庄后面的山,又起了雾,云山雾罩的。

树叶都落了,矮小的松柏青翠的夹在干枯的树木间,格外的耀眼。

翻过一座又一座山,若离觉得腰膝酸软,刚刚上路时的喜悦渐渐散去,不由得问走在前面精力充沛的鲍天麟:鲍天麟,去镇上的路怎么这么难走,没完没了的翻山。

什么时候才能到啊。

鲍天麟回头看了看:路倒是不远,只是山太高。

若离早已经取下了口罩,浑身发汗,脸却被风吹的生疼,她轻轻搓着脸:难道不能修一条路,不要这么辛苦的翻山了。

鲍天麟站在半山看着山下:修路?谈何容易,这些山,一座连一座,修下来不容易啊。

关于修路,鲍天角和他曾经认真探讨过,若离提出过可以利用集资立碑的方式筹集资金,利用农闲时的闲散人员做劳力。

为此他这些天好好考察过,看来看去,山太高太多太密,一条路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到达目的地。

若离跟着看了一眼,想起前世盘旋的公路,横穿山间的隧道。

虽然现在很落后,不可能打通隧道,也不可能修成公路,但是沿着山下修一些四通八达的类似官道的大路,在通往山外的山上修一条盘旋而上的可以走马车的路还是可以实现的。

便说:也不是很难,山里的人家只要沿着山下修大路,马车牛车独轮车可以行走就好。

去镇上的那座山可以盘旋而上的修大路,让山里的东西可以运出山外,人就不会这么穷了。

鲍天麟听若离说,彻底停下脚步。

他也有过这样的念头,却没有若离说的这么具体简单。

鲍天麟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他想不通,一个村姑怎么会有这么的见解。

若离有点好笑的白了鲍天麟一眼:看我干什么,这些事情的找个有文化的人好好设计设计,其实也不会太费力。

山里的人住的很零散,但是每座山上几乎都住着人,有的在山脚,有的在山腰,只要将路段分下去。

按劳给酬,也就两三年的功夫。

以后你要是官复原职,也是一件政绩。

鲍天麟顿了顿。

这个若离到底是不是那个赖在甄府的蠢丫头,平时多点见解多点主意也就罢了,怎么会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和鲍天角这次放下身段,以带罪之身来到这里,除了要找出兵符。

消除父皇的忧虑,顺便预防韩丹国图谋不轨外。

还有一目的,也就是想要建功立业,做出一些政绩出来,好让父皇早下决心名正言顺的立皇后嫡亲的长子,十六皇子鲍天角为太子。

建功立业。

做出政绩,除了国泰就是民安了。

要让民安,那就是要繁荣昌盛。

衣食无忧。

镇上的路确实不远,翻过最后一座山,就到了一马平川的平原地,高坪镇在平原处的一个看起来草坪一般的地方,平原面积不大。

冬麦绿油油的,比山里的长势好很多。

地里很多绵羊在啃青。

沿着一条小路走了一会儿,四面八方走出很多人,男女老少,背着褡裢的,拖儿带女的。

女子们都梳着油光闪亮的头,穿着自己最好的衣裳,结伴前行,男子们也穿着短衣长衫的,个个看起来兴高采烈。

不远处有一片建筑群,很突出的是一座高出平房一层的二层小楼,鲍天麟用手指了指:前面就是高坪镇。

甄一脉一直默默地走在后面听鲍天麟若离讲话,想着以后自己的命运。

他的命运完完全全的掌握在鲍天角兄弟手里,不止是他。

司马兄弟盖家兄弟,以及家人的命运都掌握在两人手里,现在若离和鲍天麟如此亲近,对他来说是好事,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交出兵符,暂时就是安全的。

但是事情总要有个了解,有若离和鲍天麟的关系,他就会离鲍天麟近一点,时间久了,鲍天麟就会了解事情的真相,明白爷爷和另外两个王爷当初的良苦用心,就算三人中真的有奸细,也会水落石出的。

但是看着若离和鲍天麟说说笑笑,亲密无间,他不由自己的生气。

镇子并不大,高坪也只是群山顶上的一小片平原,镇子外前后左右全都是麦子地,一眼就能看到头。

主街道是两排店铺,街道不是很长,两边一头是场地很大的牲口市场,一头是粮油市场,店铺各式各样,但是规模都不大。

若离跟着鲍天麟,招呼着甄一脉,看着一间间的包子馆,面馆,木柴店,布料店,首饰店,杂货店,这些店每家后面都连着院子。

那间二层小楼竟然是一家青楼,名曰:风月楼。

简陋的二层小楼的走廊上站着几位浓妆艳抹的女子,看到鲍天麟有好几个飞来了媚眼。

这么明目张胆的营业?古代也太淫乱了!让男子这么没操守。

不由的很龌龊的对鲍天麟说:鲍天麟,招呼你呢,去光顾一下吧。

鲍天麟轻轻一笑,油腔滑调的说:小爷现在没时间,有时间了一定去捧场,不过这些个货色有点太寒碜了。

见鲍天麟毫不在意开这样的玩笑,若离看了一眼甄一脉,见他不注意,又小声说:小小年纪,就不要条件太高,就当是交学费拜老师了。

鲍天麟见若离只管跟他开玩笑,嘴角微微一斜,眼里散发出一丝邪恶,微微凑近她很卑鄙的说: 拜老师也要看看老师的资质了,如果换了你金若离,可以考虑考虑。

想得美,要我给你当老师?怕你学的太多学坏了。

若离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一句:小屁孩儿。

你以为自己很大,哪里大了?鲍天麟很龌龊的看了一眼若离傲然美妙的胸部:能不能比一比。

比你个头啊?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货。

若离小声说了句,脸红起来,她有点后悔怎么和一个孩子说这些颇具挑逗意思的话,难堪的是这个孩子比她还开放见识多,这么露骨的话他竟然一一回了过来。

见若离不再搭腔,鲍天麟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作为一皇子,别的事情可以不懂,男女之事却是早早就学习过的。

拿这点事开他的玩笑,岂不是自找没趣。

想起若离由刚开始的有意调侃变成刚才的红着脸败下阵去,鲍天麟心里暖暖的,若离娇羞的样子很美,配上今天的素色衣裙,有种情窦初开的样子。

正在回味若离的美妙,耳边响起轻柔的声音:田公子,来赶集啊!只见粉团般的黎馨兰俏生生的站在面前,他微微抱了抱拳:黎小姐。

你也来了。

黎馨兰可爱的笑着,看到若离甄一脉,很热情的说:田公子,若离姑娘,甄公子,要不要去我家店里休息一会儿。

若离正感到腿脚酥软,听黎馨兰说忙看着鲍天麟。

鲍天麟轻轻一笑:不用了,我们是想看看有没有闲门脸,我们人多光靠种田很难混生活。

想找门脸啊,那就一定要去我家店铺,我大哥今天刚好在,他对这里很熟。

听鲍天麟说要找店铺,黎馨兰更加热情。

鲍天麟这才点头: 那我们就叨扰了,既然黎少爷在。

就请他帮忙看看。

黎馨兰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若离姑娘,公子这边请。

黎小姐,请。

若离学着黎馨兰的样子,跟在她身后。

黎馨兰不时地用眼神瞄着鲍天麟,见他比上次见到又高了一点,脸上少了初次见面的粉雕玉琢的感觉,呈现出健康光滑的健康色,嘴唇更加的棱角分明,心里一慌,一朵红云飞上脸庞。

这个小姑娘春心萌动了!若离刚好看到了这春心荡漾的一幕,抿嘴偷偷一笑,顺便看了眼身后的鲍天麟。

鲍天麟见她目光诡异神秘,紧走两步小声问:看我干什么?没什么?就是感叹你实在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若离轻轻抿着嘴笑。

鲍天麟得意地看着前面:那还用说。

你怎么这么不知内敛啊。

看着鲍天麟得意之色,若离暗自感叹,他确实值得得意。

田公子,若离姑娘,到了。

黎馨兰到了自家绣庄门前,停住脚步,回过脸来站在一侧,店里的小伙计忙跑了出来跟着站在一边。

这是一间鹤立鸡群的豪华店铺,气派辉煌,比起那高出一截却简陋的青楼,高贵很多,高大的门楼上书写着龙飞凤舞,极其飘逸的四个大字:馨玉绣品。

黎馨兰请鲍天麟若离甄一脉进了店铺,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绣品,有衣服成品,桌布,门帘,横幅之类的,还有一些孩子的肚兜,绣花帽子什么的。

陪着鲍天麟若离参观完样品,黎馨兰打开柜台门: 田公子,若离姑娘里面请.。

第一百九十八章 店面搞定鲍天麟和黎馨兰吃完饭回来,若离坐在椅子上眯着双眼。

甄一脉就坐在旁边,心里高兴睡不着,也不想乱跑,更不能自己躺在炕上,自己坐在椅子上回味刚才若离的话,一只手摸着突出的喉结。

怎么?这么消闲。

从院子里就看到若离在客房旁边的屋子里歪着,甄一脉坐在另一把椅子上,鲍天麟径直走了进去: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还睡。

甄一脉慌忙跳下椅子站在一边,若离睁开来眼睛揉了揉:吃完了,有没有帮我们带点什么。

带你个头。

鲍天麟见若离一点不在乎他和黎馨兰去吃饭,有点不舒服,出去的时候他是希望若离能死皮赖脸的跟去的,便很没好气的说:吃饱了都睡了,还吃什么。

从另一个房间里迎出来的黎全根听鲍天麟说,忙过来:田公子,若离姑娘还没吃,饭已经做好了,我看若离姑娘吃完了盘子里的点心,又睡着了,便没打扰。

黎全根鲍天麟都在,还是先谈谈门脸的事儿,吃饭事小,若离便陪着小心:黎少爷,我不饿,真的,你们忙。

不饿也得吃饭,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下午了。

鲍天麟没好气的说:有劳黎少爷,先让她吃饭,我们去那边说。

鲍天麟的意思很明显,他和黎全根谈正事,若离吃饭。

可是若离也很想听听,门脸找的怎样了,位置在哪里。

大不大,里面有没有院子。

鲍天麟却不理会她,和黎全根去了隔壁客房,黎馨兰满脸娇羞的坐下来陪着她,不大一会儿有丫鬟端来饭菜。

若离心不在焉的匆匆吃完,一眼看见黎全根陪着鲍天麟向外走去。

忙站起来:一脉,天麟要出去了,我们跟去看看。

说完对黎馨兰笑了笑,刚才她差点说出了鲍天麟,有几次她都忘了鲍天麟登记在册的名字叫做田麟还是田林,在外人面前应该将姓氏去掉才对。

好在黎全根兄妹没有注意这些细节。

甄一脉忙跟着起身,黎馨兰也跟着。

出了屋门,跟着进了店铺后门,看似掌柜的中年男子对着黎馨兰深深弯了弯腰:小姐。

少爷和田公子交代,你们不用跟着去了。

黎馨兰带着歉意看着若离,柔声道:若离姑娘。

谈事是男人的事儿,我们女人就不必掺合了。

可是这是我的事儿啊。

若离心里嘀咕一句,转身对黎馨兰说:黎小姐,我们出去转转怎样?算了吧。

黎馨兰低下头:既然田公子和大哥说我们不必去了,我们就呆在屋里好了。

黎小姐。

我还是想去赶赶集,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

若离见李馨兰不想出去,看着店铺外,她实在想看看到底黎全根帮着找了什么地段。

若离姑娘,集上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无非就是一些粮油。

土豆白菜之类的,至于店铺,也就是酒店饭店布店柴铺杂货店什么的。

黎馨兰听鲍天麟的话。

不愿意出去。

若离见黎馨兰实在不想出去,便对她说:既然黎小姐不想出去,我和一脉出去转转。

黎馨兰本来想按照鲍天麟的话,和若离留在这里等着,但是看若离实在是想出去。

她也不好真的阻拦,便说:若离姑娘实在想去看看。

就去吧,不过早点回来。

若离和甄一脉从绣品店的柜台处出去,已到了下午,街道上人还很多,熙熙攘攘接踵而行。

街道两边店铺的伙计掌柜的就都忙活起来,尤其饭菜馆,杂货店,布行都挤满了人。

转了一圈,若离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很多人进了面馆,就从背着的褡裢里拿出粗黑的干粮,从饭馆里讨一碗面汤,泡着干粮吃了起来,吃完摸出一个铜板。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面馆老板不用买面,只需要一锅面汤,就可以赚钱。

便对甄一脉说:一脉,你看看那些饭馆,里面人很多。

但是吃饭的人不多,很多人只喝点汤。

甄一脉也看到了这个问题,还有酒馆,有人拿着粮食去换,掌柜的就拿过秤,秤好了粮食,用舀子舀起一瓢酒倒进来人带来的葫芦里。

小半袋子粮食只能换两舀子。

还有很多人,都只是转着看,并不花钱。

看来还是穷人多,我们要是租好了门脸,就针对穷人,价廉物美,比如说一个铜板,可以给腕带面的汤面。

两人在街上转了一圈,看见黎全根和鲍天麟在街边的一个门脸前站着,几个男子忙忙碌碌的在搬东西。

若离忙带着甄一脉走了过去,问:天麟,我们租的是这个地方吗?还不错吧。

鲍天麟似乎早已知道她会来,头也没回:里面有个小院子,有厨房,水井。

腾出来的有两间店铺,里面带着一个小院,店铺简简单单,位置位于街道边上,旁边是一个大大的粮油市场,现在市场已经散去。

是不错。

若离看着原来的店主已经将里面的东西搬空,放在一辆马车里,很客气的告辞而去: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进吧。

鲍天麟看了眼黎全根,率先走了进去。

小院子不大,里面有两间正房,小小的院落,一口水井,一间厨房。

黎全根当着鲍天麟若离的面,告诉说连院子带门脸,一年的租金是十两银子,可以按月付,也可以按年付。

若离不知道十两银子贵不贵,但是她知道自己有两只元宝,也就是二百两银子在鲍天麟处,这样的一个院子还带着门面,一年十两是可以接受的。

忙说:十两就十两。

黎全根看了眼鲍天麟:还有,你们是要做饮食,什么油啊,粮啊,菜的,我可以找人先赊给你们,等你们赚了钱,再付。

黎全根帮人帮到底,送佛到西天的仗义,若离千恩万谢的不知道要怎样感谢。

鲍天麟却不多言,心安理得的在院子里有走来走去。

转了几圈对黎全根说:黎少爷,我看你就好事做到底,找几个人帮我们打扫打扫,晚上我们就住这里了。

鲍天麟的语气像是在做指示, 黎全根点了点头,回头去找人。

黎全根走了毫无怨言,若离很生气的对鲍天麟说:鲍天麟你什么意思?出来看门脸也不让我跟着,现在人家黎少爷帮我们这么多,你还要人家找人来打扫卫生,说,是不是他欠你的?你才欠我的。

鲍天麟负手踱步慢慢看着两间正房,旁边一间耳房:黎少爷是个好人,好人当然以助人为乐。

黎全根很快找了几个人,三男三女,到了晚上,前前后后到扫得干干净净。

他还派人送来了新的被褥,三只火盆,几筐木炭。

换了新的地方,又在街道的最边上,到了晚上,若离竟然不敢独自入睡。

正房只有两间,耳房也能住人,甄一脉很识趣的自动进了耳房。

本来若离很想让甄一脉陪她,想起今天看到的已成少年的在甄一脉,终于没有说出口。

她点着油灯,一个人在屋子里竖起耳朵躺在炕上,听着隔壁鲍天麟出了院子。

忙跳下炕追到门口,鲍天麟已经从店铺后门走了出去,顺手从外面将店门锁好。

若离用手摇了摇,门从外面反锁着,小声嘟囔一句:这么晚了,他要去那里?就听见甄一脉在耳边说:姑姑,不要管天麟哥哥的事儿,回去好好睡吧。

若离吓了一跳,刚刚追着鲍天麟出来,明明看见耳房里黑着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什么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不由得问:一脉,你不是在耳房里吗,怎么出来了?甄一脉返身往回走:姑姑,我是怕你去追天麟哥哥。

真不知道这么晚了他要去干什么?若离不解的说:还把门从外面锁上,你说万一我们要是有个什么事,怎么办?姑姑,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儿,你只管去睡觉。

甄一脉进了耳房,若离回到屋子里,微弱的油灯火焰被风吹的摇摇欲坠,若离关好门,见火盆里的货已经快要熄灭,加了块木炭。

虽然甄一脉说要她安心睡觉,她却睡不着,一双眼睛透过糊着窗纸的窗棂看向漆黑的外面。

一直估计到了后半夜,鲍天麟才回来,他轻轻地走进院子,见若离房里的灯还亮着,停住脚步竖起耳朵听了听。

随后轻轻一推窗户,问了句:金若离,怎么还不睡觉?若离已经窗户里看到了鲍天麟进了院子,还是被他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双手捂着胸颤声道:鲍天麟!我和你有仇?没有啊,怎么了,我只是见你屋里的灯还亮着,问一问。

鲍天麟见若离过度惊吓的样子,觉得很搞笑,微微扯起嘴角: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若离站在窗户旁看着灯光下鲍天麟充满诱惑的脸庞:你才做亏心事了呢,你说!黑灯瞎火的去了哪里?是不是偷鸡摸狗去了?第一百九十九章 万事开头难一心想要一间店面, 这个心愿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一年。

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若离难以压抑心中的激动,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第一个跑出去,昨天实在太激动,没顾上好好观察。

两间空空荡荡的大屋子,只要粉刷一下,做个好一点的招牌挂上,以后就可以赚银子。

如果这门面在街道的中间也许会更好,更安全一点,但是这已经很不错了。

前前后后左左的看了很长时间,将心里以前的打算好好梳理了一遍,确定用一间先做小饭馆,做一些实惠经济的面食类。

至于另一间,是开一间黎家一样的绣品点呢,还是鞋袜店,还是什么手工艺术品,还没最后想好。

可是想得好好的,看着这么两间店铺却觉得无从下手,墙壁已经很破旧,需要重新刷上石灰粉,门框上的刷漆也已经剥落,需要重新油漆,还有屋顶的瓦片好像也已经很破旧,不知道会不会漏雨。

她不知道去哪里找人来帮忙,也不知道找谁来帮,街道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跑前跑后的转了几圈,感觉无从下手,看厨房里有一只木桶,提起来到井台边。

井台上有辘轳,这种古老的打水工具她在电视里看到过,看到缠在辘轳上的井绳头上有个铁钩,还有档杆,便将铁钩挡在木桶提手上,刚刚小心翼翼的将水桶放进水里,感觉水通到了水面,等着下沉,就听见鲍天麟在身后说:金若离,你干什么?天还早怪冷的,你先回屋去。

正在专心致志小心翼翼的等着水桶下沉淹满水的的若离吓了一跳。

不满的回头看了鲍天麟一眼:鲍天麟,你干什么啊?没看见我在做高危工作吗,也不怕我被吓得掉进井里,还要你救。

真是悬乎,打个水就能掉进水里。

鲍天麟见她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有点小题大做,打水这件事他在宫里经常见太监宫女们做,他自己也好奇的做过,并没有若离表现的那样。

他慢慢走近若离故意用手一推随即紧紧拉住。

若离便条件反射的尖声恐惧的大声喊叫起来。

鲍天麟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将若离轻轻拢在一边:真是胆小如鼠,走开我来。

干什么?想谋财害命啊。

若离定了定神 :我告诉你。

我现在可是责任重大,害了我不要紧,我还有一个一脉,以后就拜托你了。

鲍天麟很轻松地打上一桶清凉的水,帮着到进厨房的缸里。

若离见有只铁壶,估计是搭在火盆上烧水的,便灌满提进屋子。

屋里的家具什么的全都被原店主运的干干净净,整个屋子就剩一个大炕,还是昨天黎全根送来了被褥,水烧热了。

竟然连洗脸盆都没有。

她只好先将铁壶提下来等水凉一点,才提起来从铁壶嘴里倒水让鲍天麟洗脸,然后请鲍天麟倒水给她洗。

鲍天麟一边帮若离倒水。

一边看着小小的院落:这个院子有点小,可是也只有这家店主想转手,先将就一点,等我们站稳了脚跟,再看看还有没有大一点的。

若离洗完了脸。

看耳房里的甄一脉房门还关着,也没去叫醒他。

反正今天是回不去了,得找人简单的收拾一下。

将自己收拾利索,看看太阳已经升起老高,将泔水桶里的水到在街道上的大桶里,就对鲍天麟说: 鲍天麟,我们出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然后看能不能买些桌椅,锅碗瓢盆什么的。

鲍天麟看了看太阳,摇了摇头:太早了,等到中午再说吧。

若离看着天上的太阳,怎么着也早上九十点钟了吧:太阳都这么高了,做生意的人不会那么懒得,我们去看看吧。

还不信,出去看看。

鲍天麟见若离坚持,摇着头先走了出去,这座院子在店铺旁有个小门,两人从小门出去,街道上空荡荡的,偶尔有一两个人走过。

街道两边的铺子都关着门。

不长的街道一会儿就走了个来回,除了看见黎家那座气派的绣品店里走出几个伙计倒便盆,打扫门前,没看见谁。

若离站在自家门店前在长叹了口气:鲍天麟,实在是服了这些人,怎么这么能睡。

就看见黎全根带着一个小活计手里提着食盒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过来:田公子,若离姑娘,这么早。

不早了,快中午了。

鲍天麟微微笑了笑,若离抢先道:黎少爷,怎么这个时间了还没人开门做生意啊?黎全根温婉的一笑,秀气的脸上带着谦和:若离姑娘有所不知,高坪镇只有看得到的这么一片平地,住户并不多,所以除了有集的日子,街上的人很少。

开门也没什么生意,街上的门店也都是各个村上的财主们买来的地皮修建的,也都是有集的日子来做生意,平时也只有看店的,没生意就不开门了。

若离看了看周围,虽然眼睛能看到平原的尽头,但怎么也有几十一百公里吧,这么大的地方难道就没住多少人?看了一会还真是没看见有多少人家。

便好奇地问:黎少爷,既然是个镇,怎么这也得有镇长,捕快什么的吧,还有这些地的主人。

有,若离姑娘,你看那边那座房子,就是镇衙门。

有镇长,捕快,主薄还有几个收缴赋税的公差。

黎全根听若离问,快速的看了眼鲍天麟,见他微微含笑不置可否,便指着眼睛所能看到的唯一一座高楼般的建筑。

镇公所。

若离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这看起来比民国遥远很多的年代,还有镇公所。

是镇衙,不是什么镇公所。

鲍天麟听到了她小声的语气:亏你还是从乡下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若离瞥了撇嘴:我是个女子,女子足不出户,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了,对吧黎少爷。

鲍天麟往后退了退,仔细的看了眼若离,很夸张的说:足不出户?你?当然是我了,难道是你?若离没好气的说:我现在是活的倒退回去了,以前虽然在乡下,那也是有爹和兄弟的,一般的事自然是由他们出头的。

说的跟个大家闺秀似的。

鲍天麟很不屑的扭过头去:黎少爷,我们这什么都没有,连洗脸的都没有,不知哪里能买到。

黎全根本来想说这些事情交给我吧,一眼看见鲍天麟示意他指个地方,便热情的说:田公子,若离姑娘,你们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熟,我带你们去。

黎全根带着鲍天麟若离径直来到一家店门前,示意跟着的小伙计前去砸门,门开了,露出一张胖乎乎的宽厚脸庞。

找到下午时分,砸开几家店铺的门,才将锅碗瓢盆买齐,还有桌椅柜台之类的,选好了样品,五天以后才能到位。

原店主以前做的是木柴生意,专门收集山里人家打来的木柴,可是除了高坪镇巴掌大的地儿,其余的人家几乎全在山里,并不需要多少木柴,所以生意很是清淡,店主人家也只是每逢集日才过来看看,所以不太开灶,锅台也不讲究,只是一个单口锅。

黎全根听若离大概介绍了一下,知道她首要目的是开间饭馆,便建议找一个专门盘锅灶的泥水匠,叫做锅台吴的,据说经过他的手盘出的锅台,灶膛里只要放进木柴,不用吹火棍。

那不就就是吸风灶吗?若离听黎全根介绍,想起以前听老人说过还没鼓风机的时候,人家都用风箱,就有图省事之人将灶膛开口在顺风的方向,不用风箱火也能熊熊燃烧。

黎全根的建议很切合实际,若离忙点头,鲍天麟看若离同意,对黎全根说:我们什么还都不懂,全靠黎少爷帮忙,以后在下情况好转,一定不会亏待黎少爷。

鲍天麟说的不会亏待黎全根是有双重的含义,黎全根深深地低了低头,以示谢恩,他看得出鲍天麟并不想让若离知道,也说了句客套话:田公子见外了,在下只是觉得田公子和在下有缘,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所以才愿意帮忙,不需要回报的。

黎少爷真是高风亮节助人为乐啊,天麟,以后有机会可要好好提携则个。

若离听黎全根说的很仗义,凑近鲍天麟小声说:这才是真正的朋友,鲍天麟,我觉得这个黎全根真是长着一双慧眼,能跟你做朋友,这么不遗余力的帮你,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知道就好。

鲍天麟见黎全根去找盘灶台的灶台吴了,转身进了院子:以后你只要好好伺候我,也会前途无量的。

若离跟在后面进了院子:切,我又不是你的丫鬟,更不是你的什么人,凭什么好好伺候你?互相帮忙还可以,至于什么前途不前途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前途好难道还可以做皇后做公主?地二百章 兄弟相称整整两天时间,在黎全根的帮助下,找来了匠人,用石灰粉将墙壁粉刷的白白的。

还用白纸糊在竹条上,将高高的露出栋梁的屋顶遮起来,糊了个顶棚,这样看起来干净整齐,也不会太冷。

又将院子里的屋子墙壁粉刷了一遍,盘好了锅台,从黎家的绣品店里拿来一些窗帘门帘之类的。

到了下一个集日,预定的桌椅被送了过来,全都是纯天然的木头色,很结实 。

前两天还灰头土脸的破旧门脸焕然一新,若离站在门口抬头看着,见鲍天麟也在旁边看,小声说:鲍天麟,大功告成,起个名字吧。

鲍天麟便说了一大串顺啊昌啊全啊聚的很有大家风范的名字,若离都一一摇头否认。

鲍天麟最后不耐烦了:金若离,这么多都不行,你说叫什么吧。

若离认真地想了想:我看就叫‘回头客小饭馆吧’,我们这门脸也不大,也就卖个家常饭,只有客人吃上一遍能够回头,就算OK。

鲍天麟想了想,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顺嘴俗气,但是自己起的那写名字又太过大气。

这点小店也配不起。

想了一会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名字,心想这家饭店主要的经营者是若离,她觉得这个俗气的名字好,就依她得了。

见鲍天麟认同,若离便请黎全根找人做招牌。

黎全根笑着答应,等木匠做好了招牌,黎全根带着一个小伙计过来,。

搬着梯子将招牌挂在房檐之下。

一切就绪,黎全根从腰间拿出一块木牌挂在店铺正中间的墙壁上,很像营业执照,上面写着掌柜的为黎全根。

像是法人。

还有这道程序?这样倒好,可以有个保护,可是 明明是自己出资的,法人哪怕是鲍天麟甄一脉还是司马翼盖星雨都行,怎么是黎全根呢?难道他另有所求?怪不得这么权力的相助。

便微微噘着嘴问:黎少爷,这个掌柜的怎么会是你啊,不是应该是天麟一脉的吗?鲍天麟看了眼黎全根,黎全根忙说:若离姑娘放心,在下只是挂个名,你们还是被流放之人。

没有资格拿官牌,更不要说经商。

所以以在下的名义办了官牌,以后有什么事儿镇衙就冲着在下说话。

若离姑娘你们只管将该交的交了,剩下的黎某一个铜板都不要。

原来是他们没有资格,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离抱歉地一笑:多谢黎少爷帮忙,成全。

以后赚了钱,一定不会忘了黎少爷。

在下只是和田公子一见如故,能帮你们是李某的荣幸,若离姑娘不必太客气。

可是真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却又不知从何下手。

这里的生意只能是有集的日子才能做,平时还需回玉溪村蔡老爷眼睛能看到的地方。

直到有能力交的皇粮国税达到一定的标准。

又一个有集的日子过去了,若离算了算来镇上已经十天了。

黎全根天天过来送吃送喝,陪着鲍天麟走遍了小小的高坪镇。

还去镇衙拜访了镇长,捕快,主薄以及几个公差。

镇衙里面有十几个公职人员,拿着朝廷的俸禄,管理着整个高坪镇的事务。

什么交粮纳税,派发朝廷官文。

治安什么的。

管理着十几个村,玉溪村柳树村玉瓜村黎庄都在它的管辖之中,镇衙虽然人不多,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机构还挺严密。

黎全根帮着安排了一桌酒饭,请了风月楼的头牌小醉蝶相陪。

酒席安排在高坪镇最好的高顺和小酒店,这家酒店其实就是为了镇长及几家财主掌柜的而开的,平民百姓根本没能力消费,幕后老板就是镇长宋孝全宋老爷。

所以这家酒店除了集日只要预定,就会接待。

鲍天麟整理好衣帽,见若离挽起袖管,在院子里忙碌,她还在擦洗着窗棂,看着她说:金若离,一起去。

又对着耳房喊了声:一脉,你也去。

甄一脉正在学着若离的样子,整理着已经将墙壁粉刷了的小小空间,一张小方桌一把椅子,一只小木箱。

听到鲍天麟喊他,甄一脉扔下手里的湿毛巾,跑了出去。

若离回头看了看:鲍天麟,我就不去了吧,那场合……昨天她已经听黎全根说有风月楼的头牌姑娘,虽然只是一个小地方,应该不是什么秦淮八艳之类的,怎么着也是充满传奇的青楼女子。

鲍天麟微微一笑:金若离,快点收拾一下,去长长见识。

若离犹豫着说:你们男人的场合,我去会妨碍你们的。

再说一脉还小,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带他去了。

有青楼女子,应该不是什么一般的饭局,几杯酒下肚,说不定就乱了性,带甄一脉过去会不会将孩子带坏了。

鲍天麟看出了她的意思,笑了起来: 你快点,别胡思乱想了。

黎少爷请的是卖艺不卖身的头牌,只是陪酒,没听叫小醉蝶吗?只是喝酒。

要是做别的还带你去干什么?话是这么说,若离还是有点担心,看着鲍天麟就想起了黎馨兰,既然她能去,黎馨兰去不去呢?忙问:那么黎馨兰黎小姐是不是也去啊?鲍天麟不耐烦的看着她:叫你去吃个饭,怎么这么多事儿?黎小姐人家是大家闺秀,怎么能抛头露面呢,她早已回去了。

、都是女子,为什么还分三六九等呢。

若离小声说了句:奥,人家不能抛头露面,我就该抛头露面?就进了屋子。

你要是不愿意抛头露面,就回去乖乖呆在家里,天天好好算计怎么填饱肚子,明年怎么才能有好收成。

鲍天麟见若离随便的梳洗了一下,理了理衣裙,就走了出来,转身出了院子。

还别吓唬我,我真的害怕。

若离跟在后面对着鲍天麟的背影翻白眼,初长成的甄一脉忍住笑走在身边。

高顺和小酒店就在馨兰绣品店的斜对面,和风月楼三足鼎立,是整个高坪镇街道最耀眼的三处景点。

小酒店不似风月楼高出一截,也不如绣品店气派豪华,却全部由木头建成,足有若离那间店铺的七八间大,里面除了有两间面积的大厅,摆着五六张桌椅,还有木版分隔出很多雅间,规模一定不比县城那家悦来饭庄差。

黎全根已经在靠着窗户的最好的雅间恭候,大大的圆桌上放着一只黝黑发亮的酒坛,飘着阵阵酒香。

请鲍天麟入座,若离就坐在他身边,甄一脉挨着若离,将主位留给镇长宋老爷,黎全根指着那坛酒:田公子,这是我们黎府自己酿的酒,等会请品一品,看看怎么样。

那一定不错了。

鲍天麟看了眼酒坛子,伸手拔出坛子上的木头塞子,凑过去闻了闻:果然不错,闻着就该醉了。

田公子如果喜欢,改天送你几坛。

黎全根忙说:都是陈年老窖。

若离看着黎全根对鲍天麟说话的态度,越发觉得处处带着卑恭。

心里很疑惑,常婆婆也叫鲍天麟田公子,但是她不会多想,鲍天麟确是器宇不凡,常婆婆一个乡下村妇,见到鲍天麟这样的人物,尊称一声公子也在情理之中。

黎全根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在县城谋有官职,还管理着很大的企业,年轻有为,英俊儒雅,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应该是凤毛麟角。

见到就算是鲍天麟鲍天角这样的人物也不应该卑歉啊。

难道他真的慧眼识珠,能看出来鲍天麟的身份?要不就是他本来就知道鲍天麟的身份?这不可能,黎全根可是本土人士,怎么会认识知道鲍天麟的身份。

就是鲍天麟的追随者也应该是他从都城带过来才对。

应该是这个黎全根真的有过人之处,是个人才,回想起黎全根对鲍天麟友好的不惜余力的时间,那是在发生水灾在山顶避灾之后。

人才啊人才!若离看着黎全根,别看现在只是仗义疏财,出手相助,以后说不定那可就是辅佐,是陪王伴驾。

鲍天麟斜了眼若离,见她盯着黎全根发呆,知道她起了怀疑。

便站起来对黎全根抱了抱拳:黎少爷,你我相见恨晚,你这么帮我,田某感激不尽,可是黎少爷一口一个田公子,田某实在是不敢担待。

也觉得生疏,如黎少爷不嫌弃,以后就叫我田兄弟,我叫你黎大哥。

黎全根心里一慌,手里的茶碗差点掉下,不知道是感激还是恐慌。

鲍天麟曾经嘱咐过他,让他喊他田林或者田兄弟,可是他总觉得叫不出口,他只是一个乡下孩子,虽然现在官拜带刀侍卫,暗卫。

皇子对他来说就如天天上的星辰,是要仰望的。

现在鲍天麟这样说,他不知道他是责怪还是褒奖。

见他不知所措,鲍天麟笑了笑:怎么?黎少爷嫌田某不配称兄道弟。

黎全根慌忙站了起来:只要田兄弟看得起,黎某不甚荣幸,以后黎某定当为田兄弟两肋插刀。

第二百零一章 应酬镇长宋大人带着几位部下姗姗来迟,进门对鲍天麟视而不见,而是对着黎全根抱拳笑着寒暄:黎少爷,失礼失礼,宋某实在是公务繁忙,让黎少爷久等了。

鲍天麟微微欠了欠身子,见宋大人不看他,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直了身子。

若离看宋老爷,四十岁左右,身高体胖,面色红润。

身后跟着几个挎着佩刀的捕快样的下属,还有一位穿着儒衫的瘦高个。

她知道他们是故意摆架子,想来这位镇长大人是故意说自己公务繁忙,以突出他是个吃皇粮的官。

黎全根抱拳迎接,第一时间将鲍天麟介绍给宋大人:宋大人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啊,今天不是黎某做东,是我这位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想认识宋老爷。

鲍天麟面带微笑站了起来,高大威武器宇不凡,宋大人及手下顿时显得有点猥琐。

鲍天麟挺直身板,微微抱拳:宋大人,幸会幸会。

鲍天麟脸上虽然带着笑,宋大人却看出了不卑不亢,他是久经场面的老油条,昨天已经听黎全根说起鲍天麟是流放之人,看鲍天麟年不过弱冠,想来是被株连的。

心想他应该家世不凡,刚才的漠视瞬间消失,换上笑脸抱拳笑道:田兄弟是吧,让你久等了,还得让你破费。

说完毫不客气的坐进了主位,招呼手下也坐下。

小伙计看来对这种场合时司空见惯,很得体的背出了一溜串菜肴,都是肉食之类的,最后才报出几样 素菜。

若离听得有点心疼,她的钱全都存在鲍天麟那里。

她不知道鲍天麟会不会出点本钱,如果全都用她的,这些银子还不敢太过挥霍。

的留下来万一赔了,还要重新开始。

就是赚了也要留着扩展。

鲍天麟只是微笑着听,并不说话,黎全根便替他说:应该的,必须的,只要大人肯赏脸。

顺便请他请点菜。

宋大人一点不客气,鸡鸭鱼肉野味点了很多,听起来全是上档次的硬件,若离那个心疼啊。

她偷偷地像向鲍天麟看去,一脸平静。

不动神色。

只好低下头无奈的听宋大人毫不留情的宰割,。

菜刚刚点好,就听见外面佩环响动。

一阵香风飘来,若离瞪大眼睛,脑子里闪过集美艳与风情于一身的传奇人物,什么陈圆圆,柳如是。

小凤仙。

外面动静很大,却犹抱琵琶半遮面久久不见佳人入场。

等的脖子都有点僵了,才看见雅间的门前出现了一只粉红色的鞋花鞋, 鞋尖微微翘起,接着另一只。

两只鞋子俏皮的移动,就带进了一位聘聘婷婷的女子。

身着粉色衣裙,衣带飘飘,如果能配上点微风。

就宛若粉衣仙女。

女子的打扮看起来很仙女,人长得却是一般,圆乎乎的脸庞,圆圆的眼睛,脸上擦着薄薄的粉。

淡淡的胭脂。

她顺眉顺眼的进了木板隔断的雅间,这才抬眼。

弯弯的眉毛就活泼的跳动起来。

若离一双乌黑如黑葡萄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弯弯的眉毛安静的守候在上面,嫣红的嘴唇半张半合,红润可爱。

鲍天麟的眼睛只是片刻停留在小醉蝶脸上,却不时的看着若离,见她傻傻的样子,捅了她一下,小声说: 金若离,没见过怎么的?这么盯着人家看。

若离只管看小醉蝶,嘴里应道:这个真没这么零距离的见过。

小醉蝶进了门没看见男子,一眼看见了坐在器宇不凡的鲍天麟身边的若离。

两位女子四目相对,小醉微微弯了弯腰,蝶浅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糯米般的牙齿:这位姐姐见过了。

见过了?没有啊。

若离正在欣赏被女人们唾骂了几千年,男人们追逐了几千年也咒骂了几千年的充满了传奇色彩的青楼女子,听她说见过了,忙摇头:我初来乍到的,四角土还没踩遍,还没来得及拜访,所以没见过。

小醉蝶一只纤纤玉手似乎很娇羞的捂着嘴,娇声道:姐姐真会说笑话。

宋镇长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很是爽朗,旁边的属下也都跟着笑,鲍天麟明亮的大眼睛微微眯了眯:金若离,你真是笨,人家小醉蝶姑娘是在跟你打招呼。

打招呼啊。

若离这才明白过来,媚笑着对小醉蝶招了招手:美女,你好。

理解有误理解有误。

小醉蝶愣了愣,随即换上一脸媚笑,整个雅间顿时妖娆起来,若离不由得暗自钦佩,这个女子看似普普通通,不要说比甄贝儿,就是甄珠儿也比她美不止许多倍,可是她只是动了动媚眼,就瞬间变得如此娇媚,看来头牌不是徒有虚名。

小醉蝶姑娘,请这边坐。

黎全根忙站起来请小醉蝶坐在鲍天麟和宋大人中间,还有意无意的将小醉蝶的椅子往宋大人身边挪了挪。

只是刚才鲍天麟小声对若离说话,让他忽然之间不明白鲍天麟额和若离是什么关系了,所以对于自己自作主张请来青楼女子作陪心里没了底。

请青楼女子作陪是大汉朝达官贵人,富家子弟请客的风俗也是一种时尚,是为了增添气氛,也有点为所请之人拉皮行贿的的意思。

所以他重金请风月楼的头牌,对于一般人只卖艺不卖身,遇到合适的心仪的可以走出第一步的小醉蝶。

可是现在鲍天麟带着若离,甄一脉,对若离还表现的不知是亲密还是暧昧,估计是不会接受这份好意的。

他自己也不愿意随便的就找一个青楼女子 ,哪怕她还是处女,看来只有便宜宋大人了。

、小醉蝶自然知道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眼睛四下一转,镇长宋大人她是认识的,这个人笑面虎一样,看起来道貌岸然,其实隔三差五的去找风月楼的姐妹。

还有那几个随从手下,全都来过。

剩下的黎全根是高坪镇所有女子的梦中情郎,包括沦落风尘的青楼女子,只是黎全根平时不太来镇上,偶尔来一次也都是来去匆匆,并不给任何一个女子机会。

还有就是器宇不凡的鲍天麟,集英气与温婉于一身的年纪还小的甄一脉 。

黎全根一向自视甚高,小醉蝶不敢奢望,见鲍天麟比起黎全根来更多了份俊朗,别有一番气质,看起来也很随和,感觉他非富即贵,便自己将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

她已经到了开苞的年纪,老鸨几次催促,她都蜿蜒推辞。

只是说第一次的找个心仪的,她心里很清楚已经沦落至此,虽然她将家道还没败落时跟着爹品酒的功夫用在了陪客人喝酒上,为自己赢得了小醉蝶的名头,也在这小小的乡镇坐上了头牌的位置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一步非走不可。

那就得找一个差不多看过眼的,最好能将自己托付给他。

黎全根这样的人找她出台,也就是给她机会。

随着年纪一人天比一天大,她知道吃青春饭是有限的。

所以她得把握时机。

宋大人见到小醉蝶,看到她飞媚眼的样子就有点兴奋。

风月楼是他罩着的,里面的姑娘几乎都是他的胯下之物,只有这个小醉蝶,卖艺不卖身,就算是醉的如彩蝶般投怀送抱,却总是有本事全身而退。

有好几次害得他欲望难泄,生不如死般的难受,只好找别的女子顶缸。

现在看到她还没喝酒,就露出了醉死人不偿命的勾魂本事,恨不得就地将她一口吞下。

一双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小醉蝶看,却无意中看到了安静的坐在鲍天麟身边的若离。

进来这么久他竟然没注意这个看起来清丽脱俗却不失憨态可掬的极其淳朴的女子。

比起小醉蝶瞬间的妖娆,这个女子恬静的似一朵小花儿。

略厚的嘴唇红艳艳的散发着光泽,花蕊般的微微张开,似乎还在慢慢地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这个女子比起小醉蝶来更加耐人寻味。

宋大人的眼睛转移到了若离脸上, 身体微微上前倾了倾:田兄弟,这位姑娘是?鲍天麟微微一笑:是在下的家人。

鲍天麟说的很是自然,若离低头宛然一笑,嘴角露出浅浅的梨涡。

如甜甜的蜜汁溢了出来。

宋大人只觉得嘴角一湿,端起酒碗:这位小姐真是温婉可人,下官先敬小姐一杯。

免了大人,小女子不胜酒力。

若离嫣然一笑,端起酒碗:今天是大人赏脸,应该是小女先敬大人才对,大人请接受小女的敬意。

若离的样子自然中略带娇羞,却甚是大气,鲍天麟有点诧异,如果说若离在他们之中豪爽一点,倒是可以说得过去。

毕竟是同为天涯流放人,也是在乡下之地,但是在这种应酬的场合也这样 毫不做作,还落落大方,就有点意外了。

鲍天麟诧异,小醉蝶心里也暗自吃惊,她靠着周旋在酒桌之间求生存保清白,一眼就看的出若离是经过这种只有她们这种风尘女子才会来的场合的,而且还很有姿态。

第二百零二章 名不虚传宋大人笑的脸上开花,端起酒碗咕咚咚一口灌下,随即将酒碗翻了过来:姑娘,下官喝了,那么姑娘?若离轻轻一笑,这种应酬的场合以前她常跟着老公出席,酒量远远胜过老公,是老公的喝酒代言人,曾为老公的订单立下过汗马功劳,后来的老板无意中知道了她的这种过人的才能,只要有饭局就会带着她助威。

所以对这种场合她是轻车熟路,见宋大人看着她,只是把手里的酒碗往高举了举:宋大人,常言道好事成双,再喝一碗。

宋大人红润的肉脸上现出兴奋之极的红晕,举起酒碗一干而尽:姑娘敬的酒就是好喝,姑娘也喝一杯。

若离这才举起酒碗:宋大人,这第三碗酒我们碰一个,大人就当是陪小女子。

宋大人难掩满脸受宠若惊般的喜悦,一点不推辞的喝下第三碗,若离也很果断的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一尽见底。

若离带着久经场面的豪气喝下一碗,对着宋大人浅浅一笑:谢谢大人赏脸,以后请多关照。

宋大人满脸喜形于色的笑,不住的微微点头:关照关照,一定关照,只要姑娘说句话,宋某一定关照。

若离慢慢坐下,感觉有点安静,侧脸看一眼鲍天麟,见他微微笑着,见她看过来,眯起一双明亮的眼睛 ,似笑非笑的,不知道是赞赏还是刮目相看。

被若离抢了风头的小醉蝶一双媚力四射的眼睛不时地飘向鲍天麟,见他不接招不躲闪,拿起筷子夹了块肉,娇声道:田小哥,吃块肉。

鲍天麟的眼睛从若离脸上移开,对小醉蝶笑了笑:姑娘。

你吃,我自己来。

鲍天麟的笑容很是热情洋溢,充满了阳光,不像小醉蝶平时见到的,眼里都露出一种难意掩饰的欲望。

小醉蝶心里一暖,低头为自己夹了块肉。

吃下几口菜,酒令开始,鲍天麟始终面带微笑,黎全根就起了主人家的作用,不停地劝酒招呼。

酒过三巡。

若离觉得这是自己的事儿,黎全根鲍天麟全都是为了自己,在给自己帮忙。

所以她很主动地也很配合的活跃着气氛。

小醉蝶果然是名不虚传,几杯酒下肚,满脸桃花开,眼里媚色四溅,她像只蝴蝶般的在酒桌间穿梭。

说不出的香味弥漫。

宋大人和手下都露出花痴般的笑,不停地大声喊叫,小醉蝶就按照他们的叫声跑来跑去,全身的飘带如蝴蝶翅膀。

还真是小醉蝶。

若离轻轻一笑,她只是喝酒说话像场面上混的,行为却中规中矩。

一直稳稳当当的坐在鲍天麟和甄一脉之间,带着浅浅的恬静的笑,看小醉蝶近乎表演的穿梭。

小声说。

你也不俗啊。

鲍天微微凑近一点 :如果你也像她一样,蝴蝶般的满桌子乱飞,估计比她还出名。

那可比不上,我是君子动口不动身,嘴上说一说还行。

行动起来却不行,人家那是专业的。

若里小声说着。

看着小醉蝶不似表演的表演。

宋大人几碗酒下肚,一双毫不掩饰的好色眼睛贼溜溜的在若离脸上乱转,旁边一会走开一会坐下的小醉蝶就报以暧昧的笑意,不时地往鲍天麟身边靠一靠。

鲍天麟便随着她的靠近,慢慢的往若离身边移动。

黎全根有点紧张地看着,见宋大人一个劲的看着若离,起身缠着他拼酒。

见黎全根缠着宋大人,其余的人也就各自找着对手,他们知道酒喝得越多,他们的主子进账就越多,这也是间接讨好巴结上司的好办法,小醉蝶纠缠着鲍天麟一碗接一碗地喝,小醉蝶越喝越是娇媚妖娆,蝴蝶般的不时甩动着道具般的 飘带,鲍天麟是来者不拒,喝下几碗之后,转脸对若离说:金若离,你很能喝,我敬你一碗。

这孩子怎么对付起了自己人,若离忙说:天麟。

我们是请人家喝酒的,只要客人喝好就行,我们两就算了,想喝回去后闲了喝。

那不行,既然你这么能喝,怎么这也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我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们干一碗。

鲍天麟微微扬起阳光板明媚的眼睛,清澈见底。

天麟,你干嘛?要把我灌醉吗?小醉蝶在一旁不住的起哄。

若离娇嗔的看着鲍天麟:我们的目的是灌醉他们。

他们不用我们灌。

鲍天麟眼睛看着若离 :给个面子。

若离只好端起酒碗重重的和鲍天麟碰了碰,一口气喝了下去。

确实是好酒,酒味香醇,后味无穷,比起白酒度数低比起啤酒度数高,拿着碗喝,几碗下肚也很有力度。

金若离,再来一碗。

鲍天麟见若离喝完一碗,又端起一碗:你不是说好事成双嘛。

我们没好事,天麟,你是不是有病。

若离见鲍天麟又端起了酒碗,还说着她对宋大人说的话,轻轻踢着桌子底下的脚,压低嗓门:我们是不是应该一致对外,等会我们都醉了,怎么办。

我醉了就睡了,你醉了自然有人照看。

鲍天麟不依不饶的端着酒碗。

睡着灌我?黎少爷估计也就八九不离十了,一脉还小,我们两个他哪里能顾得过来,好了。

若离嘴里说着就是不端酒,不能让自己人把自家人灌翻了,这个鲍天麟一点没有她和老公的默契。

一旁和黎全根拼酒的宋大人,一边喝酒一边时刻关注着若离,见鲍天麟一个劲的给若离劝酒,若离一个劲的推辞,小醉蝶半个身子都倚在了鲍天麟身上,笑得花枝乱颤。

他端起酒碗,对黎全根说:黎少爷,我们两个大男人喝个什么劲,我去和姑娘喝。

他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

绕过小醉蝶来到若离身后举起酒碗:若离姑娘是吧,今天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就不陪哥哥我喝上一杯。

宋大人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好色,语气透出下流的诱惑,一点不掩饰对若离的垂涎, 若离脑子里闪过一个词:下流无耻。

哥哥?若离突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以前在场合上她也张哥李哥王哥的叫,却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这个宋大人这样淫声淫气的一声哥哥,让她觉得有求欢的意图。

她忙站起来:宋大人。

你是大人,小女子只是一介平民。

不敢高攀,小女子还是敬大人一碗。

若离说完话端起一碗酒一饮而下。

宋大人两眼露出猥琐之色。

将手里的酒一半灌进嘴里一半倒在地上,几乎歪到了鲍天麟身上,口齿不清地说:好,好,哥哥我就喜欢这样的女子。

田兄弟我们两换个位置,我和这位妹妹喝几碗。

小醉蝶忙将鲍天麟往自己身边拽了拽:小哥哥,你往这边让让,宋大人要和若离姑娘喝。

鲍天麟丝纹不动,黎全根忙过去拉着宋大人:宋大人,这若离姑娘可不能喝了。

大人也醒醒酒,还是请小醉蝶姑娘给我们唱首歌助助兴吧。

鲍天麟只是微微笑着,并不多言。

甄一脉就低着头,他听着宋大人说话心里就来气,不想多看一眼。

坐在宋大人身边的师爷摸样的穿着儒衫的瘦高个男子,看起来还清醒,他上前将宋大人拉回自己座位。

将几乎没动什么的菜夹了几块:大人,我们先听小醉蝶唱。

大人先坐好。

吃点东西。

宋大人歪歪斜斜的坐下,重重的放下碗,眼冒淫光,喊道:好,听歌,听歌,小醉蝶,你给哥哥唱一曲十八摸。

这不好吧,还有孩子。

若离听宋大人说出这么淫词滥调的歌名,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着鲍天麟甄一脉,,这两孩子一个未满十六,一个不到十四,怎么能听这样的曲子。

黎全根见若离阻止,忙打圆场:是不好,唱一曲我的亲亲吧。

他是越来越后悔请这个宋老爷和鲍天麟一起,这么点小事他自己请一下就算了,都怪他高估了宋大人,以为他不会像民间传说的那样好色,毕竟是个朝廷最小的命官。

小醉蝶一般都是酒场上的主角,今天被若离抢了风头,有点不甘心,见黎全根如此提议忙响应。

她本来一心想在黎全根面前表现表现,虽然她不敢确定黎全根会对她另眼相看。

现在看到阳光帅气的鲍天麟,想来他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应该好诱惑娇滴滴的说了声: 那就献丑了。

席间除了鲍天麟甄一脉若离,所有的人都拍着手喊叫起来。

小醉蝶便挥舞着长长的衣袖,全身的飘带,酝酿起满脸的千娇百媚婉婉转转缠缠绵绵的唱了起来:那天小哥来到奴的家,奴的心里就扑通扑通,扑扑通通的扑通起来,郎啊,你就是奴的亲亲亲亲的亲哥哥,我的小亲亲……。

小醉蝶骨酥肉麻的一曲十八弯的唱完了小哥一次来到家的心跳,虽然没有露骨的肉麻,却也唱的人春心荡漾。

若离里觉得像是看了一场极尽暧昧的挑逗表演,再次佩服这个名不虚传的小醉蝶,只用一些曲曲弯弯的唱腔,循循环环的唱词就把一场充满挑逗诱惑的浓情蜜意的场面演绎的淋漓至尽。

满堂喝彩过后,宋大人满脸兴奋一双此刻很是猥琐的眼睛在若离身上转了几圈,大声道:好,小醉蝶不愧是小醉蝶,唱的哥哥我心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去妹妹的家。

若离姑娘,你也唱一曲让哥哥开开眼。

第二百零三章 好色之徒若离吓了一跳,如此淫词滥调的歌儿她可不会唱,也唱不出那种味儿。

忙摇着头说:不行不行,我不会唱,小醉蝶姑娘色艺双全,再唱一曲吧。

宋大人刚才耳朵听着小醉醉生梦死般的痴缠曲子,一双色眯眯的贼眼一只盯着若离看,见她恬静中带着梦幻,比起小醉蝶的妖娆多了份清新,比起一般的女子又多了份妩媚,尤其是那双眼睛黑葡萄般的纯真中透出热情,那张嘴唇微微半张半合,润泽的很诱人。

被小醉蝶的曲子勾起的欲望再次泛滥。

见若离摇头,他再一次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端起酒碗。

鲍天麟的眼眯了眯,身子挺了挺,似乎要挡住宋大人,慌得李全根忙赶过来,拉着宋大人:宋大人,先坐,小醉蝶你再唱首曲子给宋大人听。

小醉蝶忙应着,就酝酿表情准备再唱一曲儿。

宋大人一把甩开黎全根的手,含糊不清的厉声道:黎少爷,你三番五次的拦着本大人干什?本大人不想听小醉蝶唱,要听若离姑娘唱。

黎全根在县城有官职,虽然是闲职,没有宋大人的级别高,怎么也是在县城,所以宋大人刚来的时候一直自称下官,现在称呼变成了本大人,看来是生气了。

黎全根忙偷眼看鲍天麟,见他还是一脸微笑,看不出什么意思,陪着笑脸劝宋大人:宋大人,若离姑娘哪里会唱曲儿,大人要是还想听,让小醉蝶拿出看家本领,给大人开开心。

黎少爷,本大人就想听若离姑娘唱,哪怕是干嚎。

宋大人看着若离的猥琐眼神换成挑衅的盯着黎全根:实话告诉你。

黎少爷,本大人还就是一眼相中了若离姑娘,今儿个就把话撂下。

鲍天麟的眼神犀利起来,若离见他有生气的迹象,怕搅了场子,虽然这个宋大人说话是粗俗不堪,也很侮辱她,但是他喝多了,再说还要请他帮忙。

她忙站起来说:承蒙大人看得起,小女子也不会唱什么曲儿。

就是小时候听过一点,如果大人不嫌刺耳,我就唱给大人和在座的各位听听。

以后多关照多捧场。

好说好说,只要若离姑娘赏脸唱曲儿,本大人保证若离姑娘的事就是本大人的事儿,不敢说在这清苑县没有本大人办不成的,在这高坪镇本大人还是说一不二的。

这样的场合她以前经常遇到。

也经常以喝酒化解,只不过这次是要唱歌,这样的人她也见得多了,只不过酒场上逢场作戏,出了酒场全都是正人君子。

一时紧张,一时半会的也没想出唱什么。

这个朝代的曲儿她又不会,记忆中的古曲也都一知半解的,见鲍天麟目光幽静。

怕他一时冲动惹得一桌子不愉快。

事业还没开始起步千万不能夭折,他们还都是被监管着的流放之人。

脑子里就想起了刚才小醉蝶的咿咿呀呀的调子,一张嘴就唱起了同样情意绵绵的歌:天涯呀 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 郎奏琴 哎呀郎啊 咱们两个是一家亲,哎哎哎哎呀 咱们两个一家亲,啊啊啊啊……。

若离的声音娇弱轻柔。

她也学着小醉蝶一腔十八弯的拐,拐得挺有味道。

宋大人一脸痴迷的色迷迷的盯着。

鲍天麟一双明媚的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样的曲调这样的唱词,一般农家女子可不敢轻易唱出来。

甄一脉见若离唱完,转过脸看了她一眼,刚来这里的时候若离给他讲过一些稀奇古怪的故事,什么女妖精,白蛇青蛇之类的,也伴随着一些好听的歌声,所以他并不吃惊,但是看到鲍天麟的样子,他忙拉了拉若离,示意她坐下。

若离顺着甄一脉的手劲坐了下去,却见宋大人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忙低下头去。

小哥,你这位若离姑娘可真厉害,小女子也要甘拜下风了。

小哥我们两喝吧,别搅了别人的雅兴。

很善于察言观色的小醉蝶看出宋大人对若离的痴迷,心里暗暗替若离惋惜。

宋大人是有名的好色之徒,妻妾成群,只要他看上的女子没有能幸免的。

她搞不清楚鲍天麟黎全根甄一脉和若离的关系,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若离并不是风尘中人。

看鲍天麟有点不悦,她忙接收黎全根的信号,招呼鲍天麟。

鲍天麟明白小醉蝶的意思,见若离一直紧张的老拉他的衣襟,换上刚才一样的笑脸:小醉蝶姑娘,我看我们三个喝吧,我们摇骰子怎样,宋大人你也一起?听田小哥的。

小醉蝶今天并没喝多少,最好的状态还没呈现出来,听鲍天麟说双手赞成,若离也就只好跟着。

好好,田兄弟就照你说的办。

宋大人见鲍天麟如此提议,对手下说:你们几个就陪黎少爷和这位小哥。

一帮高坪镇的官差见大人对若离的样子,就知道大人又要纳妾了,便豁出去的和黎全根拼起了酒,鲍天麟就做东,和宋大人小醉蝶若离一一掷起了骰子,鲍天麟的手气似乎特别的好,没输一个。

几圈下来,宋大人喝的烂醉如泥,小醉蝶也醉态毕露,她像只蝴蝶一样的在整个酒店翩翩起舞,厨子伙计小二都看看热闹,连前门经过的路人也探进头来看。

只有若离还在和鲍天麟一碗一碗的拼着,她也已经醉了,只是还有一点意识,就开始争强好胜起来,想看看到底能不能将鲍天麟也喝趴下,刚才的那些担心全都无影无踪了。

鲍天麟依然一脸微笑,阳光灿烂的脸旁微微带着点红色,又有点粉雕玉琢般的唇红齿白了。

他一碗一碗的将店小二很殷勤的倒在碗里的酒接给若离,恶作剧般地看着她一碗一碗地喝下。

甄一脉有点着急,他怕若离被灌大,心里隐隐的怕若离吃亏,有好几次他想接过若离手里的酒碗,替她喝下,看见鲍天麟的目光,最终没敢伸手。

黎全根一直在耍赖,只要没人注意,酒就会被他倒在脚下的一只偷偷塞下去的瓷盆里,他不知道鲍天麟一个劲的灌若离喝酒到底是什企图,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事儿他不敢搀和,但是他得保持着清新的头脑,以便照顾鲍天麟。

鲍天麟却是比黎全根还清醒,他从小就跟着师父五花八门的都学过,也跟着宫里的太监学过这种赌博的学问,那些个太监们闲来无事,就天天钻研这些。

所以这点让别人喝酒的事儿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灌醉了色胆包天的宋大人,让小醉蝶醉的疯疯癫癫,现在若离也昏昏呼呼的半睁着迷离的眼睛,机械的接过他给递过去的酒碗。

直到甄一脉几次站了起来子,却始终没说出话来,最后黎全根忍不住上前:田兄弟,若离姑娘喝的够多的了,不敢再让她喝了 。

他这才重重放下酒碗,看着趴满桌子的镇上的官差们,拂袖而去。

甄一脉这才慌忙站起来,半掺半扶着若离,默默地走了出去。

若离还有一点意识,见是甄一脉扶着她,小声说了句:一脉,你受累了啊。

说完脑子里就没了图像。

第二天一早醒来,就觉得头疼得厉害,慢慢的回想起昨晚的壮举,觉得很是后怕。

以后可千万不能这样,如果没有着甄一脉,万一宋老爷没被灌醉,后果不堪设想。

她慢慢坐起来,端起炕沿上放的一碗凉开水喝了几口,就感到五脏六腑恶心难受,一个酸水泛了上来。

挣扎着跑去院子里对着泔水桶就呕吐起来。

吐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吐出了胃液,还是一阵一阵的难受。

鲍天麟微微斜起一双眼睛邪恶的看着,平时热情样的目光带着幸灾乐祸。

若离心里很难受,难受的没有功夫质问他。

趴在泔水桶上吐得翻江倒海,直到胃里实在没有东西可吐,这才弯着腰慢慢挪到屋子里,端起凉水喝了起来。

喝完压抑着一阵一阵泛上来的酸水,重新躺在炕上。

压了一会,觉得稍微舒服了一点,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黎全根的声音:若离姑娘,起来吃饭了。

是得吃点饭,吃点饭才能压住泛上来的酸水,才能不恶心不难受,若离挣扎着下炕,黎全根带着一个伙计提着食盒。

小伙计正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端出来摆在鲍天麟住的屋子里。

看见黎全根,想起自己的壮举,若离微微红了脸,惨白蜡黄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弱兮兮的:黎少爷,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若离的样子很是可怜,和平时的清丽纯朴健康判若拉两人,黎全根见鲍天麟阴沉着脸,不像平时洋溢着笑脸,不敢多言,只说:若离姑娘,吃饭吧,点点饭喝点酸汤解酒。

鲍天麟扬了扬眉毛,坐在了饭桌前眼睛利剑般的刺向若离:黎少爷,不用管她,她那里吃什么饭,喝酒就好,带酒没有,给她几碗。

第二百零四章 提亲若离知道鲍天麟是在为昨天的事儿生气,她不明白她那里错了,只是尽其所能招呼好客人,以求帮忙。

但是她确实酒喝得太多,粗略估计一下,一碗一碗的酒,也喝了不下十几碗,能赶上武松了。

不知道她醉了的时候有没有像武松一样的发发神威,打个人什么的。

绞尽脑汁想了一会,记忆中好像没做什么。

她一点也不跟鲍天麟计较,慢慢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喝什么酒啊!我又不是酒鬼,这不是为了能早日开张舍命陪君子, 吗,天麟,我这么卖力,你不表扬就算了,这什么态度了。

鲍天麟见她一副死驴不怕狼啃的样子,脸色又变得惨白蜡黄,心一软,不再逼视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还好意思说表扬,你倒是逞能了,等着吧,说不定一会你的好事儿就来了。

我哪里有好事,有好事也是咱们的好事,黎少爷你也吃点,一脉快点吃饭了。

若离见鲍天麟脸色缓和,强忍着胃里又一次的反酸恶心,夹起一口菜艰难地咽了下去。

黎全根看鲍天麟,见他并不反对,顺着若离的话茬坐了下来,有点忐忑不安的看着若离,又看一眼鲍天麟,再看一眼甄一脉。

鲍天麟慢条斯理的将一口菜咽下,问:黎少爷,什么事,说吧。

田兄弟,若离姑娘,一脉小兄弟。

黎全根很为难的说:确实有点难以启齿,但是不说吧,又怕等一会儿宋大人找人上门来。

鲍天麟意料中的讽刺性的看了眼若离:来了就来了,这不正中金若离的下怀吗?什么事儿?是不是下一个集日就可以开业大吉了。

若离没看到鲍天麟恶意讥讽的目光,听说正中下怀,以为可以开张了,来了精神。

鲍天麟邪恶的眯起了眼睛。

很有辛灾乐祸的玩世不恭的很多意思。

若离刚好看到了鲍天麟的表情,伸手打了他一下:鲍……天麟,你这什么表情,皮笑肉不笑的,笑里藏刀的,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阴阳怪气的。

鲍天麟微微躲了躲,没说话,转向黎全根。

甄一脉也停下手里的筷子,带着疑问看着黎全根。

黎全根眼神躲躲闪闪:若离姑娘。

是,是宋大人对若离姑娘一见倾心,想要纳你为妾。

今一大早已经来找过在下,说不定一会就找人来提亲。

若离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了地上:什么?他要纳我为妾?他不是有夫人吗?听说还不止一个,怎么还能纳妾?有夫人就不能纳妾了吗?甄世子也有夫人,你不是死活要做妾的吗?鲍天麟毫不客气一针见血的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宋大人有钱有势。

虽然不比甄世子温婉如玉,身家显赫。

但在这高坪镇甚至清苑县也算是个人物,地位和都城的王爷也差不多。

若离被说的无言以对,昨天她不知脑子坏了还是怎么了,就以为这是她生活的时代,陪酒就陪酒。

别看那些男子在酒场上一个个豪气万丈,个个都是怜香惜玉温情款款之徒,可是从酒场一出去全都是正人君子。

没谁会将酒厂上的事当真。

也许是心里想着生意的事儿,一时忘了这是古代,男子是可以三妻四妾,甚至更多的,只要条件允许。

喜欢就能娶回家的。

黎全根不敢多言,对于宋大人来找他。

他当然是一口推辞,但是宋大人说他对若离姑娘可是过目难忘,他来也只是给黎少爷一个面子说一声,他已经找了媒婆去说媒,他看上的姑娘没谁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不要说一个流放的女子。

一个小小的镇衙老爷,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不想活了。

黎全根本来想自己处理这件事,看鲍天麟和若离的样子,虽然他到现在没明白两人的关系。

但当然不会让若离去做小妾了。

可是没有鲍天麟的命令他不敢擅自行动,到底是个命官,这个宋大人在高坪镇可是土皇帝。

甄一脉见三人都不说话,若离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的低着头,手里揉搓着衣襟。

他觉得心里堵得慌,若离和他生活了一年,性格大大咧咧惯了,他明白她只是想为店铺早日开张出点力,并不是真的想引起宋大人的注意。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要站起来帮若离里说句话,想说让他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宋大人。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到关键时刻还是继续装聋作哑的好,鲍天麟自然是不会让若离做人家的小妾,不要说是若离,换了四家谁家的都不行。

果然鲍天麟沉默了一会,斜着眼睛看着若离::金若离,怎么,蔫了吧。

这就是你好出风头的下场,你以为是我们这些人在一起呢,一会儿那个什么宋大人就会找人来说媒,看你怎么办吧。

还怎么办?当然是一口回绝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若离听鲍天麟问,气呼呼的说,看到鲍天麟的目光眼神躲闪起来:不过,还得你和黎少爷帮忙。

甄一脉吃完饭,不想坐在这里看着若离惨兮兮啊的样子,见鲍天麟没注意他,若离也没看他,悄悄地起身走了出去。

你不是挺很厉害的嘛,还要我们帮什么忙。

鲍天麟见甄一脉出去,若离可怜兮兮,想起她昨晚上的表现,今天的惨状,不再挤兑她,问黎全根:黎少爷,这个宋大人有很多妾室吗?是,已经有十几个妾室了,听说她的夫人很厉害。

黎全根小心翼翼的说:但是她管不住宋大人,便虐待妾室。

那还不错,金若离以后有人管着你了。

鲍天麟轻轻一笑:黎少爷,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这个宋大人,看看可有贪赃枉法欺男霸女之事。

还是你管着我吧。

若离里小声说:天麟,你就不要讽刺挖苦我了,小女子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只是以为只要他喝高兴了,以后就会罩着我们,不会有人找我们的麻烦。

鲍天麟没理会若离的自我认识,眼睛看向黎全根。

黎全根忙说:这个。

我去打听打听。

说完他偷偷看了看鲍天麟的反应,鲍天麟说过绝对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也就是他为鲍天麟服务的是不能让人知道,现在听鲍天麟当着着若离的面要他去查宋大人,他觉得有暴露的危险。

他公开的身份就是一个乡下财主家的大少爷,在县城谋了个公差,怎么能说去查一查呢。

不是去打听,是调查。

鲍天麟很肯定的说:有劳黎少爷了。

、对,这么多的妾室,说话口气这么霸道,一定是作奸犯科之徒,查出来好好教训教训他。

若离没有黎全根那么多的顾虑,听鲍天麟说调查,忙接了句。

鲍天麟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黎全根忙话说:田兄弟等着,我这就去。

黎全根刚刚起身,院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他顺便去打开院门,迎面进来一位红袄绿裤油头粉面的中年老女人,手里提着一个大纸包。

女子一看到他,圆润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一双不大的眼睛努力地向两边扩展,厚厚的粉似乎要落下来,粉的质量很差,脸上就出现了一道一道的皱纹,如菊花上落了一层霜。

黎全根疑惑的看着女人,这个店面是以他的名义转过来的,掌柜的是他。

女人堆满白粉的脸上带着明显挤出来的谄媚之色,用和她年纪很不相称的娇滴滴的声音说:黎少爷,您在啊,老身是受宋大人所托,前来保媒的,黎少爷请问那位金若离金小姐?她可是在这里。

黎全根没想到宋大人这么快就找来了媒婆,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他知道这就是专门保媒拉线的外号老来娇的焦媒婆。

他不知道鲍天麟若离愿不愿意见媒婆,刚想说不在,就听屋里传来鲍天麟的声音:黎少爷,是找金若离的吧,请她进来,你去忙吧。

黎全根便对老来娇说:是焦妈妈吧,金小姐和家人在屋里,你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老来娇摆出一副娇滴滴的媚态:黎少爷请便。

黎全根觉得老来娇脸上的粉喷到他的脸上,忙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焦妈妈请。

老来娇一摇三笑的进了鲍天麟的屋子,见鲍天麟很高雅的坐在桌旁喝着茶,不知道他什么背景,恭恭敬敬的将手里提的纸包放在桌上,媚笑着说:这位公子,老身姓焦,一辈子热心肠,常言道千里姻缘一线牵,老身专门为别人牵线搭桥桥,这不宋大官人看上了金若离金小姐。

昨晚亲自来托老身保媒,四色礼都带了。

鲍天麟微微一笑指了指桌子一边的椅子:焦妈妈是吧,您老请坐,您辛苦了,不过这八字还没见一撇,提四色礼有点为时过早了吧第二百零五章 当然不愿意老来娇焦妈妈带着谄媚至极的笑脸,点头哈腰的 将半个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廉价香味混合着劣质水粉的味道在不大的屋子里弥漫开来,鲍天麟微微皱了皱眉头。

若离忙亦步亦趋的从隔壁屋子里出来,躲在门外偷听。

刚才她透过门缝很好奇的看了看传说中的充满喜感的媒婆,果真是妖妖娆娆一走三扭,虽然年纪一大把,还像小姑娘一样未曾开口先捂嘴,一双陷在皱纹里的眼睛媚光四射。

如果脸上再多一颗黑痣简直跟影视剧里的如出一辙。

老来娇坐在椅子上堆着满脸笑容上下打量着鲍天麟,她没见过若离,只是听宋大人描述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的妙人儿,也听他说起田麟田公子,却没说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是兄妹却是两个姓,是别的也联系不上,但是看着田公子的架势是能替金小姐做主的。

便试探着问:这位公子。

不知和金若离金姑娘什么关系,能否替金姑娘做主?鲍天麟俊朗阳光的脸上展开笑意:这个焦妈妈尽管放心,她的事儿我做主。

那就好那就好。

老来娇啄米板的点着头:那这件事儿就好说了,田公子老身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宋大人自从昨天见到若离姑娘,简直是相思难耐,他托老身来说媒,要迎娶金小姐为第十一房妾室,聘礼由田公子开。

老来娇脸上虽然带着谄媚讨好的笑,语气却是十拿九稳的,甚至没问鲍天麟答应不答应这门亲事,而是开门见山直截了地问。

鲍天麟慢慢喝了口茶:焦妈妈,这么说宋大人已经有十个妻妾了,我们金若离要是过去岂不成了受气包,我看还是算了吧。

俗话说宁做小户人家的妻不做大户人家的妾。

这个最小的妾不好做吧。

老来娇满脸的笑意顿了顿,随即捂着嘴笑了起来:田公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宋大人虽然有十个妻妾了,但是绝对不会亏待金小姐。

只要金小姐嫁了过去,就有丫鬟伺候着,有小独院住着。

吃不玩的山珍穿不完的绫罗,那些小户人家的妻那里有这种福气。

鲍天麟轻轻一笑:既然焦妈妈说着这么好,不知道他那正妻和那九个妻妾会不会为难我们家若离?老来娇听鲍天麟这么一说,咯咯笑了起来。

一边笑一边拿手帕捂着嘴:原来田公子是担心这事。

田公子真是多虑了,宋大人的正室夫人出身书香门第,很通情达理的。

不会为难金小姐的。

鲍天麟慢慢喝着茶,老来娇觉得口有点渴,可是鲍天麟并不请她喝茶,她只好干干的笑着等鲍天麟开口。

鲍天麟喝了一会茶,似乎在考虑一个问题。

老来娇有点着急的看着鲍天麟。

宋大人嘱咐她,这个媒一定得保成功,这个金若离金小姐他是势在必得,而且只要得到了金小姐,以后他绝对不在沾花惹草,也不再娶下一个。

鲍天麟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碗。

看着老来娇:焦妈妈,这事我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答应你。

你也知道我们还是流放之人,暂时除了能自由一点以外,还没有别的资格。

谈婚论嫁。

估计也不允许,按律例是要等到能养活自己交粮纳税以后。

老来娇笑的粉面乱颤,脸上的皱纹就被勾勒出一道一道的:这位田兄弟。

你还真是年轻,这是什么问题。

没听过事在人为么?宋大人一句话的事儿,只要田兄弟促成了这桩婚事,不要说金小姐,就是田公子还有别的人都不守律法管制了,田公子要是看上那家姑娘,老身给你说媒去,就凭田公子这等人物,什么样的姑娘还不任你挑。

鲍天麟又是很深沉的微微一笑,善于谗言观色见风使舵的老来娇心里紧张起来,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哥,太过沉稳了,沉稳的让她这个走遍高坪镇,完全脱产靠着说媒养活一家老小的专业媒婆有点心里没底。

在她的说媒生涯中,最值得骄傲的就是帮宋大人成功的说成了九位妾室,这让她这些年来名声大震,只要稍微有点家底的人家,几乎都是请她保媒,哪怕是已有婚约在先。

所以这次她太过自信,直接带着四色礼就来了,。

按理说这个四色礼是在订婚和成亲之时男方为了表示对女方父母的尊敬,专门为女方家长带的,带来着四样礼物,就说明婚事已经成了。

鲍天麟看了一会老来娇,玩味十足的又端起了茶碗:焦妈妈说的可是当真,那在下以后要是看上那位姑娘了,还得劳顿妈妈。

老来娇马上堆起一脸荣幸的媚笑:这个一定。

鲍天麟又是微微一笑:可是焦妈妈,在下的事儿好说,金若离的事儿我虽能做主,也得听听她的意思,如果她要是不情愿,我也没办法。

鲍天麟的话让老来娇心里没了底,宋大人这次比哪次都用心,千万不能说砸了,坏了自己的名头,砸了自己的招牌。

她忙陪着笑说:金小姐愿不愿意,还不是田公子你一句话的事儿,常言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你说成就一定成。

鲍天麟轻轻一笑:话是这么说,还得听金若离的意思,她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勉强,毕竟是她一辈子的事儿。

鲍天麟说完对着外面喊了嗓子:金若离,你进来。

老来娇就瞪大一双故作热情天真的周围布满皱纹的眼睛,什么样的女子能让见多识广的宋大人这么倾心。

早已躲在门外偷听的若离此刻正冻得耳朵生疼,她用两手捂着耳朵,甄一脉在耳房里对她挤着眼睛,听见鲍天麟喊她,装模作样的往后退了退,这才应了一声。

推门进去,对着老来娇笑了笑:老妈妈好,田麟你叫我啊。

老来娇一见到若离,感觉并没有宋大人说的那样天上有地上无的,但还是顺口溜一般的夸了句:金小姐好,金小姐真是长得好看,高鼻梁杆子直又直,杏胡眼睛圆乎乎,桃胡腮尖又尖,樱桃小嘴一点点。

鲍天麟看着若离只管笑,老来娇说的这些若离一样都沾不上,她的眼睛清澈灵动,却不是很圆,鼻子也不是很直,而起很俏皮的,下巴也没有桃胡尖而是略带婴儿肥,那张嘴就更不是樱桃小嘴了,而是厚厚的软软的。

若离也跟着笑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人家来说媒,一定是要把她夸得跟流行的美女似的。

她笑着坐在了一把椅子上,往火盆里添了块碳,便抬起眼睛看着鲍天麟。

鲍天麟微微一笑:金若离,焦妈妈今天来,是给你保媒的,宋大人想要娶你做第十一房妾室,不知你意下如何?这还用问,肯定是不愿意了。

若离一口回绝:都那么多的妻妾了,还要娶啊,他顾得过来吗?老来娇听若离说的坚定,站了起来:瞧小姐说的,这常言道一个男子七个妻,不够了再娶妻。

这一个男子说的是一般男子。

宋大人不是一般男子,娶十个二十个的也不为过,皇上还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呢,再说了,小姐要是进了门,宋大人一定对你另眼相待。

那是皇上,他是皇上吗?他。

若离见老来娇站起来,也跟着站了起来:焦妈妈,你回去告诉宋大人,说我感谢他的厚爱,让他另娶别人吧。

金小姐还真是直率,不过不瞒你们说。

老来娇见若离推辞的很坚决,看了眼鲍天麟,见他很无奈的对她摇了摇头,语气硬了起来:金小姐刚才说什么皇上,皇上离我们太远了,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宋大人就是土皇上,只要他看上的姑娘没有娶不到的,就说那个三姨娘,七姨娘,十姨娘的,都是已经定了亲的人,也都寻死觅活的,现在还不是乖乖的。

这么说宋大人是强取豪夺了?怪不得我们乡下后生打光棍的这么多,他一个人就娶了十个,还不够。

若离听老来娇说想起常婆婆说孙子媳妇很难找,不由的感叹:焦妈妈,你去劝劝他。

差不多就行了,已经那么大年纪了,身体伤不起啊。

老来娇本来是用刚才的话镇一镇若离,见她一点不害怕,脸上的笑僵住,那些个活奔乱跳的粉像是一层霜。

半天才说:金小姐,。

实话告诉你吧,宋大人对小姐是势在必得,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过不了十天,你一定会成为十一姨娘的,金小姐,田公子,四色礼给你们放着了,十天后宋大人来娶人,聘礼后天送来,十两银子,三身衣服,一套首饰。

老来娇说的这些都是宋大人的话,她说完挺直腰杆转身出门。

若离傻愣愣的看着,只是听过这种强娶名民女的,没想到落在了她头上,她没答应人家就这么定了。

慢着,焦妈妈。

自从若离进门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鲍天麟见若离傻了,重重的将茶碗放在了桌上:既然金若离不愿意,这四色礼还烦劳带回去,如果他执意要娶,十天以后再说。

第二百零六章 替她着想了鲍天麟刚才还微微笑着的脸庞瞬间冷冰冰的,让人望而生畏。

老来娇犹豫了一下,凭她几十年驰骋媒场的经验,这个鲍天麟看起来不温不火,着实不好对付,回去先跟宋大人碰碰头,再慢慢说。

反正宋大人看上的人一定能得手的。

她 提着四色礼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转了回来:田公子,金小姐。

叫你们公子小姐都是宋大人特意吩咐的,是给你们面子。

金小姐,老身在宋大人家看过你的户籍,你也老大不小了,在我们这里像你这么大的女子孩子都好几个了。

你只不过是义女,没有必要为了人家的孩子耽搁了终身大事吧。

若离傻愣愣的看着,老来娇血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脸上的粉就往下掉。

见过浓妆艳抹的,没见着这么浓妆艳抹的,比那些青楼女子脸上的粉还厚。

还是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这个老人家还真豁的出去。

焦妈妈,我的终身大事就不烦劳您操心了。

您还是操心您家的儿子孙子女儿外孙吧,。

见老来娇嘴唇不动了,若离这才说:况且我觉得我还小,不用着急。

老来娇还想吓唬若离几句,却看到鲍天麟越来越冷的目光,她实在搞不清楚这个鲍天麟和若离的关系,说是亲人,说是若离的事儿他能做主,却要征求若离的意见。

说是一家,联系不上,说不是一家,却似一家。

难道这个金若离以前是鲍天麟家的丫鬟家仆?可是宋大人明明给她看四家流放之人的户籍关系,田林金若离分明是两家,还很清楚的注明,金若离是甄一脉爷爷的义女。

户籍上说的很明白。

这些人都是郡府宣判的犯人的亲属,属于受株连的未出三伏的直系亲属。

既然是犯人的亲属,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宋大人一句话吗。

管它什么关系不关系的,只要帮着宋大人说成了,好处有的是。

老来娇焦妈妈提着四色礼灰溜溜的出去,若离讨好的对鲍天麟报以微笑:天麟,你真是我的救命稻草,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定当报答。

呵呵呵,先喝点茶。

鲍天麟笑着端起了茶碗:金若离,还是算了吧。

小心十天以后这个大人真的 来娶你了。

有你在怕什么?若离嘻嘻一笑:不过这些天我得紧紧跟着你,免得遭到抢亲。

鲍天麟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跟着我做什么,这些天明摆着你是开不了张了,我看这样吧,明儿个我先送你回去。

我在这里帮你盯着,十天以后我们再开张,正好你先回去好好打总算打算。

好主意。

若离忙点头,店收拾好了 ,她却发现还没准备好,没有帮手。

单凭她和甄一脉根本难以完成。

还是现回去想一想,谁能来帮她。

回到玉溪村,鲍天麟就不见了。

连司马翼司马羽都跟着走了。

若离不敢去问鲍天角,他隐隐约约的觉得在和宋大人有关。

粮食不多,都是司马翼司马羽从镇上买回来的,还有蔡玉梨蔡小姐送来的秋粮,冬菜。

只是去镇上短短的几天,厨房就被两位小姐弄得一塌糊涂。

水缸里没有水。

桶里也只有一点点,案板上乱七八糟的,锅里的锅巴也没铲。

她强压着怒火,用了整整一天时间将厨房洗干净,和甄一脉将两只大缸的水装满,又推了点面。

刚刚将厨房洗好,面推好,鲍天角俊逸的走了进来:金若离,给咱们做点面条吃吧。

听到鲍天角的声音,若离便心慌起来,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管一个劲的说:好。

这就做。

金若离,你们去了这些天,一切都还好吧。

鲍天角破天荒的站在厨房外:怎么天麟没等我回来就走了呢?有什么事吗?鲍天角问话一定的老老实实地说出来。

若离便一边做饭一边将镇上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这样,鲍天角听完扯了扯嘴角:这个宋大人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惹上天麟。

鲍天角说完对若离丢下一句:饭做好了端过来。

鲍天角的语气一如平时般的波澜不惊,若离心里开始忐忑不安。

让她将饭做好了送过去,虽然说得很是温婉柔和,却透出难以掩饰的霸气。

不知道是不是要训斥她的爱出风头,招蜂引蝶。

心里还担心甄珠儿甄贝儿会对她更加的嫉恨,可是鲍天角的话比鲍天麟强大多了,像圣旨一样不可不听,用心做好了饭菜,装进木质托盘里慢腾腾的端了过去。

春枝春雅在院子里忙碌着,两人一个清洗一个漂洗,正在从大盆里捞出鲍天角鲍天麟的衣服。

春雅看到若离端着盘子推门而入,忙闪烁着一双妩媚的眼睛:若离姑娘,做什么好饭了?也没什么,就是清汤面。

若离看到春枝只是微微礼节性的抿嘴一笑,停住了脚步:那边还有,你们也吃点。

不了,若离姑娘,我来吧。

春雅飞快的擦了擦手,若离慌忙将盘子递过去,可找到救星了,就听见关着门的屋子里传来鲍天角的声音:春雅,让金若离自己端进来。

若离手一抖,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春雅。

春雅愣了愣,随即眯起眼睛温和地一笑:若离姑娘,你还是自己端进去吧。

说完她又低头洗起了衣服,眼里的柔媚瞬间消失。

若离没顾得上观察春雅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推开屋子们,见鲍天角斜倚着土炕一角的墙,面前放一张炕桌。

见她进来鲍天角坐直了身子,顺手将手里的书卷放在炕上。

若离忙将盘子放在炕桌上,一一端出面条咸菜,双手呈上筷子。

鲍天角心安理得的拿着筷子,并不说让若离离开。

若离心里惶恐起来,她不敢看鲍天角,也不敢擅自离去,更不敢问是不是可以走了,她觉得在鲍天角面前,她一点没有自我,完完全全的惶恐不安,,完完全全的做了亏心事的虚心之人。

鲍天角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条,就着咸菜,脆生生的咸萝卜在他嘴里有节奏的咯嘣咯嘣响。

吃了一会儿,鲍天角赞赏的点了点头:金若离,刚才听你说,你是准备去镇上开间回头客小饭馆了,买点面条馒头什么的。

另外隔壁那一小间是打算买点手工了,听你说准备叫巧女馆?终于说话了,若离忙说:我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天角你觉得怎样?若离说完看着鲍天角,一般的事情他是不会管的,但是既然他过问了,一定是他说了算。

鲍天麟吃完面条,喝着面汤,一直将面汤喝完,放下筷子。

倒是不错,只是我们现在的身份地位,财力不允许太过铺张,太过招摇,毕竟我们每人只有三两银子,经过了一年,应该没有资金。

我也知道你很费心的带了点出来,如果没人追究那就过去了,但是如果有人追究起来,也不好说。

所以呢,店可以开,但是只能在每逢集日开一天,而且我们这些人都得轮流着去帮忙,要让别人看的出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四家人守着一家小店混饭吃。

鲍天角说的都是实情,若离有点想不通:银子都是我出的,老板大家都有份,不公平。

鲍天角见若离说话间撅起厚厚的嘴唇,轻轻笑了起来:金若离,你也真是天真,你以为你那点银子也算银子?只不过是特殊时期,以后还你一百倍一千倍。

远水解不了近渴,以后的事太遥远,我们可是活在当下。

若离看着脚下:可是就那么一个小院子,那么多人怎么住?还住什么?鲍天角微微扬起好看的风目:我们主要还是以种田为主,只是在每逢集日去做生意,不过可以提前一天去做准备。

种田那是肯定的了,门前这么大一片地不种也可惜了,不过现在是农闲时候。

若离不敢抬头看鲍天角,一双手不油的揉搓着,屋子有点冷,她缩了缩脖子。

冷了就坐在炕上说,炕是烧过的。

鲍天角看若离坐着脖子搓着手指着炕沿:不过既然我们要去做生意开饭馆,也得像模像样,你打算亲自做面条馒头小菜吗?若离忙摇头谢绝,她可不敢随便坐在鲍天角对面:我的手艺不太好,得找个帮手,盖姐姐要照顾星辰,小婵也做不来。

我是想带常婆婆家的重孙女随心,那孩子针线好锅灶上也利索,工钱也不会要太多。

鲍天角见若离很拘谨的站着,指着炕沿再次说:金若离,不用拘谨,就当我是天麟吧,坐炕沿上。

你的这个打算不错,我也觉得得找个会做家务的帮你,小婵盖倾眉都不是出力之人,你一个女子家的也不可太过操劳。

若离心里一暖,鲍天角还为她着想了一下,这可是真正的未来太子人选,很有可能是以后的皇上,可是真龙天子啊。

不由的抬起头感激的看向他。

第二百零七章 眼神若离在家里酝酿着小饭馆,小手工艺品店的运行和规模,还在打水的时候特意征求常婆婆的意见,请她回去和随心的爷爷爹娘赏商量,看能不能雇佣随心帮忙。

常婆婆一口承诺:若离姑娘,只要你看得起我们随心,就只管使唤。

不是老身夸口,我这个重孙女,虽然嘴快一点,手底下可利索着,不要看她还不满十三岁,比一个大人能干多了,还有如果若离姑娘忙不过来,她还有个姐姐,还有堂姐,都是茶饭好针线好。

随心就跟在常婆婆身边,听若离想带她去镇上帮忙,一双细咪咪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欢天喜地的看着甄一脉笑。

听太奶奶答应了若离,她的心里乐开了花儿。

能跟着若离去镇上,还能赚工钱,就等于是和蔡小姐的那两个丫鬟花儿玲儿一样。

甄一脉也在旁边笑,也许是慢慢长大了,只是去了镇上这短短的几天回来,见到随心,两个人忽然生疏起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听若离说你们两去玩会儿,就去河床或者别处玩一会儿,听随心嘴不停地说着家里和村里的闲事。

可是忽然之间两人就害羞起来,随心只是低头抿嘴笑,甄一脉也只管笑,并不去一边玩。

孩子长大了!若离看着已经高出随心一个头的俊朗的甄一脉,心里有点失落。

以后就不能像平时一样牵着他的手了,也不能将他当做孩子一样看待了。

相比甄一脉随心就显得单薄多了,和俊朗的甄一脉站在一起,随心倒像发育不良的小丫鬟。

常婆婆略带暧昧的看着两个孩子,对若离挤了挤眼睛,眼神有所暗示。

若离装作没看懂她眼里的意思,一笑而过。

常婆婆的意思很明显。

就是想撮合随心和甄一脉,按甄一脉和随心的年纪,都快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常婆婆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人很本分,但是甄一脉却是出身高贵,两人门不当户不对的,以后很难沟通。

再加上若离只是负责照顾甄一脉,婚姻大事她可没资格做主。

虽然常婆婆一口答应,若离还是请她回去和家里然商量一下,她决定等下一个集日带随心去熟悉熟悉环境。

顺便请婆婆帮忙腌点咸菜,做点米醋,并按照市场价格。

常婆婆欢天喜地的回家去。

若离说的咸菜米醋的价格很不错,并答应先付一两银子的定金,一两银子对她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这两种东西的原材料家里都有。

洪水冲走了平地里种的庄稼蔬菜,她家的收完麦子补种的萝卜白菜的山坡地里的东西,还有谷子糜子却幸存了下来。

而且收成不错。

,本来他们悲哀地想,今天一个冬天就要靠萝卜土豆小米糜子过活了。

若离回到家,司马翼司马羽 又从镇上的蔡老爷家开的粮行买了点粮食回来,还顺便带回来两只肥兔。

司马翼习惯性地将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兔子先带给鲍天角,鲍天角微微一笑:拿给金若离吧。

她做的好吃。

以后每隔四天就要去镇上一天或者两天,左邻右居们还都得去帮忙,若离决定借花献佛。

做顿蒸兔子肉先谢过大家。

她知道自己的号召力有限,便将兔子蒸进锅里,便去找鲍天角。

鲍天角还在看书,若离踮起脚尖看了一眼书名,却看不见。

只是在屋子里见到几次鲍天角。

每次他都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若离不知道他拿的是不是同一本书。

但是他真的很好学,也许当皇上做太子是需要渊博的知识吧。

看什么?你认识字儿?鲍天角见若离露出很好奇的样子,将手里的书放在炕桌上,书自动合了起来:那你自己看是什么书。

若离不记得她有没有告诉过鲍天角她认识字儿,好像是隐隐约约的对鲍天麟说过她认识几个字儿。

便伸过头去见书上写着《文韬武略》。

对鲍天角说:认识几个字,这文韬武略,是写的治国的策略和打仗的计谋吧。

鲍天角听若离小心翼翼的问话,眼神顿了顿,书上的字写的龙飞凤舞,绝对不是识几个字就能认出来的,还有对于书名的见解也很到位。

心里以前的怀疑重新闪过,这个女孩能唱肝肠寸断的歌,偶尔冒出的一两句诗词也皮具风雅,大汉朝流行白文,不管是写书还是说话都简单明了,那些深奥的诗词一般都是文人骚客卖弄学问之作,这个乡下的女子怎么会,好看柔美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金若离,据说你家以前很穷困,爹娘都是庄稼人,怎么会认识字,还知道意思。

若离愣了愣神,这几个字的意思确实不是一般的认识几个字就能明白的,她有点外露了,如果换做鲍天麟说说也没事,可是这是鲍天角。

忙低下头:我家以前就住在私塾旁边,我弟弟跟着先生念过几天书,我便缠着他学。

这样啊,看来你很好学。

鲍天角听她说的有理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一个山村还有私塾,很不错。

家在哪里?这个若离也不知道。

只好说:我家虽然是山村,却也离县城不远,村里有位先生住在我家隔壁,考上过秀才,秀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家里人多,又考不上举人,只好教教学生。

若离嘴里胡乱编着 谎言,冷冷的屋子里她的头上冒出了汗,她只是刚来的时候晚上听听甄一脉闲来无事说起过大汉朝的科举制度,似乎和她知道的差不多,要经过四个过程,什么秀才举人还有什么来着,最后是进士。

也不知道对不对。

鲍天角听若离说的合情合理,说了句:你家住在哪里,以后有机会去看看,这段时间我也观察了一下,这么大的高坪镇只有几个数的过来的学堂,都是像黎少爷家一样的富豪人家家里开设的。

村民家的孩童要想念书,费用很贵的。

我家,还是不说了吧,我现在混成这样,哪里有脸去见爹和兄弟。

若离忙将她知道的金若离的情况糊弄过去:都说穷书生,穷书生。

如果国家不开设学堂,先生自己开很难维持的,一般富人家自己请先生,穷人家的孩童出的钱又养不了先生,所有一般有学问的先生都愿意去大财主家里,管吃管喝还有工钱。

鲍天角见若离柔润的嘴唇一张一合,很是好看微微一笑。

来这山高水远的地方,除了找出兵符,查看边关,更重要的是为自己做出一些让父皇和那些臣子们心服口服的政绩,让百姓家的孩童都识文断字,明事理,也是一件不小的政绩。

若离快言快语的说完,听不到鲍天角回复,以为哪里说错了,有点惶恐的抬头看,见他很赏识的看着自己,眼里冒出一丝柔情。

这丝柔情和那种让人旋旎不能自拔的眼神还是有差别的,但是已经让若离心跳起来。

为了避免不让自己沉溺,若离偷偷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清醒了一点想起了来的目的,忙说:天角,司马翼将兔子拿来我那边了,你说以后他们都得帮我忙,所以我蒸了兔子肉,今晚大家聚一聚,还好前段时间做的葡萄酒封在大坛子里,还没被水冲走。

这个好说,金若离,我听天麟说过,你什么时候说什么三十六计,这都是民间流传的用兵之计吗?见若离岔开了话题,鲍天角凝神看着她,很随意却又很严肃的问。

若离头上又冒出了汗,她只是随口和鲍天麟说过这么一句,没想到这孩子什么都给鲍天角汇报。

三十六计是兵家必学之书,可是这个朝代没有这本书,那么精辟那么珍贵,由她说出来会不会被怀疑。

她可是必须做好金若离。

见她面露难色,鲍天角知道她不愿说,并非没有,也不说话,只是用一双眼睛看着她。

若离就是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那双柔美高贵的标准的帝王的丹凤眼有一丝柔情转为柔情款款,继而慢慢旋旎起来。

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更不敢夺门而出,心狂跳起来,好多年没有的过的心跳,似初恋的感觉,又上了身。

管不住心,只好暗暗骂自己:怎么能这样好色,明明知道甄贝儿甄珠儿都恋着他,还动这个心思,自己可是替别人活着的,人家原主的菜不是他。

可是心里真的很渴望再次看到那种旋旎的目光,让自己沉溺其中,毕竟那是身体真实的感受,是青春活力心动的感受。

鲍天角微微笑着看着若离,看着她脸上的窘态,看着她恬静纯朴的近乎圣洁的脸上泛起桃花色,呈现出一种妩媚,接着略显难为情的转动眼珠,妩媚变成了娇媚。

鲍天角的心也跟着柔了起来,眼里不由的再次发出旋旎的媚色,比刚才特意展示的媚眼神功更加夺人心魄,声音也柔媚之极:怎么,不想说给我听吗?第二百零八章 心动暂不行动鲍天角的声音像是来自天籁,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其程度并不亚于勾魂摄魄的旋旎目光。

若离感觉躯体已经不能承受心脏的撞击,心脏也不满足只在体内敲打,只要一张嘴它就会冲出来,不能呆在这里 ,会出大事儿的。

若离的脑子一片混乱,只有这个念头,她慌忙转身,想要拉开门逃出去。

刚刚伸出手,却触到了鲍天角的衣服,天籁之声再次响起:若离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

怎么这就走。

若离不由得傻傻的抬头看,鲍天角不知什么是时候站在门后,俯下眼睛看着她。

他的眼睛像是温柔的大海,像是热情的沙漠,像是旋转的太阳。

一点一点的将她慢慢吞噬,她感觉自己像只轻飘飘的尘埃,无怨无悔漫无目的的被融化。

鲍天角俯视着她,看着她目光迷离眼神散乱如痴如醉,微微半张的柔软嘴唇妩媚性感的呵出甜丝丝的喘息。

露出一点白皙脖子,圆鼓鼓的胸部剧烈的起伏,慢慢低下头去。

鲍天角的嘴唇碰到了若离嘴上,清凉清香柔软。

若离身不由己的踮起脚尖迎了上去,一只手无意中撑向刚刚好粉刷的墙壁,刚好撞在了钉在墙上的挂衣服的钉子上。

她猛然间清醒过来,脑子里闪过和鲍天麟暧昧的瞬间,不是来这里老牛吃嫩嫩草的,饱饱眼福看看帅哥猛男还行,动真的真的不行,不管是她还是本尊都不行。

她慌忙弯下身子急中生智竟然很灵巧的从鲍天角腋间穿过,站在了他的身后。

鲍天角刚刚碰到若离红润的嘴唇,内心柔情泛滥,有点陶醉的闭上眼睛。

现在这种本能几乎已经没有了,每次都是刻意的如同表演。

却发现刚刚触及一下的柔软的感觉瞬间不见,蓦然睁眼,刚才还在眼皮底下的女子已经不见,他心里一惊,脑子里闪过飘忽的身影,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该不会是……。

天角,三十六计是有的,不过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我回头整理整理。

有时间了说给你听,锅里还蒸着兔子肉呢,锅底下没火了。

若离说完,伸手就去拉门。

鲍天角听到若离说话。

脑子里的怪念头消失,心里柔柔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觉得意犹未尽,眼里闪过一丝嬉笑,歪歪侧了侧身子将门挡住。

若离心里更慌了。

这个鲍天角今天趁鲍天麟不在,要做什么?那么美丽的甄珠儿甄贝儿对他垂涎三尺,他却对她这样,是站她便宜吗?她可不认为鲍天角会看上她。

再次对着他的眼睛,脚步快速的后退,直到靠在了炕沿。

这才稍稍抬了抬眼睛,小声说:天角,别闹了。

一会春枝春雅该怀疑了,甄珠儿甄贝儿又要对我横眉冷对的。

鲍天角放肆的一笑:如果我愿意,应该没人敢对你怎样把?鲍天角的笑容里带着霸气,若离忙说:天角,你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也知道我的处境身份,我可不敢有别的奢想。

请你让开。

鲍天角见若离着急的样子,一双眼睛灵动的骨碌碌转。

很慌乱,也很妩媚,若离的话说的很清楚,这些他都清楚。

刚才的冲动渐渐平息下来,但是他想故意逗逗若离,便站着不动,只管用眼神看着她。

若离心里着实有点急,刚才她是鼓足勇气才躲开的,再这样耗下去,她不能保证还能不能有这样的勇气,鲍天角的眼睛深情,那么富有魅力,声音宛如天籁,如果她还有定力理智,那她不是变态就是同性恋。

她不敢再坚持也不敢面对,鲍天角是这里的老大,他的事无人感管,就是她一时理智起来喊破天也没人过来。

更不要说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喊叫,面对这样一个男人,谁还喊得出来。

两人相对而立,好半天若离才终于发出蚊子般的声音:天角,我得回去添火了,火不旺,蒸的肉不好吃。

鲍天角看若离实在可怜兮兮的,这才微微一笑。

刚才虽然有点小小的动心,有点身不由己的发自肺腑的冲动,但是心动归心动暂时不真的不能有所行动。

只是个女人,这个女人是定安王的人,也是最信赖的亲弟弟最亲密的人,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限于不义。

他恢复了刚才的样子:金若离,只是开个玩笑,闲下来将你说的三十六计整理好说给我听。

鲍天角的声音不像刚才犹如天籁般的诱惑,而是如涓涓溪流,平和宁静。

若离这才放下手里。

她忙答应着,瞅个空子快步移到门口轻轻拉开门走了出去,只见春雅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着浮土,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奇怪的笑。

春雅的眼神有点奇怪,若离忙很心虚的说:春雅,等会儿吃兔肉。

春雅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扫帚进了鲍天角的屋子。

若离就想起了上次晚上看到的鲍天角深更半夜回来进,了春雅的屋子,没有出来的情景。

回到厨房,院子里已经飘着浓浓的肉香,甄一脉默默地坐在灶间添着火。

一脉,姑姑不是说过,你以后不用做厨房里的活儿吗?若离忙对甄一脉说,自从上次甄珠儿嫌甄一脉做了厨房里的活,说以后会没出息,若离便不再让甄一脉做这些。

甄一脉低着头继续往灶膛里填着木柴,一边小声说:我不做火就灭了,兔肉还能熟吗?若离觉得很心虚,甄一脉的语气似乎在表达着不满。

忙解释:都怪姑姑嘴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鲍天麟面前说了句三十六计,结果还被当真的传达给了鲍天角,他也还真的过问。

甄一脉眼神闪了闪,站起来走到门前看了看外面 ,甄珠儿甄贝儿的房门紧紧关闭 ,大门也关着。

回到厨房看着若离:姑姑 ,难道真的有三十六计。

有啊,怎么没有,什么上房揭瓦,移花接木,暗渡成仓,隔岸观火,打草惊蛇什么的。

怎么你也有兴趣?甄一脉低头一笑:姑姑,我也就是好奇,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若离围上围裙,一边将常婆婆送的咸萝卜在开水里泡了泡,实在是太咸了点,咸菜太咸对人体不好,一边往后锅里里添着水。

听甄一脉问随口说:你姑姑我是从小麦蒸馍啥事都经过,见得多了听得也就多了。

我也见得多了我怎么没听过。

甄一脉小声说了句。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脉,你以前是高高在上,这些个民间的智慧自然传不到你耳朵里。

甄一脉站在厨房门口,还想继续追问就听到外传来司马小婵清脆的声音:若离姑娘,听说你今天请我们吃饭,我都流口水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有啊,等会你帮着好好吃。

若离忙笑着迎了出去,甄一脉和鲍天角以同样让她难以应对。

甄一脉低头一笑进了自己屋子。

妹妹啊,我在那边就闻到了香味,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司马小婵前脚刚进来盖倾眉后脚就跟了进来。

三人说说笑笑的将锅里的蒸兔肉提了出来,装在几只大碗里,送进了鲍天角的屋子。

甄一脉抱着一摊子封的严严实实的装着葡萄酒的坛子跟了过来。

,不大一会儿,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全都进来。

鲍天角看了看,对春枝说:春枝,去将珠儿贝儿喊过来。

春枝应了一声,帮忙将鲍天麟屋子里的桌椅搬了过来,这才去隔壁。

不大一会儿甄珠儿甄贝儿跟着春枝进来,见男子们都围着一张桌子,女子们也是一张桌子,很屈尊的坐在了春枝身边。

鲍天角看着热气腾腾的飘着香味的蒸兔肉,拿起筷子:我们今天尝尝金若离的手艺,还有葡萄酒。

若离忙将坛子上的木头塞子很费力的取下,这个塞子可是她求随心请她会做木匠活儿的爹帮忙做的, 她是怕布封的口跑气,却正好在洪水中起到了保护的作用。

她一边将黑紫色的透明如琥珀的葡萄酒倒进几只细瓷小碗里:对,我做的葡萄酒你们尝尝,要是觉得好喝我们明年再做。

葡萄酒的味道很不错,好像还有些度数。

只是喝下鲍天角提议的一碗,就已经脸色泛红热血上涌。

酒过三巡,鲍天角放下筷子,眼睛四下扫了一遍,不大的屋子里挤着十五个人看不出拥挤,却很有凝集力。

他轻轻咳了声说出主题: 今天把你们都叫过来,是有件事要宣布:天麟已经在高坪镇租了间门脸,用的是金若离偷偷带出来的元宝,我们只在这里耕田种地根本难以生存。

所以必须做点什么。

金若离建议先开个小饭馆,一个手工店,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成本小,只要我们先能赚到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因为不可过于张扬。

的造成我们今年冬天全是靠门脸生活。

所以以后每逢集日,,你们轮流去镇上帮金若离,哪怕是收账,张罗一下也行。

第二百零九章 意外听说要去镇上开小饭馆,盖星雨盖星云甚至盖星辰都难以掩饰喜悦,大男子天天呆在深山之间无所事事真的很难熬。

司马小婵盖倾眉就更加的高兴,去镇上就可以路过黎家庄,能看见黎全根黎宝根。

甄珠儿甄贝儿一言不发的吃着香喷喷的兔肉,心里开始打小算盘,鲍天角说去镇上帮忙,不知道要不要她们去,两人去逛逛还行,可不愿意帮着若离做事。

鲍天角看出甄珠儿甄贝儿的意思,慢慢品一口后味很很醇香的自制红葡萄酒,潺潺道:珠儿贝儿小娟星辰就不用去帮忙了,如果哪天想玩了,可以去转转。

甄珠儿感激的看了眼鲍天角,见他柔美温和的丹凤眼正好看过来,忙报以微笑,甄贝儿也随着微微抬头,这些天若离不在。

她每天随着甄珠儿追逐着鲍天角的身影,慢慢的感觉不到心里深深的伤痛,看着鲍天角每天远去消失在视线里的俊逸身影,她又一次觉得和甄珠儿有同样的机会。

美美吃了顿兔肉喝完一坛子葡萄酒,大家似乎还意犹未尽,鲍天角问:金若离,这葡萄酒还有没有了。

若离记住了在镇上喝酒的教训,尽量少喝,虽然还有点度数,脸色也开始泛红,却头脑清晰:是还有一坛子,不过的留给鲍天麟。

鲍天角轻轻一笑:难得你记得天麟,就等他回来再喝吧。

葡萄可是他带回来的,我这是吃水不忘挖井人。

所有的目光全都不知是赞善还是暧昧的看了过来,尤其是甄贝儿包含着说不出嫉恨欢喜还是欲说还罢的内容,若离忙低头说: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不对。

那就不留了。

鲍天角见若离有点急,笑着说:金若离,大家都没说什么。

是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若离解嘲般的说了句:想多了就不多想了,以后大家多多支持。

酒足饭饱,若离回去刷锅洗碗,和司马小婵盖倾眉商量着谁先去帮她,开业的第一天应该怎样庆贺。

甄珠儿甄贝儿没有回来,两人天天胡乱凑合着吃饭,好不容易见到了香喷喷的肉,还有红酒,多吃了点。

觉得撑得难受,脸烫心跳,就在已经长出麦芽的地边慢慢散步。

太阳暖暖的照着。

就看见鲍天角走出院子,向院子后面走去,两人忙调转身子,也跟着去后院。

转过司马翼家的侧墙,就看见鲍天角俊逸出尘的背影高深莫测的对着林子。

林子里的树木全都光秃秃的挺着枝桠,树下落着厚厚的树叶,这些树叶有几处已经被若离司马小婵盖倾眉堆了起来,准备闲了用竹筐提进院子烧炕用。

树上传来鸟儿们慌乱的喳喳声,像是在寻找着食物。

鲍天角没有转头,柔和的声音涓涓传来:珠儿。

你们有事?甄珠儿心里一慌,忙说:天角哥哥,没事。

我们也是闲转转,今天天气很好。

是不错。

鲍天角仰起头看着暖洋洋的柔和的太阳:你们有时间的话,就多出来走动走动,不管以后怎样,的先适应这里的生活。

甄珠儿忙答应着。

鲍天角举步向林子里走去,甄珠儿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天鲍天角每天都早出晚归的。

不知道去那里,她可不敢随便跟着。

便对甄贝儿说:贝儿,林子太深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去河边走走吧。

鲍天角进了林子,甄贝儿没了心情,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姐姐,我吃的有点不舒服走不动了,你想去的话自己去转转,早点回来。

甄珠儿知道妹妹心里的想法,轻轻的笑了笑,很关切地说:那么妹妹慢慢回去,我先去前面转转。

甄珠儿留下甄贝儿返身往回走,走过侧墙见甄一脉一个人向河边走去,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想起鲍天角说过的话,要她帮着找兵符。

据鲍天角推测兵符十有八九在一脉身上,就算不在他身上,他也知道在哪里,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为了能和鲍天角长相厮守,的从甄一脉这里下手。

她小跑几步去追赶甄一脉,甄贝儿等甄珠儿转过墙角,看太阳高照,鸟儿欢叫,想起鲍天角,心里舒畅,就站在太阳下对着林子上空飞的鸟儿啾啾起来。

就要听见墙侧传来司马小婵掩饰不住笑意的声音:若离姑娘,真的有人来提亲,还是个镇长。

当然是真的了,他对我是一见钟情,要娶我做他的第十一个妾。

若离一点不害羞,虽然声音不大,甄贝儿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是不是很有魅力啊?有,太有了,简直是魅力无穷。

司马小婵嘻嘻笑着调侃她:若离姑娘都能跻身第十一个妾了,不简单。

你要不要做第十二个,以后我们姐妹同心,挤走前面那些。

若离反唇相讥。

我才不要嫁给那些个朽木疙瘩呢,我要找个英俊少年。

最不行也是青年才俊。

司马小婵说话间听到前面司马小娟的叫喊声,她忙转身:若离姑娘,你先过去,这个小娟一惊一乍的,估计又是星云送来的鱼儿死了。

你去吧。

我自己转转。

若离手里提着两只竹筐转过墙侧,这些天堆在院子里的树叶蒿草少了很多,有时间就赶紧将堆起来的后山脚下的树叶运回家,免得下了雪发霉。

甄贝儿屏住呼吸听着若离和司马小婵肆无忌惮的不知廉耻的说话,心里暗暗耻笑,她以为两人在墙侧晒着太阳说闲话,却看见一直晃动的竹筐一只移动的绣花鞋。

她不想单独看见若离 ,对若离刻骨铭心的恨意还堵在胸口,也不想让若离看见她独自在这林子后面。

她想转身回去,又太远,见林子里有棵很大的树,树下一丛灌木,想都没想提起裙摆跨过壕沟进了林子。

若离提着两只竹筐来到林边,抬头看了看没有树叶的树木,挥手逗了逗啾啾乱叫的鸟儿,就蹲下身子用带着简易手套的手往筐子里装树叶,树叶很干枯,装满后她用手狠狠地压了压,又添进一些,然后用脚踏了踏,再添进一些。

甄贝儿躲在大树后看着若离装满一筐,压瓷实,又装另一筐。

刚才被酒色染红的脸颊泛着粉红的光色,红里透白白里透红,竟然很妩媚,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绝世容颜。

若离刚刚将两只筐子装满,司马羽从墙侧转了过来,老远就喊:若离姑娘,装这么满很重吧,我来帮你提。

若离直起身子:不用了司马羽,都是些树叶,不沉,我提得动。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司马羽英俊的脸庞在淡淡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英气十足,他迎着太阳大踏步的走过来:刚刚回来,若离姑娘,天麟交代过,你一个人不要在这后面呆着,以后有什么事儿交代我和大哥就好,这个小婵也是的,一点不上心。

若离知道鲍天麟怕他再次遇到绿眼王子,专门嘱咐司马翼司马羽兄弟保护,心里一暖:司马羽,没什么事儿?我也不会那么倒霉,每次都遇见那个什么绿眼王子。

你也刚回来还是去休息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司马羽走近若离,很轻松的一只手提一只竹筐:走吧。

甄贝儿躲在大树后看着迎着太阳阳光般明朗的司马羽,很奇怪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英俊潇洒。

平时她只知道鲍天角俊逸出尘无人能及,鲍天麟高大威武阳光灿烂。

没想到这个司马羽竟然也这么出众。

正在出神,见若离跟在司马羽身后又转了回来。

司马羽很殷勤的要帮着往筐子里装树叶,若离忙先蹲下说:司马羽,你只管往回提就会是了。

不用趟手。

司马羽就站在一边看着若离很麻利的用两只手将蓬松的树叶一点一点的压瓷。

甄贝儿蹲在大树后有点难受,她慢慢伸开双腿坐在树下灌木丛后的枯黄的草地上,太阳穿过没有树叶的树梢洒在她脸上,暖洋洋的。

有司马羽若离,她也不感到害怕,没了往日的恐惧,她扬起脸庞看着被树枝挡着的蓝天白云。

司马羽帮着若离提了几次树叶,看着院子里堆得差不多了,若离笑着说:行了,司马羽,今天谢谢你,以后请你吃好的。

那我就等着了。

司马羽笑着拍了拍手转身离去,若离就将树叶堆好。

甄贝儿坐在大树下的灌木丛后,第一次很自然的舒展着,忽然觉得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司马羽若离的声音,心里一惊,忙起身。

就听见头顶炸雷般的声音:我的美人儿,是在等我吗?如雷贯耳的声音炸的甄贝儿跳了起来,顾不得理衣裙就向前跑。

还没跑出一步,铁塔般的身子就挡在了面前,充满雄性味道的气味传进了鼻子,男子迎着太阳的眼眼睛闪着幽幽绿光,铜铃般冒出一股热气:美人儿,跑什么?难道不想见到哥哥?哥哥我可是朝思暮想着美人儿。

第二百一十章 再次遭遇甄贝儿吓得两腿发软,全身哆嗦起来,这个雄性十足的眼满男子的眼里真真实实的散发着传说中幽灵般的绿色光芒。

真的是绿眼王子,这个传说中韩丹国战神般的男子。

确定了脑子里疑惑着不敢肯定的事实,却又似乎很肯定的事实,灌着铅般的双腿很艰难的向后挪动,却撞在了一颗小树上。

绿眼王子充满野性的幽幽目光看着甄贝儿胆战心惊如小鹿般躲闪的绝美眼神,露出一个爆炸性的开怀大笑,却是嘴巴张得很大,发出的声音并不大:美人儿,不必害怕,上一次我们不是很享受吗,你可让本大爷我欲仙欲死了好几波啊。

绿眼王子说话间热气弥漫,甄贝儿觉得周围充满了雄性味道,那久久在脑海里盘旋萦绕的带着腥味的气味铺天盖地而来。

想起他粗暴的举动,鲜红的被蚂蚁 吞噬的血,颤抖着嘴唇:你,你要干什么?她多了个心眼,没有说出她已经看出他是韩丹国的绿眼王子,怕他知道身份暴露,对她不利。

绿眼的嘴里喷出热气,凑近她的耳边:干什么?干让人欲仙醉死的事儿,你说面对如此美人,一个男人能干什么呢?带着腥味的热气冲进脖子,甄贝儿闭了闭眼睛:你,走开,再不走的话我要喊了。

喊吧!。

多喊些人出来看看我们是怎样赤身裸体的交缠的,看看本大爷的神威。

绿眼王子毫不在意的轻轻咬着甄贝儿的耳朵。

痒痒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甄贝儿只觉得心里痒痒,全身痉挛起来,麻酥酥的感觉传遍全身,她半张着嘴巴却喊不出来。

绿眼王子铁锨般的大手重重的在她胸前一捏,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甄贝儿的心跟着感觉提到了嗓子眼里。

又顺着麻酥酥的电流回到肚子里。

绿眼王子这次不像上一次那般的野蛮,而是循序渐进的慢慢讲手伸进她的衣裙,她觉得像是柔软的毛茸茸的东西轻抚着身体。

而他的嘴唇也慢慢地吮起她的嘴唇,一点一点的吸进他那厚实宽阔的嘴里。

甄贝儿刚才的毫无作用的抵抗慢慢停止,半睁着苦难的眼神,看着那一排后院墙 ,就看见若离匆匆转过侧墙,来到刚才提树叶的地方,拿走一把小笤帚。

她心里一热,忙挣扎着想要将嘴巴从绿眼王子的嘴里抽出来。

她从从心里很抗拒这个让生不如死的怪物般的男子。

绿眼王子感觉到她突然之间的反抗,抱着她转了一圈,让她眼睛看着身后。

一只大手轻轻捂住她的嘴巴。

原来是金若离。

这个女子不错,不过没有美人这么让人销魂忘情。

绿眼王子看到若离拿着小笤帚,还对着树上的鸟儿啾啾叫了几声,还唱了句:树上鸟儿喳喳叫哎箩哎……。

就传来司马羽的声音:若离姑娘,还要提树叶吗?不用了。

若离娇柔的声音像鸟儿婉转:我是将笤帚落这儿了。

若离说完匆匆离去。

司马羽的声音跟着远去。

唯一一次求救的机会失去,甄贝儿渐渐缓过神来,心情平静下来,她努力地想要挣脱绿眼王子的怀抱。

反正她知道就算是喊出去,也只能让若离看笑话,还让事情败露毁了名节。

这个可恶的村姑,一切皆由她而起。

挣了一会儿她知道这都是徒劳的,绿眼王子的手臂像是钢筋铁骨。

只好愤愤地说:放开我,你不是来找金若离的吗?她就在哪儿?你缠着我干什么?绿眼王子听出她话里的愤怒,放肆的裂开宽阔的大嘴:怎么?美人儿吃错了。

不过呢那个金若离是真的有意思。

有意思你去啊,她就在那里,这边数第二家。

那边数第三家,你去啊。

甄贝儿瞪圆两只眼睛。

我倒是想去。

不过她身边总是有人,那几个人看起来还都有点身手,你说说,你们都是些什么人?绿眼王子没理会甄贝儿赌气般的话,一只大手肆无忌惮的在她不算丰满却很坚挺的胸前摸着,另只手已经探到了裙底。

甄贝儿感觉一股寒流转遍全身,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两腿间却有热乎乎的液体流出。

她知道接下来这个野兽般的男子会毫不怜惜的在她身上肆意践踏。

她的任何反抗都是无用功,她也知道他的这些问题她是不敢照实回答的,说出来她会没命的。

她的沉默无语,让绿眼王子手下的动作加快,不一会儿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嘴里的热气像喷泉般的喷出 ,甄贝儿感觉一股难以难以接受的压迫感。

他没了刚才的温柔,粗暴的抱起她一张热乎乎的嘴巴封住她的小嘴,大踏步的向林子深处走去。

就在上次那片平坦一些的枯草地上,绿眼王子将甄贝儿轻轻扔在地上。

甄贝儿下意识的还想起来,铺天盖地的黑暗山一般的压了下来,只是一瞬间就感觉全身的骨头全都被压碎,紧接着全身的衣裙被翻转着剥落,接着下身传来一阵刺痛。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甄贝儿根本来不及多想,。

绿眼王子就凶猛有力地开始嘿咻着,强咬着牙忍着的甄贝儿刚开始很痛苦的忍受,一会就觉得全身麻酥酥颤巍巍地,全身的骨头由刚才的痛不欲生变成了轻飘飘的,一种难以抑制的强烈渴望激励着她发出微弱的近乎呢喃的呻吟。

呻吟激起了绿眼王子更加的用力,他猛烈地冲刺几下,猛然站起来,像是挑着甄贝儿也跟着起来,甄贝儿便如被挑在枪尖上上下抖动起来。

一阵一阵的高潮迭起,甄贝儿觉得自己像只飞翔的鸟儿,在蓝天白云间飞翔。

绿眼王子不知疲倦奋力撞击,几次高潮过后,甄贝儿开始觉得骨头皮肉被一点一点的击飞,整个人快要散架。

实在受不了在,她嘴里小声哀求:停下来,受不了了。

声音被被抖动的颤颤巍巍。

绿眼王子一点不理会甄贝儿的哀求,反而像是注了鸡血般的更加勇猛,他将甄贝儿转了个方向,让她面朝前,坚挺的肉抢依然在甄贝儿体内疯狂的抽动。

甄贝儿有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绿眼王子一边猛力抽动,一边咬着她的耳朵:太销魂了,这么美妙的时刻让我停下来,岂不是让我肝肠寸断吗,美人儿……。

甄贝儿上次一样的渐渐失去了意识,任铁塔般的绿眼王子任意蹂躏摧残。

直到他发射般的喷出体内汩汩而出的白色液体,才将带着晶莹液体的阳具抽出甄贝儿体内,顺便带出的还有血丝。

绿眼王子将没有意识双目紧闭的甄贝儿放在了草地上,顺手从衣服堆里拿出一只铁水壶,拔出壶塞,倒出水洗了洗已经没了刚才雄风的阳具,将衣服层层穿好。

坐在了草地上,见甄贝儿一丝不挂的躺着,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头发散乱,光洁的身体有点干巴巴的,没了衣服遮掩的胸也像两只青果子,一点没有初次见面的倾国倾城。

他愣了愣,顺手拿起她的衣服盖了过去。

直到太阳下下,暖暖的微风变成了冷冷的寒风,甄贝儿才慢慢睁开眼睛,感觉身体被硌的很难受,勉强用手摸了摸身下,拿出一块小石头。

头痛得厉害,全身的骨节皮肉都钻心的疼,她觉得刚才又像是是去鬼门关转了一圈。

挣扎着用胳膊肘子撑着坐了起来,一眼看见绿眼王子没了刚才的野性,眼里也没了幽幽绿光,而是神情忧郁的坐在一边。

看见他,甄贝儿满腔的仇恨瞬间爆发,她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伸出双手胡乱打下去,嘴里乱叫道: 让你祸害我,我要杀了你!绿眼王子只是伸出一只手挡了一下,甄贝儿就觉得手臂麻酥酥的,再也抬不起来。

她气呼呼地瞪大眼睛看着绿眼王子。

绿眼王子眼里的忧郁散去,换上了一副雄性十足的戏谑:美人儿,活过来了,本大爷功夫不错吧,将美人儿伺弄的死去活来的。

甄贝儿干瞪着眼睛看着绿眼王子,欲哭无泪。

绿眼王子不理会甄贝儿的愤怒,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送到她嘴边:好了,我该走了,把它吃下去。

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甄贝儿气呼呼的转过脸去,上一次那颗黑乎乎的药丸让她难受了好几天。

对你有用的药。

绿眼王子卓逸凡手腕一转,那颗圆溜溜的药丸就进了甄贝儿的喉咙:不是谁都有资格拥有本大爷的孩子。

卓逸凡说的很随便,甄贝儿却再次感觉一盆凉水从头而降,将她浇的透心凉。

卓逸凡拿的药丸和他说的话,他给她吃下的一定是韩丹国特有的药——黑妙灵,吃下这种药,女子就不会怀孕。

她曾经偷听府里的厨娘们闲聊,说大汉国一些妓院的老鸨就托人偷偷从韩丹国买来这种药,给妓女们吃。

她觉得自己受了极大的侮辱,不仅仅是身体上的。

不顾全身疼痛,穿好衣服,将身上的枯叶去掉,恨恨地向林子外走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去了他该去的地方若离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刚才她觉得有点头晕,便让甄一脉送五钱银子一块花布给随心家,算是请随心做工的定金。

常婆婆和掌家的大儿媳妇心里高兴,随心找婆家还得两年,这两年在家也是吃闲饭,现在跟着和气大方的若离,不但不用在家吃饭,还能给家里赚点零用钱。

便兴高采烈地将家里腌的线咸萝卜,酸白菜捞了很多。

甄一脉又不说话,所以没推辞全都拿了回来,若离便将它们切碎,和上点干辣椒花椒用油呛了一下。

甄一脉站在厨房门口看着若离做着这些,他不想进屋子,甄珠儿一直跟着他到河边,问来问去的,又在河边等着他回来.一路上问东问西的,说不定等他进了屋子又会跟了进来。

他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今天这么关心他,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和鲍天角有关系,也就是和兵符有关系。

就看见甄贝儿面色惨白两眼无神的进了大门,眼角瞄见了他,低下头顺着院墙绕了一下,从这一头他的屋子走向另一头自己的屋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衣裙后面还有皱褶,身上还带着枯叶干草。

甄一脉的心一沉,眼睛忙看向若离,顺便将身子往门口挪了挪,想堵住若离的视线。

若离却已经从厨房里看到 甄贝儿的样子有点奇怪,没有平时的趾高气扬,平时她可都是高高扬起头,尤其是见到若离的时候。

为此若离不止一次的小声嘀咕过:仰头女子抬头汉,女子头仰得高,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而且她也不像往常一样,昂起高傲的头颅带着显摆从她面前走过,今天她却顺着墙根走。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了吧?甄贝儿如此美丽,女人看着都自卑。

男人看着一定是爱了,出点什么事儿也说不定。

甄贝儿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回到屋子里,又一次天塌地陷的灾难,有一次惨无人寰的羞辱,她迫不及待的的蒙着被子失声哭了起来。

甄一脉看着甄贝儿进了屋子,偷眼看一眼若离,见她似乎并没有注意,想去看看甄贝儿却又没有借口。

若离虽然手忙活着,甄贝儿平时也一直和她针锋相对。

看到甄贝儿的样子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怎么着自己前前后后也活了几十年。

甄贝儿只是个少女。

没有抬头也感觉到甄一脉的犹豫,本来想装做什么也不知道,怕甄一脉没有借口.。

想了想小声说:一脉,你去看看甄贝儿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甄一脉对上若离担心的目光,压低声音:姑姑,你也看出来了?有点不对劲,你去看看。

若离也小声说:我们也没看见她出去啊。

不是一般都和甄珠儿一起的吗。

甄一脉看了眼甄珠儿的屋子,甄珠儿是跟着他一起回来的,也就是说刚才两人并没有在一起。

甄一脉见若离也看出了端倪,对她带着感激笑了笑,慢慢向甄贝儿的屋子走去,去甄贝儿屋子要经过甄珠儿窗前。

甄珠儿刚好坐在窗口的小桌上写着什么,忙打开门。

甄一脉轻轻推开甄贝儿屋门,走了进去。

听见甄珠儿打开门,顺手将门关上。

他知道甄贝儿有什么事儿并不想让甄珠儿知道,要不然她就直接去甄珠儿屋里了。

甄一脉默默地站在炕头看着甄贝儿蒙在被子下的身躯随着抽泣颤动,虽然他不知道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一定是出事儿了。

等甄贝儿终于停止抽泣。

甄一脉小声问:二姐,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还能顾得上管我?就去讨好金若离吧。

甄贝儿哭得刚好心里舒服了一点。

听甄一脉问,又触动了心里的伤痛,她猛然坐了起来,眼睛红肿,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

甄一脉见姐姐的样子,更加确定她出了事,还是大事。

眼睛犀利起来,这个地方就他们四家人,如果是和若离一样的女人们之间的斗斗嘴,闹闹脾气,也就不过问了。

如果有人真的冒犯欺负她,就算是鲍天角也不行。

他看着甄贝儿的眼睛小声说:二姐,这跟金若离没关系吧,她今天好像没跟你怎么着吧。

我就知道你会护着她。

甄贝儿这次没害怕甄一脉犀利的目光,咬着牙说:她没怎么我,可是一切都是她害的。

她怎么害你了?甄一脉不解地说:我们吃完饭,她就回来了。

她是回来了,可是……?。

甄贝儿差点说出刚才发生的一切,话到嘴边突然醒悟,这种事情怎么敢说出来,说出来不但毁了自己的名声,让别人看不起,还会让她在鲍天角那里没了机会。

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先自己的苦自己咽下肚子了。

可是话已经开了口,甄一脉破天荒的主动进来关心她,说明刚才她的样子太失态,他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便改变了话题:可是就是因为她,我才这么狼狈,吃完饭我去院院墙后面转转,就听见她来了,我也不想看见她就躲进了林子,结果就看见司马羽对她那个殷勤,两人一遍一遍的运着树叶,害得我多在林子里出不来。

原来是这样,甄一脉到底是个孩子,听她这么一说,想来她是在林子里呆的时间了,看到有人对若离关心,想起自己无人理睬,伤心了。

便微微笑了笑:二姐,你也真是的,金若离平时人缘好,你平时又不和人打交道,计较这些做什么。

不过二姐,以后你一个人不要去林子里,金若离就看见过绿色的光,说不定林子里有什么人来,二姐,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让他好看,我是你弟弟。

甄一脉说玩走了出去,甄贝儿刚刚收起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甄一脉是嫡长子,也是甄家唯一的儿子,她虽然是他的姐姐,在府里的时候几乎没有机会见到他,弟弟虽然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在她心里却和爷爷一样高不可攀。

来到这里,她记得娘的话,她的过人之处就是美丽,一定要端着架子,因为男人都很贱,就喜欢高傲的女子。

所以她摆出高高的姿势,甄一脉平时也从不说话,所以姐弟两平时互不理睬,但是对于甄一脉的敬畏还在,有几次她和若离较劲,甄一脉杀人般的眼神,让她胆颤心惊了很久。

可是今天这个弟弟真的是亲人,比起她天天跟屁虫般的跟着的姐姐强多了,一直装聋作哑的他刚才说的话就是她的靠山,让让她觉得如果她真的说出了绿眼王子怎样待她,他一定会去杀了他。

弟弟关键时刻是弟弟,可是姐姐就不行了,上一次她受了人生第一次奇耻大辱,那么明显的回来,当时同在一个屋子里的她硬是没发现她的异样。

不把我当回事儿,我也不把你当回事儿,甄贝儿心里暗暗发誓:以前只是想跟着甄珠儿,毕竟夫人拿她当嫡长女,二来她喜欢鲍天角,甄珠儿也喜欢鲍天角,她知道就算是有机会,也会在甄珠儿之后。

在她心里一直是把甄珠儿排在自己前面的,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

可是不管是她喜欢的鲍天角 ,还是曾经喜欢她的鲍天麟,甚至现在她才明白是关心的她亲弟弟,还有周围这些人。

都对若离股刮目相看,。

最可恶的是金若离!她的这一切全都是拜她所赐。

想起金若离,她紧紧地咬住牙关,如果不是金若离,她不会被那个野兽般的绿眼王子侮辱,一次两次。

以后如果有机会,绝对不会放过她。

甄一脉回去将甄贝儿的话说给若离听,甄一脉好骗,若离心里明白一定不是她说的那样,作为一个过来人,甄贝儿走路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失魂落败的样子都说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是能发生什么事儿呢?在家里准备了几天,又一个集日的前两天鲍天麟骑着一匹驴回来。

这匹驴是他专门买来做运输工具的。

他见过了鲍天角,汇报完了情况,就过来找若离:金若离,我们下个集日去镇上,准备开张。

宋大人的那边?听到可以开张,若离想起了烦心的事儿:他要是再来纠缠怎么办?我可不想惹上这么烂的桃花运。

这个烂桃花你还没福气惹了。

鲍天麟撇了撇嘴:他进去了。

若离不解的问:进去了?进那里了?鲍天麟平静的说:他欺男霸女,独霸乡里,鱼肉百姓的,自然是进他该进去的地方了。

鲍天麟说完就走了,他还得把这件事情好好向鲍天角汇报汇报。

若离回来这几天,他和黎全根司马翼司马羽全方面的搜集宋大人的罪证,却发现宋大人在这小小的高坪镇的地位并不比在都城的一个王子差。

高坪镇一半的财富就在他的手里,整个高平镇周围那些看得见的田地,以及镇上除了黎老爷家的绣品点,就是蔡老爷家的粮行也是租的他家的。

而那些地的地契,店铺的房契全都是他以违法手段抢占的。

虽然只是一个乡官,这样的贪官决定着大汉朝的根基,绝对不能留,他让司马翼司马羽回去,第一次对黎全根下了命令:如此贪官,你看着办。

黎全根只知道县太爷早已被他收买,所以直接去了州衙,并亮出了身份。

第二百一十二章 值得庆贺集日的前一天,天气有点阴暗,一大早,鲍天麟若离甄一脉盖星雨盖星云带着随心,赶着一头驴,驴身上驮着常婆婆家的咸萝卜,一些土豆,还有胡萝卜,瓷实的豆腐。

这些瓷实的铁疙瘩一样的豆腐,是常婆婆听若离说小饭馆要开张,连夜带着几个儿媳妇做的,。

用的是今年少量的那些黄豆,若离本来想先将银子给她,但是怕人说三道四的,这个时候他们应该生活很困难,便说等用完豆腐赚到银子再付钱。

常婆婆很高兴,掌家的大儿媳更是喜笑颜开,掌柜的大儿子常有发也笑得合笼嘴,他亲自带着儿子将豆腐给若离挑了过来。

随心穿着若离上次给她的小碎花上衣,只打着两个补丁的褐色裤子,满脸笑容的很有眼色的主动走在毛驴身边,手很自觉地牵着驴缰绳。

一座一座的翻山,人走着都很困难,赶着驴就更加的困难,好在随心知道驴走哪里,鲍天麟对盖星雨说:星雨,看来真的的修条官道,最不行也得修条大路,以后我们去镇上可以骑马骑驴什么的,金若离小婵她们也可以坐马车。

盖星雨从来到这里还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没见过冬天山里萧条别样的景色,看着一座一座山脉相连,不怕人的鸟儿不时地落在脚下,一双秀气的眼睛不停地四下看着,俊秀韵致的脸上带着感叹大自然的惊叹。

听鲍天麟对他说话收回目光:是啊,我们是翻过一座一座的山,其实如果修路的话,只要好好查看查看,找出两座山之间最近的路线,到最后那座山将路修上去,就到了高坪镇。

盖星雨是根据翻了几座山。

鲍天麟刚才解释说上了这座山就到了高坪镇的话,加上刚才的观察,说出这样的话,鲍天麟的眼睛一亮:星雨,你是最有学问的,闲下来你好好考察一下,找出去镇上最短的路线。

盖星雨忙低头:放心吧天麟,走到高坪镇,我就画出走过的路线,看看怎么走最近。

若离听盖星雨说得很在理。

还知道绘图,插了一句: 山上的路可以盘旋着修,从这座山上走过去绕回来。

再转到那座山,沿着山下绕几圈,最后上塬的那座山,可以慢慢盘旋上去,尽可能的让路平坦一些。

马车什么的才好走。

盖星雨惊讶得看着若离,如果说若离指着山路告诉他这条老路该怎样修,怎样走,也没什么,走过的路能看出来。

可是她说得很有理论性。

他自小个跟着爷爷饱读诗书,满腹学问。

但是爷爷有交代,才和财一样,不可太外露。

尤其是和鲍天角鲍天麟一起处于被监督留用察看的地位。

更要处处小心谨慎,所以他管着两个弟弟甚至负责照顾他们的盖倾眉,和一身功夫的司马翼司马羽都不能比的几乎足不出户,每天除了在脑子里默习学过的知识,就只潜心教两个弟弟。

和若离打交道远远比不上司马翼司马羽。

平时他也听盖倾眉说起若离的趣事儿,鬼主意。

看着她做一些家常菜甚至葡萄酒油茶。

觉得她也就是一个过惯了苦日子的,会认认真真的过日子精打细算的村姑。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见盖星雨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若离反问一句。

盖星雨俊气的脸微微一红,竟然女子般的带着娇媚:没有,若离姑娘说的很有道理。

那就好,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若离随手折了一根树枝:等这条路修好了,站在高坪镇往下看,就会像条盘龙一样,通向高坪镇的路就向龙抬头,高坪镇就是龙头。

若离的形容让鲍天麟心里一凛,若离说的话里的意思不就是龙抬头。

那是不是应证了大哥就是盘在这里的龙,从这里开始抬头。

盖星雨也是心里一凛,爷爷说鲍天角鲍天麟都不是凡人,以后必定有位真龙,有位草龙,就看谁的气势更强,让他选准好好辅佐。

听爷爷的语气这两兄弟之间以后说不定会有一争,两人虽是一母同胞,但是皇后喜欢鲍天角,皇上喜欢鲍天麟,所以迟迟不肯立太子。

可是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他看到的是鲍天角兄弟情深,鲍天麟对鲍天角惟命是从,虽然平时不管什么事儿都是鲍天麟出面,但是幕后绝对是鲍天角主事。

所以现在为止他没有选择,鲍天角根本不亲自出面,所以只能是跟着鲍天麟,不过依他看来一朝天子一朝臣,看鲍天麟的样子也就是臣子。

既然鲍天麟将修路这样的实实在在的任务交给了他,盖星雨便边走边很仔细的观察者山形山势山距。

还没上到高坪镇的平地,就听见震耳欲聋的爆竹声。

鲍天麟停住脚步: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有成亲的?应该没有吧,今天是初五。

若离疑惑的说是个单日子啊。

结婚成亲是很讲究的事儿,绝对不会是单日子,难道有什么特别的。

几个人加快脚步,终于赶在中午上了山顶,来到高坪镇,眼前豁然开朗。

真是个好地方啊。

盖星雨站在山顶俯视着刚刚走过的一座座的山,山群一眼望不到头,站在山顶,有种一览众山底的感觉,刚才看起来还高不可攀的山,现在就在脚下,不由的感叹一句:以后这要是能修出一条路来,说盘龙卧虎也不为过。

盘龙卧虎高山顶,我们现在就在高山顶,说不上我们就是那盘着的龙卧着的虎。

若离笑嘻嘻的看着盖星雨激动地俊美脸庞,这孩子比大姑娘还好看。

金若离,这盘龙卧虎的跟你没关系,。

你也就充其量一头小鹿一只绵羊什么的。

鲍天麟听若离不语毫不留情的打击她:不过以后你可要好好赚钱,这修路的资金就全靠你了。

鲍天麟,你开玩笑还是说梦话呢。

若离吃惊地瞪大眼睛:是痴人说梦话吧,修路这么宏伟的工程,一个小饭馆就能筹到资金,你也真敢想。

有什么不敢的。

鲍天麟微微一笑:只要你好好经营,以后我们生意做大了,不就赚到钱了,赚到钱就可以修路了。

修路那是朝廷的事,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们现在就是一普通老百姓,担不起这责。

若离看不出鲍天麟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这些国家大事,还是交给皇上和大臣们去办吧。

我们只要能填饱肚子,以后安居乐业就足也。

鲍天麟还要说话,就听见鞭炮声在身边响起,他忙回头看,只见几位老者提着鞭炮绕着山边走来,后面跟着一群孩子拍手欢笑,在后面是很多人,男女老少。

他疑惑的聚起眼睛,他在镇上呆了好些天,除了集日平时这镇上满打满算不足十人,还都是大一点的店铺的留守人,就是黎全根出去找人帮忙也得走很多路,镇上的人还不如占地几十亩的宋大人的的府邸的看门人多。

几位老者提着鞭炮眯起了眼睛,他们走得很快几乎是小跑,后面跟着的孩童拿着鞭炮后续,见老着手里的快要饷完忙换上另一串。

难道是谁家盖了新房在庆贺?那也不用绕着山边跑啊,只要绕院落跑就是了,再说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平原,除了宋大人家的府邸也没看见有什么新房落成。

若离忙拉住一个赶着跑的孩子大声问:小哥,有什么好事儿?孩子正在跟着鞭炮跑,边跑边捡着散落下的没有燃放的鞭炮,见若离拉着他,使劲挣:一个女子,不要拉我。

哎,这孩子,什么意思。

若离哪里肯松手:你说什么事我就放开你。

宋蛇头被送进大牢了,我家又能住在镇上,我爷爷说我们的地又回来了,就得放鞭炮。

孩子看挣不脱,匆匆话说完几句,趁若离一愣神,跑开了去。

还真的是进了大牢!若离倾佩的看着鲍天麟,这一定是他的功劳。

这个宋大人虽然第一次见面也看不出来什么,单是好色这一点,还强娶,绝对不是个好官。

还有这个高坪镇地势这么好,群山顶上就这么一片平坦之处,就像汪洋中的一岛屿,作为一个镇的最高领导,不能让它成为十里八乡的贸易大镇,不能让它繁华起来,真的很失职。

宋大人进了大牢,若离心里的顾虑没了,看着放爆竹庆祝的人群渐渐远去,对一直牵着毛驴的随心说:随心,我们的店就在那边,最边上那两间。

就看见黎全根风度翩翩的从小路走了过来,老远就打招呼:田兄弟 ,若离姑娘,你们来了。

鲍天麟露出赞赏的笑脸:黎少爷,看来宋大人落马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儿。

谁说不是呢。

黎全根对着盖星雨抱了抱拳:百姓早已是怨声载道,可是他的后台太硬,老百姓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多亏这次州衙派人微服私访。

微服私访?若离暗暗一笑,微服私访之人是鲍天麟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开业大吉这个集日人似乎特别的多,熙熙攘攘接踵而行,只是在早晨放了几串鞭炮喜庆开张的回头客饭馆第一天营业生意就特别的好。

若离随心每人系着一个若离特别设计的粉色心形围裙忙得不可开交,她觉得在小乡镇开小食堂,一定要经济实惠。

来镇上赶集的人都是农人,是庄稼汉,用他们的话来说下一趟馆子图的就是吃饱吃好 。

北方人喜欢吃面食,所以小饭馆主要以面食为主,等以后理顺了,早上能来得及的话带上包子。

随心真的很难干,从早上一进厨房门就开始合面,手工细长面,擀的面很薄很匀称,切得像头发丝一样细。

寸节面,则稍微厚一点,也切成一寸长短,第一个顾客上门,她已经擀了好几张切好,放在一个由高粱秆编成的浅浅簸箩里。

今天太忙没时间做肉臊子,面食一律是素的。

价钱是按照成本价的两倍来定的,一碗素面加上手工材料基本上就是一个铜板,所以定位两个铜板,两个铜板按市场价能买六个鸡蛋,一斤麦子,五斤土豆白菜胡萝卜绿萝卜,这个价格和去年她刚来时在常婆婆处买的一样,怪不得当时常婆婆难掩兴奋之色。

她还以为占了便宜呢。

看来在甄府的时候负责采购的厨子中饱私囊了。

一碗面两个铜板,细长面做的比较精细一点,将面下熟,捞在碗里,浇上汤,汤里面有木耳黄花菜豆腐胡萝卜干青菜,黑的白的红的青的很是鲜艳,上面再放一勺油泼辣椒,辣椒里加着芝麻。

这是给女子们或者讲究一点的准备的。

寸节面则是将土豆豆腐胡萝卜切成小方丁炒熟成菜花,将面下进锅里。

放进干青菜,等面熟了加点炒好的的菜花儿,放点盐醋辣椒油。

这种吃法适合年轻力壮的或者食量大的男子们男子们。

开业大吉,每碗面都搭配一小碟伴着辣椒油的咸萝卜。

吃的人很多,来赶集的人都是高坪镇的十里八乡之人,农闲时候,一个村出来的很多,多半都带着一点农产品去集市卖完,再吃点东西,女人们则带着鸡蛋。

有人吃完后出去告诉熟人,不到中午,小小的饭馆门前已经排起了队。

鲍天麟自己在院里休息。

盖星雨坐在柜台内收起了银子,甄一脉盖星云当起了跑堂,若离专心调制面汤,往碟子里加咸菜。

从太阳冒花到下午,几人都没顾得上吃饭。

乡镇集市散的早。

说散就散,太阳刚刚西下,刚才还拥挤不堪的人群忽然散去,街道上只留下各个店铺的自己人。

没了客人,若离忙做了几碗细长面喊随心:随心,累坏了饿坏了吧。

快来吃饭。

随心将案板上的面扑用糜子穗榜成的专门扫案板的小笤帚扫干净,这才过来看到桌上的面条,抬头看着若离::若离姑娘。

一点都不累,我在家干的活比这还多呢,若离姑娘,我们也吃面条啊,留着卖吧。

若离忙将筷子给她:随心。

你快吃吧,有给人卖的。

还没我们吃的,多吃几碗。

今天真亏了你。

随心拿起筷子见盖星雨甄一脉盖星云也都过来,慌忙低下头站了起来。

若离笑着安排几个人吃饭,对着院子里喊了声鲍天麟,这才对随心说:随心,一起坐下吃吧,和我们在一起你就随便一点,我们没什么讲究。

随心端起面碗进了厨房:若离姑娘,我还是进去吃吧,太奶奶大奶奶我娘都嘱咐我了,你们是主子我是仆人,不能和主子们一起吃饭。

行了吧随心,别那么讲究,我可没把你当仆人,是请你帮忙的。

若离见随心执意进了厨房笑了起来,封建社会女子自然很封建:你要实在是去厨房吃,可别说是我赶你去的。

甄一脉看着随心小心翼翼的进了厨房,双手端着饭碗,很快很香甜的吃着,对着她挤了挤眼睛。

洗涮完毕,太阳刚刚落山,几个人数了数铜板,有二百多个。

数完钱,若离惊讶的抬起头: 这么说今天吃饭的人有一百多了。

是的。

盖星雨儒雅的一笑:一百一十五个。

不得了,了不得,。

若离惊呼一声:我们这么小小的饭馆,只是中午这么点时间就一百多碗,以后得多少啊,不行那间也暂时做饭管吧,手工艺品的事儿慢慢再说。

二百多个铜板就是二两多银子,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他们来这里每人总共才三两银子。

鲍天麟看若离笑得合不拢嘴,摇了摇头:金若离,不要高兴得太早了,你只看到赚了这么多,其实抛过本钱,也就是一半,再扣过房租也许还不到一半。

薄利多销,只要我们一直能坚持这样下去,日积月累。

赚个盆满钵满的也不是传说。

第一天营业就这么顺当,以后一定会财源滚滚。

想到财源滚滚这句话,若离对坐在柜台里的盖星雨说:星雨,你能帮我们写个对联贴上去吗?就是用两条红纸,左右门框各贴一条。

去年过年的时候她曾说过对联,好像听说大汉朝并没有流行。

盖星雨抬起头:若离姑娘,写些什么呢?若离想了想,她能记得清的做生意的对联就这一副,便说:就写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

横批生财有道。

鲍天麟坐在一边拍了拍桌子:好,就这么写,星雨你写好后找人用木板刻起来挂着吧。

盖星雨心里琢磨着这幅对联,对联这种形式他好像在那本书里看到过,却没有真正的用过,他不明白若离这样一个村姑怎么会如此高雅的说出着工整的对联。

他嘴里应着,拿出随手带的笔墨纸砚,盖星云帮帮着研磨,然后去杂货店买来红纸,用小刀按照若离的描述裁成两条。

盖星雨轻舒猿臂,转动手腕大笔一挥,龙飞凤舞的一挥而就。

若离不懂的书法,但是她感觉盖星雨的字有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雄伟气势,和他温婉儒雅秀美的长相极其不附,也许他的内心和他的字一样强大,都说字如其人。

写好了对联,若离便让甄一脉贴在店门外的门框上。

鲍天麟远远地看了看,对盖星雨说:星雨,你的字写的刚劲有力,舒展流畅,我看你还是适合做学问,等饭馆赚了钱,干脆开个私塾,你做几天先生吧。

这主意不错。

贴上对联,也许是盖星雨的字太好了,小小的饭馆忽然间档次提高了许多,若离就笑着接茬: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赚到开私塾的银子。

鲍天麟负手在街道两边走了一圈,他们新开的小饭馆气质鲜艳的独霸一头,规模虽然比起修饰精美的黎全根家的绣品店和刚刚查封的宋大人家的酒店差了很多,却是清新亮丽,他忽然觉得信心满满。

进了院子就对洗涮完毕正准备回去的若离说:先开小饭馆,然后是饭庄,最后是酒楼,慢慢的过个两三年说不定就够了。

随心劳累了一天,却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累,晚饭抢着刷锅洗碗扫地抹桌子,然后小心地问:若离姑娘,我能去转一圈吗?这个孩子是选对了,这么勤快麻利,第一天开业的好好鼓励鼓励她,若离拿出五个铜板递给她,微微笑着说:快去吧,等会都关门了,这个给你。

若离姑娘,不用了,这个月的工钱你都给了。

随心忙摇着手:太奶奶说你都给的太多了。

以后只要你好好干,还会加的。

若离将铜板塞进她手里,对也是忙碌了一天的甄一脉说:一脉,你也去转转。

顺手又给了甄一脉盖星云每人五个铜板:你们也去看看。

想买什么够的话就买上。

甄一脉没有推辞,他很想吃以前当做早点的点心。

盖星云有点不好意思,推辞了一下看了眼盖星雨,见哥哥对他笑而不语,知道他不反对,伸手拿过。

三个半大孩子 拿着铜板走了,若离回头看见两位少年帅哥对他们说:还有你们,每人拿五个铜板吧,虽然很少,你们也估计看不上,但是这是我们自己劳动付出的。

鲍天麟毫不客气的伸出手来:算你明事理。

你还真不客气啊,若离笑着将铜板给他。

你说的靠劳力挣钱,拿的心安理得。

鲍天麟将五个铜板收入囊中,对盖星雨挤了挤眼睛。

那我也拿着了。

盖星雨还想推辞,见鲍天麟的样子,腼腆的笑着接过:多谢若离姑娘。

不客气,星雨你也别嫌少,我虽然不懂书法,但是你的这些个字估计也值不少钱吧,天麟说要将这幅对联刻下来。

那样的话如果我们以后生意扩大,这就是我们的招牌,以可就值钱了。

若离见盖星雨还有点不好意思,实话实说。

盖星雨拿着铜板眼睛闪了闪,来的时候发的每人三两银子,都交给了盖倾眉管理,估计一年多下来买粮食什么的也差不多了,虽然私自藏了一些,现在也不适合拿出来,这第一次通过劳动赚的铜板,就沉甸甸的。

若离说每个人们每月都会有工钱的,这么说他可以真的赚钱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留下值班夕阳快要下山之时,甄一脉随心盖星云从街道那头回来了,甄一脉买了几块点心,回来先给鲍天麟盖星雨若离一人一块。

随心买了几根红头绳,还有一点头肉,红头绳是给羡慕她的姐姐及堂姐妹的,头肉孝敬爹娘。

头肉不多,家里人太多,她分了两份,一份给太奶奶太爷,一份给爹娘。

别人暂时没分。

盖星云就买了一些纸,他喜欢哥哥写的字,却总也练不出来。

看大家都回来,鲍天麟起身:星雨,星云,店铺刚刚开张,得有人守着,你们两个就不用回去了,当然也不开门做生意。

只是住在院子里看门就好,店里没人下次来的时候会显得荒芜。

至于吃的,我去找黎少爷,他会派人送来的。

鲍天麟的语气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却正中盖星雨下怀,他忙说:天麟,不用麻烦黎少爷了吧,有面有菜的,我和星云凑合着吃,反正第四天你们就来了。

鲍天麟想了想:这样也好,要不随心帮着擀点面条。

随心买了东西心里高兴,鲍天麟话音刚落便麻利的和面,挑菜。

盖星雨今天忙碌了了一天,觉得这是他来这里最开心的日子,总算是心里踏实了一点,天天无所事事难免胡思联想。

想起还在受牢狱之灾的家人,心里一直很压抑。

鲍天麟让他在这里看门店,总算可以几天不面对鲍天角鲍天麟,每天对着这两人,他觉得像被监视一样的。

便笑着说:不用麻烦了,今天我都看了,照着若离姑娘和随心的做法,我和星云也天天下馆子了,说不定以后我们还做了厨师呢。

手艺不定比你们强。

若离知道盖星雨盖星云根本就不会做饭,盖星云今天刚开始连饭都不会端。

说这话一定是好面子,挽起袖子:随心,你擀面吧,我来炒些菜花。

盖星雨见天色不早了就说:若离姑娘,不用了,随心就将和好的面放着,明天我和星云自己做。

还是我们来吧,免得你学会了做饭 ,我和随心失业。

若离笑嘻嘻的很麻利的切菜炒菜。

估计能吃将近四天时间的 :今天来不及了,以后的话可烙些饼子或者蒸馒头包子。

天天有面很不错了 。

盖星雨见若离随心坚持,在一旁看着。

以前虽然很多事情都是若离做,他却没发现若离有多能干,觉得只是一个村姑做些以前做惯的事儿 ,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今天只是短短的一天。

他由以前的略显佩服到刮目相看。

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子不但能武还能文。

刚才这副对联,绝对不是一个村姑能写出来的,她应该是识文断字的。

盖星雨说的很满足,鲍天微微一笑:星雨就享几天福吧,不过闲了也转着看看,看看官府开的学堂在哪里?他留盖星雨在这里的意思一来真的是店需要人看。

二来想看看已经沉默憋屈了一年,盖星雨会不会跟谁联系。

甄一脉这里没三义军的线索,盖星雨司马翼会不会露出马脚。

他自己和若离一起回去,做个不在现场的假象,而将黎全根留下来监视。

太阳落山,鲍天麟带着若离随心甄一脉牵着驴回去,刚走出街口。

就遇见黎馨兰黎宝根带着两个丫鬟及连福接福也骑着一头驴往回走。

黎馨兰远远的看见鲍天麟,微微红着脸低下头去。

黎宝根就竖起了眉毛。

鲍天麟愣了愣,这些天以看店为名,在镇上和黎全根调查宋大人贪赃枉法的事儿,黎馨兰硬是破天荒的待到现在,连黎全根都看出了端倪,只要妹妹一来送饭,就借口躲出去一会儿。

现在他要回去,黎馨兰又跟着,还有黎宝根,这意思也太明显了,比起蔡小姐对司马翼的来毫不逊色。

高坪镇数一数二的富家女,这么态度明显的跟着他,这本来是件值得炫耀的事儿,前些天他还觉得很自豪,今天却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愣了一小会神,随即大踏步上前抱了抱拳:小少爷,黎小姐你们这是?鲍天麟的大度招来了 黎全根狠狠地一个白眼:管我们!鲍天麟不理会黎宝根的态度,面带阳光灿烂的笑容转向黎馨兰:黎小姐。

黎馨兰粉粉的脸上娇羞的一笑,飞快的看了鲍天麟一眼,随即低下头:来镇上时间久了,娘让二哥接我回去。

黎全根狠狠的瞪了黎馨兰一眼:话这么多?要走就快点走,不走了就回去待着去,最好一直别回去,免得一天到晚的嚼舌头。

黎馨兰见黎全根一点面子都不留,收起刚才的矜持回击黎宝根:二哥,你就想我不回去,好天天惹是生非与是吧,我偏偏回去,只要你敢胡来,我就告诉爹告诉大哥。

黎宝根见妹妹敢在鲍天麟面前和他顶嘴,带着连富接福往前走:我说妹妹,你要是不走我先走了,我可不想看见偷狗的贼。

鲍天麟纵纵肩,对黎馨兰扩大眼球笑了笑:黎小姐,你先走,我们今天一路。

是吗,你们也回去。

黎馨兰装作很惊讶的说了声,其实这些天她天天套黎全根的话,黎全根也似乎有意无意的透露鲍天麟的行程,那天鲍天麟回去的仓促,黎全根没告诉她,今天她可是听到了大哥的话,早早的派小丫鬟去盯着。

鲍天麟似在叹息:是啊,我们也回去,店太小,人少了不够用,这么多人也养不住。

只能是前一天上去集日后再回去去慢慢来,我们那店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但是只要一个月有几个生意,就能赚钱。

黎馨兰很理解的说: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大哥,他人脉广,以后帮你们拉些个生意,再说你们今天才开业,生意就这么好,以后说不定会留在镇上。

留在镇上?我们这么多人。

鲍天麟黎宝根已经走出很远,指了指前面:黎小姐快走吧,一会儿小少爷生气了。

管他呢,黎馨兰不屑的说:他要是找茬,我就给爹说他干的坏事,今天他还打了人呢。

被大哥罚站了几个时辰。

黎馨兰看鲍天麟的眼神很微妙,旁观者一眼就看出里面的奥秘,若离知道黎馨兰和鲍天麟之间有点小小的缘分纠葛。

对于蔡玉梨蔡小姐和黎馨兰黎小姐,这两个一外表柔弱内心强大,一个兰心蕙质的山村小千金,若离很是欣赏,两人不但长相比起司马小婵甄珠儿毫不逊色,当然比起甄贝儿差了一点,但是都属于真性之人,对自己喜欢的人一点都不矫揉造作,态度很前端。

很识趣的拉了拉甄一脉随心,眼睛很狡黠的挤了挤小声说:我们走慢一点。

声音很小还是被鲍天麟听见,脸庞不动神色的泛起了红。

黎宝根走出很远,不见妹妹跟上来,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黎馨兰,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先回去了。

吓唬谁啊,要走就走吧,反正我们和若离姑娘也是同路。

黎馨兰面对鲍天麟较柔可人,面对黎宝根可是另一种强硬态度。

若离便跟着大声说:小少爷,你只管放心走吧,我和黎小姐说说话。

黎宝根斜起眼睛:说什么话。

一看你们就动机不纯,黎馨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一看到这个偷狗贼就挪不动脚步,大哥跟着他转你也跟着他,你们都被他哄得团团转。

大哥倒还好了,你一个大小姐跟着他算什么意思?还跟若离姑娘说话,我怎么没看见金若离和你说一句话。

黎宝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黎馨兰脸一红: 二哥,你瞎说什么。

我瞎说。

黎宝根灵气的眼珠一动:你以为哥不知道,你以前从来不会在镇上待这么长时间,这次待得爹都急了,我来这一天就看得出,你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们的小饭馆看。

黎馨兰。

我可告诉你,这个田麟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和金若离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还有他们都是流放犯。

黎全根说完转身离去,连福接福忙跟在后面。

甄一脉低头跟在若离身后,随心早已吓得脸色发白,黎全根黎家小少爷在黎庄玉溪村甚至柳庄玉瓜村都是出名的恶少,七八岁时就已经知道带着他那条经典的老黄狗横行几个乡里,小孩子见到他都会被吓哭。

鲍天麟觉得脸上发烧,尤其是看到若离的眼睛带着狡黠戏谑的神情,心里竟然有点慌。

他眯起眼睛看着黎宝根远去的身影转脸对黎馨兰说:黎小姐,你还是跟着小少爷吧,免得他误会,再说天快黑了,我们走得慢。

黎馨兰还想说什么,见鲍天麟一脸严肃,若离甄一脉随心远远地跟在后面,自己的两个小丫鬟也站得远远的,知道再坚持就太外露了,回头对两个小丫鬟说:菊香,梅香。

我们走。

第二百一十五章 陷阱黎馨兰带着两位小丫鬟快走几步赶上了黎宝根,连福接福牵着毛驴,小丫鬟扶着她骑在毛驴上走过高坪镇平整的已经长出麦苗的田埂。

鲍天麟一行远远地走在后面,随心小声问:若离姑娘,你也骑着驴走吧。

我可不骑,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若离摇了摇头:还是让小毛驴轻松轻松,过几天又要驮东西了。

若离姑娘,毛驴天生就是驮东西驮人的。

随心听若离怜惜骑毛驴来,笑着说:你骑着吧。

我来牵。

还是算了吧,我们慢慢走。

若离小声说着指了指前面:没看见有人对着人家的背影惆怅吗?随心人小却并不笨,知道若离在取笑鲍天麟,她不敢多言只跟着笑。

鲍天麟似乎背后长眼睛,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吓得随心忙吐了吐舌头。

他是心虚。

若离纵了纵肩,拍了拍随心的肩膀:不用害怕。

甄一脉跟在后面也跟着笑,若离和随心都在他前面,他觉得心里很舒服,来这里一年这两个女子对他最重要。

更让他高兴的是黎馨兰小姐对鲍天麟表现出的意思。

鲍天麟心里有点不不是滋味,若离挤眉弄眼的让他心烦,他走在前面老觉得她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索性停住脚步:一脉,你们走前面。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黎宝根已经走出很远,也点上了火把,甄一脉跟着黎宝根走的路线也举着火把,随心牵着毛驴,若离走在另一边。

山路崎岖,远远的看见前面的火把好像停了一会儿。

等他们走近,火把又向前走去。

鲍天麟跟在后面,他不说话,若离也不敢再说,免得被他抢白。

不说话没有气氛,走的有点累,她一只手搭在驴背上,半眯着眼睛跟在甄一脉身后,黎宝根走的路线是最捷径最好走的,也只有这一条路线能走过一头驴。

来的时候是随心带路,现在只要跟着前面的火把走。

随心隔着驴看到若离眼睛半眯着再次说:若离姑娘,你还是骑着驴吧。

路还远着呢。

随心,你比我小那么多,你都能走,难道我就走不动。

若离不忍心骑着这头可爱的小毛驴,睁开眼睛:你不用管我。

我精神大着呢。

不信我给你唱首歌儿。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真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啦,摔了一身泥。

刚刚唱完歌儿,鲍天麟甄一脉随心都安静的听着,就听到若离哎呀!一声惊叫。

几人还以为若离歌词后面有这么一句,就觉得她的声音后面带着颤抖。

鲍天麟看见她的身子矮了下去,问了句:金若离。

你怎么了。

哎呀,我的脚。

若离惨痛的喊了声:我的脚崴了。

几人围着她一看,发现若离掉进了不大的陷阱里,陷阱不太深,若离一只脚踏了下去。

另一只脚没下去,她斜着身子艰难的伸着掉进去的一只脚。

怎么会有陷阱。

鲍天麟皱起眉头伸手将若离拉了起来。

见她出了陷阱就蹲下抱着脚,想起刚才前面黎宝根停了一小会,大声喊道:黎宝根,你给我站住,是不是你干的?黎宝根正等着这一句呢,他刚才是看好了鲍天麟的位置专门挖的小陷阱,陷阱很深,最底下有老鼠夹,鲍天麟身高体胖,一定会踩到最底下,这也是为他的大黄狗报仇,也是为刚才妹妹抢白他的警告,可没想到鲍天麟走在了后面,若离顶替了他的位置。

他以为鲍天麟掉了下去,回过头大声说:怎么了,掉进去了吧,你也真是的,我明明是夹老鼠的,你又不是老鼠,抢什么啊?哦,对了你虽然不是老鼠,却也和老鼠一样,都是鼠辈。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静静的林子里显得很是得意忘形。

二哥,你干什么?黎馨兰慌得要从驴背上跳下来。

你走你的,是他自己掉进去的,又不是我推他下去的。

黎全根伸手拍了拍驴屁股,驴一溜烟小跑起来,黎馨兰忙伏在驴背上,两个丫鬟跟着小跑起来。

鲍天麟气呼呼的快走几步,远远地只看见黎馨兰骑着驴跑,两个个小丫鬟跟着,去不见黎宝根。

他举目看去,除了前面的火把,好像绑在驴头上的什么地方,四周一片漆黑,没有黎宝根连福接福的影子。

算了吧,人家路熟。

若离扶着脚坐在地上:听着还有老鼠夹,幸亏我没干亏心事,只是歪了歪脚脖子。

甄一脉举起火把一看,陷阱底下还真有一个铁做的老鼠夹。

‘黎宝根,你给我等着。

鲍天麟对着漆黑的夜空喊了一嗓子,双手将若离放在驴背上:你要是早早骑在驴上就不会有这事儿。

你要是不那么吸引人,估计也不会有这事儿。

若离小声嘟囔一句,起在驴背上。

随心起来。

鲍天麟从随心手里接过驴缰绳,亲自牵着毛驴。

前面的火把忽闪忽闪的,离他们越来越远,远远地传来黎宝根时大时小的声音,却看不见人。

回到家已经是月亮升了起来,冷冷清清的,若离的脚已经麻木,随心坚持要回去,若离便让甄一脉去送,她站在地边远远地看着。

好了,你进来。

鲍天麟也站在门前看着甄一脉回来,对若离说了声。

做什么。

刚才脚在驴肚子上吊着,现在落了地,钻心的疼,她忍不住蹲下身子:我脚疼。

进来再说,吃不了你。

鲍天麟斜着眼睛看着她,见她头上冒着汗,伸手扶了扶、坐下,将袜子脱了。

鲍天麟将若离扶进他的屋子,春枝忙跟了进来,对上若离的眼睛谄媚的一笑:春枝,把酒拿来。

春枝应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瓷瓶,打开瓶塞酒香扑鼻。

若离坐在凳子上。

扭扭捏捏的不肯脱鞋子,她没有脚汗脚也不臭,可是记住了甄珠儿甄贝儿教训的事,当着男子的面部能脱袜子鞋子。

没听见啊,将鞋子袜子脱了。

鲍天麟见若离不动,拿着酒瓶看着:;难不成要我帮忙。

不敢。

不是说女子不能随便脱鞋脱袜子的吗?若离悻悻一笑眼睛飞快的看了眼春枝,她陪着小心站在一满脸卑贱。

若离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鲍天麟聚起眼睛看着她:春枝,你来帮她脱。

春枝眯起的细长眼睛愣了愣,随即温顺的上前。

不用不用,春枝我自己来。

若离忙弯下腰,心里越发的疑惑,春枝怎么看都不像鲍天麟的妹妹,到像丫鬟。

春枝的眼睛看向鲍天麟,鲍天麟对她努了努嘴:算了,让她自己来,把那个凳子拿来,打盆洗脚水,把火镰拿来。

若离心里虽然觉得别扭,但是也不便多言。

她忍着痛痛洗完脚,春枝端起洗脚水走了出去。

鲍天麟坐在了一张小凳子上,将瓷瓶里的酒倒进一个小瓷碗里,打桌火镰,将酒点燃。

鲍天麟,春枝真是你妹妹?听着春枝打开大门将洗脚水泼了出去,若离小声呢个问。

鲍天麟将若离肉乎乎的脚抓在手里,头都没抬反问一句:你说呢?我看着不像,你看看人家黎馨兰兄妹,像个兄妹样子。

若离在鲍天麟面前一向有一说一:再看看你们,我觉得她有点怕你。

咸吃萝卜淡操心,这可是你说的。

鲍天麟将若离的脚放在他的腿上。

两根手指蘸了带着火焰的酒在她的脚踝处搓了起来。

春枝进来站在一旁看,若离闭上嘴巴。

鲍天麟的手很有力气,若离里觉得脚踝处刚才痛的地方少烧呼呼的。

鲍天麟很认真的蘸着火酒搓着若离的脚,一直搓到点燃的酒渐渐熄灭,脚烧呼呼的也蔓延到了脸上,若离觉得有点难为情,刚才她还没怎么注意,这个治疗脚伤的方法她也听说过,可是无意中看到春枝的目光,一句话羡慕嫉妒恨。

她忙将脚抽回来。

讪讪笑着站了起来:鲍天麟,谢谢你啊,应该好多了。

鲍天麟将手里的碗交给春枝:哪能这么快,明天再搓搓。

这个该死的黎宝根。

若离见春枝拿着碗,眼睛看着她,忙说:还真是惹不起。

那要看惹不惹了。

鲍天麟伸手扶着她:如果惹得话,是个黎宝根也惹得起,只不过他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

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屁孩儿而已。

若离扶着鲍天麟一瘸一拐的回去,一边说:犯不着较真。

鲍天麟不置可否的纵了纵肩。

‘若离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真的不想黎宝根被鲍天麟教训,这孩子是有点可恶,也只是恶作剧而已。

可是脚踝实在是很痛,火辣辣的疼,晚上甚至是疼得睡不着觉,半夜时分,实在是难受,便推门出去,想要被风吹一吹。

推开门一眼看见院子里有个人影,吓得她慌忙关上门。

第二百一十六 两年以后若离关上门,微微推开窗户,甄贝儿不顾寒冷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冷冷清清的月光,乌黑的长发瀑布般的披在肩上。

美女就是美女,背影也是在如此优美,她不由得酸溜溜的小声说了句:发什么疯,难道也睡不着。

脚脖子烧疼烧疼,她用毛巾沾了点冷水熬在上面,很八卦的趴在窗户口看着,很久才看见甄贝儿转过身来,细瓷般的脸上竟然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她手里拿着一件黑乎乎的东西,使劲用手抠着。

抠了一会儿似乎还不解气,扔在地上用脚踩。

踩完了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弯腰捡起,借着明亮的月光,若离看见甄贝儿的纤纤玉手提着一条银光闪闪的细链子,链子的小面是一串骨头样的东西摇来晃去的发出和银光不一样的渗人的白光。

这个项链一样的东西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若离仔细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

甄贝儿仰头看着天上的月光,两行清泪闪闪发光的流至下巴,她慢慢将项链挂在脖子上,塞进衣领,狠狠地看着若离的屋子,眼睛寒光四射,似乎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若离心里一寒,随即打了个寒颤,这个美赛天仙的女子怎么用这么仇恨的目光看着她,两人平时虽然互不理睬,言语间互相碰撞,却不应该有如此的深仇大恨吧。

难道是为了鲍天角鲍天麟,也不至于吧,又没发生什么事儿,她隐隐的感觉似乎和那串项链有关,可是实在是记不清在哪里看见过,是鲍天角还是鲍鲍天麟,好像都不是。

每隔三天要去镇上。

常婆婆家几乎供应了一半的原材料,豆腐米醋咸菜,土豆,若离都是按照稍微比市场价低一点的价钱,先赊账从镇上回来再付清。

生意竟然比想象中的火爆,没了宋大人的垄断,街道两边的门店兴隆起来,很多被宋大人霸了良田的人们又得到了自己的土地,那些以前就住在镇上的,后来被赶到山下的人家有些搬了回来。

还有一些人家被退还了庄基地,已经围了栏栅准备开春重新修建 。

除了集日,平时也会有人来镇上转一转。

也就是平时也有一点生意,生意好了,若离便和鲍天麟商量,将准备开手工店的那一间和面馆连通,一边是手工臊子面。

一边是寸节土豆面。

平时有生意,店里就要留个会做的人,若离是必须要回去的,随心留下来,为次专门在附近山下找来一位五十多岁身体健康的李妈妈。

李妈妈老伴已经去世,只一个女儿远嫁山外。

基本上属于孤寡老人,她锅灶很好,尤其是擀面。

比随心手艺还好。

没有集的几天李妈妈陪随心守在店里 ,有人来就做生意,晚上她带随心回她家去住,店里就是盖星雨盖星云或司马翼司马羽看。

短短的两年时间,回头客饭店已经扩张了很多倍。

除了面食,还增加了简单的凉拌菜。

早上还带了包子。

除了若离,司马小婵盖倾眉也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三人轮流坐镇,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也轮流收账。

甄一脉也由小跑堂的变成了领班,指挥着随心的堂弟及几个小男孩。

鲍天麟很多天才来转一圈,他已经彻彻底底的长成一个高大威武,青春洋溢的男子,见到若离也不像以前那样只打嘴仗,而是很有男子汉气概的帮她结算。

结算出的盈利,他总是要拿走一半,若离为此很不高兴。

鲍天麟,我们这么辛苦的赚钱,是要留作以后发展的,你都拿走了,我们不是白忙活了吗?鲍天麟露出白白的牙齿轻轻一笑:金若离,我只是拿走了一半,还有一半不是留给你们了吗?若离没好气的说:鲍天麟,我们有这么多人,大家都长大了,总不能让人家都白忙活吧?盖星雨司马翼司马羽都二十了,司马小婵也十八九了,甄珠儿甄贝儿十八九了,难道都不婚不嫁了吗?鲍天麟不温不火的说:那就好好赚钱啊,不够的话,再扩大啊。

若离气呼呼的站了起来: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扩大那有这么容易,就这几间还是人家老板家里有事儿,看着黎少爷的面子没转让给我们的。

鲍天麟稳稳当当的坐着:着什么急啊,旁边李家那位老伯儿子在府衙谋了个官职,全家要去太平府 ,他家的那片和宅邸离我们很近,我看我们买过来吧。

若离见鲍天麟心平气和,也慢慢坐了下来:那么大一片地,一个宅邸,多少钱啊。

这个钱你出,反正我的钱都在你那儿。

你就惦记你那点钱。

鲍天麟微微一笑,若离还像以前一样,他却拘束了起来:这个你就不用管了,你不是想开间巧手手工店吗,你去找货源吧。

有了鲍天麟这句话,若离将饭馆的事儿交给司马小婵盖倾眉,带着甄一脉回去。

甄一脉已经十五岁,长得比若离高出半个头,嘴唇有了细细的绒毛,他依然在有人的时候一言不发,直到现在随心还一直以为他是哑巴。

从高坪镇平坦的小路转向山间羊肠小道 ,看着满眼绿色,甄一脉封闭了几天的嘴巴开始活动起来,他随手折了一根嫩嫩的柳枝:姑姑,这条路估计再有两年就修到镇上了。

差不多吧。

若离看着脚下崎岖的小道:都是村民利用农闲时修的,现在又到了农行忙时候,的放一放了。

说起来也挺快的,姑姑,这才两年时间,黎庄和玉溪村之间的路已经修通了,两辆马车并排都能过得去,和柳庄玉瓜村的路也修通了。

甄一脉和若离单独在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少 ,今天他觉得又回到了三年前,话也特别的多。

若离喜欢甄一脉活泼的样子,觉得他平时装的实在是太累了,便将背着的水壶递给他:是啊,有些事的走过才能看得出,都说滴水穿石,修路也是一样,看着每年每月就修那么一点,一年两年的就不一样了。

姑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多交粮纳税啊?甄一脉在前面开着路,将一些横七竖八横过来的树枝排开:我想回去看看爷爷爹娘。

若离长叹一声:这个很难,每月的盈利都会被鲍天麟拿走一半,我们剩下的也就够周转,够我们的吃穿用度,地里的收成也不好,勉勉强强的够交皇粮国税,那里有多余的。

甄一脉不再说话,鲍天麟拿走盈利的一半他不知道。

但是鲍天麟的用心他是知道的,这两年,每次他回去,甄珠儿都会表示出最贴心的关怀,变着方子套问兵符的下落。

鲍天麟也从不同的角度密切的监视着他。

鲍天麟拿走盈利的一半,也就是不愿让他们交足可以换取自由离开的黄粮国税,现在他们虽然在镇上开饭馆,可还属于清苑县高坪镇玉溪村,想要离开需得到玉溪村蔡老爷,高坪镇现任镇长,以及清苑县县衙的证明,证明已经可以养活自己,交清黄粮国税,还交出了换取自由的那一份。

一脉,你也不用担心,姑姑以后多努力,争取我们可以早一点回去。

若离见甄一脉沉默不语,安慰他说:义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等我们回去的。

甄一脉默默的点了点头。

若离想了好半天终于将想说的话说说了出来: 一脉,都已经三年了,你也长这么高了,是不是该说话的时候也说几句,要不然媳妇都娶不上,人家会以为你是个哑巴。

若离说完担心地看着甄一脉,她以为说他是哑巴他会生气。

甄一脉却一点也不生气:姑姑,我不想说话。

你也知道天角哥哥,天麟哥哥,还有姐姐都想我说出兵符的下落,星雨司马翼他们都看着我。

三年多来甄一脉第一次对若离说出了心事。

若离心疼的看着甄一脉,这孩子三年多的辛酸她都看在眼里,装聋作哑就是为了保护这个秘密。

若离没问到底有没有兵符,兵符藏在哪里。

既然甄一脉能隐藏这么久,也不会说出来,她虽然不知道兵符到底有多重要,却知道它牵连很多人,这孩子这样真的很为难他。

便说:你们那些个官场上的事儿姑姑也不知道,只是苦了一脉你了。

甄一脉心里一热,他小小年纪担负着天大的重任,兵符一事关系着爷爷爹娘的性命,他和两位姐姐的前程,甚至司马家盖家的命运。

这三年只有若离说了句让他心热的话。

他眼圈一热小声说:姑姑,一脉不苦,有姑姑陪着。

哎,姑姑总有一天要走的,姑姑也慢慢老了。

若离看着从小孩儿长成小伙的甄一脉:以后一脉可要养着姑姑啊。

姑姑,你才比我大几岁,那里会老。

甄一脉看着若离粉色的脸庞在绿树间像朵花儿,心情大好:以后,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鲍天麟走在新修的宽阔大路上,心情很沉重,这些天听黎宝根说有人看见过绿色的目光,看来绿眼王子在大汉国的土地上是自由出入。

两年前在清苑县绿眼王子挟持了若离甄一脉,他就让黎全根通知给了县衙的都头,还有守关总兵,还亮出了黎全根兵部的令牌,当然黎全根的身份并没有暴露,只是用飞箭传送。

官兵加上县衙的捕快,几乎将全成搜了个遍,还将绿眼王子藏身的地方扒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绿眼王子的蛛丝马迹。

可是他竟然阴魂不散,还敢在大汉朝的土地上晃悠。

宽阔的大路已经过修了两座山,路面用牛拉着滚子碾过,就是下大雨也不会被毁坏。

正走着头上乱七八糟的落下一堆东西,树枝树叶干果子土块石子,他被吓了一跳,飞快的跳下了路面,落在了山坡上,脚下一滑,就滑到了一个树根部。

他忙用手将头上的树枝树叶拂去,抬眼就见大路上面的山坡上黎宝根带着连福接福还有几个小混混看着他笑,手里还拿着土块石子的对着他张牙舞爪。

鲍天麟心里聚起一股气,双脚一瞪奋力向上跑去,黎全根哈哈一笑示意手下将手里的东西普天盖地的扔了下来,鲍天麟只好挥舞两只手左拦右挡。

黎宝根将手里的东西扔完,见鲍天麟已经上了大路,对手下喊了声:跑。

七八个小混混一哄而散,分别向七八个方向,等鲍天麟上了山坡,山林里已经没了人影。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狠狠咒骂一句:该死的黎宝根,看我怎么收拾你。

重新回到大路上,心里的气渐渐消去。

黎宝根这几年从来没有放过替他的黄狗报仇,只要遇见他,总会制作出点什么事,虽然有时候并不占便宜,却乐此不疲。

这让鲍天麟觉得有点棘手,黎宝根是附近几个乡村半大孩子的的大哥,号召力还不可低估,谁家有什么难办的事儿,或者有什么说不下去的,就会请他撑着面子。

他的手下粗略估计也有百十个小兄弟,平日里也会跟着七八个,架势很像什么帮派的小老大。

可是他却不干什么伤天害理十恶不赦的事儿。

倒是帮着黎全根整治过几个鲍天麟看不过眼的无赖恶霸。

这个黎宝根有点让他头疼,本来他想让黎全根管制管制他这个宝贝弟弟 ,但是又觉得这么点小事都要他干,显得很无能。

走完修好的大路,进了林间小道。

去镇上还得翻几座山,他必须时刻注意着,处处提高警惕以免黎宝根什么时候又来个突然袭击。

确实如如他所料,黎宝根在他走上林子不远处,又四面八方的扔来了石子土块,他不得在树干后躲来躲去的。

本来以他的身手。

对付这么几个半大小子,简直是小菜一碟,可是他不能太多炫耀武功。

毕竟还是在乡下,还是被流放之人,还得潜伏一段时间。

躲过一阵石林土雨,足尖用力一蹬,上了一棵大树。

就看见山上一层,黎宝根和七八个爪牙。

分成好几堆,躲在大树后攻击他。

他从大树上奋力一跳。

大喊一声:有种的不要跑,给小爷站住。

他这一喊,不但没人站住,七八个半大小子瞬间兔子般的没了踪影,等他再次看见,几个人已经到了山顶,对着他胜利得意挑衅的挥手喊叫:有种的你上来呀,来追我们呀。

鲍天麟拍了拍手,长长的出了口气。

这些孩子不定时的对付他,还真是个事儿,可是他暂时还没时间修理他们。

绿眼王子的事儿要调查,作奸犯科鸡鸣狗盗做威乡里的事儿只要知道了也得管,还要替大哥联络母后派来的使臣,了解朝廷的最新动态,父皇的心理变化。

还要抽时间去看看镇上的生意,其实也就是去看看若离。

现在他才觉得在玉溪村不能自由活动的一年,是他长这么大最幸福最充实最放松的一年。

他当时还觉得太漫长。

那一年去山上掏过鸟蛋,偷过黎宝根的狗,偷过果子,豆子,买过西瓜,借过黎全根家的粮食,看起来做的全是不上串的事儿,现在时时想起来却不由的发笑。

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林子里绿茵茵的,遍地野花烂漫,想起若离桃花般的脸庞,刚才黎宝根的事儿,忘在了脑后。

明天就是四月了,也是有集的日子。

按照惯例他今天去跟若离盘点三月份的账目,其实自从在镇上开了饭馆,他基本上就是刚开张的时候搭了把手,以后就基本上做起了甩手掌柜的,但是他每月的最后一天必须去结算,而且必须得拿走用一般的盈利。

这一点他是为若离着想,也是为了以后的政绩,两年多下来,饭店的盈利已经翻了不止十倍,用这些钱再扩张经营范围,几年以后也是一笔不小的经费。

他知道这些银子都是若离苦心经营,是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甚至盖倾眉司马小婵的心血。

但是作为一个皇子,他很小就知道要巩固政权,兵力财力是必不可少的,兵力正在积累,财力也得积累,虽然母后为他们兄弟两积攒了很多,但是还远远不够,而且他认为只有靠自己的本事赚来的才踏实。

这些个银子虽然不是他亲自赚来的,却是有他的参与,再者他总是觉得若离赚的钱就是他的钱。

翻过几座山上了高坪镇,原先高高的山坪一马平川,眼睛能看得到的地方除了镇衙门,就是两排破破烂烂的门店,现在已经俨然成了一个真正的小镇,街道周围住满了人家,一家家的青砖碧瓦,就连半山坡也住满了人家。

他上了山坡走在田间小径,地已经不是很多,只在山坡头,麦子绿油油的,小镇上的住户基本上都是各种生意人,有做豆腐的,做醋做酱油的,工匠铁匠,开粮行的布行的,生意人用赚来的钱买下庄基地,镇衙将这些钱分给了在这里拥有土地的人们,他们用来购买别处的土地。

小镇繁花起来,甚至已经开始有外面的商客。

鲍天麟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走过一户户的人家,进了街道 ,回头客饭店在街道的最边上,远远的看见进进出出的客人。

他走到饭店门口,饭店已经扩展到了五六间,门头已经换上了一块长长的黑色招牌,上面是盖星雨苍劲飘逸的大字:回头客。

,两边是那副对联:财源茂盛达三江,生意兴隆通四海。

他没有从饭馆进去,而是直接进了院子,院子的门已经改到了饭馆的的侧面,院子也已经跟着门脸延伸了几间房。

院子里又盖了几间耳房,现在已经基本上做到了人守一间的标准。

甚至连随心李妈妈还有新雇的两个女子都有一间公用宿舍。

鲍天麟进了院子,走进自己的屋子,今天司马翼司马羽司马小婵司马小娟在,司马小娟在院子里看见鲍天麟。

忙出去喊忙碌的若离。

天麟,稀客啊,随心上茶,上好茶。

若离忙进了院子,吩咐随心。

随心忙端着茶盘跟了进来,她已经长成一位俊俏的少女,细眉细眼,皮肤黑里透红,看起来又健康又喜气。

鲍天麟坐在椅子上,见若离一脸粉色进来,心里一热,嘴上却说:金若离,才几天不见,客气上了。

若离轻轻一笑,露出细密的贝齿般晶莹的牙齿:现在见你一面比较难,上次好像是十天以前,还是我回去见得你。

是不是想我了。

鲍天麟洋溢着笑脸:想我的话我就多来看看你。

不敢。

若离笑着坐在鲍天麟对面:我怕挨打,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忙得恨不得脚炒菜,哪有功夫争风吃醋。

鲍天麟笑了起来:谁敢打你,活得不难烦了吧。

黎馨兰黎小姐,甄贝儿甄小姐,两个谁都敢打我。

随心将茶碗放下退了出去,这孩子虽然长在乡下,还懂得一点规矩,若离才小声说:天麟,你到底喜欢谁啊?都不错啊。

鲍天麟听若离直截了当问,含含糊糊的说了句,言归正传打开话茬:金若离,老规矩,赚的银子我们三一三十一的对半。

若离刚才还喜气洋洋的脸庞冷却下来,她嗔责的看了鲍天麟一眼:天麟,我还以为就我爱钱,没想到你比我还爱钱,亏你以前还那么嘲笑我。

钱谁不爱啊,你不是说过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吗。

鲍天麟笑着接过若离的记账单:我跟钱又没仇。

你跟钱没仇,快跟我有仇了。

若离拿过钱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半狠狠地说:我怎么觉得你跟个地主老财似的,不干活光靠收租子。

你这是压榨!是剥削!赤露露的压榨剥削!。

什么压榨?什么地主老财什么剥削?一派胡言,我这是为你!为你知道吗?鲍天麟看完账本,将银子收起来:走了半天饿了,快给我下碗臊子面。

第二百一十八章 企鲍天麟负手走在街道上,刚才若离将接下来的打算和他商量了一下,她打算继续扩张,将对面的半死不活的小饭馆盘下来,开个烧烤店。

烧烤他没听过,但是他们刚来的时候在野外烤过肉菜。

若离说配好调料,将肉类菜类用木炭烤过或者用油炸过,刷上调料,味道很不错,一些孩子年轻人尤其是女孩应该很爱吃。

对于若离的打算,鲍天麟是全力支持的,从小到大没有亲手挣过一个铜板,虽然他锦衣玉食,花钱无数,实实在在的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挣,还是第一次见。

鲍天麟器宇轩昂,气势不凡,引来一双双倾慕的眼光,众多眼光中,他突然感觉一双熟悉的眼神,抬起头来,粉雕玉琢的黎馨兰俏生生的迎面走来,后面跟着两个小丫鬟。

鲍天麟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看,若离并没有跟着,甄一脉也没有,这才微微一笑迎上前去:黎小姐,这么巧。

黎馨兰嫣然一笑:田公子,今天怎么有兴趣来镇上?今天有点事。

不远处就是黎馨兰家的馨玉绣店,鲍天麟眼睛看了看店里,问:黎小姐,黎少爷在吗?在。

黎馨兰笑吟吟的带着鲍天麟往店里走去:大哥是早上和我一起来的,今年他打算在绣店旁边开个当铺,这些天在镇上看门面。

鲍天麟笑着跟黎馨兰进了绣店,店里东西摆的姹紫嫣红,千姿百态,却好像少了一份雅致,一个月前看到的商品还在原地。

不由得担心地问:黎小姐,生意不是很好啊。

好不好没关系了。

黎馨兰无所谓地说:爹和大哥说,也就是给我和妹妹 有点 资源。

以后到了婆家也是个家底,现在没什么可做,就买一些我和妹妹的女红,亏了也没什么。

黎馨兰说话间眼睛飞上飞下的在鲍天麟脸上飘忽,比起几年前见到的唇红齿白,高大健硕的大男孩,现在的鲍天麟俨然一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气派公子。

这在她见过的人中绝对是凤毛麟角。

就连闻名十里八乡的大哥也被比下去了。

她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乡下她这么大的女孩已经是孩子娘了,这两年说媒的几乎踏断了门槛,她就是不点头。

她的心思在鲍天麟身上,从三年多前第一次看到他。

可是鲍天麟的意思她一直捉摸不透,见到她总是一副笑脸。

眼睛明亮有神,让她心里发慌,却看不出任何情谊。

她的这个小心思黎全根黎宝根都旁观者清,黎宝根全力破坏,他一心想让妹妹嫁给玉瓜村的大少爷。

黎馨兰却根本不听他的。

所以除了为死去多年的大皇狗没完没了的报仇,还有一个目的阻止鲍天麟和黎馨兰,他觉得一个偷狗贼根本就配不上自己蝴蝶般美丽的妹妹。

黎宝根却不敢搀和,黎馨兰几次婉转的求大哥帮忙撮合,他都装作听不懂混淆过去, 黎府的事儿黎宝根拿主意。

就是爹都听他的。

他知道妹妹一旦嫁给鲍天麟,他就是皇亲国戚,就是攀上了龙附上了凤。

那是一步登天的好事,可是他不敢去问鲍天麟,到现在为止他不知道鲍天麟和若离的关系,也不知道四家人之间的关系。

黎馨兰见大哥装疯卖傻,二哥坚决捣乱。

爹娘又催促,决定自己亲自表白。

鲍天麟随着黎馨兰从店铺进了院子。

并没看见黎全根出来,疑惑的看着粉面含春的黎馨兰。

、黎馨兰柔情万丈的一笑,现在她已经是和鲍天麟很熟,能很自然流畅的做出她认为最有魅力的表情,娇柔的说:田公子,大哥早晨和我一起来的镇上,现在带着二哥拜见先生一会就回来,田公子稍等半刻。

鲍天麟坐在客房的椅子上,脚下摆着一个铜制的火盆,暖融融的,丫鬟端上茶盘,一个精美的细瓷茶壶,搭配几只晶莹剔透的盖碗茶杯。

档次还不错,鲍天麟端起茶杯轻轻品了品,姿势优雅高贵不俗。

黎馨兰心里再次暗自惊喜,鲍天麟喝茶的姿势绝非一般小门小户 ,绝对是出自名门,就是大哥也没有这么优雅的姿态。

两位小丫鬟见黎馨兰露出花痴的样子,互相挤眉弄眼打个暗号,悄悄退了出去。

黎馨兰轻盈的在鲍天麟对面坐下,感觉他身上清爽的味道穿过暖暖的火盆传了过来,沁心沁脾,呼吸困难起来,继而急促。

鲍天麟刚才在外面负手而行,手有点冰凉麻木,看到红红的火,伸出骨质均匀修长白皙的双手拢在上面。

田公子,你们生意不错啊。

黎馨兰慢慢调节了一会呼吸,攒动的新渐渐平息下来,她没有勇气直接表白,便找了个话题:整条街的饭馆都被你们击垮了。

是不错,金若离说做生意要讲信誉,也要实惠,我们的饭菜量多味美,绝不偷工减料,每一碗都要做的美味可口。

听黎馨兰说起生意,若离的话随口而出:来镇上赶集的人吃饭都图个实惠心情,好不容易来一趟镇上,能花不多的钱吃饱吃好吃出个好心情,也是件好事。

黎馨兰见鲍天麟柔软有形的嘴唇很性感的蠕动,露出洁白晶莹的牙齿,呼出清香的气息,心跳加速,已经十七岁的她情窦初开就对鲍天麟一见钟情,现在已经到了难以控制的时候,她身不由己的脸色绯红,慢慢向鲍天麟靠拢。

鲍天麟若离说过的开饭馆的宗旨,脑子里想是刚才若离将一个月一半的盈利交给他时的的不舍不甘和无奈,嘴角微微扯开一丝笑意。

感觉黎馨兰柔柔的身躯已经靠近,心里一紧,顺手将椅子往边上偷偷拽了拽,转脸对黎馨兰粲然一笑:黎小姐,是不是觉得冷,往火盆边靠靠。

靠在下这么近,在下也不会变火盆。

黎馨兰脸爆红,虽然她壮着胆子想要以实际行动表达自己的爱意,到底是没经过风月的小姐,被鲍天麟调侃似地一说,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鲍天麟微微一笑,这种女子有意挑逗的事儿他从小就见惯不惯,十二岁之前他跟着母后住在宫里,十二岁之后有了自己的王府,那些个宫女丫鬟都是青春少女,个个情窦初开,从他记事起明里暗里的处心积虑的勾引他。

黎馨兰的意图他一眼就看透,心里微微一颤,三年多时间除了跟若离保持亲近的关系,也就是和黎馨兰有过近距离的接触,真正到了青春期的他,觉得心里有股难以控制的气流横冲直闯。

见鲍天麟没有大的反应,黎馨兰难以抑制内心得萌动,又慢慢地往他身边靠。

一股淡淡的少女特有的香味铺洒在鲍天麟脸上,羞涩般的甜腻。

鲍天麟慢慢扬起春充满热情的此刻泛滥着桃花色的双眼,眼里看到的是粉嫩的黎馨兰娇艳轻薄的小嘴,圆圆的眼睛。

他的脑子里闪过软乎乎的温暖,眼睛下意识的看向黎馨兰的胸部,若隐若现。

若离乌黑的眼睛,娇俏的鼻子,略厚的红润嘴唇,饱满的胸霎时填满了脑子,她在脑子里生动立体起来,黎馨兰忽然间苍白无力,刚才短暂的心跳无影无踪,眼看黎馨兰的身体靠了过来,他想都没想站了起来:黎小姐,既然黎少爷还没回来,在下先出去转转,金若离还有事等着我,黎少爷回来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说我找他有事儿。

黎馨兰心里一阵失落,心里的泪涌上眼梢。

但是她不能说出来,鲍天麟脸上始终洋溢着热情的笑意,也许他没看出来自己的用意。

只好陪着笑脸送鲍天麟到店门口,低下头红着眼圈:田公子慢走。

感觉鲍天麟走远,抬起头来委屈欺辱的眼泪夺眶而出。

两个跟在后面一起出来的小丫鬟疑惑的对视一眼,刚才她们就在客房外面伺候着,门都没关,两人还很八卦的偷听着里面的谈话,也偷偷的从框的缝隙里偷看,并没有什么事发生。

两人不敢多问,眼睛看着鲍天麟鹤立鸡群般的走过街道,就看见黎宝根黎全根带着疑问站在面前。

黎宝根的眼睛看一眼黎馨兰,又眯起来看着远处去鲍天麟的背影,咬着牙齿问:兰儿,黎馨兰,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田麟欺负你了?黎馨兰的眼泪断线般的往外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鲍天麟有意无意的躲开她的柔情表白,让她难以接受,长这么大她第一次不顾女孩子家的羞耻,几乎是投怀送抱。

黎宝根见妹妹眼泪如梭,怒火中烧,这个妹妹比他小了不到一岁,两人平时唇齿相讥,感情却是极好。

他咬牙切齿的将手里的书本塞到黎宝根手里,挤出几个字:这个田麟,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敢来招惹我妹妹,看我不弄死他。

说完箭一般的就向前冲,黎全根慌忙以神速拉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将他拖进院子,黎宝根不服气之余大吃一惊,平时文弱的看似无缚鸡之力的大哥,竟然让他无反抗之力。

刚刚回过神的黎馨兰也吃了一惊,二哥已经长得比大哥还高,平日里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咋咋呼呼,横行霸道,今天被大哥一只手就征服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逃脱四月天,是种瓜点豆的时节,也是清明时节,种满麦子的地头还有很多的空闲,前些天若离回去,常婆婆让自己的几个壮劳力帮着又开垦出了一点,已经上好了肥。

集日,若离带着随心去粮市买了一些豆子种子,还有一些花种子,忙完了就带着甄一脉还有司马翼司马羽司马小婵一起回去。

司马翼司马羽司马小婵和盖星雨盖星云盖倾眉轮流守家,一家半个月。

今天刚好是他们换班的时候。

因为鲍天麟说还有事要办,所以不一起回去,却将他们送到了下山的路口目送他们离去。

看着若离脱去棉衣裙的曼妙身影渐渐离开视线,刚一转身 ,就看见黎宝根带着七八个小混混不怀好意的斜着眼看着他,每人手里都藏着短短的木棍。

鲍天麟微微一笑:黎二少爷。

黎宝根邪恶的一笑,灵气十足地眼神微微眯起:不敢当田公子。

鲍天麟抬腿就走,黎宝根挡在前面,鲍天麟从侧面绕过,连福接福一起堵在前面,他又从另一面去绕,另两个少年冷冷的站在前面。

鲍天麟稍微后退一点:怎么?有事儿?是有事儿,还是大事儿。

黎宝根见鲍天麟双目微微聚起,眉头皱起,一道寒光刺来,有点胆怯,他回头看一眼手下,除了常宝林常宝田畏畏缩缩的躲在后面,其余的都毫不畏惧的对鲍天麟怒目而视。

又壮起胆子:田麟,我们两的旧帐还没算完,你又招惹我妹妹,说是不是趁我和大哥不在,你欺负我妹妹。

我欺负你妹妹?鲍天麟反问一句:是你妹妹说的?我妹妹都哭了,还用说吗?黎宝根收起脸上的邪劲。

恶狠狠的看着鲍天麟:说,你把她怎么了?不可理喻。

鲍天麟眼神一沉从黎宝根身边硬要挤过去,黎宝根说的话有侮辱他的成分,他是什么人,能欺负一个女子,而且黎宝根所说的欺负带着另一种猥亵的味道,他不想解释,所以想要离开。

怎么?被我说中了就想走?门都没有。

黎宝根见鲍天麟目中无人似的不予理睬他,横起瘦弱的胸口挡了上去:你一个流放之人,胆敢欺负良家女子。

走我们见官去。

、躲开!鲍天麟宽大的手掌只是轻轻一拨,黎宝根就蹬蹬瞪的后退几步吗,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他见识过鲍天麟得厉害。

知道硬碰硬绝对不是对手,便坐在地上对连福接福挤了挤演讲,连福接福从背后对着鲍天麟就是几棍子,鲍天麟淬不及防,后背被打了好几下。

他愤然回头,连福接福已经跑出去很远,他拨腿向去追,一块石子直愣愣的飞了过来。

他慌忙躲过,只见黎宝根抓起一把散土撒向他的脸上,他忙闪脸躲过。

顺便闭上眼睛免得土落在眼睛里。

腿上脚上身上就受到了各种四面八方飞来的石子土块吗,甚至短棍。

他不得不一一躲过,有几处没躲过打在了腿上。

他气呼呼的东躲西藏。

几个小混混却更加来劲,怪叫声伴着胡哨声,引来一群正在盖房的工匠们的围观。

镇上住的人多了,已经扩展到了山头, 鲍天麟不愿随便展示身手。

免得找来猜忌。

黎宝根见鲍天麟无还手之力,来了劲。

他又想起了陪伴他多年比他的跟班连福接福还得力的大黄,看准盯稳鲍天麟,将手里的短棍狠狠地扔了过去。

黎宝根也是跟着一个不入流的会点三脚猫功夫的师父练过,多少有点功夫,木棍带着力道直直的冲向鲍天麟。

鲍天麟听到呼呼的风声,身子轻轻一侧躲过,一眼看见了黎宝根恶狠狠地的目光,心里来了气,对着他就冲了过来。

黎宝根兔子一样的狡猾,见鲍天麟向他冲来,撒腿就跑,一群手下一窝蜂般的堵了上来。

鲍天麟被堵伸手去抓眼前的连福,七八个小混混一起向前,连福被推出,鲍天麟又去抓接福,小混混们一哄而散,鲍天麟眼花缭乱不知去抓那个,围观的匠人们哄笑起来。

一个年长一点的对鲍天麟说:小兄弟,不要生气了,你惹不起的,谁不知道黎家二少爷是大法不犯小法不断,就算镇上的捕快来了,他也不能把他怎样,谁敢惹啊!旁边的人也跟着劝,鲍天麟那里能忍得下这口气,虎着脸走出了人群,眼睛四下搜寻,一眼看见黎宝根远远地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笑,边笑边转过身子将屁股对着他,用手拍。

鲍天麟眼神聚了聚,长这么大就算是在玉溪村的第一年也没谁敢这样对过他,一个小混混,自由了的这三年多,却一次次的让他束手无措。

平时的小打小闹他也倒忍得过去,就是看在黎全根的面子上也不能太过分了。

可是今天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他走过人群,渐渐远离他们,直到没人注意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聚起来一道寒光射向黎宝根,见他还在远处嘲笑他,提起脚尖,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冲了过去。

黎宝根还没反应过来,鲍天麟双脚已在他眼前,他吓了一跳,转身就往前跑,。

衣领就被一双大手轻轻地提了回去。

一群爪牙还在四面八方起哄,看到黎宝根被提了起来,脸上的笑都僵了起来。

连福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招了招手,小混混们慢慢聚拢过来,一个个的高高举起手里的短棍,,见黎宝根在鲍天麟手里,不敢靠近,远远地围着。

鲍天麟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一只手轻轻地扭转黎宝根的手臂,黎宝根顿时觉得骨头紧缩,皮肉松弛,全身好像骨肉分离般难受。

他试探着想要挣脱,那里动得了一星半点。

他绝望地仰头茫然的看着鲍天麟,脑子里闪过以前见到鲍天麟的样子,他见识过鲍天麟的本事,却没有如此深刻。

好半天缓过神,心里很不服气。

他也是跟着镇上那个深藏不露的会武功的自称是隐姓埋名的老者练过的,怎么会毫无征兆毫无防备的被老鹰拎小鸡般的提在手里。

这个田林绝不是一般人,黎宝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忍着骨肉分离般的钻心疼痛,他努力地挤出一丝笑脸,平时说话流利霸道的他嘴巴不利索了::你,干干,想干什么?鲍天麟手上又微微用了一点力:你说。

天,田公子。

黎宝根呲了呲牙:你松手,胳膊断了。

你最好不要动,再动的话就不止是断了,而是无影了。

鲍天麟轻轻的扭着黎宝根的一只手臂,身子往他身边贴近一点,远处看去像是两人在亲密的交谈: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就是名震江湖,自称第二至今没人敢称第一的无影手,什么叫无影手,就是让你的手无影无踪。

鲍天麟说的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绝无戏言,黎宝根去差点笑喷出来。

无影手是流传在清苑县,尤其是高坪镇的无影无踪的高手。

其实根本就没有无影手,他的创造者就是是黎宝根。

他从十二三岁开始,就带着一群小混混横行乡里纵横地方,。

他的作战方案就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躲在背后打,通过各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打服了一个有一个不服输的热血汉子,为了造势,他到处散布谣言,传播说那些中了暗招的人 ,是高人无影手暗中相助。

慢慢的,那些个被暗中整治地人,或者被人背后捅刀的人,都被说成是中了无影手的暗中教训。

现在看鲍天麟用由假的几乎变成真的传说来吓唬自己,心理放松了一点。

他创造的虚构人物成了鲍天麟嘴里吓唬人的厉害人物,他这个鼻祖也不能太丢人。

怎么着也得想办法逃出田林的手心,黎宝根哭丧着脸扬着头:田,田公子,小弟真不知道您是无影手的高徒,小人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公子看在我大哥和我妹妹的面子上,放我一条生路吧,以后小弟再也不敢为难田公子了。

他们很有面子吗?鲍天麟高出黎宝根一个头,他俯下眼皮看着他:既然他们这么有面子,黎二少爷怎么不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不要与我为难。

黎宝根见鲍天麟不买账,眨了眨眼睛:我大哥就不说了,他这人就这样,好赖不分,见谁都帮。

可是你怎么也得看我妹妹的面子吧,她对你那可是芳心暗许,非你不嫁啊。

鲍天麟心里一凛,黎宝根说的话他怎能不知道。

黎馨兰算是他出了都城,除了若离以外唯一接触过的女子,说实话这个女子也算是清丽可人,虽然对于他来说,她连个小家碧玉几乎都算不上,但是他第一次看见就觉得可人。

她对他的心思他自然也看得出来,可是他却不希望捅破这层纸。

黎宝根灵动的眼神骨碌碌乱转,见鲍天麟手松了,卯足了劲蹭的一下窜了出去,一下就扑在了连福的身上,随即瘫倒在地。

第二百二十章 缘分连福接福常宝田常宝林,忙围着黎宝根拉的拉拽的拽。

鲍天麟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转身大踏步离去,没人敢追过去。

黎宝根的胳膊估计的耷拉个几天,他也不想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爷再下狠手,也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想让黎全根为难。

这个黎宝根平时对黎全根很是惧怕,这点小小伤应该是不会告诉黎宝根的。

走进街道,远远的看见黎馨兰在那间气派的绣品店门前俏俏的站着,眼睛拉长盯着街道尽头的饭馆看。

他想了想换个方向从街道背后绕了过去,从侧面的大门进了院子。

鲍天麟在镇上等黎全根,他去清苑县见会见鲍天角鲍天麟的老师太傅梅子谦,梅子谦早已经在县城开了家当铺,专门负责鲍天麟和都城之间的联系。

司马翼司马羽跟在若离司马小婵身后回家,甄一脉很自觉牵着那头灰驴走在后面,这头灰驴已经做了两年多的运输工具,任劳任怨。

换下厚重棉衣裙的司马小婵健美修长,若离婀娜曼妙,两人手挽着手走在崎岖蜿蜒的山路间窃窃私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司马翼司马羽识趣的落在了后面。

三年多的时间,司马小婵彻底的将若离当做了推心置腹的闺蜜,除了关于三义军,及爷爷的事不说外,自己的小秘密都说给了若离听。

小婵,杏子都这么大了。

两人说着悄悄话,若离一抬头看见前些天才花儿才谢的杏树上接满了拇指大小的青杏。

日子过得真快。

司马小婵松开挽着若离的手轻轻一跳,摘下一颗给了若离:只可惜这些杏子熟了就成了虫包子。

就是,真可惜。

若离用手擦了擦青杏,放进嘴里咬一口,苦苦涩涩的:索性我们今天夏天闭着眼睛连虫子一起吃下得了。

若离姑娘,你真恶心。

司马小婵嘻嘻笑着:我就不相信你能吃得下、怎么吃不下。

眼不见心不烦,我不看里面,只管吃,有道是大虫吃小虫吃的肥腾腾。

太恶心了。

司马小婵呲牙咧嘴的侧着身子,似乎若离正在吃。

恶心,我可不觉得。

若离很龌龊的看了眼身后:以后要是跟黎少爷结成连理,。

还不天天吃肉肉。

别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司马小婵飞快的看了眼身后,确定两位哥哥和甄一脉离得很远,听不到才嗔责的打了若离一粉拳:这跟吃肉有什么关系。

那就将那一撇画出去啊。

黎少爷嘴唇厚厚的,舌尖软软的那不是肉肉啊。

若离揶揄的笑着:那不是包子吗。

就怕你到时候吃不够、若离姑娘,真不害臊。

这也说得出口。

司马小婵满脸绯红,停住脚步不前:不和你走了。

口是心非,不知道多爱听我说呢。

若离笑嘻嘻的拉起她的胳膊:行了,不用害臊了,说实话。

你可要动作快点,我在黎馨兰那里打听过了,黎少爷还没娶妻,慢的话就被人抢走了。

抢就抢呗,我不在乎。

司马小婵很无所谓地说。

你是不在乎,可是会疯的。

也不知道是谁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就想人家看你一眼。

现在嘴硬起来了,我们堂堂司马小姐都能看上的人,魅力可见一斑。

不知有多少美丽的少女们都想嫁给他呀,都想做他新娘。

若离说着唱了起来,司马小婵红着脸说:我总不至于自己给自己提亲吧。

若离斜着眼睛:要不要我帮你去说说。

你又不是媒婆。

司马小婵憋起嘴角: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甄世子不知道现在怎样了,小心以后他悔婚。

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他会不会悔婚我不知道,但是他现在一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因为他以前小看了我。

两人说着话,司马小婵无意中一抬头,眼前一条人影掠过,如惊鸿之鸟,她愣了愣,揉了揉眼睛,定眼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她疑惑的松开挽着若离的手向着影子掠过的方向走去,山的一边是刀劈斧琢般的悬崖。

若离见她忽然间神色异样的向山那边走去,大声问:小婵,。

怎么了。

要去小解吗?司马小婵亦步亦趋的向前走,边走边对若离摆手:我去看看,你不要跟着来。

若离便听话的停止脚步看着,司马小婵有功夫,脚底下利索,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里的山奇形怪状千姿百态,这边还有人落脚的崎岖小道,另一边已经是悬崖峭壁。

司马小婵慢慢的走到悬崖边上,站在一棵探出了半个身子的松树后面往下看,深不见底的山底是树木茂密的沟壑。

刚才那个人影,就是落了山谷中?那岂不摔得个粉身碎骨,难道不是人是只鸟儿?她随即否定,她刚才似乎看到了人的眼睛射出的光芒。

她慢慢探下身子,这条路平时也没什么人走,箭一般的速度穿过眼前,功夫一定不错,高山密林里如此行踪诡异,莫非跟三义军有关?三义军,这个在皇上嘴里三王密谋叛变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罪证,害得三位大汉朝开国元老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现在锒铛入狱生死不明。

仗着有功夫,也是艺高人胆大,她轻轻地攀上胳膊粗细的松树,想要一探究竟。

不会无缘无故的扑下山崖寻死,一定是影藏在那里。

她身轻如燕的俯在探出悬崖的松树上,眼睛在悬崖峭壁上搜寻。

一眼看见松树根下一个宽敞的洞口,一位粗狂而不失英俊,鬓角的头发微微蜷曲,眼如铜铃的男子幽幽地看着她,即使是蹲在洞口也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概。

他的旁边蹲着一位奇丑无比的看不出男人还是女人的猥琐的人,他的头缩在脖子间了一双眼睛阴森的看着她。

司马小婵吓了一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三义军?他们是藏在山洞里的?受到了惊吓震惊。

她的手一松,差点掉了下去。

慌乱中她条件反射般的稳住身子抓紧松枝,微微张开嘴:你们是谁?为什么躲在山洞里。

男子刚要张嘴回答,听见上面传来若离的声音:司马翼,你快点来看看,小婵在干什么。

他竖起眉头斜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不男不女的人:梅妈。

被称做梅妈的人凶残的一笑,奇丑无比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伸手对着洞外斜过来的松枝狠狠一拽,松树摇晃起来,随即根部也跟着动摇起来。

司马小婵吓了一跳。

树枝摇晃,她用不上力,不敢轻易乱动。

便张嘴喊了起来:若离姑娘……!话音未落,眼前寒光闪过,她本能的侧身躲,手足一松,身子直直的掉了下去。

随后松树也跟着连根拔出,跟着落下。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虽然跟着爷爷哥哥学了一些功夫,保护自己还行,却没到空中飞起的程度,脑子里闪过李全根清瘦儒雅飘逸的身影。

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

身子向谷地落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喊:司马姑娘,司马姑娘。

意识渐渐清醒。

头晕耳鸣。

司马姑娘,司马姑娘,你还能动吗?呼叫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似乎在下面。

难道已经不在人世间?回想起刚才落下悬崖的情景,她微微睁开眼睛。

蓝蓝的的天上朵朵红云,山高望不见顶。

耳边传来声声鸟鸣。

看来自己尚在人世间。

身子微微移一动,感觉下沉,到底是有过功夫的人,她不敢低头去看,更不敢随意乱动,只是转了转眼珠,搞清楚自己的现状。

转动眼珠,这才发现她的身体躺在一株长在峭壁上的同样横着的大树杈上,那棵随她落下的松树就在大树的树冠上。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只要活着就谢天谢地了。

司马姑娘,司马姑娘。

下面又传来焦急的呼唤,是黎全根的声音!这个宛如天籁的声音在那次黎宝根将小蛇扔到她手里的时候已经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

她忽然间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不会这么巧吧!她微微地侧了侧脸庞,身下是幽幽密林。

她努力地慢慢的反转身子,好让自己面目朝下。

耳侧脖子被树枝划得很痛,她顾不得这些,奋力的睁大眼睛,只见林子间一快长满绿草的地上,黎全根仰头看着她。

她感觉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刚才的胆战心惊触目惊心,忽然变得很值得。

司马姑娘,你没事吧,没事就好,你等着我来救你。

黎宝根见司马小婵面朝下,身子卡在树杈间,提起衣袍,向山上爬来。

山脚几乎全是石头,夹杂着各种荆棘野草杂花,黎全根很费力的用手抓着奋力向上爬。

黎少爷,你,你不用上来了,我跳下来就好。

司马小婵忽然觉得黎全根爬上来,一定会满手是血,忙喊起来:离下面不远,我能跳下来,只要地面没有石头。

这样啊,那我将石头挑一挑,再铺上点树叶。

黎全根想了想停止了爬山,返身回到刚才的地方仰面看着司马小婵,算计着她要是跳下来会落在哪里,然后很快的将地上的石头扔去一边,将树下的不知几年的枯叶用脚拨了过来。

真的很聪明,这么巧,在这生死关头遇上,这应该就是若离姑娘所说的缘分!司马小婵心猿意马,她本来已经清除了障碍准备跳,一分神没等黎全根准备好,惊叫一声就掉了下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情不自已黎全根听到叫声,顾不得多想,以讯雷不及掩耳之速飞扑过去,刚刚抬眼看去,司马小婵重重的落了下来。

他忙提神凝气滚了几滚就垫在了司马小婵身下。

高出落下的人很重,没有准备的黎全根差点被砸死。

他咧着嘴好半天才缓过神,司马小婵还痴痴呆呆的趴在他身上,一双清澈坚毅的眼睛傻傻的看着他。

司马小婵浓眉大眼,鼻子高挺,没有一般女子的娇柔,她身材健美,黎全根对她影响很好。

他很久以前的结发妻子长的很娇小,他还没来得及好好好好疼爱她,就已经离开人世。

这些年来,他深知自己重任在身,只要好好表现效忠朝廷,一定会前途无量,眼光也便高了起来,这清苑县,甚至郡府州目前为止还没哪个女子入他法眼。

此刻司马小婵的眼睛,好半天才感受到的女子特有的柔软却让他心乱起来。

司马小婵和鲍天角鲍天麟一起流放,身份地位自然不会差到哪去,不是王侯便是将相家的千金,他只是负责保护鲍天麟,自然也不知道其余四家的背景,但是一定不会是一般的百姓。

司马小婵的皮肤很好,鼻子两侧有几颗淡淡的雀斑,她的嘴唇线条很突出,像是专门勾勒出的,夕阳的余晖弥漫在她的脸上,给她增添了一抹柔媚。

黎全根迅速的衡量了一下,有司马小婵这样的女子做夫人,应该很不错,这个女子柔中带刚,带着一种女子少有的洒脱,和他心目中理想的人选相差不远。

司马小婵伏在黎全根身上,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四月间天气还不热。

尤其是到了下午,风凉飕飕的。

爱慕已久的男子就在自己身下,眼里闪着扑朔迷离的光芒,薄厚均匀的嘴唇微微半张。

从未和男子如此近距离的双目相望,还是自己心仪之人,司马小婵觉得一股热乎乎的暖流顺着热血流过全身,最后流出下身。

她不由得深深低头,将嘴唇压在了黎全根唇上。

黎全根心里一紧,他是有过婚史的人,对于男女之事自然明白。

司马小婵的热吻青涩而热烈,少女特有的醇香味道让他不由自己,刚才还在心里闪过的鲍天麟鲍天角的脸庞渐渐远去。

早逝的小妻子带给他的是淡淡的温顺。

司马小婵的热情缠绵激起了他压抑已久的热情,他手臂猛然用力,将身上女子紧紧箍住,早已干枯的嘴唇激烈的堵了上去。

两人忘情的激吻,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缠绵在对方的舌尖上。

一直到天黑。

黎全根实在难以忍受司马小婵不顾一切的一遍一遍的缠绵,下身坚硬难耐,最后一道防线终于被冲破。

他犹豫着将一只汗津津的手塞进了司马小婵已经半开的衣襟,有点颤抖的抓住那两只软乎乎弹性十足的乳头,一股久违了的战栗传遍全身。

他轻柔的将司马小婵的衣服慢慢解开,淡淡冷清的月光洒下。

洁白饱满坚挺的的桃子般的胸傲然坚挺,他慢慢的揉着摸着,接着用力起来。

两只洁白的肉球便向两只准备飞翔的鸽子般在他手里左右煽动。

司马小婵轻声呻吟着,身心无比的飘忽,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随着黎全根手指的移动飘上飘下,一会飞向云端,一会落在半空。

就是回不到躯壳。

黎全根用手读遍了司马小婵的上身,轻轻地咬着司马小蝉的耳朵。

几乎是唇语般的问:司马姑娘,可以吗?司马小婵未经过男女之事,所感受最深的也只是黎宝根那玩笑似地一个嘴嘴,和那比起来,刚才和黎全根的激吻就是惊天动地的。

她虽然不知道黎全根问的可以吗具体所指,但是知道接下来的行为一定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

她睁开一双精美的眼睛看着黎全根儒雅温柔的几乎可以和鲍天角相媲美的脸庞,毫无杂念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黎全根得到允许,将手移至司马小婵的下体,司马小婵顿时觉得下身热乎乎潮湿的液体涌出,一股强烈的渴望随着热流充斥着全身,渴望一种坚硬的东西填满身体。

黎全根的手修长柔软,司马小婵的小心脏七上八下的来回晃荡。

她觉得欲仙欲死。

忽然黎全根撩起衣袍退下亵裤,一根红红的闪着润泽光芒的肉棍在司马小婵眼前挺过,司马小婵心里一慌,就感觉到黎全根将她轻轻揽在怀里,肉棍在她的下身乱戳。

感觉到她几乎停止了呼吸,黎全根咬着她的耳朵小声说:不要紧张我会很轻的。

地上太凉,委屈你了。

在司马小婵紧张的渴望中,黎全根一声低吼,肉棍进了司马小婵的身体,她只是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紧紧地咬住了黎全根的耳朵,黎全根抽动了一下。

司马小婵随即被一种满满的幸福满足感所充斥,她觉得黎全根真的融进了自己的身躯。

黎全根盘腿而坐,让司马小婵骑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先是慢慢的抽动,一边动一边小声问:疼吗?司马小婵咬着牙随着黎全根的抽动颤抖着,声音也跟着颤:不疼,不要停下。

两人一个初试云雨,一个久旱逢雨,哪里顾得上清风寒冷。

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动作姿势搭配和谐,只是一会功夫,司马小婵已经变被动为主动。

两人痴缠很久,直到月上中天,司马小婵第N发出满足的叫声,黎全根才抽出身子 ,一股白色的散发着奇异味道的液体喷射出来。

司马小婵软软的躺在李全根的臂弯,看着他刚才还坚挺无比的阳具萎缩起来,上面还沾着晶莹的液体,她微微偏过头,这是和他和她一起的结晶。

黎全根惬意的出了口气,轻轻帮司马小婵穿好衣服,这些年第一次感到身体的松懈。

两人依偎在一起,渐渐睡去。

月亮偏西,司马翼司马羽默默的站在一对相拥而眠的男女旁边,良久司马羽拉了司马翼一把,两人默默的离开。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走出很远,黎全根才睁开眼睛,夜深人静,他早就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还伴着不时地呼叫声,他本来想叫醒疲惫至极的已经睡死过去的司马小婵,一眼看见亵裤上的血迹,他决定让司马兄地看到这一切。

司马兄弟并没有兴师问罪,黎全根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司马家决不是一般的人家。

大哥,怎么办?走出很远,司马羽追上只顾向前走的司马翼。

司马翼将胸内压抑的一口气吐出:还能怎么办?你看小婵的样子,是她自愿的。

小婵对黎少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我们目前的处境。

司马羽担心地说:好像有点艰难。

黎少爷人是不错,他和天麟交情匪浅,以后若得天麟提携,前途不可估量,小婵嫁给他倒也不委屈,不过现在谈婚论嫁似乎不是时候。

司马翼皱起眉头:司马家的沉冤还未昭雪。

大哥,我们先不急。

司马羽抬起头看着皎洁的月光。

我们是不急,可是小婵,一个女孩子家,。

换做以前她早已是孩子的娘了。

司马翼叹息一声:可惜啊,她现在……。

兄弟两人站在远远的地方守候着,就听见运处传来若离柔柔的声音。

司马翼吃了一惊:金若离怎么来了?难道天麟来了?司马羽也慌忙竖起耳朵,他们在得知司马小婵落下悬崖之后,沿着山路下到山底天已经黑了,四人商量决定,甄一脉先送若离回去,司马翼司马羽寻找司马小婵。

若离坚持要跟着,是司马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才眼泪汪汪的答应。

果然除了若离的声音还有鲍天麟的。

小羽,你去唤醒他们。

司马翼立刻对司马羽说:千万别让天麟看到。

司马羽应了声沿着原路返回。

若离跟在鲍天麟甄一脉身后,高一脚底一脚的走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司马小婵的名字。

看到司马小婵突然间的去了山边,爬上那棵松树,她以为她只是顽皮想看看什么或者去抓松鼠,所以不敢大声。

等到她发现她有危险喊来司马翼司马羽的时候,就看见松树连根拔起,司马司司马羽吓了一跳,三人一起到了悬崖边就看见司马小婵和松树一起落下。

司马翼司马羽疯了似地往山下跑,甄一脉也将若离扶上毛驴去追赶,到了山下,司马翼司马羽冷静下来,看看天色已晚,坚持让甄一脉送若离回去。

若离实在是不能安心,她忽然觉得司马小婵看到了什么,而且隐隐的觉得司马小婵不会死去,回到家鲍天角也不在,她又和甄一脉一起去找鲍天麟。

鲍天麟若离的声音靠近,司马翼这才应了一声。

司马翼,怎么样?找到了吗?听到司马翼的声音,鲍天麟问了句。

还没有,我和小羽正在分头找。

司马翼声音刚落,就听见林子里传来司马羽的声音:天麟,大哥,小婵在这里,还有黎少爷。

第二百二十二章 山中暗道由于司马羽的提前过去,黎全根已经理好衣服,司马小婵也红着脸跟着一起。

听到鲍天麟的呼声,一起迎了上去。

月光如昼,鲍天麟看到黎全根的脸色很不自然,司马小婵不似往日般的率真,带着掩饰不住的羞涩。

因为司马翼司马羽在旁边,他也不好多问。

只是看了看黎全根似乎很不经意的说:黎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黎全根心里恍惚,刚才一时冲动,面对司马翼司马羽他还能故作镇定,毕竟另一个人是他们的妹妹,可是面对鲍天麟他心里是忐忑不安的,鲍天麟就是他的天。

鲍天麟要他在镇上监视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甄一脉,看看他们有没有和谁联系,也就是说这三家人都在鲍天麟的监视之中。

他不知道这几家到底是什么背景,鲍天麟也没明说。

这事一定不能让鲍天麟知道,万一他认为自己以后不可靠就糟了。

忙上前说:田兄弟,我这不是去了趟县城,正在赶回镇上,就听见什么东西掉了下来挂在了山腰的树上,还听见有人喊了一声,仔细一看是司马姑娘。

后来的事他自然没敢明说。

鲍天麟似信非信的看着黎全根,凭直觉他和司马小婵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而且是男女之事,至于到了什么程度,他判断不出来,但是当着司马翼司马羽若离的面他不好过问,便转脸去问正在被若离抚慰的司马小婵。

小婵,听金若离说你自己去了悬崖边,攀上了松树,你看到了什么还是不小心掉了下去?司马小婵这才想起她昨天落下悬崖的原因,慌忙看了眼司马翼,见他也凝神看着。

知道不用隐瞒。

小声说:昨天我和若离姑娘走着,一条人影在眼前闪过。

我跟去一看,是悬崖,我很好奇见一个松树横长,有碗口粗细,便攀了上去,就看见松树根下有一个洞口,有两个人盯着我看,刚问了一声,就觉得眼前一道寒光。

我就落了下来。

鲍天麟凝神听着,司马翼司马羽也愣愣的听着。

昨天两人不想打扰若离和司马小婵这两个女子说悄悄话,拉开了距离。

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儿。

一定是……绿眼王子和那个怪物。

若离听司马小婵形容洞里两人的外貌,吐了吐舌头,这不是绿眼王子卓逸凡和不男不女的梅妈是谁呢?鲍天麟听司马小婵说完,虎着脸默默地转身往回走。

司马翼司马羽看着司马小婵,绿眼王子他们听说过。

也听司马小婵说若离曾经好几次看到过那双绿幽幽的的眼光,两人一直以为若离是眼花了。

没想到还真是,还被妹妹遇上了,还差点送了命。

两人几年前曾经和绿眼王子交过手,那时候他们还小,兄弟合力只能打个平手。

后来在据说在传说中的三义军的威力下,韩丹国暂时退回了,却一直没有签和平协议。

据说他的狼子野心从未甘心。

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在暗中行事。

还好司马小婵只是被他打落悬崖,万一被他带走,后果不堪设想,这个绿眼王子的女人据说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只要顺眼的无一幸免。

黎全根吓了一跳。

只顾着男女之情,却没问司马小婵怎么会落下悬崖。

他略带愧疚的看了眼司马小婵,见她和若离手挽手,窃窃私语,根本看不出来有多后怕。

鲍天麟走了一会,放慢脚步,等司马翼司马羽走近:司马翼,司马羽,明天我们去哪个洞口看看,黎少爷你先回去吧,今天亏了你了。

黎全根答应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鲍天麟在后面说:黎少爷,我明天会去镇上,到时候请你喝酒以表谢意。

若离和司马小婵挽着手走在几个男子中间,若离戏谑狡狯的不时看向司马小婵,马小婵虽然还不便明说,若离却早已看出了她已经得手,而且已有了肌肤之亲。

回到家已东方泛白,若离草草的洗了洗爬上床就昏沉沉睡去。

天刚泛亮,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已经到了司马小婵落下悬崖的地方,三人惊奇的发现,悬崖边又长出一棵碗口粗细的松树,它横着生长,像是俯视下面。

天麟,我先去看看。

司马羽率先挽起袍角轻轻攀上了松树,按照司马小婵所说,第一眼看向松树根部,一眼看见一族茂密的青草,他用手轻轻一拨就露出了洞口。

洞口的青草丛中有一根胳膊粗的麻绳,他想了想拉起麻绳,身子一纵进了洞口,发现青草在一只大花盆里栽种,那颗松树也是盆栽之物,根部被靠靠的固定。

洞很宽敞,能容两个人低头行走,他往里走了几步,洞里黑了下来,他没带火把,不知道后面怎样,便转身走了出来,依然上了松树。

鲍天麟听完司马羽的汇报,想了想问司马翼:司马翼,看来这个绿眼怪物是下了功夫的。

从韩丹国开凿一条暗道到我们大汉朝,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

金若离三年多前就看到过绿光,说明暗道已经有最少三年多了,我们要多加小心,你们两个是将门之后,虽然我们现在被流放,但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司马翼司马羽忙诚惶诚恐的低头:天麟,你只管吩咐,我们定当为国扑汤蹈火。

鲍天麟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你们也知道朝廷很多大臣都说三王密谋造反,而我和大哥是参与者,我们来这里三年多了,还不能证明我们没有谋反之意,现在韩丹国狼子野心,正是我们洗脱罪名的时刻。

司马翼司马羽毕恭毕敬的听命,心中燃起了一点希望,三年来两人小心谨慎,鲍天角鲍天麟从没说过这样的话,甚至很少说话,现在鲍天麟如此。

看来他不相信司马家有叛逆之心。

也就是如果能在这件事上立功,司马家的冤情就有沉冤得雪的希望。

两人打起精神 ,昨夜无眠的疲惫被冲走。

司马翼看着鲍天麟,小心地问:天麟,我们要不要去洞里看看它通向哪里,有几个出口。

鲍天麟聚了聚眼睛:先不要轻举妄动,洞口还在 ,就是绿眼怪物以为小婵死了,不知道他是回去了还是在山里,你们这些天先在附近查看,半个月后,还是到镇上去。

司马羽,刚才洞口的的东西放好了吗。

司马羽低头道:都放回原处了,脚印也除了。

鲍天麟点了点头:我们回去,我就不信绿眼怪有三头六臂,只要他还在我们大汉朝,就让他有来无回,要是他滚回去了,算他走运。

过些天我们就封洞口,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鲍天麟回镇上去找黎全根了,司马翼司马羽目送他离开。

直到鲍天麟的身影转过山顶,司马翼对司马羽说:小羽,我们去洞里看看,看看还有洞口在哪里,现在正是我们立功的好机会。

司马羽也正有此意,这些年来虽然也天天坚持练功,却除了打几只野兔笨鸟别无一点用处,他觉得自己一身功夫都荒废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试身手的机会,马上赞同。

两人将藏在衣襟下的匕首拿出来,藏在身上的绳索紧了紧。

两人的兵器叫心索,是一条长不过一米的绳索,这不是一般的麻绳,而是大汉朝一种特有的树皮里的纤维特制而成,平时柔软如丝,可以缠在腰间,和鲍天麟的红绫有一拼,施展开却似钢刀铁刃。

削铁如泥。

两人仔细地察看了前后左右,确定无人发现,这才一前一后的攀上松树,进了洞口。

鲍天麟站在山顶远远地看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纵上眼前最高的大树,站在树杈间举目看去,山连山,茫茫山林空无一人。

这么大这么密集的的山林,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怪不得三年来绿眼王子来去自如, 看来必须的发动群众。

司马翼司马羽进了山洞,猫着腰走了几步,里面黑了下来,两人呼应着向前再走几步,就有一丝亮光从头顶弱弱的进来,司马翼的手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他摸出火镰,却是一根火把插在洞壁上。

他将火把取下点燃:小羽,还有火把。

看来准备的很周密。

大哥,他们走了。

司马羽在前面探路,刚才摸黑现在对着火光,看见地上的浮土里有两双脚印,向着离去的方向:好像走的时间不大。

洞里每隔一段有一个壁洞,里面有铁水壶,有火镰。

走了很久,司马羽看见头顶有块和别处不一样的土坯,好像有光线投射下来。

大哥,这估计是一个出口。

他停住脚步用手举了举,果然土坯松动,他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上面没人,这才问司马翼:大哥,我们要不要出去。

司马翼借着微弱的光亮,估计外面还是白天,小声说:我们还是等一会儿,等天黑。

两人蹲在洞里,这才感觉到饿得慌。

肚子像猫抠一样。

原来两人早上只顾着跟鲍天麟来查看洞口,忘了带吃的,这走了估摸着快有一天时间了。

为了驱赶饥饿,司马羽找个话题:大哥,不直到现在什么时辰了,小婵不知道怎样了?第二百二十三章 过招司马翼司马羽忍饥挨饿,一直到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消失,这才直起身子,司马羽双手过头奋力一举,头顶土胚被掀开来,却是一块青瓦,上面一层浮土。

两人出了洞口,却是一间屋子的炕洞,掀开炕上的土胚,也是一整块青石板上面一层土坯。

这是一座院墙高高的独门独院,几间正房,两侧耳房,屋子似乎很久没人居住。

落满了灰尘。

上次若离和甄一脉就被关在这里。

司马翼走出屋子,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大门从外面反锁着。

他绕着房屋前前后后转了一圈,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的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长刀短刀以及弓箭。

刀是好刀,弓是强弓,司马翼拿起一把刀仔细的看着,司马羽急匆匆过来:大哥,好像有人来了。

司马翼侧耳一听,果然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悄无声息。

然后屋子里就响起了脚步声。

司马翼司马羽屏住呼吸,轻轻挪至窗前,司马羽见门还开着,火速的将两扇门合上。

司马翼小心翼翼的将窗户纸捅破一点点,朦胧的月色下,人高马大豹眼猿臂的男子对一个驼背的猥琐之人说:梅妈,快点吃过我们连夜回去。

梅妈不知道是躬身还本来就那样,沙哑的声音听不出男女:是,主子,老奴这就去准备。

梅妈佝偻着身子,慢腾腾的向一间耳房走去,卓逸凡慢慢提起长袍进了隔壁的正房。

小羽,这个绿眼怪果真来了。

司马翼小声对司马羽说:看来我们沉冤昭雪的日子不远了。

司马羽眼睛看着外面:大哥,我们怎么办?先等等。

绿眼王子卓逸凡在韩丹国大名赫赫,百姓都尊他为战神,几年前司马翼司马羽联手。

也就战个平手,现在过了几年,不知道他有没有进步,还有这个梅妈,不知道她什么身手。

梅妈不知在做什么,厨房传来一阵阵的香味,司马翼司马羽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司马羽很夸张的做了个肚子饿扁了的动作。

不大一会儿梅妈端着一个盘子进了正房,司马翼司马羽从窗户破洞看到大碗酒大块肉。

夜深人静,梅妈进了屋子轻轻关上们。

司马羽捂着肚子小声说:大哥。

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

说完不等司马翼应允,猫着腰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去,厨房门开着。

他耗子一样的窜了进去。

厨房里也是落满了灰尘,只有案板上一小块干净地方放着一块熟牛肉,司马羽看了看别无它物,将牛肉拿在手里又猫着腰溜了回来。

兄弟两人一人一半的吃起了牛肉,吃的有点猛。

又没水,司马翼噎的翻起了白眼,他断断续续的说:小羽,水。

司马羽也觉得喉咙间有有点不畅通,他又猫起身子,悄悄溜进了厨房。

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溜了回来。

两人好不容易用水将牛肉冲下咽喉,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梅妈嘶哑恶心的声音:谁。

谁,给我出来。

司马翼司马羽吃了一惊,难道被发现了?两人正想挺身而出,听见院子里的犄角旮旯里响起了正义言辞的声音:大胆贼寇,等你们很久了。

接着灯火通明。

墙上墙角瞬间就冒出几十个手拿火把的捕快。

两人将眼睛凑近窗户,只见梅妈扔掉手里的饭盘。

阴沉着一双阴光闪闪的眼睛,沙哑地问:你们要干什么?我们的所犯何罪?一位捕头大声呵斥:所犯何罪?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你们在这里作奸犯科,诱拐女子孩童,还敢问本大爷所犯何罪?来人给我抓起来。

原来是捕快,司马翼小声对司马羽说:小羽,看来我们到了县城。

司马羽轻轻点了点头,捕快配置的服装武器很先进,人员也齐全,绝对是县城级别的,可是不知道到了哪个县,便说不知道 是不是清苑县。

司马翼摇了摇头,清苑县周围有很多县城,高坪镇就是清苑县和卓原县相接的小镇。

外面传来梅妈阴森森地一笑,两人再次看出去,只见梅妈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狂妄的扬起头,很是吓人。

捕快们一拥而上,火把乱飞,只见梅妈收起吓人的狂笑,身子轻轻一纵,只是在半空中一个转身,一双短短的腿一个空中劈叉并旋转一圈,如悬挂电扇般,地上蜂拥而上的捕快就前仆后继的被扫倒了一片。

随后轻轻落在地上的梅妈哈哈大笑起来:就你们这些猪一样的官差,也想抓姑奶奶,看姑奶奶一个个的剥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

铺头也在倒地的人之中毫无尊严的半坐着,一点没有刚才的神气,司马羽低声骂了句:一群废物 。

司马翼眼中掠过一丝诙谐的笑意:小羽,这个梅妈太猖狂,我们去会会。

司马羽兴奋地点了点头,遇上一个强劲的对手真的不容易,这几年手脚真的很痒痒。

他不等司马翼发话,以鲤鱼跃龙门之姿飞跃出去。

司马羽以优美的姿势飞惯出去,稳稳地落在捕快之前,梅妈眼前,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下凡。

马羽英俊洒脱俊气威武,月色中超凡脱俗。

梅妈佝偻着身子,猥琐的眼睛向上翻起,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怪笑,七分像鬼三分像人:原来还有个这么俊的的小哥,可惜,只怕是中看不中用。

中看就好,只要不是人不人鬼不鬼见不得人就好。

司马羽微微笑着不出声,司马翼冷冷的声音传来。

梅妈吓了一跳,定眼看去,司马翼双眼坚毅,眉如刷漆,脸上棱角分明,俊朗中透着冷酷。

比起司马羽多了份冷酷,天神降临般。

可是两人虽然各有千秋,她却一眼 看出这是双生子。

她眼神一转,恶狠狠地说:只怕今晚你们这对双生子要双双做鬼了。

说完先下手为强,依然是身子轻轻一转,就飞到了半空中,平空中一个空中劈叉,两条腿平行着飞转一圈。

司马翼司马羽早已轻轻一跃,躲过了平行扫堂腿。

梅妈吃了一惊,随即一个饿虎扑食,双脚双手竟然都寒光闪闪。

司马翼司马羽又是轻轻一跃,轻松躲过,梅妈更加吃惊,反转身子头足对折,圆球似的转了起来,全身刀光闪闪。

司马翼司马羽相视一眼,身子忽然倒地,一双手飞快转动,竟然也是寒光闪闪,只不过寒光闪过,梅妈全身的刀光散乱,刀子落地,她也滚落下来。

地上的捕快都傻呆呆的看着,竟然不知起身也不知道躲开。

司马翼小声喝道:还不快点退开。

捕头这才忙对手下喝到:快退下,快退到墙角。

话音刚落,一个门框一般高的男子大笑着走了出来,笑声如晴空霹雷。

捕快们的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都用双手捂住耳朵惊恐的卡拿着,努力地向墙根躲。

司马翼司马羽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的冲了上去,手里多了一根银光闪闪的绳索。

小小的院子顿时杀气十足,绿眼王子一口宝剑飞龙穿梭,只见寒光不见人,司马翼司马羽两人的心索月光下似银蛇飞舞,一群捕快半张着嘴巴,忘了危险。

司马翼司马羽几年没活动手脚,异常兴奋,两人一左一右的围攻卓逸凡,虽然很久以前两人联手才能和卓逸凡打个平手,甚至还略占下风,但是现在两人已是二十岁的青年,这三年来又苦脸练,卓逸凡渐渐有些不敌。

捕快们见帮他们的人占了上风,又神气起来,一起挥舞着手里的兵器,捕头点上火吧呐喊助威起来。

捂着胳膊在一观看的梅妈见主子落了下风,有点不敢相信,随即理了理破碎的衣裙准备上前帮忙。

卓逸凡虚晃一招跳了出去,迅速的冲进屋子,对梅妈喊了句:梅妈,不可久留,我们走。

只见梅妈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随手一撒,一阵黑雾蒙蒙,司马翼司马羽一愣,收起了手里的绳索,等黑雾散去,追进屋子,屋后的窗户半开,屋子里早已空无一人。

一个捕快很快的检查了一遍屋子,看了一眼半开的窗户对捕头说:陈捕头,他们跳窗户跑了。

陈捕头进屋查看,屋子正墙壁上方的窗户是可以推开的,窗户下面支着一根小短棍,他上前站在桌子上用手摸了摸,一手灰尘。

他跳下桌子:不是从窗户出去的。

司马翼司马羽相视一眼,一定是还有暗道,两人看到他们出来的炕和刚才一样,并没有被挪动的痕迹。

只是一会功夫,他们不可能这么悠闲地将将抗上的东西铺好,所以一定另有暗道。

司马翼轻轻拽了司马羽一眼示意出去,然后对捕头说:陈捕头,屋子里估计有暗道。

说得有道理。

陈捕头想了想对手下说:你们好好找好,看看暗道在哪里?他说完转脸想和司马翼司马羽商量探讨一下,暗道在哪里,却不见了两人的影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可以赚钱麦苗齐膝高了,绿油油茁壮的成长着,若离和司马小婵司马小娟蹲在留下来的一窄块地里点着豆子。

微风吹来,麦子齐刷刷的低头,像是一群排列整齐的士兵。

若离姑娘,我们点完这块地,是不是还要将剩下的种在那些地里。

司马小婵刚刚经历了男女之事,心里恍惚懵懂,她想快点做完这些。

听若离刚才的意思还有那些个常家的男子们闲来无事帮忙开垦出来的地也要下种,懒散而抵触的说:若离姑娘,我们已经种了这么多了,再说我们现在也不愁吃了,我看算了吧。

若离蹲在地上一颗一颗的将豆子点进松软的地里,太阳暖洋洋的照着,不冷不热。

她觉很享受。

听司马小婵说有点不相信的看了她一眼,司马小婵平是做什么都很有激情,随即挪到她身边小声问:怎么,小女子春心萌动,和黎少爷孤男寡女相处后,做什么都没动力了?瞎说什么若离姑娘。

被若离说中,司马小蝉脖子都红了,她娇羞的的低下头:我都差点粉身碎骨了,你还说笑。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是因祸得福了吧?怎么,和心上人共度良宵的感觉是不是很棒,是不是像在云里雾里飘着,找不到南北了?我警告你啊,收敛一点,小心遭我嫉妒。

若离挪动着脚步,灵巧的手将一颗颗的豆子塞进合适的地方。

若离姑娘,说的是你的感受吧,像是你在亲身经历。

司马小婵微微一笑,羞红的脸贴近若离:老实交代,是不是以前有过心上人?有也不能承认,你不知道我现在是有身份的人。

若离白了她一眼:你还是好好操你的心吧,看看黎少爷什么时候将你娶进门。

以后啊,你就是黎庄的大少奶奶了,可得多多关照。

瞧若离姑娘说的,只不过是一个乡下地主婆。

司马小婵红着脸:怎么能跟若离姑娘相比,天角天麟一脉都对你那么好,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

他们对我好有什么用,关键是以后夫君要对我好。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若离很憧憬的说了句,司马小婵眼前就闪过黎全根清瘦儒雅的脸庞,她重复了一遍若离的话定眼看着她:不知道甄世子会不会和若离姑娘携手到老?不知道。

若离专心的点着豆,甄世子这个名子既陌生有熟悉。

却好像跟她没有关系,但是还的跟着敷衍。

离得不远的甄一脉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那句执子之手让他脸红心跳。

爹的名字离他也很遥远,若离乌黑的长发,娇艳的红唇却在眼前。

若离没说收工,司马小婵虽然心里不愿意,想回去独自相思。

却也只能跟着若离坚持工作,就听见常婆婆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离姑娘啊,种豆子呢?若离忙将手里的豆子塞进地里,直起身子问:婆婆,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对岸喊一声我就过来了。

若离姑娘。

老身也是想来转转。

常婆婆的身体竟然比三年前健康多了,虽然头发雪白却面色红润,她张开缺了门牙的嘴:若离姑娘现在又要忙镇上的事儿。

又要忙田里的事,老身是个闲人,你看看,我现在就是翻几座山都没问题。

婆婆返老还童了。

若离笑着让司马小娟去搬张凳子,对司马小婵说:小婵。

休息一会了,回去好好相思去吧。

我陪陪婆婆说会话。

司马小婵笑着跟常婆婆打过招呼,进了院子。

司马小娟搬出凳子,低头浅笑着跟姐姐进去,她已经长成一个小少女了,很有司马小婵的影子。

常婆婆坐在地头,看着若离笑了一会,才开口:若离姑娘,老身托你的福,现在是不吃也不缺穿。

那几个儿媳妇也看在若离姑娘的面子上对老身好多了。

若离姑娘辛苦了,这是随心她爹前些天割的槐花蜜,他听说要给若离姑娘,专门给了蜂王浆,听说这个东西会让若离姑娘的脸一直这么水灵灵的。

蜂王浆,这可是好东西。

若离忙接过常婆婆手里的小瓷罐,伸手从里面沾了一点放进嘴里。

有点酸涩,似乎还有点麻麻辣辣的味道。

她知道蜂王浆是很珍贵的养颜美容甚至滋补的上品,她以为是和蜂蜜一样的是至甜的,没想到是这个味道。

常婆婆见她苦着眉头,很享受的看着,似乎若离吃东西很好看。

婆婆,我听说你还在做花甲,拿过来给我瞧。

若离咽下嘴里的口感不很好的蜂王浆,想起随心说常婆婆女工一流,用各式碎花布拼凑起来做的马甲本地人叫做花甲的深受喜爱,村里凡是有孩子出生满月都会找她。

就是现在她也闲不下来,想起鲍天麟说她的巧女店不久就会开张,常婆婆做的可以作为商品。

常婆婆听若离说,站了起来:若离姑娘,老身还真的给姑娘做了一件,只是这花甲一般都是孩子穿,老身就不好意思给姑娘了。

婆婆,我在您面前不就是个孩子吗?给我做的就给我吧,不过以后做的就可以赚钱了。

我要开一家女红店,也就是小孩的衣裤鞋袜肚兜,大人的鞋袜鞋垫,裤褂,还有绣品,什么桌布窗帘,床幔什么的。

常婆婆眼里闪过惊异:若离姑娘还要开女红店?老身一定给姑娘做。

婆婆,不是给我做,是给你赚钱。

这样吧,你看看需要什么,我帮你买回来,你儿媳孙媳还有孙女,都可以做,做好了给我,只要做得好,我就给你们工钱。

女子可以在家里赚钱,这可是常婆婆做梦都没想到的,在这偏僻的山村只有蔡老爷家的丫鬟,黎老爷家的绣娘才能拿到工钱,工钱还是按年算的。

她这一辈子本本分分,从做媳妇起见了夫君就像见了老虎,吃饭穿衣都要看他的脸色,现在老了花一个铜板都得跟儿子伸手要。

现在不但她能赚钱了,家里的儿媳孙媳孙女重孙女都能赚钱,她欢天喜地的走了。

若离有点内疚的看着常婆婆的背影,这个当她是最近亲的人的老人家过河来看她,她却不能请她进家门,不由得对在院子里惬意的晒太阳的甄贝儿狠狠地剜了一眼。

甄贝儿也一直在注意若离,看见她的目光得意的斜了斜嘴角。

若离进了院子,没看甄贝儿一眼,径直进了屋子躺在炕上。

三年多来,她和左邻右舍俊男靓女关系融洽,和司马小婵盖倾眉都成了铁闺蜜,可面对甄珠儿甄贝儿,却没了一点心情,甚至不由自己的敌对起来、睡饱了觉,她起身去了后院割了些已经郁郁葱葱的韭菜,拔了一些菠菜,豆角黄瓜花刚谢落,茄子已经挂在了架上,去年栽的黄花菜也已经长得半人高,过些天麦子抽穗的的时候就会开花,摘下来在蒸笼里蒸一蒸,晒干后就是著名的金针菜,是做面条的最佳菜肴。

摘了菜,进厨房,找出常婆婆送来的鸡蛋,她有几只母鸡寄养在常婆婆家。

本来她想在家院子里养几只,可是甄珠儿甄贝儿奋力反对甚至嗤之以鼻,她想自己要去镇上照看生意,十天有四天就不在,只好作罢。

和常婆婆无意中闲聊,常婆婆就建议混在她家的鸡群里养着,只要给一些鸡食就好,若离在市场买一些麸子秕谷给她,常婆婆还承诺家里的母猪生了猪仔,要帮她捉一只养着,过年时宰了吃。

烫了点面,将鸡蛋炒熟,黄灿灿的鸡蛋香喷喷的,她将韭菜切好,拌上鸡蛋,加上些调料,用热油泼过。

将拌好的鸡蛋韭菜放进面饼,双折一合,放进专门买来的平底锅里,不大一会软乎乎香喷喷的韭菜盒子就出锅了。

甄一脉闻到香味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厨房门口,他已经长得跟厨房门框一样高,他像小时候一样伸手从盘子里拿过一块塞进嘴里,小声说:好烫。

若离嗔责的看了他一眼:小心点,晚上跟掏粪的住一起了。

甄一脉看了看大门,门关着,眯起眼睛:姑姑做的韭菜盒子好吃。

好吃也得等凉一点再吃。

若离一边翻着锅里的韭菜盒子,一边将后锅里的烫熟的菠菜捞出来,用手将水捏干。

甄一脉吃着韭菜盒子,看着若离熟练地将菠菜拌好,把韭菜盒子装进盘子里,烙完饼子,做了鸡蛋香菜汤。

他往时一样接过盘子,若离解下围裙跟在后面,两人进了若离的屋子吃饭。

现在院墙高了,鲍天角鲍天麟很多时间并不在家,司马翼一家和盖星雨家轮换着去镇上照看生意,他也放松一些,在家里可以小声说话,不避甄珠儿甄贝儿。

若离习惯性的先拿起一块饼子递给甄一脉,又将双子给他:一脉,好好吃,吃好了才能长高。

甄一脉有点不高兴的低下头:姑姑,我都长得够高了。

哦,对啊,不能再高了,再高就有点野了,那就长胖一点。

第二百二十五章 过来看看天高云淡,青山幽幽,屋前麦苗青青,远处溪水流过。

忙碌了一天的若离悠闲的走过田边小径,来到玉溪边,河水在夕阳的照射下泛起凌波。

一脉,你有没有觉得玉溪村越来越美了,青山如黛,夕阳如画。

甄一脉俯首看着若离娇嫩鲜艳的脸庞在夕阳下闪着动人的光彩,竟然忘了回若离的话。

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儿。

若离等不到甄一脉的回应,转脸看去,见甄一脉定定的看着她,脸一红:让你看夕阳下的风景呢。

姑姑比风景好看。

甄一脉毫无奉承之意的说。

瞎说,不过都说江山如此多娇,江山跟美人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只不过姑姑可不是什么美人。

所谓的美人说的是你二姐甄贝儿那样的人物。

若离眼睛看着远山:一脉,你们这样的男人都应该是以江山为主的,怎么你竟然不看江山,看美人呢,只不过你的眼光有问题,看到的不是美人。

甄一脉俊朗之中带着稚嫩的脸庞微微一红,这些天他越看若离越美,是那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美,而且不管她做什么,那怕是下地做饭都美不胜收。

他独自暗暗吃惊,也好好反思过,虽然现在才十五岁,但是以前在府里,在都城也见过美女无数,现在觉得一个都比不上这个照顾了他三年多的丫鬟般的外姓姑姑,甚至有大汉朝第一美女的二姐甄贝儿都逊色多了。

他有这种感觉已经有段时间了,这些天他常常会清不自己的偷看若离,一个人偷偷的坐在能看的见若离的地方发呆。

若离没发现甄一脉的异样,忘情的看着青山绿水,眼睛顺着银蛇般蜿蜒而下的溪水,就看见英姿勃勃的司马翼司马羽沿着河床远远的走来。

小声说: 一脉。

司马翼司马翼回来了。

甄一脉回过神,眼睛顺着河床看上去,司马翼司马羽正从远处走来。

他的眼睛眯了眯,前天晚上将司马小婵从山谷找回来,司马小婵说过在悬崖壁上有个山洞,洞里有人。

而那个人就是绑架过他和若离的绿眼王子卓逸凡,昨天一大早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都不见了,他知道三人一定是去查看那个山洞了。

司马翼司马羽从远处走来,司马翼路过那座小桥习惯性的向河对岸看了一眼,司马羽嘻嘻笑着戏谑:大哥。

别看了,蔡小姐一会准来。

司马翼笑而不语,这一点他是很自信的。

只要他回来,蔡小姐蔡玉梨是一定会来的,并且找出很多借口。

他心里有点小小的内疚,这个山村小财主的女儿,自从在那棵杏树下邂逅。

就死心塌地的对他。

而他对她感觉也不错,刚来的一年内,他不想离她太近,又想着以后如果万一暂时回不了都城,这也是个落脚之处,毕竟他算是家里的老大。

拖家带口的总的为自己和弟妹们打算,所以总是对她抱着若即若离的态度。

而这个看似柔弱的几乎是弱不经风的山村女子比她的外表执着坚强多了,三年来她拒绝了数不清的提亲。

就是黎宝根黎家小少爷她也没答应,而是不顾流言蜚语的追随他,他去镇上只要是集日她便也去镇上,哪怕只是看他一眼,他回来。

她也会追随而来,找个借口说几句话。

蔡玉梨小姐之心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他却至今没有一丝一毫的承诺,这倒不是他有意,而是鲍天角鲍天麟至今没有任何意见。

司马羽见司马翼不说话,叹了口气:大哥,我看你还是找个时间跟天麟说说吧,他又不是我们的父母,管不了这事,给他说说就行了。

司马翼叹息一声:小羽,没这么简单,他虽然不是我们的什么人,但是他是十九王爷。

司马羽低下头去:大哥,这样对蔡小姐很不公平。

我知道。

司马翼摇了摇头:可是我们只能等着,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回去,看看天麟回来没有。

司马羽点了点头,蔡小姐的事儿还是再缓一缓。

他知道大哥心高气傲,蔡玉梨小姐虽然不错,终究只是个山村小姐,大哥也只是对她不讨厌而已,说到真的夫人,她绝对不是大哥心目中的理想人物,大哥从小习武却喜欢那种很书卷气的女子,蔡小姐虽然柔弱到楚楚可怜,却少了书卷气多了份小家子气。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的走着,远远的看见若离和甄一脉站在河边向这边看,知道鲍天麟不在,一起向河边走去。

两人刚刚才从悬崖边的洞口回来,前晚从小院偷偷离开,就找了个客栈住下,第二天才知道是到了清苑县城。

来这里三年多已经属于清苑县在册人士,却从没有到县城来过,两人找了饭店吃完饭,就到市场买来一些竹竿,回到客栈,将它们截成一段一段的,将一头削的尖尖的,如枪头一般,然后在上面涂上红色。

等到晚上,出了客栈,来到那座来时的小院,小院已经被查封,几个衙役铺头守着。

两人悄悄来到院子后面,轻轻跃上房顶,从上面落下,见一侧的墙壁被打开,露出一个洞口,知道这是回去的洞口。

又见铺的整整齐齐的炕上还保持着原状,知道这个洞口没被发现,便将炕上一整块炕坯挪开,露出里面的洞。

两人拿着买来的食物水和截好的竹子,进了洞口。

这一路走来,只要看到有透气孔,就将竹子对着洞口穿出去,就这样回到洞口。

快到若离甄一脉站立的地方,司马翼看着司马羽:小羽,快点走,回去一趟,打个照面,还要回去找暗道的路线。

司马羽没有吱声,他知道司马翼的意思,让他不可在若离面前久留。

司马翼司马羽,你们回来了?若离远远的就打招呼:吃过饭了吗?还没有。

司马羽照实回答,走了一整天,买来的食物早就吃完了。

若离转过身子和司马翼司马羽一起回去:刚好,我烙了韭菜盒子,味道很不错,你们尝尝。

司马翼司马羽刚刚进了院子,若离便端着几块韭菜饼走送了过去,还没放下盘子,就听见外面传来花儿柔弱的声音:若离姑娘。

若离放下盘子应了一声,眼睛飞快的看了眼司马翼,满脸笑容的迎了出去,人还没出院门声音先传了出来:哎呀,是花儿啊,蔡小姐也来了吧,真是有失远迎啊。

花儿笑着退到了蔡小姐身后,一双圆圆的眼睛含笑看向院内,见司马羽笑嘻嘻的拿起一块饼子咬了一口,对上她的目光,露出白白的牙齿。

她忙羞涩的低下头去,她和玲儿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对去家里提亲的人避而不见。

玲儿也娇笑着低下头。

她和花儿一样的心思,这几年跟着小姐,看人的眼光也提高了,在她两眼里,只有司马翼司马羽这样的男子才是真的男子,当然司马翼是小姐的,司马羽却是可以考虑可以发展的。

若离笑吟吟的出了院子,司马小婵也跟着走了出来,两人都边走边回头很狡黠的看着装作很认真的吃饼子的司马翼和挤眉弄眼的司马羽。

司马翼始终没抬头只管吃,仿佛饿死鬼掏肠子。

若离司马小婵相视一笑,司马翼故意装作蔡小姐到来和他没关系,真是有点欲盖弥彰,蔡小姐的意思瞎子都能看得出。

可是既然打着找她的旗号,怎么的也得出来应付一下吧。

司马小婵刚刚还心不在焉的,现在活跃起来了。

蔡小姐对大哥有意思,她心里很高兴,如果大哥能娶这么个山村小小姐,那么她就能嫁黎全根这样的山村大少爷。

蔡小姐弱兮兮地一笑,怯生生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圈,随即看向院子里面:若离姑娘。

那天看见你回来了,就想来看看你,村里人都夸你们有本事,又能种地又能开饭馆。

若离笑着摇了摇头:蔡小姐过奖了,我哪里比得上小姐,管着那么一个蔡府,光是种的那些地够我一看的。

若离说的是实话,蔡老爷自从三年女儿答应了帮他,就慢慢地将家里的事交给了她,自己退居二线。

蔡老爷家地大物博,牛羊成群,几座山上的地和玉溪村除了若离他们门前的二十亩平地,几乎全都姓菜。

还有镇上的粮行,这几年在蔡玉梨蔡小姐的管理下,竟然比吝啬鬼般的蔡老爷管理时期还兴旺发达。

就是前年发过那么大的洪水也没什么影响。

蔡小姐眼睛盯着司马羽家的院子,谦虚的说:我有什么本事,还不都是粮食全靠地堆,干活全靠人堆。

只要平时对下人好一点, 就行了。

若离笑着请蔡玉梨小姐进司马家的院子,她还真有事要请教蔡小姐。

蔡小姐扭扭捏捏的推辞了一下,就带着花儿玲儿进了司马翼家的院子。

司马翼司马羽已经吃完了饭,见蔡小姐进来,请进了司马翼的房间。

第二百二十六章 表态司马翼面对蔡小姐,还有一点点的难为情,毕竟被一个女子这样追着,有点难看。

蔡小姐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从第一眼看到司马翼到现在,她一心一意想要得到司马翼的认可。

不管是第一年还是这两年,她虽然只是一个乡村小小姐。

却因为蔡老爷没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小的还小又体弱多病 还是庶出,蔡老爷重男轻女思想不严重,所以将她的婚宴大事交给她自己做主,只是有一点必须的入赘。

这就是蔡小姐三年多来,只是毫不忌讳的表示对司马翼的爱意,谁都看明白,却不明说的原因,她是想让司马翼自己说出来,并来提亲,这样以后就不会说是她死乞白赖的倒追。

还有一个她不着急很有把握的原因就是,司马翼司马羽是双生子,司马翼就是入赘,司马家还有一个司马羽传宗接代。

这些年她通过各种方式监视观察司马翼,没有发现他有别的目标,也就是他没有定亲更没有托人保媒。

所以第一次真的踏进司马家不大却干净利落的小院子,她的心情是喜悦的,她带着花儿玲儿进了司马翼的屋子,很自然大方得体的坐下。

作为女主人,司马小婵忙端茶盘:蔡小姐,请喝茶。

司马小娟就跟在后面偷偷地笑,她虽然刚刚满十岁,却对这位一直对大哥有意思的蔡小姐很有好感。

知道她以后说不定会是自己家的成员,所以笑容里带着一点点的讨好。

蔡小姐笑着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见司马翼司马羽挤眉弄眼,轻轻放下茶碗。

司马翼不明说,她暂时也不打算挑明,但是她的心里是没有底的,司马翼在她眼里。

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绝品男子,现在不比以前,他有时间去镇上。

接触的人多了,难免会有人惦记。

所以她希望能有一点点的暗示或者承诺。

她发现司马翼司马羽对鲍天麟若离有一种默然的顺从,所以对若离说话也带着一种恭敬。

若离姑娘,今年的麦子长势还不错,说不定一年的口粮就够了。

若离昨天还在麦地周围转了一圈,第一年遭了水灾,麦子颗粒无收,接下来的一年。

麦子长势喜人,产量却并不高,粗略估算下来。

亩产才一百多斤。

她隐隐记得以前好像有报道说麦子亩产已经达到了千斤的。

她没有学过生物学,也没研究过粮食的种植问题,甚至以前从来没和种粮收粮这样的大事挂过钩,但是亩产一百多斤,也实在是太少了。

听蔡小姐说起麦子的长势。

不由得叹息一声:长势好有什么用,亩产也太低了。

我们每年用在这片地里那么人力物力,种子,肥料,有点不划算。

蔡小姐从小生长在山村里,知道山里土地贫瘠。

庄稼只要种在地里基本上就是自生自灭,靠天。

若离他们门前这些已经算是高产量了,因为每年他们都会引水浇灌。

闲来无事也会除除草,加之地就在门前,十几个人的土肥也全都上在了地里。

便笑着说:若离姑娘,你们的收成算是好的了,我们家那么多的地。

有的一个山间田垄还不到你们一亩的收成,这山里种什么都不成。

就是土豆豆子一个疯长,可惜都不能当粮吃。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常婆婆说每年土豆顶半年的粮食,还有多余的豆子,原来这里的土地适合它们生长。

见蔡小姐说话间眼睛不时地飘向司马翼,若离很识趣的告诉:蔡小姐,你先坐着,我锅里还炖着肉,我去看看。

司马小婵见状也很识趣的跟着说:蔡小姐,你先坐着,我和小娟去打点水来,等会在我家吃饭。

司马羽跟着说:我去劈点柴。

蔡小姐笑眯眯的看着若离司马小婵司马小娟一个个的跨出门槛。

小羽,不是还要劈柴吗?司马翼心里有点慌,他想让司马羽陪着他。

司马羽狡黠地一笑:哪里还有啊,都用完了。

司马翼无奈的看着司马羽也走了出去,蔡小姐看到院子的一角堆着一堆劈柴。

司马羽出去了,花儿玲儿相视一眼,花儿小声说:小姐,我们出去看看,听说小娟姑娘养着好看的鱼儿。

就在院子里。

司马翼知道人都在给他找机会,便说:那只大瓷盆里,小娟刚刚端出去晒太阳的。

花儿玲儿装模作样的出了屋子,围着大瓷盆转了一圈,就跑出院子,顺手关上大门。

她们要看看司马羽在哪里。

屋子里没了人,司马翼一改往日的拘谨,撩起长泡优雅的坐在蔡小姐对面。

刚才他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觉得还是给这个蔡小姐一个承诺。

已经三年多了,身份还是流放之人,看鲍天麟的意思并不想很快的摆脱这个身份。

粮食虽然还不够自给自足,却也差不了多少,镇上的饭馆钱不少赚,用高坪镇居民的话来说,全镇人的钱几乎都被回头看饭馆赚遍了。

可是每隔一个月,鲍天麟就会将盈利的一半拿走,说是用在修路扩展经营上,谁也不敢问,就是若离也不敢过问,余下的那一半盈利,发完每个人的工钱,也就所剩无几了。

所以他当务之急是要让身份固定下来,先摆脱一点鲍天麟鲍天角的监视,可是鲍天麟明明看到蔡小姐对他的意思,并不发话。

鲍天角都没考虑终身大事,他自然不敢提。

就在刚才,他忽然灵机一动,他不敢去提,蔡玉梨蔡小姐可以去提,她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没有若离在,想明白了,心里安然下来,他没了刚才的不自然,摆出以前的大将风度,棱角越发分明的脸上展开一丝温柔的笑意:蔡小姐,你喝茶。

蔡小姐这几年来都是找遍各种借口,也只能是眼睛飞转在司马翼脸上,虽然她比一般的农家女大气一点,却终归是个女子,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就算对司马翼一见倾心,倾心不已,也还要保持矜持。

今天面对面的看到司马羽刀刻般英俊的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犹如门前那棵苍翠的杏树上开出了娇艳的花儿,即孤傲有温暖。

‘ 不由得满脸绯红,听话的端起茶碗,将只有茶叶的茶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司马翼看到蔡小姐的窘样,微微一笑:蔡小姐,司马翼这三年多来承蒙关照,感谢不已。

小姐的心思在下明白,只是在下从祖父起就是田家的仆从, 虽然被流放,祖父有言,尊卑规矩不可乱,所以我和小姐的事情须得田角,田麟点头才行。

田角还没考虑成家立业,在下也不敢提。

说完刚刚设计的台词,见蔡小姐已经露出激动地神情,他忽然觉得自信满满。

这个温柔的小小姐,以后就是他立足此地的筹码,他可以借着她,在此地安营扎寨,让鲍天角鲍天麟好好看看,他毫无野心安于现状,也可以静静的等着,看甄一脉这个小鬼头什么时候才亮出兵符,看诡计多算的盖星雨什么时候才露出狐狸尾巴。

在他临走之前和爷爷的最后一次交谈中,一致认为三义军的秘密,是老谋深算的静安王出卖的。

蔡玉梨小姐由刚才的满脸绯红变成满脸通红,以前她虽然已经下定决定非司马翼不嫁,但是司马翼的态度暧昧不清,现在她知道了司马翼不知对她不满意,而是有所顾忌。

便满心欢悦的说:奴家还以为司马公子对小女子不甚满意,原来公子是有隐情的,既然公子不敢对田公子提起,那么小女子愿意求爹找人来提起,只是有一点,你也知道我家只有两个女子,妹妹有病也是庶出,蔡家的家业是要靠我传承的,所以要委屈公子入赘。

这一点司马翼是想到的,却还是心里很不舒服,他可是堂堂镇安王嫡出长孙,是世袭继承人,沦落到入赘小地主家,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可是以大局之中,该放下身价就的放下,但是条件是要讲的:这个我考虑一下,虽然我和小羽是双生子,但是怎么着我是长子,入赘倒也罢了,但是以后第一个男孩必须姓司马。

这个问题蔡老爷已经对蔡小姐有明确的指示,第一个男孩一定要姓蔡。

招女婿进门就是为了给蔡家传宗接代。

司马翼说的话也很有道理,蔡小姐略显为难,司马翼本来对倒插门心有余悸,见她面露难色,慢慢说:如果蔡小姐觉得为难的话,那就请小姐另择佳婿。

三年来魂牵梦绕的司马翼终于有所表示,蔡小姐那里敢轻易推辞,她忙说:司马公子,只要你对小女子真的有意,小女子一定说服爹,第一个男孩跟司马姓。

司马翼微微一笑,他爷爷镇安王妻妾结队,爹也妻妾成群,却对滴亲子孙另眼相待。

这个蔡玉梨和他成亲之后就是他的发妻,嫡亲血脉啊。

他心里暗暗说:不只是第一个,就是第几个都是我司马家的,只要是我司马的血脉,岂能改姓。

第二百二十七章 改种别的蔡小姐和司马翼在屋里谈论亲事,若离想着刚才蔡小姐的话。

这两年多来她只顾着饭馆的事儿,只是按部就班的在这门前这片广阔的地里种上小麦,留一点种玉米豆子,麦子收了种点糜子荞麦什么的,土豆也只是种在地边的那块菜地里,菜都 挪到了院墙后面。

现在饭馆的生意上了轨道,没有她去一样经营的有声有色。

看着地里绿油油的青的泛黑的麦苗,开着花的土豆,刚刚发芽的玉米苗。

这么一大片土地,只要撒下种子,就能长出各式各样的农作物,这些东西不只是能吃。

主粮副食的,还能做出各种手工具,什么笤帚,篮子,还能当柴烧。

还有那地边上长出的麻子,不但能当瓜子一样的磕着吃,还能榨油,麻杆上的那层纤维样的皮,还能被拧成麻绳,条件差一点的人家就会用麻绳纳鞋底子,虽然比起棉绳拧成的线绳粗粗糙一些。

却也很耐实。

更让她高兴的是,闲的时候她在门前围了一片小花园,就在这些地的中间,占地面积不大,里面栽培着黎全根从黎府移来的牡丹,芍药,还有月季玫瑰之类的高贵富贵的花儿。

她还将牡丹移了几株在院子里,这些牡丹现在已经半人高了,想着再过一个多月,这些荣华富贵的花儿闹哄哄的绽放,有如皇宫后院那些争奇斗艳的嫔妃,心里就高兴,都说女人如花,能伴着这些雍容华贵的花儿,不是花儿也像花儿。

可是刚才蔡玉梨小姐的话让她有了一种想法,这么好这么大的地,大多数种了麦子,而麦子产量很低,现在他们很多时间在镇上。

要将种的粮食运到镇上很麻烦。

本来她有想过要将这些地租种给常婆婆家,人家可是种庄稼爱的老手。

可是一来有律例不允许他们这些流放之人的地外租,二来甄珠儿甄贝儿死守在这里,有机会也不去镇上转一转,这两人花容月貌的,常家又是清一色的壮男子,万一有事就得不偿失,说不清楚。

心里想着田地的粮食 产量的事儿,不知不觉的习惯性的沿着田埂走了起来。

若离姑娘。

走了一半,就看见甩掉花儿玲儿的司马羽对面走来。

老远就打招呼:散步呢。

是啊。

走走。

若离迎着司马羽走去:天气刚刚好,不冷不热。

司马羽停下脚步,等若离走近。

两人便一起转身看着对面的河水缓缓的流淌。

宽阔的河床上长满了青草。

挤得石头一堆一堆的。

司马羽,其实我觉得这里挺好的,有山有水,我们还有地,现在还有饭店。

若离看着远处的山脉。

她知道这里的人除了她以外没有安心的: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安心呢。

不是不安心,是不甘心。

司马羽眼睛看着远处,他和若离说话不多,却知道她能看得懂他的心思,实话实说:祖父贵为镇安王,曾和圣上同生共死。

结为异性兄弟,父亲也对朝廷忠心不二,我和大哥更是从小跟着爷爷出生入死。

怎么就落得个谋反之罪呢。

现在虽然免于一死,可是活得屈辱啊,爷爷爹,家里的人还关在大牢里。

是啊。

若离侧脸看了一眼司马羽一脸的忧郁,和平时的活泼开朗判若两人。

看着让人心痛。

便安慰他:司马羽,其实也没什么不甘心的。

常言道高处不胜寒。

有句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你们离皇上太近,官位太高,功劳太显赫。

自然是如履薄冰。

就拿我义父定安王来说,功高盖主,又掌有兵权,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触到皇上的神经。

所以皇上一抓到什么把柄,就会起疑心。

若离姑娘说的是。

司马羽俯下眼帘看了眼若离,娇嫩的肌肤,红颜的嘴唇,心里一紧:只是实在太冤屈了,难道我们三辈人的付出换来的就是牢狱之灾吗?爷爷还在大牢里,。

案子还没了结,我们怎能安心。

这倒也是,不管怎样,总的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若离随手摘了一根蒲公英,轻轻吹去一朵朵轻盈的小伞,将茎用手擦了擦放进嘴里嚼着:不过我要是你的话,等事情落实了,就在这里安家乐业。

农夫山泉有点田,老婆孩子热炕头,如果皇上念我的功,就赐给我良田爵位,我自由自在闲云野鹤般的悠然自乐,不用像那些做官的,干得太好了招人忌,枪打出头鸟。

干的不好了被骂庸才。

做小官得巴结大官,做大官的笼络小官。

真是烦死了。

若离发牢骚般的说了半天,说到了司马羽的心坎。

他掠略带感激的看了若离一眼,他虽然没有若离说的农妇山泉有点田,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么低的理想,却也想过要隐于山野之间,找一个心仪的女子,过自由自在怡然自乐生活。

司马羽被若离说的想起了心事,脸上露出神往憧憬之色。

若离觉得话多了。

现在的生活越来越让她惬意,可是对于司马羽来说,确实有点太平淡也有点浪费资源。

这么好的功夫这么帅气的小伙子,不冲锋陷阵报效国家都亏了。

说这么多有误导的嫌疑。

忙找了点轻松一些的话题:司马羽,我刚刚在琢磨,你说说我们我们这么多的地,买来最好的种子,请庄稼把式帮忙播种,一年到头打的粮食还不能自给自足,是不是该考虑种点别的?司马羽转身看了看麦地以外的几小块秋粮:别的?不是还种了点玉米,豆子胡麻什么的吗?若离边想边说:我想是不是能不种麦子,全都种上豆子,土豆,常婆婆说这里的土地气候适合这两样,随便怎么种下去,都是好收成。

司马羽有点惊奇的问:种这么多土豆,豆子,能当主粮吗?不能当粮食,可是能换来粮食啊。

若离双眼盯着司马羽:你想想看,我们这里土豆又绵又好吃,产量又高。

如果我们将大一点好一点的运到镇上卖掉,然后用卖土豆的钱再买些粮食,一定比种麦子划算。

那些小一点的淀成粉,做些粉条,那可是好菜啊。

至于豆子,我们可以做豆腐,常婆婆家的豆腐如果在镇上设个点,绝对卖得好。

若离说的头头是道,听着也是个理。

司马羽想了一会儿:若离姑娘,你说的都对,可是还得问问天麟。

我才合计着,还没想好,先给你说说。

若离笑着转身:我说,司马翼谈情说爱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要不蔡小姐真的留下来吃饭了。

两人回去,蔡小姐果然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司马翼陪在一边。

若离姑娘,你回来了,那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蔡小姐脸色红润,荣容光焕发,一眼就知道是受了爱情的滋润,她匆匆的告别若离,带着撅着嘴的花儿玲儿离去。

若离戏谑的看着司马翼。

调侃道:司马翼,你真不会表现,怎么着也该留蔡小姐吃过饭啊。

司马翼脸微微一红:他们家粮多,回去吃吧。

谈的怎么样了,成了吗。

若离见司马翼脸上竟然带着羞涩,很是可爱,有心开玩笑:看来是成了,什么时候娶过门啊。

娶什么,她要招上门女婿。

司马翼淡淡的说:我说第一个男孩得姓司马。

上门女婿?若离不解的看了司马翼一眼,:你心甘情愿的?司马翼怔了怔,他以为他说的不带一点感情色彩,若离怎么知道他不甘心情愿。

他低下头:有什么不甘心情愿的,我们现在是流放之人,那里有资格选择,有人接纳已经不错了。

瞎说。

若离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流放怎么了?流放我们也不比别人差。

你看看你,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还有一脉,那个出去不是鹤立鸡群,更不要说鲍天麟鲍天角了,倒是一般女子配不上你们。

若离说话很善解人意,也言辞凿凿,司马翼略有同感的一笑,心里的不快渐渐散去。

司马羽就对他说起了若离的打算,司马翼吃惊的看了若离一眼:若离姑娘的这个打算真的不错,今年已经赶不上趟了,只能等明年,明年如果顺利的话,修的大路估计就能通到高坪镇了。

对,到了高坪镇,就能通到县里。

司马羽听两人说话,感叹一声:真是搞不懂,这山村里的地怎么长势这么好,产量却这么低,还有果树,果子结的那么好,就是全是虫包,一定是味道太好了。

不知道这虫子能不能除掉。

若离顺着司马羽的话提:如果能除掉的话我们也栽点果树,杏子桃子苹果什么的,这个应该比豆子土豆更赚钱。

司马羽睁大眼睛,闪闪发亮:要栽就栽黎少爷家的那种苹果桃子,简直是绝品,这要是拿去卖,一定被哄抢。

第二百二十八章 销毁暗道月亮升起之时,司马翼司马羽悄悄出了门。

两人来到悬崖洞口之地,观察了一会儿,司马翼凝神看着悬崖下面:小羽,这条暗道不是很陡峭,应该不是直接从下而上的。

司马羽想了想,不能确定,他轻捷的攀上松树,进了洞口,沿着暗道走了一会,用手狠狠地砸着暗道顶部,用足力气喊了几声。

司马翼伏在地上侧耳细听,然后起身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却是往山下走的地方。

他回到山崖,攀到悬崖外的松枝上喊道:小羽,出来吧。

两人白天回来,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匆匆回家,现在夜深人静,确定了暗道的方向,两人沿着山间小道下了山,终于在悬崖下的谷底处看到远远的青草丛中有一点红。

这点红正是两人在暗道里用削尖的竹棍顺着暗道通气口赛出来的。

怪不得绿眼怪匆匆离去,估计是没看到谷底里小婵的尸体。

司马翼走到竹尖处用脚恨恨踩了几下,脚下的地微微颤动,他仰头看着高入云霄般的洞口,暗道不陡峭,应该是曲曲折折的才通到山下的,他站起来说: 小羽,这里有个出气口。

司马羽蹲下身子,拿出随身短刀,沿着竹尖周围用刀尖试探了一会儿,就圈出一块青石,搬起青石就是暗道。

小羽,我看我们还是将这条暗道毁了吧。

司马翼进入暗道看了看,爬了上来: 那个绿眼怪应该是已经回去了,我们毁了这条暗道,以后就少了危险。

可是大哥,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暗道。

司马羽看着洞口:他会不会又从别的洞里出来。

应该是没有。

司马翼从怀里拿出一包小小的石子般的东西:我们在暗道里来回走了一遍,并没看见有别的岔路。

司马羽点着头,从司马翼手拿出几颗黑石子儿。

将暗道从韩丹国挖到大汉朝的领地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也许要经过一年两年十年八年的,而且还要在清苑县的小院子里落脚。

多几条出口不容易。

司马翼将手里的黑石子扔进一块到了暗道,人迅速的躲过,不大一会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过,地皮陷下去。

司马羽也在前面找到涂着红色的竹尖,拔出竹尖,将手里的黑石子塞了进去。

沉闷的响声一直沿着山谷间的杂乱无章的小径响到天亮,终于能看得到县城,两人数了数拔出的箭头,下一步应该就到了清苑县的小院子。

两人继续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走到岔路口,见一个峡谷口。

谷里风景宜人,炸毁了暗道。

心里高兴,两人会意的相视一眼,进了峡谷。

没走多远,见两座山几乎并在了一起,中间有一个容不下一人进去的缝隙。

出于好奇,两人挤着一只眼睛顺着缝隙看去。

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眼睛所看到之处竟然是一片很宽敞的草地。

晚上只顾着毁掉暗道,这时候闲了下来。

两人坐在草地上吃了点干粮。

司马羽吃完干粮,仰面躺在绿茵茵的草地上,看着山顶口小小的一片天。

试探着问:大哥这条山缝这么细,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进去?司马翼正在仔细地观察这奇特的山缝联系刚才走过的路,他隐隐的感觉这个地方好像在哪里见过。

却一时想不起来。

听司马羽这样问,知道他是卖弄卖弄本事,微微一笑:那就要看看小羽的身手怎样了。

司马羽仰面看着直达云霄般的山缝,两座山像是亲密无间的孪生兄弟,亲密的站在一起。

我试试。

司马羽调皮的说:看看能不能皮贴骨头。

骨头贴皮。

只可惜刚才吃的有点多了。

司马翼笑嘻嘻的看着司马羽脱去外袍,活动活动身骨。

全身发出骨肉皮肉咯嘣咯嘣的响声。

司马羽活动了一会,身体柔软起来,他屏住呼吸,紧贴着山的一壁,慢慢的往山缝挤。

只挤得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全身湿透,足足有一个时辰,才过了不到一个人宽的山缝,过了这一人宽的山缝,两座山慢慢散开。

他软软的坐在地上长长的喘了口气,看了看两座山从山缝处慢慢展开的样子,像是两位守门武士。

细长入山顶的山缝,此刻看起来像是一道竖起的门。

而顺着两座山渐渐扇子般展开儿出现的山涧看去,修剪般绿绿的青草一眼望不到头,似乎倒了无边无际的草原,有种说不出的秀丽宽阔。

和刚才走过的乱草野花杂生,兔子狐狸小鹿当道,乱石堆积的峡谷天然之别,他惊得说不出话来,见司马翼在缝隙外用一只眼睛看着,忙凑近山缝:大哥 ,快进来,里面真是好景致。

司马翼犹豫了一下:小羽,我们出来没告诉天麟。

大哥,你就进来吧。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既然我们已经出来了,就不要顾虑太多。

司马羽伸手从司马翼伸进来的手里一件件的接过自己和司马翼的衣服,暗自感叹自己的神功盖世, 从这条只能进一条胳膊的山缝里挤进来,可是真真正正的功夫。

他略带得意的看着大哥先将一条胳膊伸了进来,随即身体慢慢蠕动。

司马翼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自己蠕动进了山缝,司马羽失望的收回带笑得意的的目光,不甘的说:大哥还是比我厉害。

小羽,你已经不错了,大哥是受了爷爷的亲传。

他老人家可是将他的功力全都输进我的体内。

司马翼看出司马羽的失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学到一半已经很好了。

爷爷就是偏心,大哥,我们可是同年同月同时生的,他怎么就传你不传我。

司马羽噘着嘴巴。

我可比你大一会儿。

司马翼宽容的笑着:我们司马家秘传的缩骨功向来只传嫡亲长子长孙,大哥功力不够,等以后练到爷爷的境界。

就将你全身皮骨柔化,你就和大哥一样了。

还是算了吧。

司马羽纵了纵肩:我可不想掠夺大哥的地位。

司马翼笑着看了眼弟弟:好了走吧,你以为这个地位好坐,爷爷差点没将我的骨肉皮肉捏碎了,当时我都觉得我被和成了稀泥,现在的身体是爷爷重新捏造的。

两人水说话间将衣服穿上身,理了理,看了看地形,一起向越来越宽的前的前方走去。

没走几步,就发现山谷间风景奇秀。

两边的山呈扇形展开,越展越宽阔,一眼望不到顶的山似乎是一整块石头。

上面长满了各种小石头,山刀劈斧琢般,悬崖峭壁上怪石嶙峋,随处有苍松翠柏从石缝里傲然耸立,竖的横的姿态各异。

像是在站岗放哨,苍鹰在山顶盘旋。

山涧渐渐花红草绿,随处有奇花异草,成群的小鹿可爱的散着步,看到两人抬起美丽的眼睛痴痴迷迷的看着,看了一会重新低下头去吃了草。

慢悠悠的离去,一点都不怕人。

野兔狐狸也变得娇态可人,兔子们用红红的眼睛打量一下。

纵起短短的前腿,忽然就不见了。

而身披火红光泽外衣的狐狸,一双水汪汪娇媚到令人心动的眼睛,柔媚的看着,和司马翼司马羽对视良久。

才摇着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离去,飘柔的尾巴像是婀娜的腰身。

司马羽心里一柔。

随即扑哧一笑,他忽然觉得狐狸的眼神,渐渐离去的曼妙姿态像是若离。

他有点奇怪怎么会将狐狸和若离联系起来,却见狐狸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眼神定定的看着他们,清澈乌黑如黑葡萄,看了一会眼珠子一转,骨碌碌的像是在打招呼,微微翘起的鼻子俏皮的动了动,下面柔润的小嘴微微一张。

金若离!他心里轻轻喊了一声 向前追去,狐狸却狡猾的转过身子飞奔起来,一条温暖可爱的大尾巴嘲笑的对他摇摆着。

忽然司马翼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片片的绿油油的植物,和野草有所不同,像是有人种植。

他眯起眼睛仔细看去,好像是麦子,却又不敢确定,这么奇怪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刚才挤进山缝之前的几个时辰就没见到人,他疑惑的看着司马羽:小羽,你看那边是不是麦子。

司马羽定了定神,摇了摇头将若离的影子赶走,顺着司马翼的目光看去,果然一片绿幽幽的麦子,不远处好像还有。

他有点不敢相信,往前跑了几步,仔细看去,还真的是麦子,和他们门前的差不多高。

小羽,我们去看看。

司马翼定神看着司马羽,这两年多来,他们也走遍了清苑县及周边的的山山水水,也曾暗中查看过地形,却从没发现过这么美的地方,还可能住着人。

两人隐着身子,躲在草丛间慢慢来到麦子地边,麦子一片连一片,一畦一畦,像是一个个正正方方的绿草坪,田埂上开满俏皮的喇叭花,花蔓像蜘蛛网般撒在上面。

刚才是第一眼看到得如草原般的绿色原来是麦田。

两人对视一眼,好奇的又向前走去,看样子这个美丽的地方不但有人,还不少。

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鸡鸣,在空寂的中午显得很突兀。

忽然司马翼一把拉起司马羽缩进了齐膝的麦田:小羽,有人,人还不少。

司马羽摒神凝气,果然听见整齐地跑步声,伴着宏厚的号子般的吼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吼声也越来越响亮,两人将头藏在麦地里。

啊啊哦,啊啊哦,啊啊哦。

吼声就在耳边,脚步声似千军万马奔腾,司马羽忍不住微微抬起头看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南夷村只见一队排列整齐的男子雄赳赳气昂昂的从远处跑来,他们沿着小麦畦间一条可以并排五人的大路穿梭。

他们都穿着短衣宽裤,鹿皮短靴,腰间一条带毛的腰带,佩带着短刀,四人一排,步履一致,嘴里喊着啊熬啊啊哦的调子。

一个浓眉大眼全脸胡子的大汉在一旁带领,不时地提醒步伐乱了的。

队伍很长,沿着曲曲折折的田畦像一条流动的带子。

司马翼个头高一点,听着周围慢慢围成圈的跑步声喊声似乎就在身边,他不敢抬头,捂着嘴巴对司马羽说:小羽,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么个地方,有这样一支军队,他们听起来像是在操练,等一会看看他们会不是练兵习武。

看起来好像没练武之地。

司马羽也不敢将头抬得太高,刚才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绿色,他慢慢将头稍微抬高一点:这些人好像也不是官兵,没穿戎装,没有盔甲,那个领队的也不是都尉,小校,甚至千什长,半千什长,百什长,什长什么的。

我们等一会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去司马翼蹲的身子难受,小心翼翼的在麦子地里挪着身子慢慢坐下:小羽,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怎么这么长时间还在转。

估计他们一时半会的也走不了。

司马羽看着这队穿着统一服饰,训练有素的看起来又不像是军队的男子们绕着宽宽的麦畦田埂跑着:我看不清他们是还没到到头还是两头连在了一起,总之后面还有很长。

两人躲在麦字地里听着齐刷刷的脚步声,无奈的对视着。

过了有半个时辰,操练般的队伍还在继续,司马羽实在受不了了,身子往后一仰准备也坐下来,却不料一个屁股蹲坐了下去。

本来被两人压倒的麦子又倒下一片。

一个跑着步喊着口号的小个子刚好眼睛向这边看过来,有点疑惑的揉了揉眼睛,没有吹风没有下雨,麦子怎么会倒下一片。

看了一会儿,好像看到倒下去一片麦苗周围的还在微微颤动,一个很龌龊的念头让他慢慢溜出队伍。

你干什么?刚刚出了队伍,那位跑在队伍侧面的头领便圆睁豹眼,厉声呵斥。

小个子贼溜溜的眼睛谄媚而狡狯的挤了挤,凑近头领手指着倒下去的麦田:大王子你看哪儿。

被称作大王子的大胡子慢下脚步,果然看见一片倒下去的麦子。

他微微蹙了蹙浓浓的眉头:你看见谁偷懒了?小个子忙摇头:没看见谁。

大王子,小的看到的时候就是一片。

大王子看了小个子一眼:焦德顺,你随我来。

焦德顺受宠若惊的弯了弯腰。

大王子对着队伍挥了挥手:今天先到这里,你们都散去吧,午后集合。

整整齐齐的队伍听到指挥,很有秩序的分成几截,从几个不同的田埂般的大路上回去。

大王子带着焦德顺以及几个侍从。

向着司马翼司马羽藏身之处走来。

司马翼司马羽没听见大王子焦德顺的谈话,但是听到了解散的号令,两人屏息凝气的准备等队伍走远起身活动活动。

整齐的脚步渐渐远去,却传来轻微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司马翼司马羽对视一眼,司马羽稍微抬了抬头,想看看是有人没解散。

还是被人发现了。

刚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胡子拉渣的壮汉威武雄壮的站在麦子地里俯视着。

被发现了!他讪讪笑着站了起来,并对司马羽抬手示意也站起来。

两位玉树凌风的小帅哥一前一后的站了起来。

大王子龙威吓了一跳。

他刚才还以为是那个不长眼没规矩的小男女在麦子地里偷情,这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司马翼看壮实的龙威吃惊的堂子,不知道如何解释好,只好说:大哥好,我们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走来了。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从哪里进来的?龙威不相信的瞪着眼睛,身后跟的侍从及焦德顺都吃惊的看着。

我们就从那进来的。

司马羽平时嘴头利索。

怕大哥实话实说引起麻烦,向前走了一步:大哥,你们是军爷吧,我们可不是存心要闯入军事重地,我们是误闯误闯。

误闯?大王子豹眼一瞪:南夷村可不是谁都能误闯进来的,只有我们出去,没有人会闯进来。

你们几个,将这两人押下去,洗干净了掏心挖肺剥皮割肉。

大王子同司马羽说话,心里来气。

南夷村是坐落在大汉朝边境处的一个部落,自古以来隐居于此,避免了外面的多次战乱。

这里两面皆山,似一座天然扇形屏障。

山斧劈般鸟都站不住,另一面是悬崖更是刀劈般,悬崖下是一滩深不见底的寒潭,潭水看似碧绿清澈,却寒冷无比。

人在水里最多半时辰就会全身结冰而亡,潭水却不结冰,这里外人根本就进不来。

两面环山一面临水,似一个三角形,水在悬崖之下,中间是数以百里的宝地,气候适宜,一年四季温暖如春。

如此风水宝地。

这两人竟然敢称误闯,走着走着就进来了,怎能不让他生气。

司马羽一听急了:大哥,军爷,我们只是走错了路,什么军情都没看到,我们这就走,不用这么严重吧,还抽筋剥皮的。

还不严重,要知道我们南夷村自古没人能进来,你们算是例外,既然你们进来了,就永远的留下来吧。

大王子龙威狠狠地瞪着司马羽。

从来没人进来!司马羽想起刚才那伸一只胳膊还是脱掉衣服的胳膊都困难的山峰,再看看着四面犹如高墙般的悬崖,眼睛飞快的看了眼司马翼。

司马翼倒淡定起来。

他淡淡的对司马羽一笑:小羽,既然这位军爷说要将我们掏心挖肝剥皮割肉,我们就做点牺牲吧,权当是给军爷们一个见面礼。

司马翼说得很胸有成竹,司马羽心里有了底,司马翼虽然平时言语不多,没有把握的事他却不做,既然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要不然以他的功夫岂能乖乖等着被人肢解。

大王子押着司马翼司马羽沿着麦畦间的大路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一片片石头垒成的房屋,除了大门,一律石头垒成,与其说垒成不如说砌成,这些石块全都刀切般的四四方方整整齐齐,还配有各色花纹。

墙头还有圆形三角形的的石头作为装饰。

每家门前都种有一一片种颜色奇艳的花儿,雪白淡紫嫣红,这些花儿在石头院落之间妖冶而奔放的开放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甜苦香的味道。

司马羽觉得有点头晕,这些花儿看起来美艳至极,却有一种让人陶醉到不能自已的地步,不知怎的他又将若离和那朵白色嫣红的花儿联系起来。

石头院落的大门全是用不知什么藤条编织的篱笆般的,上面布满了喇叭花,看起来很繁华,门口站的人们都穿着粗布衣服,有的还穿着麻布衣服,还有皮衣,看到司马翼司马羽都充满了好奇,有几个女孩露出花痴样子,一些不懂事的孩子跟着看。

将他们押进水牢好好泡着,等我禀告父王。

来到一座闪着光泽的石头砌成的宫殿般宏伟的建筑前,大王子对随从说,然后对着司马翼司马羽狠狠地说:你不也是要给我一个见面礼吗?好好准备着,本王子一会就来。

司马翼微微一笑,这大王子看起来说话凶狠,其实宅心仁厚,走了这么远的路,竟然没捆绑。

司马羽有点忐忑不安,虽然两人艺高人胆大,但是刚才那训练的队伍他可看见了,粗略估计一下也该有几千人,到了人家地盘,万一被围攻,想突围绝对不容易。

他担心的看了眼司马翼,见他目光淡定胸有成竹的微微笑着,便压下心头的担心,也带上淡淡的笑意。

司马翼司马羽长得英俊洒脱,却天生一股生煞之气,尤其是司马翼英俊之中更带着冷傲,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就算是带着笑意也显得目空一切。

大王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明确的感到司马翼的笑意是在蔑视他,走了几步又返身回来,抡起一只手臂打了下来。

司马翼听到风声轻捷快速的偏了偏头,大王子狠狠打下的手掌落了个空,他用了太猛,竟然脚步不稳,一个趔趄。

从来没有人敢躲开他的巴掌,他愣了愣神,见司马翼还是面带笑容,似乎在讥讽他。

怒气冲冲的对焦德顺及几个侍从挥了挥手:你们给我打,打他个皮肉开花。

大王子说的咬牙切齿,司马翼只是微微带笑,司马羽有点着急,大哥一不生气,二不还手,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这和他平时的表情很不一样。

平时司马翼脸上的表情眼神他就能看出里面的含义,今天他竟然看不明白。

看着十几个侍从和亦步亦趋的焦德顺,还有宫殿门前的侍卫也举着长矛过来,他慢慢向司马翼身边靠拢了一点,小声问:大哥什么意思?跑还是打。

第二百三十章 来到了外公家司马翼依然是淡淡的微笑,微微侧了侧脸:小羽,不跑也不打。

司马羽看大王子一双圆圆的豹眼几乎喷出了火花,围攻的长刀长矛也渐渐逼近,冷冷的钢刃刀尖寒光闪闪。

再看看身后,刚刚解散的人群不知从哪里围了过来,密密麻麻一层层的,就算是长着翅膀也飞不出去了。

他只好往司马翼身边再靠了靠微微扬起脸担心的说:大哥,……。

司马翼没等他说出话,对他调皮的挤了挤眼睛,司马羽彻底放松下来。

大哥这个失传了很久的动作是在告诉他,这个危险不是危险。

他收回摸在腰间的手,不看包围圈越来越小的对手,而是看大哥怎样化解危险。

包围圈内大王子一马当先,手拿着一把寒光四射的散发着幽冷的短刀,已经到了身边。

司马翼面不改色的看大王子,突然身子不倒翁般的倒了一下,嘴巴很快的对着大王子的耳朵说出一句只有大王子能听得懂的话,大王子愣了愣神,疑惑的放下手里的尖刀,上下打量着司马翼,又转脸去看司马羽。

随即他果断的摆了摆手,转身对侍卫们说:你们下去。

侍卫们低眉顺目的退下,大王子开口问道:你们是司马翼司马羽?你知道我们?司马羽吃惊得张大嘴巴,看看大王子又看看司马翼。

司马翼微微抱了抱拳躬身道:正是,请问你可是舅爷大人。

舅爷?大人司马羽更加奇怪,他只知道自己的奶奶和娘亲都是外族人,却不知道是哪里人,长这么大也从没见过姥姥舅舅什么的?大王子哈啊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挽起司马翼的手臂: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知道我的外孙从天而降。

真是稀客啊贵客啊。

司马羽只有跟在后面傻笑的份,心里有点小小的不是滋味,这么重要的关于血统的事儿,司马翼知道他却不知道。

司马翼微微笑着随大王子进了宫殿,宫殿之外全是光亮可鉴的各色石头,里面却是油漆木板铺成,油漆的颜色素雅高贵,墙壁上镶嵌着琉璃灯。

大王子带着司马翼司马羽直接进了内殿,听到传报的南夷王龙南王迎了出来,他胡须皆白目光锐利。

面色红润,一看到司马翼司马羽就哈哈大笑起来:是我的乖重孙,一看就是。

司马翼拉了拉司马羽:重孙司马翼司马羽见过太公。

四人落坐。

司马翼见司马羽还是迷迷糊糊的,转脸对他说:小羽,这也是我们临来之前祖母娘亲偷偷告诉我的,祖母娘亲希望我们有机会能替她看看太公,外公。

见司马羽不知道。

南夷王豪爽的将当年女儿和镇安王喜结连理的事儿说了一遍。

原来当年镇安王追随当今皇上征战沙场,来到这清苑县的山林,刚好南夷王带着女儿长公主龙一女外出用家门前种植的百般娇,也就是美人蕉的壳,去都城换取南夷村一年的日用品回来。

几十车的盐巴布匹笔墨纸砚被官兵截获,南夷王和长公主也被当做奸细带到了镇安王司马飞翎面前。

司马飞翎看出南夷王举止不凡,便放他回去。

随后他悄悄尾随至一座高山下,看到一潭寒水。

南夷王和手下及几十辆车瞬间不见。

镇安王艺高人胆大,在潭边整整徘徊九天,终于找到了进入南夷村的路,当他屏住呼吸运了真气还是被冻僵的时候,南夷村长公主龙一女就他带了回去。

镇南王不能留在南夷村。

便带着对他一见倾心的长公主龙一女回到军营成了他的妻子。

而对于南夷村的秘密永远留在心里。

多年以后,长公主又将自己的旁系侄女嫁给了自己的儿子。

也就是司马世子。

后来镇安王虽然妻妾甚多,司马世子也不甘落后,却都对镇安王妃,世子夫人,尊重有加,对于嫡亲子孙更加的看重。

长公主龙一女身处镇安王妃的位置,不能轻易回娘家,她思家心切,便用丹青描绘出家乡的山水,司马翼临走之前,她拿出画指给他看过,并希望他有时间去看一看,看一看他的外公太公。

司马翼当时只是随口答应奶奶,并没当作一回事儿,而且听她说的神秘,也不知道究竟在哪里。

更没有听过有这么个地方,没想到无意之中竟然闯了进来。

知道了这些,司马羽活跃起来,原来来到了舅舅家。

南夷村几十年不进外人,现在见到司马翼司马羽,就是贵客临门,尤其是南夷王听说两个重孙竟然能从石缝里挤进来,更惊为天人,那条山缝一只小猫儿都钻不过去,这么高大的男子怎能进来,一定是山神帮忙。

杀猪宰羊举村欢庆。

司马翼司马羽认了亲戚,若离在玉溪村坐立不安,两人回来了一趟在早上又不见了。

她预感到这两人一定是和山顶的洞口有关系,既然有暗道一定就有机关,也就有危险,万一司马翼司马羽发生什么事儿,后果很严重。

一大早的她就站在河水边,眼巴巴的看着上游。

却见鲍天麟一脸阳光,器宇不凡的远远走了回来。

老远看见她就大声问道:金若离,这么好,等我吗?等你个头,司马翼司马羽都走了两天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若离没好气的说:会不会出事儿。

他们没在家?鲍天麟眼神凝聚起来。

若离在脑子里搜寻着暗道可能遇到的危险:前天就走了,这不我今天还要去镇上,真是急死人了。

也不知道他们在啊,难道洞里发现了什么,毒气还是利剑。

不会吧,你说司马翼司马羽前天回来过?鲍天麟走到若离身边:没发现什么异样?没有,他们也没说还要走,所以很担心。

若离仰起脸看着鲍天麟。

鲍天麟的脸庞在阳光下健康俊朗,和以前的略带孩子气判若两人,他以往般的俯下眼帘热情满眼的说:放心吧,司马翼司马羽身手不凡,不会轻易出事儿的。

我还是放不下心。

远处空无一人,若离无奈的随着鲍天麟往回走,不算低的她走在魁梧的鲍天麟身边更加的娇小了。

鲍天麟见若离颠着碎步也赶不上自己,放慢脚步。

走到门前他忽然停下脚步:金若离,我们一起去看看。

去哪里?若离抬起头问,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鲍天麟心里一慌,低下头:去司马小婵落下的地方。

要带一脉吗?若离想都没想就问。

鲍天麟本来应该一个人去看看,那天司马羽司马翼进了山洞,他一直守在附近直到两人出来。

他知道司马翼司马羽一定会将暗道的路线做个标记,见悬崖峭壁上没有,知道下一个透气口就在山谷中。

山谷的路不好走,他却突然想带着若离一起去,很久已经没单独和若离在一起了。

竟然有点怀念。

他斜了斜眼睛:当然不带,不是你担心他们吗?我去换双鞋子,换身衣服。

若离急匆匆的进了院子,换上一身短一点的衣裙,舒服一点脚面高一点的绣花鞋。

甄贝儿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这段时间她除了听到鲍天麟鲍天角回来有点精神外,越来越懒惰,就连甄珠儿有时喊她她都视而不见。

真是个狐狸精。

刚才她听到鲍天麟在外面说话,又见若离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裙子有点短露出里面洁白的亵裤,亵裤的底部塞在洁白的袜子里,脚穿一双黑色的绣花鞋,齐腰的上衣恰如其分的勾勒出优美的胸部纤柔腰肢,不由得低声骂了句:不要脸。

你倒是要脸,小心脸上的皮被晒掉了。

若离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这样懒散的坐着,她都觉得可惜,可是她依然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她也懒得说。

但是这么随口的骂她却是不行的。

晒不晒的关你什么事儿。

甄贝儿狠狠地翻着白眼:在镇上勾引男人还不够,回来还要勾引,我说你干脆去风月楼算了。

你在家里不出门也知道风月楼啊,看来是偷偷去过了。

若离没功夫和她磨嘴皮子,她边回嘴边匆匆的进了甄一脉屋子,见他默默地坐着,匆匆说道:一脉,司马翼司马羽到现在还没回去,我和鲍天麟去看看。

甄一脉抬起头,见她已经急匆匆的走了,犹疑了一下追了出来,在大门口看着鲍天麟威武的身影和若离娇柔的身影转过油绿的麦田,追了几步又返回院子里。

一脉,你就不要跟着瞎起哄了,你看看那个狐狸精样子。

甄贝儿坐在院子里看甄一脉焦急的脸,略带讥讽地说。

你闭嘴!甄一脉瞪圆双眼,眼露寒光:我看你是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净瞎操心,没事干了去做饭。

这么长时间了,看看你做的饭人能吃吗?也不嫌寒碜。

甄一脉说话间快速的进了厨房快速的端出案板上一碗稠糊糊的面疙瘩伸在她面前。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可怕的改变鲍天麟带着若离顺着山壑绕过几座山角,好不容易来到去镇上的那座高山悬崖之下的山谷里。

两人抬起头,仔细辨认很久才确定了高耸入云霄的山腰那看不清楚的山洞,对着山洞垂直的位置,没多久就发现被司马翼司马羽炸塌陷的暗道。

鲍天麟指着塌陷下去的地面:金若离,我们沿着这条山路,就能知道司马翼司马羽去了哪里,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他们。

若离看着深深陷下地面的坑,不解的问: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跟这个坍陷下去的土坑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陷进去了?不是他们陷进去了。

鲍天麟找根木棍试了试塌下去的地面:是他们将暗道炸塌了。

毁了暗道?若离吃惊地看着塌下去的地面:他们有炸药?司马翼司马羽精通各种火攻之术,毁掉这条暗道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鲍天麟试探过塌陷之处的深度:按理说应该没什么意外。

这就说不准了。

若离看了眼幽深的山谷: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万一遇上什么高手也说不定。

他们就是高手。

鲍天麟扔掉手里的木棍:不过绿眼王子也不可低估,按理说他已经回去了。

鲍天麟自我分析着,向山谷深处走去。

深谷里遍布荆棘,到处都是碎石杂草,不知名的虫子蹦来窜去,有几只落在手背上,被蚊子咬了般的一会就起了包。

忽然从草丛里窜出一只蜥蜴般的软体动物,吓得若离跳了起来,为了保险起见,她小心翼翼的捡起一根长棍。

试探着前面齐膝的杂草,惊出几只飞虫。

金若离,你又是在打草惊蛇了。

鲍天麟微微一笑走在前面,顺手拿过若离手里的长棍敲着乱草丛:这活还是我来吧,万一真的有蛇,先吓死你了。

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鲍天麟,你就是拿着打狗棍也像是个丐帮帮主。

若离跟在鲍天麟身后,见他手里拿着木棍依然气质不凡,笑着说:换了我就彻底的变成要饭的了。

打狗棍?鲍天麟想起他们刚来玉溪村被黎宝根的大黄狗追着咬的狼狈样子:你还怕狗?你比狗还厉害。

怕,怎么不怕?若离也想起了那一幕。

笑了起来:只不过那时侯你和一脉都小,我相比之下就是大人。

现在你们长大了,我的仰望。

这不就躲在你身后了。

长得再大也没你大。

鲍天麟听若离说的仰望他。

心里升起一股自豪感:不过可以替你挡一档。

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只管躲在你身后。

若离紧紧跟着鲍天麟,走过荒芜杂乱的草地,鲍天麟在前面细心地将一些带刺的拨在一边。

两人寻找着路面塌陷的足迹,走过一条条沟壑。

绕过一座座山脚,似乎走了千山万壑终于来到了能看见县城的地方。

鲍天麟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若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暗道的出口应该是你上次被绑架的院落。

可是它在哪里呢?若离看着远处的县城,她是个方向盲,想起上次不知从哪里就去了军营重地,小声说:我们能找得见吗?鲍天麟抬头看了看天色。

已近黄昏,找了个树墩坐了下来:怎么会找不到?它还能飞了不成,它就在清苑县城。

不过说不定现在已被查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先在这附近找个地方住一宿,明天去看看。

若离看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这山沟边缘的也没个住处。

便说:现在还早,我们不如去黎少爷家客栈。

那些个小二迎来送往宾至如归的,多体贴。

鲍天麟摇了摇头: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县城一定在搜查绿眼王子,我们去了目标太大。

我们又不是绿眼王子。

若离小声嘟囔着赌气坐在了一边:人家干吗注意我们。

你是没人注意,可是我又高又大的,万一被问起了,不好说。

鲍天麟不理会若离的不满,站起来很麻利的从腰间抽出短刀砍了几根木棍:要是说不清楚被关进大牢,出来得好几天。

说的真玄乎。

若离撇了撇嘴过来帮忙将砍下的木棍堆起来:黑天瞎地的又要露宿野外。

鲍天麟地头砍着木棍:又不是第一次了,权当是重温旧梦。

什么旧梦,噩梦!若离将木棍堆起来,顺手将一些枯黄的草揪起来。

鲍天麟,不用砍了,那边有一间小屋。

若离运着枯草,忽然看见不远处的青草坡上一座小小的屋子,跑了过去。

小屋在一片青青的坡上,坡下是一片混杂在树木间的果林,果子才拇指般大,看的人还没住进。

鲍天麟将砍下的木棍抱了过来,用手轻轻一拽铜锁,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人用蒿草将屋子里的灰尘扫去,将床板上铺的草垫上面的土抖去。

夜晚的月光从敞开的窗户照进来,清清冷冷。

鲍天麟将一堆木棍放在屋子外面,拿出火镰生起了篝火。

走了一整天的路,实在太累了,若离没有心情享受月光下的篝火,甩掉鞋子上了低矮的床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得正迷糊没就听见鲍天麟在身边摇着她的肩膀:金若离,别睡了,我们去看星星。

看什麽星星,睡觉。

若离里睡得正香,很抗拒的将头塞进胳膊底下。

起来了,今晚的星星真的很特别。

鲍天麟不由分说的将若离拉了起来。

迷迷糊糊的到了外面,冷冷的风吹来,几只萤火虫飞过,闪闪发光,夜空中传来青蛙的鸣叫声。

鲍天麟拉着若离上了青青的山坡之顶,这片山坡在山林的边缘,像是山林凸起的栏栅,下了山坡就是官道。

站在山坡之巅,月亮仿佛就在头顶触手可摸,星星好像就在耳边,能听见他们悉悉索索的交谈。

鲍天麟拿出一块油布铺在地上,拉着若离一起坐下。

月光轻柔,如水般洒在身上,虫儿轻轻鸣叫,,坡下树木幽幽,远处似乎有粼粼水光泛起。

若离竖起耳朵听了听,刚才她听到呱呱的叫声,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看到粼光,才说:鲍天麟,那边是不是有水,你听有青蛙叫。

我们去看看。

鲍天麟起身收起油布,自然的拉起若离的手,像是拉一个小姑娘。

两人走出没多远,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池塘,里面长满芦苇,塘水青幽幽的泛着碧光,池塘边一圈青翠的垂柳,它们在月光中温柔的披着柔顺的长发。

两人人坐在池塘边,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映在水里。

天上有个月光,水中有个月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哪个更圆哪个更高。

月光如水,水如月光。

两人默默的坐在池塘边,若离的脑子里闪过孩子,孩子应该已经三岁多了,马上就要上幼儿园。

想着他{她}稚嫩的声音,柔嫩的脸庞。

她以为她会很思念孩子,可孩子的影子只是在她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她惊奇的努力搜寻着,孩子却无影无踪。

她这才恐惧的发现,原来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孩子,现在只是强制性的出现在脑海里,只是瞬间。

难道,难道孩子没从这具身体出生,她没有骨肉相连的血脉。

为了赶走这份突如其来明白的恐惧,她发泄般的扯开喉咙吼了起来。

声嘶力竭的歌声在空寂的山林中格外嘹亮,一只青蛙跳进水里,池水泛起层层涟漪,似乎是一串音符。

鲍天麟侧脸看着若离,光洁如月的脸庞散发着柔美恬静的光泽,眼神迷离盲目,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像只受伤的小鹿。

不由的心里一紧,这两年的的忙碌,他和若离之间疏远了很多,虽然经常见面,见面也依然斗嘴,却没了以前的亲密。

这些天他突然很怀念以前的日子,心里隐隐的还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愫,似乎有件未完成的夙愿,今天他更是想和若离单独在一起,尤其是一起在明亮的月光下静坐,就像现在。

若离的思绪飘飘乎不定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

那种强烈的渴望见到孩子的心已经没有了信念,老公的样子也已经模糊不清,存封在记忆中的最珍贵的东西除了父母之外,全都被甄一脉鲍天麟鲍天角司马小婵盖倾眉甚至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不时地替代。

她觉得这样很可怕,她是一定要回到她自己的身体内的,孩子是她和老公恩爱的结晶,为了这个结晶她和他整整奋斗了十年。

她一遍一遍的回忆着和老公一起的恩爱,努力,有了孩子的欣喜若狂,来到这里的无奈纠结。

金若离,在想什么?鲍天麟看着月光一样柔美的若离越来越迷离的眼神,侧过脸庞。

好不容易沉浸在过去的若离还在游离,听到鲍天麟温柔的声音,仿佛老公附在耳边咬着舌头,不由得抬起眼睛痴迷的说:宝贝,当然在想你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什么也没发生?鲍天麟身不由己的俯下身子,若离也鬼使神差的凑上嘴唇。

明亮的的月光下, 清凉的池水边,两人忘情的吻了起来,干柴烈火般的熊熊燃烧。

青蛙的鸣叫,虫子的呢喃,微风习习,全都成了伴奏。

不知过了多久,鲍天麟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慢慢地伸向若离饱满的胸。

经历过男欢女爱,知道情爱滋味的若离,这三年多来一直努力的压抑,处处提醒自己替代品的身份,可是这种事情到了一定的境界也控制不了。

内心的渴求像开闸的洪水般的咆哮蜂拥。

胸膨胀的难以承受,红红的樱桃硬邦邦的挺立,鲍天麟的手慢慢揉搓而至,几乎能感受到它的跳动。

鲍天麟的手宽大修长,手指间汗津津的,他一圈一圈的在傲人的胸部揉捏,下体慢慢膨胀。

接下来的动作幅度大了起来,若离还在忘情的吮着鲍天麟性感柔软的嘴唇,软甜香腻的舌尖,忽然感到他的手伸进了下身,一股热乎乎的液体从体内涌出。

刚才被激情冲走的理智被拉回,这样下去那不是野战吗?虽然很刺激,却对不起这具循规蹈矩多年的躯体,男欢女爱野战虽然会激情四溢,曼妙无比,却不能将这守了二十年的身体就这样交给一个孩子,在她心目中鲍天麟就是个孩子,虽然情窦初开。

她慌忙将舌头从鲍天麟嘴里抽出来,一把抓住他探向密林中的手:好了好了,我们疯了。

说完逃也似的起身准备脱离,鲍天麟愣了愣,见若离突然间有种抽身而退的意思,不理会她的意思,强劲的手臂轻轻将她拉回又将嘴唇压了上去。

若离忙用手想将他推开。

推了好几把却无济于事。

鲍天麟像年糕一样的粘了上来,双手嘴唇齐上,若离一点没抵抗之力。

她无力的挣扎一会儿,鲍天麟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身体,极具攻击力的嘴唇,男人特有的青草般清香的味道,再次让她痴迷其中,久逢干旱遇甘露。

一种更加激烈的激流顺着全身的血液急促的流动,心血沸腾,身体的强烈让她再次紧紧地贴在鲍天麟魁梧的身体上。

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两条腿攀在他的身上,就撞到了那根最敏感的坚硬如铁的臊根。

这孩子发育太好了,她浑身上下激起一种难以抵制的需求,不由自己的在哪个部位摩擦着。

鲍天麟就隔着长袍亵裤横冲直闯起来,一双手试图撩起长袍退下亵裤,若离识破了他的意图。

虽然欲望难耐,还是咬牙将他的双手固定在腰部的位置。

直到摩擦的情欲过后,她才慢慢的从鲍天麟身上滑落,鲍天麟哪里肯让她溜走,又一次的捉回她,狠着牙道:金若离。

你让我如此难受,还想一走了之,你居心何在?哪里有什么居心。

鲍天麟我们真是疯了。

欲望稍微得到一点满足的若离此刻的理智又上了身,她狐狸般的转动着眼睛,知道鲍天麟正值青春期,不会像她这样转移用另一种方式满足欲望,娇媚的说:你说你好歹也是落魄王子。

我怎么这是黄花大姑娘,就在这野外偷情。

还真的如甄贝儿所说的苟合了,很没档次,我可不干。

鲍天麟听若离才如此说,想想也对,松开拉着若离的手:是有点没档次,像偷情的。

我们要是真做了,还不是偷情。

若离乘机离开鲍天麟手臂能抓住的范围:你知道我是要做甄世子的姨娘的。

虽然若离心里根本就没有甄世子这个概念,但是关键时候还得将他抬出来。

鲍天麟在后面看着若离曼妙的此刻格外曼妙妖娆的身姿,还未退去的欲望再次涨潮,他紧走几步伸手揽过若离纤细柔软的腰肢,不屑的说:你以为你还能做他的姨娘吗。

我会让你去做他的姨娘?不行,我苦苦的在他家守了三年,在这里艰难的熬了三年,还有不知多少年要煎熬,为的就是做他的姨娘,哪怕是侍妾,怎么能说变就变?若离吓了一跳,鲍天麟说话语气很霸道,绝对有要负责任的担当,不过她可不能随便改变原主的意愿:你可别瞎说瞎想,刚才的事儿就过去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真没发生过?鲍天麟刚才有涌起的欲望被若离极其不负责任的话瞬间击退,温柔多情充满激情的脸庞冷了下来,斜起一双眼睛阴沉的看着她:金若离,你还是个女人吗?不是,我是女汉子。

若离坚定的丢下一句,不去看鲍天麟吓人的颇具龙威的目光。

鲍天麟的眼中露出狠毒的光,看着若离水蛇般快速扭动的腰肢,忽然很想一把掐断它,他快走几步伸出一只大手。

听到鲍天麟家中的脚步,若离下意识的猛回头,月光下一张静谧恬美的脸庞,如水目光如月脸庞。

鲍天麟狠毒的目光急速的变成深情款款。

若离又转身向前走,鲍天麟冲着她的背影努了努嘴,小声的骂了句:铁石心肠,最毒女人心。

若离走在前面,心里惶恐不安,刚才的一时冲动,后果很严重。

如果她面对的是一个年长者,或者身份不是这么霸道之人。

暧昧一下全身而退倒好说,可是这个看起来嘻嘻哈哈嬉皮笑脸,青春洋溢的男孩子,其实既霸道又独裁,而且很执着。

三年多来他负责管理四家人,外面的一切都是他主事。

除了鲍天角偶尔发表一点主见,别人根本没发言权。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虫子早已停止了呢喃,只有青蛙时不时的呱呱一声。

为了分散注意力,也为了打破尴尬,若离指着池塘边一堆黑乎乎的连成一片的蝌蚪:鲍天麟,你见过没有变成青蛙的蝌蚪吗?真的很好玩,一个圆点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你看你看,那堆黑乎乎的东西就是。

鲍天麟对若离转移目标的故作惊讶的话翻起一个白眼,不予理睬。

鲍天麟现在生气后果不只是严重,而且是很严重。

虽然已经在这山野之间生活了三年多,来这里之前那可怕的一幕却时时的在眼前萦绕,夜深人静,花落有声的时候,一个人是不应该在外逗留的,真的会遇上那些传说中的灵异事件。

万一要是鲍天麟一生气甩手走了,她该怎么办?在这荒山之间。

如果再遇一次,自己的老公孩子将就永世不得相见了。

她很后悔不该故作天真纯洁的跟着单独来这遥远的需经过前山万壑的地方,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应该很清楚的知道孤男寡女一起会发生什么。

随着鲍天麟一天天长大,这种危险时时刻刻潜伏着。

虽然心里一直将他当做孩子看,但是实际上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是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子,而且在这个早熟的时代。

若离一遍一遍的检讨自己所犯的错误,鲍天麟人家是初长成的青春少年,来到这里见得女子甚少,对朝夕相处的姐姐般的她有所好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可是自己?肩负着两个的历史重任,一个要做镇安王妾室,一个要回到老公孩子身边,那一边都和鲍天麟不沾边。

再者说男欢女爱只不过是一时之欢,作为一个过来人,怎能经不诱惑,不是经不起诱惑,是诱惑人家威武气派的流放小王爷。

鲍天麟气狠狠的盯着若离的背影,他是真的想要一走了之。

这些天来,他的眼前总是出现各个时期的若离的影子,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甚至现在的,他想天天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现在终于单独在一起,也如愿以偿的将她柔软的身躯揽在怀里,可是她却变化无常。

长这么大,从没人敢这样待他,就算是大哥也让他三分。

那个看似对他不冷不热的甄贝儿,其实是他并没有真心的待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真是狗肉不上抬板!不就一定安王临时认的兼做保姆丫鬟的义女吗?被一个王爷宠爱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真该给他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让她知道不顺从他的下场。

他紧走几步追上若离,一把楸住她的衣领,另一只手紧紧握起。

鲍天麟冰凉的大手伸进若离的脖子,宛如一条冰冷的蛇,若离打了个寒颤,全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记忆中深处的黑白无常喜怒无常的脸庞交替出现,她再次猛然转过身子,一双惊慌的眼神惨兮兮的盯着鲍天麟,微微颤抖着嘴唇:鲍天麟,你要干什么?你知道这么做会吓死人的。

鲍天麟刚才还气恼的想将若离狠狠教训一顿,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去。

看到若离如小鹿般惊慌不定的眼神,他却下不了手,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愤怒的脸庞瞬间温顺下来,宏厚的声音也变得无比的柔和:金若离,你冷不冷?走慢一点,我不会吃了你。

第二百三十三章 以后的保持距离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想起刚才月下美好的感觉,若离觉得有点内疚,不应该这样对鲍天麟。

他还是个大孩子,有些事情也是她自己拿捏的不好,给他一个暗示机会。

还有她自己也还没看破红尘,刚才差点就不能自己。

鲍天麟高大威武的身体靠在矮小的门槛上,几乎是堵着了小屋子的门,他仰起脸看着皎洁的月光,想着刚才感官的美妙滋味。

他看了一会月光,想起刚才自己的冲动,觉得有点冒失,若离毕竟不是他身边的侍女,也不是母后赏赐给他的宫女,当然不能就这么变成他的人,嘴里小声说:金若离说的对,不管怎么也得正式一点,哪怕是先有个预定。

在民间这种事情是要定下来的他慢慢走近木板床看着若离,若离闭着眼睛,睫毛微微抖动。

金若离,我知道你没睡,刚才是我鲁莽了。

若离猛地睁开眼睛,鲍天麟自己说自己鲁莽了,就说明刚才只是一时冲动,大度地说:鲍天麟,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发生一点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我不在乎,不过以后就算了。

我们不是同一道上的人,也不可能。

鲍天麟关上小屋的门,一片漆黑,若离的声音在黑夜里充满了诱惑。

他微微一笑摸索着靠着若离躺下:你说既然在情理之中,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若离忙往边上挪了挪:当然也不会对你负责,刚才我们都是情不自禁。

以后你努力的迎娶甄贝儿,我嫁我的甄世子,我们各行其道。

是吗。

鲍天麟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好好睡吧,明晚我们住客栈。

鲍天麟还算是正人君子,说睡觉就沉沉睡去。

若离却是毫无睡意,一个身体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强壮男孩就躺在自己身边,有着阳光灿烂的脸,热情洋溢的双眼,性感柔软的嘴唇,还那么的气质不凡。

冷却下去的欲望在次涌起,她狠狠地咬着嘴唇,努力地抑制住想要瞬间扑倒他,嚼烂他,品尝他的冲动。

可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熬了。

内心一股股的热流像河流一样川流不息,她感觉嗓子发干,呼吸困难。

热血涌上头顶。

无计可施,她悄悄地从床的另一边溜下地去,不敢出野外,只好在黑夜里小小的地上转圈,好几次碰在了墙壁上。

鲍天麟其实也没睡着。

刚才他也只是故作睡着,不想让自己太鲁莽。

听到若路努力压抑的呼吸,下了地的轻轻脚步声,犹如一只小小的老鼠爬进了心窝。

实在是受不了,他故作生气地说:金若离,不好好睡觉。

干什么呢?说完坐了起来,摸出火镰点起火看了看。

若离只好实话实说:我睡不着,有你这么个美男躺在身边。

我要是还能睡得着,那就是石头。

鲍天麟微微一笑也下了地:这么说我是石头了。

你那里是石头简直一块火焰。

若离缩了缩脖子:我看我们以后坚决不能单独在一起,要不然会出事的,男未婚女未嫁的,出了事还不得浸猪笼。

我可不想这么冤死。

浸猪笼,说的挺严重。

谁敢。

鲍天麟感觉屋子里实在太黑,有没有油灯,走去推开门,让月光照进来:还有如果我们真的有了肌肤之亲,我能让你浸猪笼?简直是笑话。

可是如果我们在一起,也是笑话。

若离长叹一口气: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都这么大了还在一起,还在一个屋子里一张床上,难怪甄珠儿甄贝儿会说我不守妇道。

这都怪我,还以为是以前呢。

以前怎么了?以前难道你可以和男子同房同床?鲍天麟不满的看着若离,作为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王子,只要喜欢的女子应该就是他的。

虽然现在是流放之人,想要一个女子还是没问题的。

:什么妇道不妇道的,男女七岁不同席,说这么多什么意思?没意思,就是以后我们要保持距离,当然话可以说,必须是有重要的事儿。

看着银灰色的月光下鲍天麟的脸庞, 若离心不对口的说:以后我不想和你有关系了,免得以后难做人。

若离说的话虽然很强硬,却一点没底气。

她所有的事情,凡是需要外面交涉的全都靠鲍天麟,更为重要的是她一半的盈利都在他那里。

是吗。

鲍天麟似乎看出了她的意思:真的要保持距离?真的,要保持……距离。

若离很艰难的说。

要保持距离的话,我们还是出去吧。

鲍天麟觉得屋子里实在太压抑,刚才若离也说了,不想在这野外苟合似的,又没一点睡意,便建议:我们这次保持距离去看月亮,明天进城好好睡觉,晚上去查看洞口。

两人再一次来到山坡的青草地,春风习习,冷冷的。

鲍天麟脱下身上的长袍披在若离身上随即拉开了距离。

若离有点小小的感动,刚才她话说得那么直白,她紧紧地跟在鲍天麟身后,不敢离他太远。

三星已经偏西,天快要亮了。

鲍天麟拿出油布坐在山坡顶,若离披着他的衣服站在身后。

我们走了。

天边泛起一丝亮光,鲍天麟起身对站着打盹的若离说:到天亮我们就到县城,先找个地方你休息,我去查看一下有没有司马翼司马羽的下落。

到了县城,鲍天麟带着若离来到街道边的一家小客栈,若离忙四下看了看,她老是记不住方向,所以每到一处先记下周围的醒目参照物,客栈对面是一个很气派的的当铺。

当铺没有名号,只是很大的一个当子,周围画着一圈黄色的金锭。

小客栈的上房只有一间,精明的老板带着鲍天麟若离进去,很热情的端来洗脸洗脚水,接着是早点。

鲍天麟很大气的给了他一锭银子:老板,我和娘子半夜就来县城,实在太累了,有什么吃的的先端上来,一会就不要打扰了。

老板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不一会端来点心汤水。

鲍天麟匆匆吃完,就走了出去。

若离便上床睡觉, 临合上眼之前脑子里闪过鲍天麟的剑眉星目,红唇白齿。

嘴角瞥了瞥,想他做什么,睡觉。

迷迷糊糊地拜见周公,鲍天麟步履缓慢地到了刚刚开门的当铺门前,一个机灵的小伙计刚刚将柜台擦干净,见他进来忙放下手里的抹布上前迎道:这位公子,早。

鲍天麟微微颔首:这位小哥,请问这家店铺的老板是不是梅掌柜的。

小伙计忙躬身道:公子认识我们掌柜的?鲍天麟看着小伙计:是,我和你们掌柜的约好,我有一块上好的玉佩,想要他看看,请问他在吗?在,在,公子请稍等。

小伙看鲍天麟说话气度不凡,忙转身进了里面。

不大一会儿一位儒雅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留着修剪得很好的胡须,带着一顶圆形的帽子。

看见鲍天麟他吃了一惊,眼神一乱,鲍天麟稳步上前笑着抱了抱拳:梅掌柜的,在下来了。

梅掌柜的梅子谦深深做个揖,很恭敬地说了声:公子请。

鲍天麟进了店铺里间,梅子谦对小伙计说:小宝,我和公子谈笔生意,不要让人进来,有人来找就说我不在。

梅子谦是鲍天角鲍天麟的太傅,已经来清苑县城两年多了,还没见过鲍天麟鲍天角,平时和他联系的只有黎全根。

今天见鲍天麟亲自前来,知道有重要的事儿。

他将鲍天麟请进雅室,急忙撩起衣袍跪下:臣梅子谦见过十九王爷,王爷千岁。

鲍天麟笑着起身扶起太傅:太傅免礼。

梅子谦落座,鲍天麟又以学生之礼见过梅子谦。

这才言归正传。

太傅,学生这次来是为司马翼司马羽的事儿,老师可曾见过他们?梅子谦奇怪的问:司马公子还没回去?这就怪了,三天前他们在县城帮着捕快抓绿眼王子 ,之后就离开了,好像是顺着原路。

老师,你确定。

鲍天麟深深聚起眉头。

梅子谦欠了欠身子:臣确定,臣是听到风声马上赶去看的,远远的看见两位司马公子离开。

那他们会去哪里呢?鲍天麟自言自语一句:还有老师,你帮我准备一个地方,我住一晚。

梅子谦躬身应着:臣马上去办,王爷不必为司马公子担心,他们身怀绝技,绝不会有危险线的,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儿,臣再去看看。

不用,学生就是顺着原路来的,估计他们是办自己的事了。

老师只在县城监视就好。

鲍天麟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你帮我找地方。

梅子谦忙跟着站起来:王爷,臣有一座小屋,王爷要是不嫌弃,就住那里吧。

鲍天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走了出去。

回到客栈,若离还在熟睡,听着她均匀的呼吸,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突然决定去找梅子谦,因觉得体内有股难以抑制的气流,必须要畅通。

还有一个预感,如果这次机会失去,也许可能永远失去一种最重要的东西。

第二百三十四章 窝点睡到自然醒,起床见鲍天麟独自默默地坐在客房糊着雪白窗户纸的窗前. 听到她下床的声音,转过脸来:睡醒了?睡得可还好。

鲍天麟的声音没了平日的热情洋溢,显得有点老成慎重。

真的是长大了,说话都变了味。

若离心里嘀咕一句,看了看窗外的阳光:睡饱了,什么时辰了?我们是不是该去找司马翼司马羽。

午时,我已经查过。

司马翼司马羽来过县城,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鲍天麟见若离头发蓬松,睡眼迷离,喊来客店伙计送来热水:快点梳洗。

睡好吃饱,精神焕发,随着鲍天麟出了客栈,娇嫩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对面当铺老板坐在柜台前,看到鲍天麟若离,忙起身跟了上来。

金若离,你先看看想买点什么。

我去方便一下。

鲍天麟指着一家首饰店,转身离去。

不大一会儿,他拿着梅子谦送的钥匙,见若离手里拿着一只很有特色的翠绿色玉簪左看右看的和老板娘讨价还加,在一帮不动神色的等着,心里微微有点激动。

若离好不容易将玉簪砍到一半的价格,习惯性的摸了摸腰间的钱袋,这才发现出门急促忘了带钱。

眼睛焦急地看向外面,见鲍天麟悠然的在外面等着,喊了声:天麟,帮我付钱。

老板娘被若离纠缠着砍了好半天的价,心里很不耐烦,见她又没带钱,刚想发作,见她冲着外面喊,回头一看,鲍天麟高大威武。

相貌堂堂,一看就是有身份之人,忙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姑娘,不,小娘子,原来夫君在外面等着,小娘子真是节俭之人,看看你家相公,一看就是家缠万贯之人,小娘子还浪费口舌。

老板娘热情过头的请鲍天麟进店里参观。

并拿出若离相中的玉簪在若离头上比试着:公子爷你看看你家娘子眼光多好,娘子配上这只玉簪,简直是比宫里的娘娘还好看。

是吗。

老板娘见过娘娘??玉簪在若离乌黑的发间显得很有韵味,让她瞬间清理脱俗灵气逼人,鲍天麟笑着从怀里拿出钱袋:有没有我家娘子好看。

瞧公子爷说的,我一个穷开店的,也是寡妇带孩子。

实在没办法了才抛头露面讨生计,哪里有福气见娘娘。

不过民妇虽然没见过娘娘,但是她只要是人,不会比公子的娘子好看。

要是比小娘子还好看,那就是仙女了。

老板娘眼睛盯着鲍天麟手里的钱袋,后悔刚才被若离死磨硬泡一时 将价格压到了最低价。

这件玉簪是她花了血本从一位玉匠手里买的,这位玉匠和她有染,很神秘的说这是件货真价实的无价之宝。

可是这只玉簪在她这里已经三年时间。

虽然有人相中,却嫌价太高。

今天她一咬牙一跺脚按原价处理。

她希望这件东西被买走,好让她资金回笼。

却又不想被这样买走,她对这只玉簪抱有很高的期望,指望着能赚一笔。

心里存有一丝侥幸。

也许若离只是随便砍砍价,并不会真的买走。

鲍天麟见老板娘悔恨的样子,笑嘻嘻的接过玉簪看了眼,随手递给若离:眼光还不错 ,也算是可以拿得出手。

他拿出若离所说的磨好的银子,递给老板娘:老板娘 ,刚刚够本吧。

公子好眼力。

老板娘很不情愿的接过银子,却对鲍天麟的目光敬佩不已:这只玉簪是县里最有名的玉匠斜眼李亲手雕刻的,他说这块玉石是一个小孩在山里捡到的,他用两只馒头换来的,本来他是准备献给皇上的,可是我们这里离皇上实在是太远。

要不然这可不就是娘娘头上戴的东西吗?他和我那死去的夫君相交甚好,一般人他都不舍得给。

没你说的这么玄,也就是能看得过眼罢了。

鲍天麟见老板娘说的嘴角溢出了白沫,知道她不甘心又无奈,笑着又递给她一锭银子:不过既然我家娘子看上了,价归价,这个就当是感谢你了。

老板娘愣愣的看着比玉簪价还高的银子,双眼顿时笑成了花儿。

她一个劲的笑着对若离说:小娘子真是好福气,这么好的夫君,真是羡慕死民妇了。

羡慕什么?花别人赚的钱当然不心疼了。

若离见鲍天麟这么大方的给老板娘小费,心里实在是气的慌,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咬着牙含糊不清的强装笑脸说了句,转身出了首饰店。

公子爷,你家娘子会不会生气啊,要不这银子民妇不要了。

老板娘见若离不高兴,攥着拳头将手伸过来。

鲍天麟微微一笑:送出去的哪有收回的道理,我家娘子不是生气,她是表扬在下,不过她觉得这件是应该由她来做。

若离气呼呼的走着,刚才满心喜欢的玉簪此刻没了刚才的灵气,这个鲍天麟,每月讨债鬼般的拿走她一半的盈利,她好好的将价格压到了一半,他可好给的比老板娘开口价还高。

鲍天麟在后面看着若离快速的走动,圆浑的臀部纤细的腰肢配合很好的扭动,曼妙无比,想起接下来的安排,一阵热血沸腾。

见若离不管方向的在前面走,鲍天麟快走几步:金若离,不要那么小气,不就是一锭银子吗?鲍天麟说的很轻松,若离猛然回头:一锭银子?你说得轻巧,你知道这一锭银子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早起晚归,起早贪黑,一碗面一碗面,足足几百碗几千碗面才赚回来的,你倒好就这么送给了人。

若离的声音有点大,身边走过的人都回过头来看,平日里人们也没什么娱乐,听见有人吵架般,都循着声音看过来。

鲍天麟忙用一只大手堵住她的嘴:好了,不要多说。

放手。

若离使劲咬了鲍天麟一口,手上的皮肉很厚咬不透。

鲍天麟见若离没有再嚷嚷的意思,放下手。

若离鼓着腮帮子嘟着嘴跟在鲍天麟身后,虽然是很不甘心很生气,但是还是要顾大局的,鲍天麟可不是一般人,万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值得,银子以后还能赚。

两人走了几条街,来到一座雅致的小院门前,大门锁着。

鲍天麟从怀里拿出钥匙开门,若离很吃惊的看着。

进了院子,一座小小的花园,早开的花儿已经争相吐艳,四四方方的院子,四间正房,两面侧房,花园边几株翠竹,院子的地面用青石铺就,光剑可人。

院墙很高,用红砖切成,房子也是红砖碧瓦,虽不很豪华气派,却也清雅。

若离不明白鲍天麟怎么会带她来这里,又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难道是他们在这里有窝点:这个好地方,鲍天麟,难道司马翼司马羽躲在这里?自从能自由活动,鲍天麟就行踪不定,司马翼司马羽也有自由时间,他们在这里密谋什么也不可而知。

鲍天麟神秘的一笑,不置可否地说:你先进屋看看,可否满意。

跟我有什么关系?若离嘴里说着推门进了屋子,墙壁雪白,一张铺着绣花床单的雕花漆红梨木床,床幔搭起,漆红色的方桌同色椅子,一张小条几。

屋子里散发着倾人心脾的香味。

另一间屋子也是同样的布置,只是墙上挂着几件乐器,看起来似二胡。

却又不似,她也不认识,还有竹笛,玉箫,琵琶,古琴什么的。

看起来还是文人雅客艺术家之家。

一间看起来是客房的屋子里,桌子上摆着点心,精美的菜肴,还有一壶热乎乎的酒。

鲍天麟脱去长袍,穿着月白的短衣裤,坐在桌旁:金若离,这些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先吃饭。

这是到了什么地方?七个小矮人的地方吗?还有这么一桌子好饭,若离觉得很神秘很刺激,她坐在鲍天麟对面,好奇的小声问:鲍天麟,这是你们经常聚会的窝点吧,还有人准备饭菜,真是会享受啊。

鲍天麟拿起筷子,不回答若离的问题,捡起一块鸡肉放在她面前的小盘子里:问题这么多,有好吃的只管吃就是了。

若离小心的将还在手里攒着的玉簪收起来,拿起筷子:好了好了,我知道这是军事机密,不问了。

鲍天麟温柔地笑着,给自己和若离倒满了酒,琥铂色的酒倒在晶莹透明的玉碗里,竟然有红酒的意思。

他端起酒碗:金若离,这几年辛苦你了,我先敬你一碗。

先干为净。

说完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这句话很中听,确实很辛苦。

终于被人肯定,若离有点小小的就激动,她端起酒碗:不过只要你们知道就好。

酒很醇香,喝下一碗口齿生香。

这酒后味真好。

若离抿着嘴唇像个品酒师:鲍天麟,我也敬你一碗,虽然我很辛苦,也得有你帮忙才是,要不然就是白辛苦。

回敬了一碗,鲍天麟一饮而尽:你也不是个糊涂人。

第二百三十五章 先舒服了再说两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喝起了酒,几碗酒下肚,刚才还提醒自己不能做越轨之事的若离,原形毕露。

她端起酒碗很豪爽的对鲍天麟说:鲍天麟,你有没有发现这三年来,我变得成了女汉子,像不像英雄豪杰。

可以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什么英雄,那有英雄豪杰你这样的,细腰细胳膊的,我一只手就能将你飞上天。

鲍天麟看若离握着拳头很男人的说,纤细的腰肢 就是在坐椅子上也能看出婀娜,笑了起来:女中豪杰倒是说得过去。

反正是豪杰。

都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女人,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男人,所以男人希望女人温柔,女人希望男人豪气。

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每个男人心中住着一个女人,女人心中住着一个男人,男人有时候有女人的温柔,女人有时候有男人的豪气。

说的跟顺口溜似的,不过很有道理,你现在就很豪气万丈。

鲍天麟看着若离喝下一碗酒:酒量一点不比男人差。

你现在也很温柔啊,你看看你,眉目含情,嘴唇诱人,说实话如果我是我的话,你一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可是我不是我,我是她……。

若离有点伤心地看着清爽可人的超级美男,使劲的将流出来的口水咽了回去。

鲍天麟听不明白若离的意思,他理解为若离现在将自己当做甄世子的妾室。

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酒碗:金若离,甄世子他根本就不愿意娶你,就算你将甄一脉照顾的好好地,到时候他还是不会娶你,就算娶了你,也是个形式。

若离迷离着一双星光熠熠的眼睛:我也没办法,就算是形式也得走走啊。

我不会让你走这个形式的。

你知道甄世子为什么只有一个妻室吗?鲍天麟一双刚刚还很温柔的眼睛犀利起来。

若离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露出贝壳般细腻洁白的牙齿:鲍天麟,你瞎说。

甄世子怎么只有一个妻室,明明还有甄珠儿甄贝儿的娘亲。

鲍天麟眼里露出一丝疑惑:金若离你是真醉了,还是装迷糊,珠儿贝儿的娘亲那里是什么妻室,连妾室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侍妾,还是甄世子成亲之前的收的房,甄世子和小姨娘成亲后。

就再也没有娶妻纳妾,不过听说甄府里死过几位丫鬟,有人说甄世子要纳一位歌女。

那个歌女最后莫名的疯了。

什么意思?这些事情若离从来没听说过,难道是甄世子夫人吃错,将对自己有威胁的女子都一一清理了,这可是件大事:难道夫人她……。

鲍天麟很神秘的说:这也只是听来的,不过甄世子真的没有纳妾。

就算是贝儿妹妹的娘美丽无双,也只能独守空房,你在姨娘姨夫门前守了三年,应该很清楚。

那是,我以为他们伉俪情深。

若离略显尴尬的说,她只是来了几天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被派来了这里。

哪里知道那么多:我以为这样的男人最可靠。

夜晚降临,鲍天麟轻轻拉上粉色的纱帘,点上红色的蜡烛。

优雅的屋子里顿时充满了暧昧的浪漫。

好了,不能再喝了。

头有点晕,残存的理智提醒她再喝就醉了,若离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了几步。

好。

不喝就不喝,我们去休息。

鲍天麟见若离脸色嫣红。

眼如秋水,嘴唇跟脸庞相辉映,起身扶起她。

梅子谦在门外守着,听到屋里的动静,忙躲在竹子后。

鲍天麟扶着若离出了客房,眼睛四下搜寻,见梅子谦在竹子后面露出男人会意的笑脸,挤了挤眼睛。

鲍天麟,你住隔壁吗?进了屋子,鲍天麟将若离放在床上,俯下身子嘴唇压了下来,若离下意识的用手挡住:去睡吧,我们可是说好的,不可再发展。

你说不发展就不发展?鲍天麟露出青春的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你可知道,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想要我吗?鲍天麟的脸就在眼前,红红的蜡烛下,鲍天麟皮肤细腻紧致,虽然没了以前的粉雕玉琢,却多了份健康的麦色,漆黑的眉毛饱含着热情,柔软的嘴唇呈现出肉肉的粉色,让人产生一种一亲芳唇的冲动,若离再也忍不住了,身体的渴望犹如燃烧的干柴,如果不及时浇灭散发就会烟消云散灰飞烟灭。

管它呢,先舒服了再说,她伸出一双手臂拉牢牢地搭在鲍天麟的脖子上,娇声问道:你真的不怕会有人说你夺人妻妾?谁敢说我就让他永远闭嘴。

鲍天麟见若离主动起来,目光星星般灿烂,翘翘的鼻子,柔红的嘴唇散发着渴望的光泽,微微张开来的嘴里散发着甜丝丝的芳香。

他慢慢地俯下身子。

鲍天麟的嘴里散发着美酒的醇香,柔软的嘴唇像是世界上最香甜的美味,昨天还在脑子里纠结的为原主守住清白的想法早就飞到了爪哇国。

久违的欲望像决堤的海水般泛滥起来,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汗毛都饥渴难耐,她奋力的将鲍天麟狠狠地压在自己身上,嘴唇用力地吮吸着他的的香腻厚实的舌头,几乎将它连根拔下。

而身体也努力的向上顶去,却被坚硬如铁的硬物挤压回来。

鲍天麟愣了愣,接着全身的欲望开了闸。

两人几乎是互相撕扯掉对方的衣服,两具身体努力的想要挤进对方的身体。

挤压纠缠了很长时间,鲍天麟慢慢将头移了下来,几乎是吻遍了若离的光洁身躯,最后挑逗着一双傲然挺立的红豆。

若离的心随着鲍天麟嘴唇的移动紧紧提起,整个世界此刻就是鲍天麟的嘴唇。

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冲破,虽然是过来人,剧烈的撕裂的疼痛还是让她凄惨的大叫一声,鲍天麟停住冲锋陷阵,低头看了看她紧紧咬着牙关,小声说:我会轻一点的。

鲍天麟果然很轻柔,疼痛慢慢减退,随之而来的是柔柔的春风拂面般的感觉,温柔的颤动就像软软的棉花,在鲍天麟一次次的压力下,慢慢的浓缩,最后在若离压抑不住的快感的颤栗中重新像云朵一样飘舞。

’ 一次一次的快感像白云一样散开聚拢,鲍天麟不知疲倦的在云朵中耕耘。

若离惊讶的发现,已经经历过十年婚姻的她竟然不知道性爱是如此的乐此不疲,如此绵绵不断。

她的身体竟然没有疲倦,她努力地将脑海里的各种性爱姿势一一演绎一遍,而鲍天麟由青涩到配合的天衣无缝只用了几秒钟。

体内的热量终于挥洒干净,身体如蒸笼蒸过般,两人软软的躺在床上,一股凉风吹来,有点寒气袭人。

v 鲍天麟转过身子,将还没打开的暂新的被子盖在若离光洁的身体上,柔声道:睡吧。

实在是太疲乏了,佩服了一下刚才的勇猛,若离就闭上眼睛睡去,这种事情真的很消耗体力。

鲍天麟却久久不能入睡,他的心里涌起一股幸福的无处落脚的滋味,想要拥有这个和他朝夕相处三年女子的躯体的想法不知从何时起就已根深蒂固了,这些天来更加困扰着他。

前段时间鲍天角对他说,已经到了十七八岁,可以找个女子行男人之礼,他的脑子里第一个想到了若离。

鲍天角为他物色了好几个女子,是青楼没有开苞的女子。

鲍天麟一一拒绝,他觉得他很郑重的成年之礼必须是交给若离,不管若离是什么身份。

他是经过男女之事的,只是那时候小没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好像散了泡尿,可是刚才那种滋味实在是太销魂了,简直是说句严重的话让他死去他都愿意。

更让他惊喜的是金若离,这个平时看起来纯朴的山花般的女子,刚才竟然像一朵娇艳无比的玫瑰花,妖艳妖娆了一种境界,让他想将全身都融化在里面,好让她更加的娇艳。

想起刚才的颠鸾倒凤,下身又蠢蠢欲动,他努力的平息了一会,感觉呼吸正常才转过身子轻轻地 掀起被子,将若离紧紧的揽在怀里,虽然是欲火重新燃烧,他却没有再次爆发,而是努力的抑制自己。

院子里的梅子谦双目紧紧地盯着屋内摇摇欲坠的灯影,两个少年男女经久不息的喘息喊叫声让他面红耳赤,却不敢擅自离开。

鲍天麟交代让他好好记录,也就是说鲍天麟决定这个女子以后是他的王妃。

他借着月光,认认真真的记下,金若离的名字年龄,小院的地址,入房的时间,交合的时间,睡觉的时间,直到屋子里的灯灭了,他才轻手轻脚的去另一间屋里歇息,明天一大早还要趁若离不在验红。

鲍天麟这一觉睡得实在是舒服,睁开眼已经是中午,身边早已空空如也。

他双手抱头对着白纸糊的屋顶,想起昨晚的销魂,身体有不安分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便宜不占白不占鲍天麟赖在床上不想起床,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意图,想若离进来梅开二度。

等了好半天,不见人影,昨晚活动量太大,肚子开始咕咕叫,他掀起被子起身,看见洁白的床单上一朵美丽的红花。

他抿嘴一笑,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出了门 ,一眼看不见若离,微微笑着走近旁边上锁的屋子,伸手将锁打开。

梅子谦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看见鲍天麟躬了躬身子:王爷,恭喜,昨天很……。

一向稳重的梅子谦带着少有的挤眉弄眼,却没说出后面戏谑的话语,毕竟是师生。

鲍天麟笑了起来:老师,你都看见了,都记下吧,还有落红,学生已经看见了。

按理说这事不应该由老师您来做,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委屈您了。

查看落红的事一般都是由女子来做的,可是鲍天麟却让梅子谦去做。

梅子谦知道鲍天麟是不愿别人知道,并不介意。

他道貌岸然地一笑:能为王爷效劳三生有幸,王爷确实年轻力壮,老师自叹不如啊。

调侃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两人英雄所见略同的会意一笑,随即无声大笑起来。

说实话,王爷真是少年英雄,臣的向你讨教讨教讨教,你是怎么做到一夜金枪不倒的。

说开了这种事,两人开始没大没小没老没少起来,梅子谦很是羡慕的小声说。

鲍天麟得意的一笑:老师,这可是自身能力问题,学生没有答案。

王爷,臣看你是遇到了蜜罐子了吧。

师生两人说了会很猥琐的话,鲍天麟从窗户里看到若离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脸色娇艳无比。

腰身似乎更加的婀娜,全身上下摇曳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风情。

他对梅子谦一笑:老师,这样的尤物谁能受得了。

梅子谦凑近窗户,从破了的窗户纸上努力睁大眼睛看出去,纯朴的有点圣洁的女子,哪里有什么尤物的样子,也许是王八绿都对上了眼,看老母猪都是双眼皮,他很龌龊的咧嘴一笑。

不置可否。

鲍天麟并不等他回话,从窗户里看若离进了屋子。

对梅子谦摆了摆手,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若离心虚忐忑的回到院子里,她已经在大门外任清晨微微的风吹了几个时辰。

才感到太阳有点灼热。

昨晚的欲仙欲死还在眼前,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味,体内不时的痉挛般的抽动。

小心脏也不时地提起落下。

处在一群包罗万象的美男之中,她 一直在警告提醒自己不可被美色所诱惑,所以处处以坦荡荡的态度面对。

努力地抑制内心的那点好色的本性,实在觉得春心荡漾晚上躺在炕上闭着眼睛意淫一会。

可是活了两世几十年的理智还是在欲望面前败退,就这么将人家清白的身躯交给了一个少年,人家本尊喜欢的是大叔。

一个灵魂一具躯体,一个晚节不保一个毁了清白,合二为一的人就这么被诱惑。

都是这个该死的鲍天麟惹的祸。

好在当时翻云覆雨死去活来之时,脑子里还飞快的计算了一下排卵期,前四天后五天。

昨晚刚刚是后三天,只要不怀孕,就当是啥事都没发生,就当是是被狗咬了,虽然这只狗咬的也太销魂。

好不容易打定注意决定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鲍天麟虽然功夫了得,既温柔又勇猛。

既帅气又霸气,年纪不大却已有大将风范,却不是自己的菜,说白了她也没资格吃这口菜。

回到屋子里一眼看见雪白的床单上刺眼的红,她忙将被子拉开盖住,这可是别人的色彩。

回来了,这么早去哪了?鲍天麟一改往日的随意,声音也不像平时般的宏厚,而是深情款款: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说完一双坚强的手臂环绕过来。

不许动。

若离心脏一阵狂跳,鲍天麟清新的味道让她炫目,狠下心来往后退了退,用手坚定的孩子着他:不许再勾引我。

勾引?鲍天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放下手臂弯着眉毛:谁啊?你!若离稳定了一下心跳,很肯定的转过身子,面对鲍天麟:说。

明知我已有婚约,还和我XX。

说,居心何在?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鲍天麟见若离绷着一张纯朴的脸,白莲花一样圣洁,联系起昨晚让他恨不得撒下满腔热血的妖娆。

心里一漾,根本没听清说了什么,笑着将手重新伸了过来:什么婚约啊,在哪里我看看?再说了有婚约还可以退婚啊,不过话说回来,好像是你在勾引我吧。

不管谁勾引谁,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证明我们有缘。

但是这是个孽缘,所以我们的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这事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后不许说出去,不要你负责,也不会对你负责,好了我们走了。

若离很决断的将一个早晨想好的台词很溜地说了一遍,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鲍天麟,坚决肯定。

鲍天麟的温柔的令人陶醉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不相信的看着若离,良久才沉闷的说:不要我负责?他不能相信一个女子会对一个占了她清白之身的男子说这样的话,更不相信她会说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女子难道不应该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吗?不要,男欢女爱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但是关乎到我的名节,你的声誉。

所以我们的守口如瓶,以后就算是打死醉死都不能说出来,感谢你昨晚让我这么销魂,你真的很棒。

这是前世一夜情的台词,若离不知怎么就用到了这里。

鲍天麟的脸色彻底的黑脸了下来,若离的意思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亏他还让自己的老师记录下来,想要以后给她名分。

他有一种若离玩弄又一脚踢开的的感觉。

长这么大那个女子敢这样对他,他狠狠地抓过若离的胳膊。

将她提到眼前让她仰望着,低沉着声音:我很棒?那就再试一试了。

若离还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就感觉头顶的双眼冒出一股野兽般的寒光,随即被重重的扔在了床上。

你干什么,这么重口味,说了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的。

若离气呼呼的想要翻过小床,话还没说完,鲍天麟饿虎扑食般的扑了上来,粗鲁而又野蛮。

怎么?想杀了她还是要要强暴?若离伸出两只一双无力的手胡乱挥舞着,好几次手指舞到了他的脸上。

却毫无用处。

鲍天麟一点没有往日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情,他粗鲁的撕掉若离身上的衣服。

见从衣服内蹦出来的饱满坚挺的胸部,尖尖的红艳艳的樱桃般的傲视,一口含住。

柔软的嘴唇将一股柔情蜜意通过胸腔传遍了全身,体内柔柔的液体沿着血液骨髓鸡肉循环。

刚才被鲍天麟的粗鲁激起的反感被柔柔的挑逗转换成了欲望,刚才还打定主意如果再有下次就以死相拼。

以死威胁的决定身不由己的改变,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为自己解脱:现在是安全期,反正已经这样了,就再享受一次吧。

欲望带着对鲍天麟野蛮的反抗,使出吃奶的劲返身上了鲍天麟的身。

两人抵死缠绵,中午到下午。

直到精疲力尽,若离实在受不了了,才弱弱的说了句:鲍天麟。

还有完没完,让不让人活了。

鲍天麟咬牙切齿的说:不是不用负责吗?这个便宜不占白不占。

占便宜事小,小心精尽人亡。

若离用力想要将还在奋战的鲍天麟推下去,一边从牙缝挤出几个字:鲍天麟……。

若离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

脸上透出被风摧残的花朵般的凋零感觉,除了高高的还在迎战般的胸。

其余的地方都像被吹落的浮萍。

鲍天麟刚才还想要用种方式给若离一个教训,看到她惨兮兮的,想到自己的魁梧,他猛力的抽动几下,发出一声沉闷的震的地都颤动的吼声,才软软的翻身躺在炕上。

外面蹑手蹑脚的躲在院子里的梅子谦已经挪不动脚步,他感觉亵裤已经湿了一大片,听到里面没了动静,呆呆的站了好半天,才用笔写上:午时至申时。

刚刚将记事本合起来,耳边还响着女子令人热血沸腾的浅吟,鲍天麟已经衣帽整齐的走了出来。

他露出羡慕之极的神情快速的躲在一旁,好半天不见若离出来,这才亦步亦趋的来到鲍天麟身边,谄媚的感叹起来:王爷真是少年英雄,神力让老夫望洋兴叹,王爷如此勇猛,不知未来的王妃可受得了。

鲍天麟发泄完了心里的怒气,也有点过意不去。

金若离性情率真,也许是怕他为难才说出不要他负责的话,毕竟她的身份已经明确,而他更是高高在上。

她又是生于民间,脑子里是从一而终,不知道王者的权威。

如果这事万一宣扬出去,等不到以后,说不定她就会被自杀谢罪。

刚才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将上沙场的功力用在了她身上,她娇娇弱弱的柳枝般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了。

他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又转身回去,见若离光洁的身体上细密的汗珠将她辉映得像一个晶莹的玉石,透过窗户的阳光洒在身上,混身散发着一股朦朦胧胧的如梦如幻的色彩。

见他进来,全身散架般的若离随手扔出去一个枕头:鲍天麟,原来你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便宜也不能这么占吧,亏我还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孩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再逼死给你看鲍天麟气呼呼的出了院子,梅子谦猫着腰跟了出来。

王爷,这是要去哪里? 才刚刚那个什么,不宜太过劳累,有什么事儿还是让老夫去吧。

鲍天麟黑着脸快步走了好几步,刚才他有点心软,想着自己将若离用尽力气蹂躏一遍,她也许会哭着求他以后温柔一点,或者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谁知她一个枕头就扔了粗来,还狠狠地骂了他,再一次警告是最后一次,还说把他当孩子。

刚才梅子谦就在外面,若离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见鲍天麟不回答只管大踏步的向前走,不便再问,收住脚步为难的回头看,他不知道该怎样待若离,是暴露呢还是离开。

若离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屋顶,刚才的愉悦被气愤所替代。

这个该死的鲍天麟,竟然如此卑鄙无赖,惨无人道,简直一个肆虐狂,一个变态。

以后的离他远远的,如果有可能一定要一哭二闹三上吊,让他知道如果再犯就会失人命。

可是她在炕上一直躺倒月上中天也没看见鲍天麟的身影,屋里屋外静悄悄的,她挣扎着下了床,全身的骨节肌肉酸痛难耐。

肚子饿得咕咕叫,出了屋子,幽静的月亮将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这才害怕起来。

夜深人静,影子相随。

竹叶沙沙作响,花园里的花草幽幽暗暗,她反转身子兔子般的冲回屋子,摸出床头灯台里的火链点燃油灯。

难道鲍天麟把她给丢弃了?看着又在灯光下摇曳的身影,若离干脆躺在炕上,头昏昏沉沉的,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子里闪过。

窗户上映出隐隐绰绰的黑影,婆婆娑娑,她不敢出去。

却不知道大门关好了没有。

再次责怪自己没有原则,现在不只是原主的清白没了,她也被困在这里。

如果鲍天麟不回来,她自己一个人很难找到回去的路,这些山一座连一座,山路十八弯的,看起来都很相似。

还有她一个人也不敢走。

明天白天的事还能缓一缓,大不了找黎全根的那位胖胖的小妈,请她看在黎全根的面子上找人送她回去,可是今晚这漫漫长夜该怎样熬下去。

呆在屋子里肚子饿得咕咕叫。

也担心院门没关好 鲍天麟下午就出去了。

院门一定是没插好。

一遍一遍的诅咒着鲍天麟,越来越害怕,皎洁的月光下帅到爆的黑白无常的脸庞交替出现。

那条鬼魂般的原主的影子也在眼前晃荡,虽然是故人,不是故魂,还是让她觉得头皮发麻长长的头发似乎根根竖起。

外面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若离的身子颤抖起来。

难道是因为她和鲍天麟的欲仙欲死引来了兴师问罪的人。

按照现在的传统,她的这种行为属于淫荡,是要下地狱的。

胡思乱想着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里,任人宰割无可奈何的听着悉悉索索色声音慢慢靠近。

鲍天麟居高临下的看着若离的身体在被子里索索发抖,好半天才说:抖什么。

若离的心瞬间回到了肚子里,猛然掀起被子坐了起来。

拿起枕头就扔了过去,嘴里骂道:你这卑鄙无耻,惨无人道的变态狂。

打死你!鲍天麟嘴角露出讥讽的笑,随手轻轻一档,充当武器的枕头被子全都落地。

没有东西可仍,若离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接着放声大哭起来。

鲍天麟的眉头慢慢组蹙起。

他有点后悔又回来。

若离受了巨大的委屈般的痛哭,最后差点哭的背过气去。

鲍天麟的心难受起来。

刚开始的哭声让他觉得心疼内疚,慢慢的让他心烦。

守在外面的梅子谦都被哭的悄悄将头探了进来,鲍天麟没说一句话的离开。

,给他出了大难题,经过仔细思考他决定留下来,在院子里守护若离。

一直到晚上若离只是在屋门口出现了一小会。

还被人追似得逃回了屋子,他只好在外面守着,没有鲍天麟的命令,他也不敢轻易暴露,也没给她送东西吃,他想不明白一整天没吃东西,一夜一天消耗了那么多体力的女子那里有这么大的力气嚎哭。

鲍天麟心里烦操,狠狠地瞪了梅子谦一眼,梅子谦闪电般的缩回了头。

好了,哭丧!我还没死,你爹娘也没死。

哭丧个什么?鲍天麟实在忍受不了,大声呵斥一句:哭得人心烦,再哭我走了,这个地方很偏僻,出什么事我可不管。

鲍天麟威胁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若离果然慢慢停止了哭泣。

鲍天麟虽然有性暴力倾向,到底是自己人,也带给了她无尽的欢愉,万一被别人怎么了。

那可真的是万劫不复。

停止了惊天动地的哭声,抽搐着慢慢抬起头,脸上被泪水洗的楚楚可怜,眼睛微微红肿,嘴唇更娇艳:鲍天麟,都说了不要你负责,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我们以后还是男女朋友,我都这么大度,你为什么还要使用暴力,还要丢下我不管,真是男人男人,难认!若离以前世的理念,很豪爽地说出不要鲍天麟负责,这是所有男子梦寐以求的话,她以为鲍天麟会很感激她的理性,没想到却让鲍天麟恼羞成怒。

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一个堂堂王爷,既然做了就要担当,他已经做好了不顾一切给若离一个名分的打算,并且心里隐隐决定若离就是他的王妃。

可是人家竟然不领情,还要侮辱性的说出不要他负责。

下午出去渐渐平息下来的怒气再次升温,他上前一把将若离拉起来:金若离,你以为你很高尚吗?你说不用负责,我就会感激你吗?真想不明白,你一个女子怎么会如此毫无羞耻之心。

他本来想说,真看不出来你会是一个女子,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床单上鲜艳的红色让他 心头之火暂时褪去。

鲍天麟的话深深刺痛了若离。

她豪不恐惧的迎着鲍天麟鹰一般的犀利眼神:毫无羞耻之心,我羞耻什么?你都不羞耻我羞耻什么?是你自己要跟我做爱的,怎么说的跟我强迫勾引你一般,虽然我一直认为你还是小孩子,但是事实证明你并不是一个小孩子,最起码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若离的话让鲍天麟更加觉得男人的雄风再次被践踏,心里那种蓄谋已久的神圣被亵渎。

内心的欲火再次被喷发 ,他狠狠地凑近若离的耳朵,咬牙切齿:金若离!鲍天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若离很明白的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绝不能再次被施暴。

怎么能没完没了,人的肉体不是钢桶。

若离突然奋起,使出吃奶的劲。

火速的跳下炕,速度之快差点将摇曳的油灯熄灭。

鲍天麟被若离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跟了上来。

若离步步后退,虽然她没有什么严重的贞操观念,也不排斥一夜情。

鲍天麟带给她的从未体验过的销魂蚀骨让她欲仙欲死,却不愿意被人强迫施暴般,一次已经够了,还要来第二次。

若离双眼圆睁,眼里冒出了火花,像噼里啪啦的油灯的火苗。

高傲的胸部因为愤怒剧烈的喘息着。

鲍天麟心里升起了一股征服欲,年轻气盛,精力旺盛。

也品尝了若离身体的甘甜,嘴角透出一丝玩世不恭的坏笑,慢慢逼近。

若离的脑袋爆炸了般。

心里懊悔不已,怎么会被这个三年来自己人一般的孩子这么对待,士可杀不可辱。

都这么宽宏大量了还步步紧逼,难道真的便宜是这么占得吗。

看着鲍天麟一步步逼近。

脸色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点狰狞可怕,让若离想起了日本鬼子。

心中突然聚齐一股怒气,她奋力的扑向鲍天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他的肚子撞了过去,头被撞得生疼,鲍天麟却安然无恙的冷眼看着她,伸出一只手将她轻轻地转了一圈。

这招不行,若离忍着头疼,举起毫无力度的粉拳对着鲍天麟的下巴砸了过去。

鲍天麟只是微微一侧脸轻轻闪过,她又用双脚去踢鲍天麟的小腿,却被他一一躲过。

最后逼得她不得不动用最毒辣的一招,用膝盖对准他的下身猛力的顶去。

鲍天麟吃了一惊,他轻轻一把将她扔了出去,随即一个箭步上前指着她:金若离,你也太歹毒了吧。

没听过最毒妇人心吗,既然知道我歹毒,就离我远一点。

若离被扔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又逼近的鲍天麟:你要是再过来一点,我就不客气了。

鲍天麟很邪恶的笑了起来:要怎样不客气?他忽然觉得若离的样子很有趣儿,若离看鲍天麟根本不顾她的感受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反正现在不是法治时代,就算她真的很冤枉,杨三姐一样的不屈不饶,也不会有什么公道,还不如……。

打定了主意,用手撑着后退至墙角,猛然站起来,嘴里大喊一句:你站住,要是在犯我我就死给你看。

若离说话战战兢兢,她刚刚打定注意,还没演练。

鲍天麟觉得有点可笑,更多的是生气,他只是想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让若离心里踏实一点没有后顾之忧,若离却让他自尊心很受伤害。

他不知道步步紧逼若离是要做什么,却没有停下来。

若离颤抖着声音: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脚已经到了眼前,知道她再怎么发疯都不是他的对手,狠了狠心,一头撞在了墙上。

本来是没有以死相抗的打算,一时惶恐也没注意分寸,一头撞在墙上就软软的顺着墙滑了下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这一篇翻过去了风和日丽,鲍天麟并没有带若离去那座绿眼王子的院落寻找司马翼司马羽,而是出了县城。

整整一夜,若离强忍着额头剧烈的疼痛,紧闭双眼装作被撞晕。

感觉鲍天麟很紧张的将她抱上床,默默的看了一会儿,就躺在身边。

从来没有如此逼真的演过戏,用力过度,又怕被鲍天麟看出她其实没有真晕,连额头撞成什么样子,是破了皮还是起了包都不知道。

直到天亮鲍天麟先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只细瓷瓶倒出一些甜丝丝的粉末,撒在她额头用手轻轻按摩一会儿,凉飕飕的感觉传遍了全身,额头隐隐痛了起来,她这才乘机睁开眼睛,。

鲍天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离开。

站在院子里对她简短的说了句:厨房有吃的,吃完我们走。

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

若离觉得后心凉飕飕的,忍着头疼进了厨房,肚子早已饿的饥肠辘辘,狼吞虎咽的吃下几只包子,从水缸里舀出一瓢凉水喝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过县城郊外的\\,来到了那天晚上住过的小屋。

鲍天麟腿长步子大,若离很费力的才能不被他拉得太远,从出门到现在两个时辰没说过一句话,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若离在后面大声问道:鲍天麟,我们还没找到司马翼司马羽,这就回去?鲍天麟孩子气的不理不睬,让心里恨恨的若离渐渐消了怒气,毕竟是个孩子,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

她也已经表明了态度,他也没说什么,就算是默认了,昨晚的粗鲁就当是最后的疯狂了。

再说她怎么这\\也算是个熟女。

也负有诱惑少男的责任,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只要他不提这事,就算是翻篇了,以后尽量不和他单独要相处就是了。

鲍天麟回头冷冷的看了若离一眼,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既然心里已经翻篇了,那就和以前一样,见鲍天麟不回话,若离在后面大喊起来:鲍天麟,走那么快干什么?你知道我腿短赶不上。

是不是故意卖弄你的长腿?鲍天麟有点哭笑不得的无奈,他放慢脚步没有回头。

其实来县城寻找司马翼司马羽只是一种借口,司马翼司马羽的本事他是知道的。

哪里会有什么危险,只要他们不给别人制造危险。

日思夜想的目的达到了,身体感官的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享受,心里却堵得慌.昨晚看到额头上撞个包的若离故意的闭着眼睛,努力的调整呼吸。

一双长长的睫毛很艰难的颤抖着,心里很不舒服,今天早上他决定,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既然一个女子都能放的过去,他一个男子有什么过不去的,又没吃亏。

但是他却一时半会恢复不到平时的状态。

听若离什么也没发生般的语气,脑子里出现那令人热血沸腾的傲人躯体,女人的身体他见过。

从没觉得会如此惊心动魄。

见鲍天麟不理会她,若离小声说了句:小气鬼,我的身心受到了野兽般惨无人道的摧残,好像该生气的人是我好吧,你还有什么生气的。

便宜占得也差不多了吧。

现在搞得好像我占了便宜似得。

以后不准说我占便宜,占什么便宜了。

占了你的什么便宜?若离小声的话鲍天麟听的一清二楚的,从昨天开始,若离一口一句的说他占便宜,让他很懊恼,他停住脚步转过脸来厉声问:怎么就占了便宜?好好好,我占了你的便宜行了吧?我勾引未成年人,我老牛吃嫩草。

鲍天麟的眼里发出可怕的光芒,有种夺人的气魄,想起他昨晚上的暴行,若离忙换上一副小心翼翼的语气:鲍天麟,这篇翻过去了,我只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你不必生气。

若离脸上陪着小心,鲍天麟觉得心里很难受,。

很像骂她几句,却张不开嘴。

他转过身子继续大踏步向前走。

,若离在后面努力的追赶。

额头很疼,她用手摸过。

起了个大包。

一天一夜的抵死缠绵,鲍天麟野兽般的攻击,渐渐地她的腰酸腿疼,骨头散架,再也走不动了。

便坐在一块晒热的石头上,眼睁睁的看着鲍天麟一步步的走远,没有力气勇气喊他。

休息了一会儿,觉得有力气重新站起来,早已不见了鲍天麟的影子,她抬头看了看,日上中天,应该刚好是中午。

林子里闹哄哄的,各种飞虫蜜蜂蝴蝶飞来飞去,野花争艳,大白天的,若离倒不觉得害怕,。

她顺着鲍天麟消失的的地方慢慢走了过去。

林子高低起伏,走了一会不见鲍天麟,她这才有点害怕,她天生方向感极差,是个不折不扣的方向盲。

没了鲍天麟她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林子,就是往回走也不敢打保票。

她再一次的后悔自己不该跟着鲍天麟来这里,可是已经这样了,只好咬着牙顺着能走的路向前走。

鸟语花香,树木繁密,她努力地将脑子里的杂念赶了出去,仔细的辨别着来时的路线,边走边不时的喊鲍天麟。

一直到了下午倦鸟归巢,还没赶上鲍天麟。

难道就这样被抛弃了?就像小时候童话里的被父母抛弃的小女孩?她开始害怕起来,一个人在院子里晚上都不敢轻易出来,更不要说在这深山老林里,她拼命地加快脚步,却不知道走的方向对不对,这林子里的路看起来好像没多大区别。

太阳落山,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全身酥软,脚步廊沧感觉一步也走不动了,好不容易挪到一片缓坡前,她不敢再往前走。

用手撑着坐了了坡上。

肚子又开始唱起了空城计,随手掐了一根蒲公英放进嘴里嚼了起来,苦涩中带着甜味。

死就死了吧,月亮慢慢升起,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夜静悄悄的,月光悄悄地穿过树梢照在她脸上,恬静而美丽。

她紧紧闭着双眼,努力的压抑着无穷无尽的恐惧,一片树叶落在脸上,吓得她猛然坐了起来。

林子里一片幽静,月光清冷,树影婆婆娑娑随风而动。

鲍天麟,鲍天麟,……。

她不由得小声一遍一遍的念着鲍天麟的名字。

眼泪慢慢的流了下来。

缓坡后面的大树上,鲍天麟双目紧蹙,若离双手抱肩嘴里轻轻的念叨着他的名字,脸上流淌着晶莹的泪珠。

他本来是想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三年时间的相处,他知道她最害怕晚上独自出门,在玉溪村只要天一黑她就会进屋,在镇上她更是早早的关门。

有几次外出也总是紧紧地跟着他,要不就是牵着甄一脉。

想看她担惊受怕的样子,现在看到她真的担惊受怕到一种境界,。

他却心疼起来。

本想出现在她面前,却害怕吓坏了她,想了想,跳下大树,喊了几声:金若离。

金若离。

若离马上跳了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鲍天麟披着一身月光,救星般的站在不远处。

她脸上带着泪痕惊喜的喊了声:鲍天麟,我在这里。

你不好好跟着,还我回来找你,看看今晚又出不了林子了。

鲍天麟看若离快速的向自己跑来,虎着脸说了句。

鲍天麟的出现就像是将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起死回生的喜悦让她忘情的扑进了鲍天麟怀里,抡起粉拳擂打着他的胸口,哭诉般地呢喃:鲍天麟,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以为我会死,如果我真的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若离的语无伦次,让鲍天麟心里痒痒的难受,他为刚才的恶作剧感到内疚不已。

若离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紧的揽着他宽厚的腰身。

他不由得紧了紧她。

心里对她的怨气散去,他轻轻长叹一声,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好了,我只是走得快了点。

若离紧紧地抱着鲍天麟肯松手,直到感觉踏实安全,并确定这不是梦,才慢慢离开。

她扬起脸看着鲍天麟:鲍天麟,我知道你是有意的,不是我狠心,你知道我们不可能。

你是个王子,以后有无量的前途,而我只是个棋子,把我摆在这里就是要我照顾好一脉,我以后是要做甄世子的姨娘,如果我们在一起,以后很难交代,再说了,我比你大很多,对我来说,你还是个孩子,虽然你真的棒。

若离说这些话,其实还是重复,却让鲍天麟听出了无奈和理智,他不由得为自己对若离的态度感到一丝内疚,但是他没说出来。

若离见鲍天麟看脸色缓和起来,知道他有点感悟,乘热打铁:鲍天麟,我知道这三年来,你我互相扶持才走到今天,我很感谢你这两天陪我,以后我们是最亲密的朋友,肝脑涂地生死与共,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所以你不能放弃我,你知道如果你不管我,我会死的。

若离从鲍天麟怀抱弛张判断出他的感受,过来人了,知道只有这个年龄的孩子感情是纯真无杂念的,她以成熟女子的温柔善解人意说出这些话,鲍天麟脸色温柔起来,良久小声道:又不是结义拜把子,说这么义气干什么。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全村习武静悄悄的夜晚,微微的寒风习习吹来。

鲍天麟坐在倾斜的坡地上,若离靠在一棵歪脖子大树上。

虽说两人嘴上都已将所发生之事翻篇,却没了往日的和谐随意,显得有点生疏。

幽静的熟睡的树木似乎发生轻微的呼吸,星星在天上眨着眼睛,若离害怕鲍天麟再次将她丢下,努力的张大眼睛。

鲍天麟也是毫无睡意,经历了最美妙的男女之情,却就这样稍纵即逝。

他很不甘心,却也不能继续,现在是面对若离,想起她美妙的难以形容的躯体,眼睛就收不回来,用眼梢将她全身衣服剥光,表面冷酷内心狂热的意淫了一会儿,觉得全身发热,站了起来。

寂静的林中传来一声阴森的吼叫,他凝神看了一眼,对跟着站起来的若离说:金若离,我们去山脚下吧,那里好像有人家。

若离忙跟在他身后,她知道刚才那声吼叫是半夜出来觅食的猛兽发出的吼叫,豺狼虎豹,饥饿难当,哪一种都足以威胁到生命安全,鲍天麟艺高人胆大,但是带着她就如活人腿上带死人,绝对影响发挥。

她才刚刚从死亡线上爬回来,可不能成为野兽腹中之物。

紧紧跟着鲍天麟,走过荆棘丛生的坡地,穿过密林,沿着树木空隙向山下走去。

月色越来越宁静,照得林中如白昼。

终于走出林子,来到山与山的沟壑之间,月光下几处茅草盖顶篱笆为墙的农家小院呈现在眼前。

月光下的小院显得宁静而安详,若离经过担惊受怕长途跋涉,现在松弛下来顿感全身疲劳,她看着鲍天麟,小心地问:鲍天麟。

我们去借宿一宿吧?鲍天麟回头冷冷的看着她:三更半夜,夜深人静,会吓着人家的。

那么我们去那堆麦垛边坐一会儿,我的腿快断了。

若离见鲍天麟眼露寒光,不敢正面相对弯腰扶腿:麦垛就在人家头顶。

鲍天麟顺着若离的目光,看见每家小院的顶上都有一小片打麦场般的空地,堆着几座麦垛玉米杆垛。

没有说话,迈腿沿着小院前的小径上去。

小径离小院还有一点距离,小径四通八达,能到达眼睛所看到的每一座院落。

顶部,甚至长出绿油油禾苗的田地,。

鲍天麟看准一家麦垛高大的。

走了上去,到了顶部,院子里传来几声微弱的狗的叫声。

鲍天麟忙拉着若离往后躲了躲,狗试探了一会渐渐地停止了嗅叫。

两人靠在麦垛上,若离不敢离鲍天麟太近也不敢离他太远。

坐在他旁边不远的位置。

打麦场下面的院落里隐隐的传来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又像是在搬东西,若离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也听不出什么,慢慢闭上了眼睛。

鲍天麟却警觉起来。

他很清楚的听到院子里有人发出雄厚的低吼,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听起来还不止一人。

难道这是一家习武之家。

他慢慢起身。

身后的麦垛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动,半睡半醒的若离被惊醒,下意识的一把拉住鲍天麟的衣袍。

鲍天麟转脸看着若离,有种居高临下的俯瞰之态。

下面好像有动静,我去看看。

若离松开手。

只要他不是想丢下她就好,跟着站起来。

亦步亦趋的贼头贼脑的跟在后面。

你靠后点,又不是去做贼,贼眉鼠眼的干什么?鲍天麟见若离摆出一股做贼的架势,不满地瞪了一眼:呆在麦垛堆里去。

不行,我得跟着你,万一招来了狗,你好挡着。

若离往鲍天麟身后闪了闪,探出头:没听见院子里有狗吗?鲍天麟见若离和平时一样,一只手牵着他的衣袍,半个脸探了出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闪着灵动的光,翘翘的鼻子俏皮的搐动,柔软的嘴唇半张半合,淡淡的幽香扑在他脸上。

心里一柔,没有继续赶她,转身往前走。

到了院落崖上,鲍天麟躲在长在崖边的酸枣树后,放眼看去,院子后面的菜地边上,三个少年男子在一个壮男男子的带领下,舞枪弄棒。

步骤竟然跟军队演练一般。

看到了什么?我看看。

见鲍天麟凝神瞩目,若离踮起脚尖探过脸庞。

找死啊你,后边去。

鲍天麟一把将若离搡了搡,转过脸:你没看见边上是空的吗?若离低头一看,果然院顶的崖边上是一层浮草,吐了吐舌头:你看见了什么?几个人在练武。

鲍天麟低沉地说,趴在院子里的狗听到上面的声音,警觉的叫了几声:往后一点,别让狗看见。

两人退到麦垛旁,若离好奇的说:这么晚了还习武啊,真是自古高手出民间,说不定这几个人是武林高手呢。

不知道你能不能打得过。

看他们的路数,像是官兵演练,难道民间也跟官兵一样的路子。

鲍天麟皱起眉头,见若离靠在麦垛上,又向前走去,探过身子看下去。

若离闲着没事,已经没了睡意,看不远处还有一个麦场,两个麦场之间有一条铺满青草的小径,想来鲍天麟也不会丢下她不管,慢慢的走了过去。

到了这一家麦垛前看了看,麦垛样子像个斗笠,头顶尖尖的,下面圆圆的,麦秆压得很结实,一看就是庄稼好手。

麦场还是一户农家的头顶,月光冷清的照着,若离看鲍天麟还在那家顶上看着,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慢慢挪到崖边,探头向下看去。

明亮的月光下,静静的院子里,一大一小两个男子在习武,手拿棍棒,做着各种进攻抵御的姿势。

若离有点奇怪,这是什么功夫,两个人一进一退,一攻一御?就听见院子里的狗汪汪的咬了起来,她忙向后退去。

千万不可暴露,这要被发现不是被当做贼就是被当做刺探武功的。

捂着胸口等狗叫声渐渐平息,看鲍天麟缓步走了过来,迎了上去,小声道:鲍天麟,这家人也在练武,这里的人真奇怪,大半夜练武。

不过也对,听说习武之人在夜深人静时候才有领悟。

鲍天麟盯着若离肉乎乎的嘴唇,半响才说:我们去那家也看看。

走了好几家,家家都有人练武,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男子,小的十岁左右大的六七十岁。

习武的人们到了月亮偏西,才进了屋子,鲍天麟找了一格麦垛靠在上面,若离也在旁边坐下。

这一会儿两人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若离不解地说:这些人练的什么功夫啊?棍术刀术,刀枪棍棒,长拳短拳,螳螂拳醉拳蛇拳太极八卦连环掌,都不是这么个姿势啊。

你倒知道的够多,可惜都不是。

鲍天麟斜了一眼她:他们好像是在演练,也就是在练兵。

瞎说,明明是百姓,怎么会是练兵,再说了那一家人最多才四五个,哪里称得上是兵。

若离白了鲍天麟一眼:这要是练兵,那草木皆兵了,不但草木皆兵,还全民皆兵了呢。

真要是练兵人家完全可以集中起来,有气势还好操练。

我看啊,他们一定是练的这种武功和练兵一样,是全村习武吧。

鲍天麟摇了摇头,他也说不准这是什么。

也许若离说得对,是全村习武吧。

两人窝在麦垛旁,天微微放亮便起身。

翻过一座座山,走过一条条沟壑已是中午。

金若离,你是要去镇上,还是回玉溪村?到了一座山脚下,鲍天麟问若离:去镇上的话就走这座山,回玉溪村就走这座山。

还是回玉溪村吧。

若离想了想:我们出来四天多了,也该回去看看司马翼司马羽回来没有,还有一脉。

鲍天麟转身上了山,若离紧紧跟在后面。

鲍天麟不再说话,若离也不便多言,这么大点事儿,她都不计较鲍天麟却好像放不下。

这个可以理解,男孩子这个阶段是钟情一点。

以后他就会忘了,一个王子等到回去的时候要多少才貌双全的女子没有,哪里会在乎她这个半老徐娘。

翻过两座山,到了山脚下就是玉溪村上游的地方,鲍天麟停住脚步:金若离,你回去吧,我还有事儿。

说完不等若离回话,转身离去,背影高大魁梧。

若离目送他远去,转身往回走,暗自感慨,都说这层窗户纸不能捅破,这一捅破关系就变了。

她是过来人,很久以前和同事去出差,也发生过一夜情,只是两人回来以后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

虽然这个同事以后还曾试图约她,但她都果断拒绝。

经过这件事她一直觉得对老公有愧,便加倍的对他好,本来两人因为孩子的事儿已经产生了裂痕,因为这件事居然和好如初,也一起努力有了宝宝。

当然那时候她的身份是已婚妇女。

时代不同了,人的观念不一样,若离摇了摇头,来到这里自然要前卫一些,就当是试爱了,只可惜这是别人的身躯。

不过鲍天麟真的很让人销魂,初次做爱有体贴又温柔,让她享受到了不知几次的死去活来,只不过第二天有点变态。

姑姑,你回来了。

正在回味销魂蚀骨缠绵,耳边想起甄一脉小小的声音。

第二百四十章 心虚甄一脉用蚊子般的声音问过若离,眼睛四顾,若离知道他是寻找鲍天麟,笑着说:一脉,不用看了,他走了。

姑姑,你们怎么去了这几天,司马翼司马羽都回来了。

甄一脉确定鲍天麟不在,声音稍微大了一点: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吗?没有。

若离撒谎不带打底稿的说:我们只是顺着司马翼捣毁的暗道去县城,又在县城查看了另一头暗道出口,也就是我们上次被绿眼王子抓去的院子。

可是,可是司马翼司马羽已经回来了。

你们没遇上?。

甄一脉看着若离,不相信的说。

没有啊。

这个司马翼司马羽,也不知道走的那条路,害死我了。

若离心里发虚,去县城她连那座小院都没去过,只是和鲍天麟颠鸾倒凤一天一夜:我的去问问,看看他们从哪里回来的。

说完自顾自的往回走,边走边说:我们点的豆子是不是发芽了,还有后院的菜,过两天又要去镇上,如果菜多了就带上点。

甄一脉跟最后面,他有点怀疑鲍天麟和若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因为这两年多,两人并没有单独出去过,却看不出什么,若离的样子也很坦然。

回到家,路过司马翼家门口,若离将头伸进去,一眼看见司马翼司马羽在院子里。

走了进去。

一进院门就问:司马翼司马羽,你们去哪了?害得我和鲍天麟一顿好找。

司马翼吃了一惊,飞快地看了司马羽一眼:怎么,你们去找我们了?他们不知道她和鲍天麟去找他们了,若离和司马小婵打过招呼,接过她端来的小凳子:是啊,几天不见你们。

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真的惹出了什么事儿?司马羽见若离坐在院子里,也端了把椅子让司马翼坐着: 事儿是惹出了一点,只不过我们没什么危险,这也怪我们回来的路上只顾着瞎转悠,就迟了。

司马翼忙说:是啊是啊,转来转去的就迟了、听说两人在山里瞎转悠,若离撇了撇嘴:什么呀,那里有什么好风景,除了山就是山。

除了沟就是沟,以前倒觉得不错,现在看多了。

就一个字,难,两个字,难走,三个字。

难走死了。

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瞎转悠的。

从司马翼家出来,进了院子。

司马翼司马羽相视一眼。

进了屋子。

小羽,南夷村的事儿我们决不能暴露,如果天麟回来问起,我们就说还是沿着暗道的路线,只是另走了一条峡谷。

没遇上。

司马羽会意的点了点头,他们在南夷村只是呆了两天就匆匆离开,见到从未见过的外祖父舅舅姨妈表哥表姐。

他们迎接贵客般的以当年迎接他们爷爷的礼节招待他们。

司马翼司马羽本来就俊朗,彬彬有礼,加上气质不凡。

只两天时间,就惹得南夷女子们的眼神全都跟着他们转。

两人没说家里出了大事,只是说有公务在身。

临走之前。

南夷王再三嘱咐他们,那条山缝万万不可泄露。

里面的更不能泄露,如果以后两人不愿为朝廷卖力,随时可以来这里。

还让他们转告爷爷,约定一直没变,承诺依然还在。

司马翼凝神的点头,这个约定除了爷爷也只有他知道,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暴露的,就连司马羽都不能知道。

鲍天麟去县城寻找他们,两人并不知情,若离只是将这件事情告诉过甄一脉,甄一脉又不说话。

两人观察过若离的表情,仔细的听着她说的话,并没有看见他们。

若离回到院子里,匆匆进了厨房,甄一脉站在外面像平时一样看着她,这几天若离不在,甄珠儿甄贝儿做饭,很难吃。

甄一脉站在厨房门口,若离觉得很不自在,她觉得内疚心虚,就像当年一夜情之后面对老公一样。

她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已经这么大了,有那种事很正常,没那种事才不正常。

就算是内疚心虚,也不是对甄一脉。

可是越是这样想越是心虚,竟然不敢去看甄一脉,她想:也许是以后要做甄一脉的几娘,甄一脉就是她儿子,面对儿子,也许会更加的内疚。

实在受不了甄一脉的目光,她嗔责的看了他一眼:一脉,男孩子家,不要往厨房里钻,你先进屋,饭好了姑姑给你端进来。

甄一脉扬起已经不再茫然的眼神:姑姑是心虚了吧,我不是一直都站在厨房门口看姑姑做饭的吗,以前我还帮着烧火呢。

以前是以前,以前你是个孩子,现在你长大了是男人了,男人做女人的事儿会没出息的。

你姐姐都说了。

若离一边做着饭一边说。

那好吧,姑姑,我大姐和二姐跟着天角哥哥出去了。

甄一脉见若离不愿意他站在厨房门口,在镇上随心也这么说,知道都是为他好,转身进了屋子。

甄珠儿甄贝儿跟着鲍天角出去了,这可是个新闻。

如果说她跟着鲍天麟出去,那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儿,甄珠儿甄贝儿跟鲍天角出去确实很奇怪。

来这里三年了,鲍天角一直是独来独往,她甚至半夜三更看到他独自归来,一身风尘。

也看见过甄珠儿甄贝儿追随,却没见过带她们出去,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脑子都想疼了。

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忽然觉得很好笑,怎么会想起操心她们两个,真是闲的没事干。

回到家里,才觉得全身散架般的实在是难以支撑,匆匆做好了饭,也没做什么凉菜热菜之类的,只是做了两碗面条。

躺在炕上,鲍天麟刚开始略显青涩,后面勇猛可畏的身体出现在脑子里,心随着冥想提起落下,她摇了摇头,挥之不去。

真是受不了,不就这么点事吗,什么没见过,她狠狠地抱着头,身体疲乏到不能转动,脑子却不能停止,实在难受。

为了驱赶鲍天麟,她咬着牙下了炕,走出屋子看看还不到平时睡觉的时候,就去喊司马小婵过来说会话。

若离姑娘,我以为你睡了。

司马小蝉正和司马小娟在院子里收拾搭在外面的衣物,听若离喊她走了过来:本来我想过来的,见你已经进了屋子。

是进了屋子,也想早点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就想找你说会话。

若离将司马小婵让进屋子,两人坐在炕上包着被子,司马小娟随后也跟了进来。

三人挤在炕上,司马小婵拿过若离做的四不像鞋垫,撇着嘴:若离姑娘,这是你做的啊?这也太寒碜了吧,还不如我们小娟。

小娟伸过头看了眼七扭八歪的鞋垫,笑了起来,她已经十一岁,什么鞋垫鞋子袜子手帕她都会做,绣的花比姐姐还平整。

寒碜就寒碜,你可以不看,但是你不能取笑我打击我,说实话这已经是我有生以来做得最好的了。

若离拿过自己做了几年还没做完的鞋垫,看了一眼确实见不得人,顺手将它扔进针线笸箩里,豪不害臊的说:不过你们别看我不会做,可是有用的,不信你们看看,我的鞋子鞋垫不比你们少吧?有句话说得好,不会做是最有福的,一直有穿的,会做的到没得穿。

你就会给自己找借口。

司马小蝉拿出自己正在做的一双鞋子:不过,你说的也对,你不会做,有人给你做,都是你平时为人好,我就不行,也没人给我做。

没人给你做,你还给人做?是给黎少爷做的吧。

若离一双黑黑的眼睛戏谑的看着她:说说,打算什么时候下嫁黎少爷啊?什么下嫁,以我们现在的身份,是高攀了。

司马小婵低下头去,小声说:自从那天从峡谷出来。

就没看见他。

也许黎少爷很忙。

若离忙安慰她。

那天从峡谷回来后司马小蝉就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当然她只是说两人私定终身但是作为过来人,她从司马小蝉的表情看得出,所谓的私定终身也就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她看了眼眼皮打着架的对她们所说的话毫无兴趣的司马小娟,小声对司马小婵说:我们再等等,你大哥什么态度?他什么都没说,也没问,但是他都看到了。

司马小婵声音更加的小了下去:这几天我都不敢看大哥。

也不敢说。

不用怕,小婵,过几天不行我帮你说说。

若离见司马小蝉情绪低落,忙对她说:我们小婵这么好,还怕他黎少爷不喜欢,放心吧,他会来提亲的。

若离有点心疼司马小蝉,司马小蝉性情率真,为人真诚,一点没有豪门千金的骄横,是个值得交的闺蜜。

作为一个从小受到封建礼仪束缚的女子,有着从一而终的固执思维,既然跟黎全根私定终身那就是生死都是黎全根的人,不像她,很清楚的知道只是男欢女爱,不是天长地久。

司马小蝉娇羞的低头做针线,她也是第一次尝试做鞋子,还是男子的鞋,以前在镇安王府,她也学过女红,却只是绣花。

三个女子说着话,已经是半夜时分,外面静悄悄的,若离一直注意的听着大门,甄珠儿甄贝儿彻夜未归。

第二百四十一章 再次心碎鲍天角带着春雅甄珠儿甄贝儿出来已有两天,夜深人静,他和甄珠儿春雅在一间屋子里翻云覆雨。

甄贝儿在另一间,饱受煎熬,此刻她的感受和被绿眼王子践踏蹂躏一样的惨烈。

前天鲍天角说要带她们三个来清苑县毗邻的黑山崖县,这个县城与郡衙相隔不远,比较繁华。

这是三年来她和甄珠儿第一次走出山高林密的玉溪村,可以跟着鲍天角出来,她心里暗暗窃喜,哪怕是只有一丝机会,也值得高兴。

这两年多来,她用了一半的时间将野兽般的绿眼王子带给她的伤痛留在了那片她再也不会去踏足的地方,为了赶出心里的恶魔,她努力地将鲍天角化为心中的情郎,并天天意淫,鲍天角渐渐地由她暗恋的人,变成她的精神依赖,所以挖空心思追逐鲍天角的身影。

只可惜鲍天角来无影去无踪,很多时间只是打个照面,没人敢问,不过这也不能影响她的心情,因为 甄珠儿和她一样,每天主要除了吃就是站在大门外,望眼欲穿。

她没有机会,甄珠儿也一样。

和甄珠儿共同守望鲍天角,让她有了一点点的侥幸自信,她觉得形式对她更有利,两次悲壮的遭遇让她知道了男人的需求,美色很重要。

好在若离五天总有两天不在,。

司马翼司马羽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盖倾眉两家轮流去镇上照看饭馆,可以让她毫不忌讳的发挥想象,付诸行动。

前几天,司马一家若离甄一脉都不在,春枝春雅也去镇上帮忙。

鲍天角鲍天麟不知去了哪里。

盖星雨带着两个弟弟去查看修路的进程,盖倾眉去河边洗衣服,顺便去常婆婆家取点腌菜。

甄珠儿破天荒的想要一个人去河边走走。

剩下她,她不敢随便乱跑,便站在院门前看着绿绿的麦苗,三年多来第一次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站在外面。

天蓝如洗,眼前一片绿色,她第一次觉得心旷神怡,心向天空划过的老鹰般自由自在。

每天都要在心里诅咒的若离第一次被放过。

心情大好,放眼看远远看去,她习惯性的看向上游的地方,一般鲍天角都会从那里回来。

这一眼看去。

就让她觉得上天今天实在是眷顾她,鲍天角如心中所想从远处款款走来,衣袂飘飘。

宛如嫡仙下凡。

她强忍住心跳,捂着心口,直到鲍天角走近,明媚的阳光照着他的脸庞,妖孽般的眼神熠熠生辉。

散发着阳光般绚烂的光芒。

她觉得头晕目光,春心荡漾,一个龌龊的念头在心头。

四下看去,山前山后空无一人。

鲍天角回来,习惯性的举目四望,然后进了院子。

径直回屋。

却一眼看甄贝儿在他的屋子里,他吃了一惊,他的屋子就是春雅也不敢轻易进来。

他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随意坐在靠门的椅子上:贝儿,你怎么在这儿?天角哥哥,我是在等你啊。

甄贝儿摆出她认为最妩媚最妖娆最能倾国倾城的笑。

鲍天角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等我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儿吗?甄贝儿盯着鲍天角轻薄而性感的唇齿间发出美妙的带着磁性的声音,令人恨不得跳进去淹死而后快的眼睛里秋波荡漾,第一次和鲍天角这样面对面的接触。

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慢慢地向鲍天角靠了过去。

鲍天角刚刚还微微含笑的眼神瞬间凝聚微微起身,定定的看着美艳绕绕绝世的甄贝儿,良久慢慢坐下。

嘴角扯出一丝难以觉察的讥讽,声音依然潺潺天籁:贝儿,这样不好吧。

鲍天角身上散发着一股轻轻的淡雅的香味,如淡淡的玫瑰,她没有注意观察他脸上的变化,只听声音,以为鲍天角已经为她所动。

她慢慢的尽可能带着诱惑的做接下里的动作,身体全都蹭了上去,悄悄地似乎无意露出酥胸。

鲍天角眉头皱起来,一双溺死人的眼睛似乎合情脉脉的盯着看,见他没有说话,甄贝儿放肆的将一双细细玉手放在了他的脸上,轻柔的抚摸起来。

鲍天角不动声色的侧脸躲过,眼里露出一丝寒意,见甄贝儿胸前雪白的肌肤,隐隐的柔软,洁白的耳垂,精致的难以挑出瑕疵的五官,脑子里想起若离生动的会说话的乌黑眼镜,小狗一样的翘翘的鼻头,肉乎乎的一张一合的嘴唇,闪着贝贝壳一样光泽的牙齿,尤其是总是不经意间呼之欲出蠢蠢欲动的胸。

比起特意坦胸露乳的甄贝儿,若离那青山隐不住的样子更让他心动。

他轻轻一笑,提起长袍站了起来小声说:贝儿,穿好衣服,刚才我看见金若离一脉也在后面回来了,被他们看见不好。

说完他只是一转身,就飘然出了屋子,甄贝儿只觉眼前一空。

若离甄一脉没有回来,甄贝儿暗暗失落,。

她一遍一遍的回味鲍天角的语气声音,认为他没有拒绝。

便大着胆子当着甄珠儿的面,对鲍天角抛起了媚眼。

鲍天角低头一笑,不置可否。

甄珠儿惊讶的看着她,疑惑的看着鲍天角,很及时的提醒他,鲍天麟对甄贝儿的殷勤。

鲍天角带着春雅甄珠儿甄贝儿来到黑崖县城郊外的一处僻静的小院,甄贝儿满怀喜悦,哪怕是姐妹共侍一夫。

谁料鲍天角只是伏在她的耳边说:贝儿,本王带你来,只是要你看看,本王可以要春雅,可以要珠儿,就是不可要你,以后不只是我,天麟也不可要你。

你不该在本王面前那样淫荡,你知道本王最不喜欢淫荡,也不怕引诱,只有本王诱惑别人。

鲍天角霸气而又温柔的说完,淫邪的对春雅看一眼,春雅立刻满脸妩媚。

鲍天角和春雅进了隔壁屋子,招手要甄珠儿也去。

不一会隔壁传来惊天动地的颤抖的尖叫声。

甄贝儿想要夺门而出,鲍天角这是在告诉她他不会要她,而甄珠儿春雅也会看不起她。

门却被从外面反锁着。

直到她对隔壁的声音开始麻木不仁没有知觉。

甄贝儿,如果你想死的话,没人拦着你。

如果不不想死,以后乖乖呆着,想要嫁人再等几年,不过想打本王的主意,你会死的很惨,甚至生不如死。

不只是本王 就是天麟也不能,你不配。

今天的事儿你要是说出去,以后你永远都不会说话。

鲍天角说完转身离去,出了门对春雅说:我还有事,你带着珠儿贝儿回去。

天还未亮,甄珠儿满心喜悦,虽然只是和春雅一起伺候鲍天角,也第一次知道春雅并不是所谓的公主,早已是鲍天角的侍妾。

她没有心思揣摩鲍天角和甄贝儿之间发生了什么,也没注意到。

但是她很清楚。

鲍天角当着春雅的面给了她名分,以后她就是名符其实的妃子。

她心里高兴,没心情关照妹妹破碎的心,天一放亮,就欢天喜地脚步轻盈的跟着春雅和面色灰暗的甄贝儿一起回去。

鲍天角远远的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

从小到大,经历的女人不计其数,自从师父将媚眼神功传给他,对付女人他战无不胜,刚开始他找美女,后来他觉得每个女人都有可爱之处,最后女人的容颜对他已没有吸引力,只喜欢看那个女人有独特之处,只可惜现在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少。

他最讨厌女子对他施展媚功,向来只有他魅惑别人,没有谁能魅惑他。

这个愚蠢的甄贝儿,竟然在他面前如此无耻,亏他还想将让位大汉朝第一美女做自己最宝贝的弟弟的妃子。

这样的女子是绝对不能进皇家之门的。

他去黑崖县城转悠一圈,查看贴身带刀侍卫欧阳鹏开设的镖局,然后混迹在县城,慢悠悠的转悠。

前些天他听人说黑崖县城有一伙抢匪,武功高强,光天化日之下强取豪夺,官兵捕快衙役竟然束手无策。

看到他的身影,欧阳鹏箭一般的追随其后,他在这里待命已经一年多,所开鹏飞。

镖局,也已经走上正轨,第一次看见主子的身影,他心里激动。

鲍天角慢慢悠悠的转着,见欧阳鹏一身紧身衣裤,精明强干的跟在身后,等他走近身边,小声说:欧阳,听说县城最近有一伙抢匪,官兵都拿他没治。

欧阳鹏微微低头以示见礼:确实有几起,那伙抢匪会飞檐走壁,强抢的全是老弱妇孺。

你可以出手相助。

鲍天角负手慢行:黑崖县处在边境,不可被几个毛贼扰乱,让外寇有可乘之机。

一直到了下午,他才慢悠悠的往回走,回到玉溪村已是第二天中午,远远地看见若离刚从溪边回来,手里端着洗衣盆,微风轻抚长发飘飘。

看见鲍天角她老远就打招呼:天角,你回来了。

也是刚刚回来,怒气难消的甄贝儿不知如何发泄心中的许怨气,正在田边地头茫然的走着。

听到若离的声音见鲍天角飘逸的走来,心里一惊,慌忙往回走。

鲍天角等若离走近,柔声道:金若离,洗衣服去了。

若离嘴里应着,顺手将洗衣盆塞到鲍天角手里:天角,帮我端端,沙子进了鞋子。

第二百四十二章 对谁不公平鲍天角帮若离将洗衣盆端了进去,若离一只脚单跳着倒出了鞋子里的沙子跟了进来。

天角,出去玩了?玩得可好。

鲍天角放下盆子站在院子里看若离将衣服抖开一一搭在竹竿上,若离没话找话的随口问:都去什么好地方了,闲了也带我们去看看。

你想去的话,有时间就去。

鲍天角一双眼睛向甄珠儿甄贝儿的房子看了一眼:就是黑山崖县。

黑山崖县,那里的山是黑的吗?若离搭完衣服见鲍天角还站在院子里,顺手从厨房拿出一只小木凳请他坐下:有什么好玩的事儿。

听说有一伙小毛贼光天化日之下强取豪夺,专对老弱妇孺。

鲍天角坐在小凳子上:只可惜我也没遇上。

你又不是老弱妇孺,想要遇上,怎么不让那两个帮忙?若离用嘴努了努,小声说:这两个一看就是多金的主儿,又娇弱,用她们做诱饵一定成功。

金若离,你也真敢想。

鲍天角豪爽的笑了起来,若离也跟着笑,却是始终没敢去看他的眼睛。

天角哥哥你来了。

甄珠儿在屋里听鲍天角和若离说话,趴在窗户看了一会儿,见鲍天角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精心理了理容妆走了出去:吃饭了吗?没有。

鲍天角轻轻一笑:想让金若离做碗面条,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方便。

随时方便。

若离一听鲍天角要吃面条,竟然感到无比的荣幸,她不说二话起身出了院子去院子后面摘菜,走到门口不忘回头:天角,你先坐,一会就好。

这两年多来鲍天角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好不容易想吃她做的饭,一定好好表现,现在手艺进步很大。

若离出了院子,鲍天角悠闲地转过身子,身边的牡丹已经长得半人高,似乎能看得见青涩的花蕾。

他斜眼看甄贝儿的屋子,房门半开着,他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继而对含羞站在身边的甄珠儿暧昧的扬了扬眉毛:珠儿。

又对着甄贝儿的屋子喊了声:贝儿,出来一下。

甄贝儿美丽的嘴角抽了抽。

不知道鲍天角找她有什么目的,已经和绿眼王子一样的羞辱了她。

还找他?鲍天角喊她出去,就算是心里憋屈难受的要死也得出去。

她踌躇了一下,磨磨蹭蹭的走了出去。

低下头不敢看鲍天角,小声问:天角哥哥,找我有事儿?有。

鲍天角及其简短地说:都城有人来过,说是你娘亲还活着。

很是惦念你。

不过现在生病了,我已托人帮她找郎中,你也不用挂念。

很久没有听到娘亲这个名字,甄贝儿的眼泪瞬间流下。

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她看不起娘亲,觉得她很没本事,明明长得倾国倾城。

却不能得到爹的宠爱,默默的住在定安王府的一个角落。

所以为了引人瞩目,她像只跟屁虫般的跟在深受夫人喜爱的甄珠儿身边。

跟着她叫夫人娘亲。

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她才渐渐体会到亲娘的感受,有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在她被所有人羞辱的时候,只有娘亲会惦记她。

她还活着。

甄贝儿小声呢喃一句。

临走之前她知道定安王府被查封,除了有官职的全都被抄斩。

她的亲娘只是个侍妾,根本没有地位。

当时她只是稍微难过了一点,因为和鲍天角一起被流放,心里的喜悦胜过了难过。

活着,所以你也要好好的,免得以后见不到他。

鲍天角似乎在开玩笑:以后多做点事,我们现在已经能自给自足,如果交够了规定的皇粮国税,就可以回去看看家人。

甄贝儿听出鲍天角的意思,是在告诉她以后要干活养活自己。

知道了,天角哥哥。

她不敢违背鲍天角的意思,她知道鲍天角鲍天麟掌握着她的生死大权。

去吧,以后多帮珠儿的忙。

鲍天角见她低声下气的,暧昧的看了甄珠儿一眼。

甄贝儿默默的低头进了自己的屋子,鲍天角的意思是以后她要伺候甄珠儿。

她为自己感到悲哀,她后悔不该对鲍天角心存幻想,现在搞得自己这样难堪。

甄珠儿含情脉脉的看着鲍天角,有了肌肤之亲,真的不一样了,鲍天角开始关心她了,还让甄贝儿好好照顾她,说实话这个美妹妹以后对她确实比以前差远了。

鲍天角在院子里吃完了若离精心做好的面条,夸奖赞美了几句,回了屋子。

庄稼长势很好,豆子发芽,院子后面的菜也蓬蓬勃勃,胡萝卜长出可爱的绿樱,韭菜像麦苗一样碧绿,辣椒已经开满了白色的小花,黄瓜也开满了黄色的花朵。

若离心里高兴,有自己的小生意,还有地,这日子过得真的很滋润,如果不是十年之约,有老公儿子,在这里安家落户做个女老板也很不错。

等到有集的前一天,若离甄一脉牵着毛驴驮着一些自家地里的菜,常婆婆家的豆腐,还有米醋来到镇上。

饭馆的门还没关,陆陆续续的还有人吃饭,盖星雨气质儒雅的坐在柜台里,前面放着算盘账本,像模像样的一个掌柜的。

盖星云跑前跑后的招揽客人,几个跑堂的伙计穿梭般的端着饭菜,盖倾眉在厨房里整理着饭盘,盖星辰打着下手。

春枝春雅刚才已经回去,说去采些木耳,若离姑娘回来了。

看见若离进了院子,盖倾眉从厨房出来,一个伙计牵过毛驴,将它拉到旁边车马店的驴槽边拴了起。

回来了,你们有没有想我。

若离挽起衣袖进了厨房,随心正擀着面条,见若离进来。

打了声招呼,眼睛就看向外面,看到甄一脉的身影,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姐姐,旁边那间饭馆关门了?若离帮着将一碗面条放进盘子里,随口问盖倾眉:换老板了?天麟没告诉你吗?那家店已经转让给我们了,黎少爷前天刚刚找人来粉刷过。

盖倾眉说起黎全跟来满脸的自豪:黎少爷真是能干,以自己的名义将店铺盘过来,交给我们经营,听说要给我们开家巧女馆。

这样最好了,后天回去就请玉溪村的妇女们将做好的女红都拿来。

若离眼睛看了眼外面,小声说:姐姐啊,黎少爷这么好,以后小婵可就享福了。

你说他以后是叫我们两个什么呢,姑姑是吧。

怎么,黎少爷和小婵?盖倾眉有点吃惊,黎全跟和司马小婵发生的事儿她一点也不知道。

她们两个好了。

若离很八卦的说:我觉得黎少爷很配小婵,真的是郎才女貌。

盖倾眉默默的低下头去,嘴里机械地说:是,是郎才女貌。

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不想让自己的亲弟弟娶一个达官贵人的千金,虽然司马小蝉很好,但是司马家吉凶未卜,黎全根做了司马家的女婿,也会受到牵连的。

可是她不能说出来,以前她看见黎宝根和司马小蝉斗嘴,怕儿子和司马小蝉有发展,愁的她彻夜难眠,现在换了弟弟,让她一样发愁。

黎少爷和小婵已经这样了,可能是碍于鲍天麟,这么多天了还没有表示,得找个时间试探一下,虽然他对我们有恩,但是这件事情他的负责。

若离没发现盖倾眉脸上的变化,自顾自的小声说:姐姐,你说我们能去问吗?这件事情要黎少爷自己提出来,我们怎么好问,说出去的话对对小婵不好。

盖倾眉见若离问她,随手将手里的铁勺放下:我看妹妹还是别操这个心了吧。

怎么能不操心,小婵是个女孩子,有些事她不方便说出来。

若离见吃饭的人少了,吩咐随心将案板上的面扫干净,将厨房收拾了,和盖倾眉走了出去:可是我们要是不好说的话,怎么办?那要看黎少爷怎么办,这事女方提出来,以后会没地位的。

盖倾眉想将主动权给黎全根:所以我们先不要操心,不用问了,静观其变。

盖倾眉说的很有道理,不要说古代,就是现代,这事也该是男子先提出来才有面子,可是男子不比女子,不吃亏,他会不会提出来呢?若离点了点头:姐姐说的很对,我们不好问,不过可以让司马翼司马羽去找,他们可是小婵的哥哥,也亲眼看见他们两人在一起。

盖倾眉忙阻止:还是不要,小婵的哥哥去找,这不是兴师问罪吗?又不是人家黎少爷强迫的。

这也对。

若离无奈的叹了口气:姐姐说的一点都不错,不过这对小婵很不公平。

盖倾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她还觉得对自己的弟弟不公平呢,他那么儒雅清逸,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惦记呢。

天色已晚,盖星雨关好饭馆的门,盖倾眉招呼大家吃饭。

刚刚坐在饭桌前,鲍天麟高大的身躯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说:这么巧,刚赶上吃饭,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金若离,帮我盛碗面。

若离心里晃了一下,虽然她不在乎那件事儿,但是总是发生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麻辣烫巧女馆开张,黎全根带着几个伙计还有镇衙的几个官差前来捧场,鞭炮几乎响了半个时辰。

整个回头客饭馆停业一天,凡是前来吃饭捧场的一律免费,每人一碗精品手工面外加一小碟新鲜的精心调配的姜汁菠菜。

饭馆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鲍天角鲍天麟远远的看着,鲍天角由衷地说:天麟,这个金若离果真厉害,一点不比男子差。

是厉害,她说吃的喝的决不能糊弄。

每一碗面条,每一根菜都有规定,必须够量,必须足分,而且一视同仁。

不像那几家。

鲍天麟看着拥挤的半条街:这两年多来,赚的钱已经有上千两了,真的很厉害。

上千两?鲍天角惊讶的转过脸:这么厉害,就这一碗一碗的面条?是。

鲍天麟看着饭馆门前:就是这一碗一碗的面条,我拿了她一半的盈利,就有这么多,剩下的发完每人的工钱,添置一点必用品,应该没剩下多少。

这么好的话,多开几家,如果有能力在县城黑山崖县也开几处。

这些天我看过,玉溪村,柳树村,黎庄到镇上的路已经修了一半多,估计到年底就通了,后半年农闲时间多,先用这些银子抵挡一阵,我不想向朝廷向父皇开口要钱。

鲍天麟看着黎全根忙前忙后的身影:这个黎全根确实尽职尽责,前前后后的也拿出了很多,还动员玉老爷,柳老爷,蔡老爷都捐出不少,而且已经上报县衙,将这几条路命名为捐的最多的老爷的姓名。

将所有捐款人立碑留名。

黎庄到镇上的那条路就叫全跟路。

鲍天角点着头:回去告诉星雨,让他多费心。

玉溪村。

黎庄,柳树村,玉瓜村到镇上的大路路线,都是盖星雨测量规划的,他为此走遍了高坪镇的山山水水,绘出了无数的地图,最后确定了最短的的路线。

鲍天角说完转身离开,走了一会又返身回来对鲍天麟说:天麟,以后娶谁做妃子。

都不可娶贝儿。

为什么?鲍天麟惊讶的看着鲍天角,虽然对甄贝儿的暗恋明追已经杳无音讯,这事由鲍天角说出他还是有点惊讶。

不必问太多。

总之大哥答应你,以后一定帮你找最好的,但是甄贝儿不配。

鲍天角说完离去,鲍天麟不解的看着他俊逸出尘的背影,说实话如果鲍天角不说。

他倒是记不起甄贝儿。

这一说让他想起了很久没好好看过甄贝儿了,鲍天角说不配自己,难道是……。

还没想出结果,忽然身子被人狠狠撞击,差点倒地。

他回过神,只见黎宝根带着连福接福兔子般的从他面前窜过。

走过很远还回头对他做鬼脸。

肩膀被撞得有点生疼,他恨恨的揉了揉,一眼看见他们向饭馆的地方走去。

这个小霸王。

该不会是去捣乱吧?他快步跟了上去,面条吃完,下午还要开席,招待随份子捧场的人。

黎宝根果然去挤在排队的人中间,三挤两挤就插了队。

不一会儿来了一堆他的狐朋狗友。

宝根,你也来了。

黎全根忙着招呼人。

看见弟弟挤在人群中。

以为他来捧场打了声招呼继续忙碌。

大哥,你弟弟来了,你也不招呼招呼,真不知道大哥你怎么胳膊肘子向外拐。

帮这些流放犯挤兑我们的生意。

黎宝根挤到黎全根身边声音很大的说:大哥,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开了巧女馆,馨兰的绣品店就被打打死了,本来生意就不好。

宝根,生意是大家做的,也许多一家有个比较还会好一点的。

黎全根见鲍天麟远远的走来,忙对黎宝根小声说:宝根,田兄弟已和大哥兄弟相称,你可不能再造次。

什么兄弟相称,大哥,他是个偷狗贼。

黎宝根狠狠地说:真不知道大哥对他这么好干什么,你和馨兰一个样?,你没看那个傻丫头,看见这个偷狗贼眼睛都直了 ,真丢人。

宝根,我们回去再说,要是想吃面的话,就去吃。

黎全根迎着鲍天麟走了过去,脸上立刻满脸堆笑。

比见了爹还亲。

黎宝根狠狠的说了句,转身对排着队等着这吃面的人喊:面完了,都散了吧,占便宜也不是这么占的,快走了走了。

黎宝根这么一嚷嚷,连福接福也跟着大喊大叫,那些夹杂在人堆里的狐朋狗友跟着起哄。

一群半大小子胡喊乱叫,等的人怕惹事,不甘心的慢慢地散去。

宝根,想吃面就好好吃,你这是干什么,把人都赶走了。

黎全根见黎宝根扰乱场子,忙呵斥道:好好坐下吃面。

黎宝根斜着眼睛看着鲍天麟,坏笑着坐了下去:大哥,我这是替你着想,你说你忙忙碌碌一天,也该休息休息了。

二哥,你干什么,厨房擀了很多面呢,人都走了,怎么吃完。

黎馨兰也在厨房帮忙,听伙计说黎宝根将人都赶走了,走了出来。

呀,妹妹也在啊。

黎宝根故作吃惊地站了起来:我说你是不是贱的没地方贱了,在家里都是几个人伺候着,却还这里伺候人,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要你管,大哥都不管我,你管得着吗?黎馨兰被说得很没面子,气呼呼的冲着黎宝根喊:你管好你自己就好。

我怎么了?我很好啊。

黎宝根见黎馨兰不饶他,鲍天麟在一旁微微含笑,黎全根竟然一脸恐慌,心里来气,都是这个鲍天麟惹的事儿,大哥妹妹都向着他,可是黎全根在他也不敢太过放肆,气呼呼的站起来:我看啊,你们都是被这个田林给迷惑了,一个偷狗贼,真不知道那里好了。

宝根,住嘴,不许瞎说。

什么偷狗贼,田兄弟怎么回去偷你的破狗。

不吃饭就回去。

黎全根黑下脸呵斥道:别在这里惹是生非。

好好好,我走。

黎宝根见黎全根生气,有点害怕,带着手下匆匆离去。

黎全根无奈的看着鲍天麟:田兄弟, 我这个弟弟被惯坏了,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

鲍天麟微微一笑,看着黎宝根离去的背影:不过你得好好管教,不要再给我添麻烦了,很烦。

添麻烦?黎全根愣了愣,随即说:田兄弟,人都走了,你先去吃点饭,我去看看。

去吧,不要让他再找我麻烦,免得……。

鲍天麟小声对黎全根说 ,黎宝根这不知死活的小少爷,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过意不去,也就是一只狗的事,他本想好好惩罚他一下,碍于黎全根忠心耿耿,不惩罚他又没完没了、黎全根诚惶诚恐的微微低头离去,黎馨兰满脸娇柔的对鲍天麟说:田公子,我二哥就是咋咋呼呼,其实人不坏,田公子不必介意。

不介意。

鲍天麟很大气的说,眼睛随意向柜台里看去,若离的影子闪了闪:辛苦黎小姐了。

不苦不苦。

鲍天麟脸上没了少年的稚气,成熟稳重颇有气质,黎馨兰心里一慌低头问:田公子 没吃饭吧,我这就去给你端碗面。

鲍天麟点了点头,眼睛又飘向里面。

天麟,你来了,要吃面吗?还是?外面没人吃饭,若离擦着手走了出来,一眼看见鲍天麟忙问:要不我给你做点麻辣口味的?如果不麻烦的话。

鲍天麟轻轻一笑,虽然他已答应若离保持以前的关系,却忍不住的心跳,为了掩饰也为了多呆一会,他指着厨房里面:开面馆的天天吃面,很烦吧,多做点麻辣味的调剂调剂。

好,你稍等很方便。

若离看黎馨兰站在一旁,略带戏谑的看了鲍天麟一眼:黎小姐也尝尝,这可是我独创的。

前些天鲍天麟不在的时候,她心血来潮忽然想吃麻辣烫,便买来一只鸡精心煮了鸡汤。

又将鸡肉末,麦粉,白糖,盐,各种调料混在一起晒干,这跟记忆中的鸡精差不多。

然后将辣椒面,胡椒面花椒面用热油一炝,做成麻辣调料,将那土豆白菜菠菜豆腐木耳面筋粉条之类的菜烫熟,拌上麻辣调料,撒上香菜咸菜,还放了点香油,最后放进自制的鸡精,竟然很解馋,一点不比记忆中最美味的麻辣烫差。

那天做的麻辣调料还有一些,她很快地将菜烫熟,虽然少了鸡汤,加了鸡精,味道还是很鲜美。

金若离,我看你另开一家这种烩菜店好了,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吃。

鲍天麟有滋有味的吃着麻辣烫菜,越吃越辣,越辣越想吃,他忽然觉得开这么一间店专门买这种菜也不错。

这种麻麻辣辣的味道一般是女子喜欢吃,开一间店肯定不错。

若离将一块豆腐夹给黎馨兰:不过它不叫什么烩菜,应该叫麻辣烫。

麻辣烫?这个名字不错。

等过些天有门店转让,我们就盘了过来,你看着经营。

鲍天麟将一片土豆放进嘴里:只是 还的请黎大哥帮忙。

第二百四十四章 火上浇油黎全根急匆匆追赶黎宝根,将他带回绣品店,让连福接福及狐朋狗友先行离开。

等连福接福离开,他马上很严厉的看着黎宝根语气更加严厉:宝根,大哥已经说了好几遍不要与田林为敌,更不要为难他,你为什么不听?大哥,他真的是偷狗贼,我亲眼看见他吃了我的大黄。

黎宝根见身边没人,不敢大声说话,小声道:还有,他对馨栏也图谋不轨。

宝根,别瞎说,我怎么没看出他对馨兰有什么企图。

黎全跟听黎宝根如是说,更加严厉:宝根,馨兰已经不小了,你这么说会败坏她的名声的。

大哥,她天天往那边跑,连自己的生意都不管,以前是一个月半个月不来镇上,现在倒好,变成了一个月半个月不回家,名声早就在外了,还用得着我来败坏吗,大哥,你要管也是管管她,而不是我?黎宝根不敢跟黎全跟顶嘴,小生嘟囔。

住嘴宝根,不管怎么以后不许和田林为敌。

黎全跟听黎宝根嘟囔的很有道理,不能说出鲍天麟的身份。

只好再一次呵斥黎宝根:以后要是我知道你和田林作对,就罚你一年不准出门。

还有,就算馨兰天天追着田林,也不是田兄弟的事儿,而是我们馨兰的事儿。

现在你好好在家想想。

不许出去。

黎全跟说完匆匆明离开,黎宝根狠狠瞪着眼睛,却不敢违背黎全根的意思,只好乖乖地站着。

长这么大,他就害怕这个大哥,虽然他并没打过他也很少骂他,却是说一句话就顶一句话。

为了这个田林被大哥处罚。

他越想越生气,要是以后成了他的妹夫。

他就是大舅哥,看见他就想起了大黄想着就来气。

妹夫小舅子一见面就别扭,这可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是被罚一年不准出门也不行。

鲍天麟晚上破天荒的住了下来,院子已经和隔壁的巧女馆后面的院子连起来,正房就有五间,还有五六间耳房,随心和李妈已经在镇上租了屋子住下。

盖星雨该回去了。

他带着两个弟弟去查看地形,设计规划好了高平镇四通八达的大路,现在要着手镇上到县城之间的路。

司马翼司马羽来帮忙。

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留在家里给甄珠儿甄贝儿作伴,月亮升起,鲍天麟邀司马兄弟一起出去走走。

三人漫步在镇子边缘的山坡前,镇子已经发展的规模很大,以前一眼望到头的平地上盖满了房子。

一座座的院落,门面房也向两边扩张,俨然一座独处高山顶的城镇。

鲍天麟高大威武器宇轩昂,两边的司马翼司马羽俊朗出尘,三人沿着山坡边沿慢慢走着,月光轻柔的洒在身上。

像是世外之人。

蔡玉梨蔡小姐已经在镇上买了地皮修了座小小的院落,三间正房,耳房厨房。

院子中间打了一口井。

只要司马翼司马羽去镇上帮忙,她都会找借口去镇上住几天。

上次司马翼给了她暗示,她回去和爹一商量,蔡老爷却不同意由他找人来提亲。

她却又找不到单独和司马翼商量时间。

心里着急如焚。

每天除了掩人耳目般的去粮行查看查看,就是眼睛盯着回头客饭店。

巧女馆开业。

她随了份子,吃了酒席,回到家。

就让花儿玲儿盯着。

镇子不大,在门口就能看见街上的动静,本来花儿玲儿以为夜深人静,月光如水,回头客饭馆应该要关门,司马翼司马羽也该休息了。

两人正准备进屋熄灯睡觉,却看见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沿着街道走来。

两人忙进院子,不大一会蔡玉梨蔡小姐花枝招展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彩旗飘飘的花儿玲儿。

三人自觉很美的装作赏月,其实在素雅冷傲的月光下有点俗气。

鲍天麟首先看见了三位女子,见蔡玉梨小姐一步三摇,红袄配绿裙,乌发高耸,脸上涂着红红的胭脂,后面两位小丫鬟也不示弱,衣裙姹紫嫣红的迎面走来,几乎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但是他只是咧了咧嘴,硬生生的憋回了笑。

司马羽轻轻捅了捅司马翼,司马翼正在思考鲍天麟刚才的话,他抬头顺着司马羽的目光看见了蔡玉梨小姐,吓了一跳,瞬间脸色绯红,对蔡玉梨小姐良好的感觉失去了一半。

他低下头装作没看见,脚步却慢了下来。

司马羽忙面带微笑看了眼鲍天麟,有鲍天麟在他不便早打招呼。

蔡小姐,怎么有雅兴出来?鲍天麟宽宏的看了眼司马翼,远远的问候蔡玉梨小姐。

蔡小姐人还未来,娇笑先到,她用一只手轻轻掩住嘴部柔声道:小女子只是瞎转转,哪里有什么雅兴,倒是田公子雅兴不浅。

蔡小姐说话间一双美丽的眼睛在司马翼脸上飞转了不下几十转,司马翼只是偷偷看了一眼,便视而不见。

什么雅兴,我们兄弟三人很久没出来转了,闲聊一会儿。

鲍天麟平时比较忙,好不容易找个时间和司马翼兄弟聊一聊,他对那几天两人失踪,还是抱有怀疑态度。

蔡小姐听鲍天麟的意思,没有主动给她提供方便,本来鼓足勇气想找个和司马翼单独相处的机会,亲口表白,却实在是不好开口。

花儿玲儿站在蔡小姐身后,想说找司马翼有事儿,见鲍天麟气质不凡说话和气,竟然不敢多言。

两人一人一眼的偷瞄司马羽,见他微笑不语,只好乖乖地跟在自家小姐身后。

蔡小姐没说出心里的意思,也不甘心就这么离去,这几年来司马翼对她不冷不热,上次给她很大的希望又让她很失望,她始终摸不着司马翼的意思,却也对他越来越死心。

她甚至都私下否定了爹说过的以后成亲第一个男孩姓蔡的决定,可是她不来提亲司马翼也没动静。

她已经下定决心非司马翼不嫁,可是心可以不变,年纪在变。

她已经到了大龄女的行列,爹娘天天催促,爹甚至警告她如果没有下文,就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爹娘对她已经够心疼了,诺大一份家业交给她一个小女子管理,终身大事也交给她做主,如果再拖下去,也就说不过去了。

这几天她决定抛下脸面孤注一掷,亲自找司马翼说明白,如果司马翼再没有行动。

她就要有所行动,哪怕是逼婚。

所以今天她才会穿红挂绿一改往日清丽娇婉的形象。

鲍天麟见蔡小姐不离开也不让开,司马翼躲躲闪闪忙。

忽然玩心大发。

想戏弄一下这个看起来胆小如鼠其实很有实力的小姐。

便笑着说:怎么蔡小姐,想跟我们一起转转,那好啊,皓月当空的,我们三个男子也没意思。

正好缺三个美女,一起吧。

蔡小姐忙娇羞的点头答应,随即让开了路。

鲍天麟请蔡小姐走在前面:小姐走前面吧,等会去回头客饭馆,我让金若离做点小菜请蔡小姐尝尝。

蔡小姐却只是想和司马翼单独说会话,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微微低头:一起转转还行,小菜就免了,下午都吃过了。

鲍天麟狡狯的看了眼司马羽。

又揶揄的看了眼司马翼,微微笑着靠近蔡玉梨: 那可不行,下午是下午,下午那是你的人情,蔡小姐帮了我们那么多。

前些年如果不是蔡小姐,估计我们都饿死了。

今晚正好对月小酌。

在下可要好好敬小姐几杯,以表谢意。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蔡玉梨感觉到鲍天麟的体温下意识的躲了躲,。

眼睛飞快的看向司马翼,见他只是低头慢走,放慢脚步想要和他走一排。

鲍天麟看出蔡玉梨的意思,嘴角扯起一丝笑意,也跟着放慢脚步:怎么会是小事呢?也许对蔡小姐来说是小事,对我们来说却是天大的事儿,本来我们早就该对蔡小姐表示谢意,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今晚刚好我们都在。

蔡玉梨见鲍天麟搞不清状况的只管跟着她,眼睛看着司马翼嘴里应付着:不用谢,应该的。

那倒是,蔡小姐可是玉溪村当家做主的 ,我们算是蔡小姐的村民,我们饿死了小姐脸上也无光。

鲍天麟一心逗蔡玉梨继续跟着她,走在她身边啰嗦:所以我们活下来,更应该表示感谢。

司马翼司马羽跟在后面看着鲍天麟黏着蔡玉梨,司马翼脸部发烧,恨不得钻进地缝。

他气这个蔡玉梨小姐平时穿者打扮虽然不很得体,却也过得去。

虽然平时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慕,却还稍微收敛一点,可是今天却穿的跟个美人蕉似的,还大晚上的追了出来,完全没有女子最起码的矜持。

司马羽却是捂着嘴偷笑,当着鲍天麟的面他不能表现得太活泼,也不能太识趣。

鲍天麟明显的在跟蔡玉梨逗着玩,证明他默认了大哥和蔡小姐的事儿。

花儿玲儿见司马羽捂嘴偷笑,顾不得小姐的心思也跟着笑。

六人一起沿着山边小路走着,鲍天麟绕着蔡玉梨前前后后的走,边走边热情洋溢的说笑。

后面远远地黎宝根被黎全跟惩罚完毕,就溜了出来带着连福接福一群爪牙瞎转悠,想看看能不能遇上鲍天麟。

转了一圈鲍天麟没遇上,就来到了蔡玉梨蔡小姐在镇上的小院侧面转悠。

他早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些年来爹和大哥给他说了好几家的女子。

不管女子看得上看不上他的人品,都一口回绝。

一心想娶玉溪村的蔡玉梨小姐。

知道了他的心思,黎老爷找人提过几次亲,都被婉言拒绝。

黎宝根心里很不舒服,找来他的小爪牙,也就是蔡老爷家的家仆做卧底,知道蔡玉梨小姐一直未定亲,他觉得还有希望,便一直找机会献殷勤。

他知道今天蔡小姐住在镇上,便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却见蔡小姐出门迎着鲍天麟前去。

他狠狠地吐了一口,远远的跟着,见鲍天麟和蔡玉梨亲亲密密的说说笑笑,心里的火蹭蹭的往上窜,这个该死的田林,不但招惹他的妹妹,还招惹他的意中人。

第二百四十五章 默许蔡玉梨拗不过鲍天麟的死缠烂磨,跟着他来到回头客饭馆,从院门进去,鲍天麟就喊:金若离,来客人了。

若离刚刚安顿完厨房,洗漱完毕。

没看见鲍天麟回来也没敢睡,听见喊声走了出来:客人,谁啊?若离姑娘,是我,我又来了。

蔡玉梨羞红着脸:田公子非说要我跟着来,说是姑娘做得一手好菜。

蔡小姐来了好啊,双手欢迎,一手好菜我是做不出来,不过几样小菜还是有的。

若离对蔡玉梨的印象不错,知道蔡玉梨对司马翼死心塌地,上前拉着她的手:蔡小姐,你先等会儿,我去做几样小菜,我这里还有去年做的葡萄酒,味道好极了。

葡萄酒?是什么酒?蔡玉梨惊奇的睁大眼睛,她只知道粮食酿酒。

就是用葡萄做得酒,很好喝的。

若离说完请玉梨小姐进了屋子,去了厨房。

鲍天麟热情的和蔡玉梨进了屋子,请她坐下,司马翼司马羽站在门外。

蔡玉梨有点难为情,她虽然掌管着一个大家,男女之事却很懵懂。

刚才只是鼓足勇气想要单独和司马翼说明白她的心思和想法,她以为她如此的直白,鲍天麟司马羽一定会行个方便,花儿玲儿也会帮忙。

谁知鲍天麟就是不明白,花儿玲儿也不搭话,司马羽更是只管偷笑。

刚才在外面,司马翼司马羽就跟在身后还好说一点,现在司马翼司马羽连门都不进,若离又去做菜了,本来她想跟着若离去帮忙,鲍天麟一个劲的请她坐。

蔡玉梨坐在若离干净整洁的小屋子里,手足无措。

她拘谨的两腿并拢,柔搓着手。

鲍天麟斜起一双眼睛,坏坏的笑着,端起一只茶壶倒了碗茶推了过去:蔡小姐请喝茶。

不用了。

蔡小姐眼睛看着外面,司马翼司马羽没有鲍天麟的话不敢进来。

鲍天麟看蔡玉梨小姐拘束紧张,对他还有所防备,轻轻一笑:喝吧蔡小姐,不用紧张,我又不吃人。

蔡玉梨脸一红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碗。

蔡小姐。

不用这么紧张。

鲍天麟越是说不用紧张,蔡玉梨越紧张,她知道司马翼对鲍天麟很敬畏。

见鲍天麟四平八稳的坐着,自己倒了茶水喝了起来,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田公子,我去帮帮若离姑娘。

蔡小姐,不用你帮忙。

你只管坐着陪在下就是了。

鲍天麟坏坏的一笑:只要你将在下陪好了,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我,我不陪人的。

蔡玉梨不明白鲍天麟说的陪好了是什么意思,她理解为另一只不好的,站了起来:田少爷,小女不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是要做什么?鲍天麟见蔡玉梨今天全身上下红红绿绿的。

一着急脸上的胭脂更加的红,有心逗她玩:你不陪在下,在下陪着你就是了。

好好坐着吧。

鲍天麟两眼冒着桃花。

满脸热情洋溢。

蔡玉梨心跳起来,她不明白鲍天麟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司马翼为什么在外面不进来,。

虽然他没来提亲,但是也没反对。

蔡玉梨悄悄的起来坐下,脸上一阵比一阵红。

鲍天麟心里好笑,脸上不动神色。

菜来了。

终于熬到了若离端着盘子进来。

蔡玉梨跳也似的站了起来接过盘子,将盘子里的几样菜端了出来摆在桌上。

天麟,帮忙将床底下的酒坛子挪出来。

若离不知道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奇怪司马翼司马羽怎么不进来,没时间揣摩,对鲍天麟说:小心一点,就是那只黑坛子。

司马翼司马羽你们两个怎么不进来,你们干什?‘若离见司马翼司马羽不进来,玉梨小姐表情恍惚,对着外喊:一脉。

甄一脉听到喊声走了进来,司马翼司马羽也进来,鲍天麟笑嘻嘻的看着,司马翼红着脸坐在鲍天麟身边。

随心李妈你们去睡吧。

花儿玲儿你们要是不进来的话,就去隔壁闲屋子里坐一会儿,饿了的话厨房还有菜。

若离见随心李妈在外面站着,知道这两人今天忙了一天,这会儿也累了,花儿玲儿就算是进了屋子,也是站在后面,还不如让她们去隔壁。

若离姑娘,我们不累。

除了李妈,随心花儿玲儿都摇头。

不累,也去歇着。

若离顺手将门关上,她以为三个女孩子是想尽职尽责。

蔡玉梨见司马翼进来,心定下来,拉着若离坐在身边,眼睛看着司马翼。

若离便看着司马翼笑,笑的司马翼红着脸低下头去。

蔡小姐,尝尝这菜做的怎样?若离将筷子发给大家,指着凉拌牛肉,拌面筋,豆芽拌粉条菠菜,清炒小白菜,凉拌苜蓿菜,麻辣烫对蔡玉梨说: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蔡小姐别见笑。

若离姑娘这些菜色香味俱全,妹妹喜欢都来不及呢,哪里敢笑。

蔡玉梨拿着筷子眼角看着司马翼 ,见他不说话,夹起一块菜放进嘴里:若离姑娘 ,味道不错。

不错就好多吃点。

若离招呼着大家吃菜,让甄一脉帮忙倒酒,绛紫色的琥珀般的葡萄酒让蔡小姐张大了眼睛,她端起细白碗仔细的看着,用鼻子闻了闻:若离姑娘,真是了不起,不说这葡萄酒好不好喝,单看这颜色闻闻这味道,就让人爱不释手。

蔡小姐真会说话,既然蔡小姐说好,等会多喝几碗,最好是一醉方休,千万不可酒不醉人人自醉。

若离说着看了司马翼一眼。

金若离说的是,万一等会人自醉了,还说是酒好,就言不由衷了。

鲍天麟听出了若离的画外音,跟着说了句,提议喝一杯。

司马翼心里不舒服,如果说刚才他觉得蔡小姐今晚的打扮有点奇葩,来找他很不矜持,现在是因为她和若离坐在一起。

常言道有比较才会有发现,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以前他没觉得若离有多好看?,也觉得蔡玉梨小姐有股小家碧玉的温婉可人,今天两人坐在一起,明亮的灯光下。

若离的脸上泛着月亮般柔美的光泽,眉毛弯弯长长不描而黑 ,翘翘的鼻子,肉乎乎的嫣红嘴唇,一笑露出贝壳般的牙齿,俏皮清丽妩媚。

本来长得不错的蔡玉梨却眉毛描得如爬虫,脸颊红的有点怪,嘴唇就更加的鲜红欲滴,再配上红袄,要多俗有多俗。

司马羽也看出了这一点,他知道大哥心里有了比较,他很想将两个女子分开,满桌只有两个女子。

鲍天麟注意的看着司马翼的表情,端起酒碗: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也就是说除了一家人,我们这么大的男女,是不能坐在一桌上的,更不要说在晚上,所以我们喝了这一碗。

鲍天麟的话里有话,若离隐隐觉得他是在撮合司马翼蔡玉梨,三年多来蔡玉梨小姐对司马翼的意思那是司马昭之心,人家一个女子,一个古代女子,这样执着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值得倾佩。

她忙附和着:对,既然我们坐在了一起,就是一家人了,喝了。

司马翼很不情愿的端起酒碗,和鲍天麟碰了碰,一饮而尽。

鲍天麟微微笑着和每人碰了碰,蔡玉梨轻轻地品尝着玉液般的葡萄酒,甜中带着涩,涩中透着醇,醇中渗着香,咽下后唇齿留香。

鲍天麟话里的意思她很明白,一张本来就染就的红脸越发的变成了紫红,她小声说:若离姑娘,真是好酒。

酒是好酒,人是好人。

鲍天麟盯着蔡玉梨手里的酒碗:蔡小姐,碰了杯的酒要一口气喝完,请。

田公子,小女不胜酒力,不会喝酒。

蔡玉梨娇羞的说。

不会喝这碗也得喝下去,后面的可以找人带,比如说司马翼司马羽的。

鲍天麟眼里带着热情,眼睛直直的盯着蔡玉梨手里的酒碗:蔡小姐,给个面子,这碗喝了。

蔡玉梨还在犹豫,这葡萄酒虽然比白酒黄酒好看好喝,总是叫做酒,是酒就会醉人,八字还没一撇如果醉了,很丢人。

蔡小姐,这碗酒一定得喝下,后面的在下给你带了。

司马翼见蔡玉梨扭扭捏捏的,怕鲍天麟生气,终于开口发话了。

司马翼这一发话,蔡玉梨小姐有了靠山,心里也舒服了,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鲍天麟故作失落的放下手里的酒碗,长叹一声:司马翼,我真是伤心,劝了半天比不上你一句话,还是司马翼有面子。

司马翼脸一红,低头一笑。

鲍天麟拿他开起了玩笑,就说明已经答应了。

心里却莫名的惆怅起来,沦落到娶一个山村小姐为妻,真的很不是滋味,尤其是今晚。

蔡玉梨害羞的低下头去,心里欣喜若狂,鲍天麟调侃,司马翼默认,若离起哄,甄一脉司马羽傻笑,看来今天来对了。

司马翼说过只要田角田林点头就好。

鲍天麟看了一遍两人的表情,端起第二碗酒:蔡小姐,司马翼,以后记得要谢媒啊。

第二百四十六章 这叫夺人眼球鲍天麟离开高坪镇,太阳刚刚冒花儿,他沿着山边小路下了山坡,就听见有悉悉索索的动静。

心里提高了警惕,脚下依然是慢悠悠的,下山没有路,只是顺着树木的间隙,这几年他们一直走,几乎踏出了路,崎岖蜿蜒。

刚刚走到半山腰,上次一样的铺天盖地就在头上散开,这次以石头土块为主,鲍天麟绕着树木躲开,放眼看去,山上隐隐的现出黎宝根连福接福几个人的影子。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爷又来找麻烦!鲍天麟顺手折下一根树枝,飞身跃上树杈稳稳地坐在树衩之间,分开密密匝匝的树叶。

他的这个简单的动作只在瞬间完成,黎全跟几个将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过来,便条件反射的躲起来,等他们探出头来,鲍天麟已经不见。

几个人睁大眼睛寻找,好半天不见鲍天麟的影子,太阳淡淡的洒进树林,黎宝根眯起眼睛站在一块突出的坡地向下看去,郁郁葱葱的树木之间不是纵横杂乱的荆棘藤条,就是悠闲自在的闲花野草。

你们几个废物,一个人都看不住。

黎宝根看了半天看不见鲍天麟,训斥身边的手下:刚刚还在下面,难道他还会飞。

少爷,他刚才是在下面,就在那里,可是我们只是缩了缩头就不见了。

连福的眼睛还到处搜寻着。

少爷,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这个田林和大少爷关系好,我们找他麻烦大少爷怪罪下来……。

接福见黎宝根眼睛射出凶光,想了想小声说: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过段时间我们再慢慢来。

什么十年不晚,十年后玉梨小姐都成了他的夫人了。

我还慢慢来什么?黎宝根狠狠地瞪着接福:这个田林,一来就跟本少爷作对,大黄的事儿还没完,现在他不但对我妹妹不清不楚的,害的那个傻妞天天丢了魂似得,还打玉梨小姐的注意,昨晚你都看见了。

本少爷一个少夫人都没取来,他凭什么占着两个。

连福见黎宝根生气,忙符合:少爷说的对,我们一个都没有他凭什么两个。

还是小姐和蔡家大小姐。

所以我和田林不共戴天势不两立。

黎宝根咬牙切齿的说:本少爷要他不得安宁。

几个小混混嘴里骂着四处寻找鲍天麟,鲍天麟坐在树杈之间聚起眼神,原来黎宝根以为他对蔡玉梨小姐有所企图。

昨晚的事他都看见了。

他手里拿着树枝,刚才他已经很生气,想要好好教训这个麻烦的小少爷,可是听到他的话,他改变了主意。

这个小少爷看来只是为情所困,昨晚既然已经放话,许诺了司马翼和蔡玉梨,这个小少爷根本就是单相思,没必要得了便宜再占便宜。

还有黎宝根说起黎馨兰,也让他头疼。

黎馨兰也老大不小了,对他的情意不比蔡玉梨对司马翼少。

说实话,黎馨兰真的很不错。

可是他心里一点没娶她的意思,娶了她就是他的妃子,做妃子她还差点。

既然没意思也不能将人家小姐耽搁了。

想着这件棘手的事儿,脑子里闪过若离的影子,这些天来他虽然努力的不去想和若离的那些事儿。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那销魂蚀骨欲先死而后生的妙不可言的感觉却时时侵入他的骨髓。

让他体内热血不时沸腾。

等他从冥想中回过神,黎宝根一伙已经不见,林子里空空的,头顶鸟儿婉转鸣叫,他觉得心里慌乱起来,感刚刚才离开不久的若离老是在眼前晃悠。

他跳下树杈,返身往回走。

已经在忙碌的若离一身素雅的衣裙,头发随意的挽起,甜美的脸庞干净光洁,弯弯的眉毛忽闪忽闪,黑的出尘的眼睛跟着一眨一眨,看见鲍天麟站在身边笑着问:天麟,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要去几天。

若离一笑嘴角旋起两个时隐时现的梨涡,圆圆的,鲍天麟的心就随着两个梨涡时紧时松。

有点生气。

鲍天麟一时不知说什么,就实话实说:那个黎家小少爷,为了几年前我们偷吃了他的大黄狗一事耿耿于怀,昨晚他又看见我和蔡小姐一起走,以为我和蔡小姐,刚才带着几个小痞子跟我作对。

鲍天麟说话的语气狠狠地,像是在诉苦。

一个小屁孩,不用这么较真。

若离放下手里的活儿,看着鲍天麟:不过得想个办法,一次两次我们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十次八次的无休止的谁受得了啊,万一那次你忍不住下手重了,也对不起黎大少爷和黎馨兰小姐。

若离只是无意提起黎馨兰,鲍天麟却觉得心里有点虚。

他忙解释: 黎小姐我倒没想到,可是黎兄却是对我们肝胆相照。

我又没说什么,你忙着解释干什么。

若离见鲍天麟有点着急,笑着说:黎小姐对我们也有恩啊。

鲍天麟脸一红:有恩是有恩,但是比不上黎兄。

所以得想个办法,既不让黎兄为难没,又让那个黎宝根以后不敢对我不恭。

说的是,梨少爷对黎宝根很疼爱,他也只是个纨绔子弟而已,并不是什么大凶大恶之人,教训教训就行了,也不用伤筋动骨的。

若离站在店门口和鲍天麟说话,看见司马翼司马羽将隔壁巧女馆的门打开,对鲍天麟说:你去看看我们店里的东西,看看比起黎小姐怎样。

女人的东西我哪里会懂。

鲍天麟眼睛看向店内:看起来红红绿绿的罢了。

你来看看。

若离很热情的拉了拉鲍天麟的胳膊:你是男子,看看我的摆设怎样,艺术不艺术。

鲍天麟没听明白若离说的艺术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觉得就是问摆的好不好。

便跟着若离走了进去。

只见店内墙壁上挂着一双双的精美的鞋垫袜子,肚兜,绣花鞋,中间搭配着小小的挎包,挎包上绣着精美的图案,中间还有一些别致的绸缎丝线编制的头饰,最起眼的是几件各种花布拼起来的长短不一的花甲,花甲上的图案颜色搭配或柔和或鲜艳,不论是花草鱼虫鸟兽全都栩栩如生。

这些平时穿在身上的东西挂围了一圈白色墙帷的墙上,件件精美无比,就是一只小小的鞋子也很特别。

他不由得惊叹一声:金若离 ,真的不错,不要说买了就是看一眼也赏心悦目,将这些东西挂在墙上,亏你能想出来。

这叫夺人眼球。

若离见鲍天麟满眼赞叹没,略带得意的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就跟人一样。

那可不尽然。

鲍天麟见店里的两位小伙计眉清目秀,穿戴整齐。

口齿伶俐的介绍着每一样商品,对若离说:金若离,你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啊。

我说的是一般情况下,我是二般。

若离自我调侃的笑了笑:我是属于陈年老酒,越品越有味。

那么什么时候让我再品品。

鲍天麟见若离说话间娇态可掬,俯下身子小声说:看是不是越来越有味。

品你个头。

若离脸一红娇嗔的瞪了鲍天麟一眼:想得美。

鲍天麟有意无意的说着,看若离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言辞拒绝,而是面露娇态,已经远去的希望重新燃烧起来。

-他决定多呆几天,和若离一起回玉溪村。

鲍天麟,这个月收入不错,你能不能少拿一点。

安顿好了巧女馆,已经又一个集日过去,若离将给家里买的定西准备好,甄一脉牵着那头老毛驴,若离和鲍天麟讨价还价。

还没到月底,你急什么。

鲍天麟理好衣服,站起身子。

是没到月底,不过也剩几天时间了,后面那几天的盈利就给我吧,若离抱着钱匣子站在鲍天麟面前:这么多人帮忙,快到夏天了,我想给每人做身新衣服,还有我想拜师学艺。

拜师学艺,学什么,做针线吗?我看还是算了。

鲍天麟听若离说想学艺,撇了撇嘴:你做做饭还行,做针线,估计连针都穿不进去。

我有自知之明,我是想去找黎果子,向他讨教一点果树的知识,你说这么多的山连山,别的果树不管果子如何 ,都是虫包,桃子杏子不能吃,梨苹果味道根本比不上离家果园的,黎果子一定有什么独门秘方。

那是你管的事儿吗,这事我来办,你一个女子家家的,好好看着家和饭馆就行了。

鲍天麟并没说能不能少拿点盈利,若离不好再问,三人出了店门。

远远地盯着的连福飞快的跑回去。

不大一会儿,黎宝根带着一群爪牙远远的跟了上来。

那天找不到了鲍天麟,他们一致认为他藏在了那个旮旯里,等他们回到镇上,却见鲍天麟已经在巧女馆门前和若离说话。

接着他就听说,蔡小姐快要定亲了。

那个要和蔡小姐定亲的人一定是鲍天麟。

抢了他的女人,岂能善罢甘休,他匆匆带着七八个小混混跟了上去,还让连福再去召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想个办法甄一脉牵着老驴走着老驴能走的路,若离和鲍天麟沿着人踩出的路下了山,阳光明媚山花烂漫,藤条懒洋洋的在树下蔓延。

鲍天麟心情愉快,随手折下一根树叶放在嘴里吹了起来。

不好听,鬼哭狼嚎的。

若离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一点距离,这段时间她尽可能地和以前一样,不想给鲍天麟精神负担,但是不能离得太近,听鲍天麟吹得凌乱,笑着说:吹个动人一点的曲子。

什么曲子动人,你吹一个。

鲍天麟慢下脚步。

我哪里会吹曲子,吹牛还差不多。

若离笑着说:吹这些要有底气,我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吹不吹的响 先不说了,就拿换气来说,换不了气说不定先断气了。

没那么悬吧。

鲍天麟微微一笑又转身往前走,甄一脉在不远处默默的听着。

鲍天麟继续吹着听不出的调子,若离跟在后面听着头顶鸟儿的欢叫,顺手摘了一朵野花拿在手里。

就听见一声呵斥:你们三个偷狗贼给我站住。

若离吓了一跳猛然转身,黎宝根气势汹汹的双手叉腰,秀气的脸上带着凶相。

鲍天麟悠然的吹完一曲,慢慢扔掉手里的树叶聚起目光转身。

甄一脉将毛驴拴在一棵大树上靠了过来,站在若离身后。

黎宝根见鲍天麟走了过来指着他说:你,田林,偷狗的事我们暂且不说,听说你要和蔡小姐定亲了,你胆子不小啊,不知道我对蔡小姐有情吗?谁敢用手指着自己,鲍天麟看见黎宝根的手指。

眼里射出寒光,黎宝根吓了一跳,指着的手下意识的软软落下。

说,是不是?是不是你要和蔡小姐定亲。

黎宝根语气稍微小了一点质问。

你是谁啊,我需要告诉你吗?鲍天麟傲慢的说了句,对甄一脉说:一脉,如果他的手胆敢在乱指,让他长点记性。

甄一脉点了点头,若离忙对鲍天麟说:天麟,他还是个孩子。

什么孩子。

多大了还孩子。

鲍天麟见若离又说谁都是孩子,呵斥一句:你去一边呆着去。

凶什么凶。

若离嘟囔一句往边上让了让。

鲍天麟瞪着眼睛看若离有点胆怯的挪到一颗大树后,转过脸问黎宝根:我说黎宝根。

你是骨头酥了还是皮肉松了。

是不是找我给你紧一紧。

大爷不想跟你个上不了台面的 计较,你倒是蹬鼻子上脸了,三番五次还没完没了的,我看今儿个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鲍天麟完全没了平时的热情喜气。

眼露寒光,神色凌厉。

黎宝根有点胆怯,身不由己的后退几步,眼睛看到身后的连福接福,胆子正了一点。

他不敢再用手指指着鲍天麟,降低声音:田林。

你说,你既然和蔡小姐,为什么还招惹我妹妹、招惹你妹妹怎么了。

有能耐你也去招惹一个啊。

鲍天麟没好气的说:要不然你回去告诉你妹妹,说我田林无意 招惹她,请她早早另择佳婿。

放你娘的臭屁!黎宝根被鲍天麟无谓的语气激怒,大声骂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无意就无意。

既然无意,你早说啊。

我妹妹已经等了你几年了,现在才说,是不是太不够人了。

黎宝根的话音未落,一块泥土直直的飞进了他的嘴里,满嘴泥巴一股臭味,并卡在了嗓子眼里。

黎宝根条件反射的咳了起来,泥土顺着嗓子往下溜,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好蹲下身子使劲的往外吐。

连福接福以为黎宝根是嗓门喊的大,嗓子出了痰,上前讨好殷勤的帮他拍着后背。

你……。

黎宝根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软软的指着鲍天麟,却说不出话来,嘴里的泥土怎么吐也吐不完,有一部分毫无徐悬念的咽下肚子。

鲍天麟微微一笑,对甄一脉赞赏的点了点头。

一脉,你把什么弄进了他嘴里?若离刚才只看见一快什么东西飞进了李宝根嘴里,也看到这块东西发自甄一脉,却没看清楚是什么。

见黎宝根一伙都围着主子,没人注意她,又挪到甄一脉身后小声问。

甄一脉默默一笑低下头去,他自然是不会说什么。

满嘴喷粪,自然是粪了。

鲍天麟哈哈一笑,他看的清清楚楚,甄一脉用脚尖挑起地上的一颗羊粪土豆飞了过去。

听说是粪,又看到黎宝根用手指头在嘴里使劲的掏着,若离顿时觉得恶心难受,肚子里翻出一股酸水。

一脉?,你真恶心。

若离忙转过身子。

甄一脉笑着看向鲍天麟。

不是一脉恶心,是黎宝根满嘴喷粪。

鲍天麟负手转身离去,甄一脉忙拉了拉若离示意她跟着走。

三人牵上老毛驴,乘着黎宝根恶心呕吐,偷偷笑着离开。

走了一会,若离看着前面的鲍天麟:天麟,我觉得你对黎宝根有点过了,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

都怪我们三年前年纪小,不知道厉害,结下了仇。

我看我们还是将这个仇化解了算了。

化解?你说得轻巧,难道要我去向他赔不是?鲍天麟转脸白了若离一眼。

这倒不必,当年我们虽然是图一时之快,却也并无大错。

若离跟着鲍天麟的步伐快走几步:只是现在他一直找你麻烦,也很烦人,我们也只能小小的惩罚他一下。

我鲍天麟还怕他一个小混混找麻烦,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鲍天麟听若离跟在他身后,声音大了起来:今天只是个他提醒一下?,以后就没这么便宜了。

其实。

黎宝根也不是很坏。

若离跟在后面小声说:上次我还看见他将果园的果子分给手下,让他们带回家给家人尝尝,还看见他在街上为一个老人打抱不平。

还不坏,我看他是三天不挨打就上墙揭瓦。

鲍天麟听身后若离走的喘着粗气放慢脚步。

你没听过老人说越是坏的淘气的孩子长大越聪明,越有出息。

若离追上鲍天麟:就说黎宝根,你说他不好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听他的话,还忠心耿耿。

还不是他有钱。

鲍天麟侧过脸看着若离:你不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我也说过钱不是万能的。

若离白了鲍天麟一眼:我说的话你倒是记得很清楚,有钱是一方面,有魄力也是一方面,很多人很有钱但是人不一定听他的。

金若离?你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要我低声下气去道歉,说我错了。

鲍天麟停住脚步,眼睛狠狠地看着若离。

若离也跟着停下来迎着他的目光:不敢不敢,让你去给他低声下气,他那里受得起。

我是说我们要不要想个办法,既让他不再找你麻烦,还让他心服口服。

鲍天麟眉头一皱:能有什么办法。

若离嘻嘻一笑,小声说:我只给你说说?你看行不行得通。

若离将刚才想出的主意说给鲍天麟听,鲍天麟听完笑了起来:金若离,这个主意不错,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哪来这么多鬼主意。

什么鬼主意?明明是出谋划策。

若离翻着白眼向前走去,腰肢柔软婀娜。

鲍天麟心里一柔,痴痴地盯着她纤细的腰肢。

几天以后的下午,鲍天麟独自出了门,沿着河床向下游走去。

走过几座山脚,进了一条峡谷。

这条峡谷是几座山之间的空隙,山高不见顶,谷里蝴蝶翩翩起舞,蜜蜂嗡嗡叫,闲花野草喧闹的疯长着。

鲍天麟慢慢悠悠的走在草丛间,来到一块大青石边坐了下来。

空山寂静,峡谷幽长,他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嘴角路出一丝冷笑。

不远处黎宝根一双灵动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下,对连福接福及十来个手下挤了挤眼睛。

十几二十个青少年呈扇形慢慢向鲍天麟围了过来,他们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蹑手蹑脚的看着鲍天麟。

’鲍天麟似乎一点不知道自己身处包围圈,他悠闲的拿出一只铁壶,拔出壶塞,喝着里面的葡萄酒。

田林,我看你今天往哪里跑。

包围圈小到不能再小,黎宝根大喊一声:本少爷今天可是给你准备了好东西。

黎宝根说着挥了挥手,后面的一个少年拿出一只皮袋,皮袋散发难闻的气味。

看来黎宝根是来报前几天的喷粪之仇了。

鲍天麟不慌不忙的喝完水,将壶塞塞紧,眼睛一斜:怎么,黎宝根。

是嫌那天的羊粪不够滋味?,今天自己带来了更臭不可闻的?你,你才臭不可闻,今天我要让你臭不可闻。

黎宝根抬了抬手,却是心里发慌没敢指着鲍天麟,嘴里恨恨地说:田林?我要让你全身喷粪。

黎宝根说完双手一挥,二十几个小伙子一拥而上。

鲍天麟只是身子一旋,弯下腰就从缝隙里钻孔了出去。

一群小伙子慌忙转身回头,见鲍天麟已经到了他们身后,又一窝蜂地追了过去。

第二百四十八章 爪子托上来鲍天麟出了包围圈,挑衅的看着黎宝根一伙儿。

等他们围了过来,却又转身跑出几步。

黎宝根追不上鲍天麟,气急败坏却又无能为力,他发疯般的挥舞着双手对连福接福大喊:连福,接福,还有你们,都是死人啊,这么多人一个人都抓不住。

连福接福及十几个手下一起向鲍天麟追去,鲍天麟似乎故意在逗他们玩。

跑快一点又慢一点,总之十几个人不管是围追也好,堵截也好,一起向前冲去也好,就是追不上。

连福接福泄气的捂着肚子喘着粗气,无可奈何的看着黎宝根,黎宝根气呼呼的跟着后面,也捂着肚子恶狠狠地瞪着前面不远处的鲍天麟。

黎宝根,你不是要修理你大爷吗?你来啊。

鲍天麟见黎宝根停了下来,嬉皮笑脸的挑逗他:就你那点本事,还敢找你大爷我的麻烦,实话告诉你,你妹妹大爷我没看上,蔡小姐还就入了我的法眼,你怎么着。

你你,田林,你有本事别走。

黎宝根直起身子,向前追了几步,见鲍天麟似乎有点害怕的又向前跑,喊了起来。

黎宝根,你有本事追上你大爷啊。

鲍天麟见黎宝根停下来也跟着停下来,在不远处说:追不上就乖乖滚回去,让你妹妹乖乖等着。

田林,你有种别跑。

黎宝根喘了会气,又追了上来。

不跑等你啊。

鲍天麟的样子很气人,不妥协也不硬拼,说话又很欺人,黎宝根心里的火熊熊燃烧起来,他似乎孤注一掷,猛兽一般的向前冲去。

鲍天麟嘴角露出一丝讥讽,没有转身跑开。

而是边挑逗边倒退着,不宽的峡谷热闹起来。

黎宝根被鲍天麟逗得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猛追,身后的连福接福十几个手下,一窝蜂的跟在后面,连福还踩掉了接福的鞋子。

鲍天麟脸上带着洋洋得意地笑,脚下敏捷的倒退,黎宝根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前追,却总是差那么十几米。

黎宝根心里烧焦般的难受,鲍天麟这些年来一直是他心头之恨。

三年前害了他的大黄等于卸了他一条胳膊。

让他人仗狗势的气势少了一大半,这几年他一直盘算着替大黄报仇,仇还没彻底报完。

现在又多添了新仇。

黎宝根奋力追赶,鲍天麟轻捷倒退,也许是鲍天麟太过得意,也许是心里有点害怕,总之是乐极生悲。

倒退至一丛杂草之中,高高大大的鲍天麟整个身子慢慢的向下落去。

黎宝根正在边追边盘算里鲍天麟的距离,咒骂着怎么越追距离越远,就惊奇的看见鲍天麟慢慢落入地下。

他吃惊过后心里狂喜,挥手让身后的跟班们停住脚步,看着鲍天麟似乎眼里露出恐惧。

还低声求救,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转身对后面的手下说:真是天助我也,你们说是不是田林做的坏事太多了。

老天都在帮我们。

是啊,少爷。

连福谄媚的上前:都说人狂没好事,狗狂挨砖头,你看看田林这小子,狂过头了。

不知道掉进什么陷阱里了。

连福说完亦步亦趋得向鲍天麟落下的地方走去,想看看他掉进了什么地方。

连福。

你等等。

黎宝根心里虽然恨不得鲍天麟碎尸万段,却害怕他,鲍天麟的手段他领教过:这个田林有几把刷子,我们小心一点。

少爷,一定是谁挖的陷阱,不知道深不深。

连福眨着一双眼睛:要是不深的话,怕他爬出来。

是啊,少爷,他爬上来我们就治不了他了。

后面的接福也插了句。

黎宝根转了转眼珠,对连福接福努了努嘴,连福接福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向鲍天麟落下的地方走去。

两人来到荒草丛生的地方,拨开杂草,只见杂草丛中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两人试探了脚下的地,不是很虚,探头向洞里看去。

洞很深,里面黑乎乎的,鲍天麟似乎在下面蠕动。

连福忙后退几步:少爷,是一个深洞。

真是老天有眼。

黎宝根大笑着走了过来:这个深山老谷里怎么会有洞,田林……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黎宝根来到洞口,探着身子向下看去,底下传来鲍天麟的声音:黎宝根,你快点将你大爷拉上去。

我大爷啊。

黎宝根哈哈大笑着:我大爷你就乖乖在洞里呆着吧,这可不是我要害你,天要灭你。

黎宝根说完仔细地察看了洞,深不见底,里面黑乎乎的,洞口长满了杂草,鲍天麟想要出来,除非长了翅膀。

他心情愉快的对连福接福说:既然天助我们。

我们就在旁边等着,等他什么时候喊得没了声音,再回去。

三人离开洞口,黎宝根对后面跟着的十几个手下说:你们找个能坐的地方,我们先坐下来,等晚上再回去。

常婆婆的孙子宝田,宝林在跟在黎宝根身边,宝林一直缩在后面,现在见鲍天麟倒进了深洞,心里害怕。

他小心翼翼的凑近黎宝根问:梨少爷,我们真的要等到天黑,不去拉他上来。

拉他上来,本少爷没那么好心。

黎宝根灵动的眼睛转了转:等会等他喊够了,本少爷还要送他一程。

送去哪儿。

常宝林眼珠子慌乱的转了转:少爷只是说教训教训他,可没说送他去那里。

不关你的事儿,也不是我们要送他上西天,是老天。

黎宝根笑着说:宝林,这次能泄我心头之恨,多亏了你,本少爷要好好奖励奖励你。

谢谢少爷,可是少爷,我们教训教训他就是了,不用……常宝林小声说,他不敢让哥哥常宝田听见。

鲍天麟要经过这里,是若离前几天来看常婆婆无意中说起,当时他正好在,为了表功,他将这事透露给了黎宝根。

跟着黎宝根混了几年,黎宝根对他不薄,他以为黎宝根对鲍天麟也就是出出气,黎宝根又不是鲍天麟的对手,哪里想到鲍天麟会掉下深洞。

最疼他的奶奶和若离关系匪浅,若离很照顾他们,这些年因为若离,家里的生活好了起来。

他不敢和黎宝根在说什么,跟着来到不远处的一块平时,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连福接福从怀里拿出一包吃的东西,分了下来。

常宝林没有心思吃东西,也没心情听黎宝根他们的说笑,眼睛不时地看向洞口,他希望鲍天麟能爬上洞口悄悄逃走。

洞口一点动静都没有,鲍天麟也只是喊了几嗓子,便没了声气。

黎宝根心情大好的说说笑笑,大口嚼着鸡腿。

常宝田常宝林心里却是忐忑不安,跟着黎宝根也就是混个吃吃喝喝,偶尔为虎作伥一下,并没有害人之心。

鲍天麟虽为流放之人,在他们眼里却非等闲之辈,大伯和奶奶总是说若离姑娘那些流放之人没一个是平地上窝的兔子, 都是人中龙凤,千万不可怠慢。

所以两人的目光交替着看向洞口,越看心里越慌,常宝田想要去看看,可是迎上黎宝根狡黠的目光,他没敢乱动。

夕阳西下,黎宝根这才直起身子笑着说:我们去看看那个 流放犯,他不仁我们要有义,如果他走了,我们就将他埋了。

黎宝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脚底下提着一块土疙瘩。

常宝田常宝林互视一眼,忽然常宝田眼睛瞪得老大,手指指向洞口说不出话来。

常宝林顺着哥哥的目光看去,只见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杂草丛中红光闪闪,烟雾袅袅。

他揉了揉眼睛,定眼看去,红光冉冉,烟雾缭绕。

他忙上前拉了拉黎宝根的衣襟,指着杂草丛说不出话来。

什么?黎宝根还在和连福接福说笑,顺着常宝林的目光看去,夕阳的余晖下,一道红光闪着层层光芒,光芒扩散一会,鲍天麟平躺着慢慢升了起来,他似乎已经睡着,头和身子先出来,然后腰以下软软的升了上来。

他愣了愣快步上前,在离鲍天麟不远处停下脚步,只见鲍天麟身下是几只说不什么的像爪子一样的东西托着,这些爪子般的东西上面一层层鳞片般,爪子尖尖银光闪闪。

鲍天麟被轻轻的放在洞口,爪子般的东西慢慢缩回洞口,一股淡淡烟雾缭绕一会儿,慢慢散去,红光也跟着慢慢散去。

黎宝根傻傻的看着,身后十几二十人也瞪大眼睛。

夜幕降临,黎宝根这才挪动脚步来到洞口向下看去,黑洞洞的。

他慢慢挪到鲍天麟身边,低头去看,鲍天麟睡着了般的安详。

他不敢轻易乱动,也不敢说话,两眼紧紧地盯着鲍天麟。

良久,鲍天麟缓缓睁开眼睛,一眼看见黎宝根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黎宝根下意识的转身拔腿就跑。

连福接福也回过神跟着就跑,跑掉了鞋子也不知道,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跑出了峡谷,常宝林常宝田顾不得给黎宝根说径直向家跑去。

第二百四十九章 真龙天子黎宝根丢甲弃盔的跑回家,急匆匆进了自己的院子,傻傻的坐在桌前,刚才爪子般的东西银光闪闪的在眼前晃动。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却知道绝对是遇上了诡异的事儿。

就如几年前去玉瓜村看戏遇到的幽灵般的影子一样。

鲍天麟明明掉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洞,却被几只爪子样的东西托了上来,还小心轻放。

几年前明明看见就是鲍天麟一伙,追了去却遇见了飘忽的幽魂,难道鲍天麟有神灵保佑?刚才在峡谷他还狠毒的想着,鲍天麟会被困死在洞里,到时候他就将洞填满,将他永远的埋在里面,看他还和自己作对。

脑子里闪过白衣飘飘的影子,银光闪闪的爪子,他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后背凉风簌簌。

宝根,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去找田林麻烦?正在惶恐不安,黎全跟推门进来,看见他就问。

黎宝根轻呼一声就跳了起来,等意识到是黎全跟,长出了一口气,重重的坐下。

黎全跟见黎宝根不说话站起来又坐下,从怀里拿出火镰点上油灯,看黎宝根脸色苍白,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宝根,你怎么了?大哥,你说那个田林什么来头?黎宝根不回答黎全跟的问话,抬起头直直的问。

田林,宝根,你是不是又去找他麻烦了?黎全跟心里紧张起来,这些天他在镇上有点事要办,发现黎宝根鲍天麟都不见了,心里隐隐的不安,办完事就赶了回来。

没没有。

黎宝根忙结结巴巴的说:好好地我找他麻烦做什么。

没有就好。

黎全跟不相信的看着弟弟,见他眼光躲闪神情恍惚,知道就是找麻烦他也占不到便宜。

虎着脸说:有的话大哥提醒你收起那个念头,田林天角一看就不是常人,我们找麻烦只有自讨没趣。

大哥,你说他们不是常人?黎宝根傻傻的问:怎么不是常人?这个我也说不来,反正你最好不要招惹,不但不要招惹,有机会还要好好帮他。

黎全跟见弟弟第一次没有一提到鲍天麟就皱眉瞪眼,嘱咐一句:大哥还有事儿,你记得大哥的话。

黎宝根在屋子里一遍一遍的想着两次奇异的事儿,常宝田常宝林回到家里。

匆匆来到常婆婆屋里。

两人转弯抹角的将今天看到的鲍天麟的事儿加到另一个杜撰来的人身上说给常婆婆听。

常婆婆一听瞪大了了一双浑浊的眼睛:要是这样的话,那个被爪子托上来的人就是真龙天子啊!真龙天子是谁你们知道吗?那就是皇上。

真龙天子有神仙保佑,遇难呈祥。

大难不死。

真的?常宝田常宝田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那爪子真的是龙爪子。

一定是。

常婆婆肯定的说:有祥云紫气,爪子又那么大,除了神龙还有什么。

常宝林常宝田愣楞的看着常婆婆。

你们两个是不是看见了,要是看见了可千万不敢乱说,天机不可泄露。

泄露出去是要遭天谴的。

常婆婆看出宝贝孙子的异样,想起若离昨天来说的话,顺嘴提醒一句。

常宝田常宝田忙说:我们没看见,是人家说的。

看见了不可乱说,没看见也不可瞎传,真龙天子都是神仙下凡。

不是我们这些凡人敢随便乱说的。

月亮升起来,鲍天麟才和若离甄一脉从峡谷慢慢走出来。

月光轻柔冷清的照着,甄一脉抿着嘴巴不时地偷笑。

他觉得今天的壮举很有意思,想起黎宝根屁滚尿流的逃跑,就忍不住。

鲍天麟也不时的嘴角露出一丝笑。

若离走在甄一脉身边,回头看了看清幽的山谷。

笑着对前面的鲍天麟说:鲍天麟,你倒是演得挺像。

以后做个演员算了。

瞎说。

那种下列九流的事儿我才不屑去做。

鲍天麟回头看着月光下柔弱可人的若璃:倒是你,我看可以编戏文了。

还说不会去做。

你不是都做了回演员了吗。

若离笑着看了眼甄一脉:还有一脉真是厉害,不但手巧还能将你举起来。

这事一半的功劳是一脉的。

鲍天麟点着头:那个黎宝根被吓得不轻。

就是,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找我们的麻烦。

若离得意的说:如果他再找,我们就再吓唬他,直到将他吓得心服口服。

三人满怀胜利的喜悦慢慢在月下散步,冷冷的风吹来,若离抱了抱胳膊。

鲍天麟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顺手将外面的衣袍脱下披在她身上。

鲍天麟的长袍带着他暖暖的体温,若离用手紧了紧,另只手提起袍摆。

这些天鲍天麟带着甄一脉,偷偷来到这条峡谷,谷里的地面酥软,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挖出了一个深深的洞,在洞壁又挖了一个侧洞,洞的底部放上一盘染成黑色的水。

这样在上面看起来就很深,似乎还有水。

鲍天麟落下洞的时候,刚好落在了侧洞旁甄一脉伸出的油布上。

甄一脉以前跟爷爷学着做风筝,手艺不错,他用铁丝做了龙爪的样子,涂上银白色,用铁条托举,将鲍天麟冉冉升起没,若离便点起火把,让烟雾缭绕,红光泛起。

鲍天麟觉得刺激又好玩,还吓坏了黎宝根,估计经过这次,他来找麻烦会少很多。

三人慢悠悠的回到玉溪村,已是后半夜,大门已经从里面插好,鲍天麟刚到门口,春枝已等在门外,甄一脉使劲敲着门。

鲍天麟聚起眉头站在大门外,等了半天不见甄珠儿甄贝儿开门,扯开嗓门喊了声:珠儿,贝儿。

甄珠儿甄贝儿早已听到了敲门声,却都装作没听见。

听到鲍天麟的声音。

甄贝儿想了想起身穿好衣服出了门,见隔壁甄珠儿也打开门。

她默默地低头回退了一步,甄珠儿停住脚步看着他。

甄贝儿低头匆去开门,自从鲍天角说以后她要好好帮甄珠儿,她就几乎又成了甄珠儿的丫鬟,甄珠儿站着就是要她去开门。

’还没做王妃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甄贝儿心里骂了句,低头去开门。

鲍天麟一直看甄贝儿打开了门,伸过头问了句:贝儿妹妹,吵醒你了。

甄贝儿愣了愣,快要落下的月光照着鲍天麟无与伦比的集俊朗与威武于一体的脸庞。

竟然毫不逊色于鲍天角。

鲍天麟一如既往的带着热情洋溢,说话的语气温和伴着殷勤讨好,甄贝儿忽然间热泪盈眶。

她努力地抑制住眼里的热泪。

轻轻嫣然一笑:天麟哥哥这么晚才回来,辛苦了。

甄贝儿美若天仙的笑容,柔声细语让鲍天麟心里一柔,这种笑容这种语气是他很久远以前心里的渴望。

若离看甄贝儿微微含情,鲍天麟神情恍惚。

心里一沉,对甄一脉说:一脉,我们进去。

说完看也不看鲍天麟一眼。

进了院子,径直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

鲍天麟听到若离的关门声,脑子清醒了一点,对甄贝儿说:贝儿妹妹。

天气冷,快回去睡吧。

说完走进隔壁院子。

甄贝儿傻傻的站在门外,就在刚才开门的一瞬间。

已经死去的心重新复燃。

鲍天角没了希望还有鲍天麟,现在的鲍天麟比起鲍天角丝毫不差,就算是以后做不了太子,也还是王爷。

鲍天麟以前就对她情有独钟,到现在为止还处处不忘献殷勤。

都是她没有把她放在心里。

以后只要好好对他,也许还有机会。

在外面想的出了神。

直到甄一脉在院子里重重的咳了几声,她才回过神,脸一红,快速的进了门。

鲍天麟早早起来,匆匆吃完春枝准备的早餐出了门,站在院子里听了听隔壁的动静,天麟哥哥没,你要出去?刚刚打开院门跨出一只脚,耳边传来甄贝儿娇柔的声音。

鲍天麟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地问:贝儿妹妹,真是天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早起来。

甄贝儿嫣然一笑,倾国倾城:天麟哥哥都起这么早,妹妹我哪里敢偷懒。

贝儿妹妹长大了,你要去哪里。

鲍天麟出了远门,眼睛下意识的看向隔壁。

甄贝儿知道他是在看若离,故意挡在前面:天角哥哥说要我多帮着点姐姐,我是出来看看有没有能吃的黄瓜。

好。

鲍天麟点了点头,抬腿向前走:早上起早一点,多转转。

鲍天麟说着话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若离的小院,大门只是被甄贝儿开了一点,看不清楚。

他想了想,转身绕着麦田向前走去。

天麟哥哥,你是要去镇上吗?能不能带上我。

甄贝儿看鲍天麟没进去找若离,而是离开,跟在后面问:我也想去看看。

你?鲍天麟眨着眼睛回过头:要去镇上?他不知道鲍天角带着甄贝儿甄珠儿去过黑山崖县,在他的记忆中甄贝儿甄珠儿从没有离开过玉溪村,就连门前那条河都没过去。

是我,天麟哥哥,你带着我去吧,我想去买点东西。

甄贝儿娇羞十足地说。

鲍天麟心里晃了晃,甄贝儿虽然没有以前那样美得耀眼,却也依然能让他内心悸动。

他刚想说话,一眼看见若离提着一只木桶出来,站在大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心里一紧忙转过身子对甄贝儿说:贝儿妹妹,我今天有事先不去镇上,等我去的时候带上你。

鲍天麟说完对若离笑了笑,返身迎上来:金若离,去打水啊。

是啊。

若离应了声,提着桶向前走去。

我来帮你提。

鲍天麟不知不觉的有点心虚。

我自己来,你还是和美女谈心吧。

若离躲过鲍天麟伸过来的手,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第二百五十章 判若两人鲍天麟顺着河床边的草径慢慢走远,若离气呼呼的提着木桶向河边走去。

甄贝儿在后面将若里的样子看的清清楚楚,她露出洁白的牙齿讽刺的一笑,对着若离的背影小声骂道:狐狸精,小娼妇,勾走了天角哥哥,还想霸着天麟哥哥。

几个男人能够。

刚刚骂完一转身,高出她一头的甄一脉悄悄地站在身后,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甄贝儿脸一红,带上笑容讨好地问:一脉,去打水?甄一脉高深莫测的俯首看着甄贝儿,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很耐人寻味,甄贝儿看不出甄一脉的意思。

她怕甄一脉生气低头绕过进了院门,她知道出了院门这个弟弟是一言不发的,哪怕是周围空无一人。

甄一脉看着姐姐进了院子,这才提着一只水桶扁担大踏步的去追若离。

若离的脸上很明显的的写着很生气,他的心竟然跟着痛了起来。

若离提着木桶,胸口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怎么呼吸气都不顺,。

昨晚看见甄贝儿对鲍天麟改变了态度,说话的语气带着娇媚,鲍天麟也是含情脉脉。

心里顿时像针刺般的难受,装作无所谓的进了屋子,竟然鬼使神差般的在窗子里面偷看,甚至侧过耳朵偷听。

她知道自己是在吃醋,却控制不了自己。

难道真的对鲍天麟有了感情?是在吃醋。

到了泉边,她思想恍惚,一只手扶着水桶,一只手机械的从泉里舀着水。

甄一脉站在身后看了一会建议:姑姑,天还早,你不是说早晨要锻炼身体吗?不如我们跑一会儿。

哦,好。

若离顺口答应。

站起来放下手里的水瓢。

甄一脉心痛的看了眼若离,小声道:我们沿着河床慢慢跑,。

若离机又是械的应了声:好,我们就沿着河床跑。

两人并排沿着河床边的小径慢慢跑着,太阳才露出一点脸庞,染红了天边。

还有一个月麦子就熟了。

跑了一会儿,甄一脉没话找话:姑姑,今天我想吃酒麸子。

跑了一会,感受到清新的空气绿色的林子,清清的河水。

若离的心情平复下来。

想吃酒麸子很简单,随心就会做,去年不是她回家做的吗?好吃又好喝。

随心很难干。

说起随心。

甄一脉脸上露出笑容:我这双鞋子就是她做的。

是吗?若离低头一看,甄一脉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样子大方,大小合适:随心真是有心。

甄一脉笑了笑:是有心,她说我们这几年对她很关照。

特意做来感谢的。

那为什么没帮我做。

我也很关照她啊,是有目的的吧。

若离心情好一点,戏谑的斜着眼睛看着甄一脉:一脉,是不是随心喜欢上你了?喜欢?甄一脉愣了愣,随即红了脸:姑姑,瞎说。

哪有这回事。

那里没有这回事,随心都十四了,一般乡下女子到了这种年纪也该定亲了。

若离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笑意:一脉。

你对随心有没有意思,我觉得这女子不错。

甄一脉见若离说的含蓄,脸色一沉:姑姑,我哪里有心思想这些,我们还是乖乖开饭馆吧。

若离嘻嘻笑了起来:一脉。

还害羞了?没关系的,我们磨刀不误砍柴工。

饭馆开着,媳妇讨着,等我们以后回到都城,你爷爷我义父就有重孙了。

姑姑。

甄一脉的脸更红了,他快跑几步将若离拉在身后。

还害羞,男大当婚,这可是自然规律。

若离笑着在后面追着说。

甄一脉跑了一会儿,到黎家果林前的山下,他刚停下来等若离跑进,就听见黎全跟的声音:若离姑娘,甄兄弟你们去哪里?甄一脉抬头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若离身边。

黎少爷,我们闲着无事锻炼锻炼身体,你这是要去哪儿?若离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是要去镇上吗?要去县城。

黎全跟温婉的笑着说:我二弟想去县城的学堂读书,学堂的先生刚好和在下相识。

小少爷要去求学?若离眼睛向后看去,黎宝根远远地走了过来,连福接福挑着两个担子跟在身后。

是啊,这些年他整天东游西逛的,没好好读书,现在终于想去求学了。

黎全跟欣慰的看着走近的黎宝根:希望以后他能改改性子。

读书自然会明事理。

若离跟着说:书读得越多,越懂得道理。

若离姑娘,甄一脉。

黎宝根走近黎全跟,见若离甄一脉脸上都带着笑,破天荒的恭敬地问了声。

若离忙回话:小少爷,要去读书了?去读书,我爹老是让我去读书,我大哥也让我去读书,想来读书是件好事。

既然是好事我就去了。

黎宝根清秀的脸上带着少有的温顺。

好,你们慢走,小少爷以后金榜题名。

若离笑着说了句,带着甄一脉继续跑步。

黎宝根少有的恭敬目送若离甄一脉跑远,转脸问黎全根:大哥,这个态度还行吗?黎全根赞赏的看着黎宝根: 以后就用这种态度对鲍天麟他们,不是大哥夸口,大哥的眼光是独一无二的,认人很准,看人绝对不会错。

你想如果不是田林长得有齐天之福,大哥怎么会如此帮他。

大哥,我知道了,所以我才要去城里读书。

这几年将田林得罪的太深,我怕他会计较。

黎宝根低头说:如果当年他不害我的大黄,我怎么会这样和他作对。

宝根,一只狗事小。

黎全根宽厚的看了眼弟弟:如果田林以后发达了,你要什么样的狗没有。

话是这么一说,大黄可是跟了我很多年。

黎宝根乖爽的说:不过大哥放心,宝根已经知道田林绝非等闲之辈,以后再也不会和他作对,还有如果馨兰真的能跟了他,也是一件美事。

黎全根摇了摇头:这个不敢说,到目前为止,只是馨兰一厢情愿,田林并没任何表示。

既然这样,大哥不妨问问田林,馨兰已经不小了。

黎宝根似乎一夜长大,很懂事的说:如果田林不想娶馨兰,就得早早打算。

兄弟两说着话,后面挑着担子的连福赶了上来对黎宝根说:二少爷,贵川宝林他们来送你了。

黎宝根回头一看,后面来了几十个平时跟他混的小混混,这些人抬着鼓拿着锣,见他回头便敲打起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黎宝根心里很感动,嘴里却说:我是去读书,又不是去做官,还敲敲打打的。

二少爷,你现在是去读书,以后就要做官,我们黎庄还没出过做官之人,以后还请二少爷多多关照。

天天跟在黎宝根屁股后面的黎宝根的小兄弟黎强壮几乎是眼含热泪:要不二少爷,你带上我,我做你的书童。

强壮,有连福接福跟着,书童就不用了。

不过以后有机会会带你去县城玩的。

黎宝根和他的狐朋狗友惜惜相别,黎全根先走一步。

黎宝根想了一夜,终于将鲍天麟被爪子托出了的事告诉了黎全根,黎全根很是吃惊,他不知道鲍天麟若离甄一脉设计,所以认为鲍天麟绝对是真龙下凡,是以后的皇上。

他心里暗自窃喜,知道天机,以后一定好好辅佐鲍天麟。

所以他用尽三寸不烂之舌。

说的黎宝根对鲍天麟以后不是皇上就是王爷大臣深信不疑。

黎全根送黎宝根去县城,若离和甄一脉跑了一会,甄一脉看离黎全跟远了,对若离说:姑姑,这个小霸王今天对我们这么恭顺,一定是被吓着了。

不被吓着才怪。

若离得意地扬了扬头:这些天我已经给常婆婆洗脑了,常宝田常宝林也在,两人一定将我说过的话告诉了黎宝根,他一定认为鲍天麟有神灵保佑。

甄一脉抿着嘴笑了起来,若离也跟着笑。

做准备工作的这些天,她天天去常婆婆家,有意无意的说起一些奇异事件,尤其是真龙天子的,常宝林常宝田有时候也在旁听,那些皇上都是真龙天子,就是真龙下凡。

常宝林常宝田一定会将这些说给黎宝根听。

两人说说笑笑的继续向前跑:一脉,已经到了这里,不如我们去看看黎果子,看看桃子苹果今年结的怎样?好。

甄一脉见若离心情大好,以前也听她念叨过要在门前栽一些果树的想法,两人便进了山林,翻过山头,去黎果子的果园。

这几年来,若离渐渐地和黎果子熟了,黎全根也带着鲍天麟若离去过果园,黎果子告诉若离,之所以看护的果园果子没有虫,是因为他用木灰粪便和炕灰合成药水,打在了树上。

难道黎果子所说的就是很早以前的农药?既然黎果子能培育出味道绝无仅有的苹果,进贡的蟠桃,应该别人也可以,只要虚心取经就好。

第二百五十一章 高兴一点老实本分忠心耿耿的黎果子知道若离甄一脉关系匪浅,很热情的请他们品尝去年贮存的苹果。

平果经过一个冬天依然新鲜可口,清脆香甜,若离很是佩服。

她吃着苹果向黎果子请教果树的一些知识,黎果子思想传统,观念陈旧。

只是大概的介绍果子的品种,树苗的培育。

’若离知道他是怕技术被学走,多了抢饭碗的人,也不深问,坐了一会就和甄一脉离开。

临走的时候又带走了几只苹果。

回到家里将苹果籽儿收起来,仔细放好,她不知道苹果树是怎样种出来的,却见过成千上百亩的平果树苗。

按黎果子的说法,应该是先下种,等种子发芽然后通过嫁接培植怎么的,几年后果树才能挂果。

若离对于种植果树自然是一窍不通,但是不管会不会,门前有一大片地可以试验,这么好的品种不发扬光大实在可惜。

黎果子说苹果种子下种时间是十一月,。

也就是大冬天,收完麦子秋粮,若离便和鲍天麟商量着留出一亩地专门种植果树苗,鲍天麟对若离的建议想法持有怀疑的态度,但是并不反对。

他认为现在种粮只是一个副业,开饭馆巧女官才是王道。

若离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土地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取之不尽的财富,所以虽然黎果子吞吞吐吐的只说个皮毛,她却从常婆婆嘴里问出了很多的学问。

日子过得飞快,自从鲍天麟默认了司马翼蔡小姐的事儿,司马翼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决定亲自上门提亲。

蔡小姐已经十八岁,算得上大龄剩女,蔡老爷身体多病,夫人也病病殃殃。

蔡小姐一心心属司马翼,爹娘也不敢过多挑剔。

司马翼在司马羽的陪同下,将一块青翠欲滴的玉佩作为定亲之物交给蔡老爷。

蔡老爷是白手起家,从小东奔西走,曾在很多地方做过学徒伙计,也算是见过世。

,看见这块看起来平常的玉佩,拿在手里知道绝不是平常之物,本来对这桩婚事还有点不太满意。

觉得自己百里挑一的算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招一个没有根基的流放之人有点吃亏,看到定亲之物。

他毅然决定,按照认儿子的礼数招司马翼进黎家。

婚礼就定在秋收以后的农闲时间。

婚礼的准备工作全部由蔡家包办,眼看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鲍天麟将饭馆巧女馆的事情全部交由盖星雨盖星云照看,若离司马小婵,盖倾眉在家里帮着做准备。

虽然婚礼有蔡老爷一手操办,但是零星的东西也不少,几个人忙碌了一个月才将该准备的准备好。

司马羽更是全力以赴的打来几只狐狸。

将皮剥下请熟皮子的皮匠将皮子熟好,请裁缝給司马翼缝制了一件华贵的真皮长袍。

可是别人都在忙绿,司马翼却是郁郁寡欢,整天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似乎有无限的惆怅。

若离觉得心里堵得慌,和司马翼虽然没有鲍天麟那样亲密。

却也朝夕相处。

四年的时间,司马翼外冷内热,冷峻潇洒。

如果放在她以前的世界里,决对的酷哥一枚,不知道会被多少女子倒追。

现在虽然也被女子倒追,却是入赘。

看着本来应该喜气洋洋的事儿笼上了一层忧郁,若离轻轻的进了司马家的小院。

第一次叩响了司马翼的门。

司马翼看到若离,棱角分明的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异。

随即低下头小声道:若离姑娘。

请进。

司马翼的小屋干净整洁, 他请若离坐在椅子上,就默默的低头不语。

天气变冷,司马翼的小屋没有一点温暖,冷冰冰的。

若离有点心酸,应该是最高级别的官二代三代,本该是生活的奢侈繁华,现在却要在这山高皇帝远,爹娘也很远的地方开枝散叶,心里不舒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她是想了很久才打算进来和司马翼谈谈的,一个马上就要结婚的男子,脸上布满了忧郁,一点没有快要成亲之人的喜悦,一定是心里有难以言说的隐情。

司马羽在外面看着若离进了大哥的屋子,这几天悬着的心渐渐回落,只有他知道大哥的想法。

蔡玉梨小姐虽然在这深山老林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家境也算殷实,也识文断字,大哥心里却是越来越不满意,如果说初次见面,少年懵懂的时候还有一丝好感,现在只是为大局着想,想给他和妹妹一个自由的空间,一个家。

他心里难受却又取代不了,蔡玉梨喜欢的是大哥,而大哥现在长兄如父,是一家之主,虽然两人同年同月生。

他知道大哥心里的感受,如果说娶蔡玉梨有点勉强,还说得过去的话,入赘蔡家长子姓蔡,对司马翼这样的人来说确实是有点勉为其难。

他不敢和大哥探讨这些,怕让他更加难受。

若离进了屋子,他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这里的十六个人,他最信任若离。

若离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将准备了很长时间的话题打开: 司马翼,快要成亲了,怎么?心里有点恐慌还是不很满意。

司马翼冷峻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没有,若离姑娘。

司马翼是过大世面之人,他不知道若离找他有什么事儿,按理说若离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女子一般是不能单独和男子共处一室的。

这个女子虽有点例外,也不太计较这些,但是只限于和鲍天麟,他有点拘谨。

若离微微一笑:司马翼,怎么没有,你脸上都写着呢。

司马翼吃惊的抬头:若离姑娘看出了什么?自然是你心里不痛快,不愿意这门亲事。

若离笑咪咪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但是为了什么目的,还得勉为其难。

司马翼更加吃惊的盯着若离:若离姑娘,可不能瞎说。

还不承认,贼嘴硬似铁。

若离撇了撇嘴角:就你这样子,傻子都能看出来你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不管你愿意不愿,既然你选择了,就应该担待。

若离姑娘,我那里不担待了,这不是都答应了吗。

司马翼被说中了,小声辩解。

若离很是轻蔑的说:一副不甘心情愿的样子,那里是担待,你看看司马羽小婵小娟,都不敢说话。

连司马羽都不敢说话了。

是吗?司马翼愣了愣,这几天确实太安静了。

是。

若离很肯定的说:这些天大家都在为你的婚事做准备,却没人敢说笑。

司马翼低头不语,他是司马家的长孙,爷爷交代,司马家以后的生死存亡,繁荣败落全在他身上。

这几年来他处处小心翼翼,处心积虑的为弟弟妹妹们打算,想要家人早点免除牢狱之灾,却无能为力,只能等。

和蔡玉梨成亲,是目前来说最好的归宿,既可以有个自由之家,离开鲍天麟鲍天角的视线,又可以有踏踏实实的安身之处,可是这也意味着不管以后如何发展,蔡玉梨就是他的结发妻子,他有点不甘心。

蔡玉梨毕竟只是一个小山村的小小姐,虽然对他一片真情,却离他心目中的妻子相差甚远,以前想的时候他想的很好,只不过是一个名分,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名分很重要。

他是镇安王世袭继承人,如果以后有翻身之日,他的妻子就是王妃。

这个地位对于蔡玉梨来说有点高。

见司马翼沉默不语,若离柔声道:司马翼,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好好面对,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爹娘不在身边,又是入赘。

但是你反过来想一想,这其实是最好的归宿。

有人说娶一个爱你的人做妻子,找一个你爱的人做妾室是最合理的。

我虽然主张一夫一妻,但是也觉得不错,你说呢。

一夫一妻?若离姑娘,这是你的主张?司马翼略带诧异嘲讽的看着若离。

当然我做不到,我喜欢人家人家未必喜欢我,所以说凡事不能求全。

若离自我解嘲的笑了笑,她说这话确实有点自欺欺人:但对你而言,这事很简单,以后你还有机会娶妾,喜欢谁娶了过来就好,黎小姐也就是个名分。

话是这么说。

司马翼小声说:心里还是不舒服 。

你还不舒服?我还觉得蔡玉梨小姐不值呢。

若离毫不客气地说:一个女孩子家,不怕流言蜚语,等了你四年,还陪上身家,你还心里不舒服,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她有什么感受,这不是她想要的吗。

司马翼无所谓地说。

若离直直的看着他:是她想要的 ,可是她也将自己所有都搭了进来,人,家产,她也只有这些东西。

若离说的很直接,司马翼无言以对,他只是考虑自己的感受,却从没想过蔡玉梨会有什么感受。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吧,好好待蔡小姐吧,她真的很爱你。

若离站起来向外走:自己也高兴一点,这可是第一次成亲。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成全他们司马翼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想想自己也真是无趣,又没人逼,是自己愿意答应和蔡小姐成亲的,却又摆出一副受苦受难的样子。

司马翼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司马羽很感激的看着若离。

司马翼的样子让他很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又没做什么。

刚刚出了院门的若离被看得不好意思,红着脸说。

司马羽收回感谢的目光,跟着轻轻笑了笑:若离姑娘,你说的话比我们说的都起作用,你看看大哥,终于笑了。

他是笑了,可我觉得他心里很苦。

若离叹了口气:也许他不是对蔡小姐不满意,是不甘心沦落到在这里安家落户。

还要入赘。

都是我们连累了大哥。

司马羽低下头:大哥心高气傲,以前在都城不知迷倒了多少豪门千金。

虽然比不上天角倾倒一片,却也声势浩大,让他娶一个山村小姐,确实有点难为他了。

山村小姐也不错,小家碧玉的倒也温婉可人。

若离站在门外和司马羽说着话:要论出身,蔡小姐比我高贵多,看来我连想都不敢想了。

这怎么能比。

司马羽笑着说:若离小姐可是郡主啊。

什么郡主,还不是变相的丫鬟老妈子。

若离摇了摇头:可是有道是英雄不论出处,虽然我不是什么英雄,却也有用武之地。

蔡小姐也一样,说不定以后夫唱妇随,还能帮司马翼大忙呢。

若离姑娘真会说话,英雄不论出处,确实如此。

司马羽和若离说着话,帮司马翼做袜子的司马小婵哼起了小曲儿。

眯起眼睛笑了笑。

司马羽,你大哥的事定了下来,该操心操心小婵的事儿了吧。

若离顺着司马羽的目光,看见司马小婵满脸的憧憬,坐在院子中间的太阳下小声哼着,司马小娟端着她的瓷盆,逗着鱼儿。

司马羽为难的看着若离说:若离姑娘,小婵这件事儿现在还不好做决定。

为什么?若离不解的问:我听小婵说当时你和司马翼都看见了。

司马羽听若离这么说,知道司马小婵将那那晚的事儿都告诉了若离,不由得责怪的瞪了司马小婵一眼。

瞪她干什么?我又不会说出去。

若离娇嗔的回了司马羽一眼:你们都是男子。

她一个女孩子家,自然把心事说给我听,怎么你还把我当外人。

不是这个意思若离姑娘。

司马羽忙说:我当然知道若离姑娘不会说出去。

不过一个女孩子家把这种事说出来。

总归不好。

知道就好。

若离小声说:小婵当我是朋友才说给我听的,我说米已成炊,我看还是把这事定下来吧,男人好说,女孩子家就不好说了。

米已成炊?什么意思。

司马羽听若离说这话。

瞪大眼睛,他和司马翼只看到两人相拥而眠:若离姑娘是说他们已经……?是的,难道你们没看出来。

若离和司马小婵探讨过这件事,觉得应该将实情告诉司马翼司马羽,让他们做主,便实话实说:小婵已经是黎家大少爷黎全根的人了。

司马羽温顺清冽的眼睛忽然间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雾。

脸色也跟着暗了下来。

他转身就想进院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若离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强烈。

她想都没想伸手将司马羽的衣襟紧紧拉住,小声说:司马羽,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去问问这个小婵,是不是想死。

司马羽愤愤地说:一个女儿家还有没有廉耻。

你给我出来。

若离用力将司马羽从踏进一只脚的门槛上拉了出来:是不是小婵不想死,你也要害死她。

是她自己活得烦了。

司马羽被若离拉了出来。

气呼呼的看着若离,压低嗓门:若离姑娘。

你说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没有节操呢?你跟我过来。

若离刚想说话,见甄贝儿端着一盆水出来,伸手拉着他向院子后面走去。

司马羽心里生气,司马小婵和黎全跟在一起他和司马翼都看到了,当时都没说,他和司马翼认为两人虽然相拥而眠,估计还没发展到有肌肤之亲夫妻之实的程度,所以先将这事暂时缓一缓放一放。

而且兄弟两人觉得司马翼一个人沦落为小地主家的上门女婿已经够落魄了,司马小婵再做一个小地主家的少奶奶,也太惨了。

司马羽跟着若离来到院子后面的空地上,花儿已经凋谢,白菜萝卜都已收获,诺大的一片空地上,荒草凄凄。

一副深秋的荒凉。

若离将司马羽带到后面的林边,停下来就质问:司马羽,你刚才怎么这么冲动,你是不想让小婵活了吗?司马羽虎着脸不说话,他也觉得刚才是有点冲动。

见司马羽不说话,若离接着说:司马羽,小婵是个女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黎少爷是她暗恋了几年的人,发生点什么也在情理之中,你说是吧。

司马羽皱起眉头:若离姑娘,你是说小婵喜欢黎少爷很久了?是啊,要不小婵有什么话说给我听而不是你这个哥哥。

若离责怪的看了眼司马羽:要不然你觉得凭咱们小婵的身手,能让弱不禁风的黎家大少爷得逞?司马羽想想也对,平时伶牙俐齿的他说不出话来。

司马羽不说话,若离也不便再说,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两人站在林边的壕沟边,司马羽很快的整理着乱糟糟的思绪,大哥混婚事将近,小婵的事儿也不敢推,女儿家不比男子,万一有个什么事儿,说不清道不明,坏了名声。

若离小心翼翼的观察司马羽的表情变化,她给司马小婵打过包票,由她将这件事情说给司马翼司马羽。

司马翼正在忙婚事,情绪也不太好,刚好说给司马羽。

司马小婵的意思很明确,生是黎全根的人死是黎全根的鬼。

事情发生后,黎全跟前些天曾经见过司马小婵一面,除了向她表示歉意外,还提出由他来说媒。

但是司马小婵拒绝了。

她知道司马翼司马羽不同意,鲍天麟不点头,黎全根来了也是自讨没趣。

可是她不敢给司马翼司马羽说,更不敢说来已经名副其实了,若离就自告奋勇。

、司马羽想了又想,最后问若离:若离姑娘,你说小婵早已对黎少爷倾心,可是据我所知,他们应该没有多少交往。

这你就不知道了。

听司马羽问,若离开始娓娓道来:几年前小婵就见过黎少爷,当时是黎宝根拿着一条小蛇吓唬小婵,……。

若离尽可能地将司马小婵对黎全根的爱慕说的美丽动听,像在说一个浪漫优美的爱情故事,故事中的女主人公一直单恋着男主人公,虽然相隔咫尺却犹如天涯,终于有一天老天开眼,给了他们一个单独在一起的缘分,于是男女主人公相爱了。

若离温婉动听的讲完,司马羽的眼神柔和起来。

他不相信的问:若离姑娘,真是这样的?我骗你干什么?若离见司马羽的脸色缓和,忙说:这可是小婵一辈子的大事,岂能瞎编。

司马羽盯着若离纯真淳朴的脸:那么若离姑娘说说该怎么办。

你知道我们的情况,难不成要我们亲自把妹妹送给黎少爷。

黎少爷也那么大年纪了,家里有没有妻室,小婵可不能做小。

若李见司马羽口气软了下来,忙说:这你放心,黎少爷的夫人早已过世,他一直未再续娶。

司马羽微微挑了挑眉头:怎么,这都打听好了?那是自然,我们小婵什么身份,不打听清楚怎么行。

若离轻轻笑了笑。

司马羽长叹一声:若离姑娘,看来我们司马家就是来这里扎根来了,这是既然这样,容我回去跟大哥商量一下若离陪着笑脸,像是她有事求司马羽帮忙:那就烦劳司马羽去和司马翼商量商量,小婵也老大不小了。

司马羽答应一声,眼睛无意中一转,却见看甄贝儿鬼鬼祟祟的在盖家的侧墙边上探头探脑的。

他心里一惊,鲍天麟和若离关系密切,司马翼已经提醒他很多次要和若离保持距离。

他虽然对若离很有好感,却不敢也不能让鲍天麟心里不舒服。

他忙转过身子:若离姑娘,我先回去和大哥商量了,这事只有你我大哥知道,决不能说给别人。

若离忙答应:这个自然 ,放心吧,不会有别人知道,司马羽,你先走,我转转。

司马羽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回头说:若离姑娘,我还是看着你回去吧,天麟交代过,你最好不要独自在后面。

若离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事,绿眼王子应该是不敢再来了,我这么大的人还害怕他,要是他出来我就喊。

司马羽笑着等若离一起:若离姑娘,不怕一万单怕万一,你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第二百五十三章 男婚女嫁夜幕降临,司马翼司马羽坐在屋子里愁云满面。

知道了司马小婵和黎全跟有了夫妻之实,不只是司马羽不敢相信,就是已经将事情想得很深的司马翼也吃了一惊。

他们是习武之人,算是大汉朝第一武官之家,对于女子的教育虽然不及文官严厉,却也对婚前失贞有明确的律法,就是处以绫刑,也就是让失去贞操的女子自己上吊。

妹妹做出了伤风败俗之事,罪魁祸首是黎全跟。

对于黎全跟,司马翼司马羽的印象只是和鲍天麟私交甚好,两人还私下说起过。

他独具匠心,有先见之明,看人很准,以后前途不可估量。

对他的印象好,但是做妹夫却有点身份太低,说白了司马小婵嫁给他,就算是下嫁。

两人探讨来探讨去,虽然婚事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兄妹的婚事却没有父母做主,媒人也不由他们去找。

也就是不由他们做主的。

司马翼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看着司马羽:小羽,金若离说的没错,既然米已成炊,就不要为难小婵了。

以后我到了蔡家,想办法将你和小娟也带了过去,小婵交给黎少爷,我们还能照顾着点。

司马羽眼睛亮了亮:这么说大哥认可了?司马翼低头小声说:不认可有什么办法,。

女子不比男子,万一肚子大了,小婵就的去死。

司马羽点头说:话是这么说,可是,没有鲍天麟同意,我们也不敢将小婵嫁过去。

司马翼长叹一声:这件事应该由黎全跟去做,按理说我们要找他的麻烦,但是小婵既然钟情于她。

我们去追究反倒坏了两人的清白。

现在只要他娶了小婵,我们就不过问了。

我们去问他,像是在求他。

司马羽想了想:不如给他施加点压力让他主动去找鲍天麟,由天麟来给我们说,应该好一点。

司马翼目光闪烁:小羽,你的意思是说让鲍天麟来给黎全根做媒。

司马羽沉稳的颔首:这样做最好。

两人商量好了,夜黑人静悄悄出了院子,翻过后面的高山,来到黎庄。

黎府院内,忙绿了一天的下人们都闲了下来。

洗洗就上床睡觉了,黎宝根去跟父母道过晚安,回到卧室。

半躺在炕上拿着一本书看了起来。

忽然他眉头一皱,微微支起身子,仔细听了听想了想又缓缓的躺下。

门闩被轻轻的拨开,随着一股细微的寒风,司马翼司马羽悄然无声的进来。

黎全根慢慢的起身。

三人交涉对持良久。

司马翼司马羽又悄然离去。

玉溪村和黎庄的的路正在修通,快到了农闲时候,两个村庄的青壮劳力都聚在山脚的谷壑间,盖星雨手里拿着一张羊皮图纸,仔细的边看边指挥着路得路线。

山的一角,鲍天麟坐在一段枯树根上。

黎全跟垂首站在面前。

鲍天麟皱起眉头问:你是说,你已经和小婵有了夫妻之实?黎全根垂首低头:属下该死,一时拿捏不住。

鲍天麟看着黎全根低声下气的样子。

想起他和若离在一起的美好时刻,长叹一声:黎兄,这种事是人谁都拿捏不住,既然已经做了,就担待吧。

小婵也算配得上你。

黎全根低着头:小婵姑娘端庄贤淑。

小人是高攀了。

鲍天麟笑了笑:是高攀了,实话告诉你。

司马小婵不是一般人家的千金,她可是镇安王的嫡孙女,只是现在镇安王涉嫌谋反,受到牵连。

听鲍天麟如此说。

黎全根目光一暗,刚才还带着殷切的脸上出现了犹豫之色。

他试探着问:田兄弟,小婵姑娘原来是镇安王之后,也就是现在是罪臣之后。

说罪臣有点为时太早。

鲍天麟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只是涉嫌,有没有谋反等查清楚了早说。

那么,田兄弟的意思是……?黎全根不知道鲍天麟什么意思,看鲍天麟准备离去,追问一句。

还能有什么意思?既然做了,就将小婵娶过门。

总不能小婵的清白就这么毁了吧。

你回去想想找人去司马翼家提亲吧。

鲍天麟丢下一句转身离去,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转过头:不过,娶了小婵后。

更要好好盯着司马翼司马羽,如果能证明没有谋反之心,以后你也就是镇安王的孙婿。

鲍天麟说完走了,黎全根呆站了很久,证明没有谋反之心,好说。

如果有谋反之心呢?那岂不是要受株连?回到家里,他想了很久,司马小婵的身份不可言明,他自己的身份更是要保密。

他有点后悔一时冲动,司马小婵确实和他见到的女子不一样,他也确实心有所动。

但是如果他早知道是这样,一定不会那么冲动。

可是事已至此,就算后悔也无济于事。

先抛开司马翼司马羽的警告威胁不说,但是鲍天麟这一关,他就过不去。

这么多年一个人都过来了,没想到惹上这么个女子。

好在这个女子他还是看上眼。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他就去向爹娘禀告,说是他相中了玉溪村流放的司马家的小婵姑娘。

早已盼孙子盼得眼睛都绿了的黎老爷黎夫人一听儿子相中了媳妇儿,不管她是大户人家还是一般村姑,还是流放之人,笑得合不笼嘴。

马上去找媒人提亲。

司马小婵的婚事就怎样敲定下来,日子和司马翼同一天。

四家人都忙碌起来,鲍天麟拿出一些银两给司马小婵办嫁妆,司马翼司马羽也拿出了家里仅有的银子,当然那些藏在暗处的没有动。

婚礼的前一天,司马翼司马羽来到司马小婵的闺房。

司马翼疼爱的看着妹妹:小婵,按理说你出嫁哥哥该好好为你操办才好,可是你也知道,天麟天角在前,哥哥就算是有心也不敢。

只好先委屈你了,就按照当地姑娘最好的嫁妆给你置办吧,反正黎家也不缺银子。

等以后时机成熟了。

定当补偿你。

司马羽也跟着说:小婵,我们有银子,可是不敢拿出来,你也知道黎全根和天麟私交甚好,再说这山村之人好嚼舌头,万一传出去,对我们不好。

小婵懂事的红着眼睛说:大哥,二哥,我知道。

小妹不懂事,让你们为难了。

司马翼叹了口气站起来:小婵什么都不说了,你是个女儿家,只要嫁个好夫君就好,别的事也不用你操心。

兄妹三人说着话,司马小娟嘤嘤哭着走了进来,她吸溜着鼻子:大哥姐姐,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司马翼摸着司马小娟的头说:小娟,大哥去蔡府熟悉了就来接你,小娟放心,大哥姐姐走了还有二哥。

还有若离姑娘,还有盖姑姑。

兄妹四人说了一晚的悄悄话。

天还不亮,若离就和盖倾眉过来帮司马小婵梳妆打扮。

盖倾眉虽然心里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不想弟弟娶司马小婵,却无能为力,只好尽力的帮着做点事,她心里还有一个愿望,就是想去黎府看看爹娘,看看离开二十几年的家。

可是这个愿望今天实现不了,只能等以后找个机会去看司马小婵的时候顺便看看爹娘。

至于儿子,她已经从若离嘴里知道了他去县城读书了,心里欣慰不已。

不能表现得太炫耀,她只能废寝忘食的帮着小婵做嫁妆。

她用心的为爹娘儿子妹妹每人做了一双鞋子一双鞋垫交给司马小婵,让她作为嫁妆混在自己的里面,弟弟和司马小婵的事儿虽有后顾之忧,却也吉凶各半,万一以后司马家沉冤得雪,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姐姐,我们来帮新娘打扮,你发什么呆啊?如果羡慕就赶快找一个啊。

若离见盖倾眉总是愣神,取笑她:黎少爷不错吧,以前把我让你去争取你扭扭捏捏,现在好了没机会了吧。

没机会就没机会,我一个病人能那么敢耽搁人家黎少爷呢。

盖倾眉被若离说的低下头去。

姐姐,你说我们小婵到了黎府会不会被欺负?若离盖倾眉很小心仔细的给司马小婵打扮。

司马小婵浓眉大眼,就算是浓妆艳抹也难掩英姿飒爽,笑着说。

盖倾眉听出了若离话里的意思,轻轻一笑:谁敢欺负我们小婵,谁的胳膊腿儿就长得不耐烦了,不过小婵,嫁过去以后可要孝敬公婆,就算是他们有时候找你茬也不能顶撞,还有宝根少爷,如果他玩心不改的话,你也不可太过计较。

盖倾眉向娘亲一样交代司马小婵,若离听的眼睛红了,记得前世她出嫁的时候老妈就这样交代,让她孝敬公婆,和老公相信相爱。

前世今生不知相隔多少年,女子婚前被告知的注意事项还是这些。

村里人讲究多,介意他们流放犯的身份,并没有大吹大擂,司马翼只是在司马羽的陪同下骑着高头大马,走遍了西玉溪村最后进入蔡府。

司马小婵在几个迎娶之人的陪同下坐着花轿翻过山林,绕黎府一圈。

鲍天麟鲍天角亲自在门前送行。

热闹忙绿了几天终于闲了下来,忽然就觉得空空的,盖倾眉情绪没落的说:四年了,一走就是两个。

第二百五十四章 改变主意天气越来越冷,眼看到了十一月,趁着天气晴朗,若离和甄一脉将收集的黎家果园的苹果种子蟠桃种子下到了地里。

种子都用潮湿的沙子捂了几天,据说只这样种子才能发芽。

整整干了一天,终于将盆子里的种子连同泥沙全都埋进了土里,若离直起腰:一脉,种子是种下了,明天开春发不发芽就说不准了。

甄一脉看若离脸上抹上了泥巴,笑着对她说:姑姑,你脸上有泥巴。

若离用袖子抹了抹脸:一脉,如果过几年我们也能种出黎家那样的苹果桃子,我们就在饭馆旁边再开一家水果店。

姑姑,难道我们以后真的要做商人了。

甄一脉利索的扯来一把蒿草将装过泥沙种子的瓷盆擦干净。

做商人有什么不好,有吃有穿,关键是有钱!回头客饭馆和巧女馆的生意都不错,就算鲍天麟拿走一半的盈利还剩下一些,若离都认真仔细的存起来,存够一笔就放进钱庄换成银票。

积少成多,到她离开的时候应该是可以留给原主一份雄厚的可以衣食无忧的可用资金。

至于甄一脉到时候估计已经成了小定安王爷,就算成不了也不会缺吃少穿。

回到院子里,已经掌灯时间,甄珠儿甄贝儿早已吃过晚饭,屋子里亮起了灯。

甄珠儿自从和鲍天角有了肌肤之亲,就再也没找过若离的茬。

家里有吃有穿,还有甄贝儿前前后后的伺候着,她每天除了关注鲍天角的行程,就是悠闲地在屋前屋后转悠,如视察的一般。

却是忙坏了甄贝儿,鲍天角的一句话。

让本来还可以姐妹分工的做饭洗衣服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甄珠儿也不像前几年刚来的时候对她还有个好脸色。

她心里憋屈,好在这几年那个噩梦般的铁塔男人再也没露面,让她饱受摧残的身心得到了安稳。

可是她的年纪也不小了,的为自己找个好归宿,司马小婵的黎大少爷之流的她自然看不上,鲍天角已经没了指望,她的目标锁定了已经长的不逊色鲍天角的鲍天麟。

因为鲍天麟以前对她的迷恋,她的心里有点自信。

她每天就和甄珠儿一样,一个守候鲍天角一个守候鲍天麟。

若离和甄一脉回到院子点上灯,若离端上油灯进了厨房。

掀开面缸舀出一瓢白面,快速的烙起几张软乎乎的葱油饼炒了土豆丝麻辣豆腐,搭配一些咸菜。

做了碗鸡蛋汤。

刚刚将饭菜装进盘子,门外闪出鲍天麟魁梧的身子热情洋溢的脸庞:金若离,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刚好跟上,给我来一碗汤。

若离心里一热,笑着说:你倒是会挑时间。

怎么知道我做好了饭?是不是藏在门后面偷看来着。

还用偷看吗?闻都闻到了。

鲍天麟笑嘻嘻的看着若离又拿来几张饼子,多做了碗汤:都说有福之人不用忙,看来我是有福之人。

有什么福,豆腐吧,不过还真的有口福。

刚刚试验了一罐子虎皮辣椒,看着挺不错。

红红绿绿的,吃起来酸酸辣辣脆脆的,还油汪汪的。

保证你能多吃几张饼子。

鲍天麟笑着将盘子接过端进了若离的屋子,甄一脉已经摆好了桌椅。

天麟哥哥。

你回来了。

三人刚刚就坐,若离将腌制的虎皮辣子推到鲍天麟眼前,甄贝儿娇滴滴的声音出门外传来。

若离带着戏谑眼神看着鲍天麟,甄一脉低头不语。

鲍天麟略显尴尬的一笑。

起身道拉开门:贝儿妹妹,还没睡?没有。

甄贝儿娇羞无比进来娇声娇气地说:我听到天麟哥哥说话。

天天哥哥,我帮你做了一双鞋子一双袜子,也不知道大小合适不合适。

甄贝儿说完一只手从背后拿出一双黑色的鞋子,一双白色的袜子。

合适,贝儿妹妹做的一定合适。

鲍天麟微微红着脸接过甄贝儿手里的鞋袜,顺手拉过一把椅子:贝儿妹妹,坐下吃点甄贝儿迅速地看了一眼若离甄一脉,见两人都没有请她坐下吃饭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低着头说:天麟哥哥,你吃吧,我吃过了。

说完坐在了鲍天麟拉过的椅子上。

若离低头微微一笑,示意甄一脉吃饭。

鲍天麟有点尴尬,也有点得意。

若离很洒脱的的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他自然应该比她更无所谓。

但是心里总是放不下,几乎每天都会想她,有事没事的也要回来看看她。

这样做很没面子,这些天甄贝儿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心里熄灭的火花再次有复燃的迹象。

甄贝儿是他从小心仪的女子,虽然来这里他很多事情看不上眼,但是单凭容貌确实无人能及。

‘不过他有点小小的担心,也不敢轻易做决定,大哥警告过他,不可对甄贝儿有所企图。

他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大哥和他兄弟情深,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总的做点事让若离明白,他已经放的下,并准备开始新的感情。

想起甄贝儿说想跟着他去外面,就问:贝儿,你不是想去外面走走吗。

明天我刚好要去县城,你去问问珠儿去不去,不去的话让金若离一脉去。

甄贝儿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她忙起身:天麟哥哥,我这就去问。

她几乎是小跑着来到甄珠儿门前,没敲门就走了进去。

甄珠儿拿着一支毛笔站在小桌前慢慢的画着鲍天角的画像,听到推门声,不满的瞪了眼甄贝儿:贝儿,进来怎么不敲门。

姐姐,我一高兴忘了。

甄贝儿第一次没对甄珠儿的指责报以冷眼相对,她满脸笑容:姐姐,天麟哥哥说明天带我们去县城转转。

甄珠儿撇了撇嘴:要去你去,我可不去,我要是去的话,得跟着天角哥哥。

甄贝儿愣了愣,转身出了甄珠儿的屋子。

刚才她一时激动,忘了甄珠儿已经是鲍天角的人,作为嫂子当然不会跟着小叔子乱跑,怕就只能是和若离甄一脉一起去了。

本来她想着和鲍天麟单独出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先上船后买票,但是鲍天麟似乎不给她这个机会,不过这已经不错了,总算有点进展。

甄一脉默默地吃完饭,帮着若离将碗碟收进厨房,送鲍天麟回去。

一脉,你去睡吧,累了一天。

若离洗着碗筷,见甄一脉心事重重的站在厨房门口,小声提醒他:明天还要去县城。

姑姑,你说天麟哥哥会娶我二姐吗?甄一脉没有进屋去睡觉,而是看着若离洗着碗碟,等她洗完了回屋,跟在她身后小声问:姑姑,你说天麟哥哥会娶二姐吗?这个我哪知道,要去问鲍天麟。

若离忽然没好气的说:好了一脉,你去睡吧,我也累了。

甄一脉目光深沉的看着若离进了屋子关上门,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鲍天麟和若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不知道,但是凭感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虽然两人看起来和平时一样,只要见面就斗嘴,也不太顾忌男女之别。

四年的朝夕相处他除了对若离越来越越深的依赖,还多了份占有欲,他不喜欢鲍天麟对若离比他还亲近随意,可是却不敢阻止,姐姐如果能嫁给鲍天麟,鲍天麟就会减少跟若离的接触。

但是甄贝儿能不能如愿以偿,他不敢保证,虽然这位姐姐长得天下无双。

等若离屋里的灯熄灭,他蹑手蹑脚的来到甄贝儿门前,轻轻地拨开门闩溜了进去。

甄贝儿刚刚上床躺下,屋子里很冷,这几年条件好了,每个屋里都配有一个小小的暖炉,鲍天麟专门找人从外面拉回几牛车木炭,据说代价很高。

她还没学会自己生暖炉,只好干冷着。

月光淡淡的从窗户渗进来,她闭着眼睛憧憬着和鲍天麟接下来的发展,猛然觉得眼前一黑,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她第一个反应是该死的绿眼王子来了,不由得张大嘴巴:你……。

二姐,是我。

甄一脉见甄贝儿极度惶恐的几乎跳了起来,忙捂着她的嘴巴:不要喊。

已经半个身子支起来的甄贝儿听出甄一脉的声音软软的瘫倒在床上,她捂着狂跳不已的胸口颤声道:一脉,你想吓死姐姐吗?有这么害怕吗?甄一脉说着话从怀里摸出火镰将油灯点着:二姐,怎么这么冷,不是都有暖炉了吗,还有火盆,怎么不生火。

不会生。

冷静下来的甄贝儿穿好衣服坐在床边指着小小的可以捂在被窝里的暖炉:这么小的小东西怎么生火。

很好生的,先用干柴将火引着,放进几块木炭就好。

现在晚了。

我过去帮你捡一块吧。

甄一脉拿起甄贝儿的暖炉,有蹑手蹑脚的回答自己的屋里,从火盆里加出两块红红的木炭。

屋子里暖合起来,甄一脉开门见山:二姐,如果你想做天麟哥哥的人,就得对姑姑好一点。

哪怕是表面。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天气变化,冷风速速,鲍天麟决定的事儿没有改变,他要带若离甄贝儿甄一脉去县城。

其实这次去县城,是要去见鲍天角。

鲍天角参加完司马翼司马小婵的婚礼,就去了都城偷偷见母后舅舅,临走之时和鲍天麟约定好了在清苑县城会面,两人要调查全村习武的山村。

若离早起习惯了,还不亮就起身准备干粮和水,等鲍天麟甄一脉甄贝儿出门,她已经穿着厚厚的棉衣裙,斜背着挎包水壶等在了门口。

甄贝儿穿上了她最好的衣服,一身淡红色的衣裙,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挽了个圆形的髻,就随意地披散下来,衬托的肌肤如雪,若离只是一身浅色碎花棉袄,翠绿色长裙,头发随意的编了两条长辫,发梢绑了个蝴蝶结。

美人就是美人。

若离看着甄贝儿美的耀眼的容颜,暗暗乍舌:不只是倾国倾城,简直是倾世界倾宇宙。

看见若离惊艳的目光,甄贝儿得意的抿嘴一笑。

她对自己的容颜是自信的,这从男女老少各种目光中能读得出来,只是来到这抬头只见天日,低头不见人影的地方,没人关注她。

若离快速地移开目光,眼角偷偷扫描鲍天麟,见他满脸喜悦,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见色忘义。

若离谴责的目光被鲍天麟一览无余,他一阵窃喜,看来若离是有点吃醋。

他故意对娇柔的袅袅婷婷的走在他身后的甄贝儿柔情款款地说:贝儿妹妹,慢点走,如果累了就告诉天麟哥哥,我们休息一会儿。

甄贝儿娇羞的看了一眼鲍天麟,小声说:知道了天麟哥哥。

若离默不作声的走在一边。

甄一脉偷偷的看着她。

若离觉得甄贝儿是特意做给她看,是在向她示威,便紧走几步仰头对鲍天麟说:鲍天麟。

我看还是你带着一脉,甄贝儿去县城吧,我回镇上照看生意。

那怎么行,说好的珠儿不去就你和一脉一起去。

鲍天麟似笑非笑的对她说:镇上的生意有司马羽照看,随心李妈都在,你操什么心。

我怎么不操心,那可都是我的心血。

若离小声嘟囔一句:我真不知道你带着我去干什么,该不会是显摆吧。

鲍天麟热情洋溢的脸上带着不置可否的笑意,眼睛是是而非的看着若离: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若离没好气的说:不就是带了个美女吗。

有什么好显摆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若离的声音很小,甄贝儿听得不清楚。

但是看得出两人的对话和她有关。

她想了想眼睛看向甄一脉,见他双目含笑,默默地走在一边,对他笑了笑,娇声在鲍天麟身后说:天麟哥哥。

你和姑姑在说我吧,说我什么呢?甄贝儿的声音很柔美,尤其是一身姑姑,叫的若离浑身麻酥酥的,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捉摸不透的绝美女子开口叫她姑姑,该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 她不相信的停下脚步。

转头凝神看着甄贝儿,一点不客气的说:甄贝儿,今个怎么敢叫姑姑了。

该不会是有什么有求于我吧,还是想拉拢讨好我。

甄贝儿娇羞的低下头去,似乎很真情实意的说:姑姑,这些年贝儿不懂事,惹你生气了。

现在贝儿知道了,你对我们。

尤其是一脉是有恩的,我不该一直跟你作对,甄贝儿的话让若离不知所措,这些年甄贝儿没少和她作对,她也没将她当做朋友闺蜜甚至甄一脉的姐姐,而是将她当做空气。

现在她当着鲍天麟的面给她认错,还说的情真意切,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眨着眼睛。

这个甄贝儿说话不靠谱,曾经有一次也是这样对她说过,可是过不了几天,态度就变了,比甄珠儿对她还横眉冷对。

鲍天麟见若离不说话,不满地看着她:金若离,贝儿妹妹既然知错了,你就给她一句话。

什么话?她阴晴不定的我怎么知道她说的是真还是假,我说不计较不怪她,万一过不了几天她又骂我,又说我对一脉不好,作风有问题什么的,我可受不了。

若离见不得人在她面前说软化,刚才她已经有点小小的动摇,想要原谅甄贝儿,最不行不把她当敌人。

但是鲍天麟的话,让她有点生气,他只是让她给甄贝儿一句话,怎么不说这些年都是怎么待她的。

她心里还有点委屈,就是做伴也给他们姐弟三个做了四年,,既有功劳还有苦劳,。

甄一脉就不说了,甄贝儿甄珠儿不但不领情,还处处时时跟她做对,口水战从来没有停过,现在不知道是在鲍天麟面前表现还是真的悔悟了。

鲍天麟就要她说一句话。

小心眼。

鲍天麟不满的说了句:贝儿妹妹,你知道错了就好,金若离这些年确实不容易。

你们那样对她,你们吃的穿的用的,她都操着心。

甄贝儿低声下气的看着若离,小声说:我都知道了,姑姑对我们姐弟三人的恩情,我们都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定当回报。

甄贝儿说的若离完全断不出真假,但是她完全见不得人服软,甄贝儿都这么说了,杀人不过碗口大的疤。

甄贝儿是个女孩子,以后也不知道归宿命运如何没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各奔东西了,没必要斤斤计较。

便笑了笑说:我脾气也不太好。

这么说姑姑原谅我了,姑姑,到了县城我们两住一起。

甄贝儿似乎惊喜万分,上前娇柔的拉着若离的胳膊:贝儿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姑姑尽管说出来。

也没什么不好的,只不过你不要太好看就行。

甄贝儿的热情让若离有点难以接受,她轻轻地抽出胳膊开了句玩笑。

甄贝儿粉面含羞,飞快地看了眼鲍天麟:我哪里好看了。

好看就是看好,不用谦虚。

若离往边上走了走,虽然嘴上说原谅了甄贝儿,心里还是别扭的,甄贝儿拉着她的胳膊她很不舒服。

甄贝儿羞涩的笑。

四人进了山林,树木萧条,鸟儿乱糟糟的飞着,脚下枯黄的藤条随处可见。

甄贝儿几乎没走过这么难走的山路,她不停地娇声惊呼,一会似乎崴了脚,一会似乎扭了腰。

鲍天麟从前面走到后面,对甄贝儿说:贝儿妹妹,你慢点走,要是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会儿。

若离走惯了山路,觉得才走了不远,转过脸说:鲍天麟,才走了一会就休息,什么时候才能到城里。

慢慢走吧,怎么着明天也就到了。

鲍天麟看着甄贝儿小心翼翼的一步三摇的。

瞎说,县城我又不是没去过,第一次我们走了三四天,第二天是从峡谷走的,也走了整整一天多。

不管怎样,明儿个必须赶到县城,我还有事儿,如果贝儿走不运动的话,。

一脉留下来陪她,你跟我走。

跟你走,为什么我要跟你走,我看如果甄贝儿走不动的话,你留下来陪她,我和一脉去县城。

你有什么需要办的交给我们就好。

我的事儿你们办不了。

鲍天麟停住脚步和若离说话,甄贝儿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她看见甄一脉在示意她要好好走。

我的事儿你也能办得了,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鲍天麟撇着嘴。

我是办不了你的事儿,所以才让你留下来办你的事儿啊。

若离调侃的瞄了一眼走到前面的甄贝儿:真没想到你对甄贝儿还是贼心未死,我该说你是痴情公子呢还是花花公子。

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鲍天麟听若离说的酸溜偶的,无所谓地说:反正不是无情公子就行。

鲍天麟说话间脸上又露出嬉皮笑脸。

若离气呼呼的向前走去,边走边回头说:你要明天赶到县城,就让你的贝儿妹妹走快一点,反正我是不会和你一起去的,我怕你又兽性大发。

若离一句兽性大发,带着无限的挑逗,鲍天麟心里一紧,脑子里闪过若离充满欲望的双眼躯体,自己的狂风暴雨,脸微微一红。

甄贝儿努力的走着,她不想鲍天麟若离先走一步她和甄一脉随后跟着。

昨晚甄一脉和她几乎是畅谈一夜,这个平时在她面前几乎一言不发的弟弟,几次追问她是不是想做鲍天麟的妃子,是不是对鲍天角也抱有幻想。

当她扭捏了一会儿,将对鲍天角没有幻想,而对鲍天麟心有所属的话说出来之后,弟弟一口答应,会在暗处帮着她。

有了弟弟这句话作后盾,心里就有了底,姐弟三人,甄珠儿做鲍天角的妃子,她做不了鲍天角的人,降低条件做鲍天麟的也好。

反正身体已经不清白,能嫁给鲍天麟已经是上上策。

所以姐弟两人达成协议,甄一脉帮姐姐达夙愿,甄贝儿答应和若离化干戈为玉帛。

其实她的心里对若离的仇恨更加的刻骨铭心,如果不是若离,她的噩梦就不会开始,她也就不会没有廉耻的勾引鲍天角,就不会惹来那些不必要的羞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心里暗暗发誓:虽然金若离不是真的残害她的人,但是她却是因为她受到伤害,不只只绿眼王子,还有鲍天角鲍天麟。

第二百五十六章 自然烤肉寒风簌簌,甄贝儿走了一会感觉双腿似灌铅般的挪也挪不动,脸像刀子割般,头上却渗出细细的汗珠,实在走不动了,才敢开口求鲍天麟:天麟哥哥,我们休息一会吧。

鲍天麟抬头看看天,阴沉沉的,乌云几乎就在山顶笼罩,说不定马上就要下雨了,他回头等甄贝儿走到身边,热情洋溢的眼睛包含着关切,嘴里却说:贝儿妹妹,天变了,我们的赶快走到高一点的地方。

甄贝儿艰难的挪着脚步,一只手擦着头上的汗珠,一只手捂着脸庞:天麟哥哥,就休息一会儿,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你不是说走不动了就告诉你吗?我是这么说,不过你要是休息的话,就让一脉陪着你,我带金若离还有事儿。

鲍天麟满脸的笑意,满眼的柔情,说话却硬邦邦的:你们到了县城就去悦来客栈找我们。

不了,既然天麟哥哥有事儿,我还是走吧。

甄贝儿刚想要点头说好,却见甄一脉对她摇着头,咬了咬牙。

一直走到夜幕降临,终于来到离山顶不远的一片空地上。

鲍天麟停住脚步,看着还在山中间的甄贝儿甄一脉若离,从怀里拿出那块大大的油布,手脚利索的搭起一座帐篷,又找来一些枯树树叶。

‘等若离甄一脉甄贝儿好不容易怕了上来,帐篷口已经燃起了冉冉篝火。

贝儿妹妹,你坐这里。

鲍天麟看甄贝儿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头发散乱,和刚刚出门时的美若天仙判若两人,带着无限爱怜将一根粗壮的树枝踢到她脚下:累坏了吧,快休息一会儿。

甄贝儿似乎真的已经累到不能站稳,她娇娇弱弱的伸出一只玉手。

颤颤巍巍的扶着鲍天麟的胳膊慢慢的坐下,姿势无比的优美。

鲍天麟体贴的慢慢弯腰支撑着甄贝儿坐下,看了眼若离,见她面色红润眼睛明媚,嘴唇娇柔,脸上细密的汗珠在微微的火光下亮晶晶的,将脚下又一根树枝拨了过去:金若离,你也坐下。

我还是算了吧。

若离这几年也走惯了山路,并不觉得很累,她自我保护意识也强。

出门的时候见天气不大可靠,专门带着自制的口罩,手套。

她低头进了简易的帐篷,见里面也铺着厚厚的油布,地上还有一些松软干净的树叶,将树叶均匀的摊开。

出了帐篷,这才坐在刚才鲍天麟拨过来的树枝上。

从挎包里拿出水壶,干粮咸菜。

鲍天麟自己在地上随意的坐下,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拨着篝火,接过若离递过来的干粮咸萝卜煮鸡蛋,慢慢地嚼着。

嚼了几口听到头顶有鸟儿纷乱的叫声,眼睛看向甄一脉:一脉。

好久没吃烤肉了。

甄一脉忙起身离开篝火,若离知道甄一脉是去找野味了,眼睛担心的跟在他身上。

见他走到一棵大树下,仰头看了看树顶,双脚双手一起攀上树干,只是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树顶。

只看见灰色的翅膀扑闪几下。

鸟毛飞落,几声凄厉无奈的鸟叫。

甄一脉已经提着两只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到了跟前。

甄贝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已经无力挣扎的鸟儿,看着一脉很麻利的将鸟儿的脖子双折起来,拿出腰间的小刀转过身子在离他们不远处,不大一会儿就提着已经掏干净内脏的鸟儿。

若离将铁水壶放在火堆里,估摸着水烧开了,将壶里的开水倒在鸟身上,甄一脉快速地拔掉鸟毛。

只是一会儿功夫,光秃秃的白白的赤身裸体没心没肺的鸟儿就提在了甄一脉手里。

甄一脉将两只鸟儿穿在一根长长的木棍上 ,伸过来放在火上烤。

若离见状找来两根木棍用刀削尖一头,插进火的两头。

将木棍上的鸟儿挪在棍子中间,固定在两根插进地里的木棍上:这样就要好了,只要转动着根木棍就好。

不大一会儿,喷香的肉味有弥漫在山林间。

甄贝儿从未见过如此血淋淋的场面,刚开始觉得心里恶心难受,脑子里闪过铁塔般的男子,殷虹的血迹,黑乎乎的蚂蚁群,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光秃秃的拔去毛的鸟儿想到了自己。

可是闻到香喷喷的肉味儿,她的口水顺着嘴角慢慢渗出,怕被鲍天麟看见,她忙用舌尖拭去。

若离坐在树干上等一会儿转动一下木棍,鸟儿随着她的转动,考的焦黄焦黄,不时发出滋啦啦的声音。

一脉你来转,我来撒点盐。

闻着香喷喷的味道,若离看了眼甄一脉。

甄一脉做起了转动鸟儿的工作,若离从挎包里拿出一包马粪纸包着的咸萝卜条,从里面抽出一些塞进鸟儿的腔子里,留下几根在鸟的躯体上来回的摩擦着。

鲍天麟刚才听若离说要给鸟儿撒盐,以为她包里有盐巴,现在见她只是用萝卜干,无声的笑了笑:金若离,这要是个办法啊。

那是,没听说好厨师一把盐吗,我们现在虽然没有盐,可是有带盐的东西。

若离一边用咸萝卜帮鸟儿加着调料,一边想起了什么似得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

这个包里是她前段时间在一家调料店里发现的,长得和茴香差不多一样的本地人叫野茴香的孜然。

她特意买了一小包准备试验一下做点烤肉烧烤请大家尝尝的,回来后忘了拿出来。

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她将自然拿出来看了看,依然用纸包包好,找来两块圆石头,一块上面放着纸包,一块在纸包上砸着。

将砸成孜然粉的纸包打开,一股强烈的味道传来。

鲍天麟伸过头看了看问:这是什么?毒药。

若离开了句玩笑:等会你可不敢吃。

既然是毒药那就让我试一试毒性吧,你们都不要吃。

鲍天麟嬉皮笑脸地说:等我吃完了如果没事儿你们明天再烤。

若离将气味芳香浓烈的孜然粉撒在烤鸟身上,一股诱人食欲的味道萦绕,她得意的说: 想得美,告诉你吧,这叫孜然,烤出的肉味道好极了。

开胃还驱寒,保证你吃不够。

鲍天麟的食欲被勾起,仰头看着已经落下雪珍的天空:有肉可惜没有酒。

有肉就不错了,还想喝酒?若离白了他一眼:酒囊饭袋。

甄贝儿一言不发的听着鲍天麟若离两人言来语去,心里隐隐的感觉到压力。

若离这样说话,竟然敢说鲍天麟酒囊饭袋,而鲍天麟还不生气。

、就算鲍天麟以前对她殷勤备至,她也不敢如此放肆。

看来两人关系已不是一般的铁,她想要重新得到鲍天麟的心看来得费一份功夫。

肉烤好了,若离将木棍取下递给了鲍天麟,鲍天麟挑着烤鸟儿,放在寒风之中待它稍微凉了一点,用小刀将外面黑焦的刮去,露出嫩黄的的脆脆的皮肉。

鲍天麟撕下四只腿每人分了一只,甄贝儿迫不及待的接过张口咬下一块。

这几年来,虽然若离没少她的吃喝,可是除了偶尔甄一脉带回来一点猪头肉烧鸡,肚子里的油水数都数得清,刚才那股孜然烤肉的味道早已让让她馋延欲滴。

鲍天麟体贴的提醒一句:贝儿妹妹,慢点吃小心噎着。

若离不屑的撇了怕撇嘴,又不是三岁孩子,噎着还要人提。

若离的样子被鲍天麟看见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即往甄贝儿身边靠了靠,将自己水壶里已经烧热的水递给她,并再次提醒:等会再喝,壶嘴烫。

若离往边上靠了靠,不屑的斜视一眼,嘴里小声说了句:真会献殷勤。

甄一脉低头浅笑,慢慢的嚼着嘴里香味十足很有味道的鸟肉。

贝儿妹妹,这只翅膀给你。

看着甄贝儿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下一只不大的鸟腿,鲍天麟又撕下一只翅膀:这下慢慢吃,再吃点干粮。

鲍天麟边说话眼睛便看向若离,见她眉头微蹙,嘴里狠狠地咬撕着鸟肉,嘴角露出一丝坏坏的笑。

他虽然一直关心的问着甄贝儿,眼睛却一刻也没放过若离的表情,见她面露不悦,心里窃喜,一股得意之色涌上脸庞。

密密麻麻的雪珍越下越大,夹杂着冷冷的雨点,慢慢地变成了雪花。

鲍天麟见甄贝儿吃饱,偏过脸来:贝儿妹妹,吃饱了就去帐篷里歇着,外面风大。

若离斜着眼睛看一眼甄一脉,起身先进了帐篷,伸出头对甄一脉说:一脉,帐篷里也冷,将火引一点进来。

甄一脉坐在火堆旁,等鲍天麟甄贝儿进了帐篷,站起身子找了一些粗一点的干柴,树枝堆在帐篷外,点燃一根木柴进了帐篷,将火堆点在帐篷中间。

若离见帐篷不大,火堆放在那里都不合适,可是没有火显然冷得受不了,便将地上油布折起来树叶又撒在帐篷边上,将中间腾出来:一脉我们就在周围凑合一宿算了,你我头对头吧。

鲍天麟冷眼看着若离:睡什么,靠着坐一夜,明儿到了县城再睡。

这么大的地方怎么不能睡。

若离毫不在意的歪着头躺下,随手将挎包放在头下。

说不要睡就不要睡。

鲍天麟斜着身子一把将若离拽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 雪夜冬天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几个人靠在一去准备坐一夜,若离第一次和甄贝儿亲密接触,两人坐在一起对着一直生生不息的火堆打着盹。

鲍天麟甄一脉分坐在两人旁边,鲍天麟看着若离啄米般的点着头,微微扯起嘴角笑了笑。

夜半时分 ,寒风呼呼的吹来,伴随着一声长一声短的饥饿的嚎叫渐渐临近,鲍天麟甄一脉警觉的睁大眼睛,若离也被惊醒,这种嚎叫声她是有记忆的,记忆犹新。

她吓得猛然站了起来,颤声问:鲍天麟,狼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将你的腿伸出去喂它。

若离的惊慌失措让鲍天麟慌失措想起她以前说过的话,镇静的开了句玩笑。

你的腿肉多一点。

若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上次遇到狼的时候上了树,可是今天在地面上,帐篷也只是能稍微低档个风雨。

鲍天麟四平八稳的坐着没动,一手拿起一根粗粗的木棍放进火里,伸出另只手将若离拉的坐了下来,对着甄贝儿努努嘴:金若离,你该像她一样安心的睡觉。

我又没失聪,又不是傻子,怎么能睡得着。

若离不知道鲍天麟什么意思,这么凶恶的野兽就在周围还这样淡定,难不成是胸有成竹,有对付饿狼的办法。

心里忐忑不安的坐下,想起狼最怕火光,手脚慌乱的将帐篷里堆得很多的树枝木棍一个劲的往火里扔。

鲍天麟微微笑着摇头:金若离,你将柴禾都扔进火里,等会没了你出去捡。

若离慌忙停止了扔,鲍天麟说的很对,如果将树枝木棍全都扔进火里,等会真的黑洞洞了。

嚎叫声越来越近。

想着也许会被撕的支离破碎片甲不留,若离缩着肩膀抱着双臂凑近鲍天麟,紧紧地挨着他慢慢的坐下,对甄一脉说:一脉,你看着甄贝儿。

甄一脉坐过去挨着甄贝儿,眼睛看着帐篷外面,手里握着一把短刀。

鲍天麟见甄一脉紧张的盯着外面,微笑着说:一脉,不用这么紧张,一群野狼而已。

我们岂能怕它们。

若离心里打着颤,脑子却还是清醒的,知道鲍天麟不慌不忙自然有他的道理。

用手掐了他一把说:鲍天麟: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办法驱赶狼群,就说出来不要卖关子,吓死人了。

是你自己要害怕,我都告诉你了像贝儿妹妹一样安心的睡觉,你又不听。

鲍天麟开着玩笑。

见甄一脉若离不解的看着他,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才从怀里拿出一只精美的小瓷瓶,拔开瓶塞,掀开帐篷底,将瓶口对着外面,不一会儿一个奇异的香味弥漫在帐篷周围。

只一会儿功夫。

外面的嚎叫声停止,只有风吹树枝的呼呼声,雪落在帐篷上的簌簌声。

若离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见鲍天麟将瓷瓶往怀里塞,伸手想要夺过:鲍天麟,什么宝贝这么神奇。

我看看。

天机不可泄露。

鲍天麟拿着瓷瓶的手虚晃一下,躲过若离的手,将瓷瓶装进怀里:给你看了。

还能叫宝贝?不看就不看,只要不被狼吃。

若离放心来。

心里奇怪外面的狼是走了还是死了,却不敢出去看,不敢烦劳鲍天麟,慢慢蹭到甄一脉身边小声说:一脉,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怎么了?是走了还是死了?甄一脉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若离,眼里包含内容,若离却是看不明白。

她知道甄一脉不会说话,也不再去问他,自己小心翼翼的挪到帐篷边上,轻轻的掀起一点往外看去。

漆黑的夜里微弱的火光能照到的地方除了薄薄的一层雪,什么都没有。

走了。

若离轻轻地将帐篷放下,转过脸:鲍天麟,会不会是你瓶子里的东西有丧失嗅觉,迷糊视觉的作用,狼闻到了那股味道,就闻不到我们看不到我们了。

不告诉你。

鲍天麟神秘的一笑,歪着脑脑闭上眼睛。

暗暗惊叹若离神奇的想象力,这种叫做迷心散的药物是宫廷秘方,据研究它的老太监说,可以迷失一切动物的心智,包括人。

只要散出去,任何动物就会失去心智,茫然起来,接着迷糊忘了自己的目的,有的甚至会沉沉睡去。

上次黎宝根那只大黑藏獒就是闻到了它,才调转身子没有抓贼抓赃当场叼出大黄狗的身体。

只是这种迷心散实在是少之又少,不可随意使用。

甄一脉见若离好奇,知道鲍天麟也不会说出来,偷偷对若离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必再问,放心睡觉。

若离哪里睡得着,她怕那些野兽在药性散失后又回来,更怕大家都睡了,有了危险没人发现。

但是看着甄一脉实在是眼睛都睁不开了,也没说话,自己默默的往火里添着柴。

静静的夜,噼里啪啦的燃烧的木柴,若离望着红红的火焰,思绪又回到了和鲍天麟抵死缠绵的时候。

健壮健美的身体,肉乎乎软绵绵的嘴唇,闪着热情真诚的眼睛,雕刻般的挺拔鼻梁,四年来的点点滴滴,说实话虽然活了两世,见过无数美男,除了平平常常的老公外,没有一个像鲍天麟这样实实在在的在他身边。

自从两人有了关系后,她表面一如既往,却是有意无意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般情况下不给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鲍天麟自然是看出了她的意思,并不强求,从县城回去后,表现的比她还自然,这倒让她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

虽然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是她提出来的,骨子里她却希望他还将她当做最爱的人,护着她,看到他对甄贝儿关心体贴,心里很难受。

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陷入了情网,对这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子动了真心?她不敢往下想,如果他真的对鲍天麟动了真心,那么原主也许会对老公也动真心,古代的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到了那种花红酒绿,除了诱惑还是诱惑的花花世界,思想一定会转变,观念也会改变。

不能留在这远古时候过这种原始生活,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一切原汁原味令人心慌。

想着心思睡不着,拿出挂在脖子上的从没离开过身体的还魂珠久久凝望着。

鲍天麟闭上眼睛却没入睡,听旁边的甄一脉发出轻微的呼吸,眼睛稍微斜视,见若离手里摸着一颗黑色的珠子出神,轻轻咳了一声。

若离猛然抬眼,目光迷离失神,见鲍天麟睁开双眼,飞快的将珠子放进衣领,压低嗓门:鲍天麟,还没睡?你不也没睡吗?在想什么?鲍天麟坐直身子:在想甄世子吗?想也白想,有什么用。

若离无奈的盯着火堆。

鲍天麟叹息一声:如果没有三义军的下落,找不出定安王没有谋反之心的证据,等你见到甄世子,他已经老了。

一点都不老,也许会更加成熟。

也许是出于心虚,若离很忌讳别人说人的年纪老,在她心里还残留着年纪越大越有魅力的观念,况且甄世子还不到四十岁,正是男人一枝花的时期。

鲍天麟带着嫉妒的目光扫了一眼若离,他不喜欢若离老说他是孩子,也不喜欢若离说男子年纪大点成熟稳重可靠。

鲍天麟不说话,若离也没有睡意,她没话找话的自言自语:明年我种的果树该发芽了,果树要嫁接,如果我将梨树嫁接在苹果树上,不知道会不会结出苹果梨?也许会吧。

帐篷外面响着簌簌的落雪,旁边是若离热乎乎的身体,鲍天麟心里油然燃起一股欲望,他努里的压抑着,心不在焉地说:你说能行就能行。

我吃过苹果梨,却不知道甄怎样培育。

若离往火里加着柴禾嘴里念叨:还有六年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嫁接出来。

六年,什么六年?鲍天麟聚起眉头。

若离一愣,她是在心里计算回去的时间。

我是说再过六年我们就来这里十年了,十年时间应该能彻底自由了。

鲍天麟若有所思的看着若离,他听出若离所说的六年时间并不是她解释的能获得自由的时间,却猜不出来这是什么时间,他隐隐的感觉这是个分别的时间。

火忽明忽暗,外面的风渐渐停了下来,两人不再说话,慢慢的若离的头轻轻的耷拉了下来。

鲍天麟往火里扔着树枝,手里把玩着一颗石头,想起四年前和若离甄一脉在雪夜露宿,回去后遭到大鲍天麟的责骂。

那个时候真的很好。

他轻轻叹息一声,那个时候谁都没有别的想法。

可是现在他一闭上眼睛,就算若离就在身边,脑子里心里也全是她。

而她却偏偏要当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却不知道他天天和她的影子发生所能想得到的所有关系。

第二百五十八章 脱胎换骨鲍天麟带着若离甄一脉甄贝儿不顾道路泥泞,深一脚浅一脚的出了山林,踏上通往清苑县城的官道。

雪下了整整一夜,早上终于停了下来,太阳打着哈欠慢慢升起,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雪冰,放眼望去,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官道上还没有行人,踩在厚厚的雪地里,咯吱咯吱的作响,路却并不滑。

我们快点走,等会太阳一晒雪化了,就成了稀泥潭。

若离戴着口罩手套,快速的走着,一边对不停地东张西望的甄贝儿说。

我的鞋都湿了,脚疼。

甄贝儿没走过远路,临出门前穿上了最好看绣花鞋,走了一会雪地全湿了。

双脚冻得麻木生疼。

我这里有一双雨靴,你先换上。

昨天甄贝儿向若离赔了不是,她心里虽然还放不下,却也不像以前那么排斥。

这几年在镇上和玉溪村之间穿梭,历经风霜雪雨,她专门找皮匠鞋匠为自己量脚定做了几双可爱的鹿皮小靴子,样子一点不比雪地靴差,而且是实实在在的鹿皮,只是颜色没有上好。

临出门前她发现天气不太好,专门备用了一双长筒的。

甄贝儿在雪地里扶着甄一脉,脱掉湿漉漉的袜子,换上里面全是兔子毛的暖暖的软鞋,感激的对若离笑了笑:多谢姑姑。

若离轻轻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向前走。

天气转晴,太阳看起来暖洋洋的,却比昨天还冷,若离的脸和手不冷,耳朵却冷得受不了,她不停地用手捂着耳朵,一边揉搓着。

金若离。

别搓了,再搓耳朵掉了。

鲍天麟身体高大,走得快,走不了几步就要停下来等,见若离耳朵通红,从怀里拿出一双毛茸茸的耳套。

有这么个东东啊,赶快让我戴着。

若离接过耳套戴在双耳上,纯白色的毛茸茸的耳套很大,像两只圆圆的猫耳朵,配上一双黑的出尘的灵动双眼。

像只可爱的小白兔。

鲍天麟心里一柔,嘴角扯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天麟哥哥,我的耳朵也快要冻掉了。

走在后面的甄贝儿见鲍天麟痴迷的看着若离。

快走几步赶上娇声娇气的说:也给我一双猫耳朵。

大汉朝百姓将这种护耳朵的耳套叫猫耳朵,冬天男子们喜欢用它们来护着耳朵,一般是用兔毛或者羊毛做成,很暖和。

鲍天麟很抱歉的摊了摊手:贝儿妹妹,只有一双。

甄贝儿两个脸蛋冻得生疼。

瓷器般的脸庞变成了茄子色,耳朵更是冻成了红萝卜色,鼻涕似乎都流了下来,一点没有刚才的天姿国色。

听鲍天麟只有一双,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有有点后悔跟着鲍天麟出来。

心里的打算是好的,可是这罪不好受,这么冷的天。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县城。

跟在鲍天麟身后,拖着麻木酸楚的双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才远远的看见一座城镇摸样的地方。

鲍天麟停住脚步。

转脸说:我们快到了,到了县城你们去悦来客栈先住着。

我去办点事,回头去找你们。

若离闻言不安你得看着他说:鲍天麟,我可没记得路。

鲍天麟带着鄙视的目光斜了她一眼:也没让你去找,一脉知道路。

一脉怎么会知道,他还是几年前来过,估计早已忘了。

若离忙说,上次和甄一脉来县城还是在三年前,那时候甄一脉年纪还小,走的好像也不是这条路。

我说知道就知道,你瞎操什么心,一脉自己都不说。

鲍天麟似笑非笑的看着甄一脉。

甄一脉一双大大的眼睛,笑微微的看了若离一眼,微微低下头去。

若离看得懂他的意思,这才对鲍天麟说:好了好了你去吧,不过我可饿了不等你吃饭。

鲍天麟佯装虎着脸:不行,我不回来谁也不准吃饭。

甄贝儿有气无力地终于挪到鲍天麟身边,听他说又要先走,心里一沉。

鲍天麟不在,她总觉得很别扭没,哪怕是亲弟弟在身边。

她强打精神挤出一丝笑容,娇滴滴额声音带着微微的颤音:天麟哥哥,走了这么久,先吃过饭再去办事吧。

不行,我和人有约。

鲍天麟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不一会儿只看见高大的背影。

若离甄贝儿跟在甄一脉身后,穿过几条小街。

走转右转,就来到第一次来县城是经过的平民街。

走到这里若离就大概知道了一点方向,她指着前面说:一脉,过了那里,就是车马店了,从那个篱笆门进去,就是客栈后门。

甄一脉笑着点了点头,他的记性好,方向感尤其好,。

只要是走过一次的地方,绝对是过目不忘。

跟着甄一脉,走过玲琅满目的街道,比起三年前,这条街道毫无变化,除了人更加的多,商品更加的繁华,就是街道已经基本处于静止不动的状态。

这么多人都挤在这么个窄街道干什么,怎么不扩展一下。

若离三个龟速慢行,挤得头上渗出了汗珠才走了一点路。

这条街道专门批发零售最廉价 的商品,不但物品廉价粗糙,没什么质量可言,人们穿的破破烂烂,脸冻得通红。

三人走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般的醒目。

尤其是甄贝儿,引来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男人们更是恨不得将眼睛停留在她身上。

真是讨厌。

甄贝儿厌恶的小声骂了一句,低头藏在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甄一脉身后。

虽然是女以己容为悦,她也知道自己很美,却希望欣赏她的人有身份,被这些蓬头垢面,衣不遮体的百姓赤裸裸的看,她觉得那些眼睛都是肮脏的猥琐的甚至下贱的。

若离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能被这么多人关注,说明甄贝儿确实美得令人窒息。

三人好不容易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客栈后面的车马店,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计从里面走了出来。

若离定眼看去,依然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坪,一圈木栏杆,里面关着几只悠闲的丢儿郎当的马儿,小伙计已不是以前见过的迎来。

少年伙计面带笑容,声音柔和,态度谦和的躬身道:公子,小姐,是住店还是歇脚,请问有没有马匹车辆?甄一脉默不作声的看向若离,若离笑着道:住店,没有马匹车辆。

公子小姐,请。

小伙计做了个请的姿势,走在前面带路。

悦来客栈相连的车马店比起三年前扩张了一点,拴马的马厩增加了几间。

小伙计将三人带到客栈后面的小院门口,喊来另一个小伙计,和三年前一样移交后转身离去。

若离小声对甄一脉说:不知道这两个小伙计是不是也叫迎来送往?甄一脉笑着摇了摇头。

三人跟着小伙计进了客栈后门,走在前面的甄一脉停下脚步。

怎么了一脉?若离走到他身边,看他眼里露出犹豫之色,小声问。

甄一脉用眼睛指了指前面,若离顺着甄一脉的目光看去,黎庄的小少爷黎宝根端端正正的坐在院子里,眼睛盯着树上的麻雀嘴里啾啾的逗着。

院子里的雪已经扫得干干净净的堆在一边。

若离甄一脉不知道这个横行霸道的小少爷还会不会找他们麻烦,按理经过上次那件事后,他应该不会了。

但是为了避免麻烦,两人对视一眼,若离对有气无力的甄贝儿小声说:甄贝儿,我们从雪堆后面过去。

甄贝儿也看见了黎宝根,她来这里后面对面的见过的男子并不多。

对这个黎宝根却是印象极深的。

四年前他曾来搜寻过大黄狗,那时候她趴在门缝里看到过,一个秀气灵气脸上透着机灵带着邪气的少年。

前些天司马小婵成亲,黎宝根作为男方的弟弟前来迎亲,他已经长成了一位清秀的青年。

听若离说要绕过黎宝根,她知道一定怕被看见。

眉头一皱,在走过雪堆时故意装做脚下不稳,哎呀一声。

黎宝根转过脸来,看见若离甄一脉。

眼睛慌忙四下看去,没看见鲍天麟。

他忙站起来问:若离姑娘,甄公子你们来了。

来了,二少爷也在啊。

原来黎宝根真的说到做到,若离放下心来,笑着说:我们来先转转,听说县里唱戏。

是,要唱十天,是从都城请的班子。

黎宝根一点没了往日的跋扈,恭恭敬敬的说。

啊,那我们要去看看。

黎宝根虽然看起来乖爽多了,若离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她想快点离开敷衍道:走了一天累死了,快给我们找几间客房。

宾至,带若离姑娘去上房。

黎宝根喊刚才带若离进来的小伙计:顺便告诉厨房,准备好饭菜。

若离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黎宝根,这孩子忽然之间好心像脱胎换骨,看来装神弄鬼真的可以糊弄人。

甄一脉抿着嘴偷偷地笑,想起那天在黑洞里点燃一支火把,熏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下意识的用手揉了揉眼睛。

第二百五十九章 再次相遇若离随着宾至上了二楼,这座二层小楼依然是几年前的样子,只不过重新粉刷过。

还是那几间上房,若离边上楼想起几年前躲避黎宝根的样子,悄声对甄一脉说:一脉,记不记得那年我们从这里偷偷溜走,像是做了贼,没想到今天一切都变了,能大大方方的在黎宝根面前上楼。

甄一脉笑着点头,上了二楼,他回头去看甄贝儿,只见黎宝根傻乎乎的盯着甄贝儿看,甄贝儿羞涩的低头随在后面往上走。

黎宝根的样子傻傻痴痴的,口水似乎都收不住,甄一脉轻轻咳了一声。

黎宝根这才红着脸收回目光,他虽然知道有甄珠儿甄贝儿两人,也大概远远的看见过,却没有真真实实的见过。

现在看到他连想都想不出美的女子。

眼睛就收不回来。

甄贝儿心里暗暗得意,黎宝根比起刚才街道上看见过的草民百姓,自然高贵的多,再加上这段时间黎宝根在县城读书,多了份书卷气。

三人要了四间上房,吃过晚饭洗洗涮涮后天也黑了下来。

甄贝儿早早上床钻进被窝,今天实在是差点要了她的命。

刚刚躺在床上,门外传来敲门声,声音不大是小二前来查看暖炉。

她穿好衣服打开门,这个客栈配套设施服务都是一流,上房不但床单被褥干净整洁松软,而且还每间屋子配了一个小暖炉。

还是那个小伙计宾至,他脸上带着温暖人心的笑容,热情周到的在暖炉里加进几小块无烟碳。

宾至出于职业习惯,并没有直接看甄贝儿的脸庞,临出门前无意中看向甄贝儿,只见她头发蓬松双目含春,美得不像人。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看。

你叫如归是吗?甄贝儿被宾至看得有点不耐烦,这会她唯一想要做的就是休息,她刚想说就听见门外一声熟悉的声。

这个声音宏厚中透着粗野,犹如钟声在耳边想起,震得她心脏几乎停止了呼吸,她慌忙后退一步躲在宾至后面。

三年了,这个铁塔般的男子总是像噩梦般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如影随行挥之不去,这些天刚刚才树起对鲍天麟的幻想,这个恶魔又出现了。

宾至出了门。

眼睛还在回头看,一不小心就撞到了门框上,疼得他哎呀一声。

门口的男子微微回头。

甄贝儿从门缝里偷偷向外看去,他戴着一顶厚厚的毛帽子遮盖着眉眼半个脸庞,身穿裘皮衣,比起几年前更加的魁伟。

她强烈的忍住心跳,偷偷地躲在屋子里。

钻进被窝里。

阴魂不散的魔鬼,她心里暗暗咒骂着 ,千万不敢被他看见,要不然免不了又要受一番非人的摧残。

绿眼王子卓逸凡跟着乖巧伶俐的如归进了二楼的客房,司马翼司马羽销毁了他的暗道,让他非常生气。

这条暗道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

好在他们只是销毁了清苑县道高坪镇的那条暗道,从韩丹国到清远县城的暗道只是被销毁了洞口,洞内有两条暗道。

一条在明,只是一小短距离,而另一条隐藏在洞的下面,为洞中洞。

那些捕快官兵并没有发现。

他刚进了客房,就听见隔壁门口若离的声音:一脉。

睡了没有。

声音清脆中带着娇柔,他心里一动。

忙走近窗户口捅开一个小窟窿向外看去,清丽纯朴不失甜美的若离站在外面,背靠着护栏。

人面桃花相映红。

他嘴里轻轻吟了一句,微微一笑,这个女子那年这么一句话曾让他感慨了很久,他妻妾成群,却没有这样一个只闻其声就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他曾追随她很久,在林中看过她说不出是跳舞还是跳神的样子,所以几年前在清苑县城遇见她,他绑架了她,原想着等到天黑办完事儿将她偷偷运出清苑县,回到韩丹国,谁想到她竟然逃脱。

后面他又去寻找她,却看见绝色美人甄贝儿,甄贝儿的美让他瞬间产生了占有她欲望,而暂时忘了若离。

可是第二次拥有甄贝儿之后,他却没有更多的想起她,若离的影子又渐渐清晰起来。

大汉朝是他朝思暮想的大好河山,土地肥沃,地大物博,更重要的是民风淳朴,有礼有数。

而韩丹国地处高原地区,一半是游牧,一半是农耕,经济不发达,农具也落后。

所以从他记事起就开始绞尽脑汁的寻找侵略霸占大汉朝的方法,他觉得大汉朝刚刚才改朝换代不就,根基不稳,所以发动了很多次侵略。

可是每一次都是信心满满的前去,灰头土脸的回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精心策划以为胜卷在握结果却失败而归,最玄的一次明明已经打进了大汉朝,却遭到了一支看似乌合之众,实则实力超强的队伍的阻击,元气大伤。

他只好暂时偃旗息鼓重振旗鼓。

经过仔细调查,并有潜伏在大汉朝的知情细作密报,这支并非大汉朝在册军队的队伍叫三义军,和大汉朝的三位异性王爷有关。

至于有什么关系,三义军到底是什么军队,究竟在哪里驻扎,就再也没了下文。

他曾经派人伪造密令诬陷三王,意思是三义和韩丹国私通,是三位异性王爷私自秘密建立的军队,目的是和韩丹国里应外合谋权篡位。

却不知后面怎样了,因为他的奸细被杀,探子失踪。

虽然野心没有实现,阴谋没有的呈,十几年的反反复复,也让他获得了韩丹国 战神的称号。

经过几年休整,他的心里又充满希望,几年前他在国内召集来几十位能工巧匠,专门研究暗道,并用了三年时间挖通到韩大汉朝的通道,并从离韩丹国最近的清苑县城,又挖到了有好几座山峰堆起来的高坪镇。

前段时间暗道被毁,他心里隐隐的感到威胁,回到韩丹国他通过反复琢磨,决定铤而走险 ,再来一次清苑县,看看能不能找到守关驻军的详细情报,县城有什么突破口,还有那亲自领教过却似传说中的三义军 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并不知道三王被审查 ,第三代被流放的事情,所以一点不怀疑若离鲍天麟他们的身份,以为就是本地小康人家。

所以他以为若离甄贝儿属于深山出的金凤凰,还暗自感慨过大汉朝真是福天洞地,一个贫穷偏远的山村,能出两位绝色美女。

再次看到金若离,他微微斜起厚实的嘴唇,眯起铜铃般的眼睛。

若离是来告诉甄一脉晚上将靴子放在暖炉边上烤着,并拿过他的袜子,帮他洗一洗。

她拿过甄一脉的袜子,嘱咐他烫过脚再睡,就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坐在凳子上,用小伙计送来的热水洗完脚。

又找伙计要来牙粉,用绑着棉花的牙签刷完牙,帮甄一脉洗完袜子,就上床睡觉,怀里不远处放着暖洋洋的暖炉。

大汉朝的暖炉还是比较先进的,最起码在她看来还算是一件像样的东西,一个圆柱形的铜皮。

里面可以放几块木炭,外面是稍微带点螺纹的铜盖,这点倾斜盘旋的螺纹和铜盖就像是螺丝般。

只要拧起来很紧。

走了一天也实在是累了,躺在床上就闭起了眼睛。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靠近,她猛然睁开眼睛,轻柔的月光刚好从挂着的窗帘空隙钻了进来,月光下一张粗狂却不失英俊的脸庞,一双圆乎乎的大眼睛。

她吓了一跳,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个男子是谁,很面熟。

几年前卓逸凡绑架她的时候,她只看见他一会儿,印象最深的是男不男女不女弯腰驼背的梅妈。

这么多年过去了,卓逸凡比以前沧桑了一点,胡子拉碴的。

她没认出来。

见若离没喊没叫,卓逸凡站在床前小声说:金若离,别来无恙?绿眼王子。

若离忽然反应过来,心里一惊,眼睛稍微侧了侧想要借着月光再确认一下。

若离的脸庞在月光下恬静而柔美,脖子微微一侧露出光洁优美的脖颈。

卓逸凡轻轻一笑:金若离,三年前你逃走,在下以为再也难见到你了,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

若离脑子飞速的一转,身份没败露,绿眼王子就算是再厉害也是别国的王子,强忍着内心的害怕,眼睛看着他:你和我又无亲无故,无仇无怨,你一介民女,你抓我干什么?卓逸凡张大嘴巴却没发出很大的声音:抓你,自然是因为你特别啊。

我有什么特别的,每个人都很特别。

若离见绿眼王子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看,手悄悄地拿起暖炉,小心翼翼的旋者盖子。

可我看到了你。

绿眼王子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若离:能让小爷我一眼看上的女人不多,你是最特别的。

你有很多女人吗?若离心里发慌表情却很镇静,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和鲍天麟说话,暗暗祈求鲍天麟早点回来。

鲍天麟不回来,她就是有机会也不敢求救,怕刚一张嘴就被灭口了,另外据说绿眼王子号称战神,甄一脉估计不是对手。

第二百六十章 有惊无险月光穿过窗户朦胧柔和,若离压抑不住的急促呼吸如低吟。

卓逸凡宽阔的嘴唇毫无征兆的就压了下来,影子就像一座高山倒塌下来,若离条件反射的滚向一边,裹着的被子一起落在地上。

她慌忙手忙脚乱的从被子里抽出身体,听卓逸凡重重的脚步挪了过来,连爬带滚的转向床边一张圆形的桌子下。

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黑乎乎的,她适应了一下,双膝跪着爬过圆桌脚,来到了门口。

卓逸凡转过床脚,微微弯腰抓起地上的棉被,却一把抓起了烫烫的暖炉,他随手扔掉。

感觉若离不在被子里,转过脸去,若离一身素白的亵衣亵裤,长发瀑布般的披散,就算是看的不很清楚也能感觉到暖融融的呼吸,软乎乎的起伏。

若离已经快要挪到门口,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刚才她想要大声呼救,张开嘴巴却没喊出声,夜深人静,也许等甄一脉赶了过来,她早已身首异处。

她可听鲍天麟说起过绿眼王子的的厉害。

卓逸凡两根手指间已经捏着一根银光闪闪的银针,见若离没有喊叫,悄悄收了起来。

金若离,你果真聪明。

他无声地张开大嘴笑了笑:知道乖乖的不喊叫。

不能让他知道她知道他是绿眼王子,要不然也会没命还会让他怀疑。

她瞪大惶恐的眼睛:我喊什么,我又没得罪你,,你老是跟我过意不去干什么。

我一没钱二没色的。

钱,色。

卓逸凡重复一句,慢慢往若离身边挪去: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钱色不重要,什么重要。

难不成是人重要?若离跟着慢悠悠的往门口挪,嘴里随口应付着。

卓逸凡再次露出无声的大笑:说你聪明还真是说对了,确实是人重要。

若离慢慢的以看不见的速度挪到了门后,双后后背看能不能够得上门闩,嘴里说: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之人,不是什么公主小姐的,对你有没什么作用,你干嘛老盯着我不放。

不是公主小姐,却很让人惦记。

卓逸凡满脸带笑,粗狂野蛮豪爽中略显邪恶。

惦记什么。

若离嘴里说着话好不容易碰到身后的门闩一头。

慢慢用点力一点一点的往外拽。

当然是惦记你啊。

卓逸凡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他忽然看出了若离的用心,快速的向前。

若离一惊。

猛然用力拔出门闩。

转身一把拉开门扑了出去。

卓逸凡怕若离出门去喊,惹下不必要的麻烦,一个饿虎扑食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已经出了门的若离的亵衣后襟。

若离奋力向前冲去,卓逸凡紧紧地拉着她的衣襟。

若离娇弱无力。

卓逸凡臂力过人,毫无悬念的若离被慢慢拉了回来。

卓逸凡拉着若离的后衣襟,手指触摸到光洁的腰部,冰冰凉凉的,手感极好。

见若离弓着腰使劲往前,像是纤夫。

有心和她闹着玩,将若离拉到眼前手松一松,若离往前一个趔趄。

若离刚想跑开来去。

又被拉回来,如此反复几次。

她只好鼓足力气, 本来她是不敢喊叫的,可是她怕被拉回去,会会受到意想不到的遭遇。

张口就喊:救命啊!虽然是鼓足了力气呼救,却因为卓逸凡用的力气太大。

又加上被拽回来放出去,以至于她发不出声音,听起来像是猫在叫。

毫无悬念,毫无办法的被一点一点的拉回房子,退至门口,若离忽然两只手紧紧地抓住门框,奋力大叫:救命!这一声发肺腑丹田,清脆洪亮,惊天动地。

卓逸凡一惊,手一松,若离趁机向前跑去,却是一头撞在了楼道的护栏上。

差点被撞了回来,慌乱中他听见甄一脉的房门打开,马上喊起来:一脉,快来救姑姑。

甄一脉借着月光看见若离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惊慌失措,飞快的过来。

卓逸凡一脚跨出门槛,一眼看见甄一脉从旁边屋里出来,忙收回脚步退回屋子。

一脉,有人。

若离捂着被撞疼的头,飞快的跑到甄一脉前,指着自己的房间连声喊:就在我屋里。

甄一脉紧走几步,刚好遇上从外面进来的鲍天麟,和听到声音出来的宾至如归,还有胖胖的老板娘大厨。

几人一起进了若离的屋子。

金若离,怎么了?鲍天麟一进门就见一堆人乱糟糟的往楼上挤,跟着上来。

看见若离只穿着亵衣亵裤站在楼道里,大家都涌进了若离的屋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把拉过她小声问:怎么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绿眼王子,他,他……见到鲍天麟,。

若离放下心里,声音还带着颤抖:就在我的房间。

鲍天麟眼睛向开着的房间看去,已经进去了一批人,他飞快地脱下衣袍披在若离身上,一把拉住她:跟在我后面。

屋里的灯已经点燃,除了客栈人员,就是甄一脉鲍天麟若离,窗户好好地,并没有什么外人。

胖胖的老板娘,黎宝根的四娘不耐烦的问:姑娘,你是不是做梦,我们客栈冲进来出去的人都有登记,没看见有人进来啊。

若离惊魂刚定,刚想开口说是真的,见鲍天麟对她摇头。

低着头说: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睁眼一看有人就喊了起来。

老板娘没好气的说:姑娘看看丢了什么没有,没有的话就是做梦。

若离跟着鲍天麟进去,不用看也没丢什么东西。

客栈的伙计老板娘很不耐烦的慢慢回去,甄一脉鲍天麟若离一起进了房间,看见掉在地上的棉被,被扔在一边的暖炉,鲍天麟皱起眉头仔细一听,周围没人。

金若离,他没有将你怎样吧?鲍天麟查看一遍,想起若离只穿着亵衣亵裤,转脸问。

没有。

若离便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及最后的逃脱说了一遍。

听若离有惊无险,鲍天麟放下心来,这才想起了甄贝儿: 一脉,你去看看贝儿,看看她有事儿没有?甄一脉敲开甄贝儿的房门,见她面色苍白却安然无恙,小声问了几句,将外面的事情告诉她就出了门。

鲍天麟在若离房间仔细查看,窗户有点松动,他用手试了试,知道卓逸凡是从窗户里跳进来的,对若离说:金若离,他是从窗户里进来的,今晚我坐这儿看着,你睡觉。

那个绿眼怪会不会还来。

如果不会的话,你也去睡吧,累了一天了。

若离不想鲍天麟和她独处一屋,又害怕卓逸凡再次袭来。

她想要甄一脉陪着她,又不好说,鲍天麟发话,甄一脉也不敢违抗。

睡你的,怎么害怕我?鲍天麟坏坏的斜起嘴角,又跟着解释:他认识一脉。

万一动起手来会怀疑。

那好,把甄贝儿喊过来,我们三个呆着。

若离实在不愿意和鲍天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说鲍天麟对她有没有企图,她自己先就忍耐不住,毕竟是成年人,有渴望,鲍天麟又那么棒。

可是自己一个人却实在不敢去睡,那个绿眼王子神出鬼没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出现。

怕我强迫你?鲍天麟脸色一变,很受侮辱的黑下脸:既然我们已经说清楚了,难道我还会出尔反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我受不了。

若离忙小声解释,确实上次之后,鲍天麟并没有什么动机,偶尔嘴上开开玩笑,也只是说说而已:万一我做出什么事儿,也不好。

你?你能做什么?鲍天麟嗤之以鼻,他的意思是只要他不做,若离根本没能力做。

我什么不能做。

好了,把甄贝儿喊过来吧,万一你被强迫了,面子上也过不去是吧。

两人磨了一会牙,鲍天麟对外面喊:一脉,叫贝儿过来和金若离一起睡。

甄一脉等在外面,听鲍天麟说又去敲开甄贝儿的门,小声说:二姐,天麟让你过去。

甄贝儿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为难,她犹豫着对甄一脉说:一脉,有没有发现谁去了金若离的屋子。

没有。

甄一脉小声说:不过姑姑被吓坏了,你过去陪陪她。

甄贝儿这才放下心来,她刚才一个人呆在客房里差点吓死,噩梦不用闭着眼睛也在眼前上演。

看见绿眼王子,她差点被吓的失去了魂魄,刚才她战战兢兢地躲在被窝里,暗暗祈祷不要被看见。

直到甄一脉第一次敲门告诉她实情,她才知道他找到了若离。

要是若离被绿眼王子抓走就好了。

她心里暗暗想着,随着甄一脉来到若离房间。

贝儿妹妹,今晚你陪着金若离,我也在。

鲍天麟见甄贝儿进来就说:刚才金若离被吓着了。

甄贝儿答应着,上前问若离:姑姑你没事儿吧?没事,我就纳闷了,这个该死的不去找你怎么找上那个了我。

甄贝儿脸色苍白,虽然头发凌乱,却掩饰不住绝色容颜,若离纵了纵肩膀。

第二百六十一章 别来无恙鲍天麟坐在床边,若离爬上床盖好被子,甄贝儿也扭扭捏捏的上了床躺在若离身边。

两天差点被累死,真想一觉睡到自然醒,绿眼王子却将她的睡意全都赶走,就算是身体疲惫早了极致,却心慌意乱。

现在有鲍天麟守在旁边,还有若离在身边,安心下来,不久就呼呼入睡。

若离却是睡不着,已经长成俊朗青年的鲍天麟这段时间处处有意无意的诱惑着她,平时也只是心里想着意识排斥着,加上忙忙碌碌,甄一脉又时刻在身边,这种感觉还可以偷偷的压下去。

可是夜深人静,就睡在他的眼皮底下,想起他健美光滑净匀称的身体,柔软的香吻,死去活来的欲仙欲死,一股暖流顺着体内热乎乎的流了出来。

心慌口干,身体发热,一种难以压抑的渴望在心口徘徊旋转,呼吸急促起来。

为了掩饰她装作翻了个身,背对着鲍天麟。

鲍天麟半躺在椅子上,脑子里一样在上演着天天上演的那一幕热血乱喷的缠绵。

见若离翻过身去,知道她也睡不着,伸手轻轻摇了摇她:金若离。

干什么。

若离心一慌,小声问。

你睡着了没。

鲍天麟仰着头又问一句。

问完他觉得有点好笑。

若离心跳加速,心慌意乱,她不明白什么时候这么情欲旺盛,甄贝儿都在身边就胡思乱想的,一点没有控制力,听鲍天麟问想都没想就说:睡着了。

鲍天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若离反应过来,为了掩饰她坐了起来:鲍天麟,你也累了一天,这么坐着也难受。

干脆这样……。

干脆挤在你身边睡是吧。

鲍天麟坏坏的眯着眼睛很暧昧不清地不等若离将话说完抢着插了一句。

想得美,还想左拥右抱啊,那就娶了她就好。

若离皱起鼻头指着甄贝儿呛了他一句,感觉屋子里冷冷的,下了床,将桌子周围摆着的六把椅子摆在一起,伸手将被子拉了下来铺了一半:你凑合着睡吧。

鲍天麟看着简易床,心里一热,他这几天确实很累。

笑着脱掉靴子,接过若离用棉衣叠起来的当做枕头的衣服。

就上去躺在椅子床上。

若离看着他睡好,上了床伸手将甄贝儿身上的被子拉下一半。

鲍天麟躺舒服了,才对外面喊了声:一脉。

去睡吧。

一脉还没睡。

若离抬起头往外面看了一眼。

鲍天麟找了个好的姿势:我还没睡,他怎么能睡。

甄贝儿一觉好睡,却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听到耳边均匀的呼吸,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

月亮已经落下,屋子里一片漆黑。

就听见鲍天麟压得很低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金若离,明天你要跟紧我,不可单独。

知道了。

若离答应一声,又似乎想不明白的说:鲍天麟,你说那个野蛮的绿眼王子。

我又没招他惹他,他怎么老是和我作对和我过不去。

鲍天麟解释道:你不是说他念了一句什么诗文吗,估计他是对诗有兴趣。

切。

若离不屑的说:一句诗有那么大的作用才怪。

鲍天麟若离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

甄贝儿紧闭双眼默默的听着,从两人的谈话中她听出若离早在三四年前刚来的时候就看到过绿眼王子那绿色的目光。

而且不止一次。

还听出了鲍天麟曾经绑架过若离甄一脉。

原来绿眼王子在遇见自己之前,已经对若离产生了兴趣,不但跟踪过她,还绑架过她。

看来对她施暴只是偶尔遇上了。

这个金若离不只是让鲍天角鲍天麟 另眼相看,让爷爷信任。

还引来那个魔鬼般的绿眼王子,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

她的所有的不幸有源于金若离。

她越想越委屈,长得倾国倾城,守着两个王爷,却败在了这个爹三年都没看一眼的村姑手里,还败得一塌糊涂。

如果不是金若离,鲍天角也许会对她动情,就算是鲍天角不动情,鲍天麟铁定是她的,而那个野蛮粗暴的绿眼王子也不会撞见她。

她越想越生气,差点就想用被子捂死身边的小声和鲍天麟说话的若离。

鲍天麟和若离终于睡去,甄贝儿睁开眼睛,屋子里漆黑一片,她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将对若离刻骨铭心的恨强压下去。

听着不远处鲍天麟微微带着鼾声的呼吸,想起他现在健壮匀称的身体,温暖阳光的脸庞,想入非非起来。

如果不是若离躺在身边,她真想付诸行动,将绿眼王子对自己的蹂躏用在鲍天麟身上。

想着想着,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脑子里。

有鲍天麟在旁边,又说了会话,刚才的惊吓平息下来,若离一夜好觉。

早上阳光明媚,她睁开眼睛,鲍天麟甄贝儿都不在了,她忙起来。

刚刚打开门,甄一脉就从隔壁走了出来,看见她投过来关切的眼神。

对上甄一脉的目光,若离小声说:一脉,没事儿,昨晚鲍天麟一直在。

她知道甄一脉随鲍天麟出来,既小心又谨慎,绝对不会开口说话。

甄一脉眼睛闪了闪,用手指了指鲍天麟的房间,若离看见两个小伙计端饭盘上来。

知道要去鲍天麟屋里吃饭,跟着甄一脉走了进去。

鲍天麟已经梳洗完毕,精神换发的坐在桌边,甄贝儿柔美无比的坐在他身边,看到若离忙带着讨好的笑容:姑姑,你起来了,昨晚睡得可好。

好。

若离有点不舒服,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

见桌上摆满了饭菜,招呼甄一脉:一脉,吃饭了。

甄贝儿媚笑嫣然的拿起一双筷子递给鲍天麟,娇滴滴的说:天麟哥哥,吃饭。

甄贝儿平时对若离说话总是冷冰冰的,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现在对鲍天麟说话,嗲声嗲气的竟然用舌尖,听的若离鸡皮疙瘩一声。

鲍天麟一贯的充满了热情,吃过早饭,整了整衣袍:今天闲来无事,我们出去转一转。

若离有点担心绿眼王子,。

她神色不安的说: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怎么觉得有点怕怕的。

有什么好怕的,从今天起一脉和我都会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我倒要看看那个绿眼怪要干什么。

四人出了客栈门,街上的雪已经被清理到了两边,天气晴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若离紧紧跟在鲍天麟身后,眼睛惊慌的四处张望。

绿眼王子艺高人胆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自己有兴趣。

也不知道他将会把自己怎样,所以得处处小心。

甄贝儿一双美得动人心魄的眼睛也茫然四顾。

她不想看到绿眼王子,怕他再次施暴。

又想看到他,想要他将若离掳走或者像对待她一样。

整整在街上来来回回的走了三圈,引来无数行人注目礼。

却没发现任何绿眼王子的蛛丝马迹。

一脉,估计还有暗道。

没有将绿眼王子引出来,鲍天麟小声对甄一脉说:你好好看着金若离,我去去就来。

鲍天麟说完转身就走,若离追在后面喊:鲍……天麟,你要去哪儿,你个骗子,你是说好了要我紧紧跟着你吗?姑姑,有我呢。

甄一脉忙拉了拉若离的衣服,用小的只有若离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要喊了,他已经听不见了。

一脉我们回去吧。

鲍天麟走了,若离心慌起来。

甄一脉有点不甘心,昨晚他查遍了客栈的每一间客房,找遍了周围,没发现一点绿眼王子的影子。

如果不是他对若离了解得太深,他都觉得若离真的是做梦。

可是他知道若离说的是真的,难道真如鲍天麟所说绿眼王子除了那条被司马翼销毁的暗道,那条被封锁的,还有别的暗道。

作为将门之后,能和这样一个传说中战神般的男子对手,也算是一种挑战。

而且如果能证明定安王并没有和韩丹国私通密谋江山,也算是直接证明了甄家没有图谋不轨,阴谋篡位。

所以他并不急着回去:姑姑,有我在你怕什么?我们再转一转,县城比起镇上大多了。

甄贝儿见鲍天麟走了,默默的跟在甄一脉若离身后。

当着鲍天麟的面她装作对若离很热情,没有鲍天麟,她实在不愿多看若离一眼。

忽然她的身子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呵斥一句:干什么?没长眼!美人,别来无恙啊。

一声噩梦般的声音顺着耳朵钻进了耳膜,撞击着她的心脏,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美人,害怕了,不用怕,大爷我不会吃了你的。

绿眼王子铁塔般的身子和甄贝儿贴的很近,声音从嘴巴里出来钻进了甄贝儿耳朵。

甄贝儿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不敢喊叫,怕被人知道了她和他的关系。

又怕被他挟持再次蹂躏,只好紧紧地跟着甄一脉。

第二百六十二章 被挟持若离紧紧地走在甄一脉身边,半步都不敢离开。

昨晚上的事现在想起来才感到后怕,她不明白这个神话般的绿眼王子为什么会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面前。

快到悦来客栈前门的酒店门前,甄贝儿低头走了上来小声说:姑姑,我想买条抹胸。

若离抬眼一看,前面刚好有间专门买女子用品的小店铺,见甄贝儿看她的眼神躲躲闪闪怯怯懦懦,多少有了点恻隐之心,好几年了,估计她也没买过贴身衣物。

便指着店铺说:甄贝儿,你进去买,我们在这儿等你。

甄贝儿为难的更加小声说:姑姑,我没钱,也不会买。

若离微微斜起眼睛看了甄贝儿一眼,没说话走进店铺。

甄贝儿低头跟了进去,嘴角不易觉察的闪过一丝冷笑。

若离帮甄贝儿挑了条月白色的抹胸,一个肚兜,心里对她还是有成见,也不和她说话。

甄贝儿在一旁看着若离讨价还价,见甄一脉一直在门口徘徊,走了出去。

一脉,你带钱了吗?甄一脉收回看着若离的目光四下查看一番,确定没人注意,也没熟人才张开嘴说:我身上也没钱,姑姑有。

甄贝儿移动脚步,挡在甄一脉眼前:一脉,你知道姑姑对我还是有点……,不知道她肯不肯帮我垫着。

会的。

甄一脉见姐姐可怜兮兮的,觉得很难受,就这么点小东西还要陪着小心,便安慰她:姑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不信你看看。

甄一脉伸长脖子看着店里面,不见若离的身影,以为她被挡在门后。

转脸又对甄贝儿说:二姐。

这就对了,其实姑姑这个人真的很好,又不是我们的亲姑姑能对我们这样已经最好了。

甄贝儿的眼睛微微抬起,一眼看见高高大大的绿眼王子一只手揽着若离的腰肢已经走出很远,若离纤细娇小的背影被挡住了很多,垂下眼皮:一脉,我知道了。

我进去看看姑姑帮我付账了没。

若离半张着嘴巴,睁着一双圆乎乎的黑的出尘的眼睛任由绿眼王子卓逸凡揽着腰肢走出甄一脉眼睛能看到的范围。

卓逸凡的眼里闪着阴谋得逞的得意微笑,若离的肺都气炸了,胆都吓破了。

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也不由自己,她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被点穴。

直到出了县城。

走上一条平坦的管道,卓逸凡才哈哈大笑起来。

若离口不能言,手脚不能自由活动,只能是气呼呼的不时瞪着他。

金若离,这次本大爷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逃出我的手心。

卓逸凡扯开两边粗狂的腮帮子。

铜铃般的双眼闪出一道光彩,爬虫似的眉毛放肆的颤动。

路上的行人很多,若离像个机器人般的由卓逸凡的一条臂膀操纵着向前走,。

她想用眼睛求救,眼睛却只能圆圆的睁着。

绿眼王子卓逸凡头上戴着一只几乎遮住了眼睛眉毛的毛帽子,注意的看着周围的动静。

还不忘对若离得意洋洋的嘲讽的笑。

死定了!若离无声的哀叹一声,两次都有惊无险,就这样被这个绿眼怪物劫持。

真的很 没面子。

走了有一个时辰,终于行人渐渐稀少,绿眼王子松开揽着若离的手,戏谑着说:金若离,怎么样。

还逃不逃了?要想逃的话就试试有本事刚才让我逃啊。

刚才的害怕被气愤代替,若离张开嘴巴。

竟然能说话了。

刚才让你逃我岂不白费力气。

周围已经没了人,卓逸凡放开声音,洪亮如钟。

若离用心仔细的看了眼卓逸凡,见他似笑非笑,似乎很有兴趣,凭感觉他不会伤害自己,胆子大了起来:我说野蛮人,你我前世无冤今世无仇的,你老是跟我过意不去的有什么企图?我又没什么利用价值,我告诉你,我可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

你将我带了回去,还要浪费粮食布料。

卓逸凡哈哈大笑起来,惊飞了几只鸟儿:金若离,你真的很有意思,粮食布料我多的是,就是没人让我笑起来。

没人让你笑,你自己不会仰天大笑。

若离听卓逸凡对自己并无恶意,不敢让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只是对她的言行有兴趣,翻着白眼。

仰天大笑?我又不是傻子。

卓逸凡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仰望天空,发出一道绿幽幽的光芒。

不是傻子才怪。

若离小声说了句。

卓逸凡不理会若离,顺手折下一根树枝,抖落上面悬挂的冰柱。

我说野蛮人,你要把我带去那儿?眼睛四下看了好一会儿,刚才卓逸凡将她带上了这条越走人越少的路,走不了多远就到了山林,她知道喊叫反抗都是徒劳的,弄不好会丢掉性命。

去我们要去的地方。

卓逸凡手里拿着树枝,迈开大步,沿着大路向前走,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山脚下。

这座山林比起这些年走过的有点不一样吗,矮小茂密,像是灌木林。

若离知道一切所谓的挣扎逃跑都是徒劳的,所以一直乖乖地跟在卓逸凡身后,到了林子边才感到害怕,停住脚步,试图往后退。

卓逸凡脱掉帽子,粗黑散乱鬓角卷曲的头发披散下来,多了份洒脱不羁。

他粗狂的大笑一声:金若离,你还是像刚才一样乖乖地跟着本大爷走,不要再动什么脑筋。

跟你走,你也要告诉我去哪儿?为什么要带我去啊?若离脚下慢慢的后退,眼睛骨碌碌乱转,想找找看有没有机会,来人。

去哪儿?你到了就会知道,为什么带你去,这要怪你。

卓逸凡对着太阳眯起一双眼睛,绿幽幽的散着诡异的光芒。

怪我?怎么怪我?若离不明白的问:我说了要你带起走的吗?卓逸凡 见若离慢慢后退,伸出一条猿臂将她扯到面前,垂下眼帘将绿光盖起来:你是没说,。

可是你让我有兴趣。

我做什么了让你有兴趣,哦,你说的是那首人面桃花相映红吧,那不是我写的,是别人写的,我只是说出来。

你的脸映在桃花中很特别。

卓逸凡将脸慢慢的脸俯了下来。

你干嘛,我可告诉你男女授受不亲。

若离慌忙将脸偏移。

男女授受不亲?卓逸凡重复一遍,接着大声笑了起来:金若离,实话告诉你,对爷我来说,只要是让我动心的女人,都可以随意。

你这么不知廉耻啊。

反正跑不掉,索性大着胆子说:要知道男女之事一定要心甘情愿才是,要不然跟强暴似得,有什么意思。

强暴!卓逸凡眼前闪过甄贝儿美丽绝伦的凄惨样子,确实事情过后什么意思都没有。

是强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她痛苦,我舒服了。

卓逸凡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呼哨,林子里忽然多了一个飘忽的黑东西,若离的眼睛刚好看到,吓了一跳。

主子回来了。

弯腰驼背,满目狰狞的梅妈像只游魂一样瞬间就到了眼前。

怎么是你?梅妈阴森的抬起头一眼看见若离眼里闪出恶毒的光。

若离心里一凉,下意识的往卓逸凡身后躲了躲。

相比之下,她更害怕梅妈。

梅妈,我们回去。

是,主子。

梅妈沙哑的声音像鸭子一样。

眼睛狠狠地瞪了若离一眼。

慢走不送。

若离就慌忙转身往回走。

还是送一送吧。

卓逸凡瞥见若离贼头贼脑,亦步亦趋的像只小猫,哈哈大笑着一把拉起她。

不许碰我,刚才都说过了男女授受不亲。

若离忙使劲挣开。

好好,授受不亲,那你自己走。

卓逸凡见若离脸色倔强起来,看了看天色。

走就走,你先走。

得留个东西让鲍天麟甄一脉知道。

卓逸凡笑了笑转身往前走,梅妈留在原地不动,眼睛阴森地盯着若离。

你也先走。

别想捅我黑刀。

梅妈的眼睛穷凶极恶,若离移开目光。

梅妈,让她走后面。

卓逸凡看着天色,对虎视眈眈的盯着若离的每妈说。

主子,这个女子鬼心眼多。

梅妈不放心的凑近卓逸凡:老奴的盯着点,免得让她给溜了。

梅妈你放心,这次她就是全身都是心眼,也跑不掉。

卓逸凡轻轻拍了拍梅妈的肩膀,梅妈立刻满脸受宠若惊的恐慌,样子很是吓人。

卓逸凡率先进了林子,梅妈矬锉的跟在后面,一双让人胆战心惊的眼睛不时的闪过来。

若离知道逃走的希望更加渺茫了,为了不自讨苦吃,乖乖地跟在两人不远处。

只是在进入林子的时候,将背在挎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个,找个方向挂在树枝上。

刚才只要有时间她已经拿出了好几样东西,什么口罩手套甚至刚刚买来的丝线,希望如果鲍天麟甄一脉甚至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看得见,能顺藤摸瓜找到她。

灌木丛不比树木茂盛的山林,几乎是密不透风,走在里面只有猫着腰顺着树干之间的空隙才能通过。

第二百六十三章 性急之人进了灌木林走了不远,卓逸凡眼里闪出野性的光芒,他顺手将手里的帽子扔了过来。

帽子如飞碟般的旋转着带着呼啸穿过密不透风的树梢,所到之处树梢被齐齐的砍断。

若离惊讶的看着帽子飞出了灌木林,在林子外飞散开来,没有落地而是升起了一层浓雾渐渐弥漫了整个林子。

什么武器?见识过鲍天麟的迷心散,已经为之惊艳,这顶有着动物皮毛的遮着眉眼阳光的帽子,竟然看起来威力更大。

女子,你快点走吧,跟不上的话可别怪老虎豹子吃了你。

见她惊呆,梅妈露出一丝得意忘形的恐怖笑意,沙哑的声音似从地下冒出,一股凉气从头吹到脚,她感到毛骨悚然,忽然很后悔刚才思前恐后,没有拼死逃走,现在被围在林中就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金若离,你不是很有本事吗,现在你可以随意逃跑了。

卓逸凡看着浓雾弥漫了一会儿,仰天大笑。

笑声穿不透密集如连在一起的树枝树叶,只在头顶耳边徘徊,震得耳膜嗡嗡直响。

若离知道现在只有乖乖地跟着走,如瓮中之鳖。

她快走几步来到卓逸凡身边,比起梅妈,这个野性十足,高大如人猿泰山的男子更安全一点。

野蛮人,这是哪里啊,我们要去什么地方?走了一会儿,头顶就像打着伞,若离觉得压抑的难受,抬起头仰望着比鲍天麟还高出一个头的卓逸凡,小心翼翼的问。

她没敢说你要带我去哪儿,而是说我们要去哪儿。

去我能去的地方。

卓逸凡身材高大,走在矮小的灌木丛中只能弯着腰。

还有你能去的地方?不是说想去那儿就去哪儿吗?若离明知故问,现在就是打死也不能说出已经知道了卓逸凡的身份。

卓逸凡没有要抬头。

将眼仁挤至眼梢斜了一眼:现在还不能,不过不久以后想去哪儿就回去那儿。

不久以后,现在不能?你们是流放之人?若离装作傻傻弄不明白的明知故问,样子还装得很天真。

问这么多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明白。

你只管跟着走就是了。

那么多话!卓逸凡还没回话,走的毫不费力的矮小的梅妈恶狠狠地插了一句。

卓逸凡裂开嘴笑了笑,若离发现他并没有跟着责怪自己,便回了一句:我又没问你,你多什么嘴,真是驴槽里多出张马嘴。

找死!梅妈几乎翻出眼眶外的眼球暴突,几乎迸飞出来。

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扬起了青筋爆勒的干枯的爪子般的手。

若离见状冒起腰身飞快的跑至卓逸凡身边,从他腋下伸过头去:死不死的。

你说了不算。

你。

梅妈气鼓鼓的看着卓逸凡,见他只是微微笑着并不发话,知道不敢对若离下手,。

不甘心的翻起了白眼,放下手臂。

哼。

若离故意气着梅妈。

皱起鼻头眼里闪着得意的光。

梅妈极其不甘心的低下头。

卓逸凡饶有兴趣的看着身边脸上表情丰富的若离眼里流光溢彩,鼻子俏皮,嘴唇嫣红厚实,走得有点热,光柔的脸庞泛起热气腾腾的桃红。

虽是比不上甄贝儿的惊世美丽,却是生动许多。

不由得裂开宽阔的大嘴笑。

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还没弄清楚卓逸凡为什么要挟持自己,但是她完全可以自信的肯定,没有危险。

这才腾出脑子。

将卓逸凡的身份,鲍天麟说过的他的野心,周围的环境梳理了一遍。

难不成卓逸凡已经在这片灌木林中建立了根据地,他并没有只像老鼠般的在洞里行动。

想到这里,顿时心惊肉跳起来。

卓逸凡已经到了大汉朝的领地上!而鲍天麟还在紧罗密布的四处查找他,在清苑县城她看见过张贴着绿眼王子卓逸凡的画像。

官兵捕快也在尽力捉拿,他们只是以为卓逸凡要通过暗道,只记得他脸上的大致样子,还有绿色的眼睛。

卓逸凡的特征很明显,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的,还在甄一脉眼皮底下将自己带出来。

若离不解的斜过眼睛仔细打量卓逸凡,才发现他的脚下是一双厚底布鞋,衣袍宽大,这让他看起来不是很高大,眉眼目光都被刚才拿顶帽子遮盖住。

而且脸上以前的多了点装饰。

原来稍微乔装改扮了一下,卓逸凡最主要的特征是绿眼,可是这种眼光只有在光的照射下才能看得见。

若离一边走着,一边趁卓逸凡梅妈不注意将挎包里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扔在地上,手里扔着心里其实不抱什么幻想,刚才林子外烟雾迷茫,还不知道从外面看里面是什么样子。

走了有两个时辰,灌木逐渐稀少,走出林子,慢慢露出一个有着住户的村庄。

这是什么地方?该不会已经出了国,到了韩丹国地界了?见卓逸凡大大咧咧,自由的出了林子走上村庄小径,若离不由得想,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搜寻着以前跟着鲍天麟看到的边境的样子,脑子里尽可能的想象着大汉朝的边境地图。

想的脑子都疼了,才得出一个结论,这还是大汉朝的领地。

这个村庄如果不是卓逸凡的根据地,就是他在这里有窝点。

不知道鲍天麟甄一脉会不会沿着她留下的东西找到这里,如果能找到的话,也许可以将这颗定时炸弹给排了。

从几座篱笆茅草的屋子里走出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若离心跳起来,心里快速的盘算了一下,收起了准备求救的念头,还是乖乖地跟着走吧,这些可都是老老实实地庄稼汉,那里是这牛高马大的久经战场的绿眼王子的对手。

到时候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无辜的人。

仰面走来的壮汉远远的看见三人走来,竟然笔直的站在小径两边,微微低头,态度很是恭顺。

卓逸凡高贵自如的从几人眼前走过,若离发现他们的手都直直的垂着,低眉顺眼,头都没敢抬。

难道这些不是村民,或者卓逸凡已经在这个村里潜伏的太久,成了一村之长?走进村庄,每家每户都走出一些布衣男子,看到卓逸凡都恭恭顺的站在原地,姿势很一致。

卓逸凡径直向一座青砖瓦房走去,这个村庄住户比较密集,和周围的茅屋土坯比起来,那座青砖瓦房显得很特别。

院门口站着几个村民,看到卓逸凡身体直了直,双脚并拢,头微微低下。

这应该是军人才有的姿势,刚才的猜猜没错,这个村庄应该住的都是卓逸凡的人。

原来敌人已经到了心脏边缘,若离的心再次狂跳。

只是不知道村里还有没有大汉朝的百姓,看卓逸凡的样子,不会留下活口的。

估计整个村子被灭了。

她越想越害怕,不由得跟紧了卓逸凡。

进了院子,里面是几个村姑打扮的女子,见到卓逸凡都上来行礼。

老爷回来了。

若离正在打量着村姑们,正房里走出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人还未到幽香四溢。

回来了,夫人可好?卓逸凡眼里闪着充满欲望的光芒,上前扶起弯腰行礼的女子,女子便软软的偎在他怀里。

卓逸凡哈哈大笑着抱起女子进了屋,外面的人便都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大一会儿里面传来销魂动魄的轻吟 。

这么迫不及待!看来这个野性十足的王子还是个性急之人,不是性子的性而是性欲的性,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对自己这样,如果这样的话,该怎么办?若离面红耳赤的想着,微微抬眼看身边的女子们,一个个的呼吸急促面泛红光,这些女子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这个绿眼王子一点都不顾及未成年人的感受。

梅妈眼神龌龊的不时打量着若离,几个估计是丫鬟的女子们也都上下打量。

若离觉得有点手足无措,看院子里还有个别院,不知道会不会让自己住在别院里。

卓逸凡终于在屋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若离觉得心脏快要承受不了,怎么会有如此野蛮透顶,赤裸裸的做爱。

虽然浓烈却并没档次。

卓逸凡终于走出房间,炫耀般的眼神扫过若离的脸庞,绿幽幽如蛇眼的绿色光吓人的闪烁着。

金若离,进来吧。

旁边几位女子一直上下打量,听卓逸凡这样说,腰身都弯了下去,一位红衣女子上前:金姑娘,请进。

野蛮人,不等一会儿?刚才那么威武,你夫人怎么受得了,要不我们换个房间,免得她尴尬。

若离走近卓逸凡,小声说,她觉得如果进了屋子,夫人还赤身裸体有点难为情。

尴尬?她会吗?卓逸凡哈哈大笑起来:她只会感到无比的荣耀,能被老爷宠幸,是她的福气。

这也算福气?当着这么多人的耳朵?若离有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当着耳朵?卓逸凡愣了愣随即狂笑起来:这么说你的耳朵有福了?那里是福气,简直是噪音,是扰民。

若离小声说了句:我说你能不能含蓄一点,怎么着也被叫做老爷,要有点老爷的样子。

第二百六十四章 好好想想吧屋子里的摆设看来还是原主人家的,一张桌子,中堂挂着一个大大的猛虎下山的字画,桌子两边配着几把椅子,看起来是个客厅。

只是屋子的一角有张挂着纱幔的大床。

屋子里弥漫着香艳的味道,卓逸凡神清气爽的坐在桌子旁,端起一只茶碗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

随手指着身边的椅子:金若离,你坐。

若离有点拘谨的坐在了卓逸凡对面的椅子上,心里有点忐忑,她偷眼向床上看去,女子圆浑洁白的手臂伸了出来,接着一张妩媚至极的脸探了出来。

夫人好。

若离慌忙站起来,很恭敬的问候。

卓逸凡扬了扬眉毛,有点不耐烦的说:金若离,你坐你的,哪来这么多规矩。

那是你的夫人啊。

可是这个家的主人,要是她生气起来,我可受不了。

若离小声说了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盯着床幔里夫人的手臂。

主人?卓逸凡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现在为止老爷我家的女主人还没出现,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夫人。

小小的?夫人。

若离愣了愣,这个卓逸凡,就算是身份高贵也不能对女性不尊重吧,夫人怎么还会是小小的。

是,那个你,出去。

卓逸凡见若离不解,眼角瞄了眼床,语气重重的说了句,像是在呵斥。

若离拘谨的站着,心想这个夫人一定会很生气,被自家的老公这样的语气说话,还是在刚刚缠绵之后,在另一个没女人面前。

可是女子并没若离担心的样子,她很快地下了床,对着卓逸凡行了个礼。

就低眉顺目的走了出去,一点没有若离担心的大发脾气,甚至一个不满的表情都没有。

她悻悻的笑着坐了下来,略带调侃的对卓逸凡说:野蛮人,你真的很厉害,家法很大啊,夫人这么听话。

这就叫厉害?你还没见过厉害的。

卓逸凡得意的看了眼若离:能被老爷我带在身边,是她的荣幸,她不乖乖的怎么行。

她是你夫人啊?若离不满的看着他:夫人可是一辈子的伴侣,对自己的夫人一定要疼爱有加。

关心备至,温柔体贴。

对她们,不必了吧。

卓逸凡轻轻一笑:如果对她们都这样。

还不累死我。

她们?你有很多夫人吗?若离更加吃惊,说是妾有很多她还相信,夫人有很多,就没听说过了,在她心里夫人就是老婆。

难道夫人只能有一个。

那怎么行。

卓逸凡大惊小怪的看了眼若离:夫人要多少有多少。

夫人不是主母?若离瞪大眼睛。

当然不是了,主母只有一个,夫人可以有很多。

原来是这样,若离吐了吐舌头。

刚才她是一时糊涂了,卓逸凡是韩丹国的太子,正牌夫人自然是太子妃。

其余的人称夫人也是正常的。

金若离,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后面那个院子给你。

野蛮人。

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住你们家?不敢暴露知道卓逸凡底细的事,若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

现在非亲非故,接下来就是一家了,阿莲阿彩。

卓逸凡态度暧昧不清的笑了笑。

喊进来两个女子:你们两要好好伺候金小姐,如果哪里不好。

小心小命。

没那么严重。

若离忙站起来:我不需要人伺候的,再说我也不能住的太久,我要回去照顾侄子。

卓逸凡笑而不语,看着两个村姑打扮的丫鬟带着若离去了后面院子。

这下被困在这里了,后面的小院干净整洁,若离呆呆的坐在窗户前,看着贴着窗花的窗户。

两位小丫鬟对若离很是恭顺,几乎不敢抬头看,不管若离说什么问什么,都只有几个字:是,奴婢不知。

她知道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卓逸凡几次三番的劫持她,一定有什么企图或者目的,如果不是知道鲍天麟的身份,那就是冲着她这个人来的。

鲍天麟的身份应该是不会暴露,冲着她来她觉得好笑,没财没色的,也不知道他他图个什么。

自己倒不要紧,卓逸凡虽然看起来野蛮,她却不感到害怕,相反的觉得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有他才可以依靠。

如果卓逸凡不强迫她,就在这里先住下来,就当是做个卧底,帮着鲍天麟查出这些个侵略别人国家的侵略者,好将他们赶出大汉朝。

到了晚上,两个小丫鬟伺候若离洗漱完毕,就躬身退后。

若离慌忙将门插好,将腰间的带子缠紧了几圈,如果有可能尽量保持清白,实在不行也不能用生命抗拒。

打定主意,她便坐在烧热的炕上,紧紧地裹着被子,眼睛紧张不安的看着门窗,耳朵高度警惕的竖起来。

夜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叫。

在高度恐慌中终于熬到了天亮。

打开门,两个小丫鬟就走了进来伺候着。

一连三天,卓逸凡并没有露面,两个小丫鬟一直跟着她,寸步不离。

她想出去走走,可是根本连前院都出不去。

看来是被软禁了。

她开始想念鲍天麟甄一脉鲍天角,司马翼司马羽司马小婵盖倾眉盖星雨盖星云甚至甄珠儿甄贝儿。

想起呗被挟持的那一刻,她有点怀疑甄贝儿,是她走进来挡在门口,又出去和甄一脉说话,才让卓逸凡 有机可乘。

可是她随即又否定,虽然这个甄贝儿一直和她过意不去,可是在这之前已经向她赔礼道歉。

况且甄贝儿这些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有机会认识卓逸凡。

想遍了所有的人,想的最多的还是鲍天麟。

难道真的爱上了这个对她来说还是少年的孩子?金若离,这几天想的怎么样?又一个夜深人静,正在胡思乱想,风尘仆仆的卓逸凡带着一股寒风推门而入,差点将油灯的火焰吹灭。

若离吃惊的抬起头来:想什么?当然是想怎么伺候老爷我了。

卓逸凡坏坏的笑着走过去坐在椅子上:伺候得好的话以后就是老爷的夫人了。

这么直接。

若离心里麻酥酥的一晃,这不是痴人说梦话吗?来到这里和甄世子有了口头承诺的婚约,和鲍天麟有了肌肤之亲,现在又有了这么一位八杆子打不着的卓逸凡,一个二个的都这么优秀的难以复制,真是掉进了男人窝,艳福不浅啊。

只可惜她没这个福气。

她忙边开玩笑边打岔:伺候你?开什么玩笑,你有那么多女人伺候,还要我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是能吃不能干,你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

卓逸凡哈哈大笑起来:老爷我就喜欢自讨苦吃,说说,你会让我吃什么苦头呢?当然是吃很大的苦头,你看看我都一把年纪了,到现在还待字闺中,就是因为条件太苛刻了,一般的人都望而生畏。

卓逸凡如是说,若离无言以对,她忽然急中生智想起了自己的年纪,在这个时代早已过了剩女的年纪。

忙以这个为借口。

哦。

卓逸凡很感兴趣的闪烁着一双大大的铜铃般的眼光:什么条件说出来听听。

如果你真的要陪我伺候你,那你可就要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呢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人欺负我,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呢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呢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面也要见到我。

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

她说的是河东狮吼里女猪脚的台词,当年她就是用这段台词来要求老公的,所以背的滚瓜烂熟,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是张口就来。

若离说得很顺嘴,就像顺口溜,卓逸凡听的一愣一愣的。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不可思议的摇头微微一笑,继而大笑起来。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每个人对自己相公的要求不一样,你想想看,如果我的要求很简单的话,以我这样的人才,怎么可能到现在还单甩呢?所以我说你还是让我这个痴人做梦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滚回家去继续做梦吧。

见卓逸凡笑的一发不可收,若离小心翼翼的说。

条件是有点苛刻,可是老爷我不一定要做到,我们将它反过来不就成了,以后你就照着这个条件待老爷不就成了。

卓逸凡的眼光在熊熊燃烧的油灯下闪着蛇一样阴森狡猾的光,若离觉得浑身寒冷,全身凉簌簌的。

她的牙打着颤:这怎么行,这是我的条件,怎么变成了我对你的条件,那怎么行。

哦,我对你这样好,一辈子只有你一个,而你左拥右抱的,岂不是太公平了。

你跟老爷我讲公平,你要知道老爷从来不讲公平。

卓逸凡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

慢慢靠近若离:金若离,虽然老爷不讲公平,不过你真的很特别,那就再给你几天时间好好想想。

老爷虽然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不过可以答应你只宠你一个,好好想想吧。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有我在你不用怕卓逸凡带着寒风离开,若离呆呆的坐在 窗前。

卓逸凡说的很明白,是要她做他的夫人,就和那个他抱进屋子里的女人一样,只是留给她几天考虑的时间,说白了也就是给她点面子。

也许是卓逸凡不想勉强她,以他的手段不要说一个她就是十个八个她,也无力反抗。

该怎么办?虽然不至于将清白看的比生命重要,但是女孩子家对身体还是要负责的,当然不能就这么屈就。

鲍天麟,你在哪里?‘她不由得轻轻呼唤了一声,推开窗户,任寒冷的风吹了进来。

脑子清楚一点,她轻轻的将头伸了出去,月光清亮。

本来她想出去走走,可是一出门两个小丫鬟就紧紧地跟着,有种被监视监督的感觉。

不知被吹了多久,忽然听见一声暖暖的轻声呼唤:金若离。

声音轻柔如天籁。

鲍天角!若离一惊,慌忙四顾,冷冷清清的院子里只有两个小丫鬟。

金若离,我在屋子里。

鲍天角带着磁性的温暖的声音再次传来,来自身后。

她慌忙关上窗户转过身子,鲍天角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神情自若的看着她。

若离忙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急切地问:天角,你,你怎么会在这儿?鲍天角轻轻一笑,春风般温暖。

原来那天鲍天角从都城回来,会过鲍天麟。

两人分手后,鲍天麟回了客栈。

他心里惦记着弟弟说的绿眼王子半夜吓唬若离的事儿,就到处查看,刚刚出了县城,一眼看见若离。

心里一激灵,若离怎么会跟个男子出城。

两人还很亲密。

难道这个看似一点心眼都没有的女子有来头。

他悄悄地远远的跟在后面,终于明白若离是被挟持,明白了粗壮的男子就是绿眼王子!于是他就跟着若离进了林子,顺着若离留下的东西,来到了这里。

那么天角,这几天你一直在屋子里?知道了真相,若离的心放了下来,鲍天角鲍天麟都身手不凡,有他在她就不是一个人。

金若离,我在那里你不用担心。

就凭这里的这些人,是伤不了我的。

鲍天角轻轻一笑,一双柔和的丹凤眼动人心扉的闪动。

想起刚才卓逸凡蛇一样的阴沉奸诈的目光。

暗自感叹,真是人比人活不成。

对了,天角,我想这个村里的人应该都被杀了。

两人人默默的坐了一会儿,若离小声说:外面的这些人应该都是韩丹国的人。

鲍天角点了点头。

要是他们全都来了。

岂不兵不刃血就进了我们大汉朝,这也太悲哀了吧。

鲍天角淡然自若的摇了摇头:不尽然,他们也就只能来这么多人,再多的话会被发现的。

你知道不远处有我们的烽火台,能看清楚这里的。

你是说这个村里的人也只有这么多了,再多的话就会被发现?金若离。

你果真很聪明。

鲍天角安然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随意的和若离说着话,若离莫名其妙的心跳脸红。

比起已经长大的鲍天麟。

鲍天角更加的让人心动,他是那种只要看过一眼就让人过目不忘的人。

而鲍天麟虽然相貌上毫不逊色,却没有鲍天角这样的让人悸动。

金若离,你家以前是种田的吗?怎么你一点都不像?种田的也不能写在脸上,你是皇子难道脸上就能读得出来?鲍天角微微一笑。

真有大将风范。

若离很是钦佩的看着鲍天角。

处境也算是危险,也算是身陷敌营。

可是他看起来一点没有慌张。

外面的两个丫鬟去睡了,夜静悄悄的,油灯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火苗忽高忽低的窜。

鲍天角看着忽明忽暗的灯光问:金若离,几次听你说起过三十六计,能说来听听吗?面对如此帅哥,前几天晚上的担惊受怕夜不能寐全都消失。

说说可以,不过要学费的,你先说以后你发达了。

你给我多少?第一次单独和这个只要看着眼睛就会让她心里泛起旋旎,恨不得钻进他眼睛里溺死的帅的掉渣的男子在一起,还是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

她觉得浑身不再在,心里恍惚,为了缓解开起了玩笑。

鲍天角轻轻一笑,黑夜变成了白昼。

若离用力的挤了挤眼睛。

以后整个大汉朝都给你,你以为如何?整个大汉朝?都给我?鲍天角的脸庞在灯光下如希腊神话里的王子般的炫目,若离不由得痴痴呆呆的看着,脸部线条无与伦比的柔和,眼睛多情含蓄,皮肤细腻光滑。

鲍天角微微含笑:是,你以为如何?鲍天角的眼睛又发出令人眩晕的光,光芒后面是清澈不见底的深潭。

若离只觉得头晕目眩,全身发热,好想跳进这汪清凉的潭水中,嘴里机械的答道:整个大汉朝,不敢奢想,它太大了,它是你的。

若离目光迷离,柔和润泽的嘴唇蠕蠕的动着,鼻头俏皮,鲍天角的心微微一动。

他不由得眯起了魅力无双的丹凤眼,这个金若离已经不止一次的让他真的的动心,他很想真的拥有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子,不是女子喜欢他而是他喜欢。

而且若离带着花痴样的回答也是正中他的下怀,他这么不顾一切的放下身段,冒着危险,除了确实是为大汉朝的稳定,最重要的就是建功立业为以后坐江山打基础。

若离说的大汉朝都是他的,他觉得她是有慧眼。

不能沉迷不能沉迷,不知过了多久,脑子清醒一点,若离忙对自己小声到无声的念叨几遍。

已经和鲍天麟有了肌肤之亲怎么能还对人家哥哥动心,就算是已经和鲍天麟保持距离很久了,也不能这么乱。

天角,你不是想听听三十六计的故事吗?我说给你听听,至于学费的事儿,就不用那么大了……后记得请我吃点好吃的就行。

若离压低嗓门,以悄悄话的音调将记忆中三十六计能想出来的一一说给鲍天角,还将她能想起来的计谋出处还有那些经典的事例。

鲍天角听得很认真,边听边不住的点着头。

远处传来鸡叫声,若离说的嘴巴困了,脑子也混乱了。

天角,困了,我去睡一会,剩下的以后想起来再说吧,你呢?你先睡,我等会儿。

鲍天角的脑子里正消化着若离刚才说的几个计谋,他没有带笔,也没有时间记录,但是他有超常的记忆力。

先睡,难道他也要一起睡?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闪过,这些天来一直担惊受怕的也没好好睡过一个囫囵觉,今晚鲍天角在,心里踏实。

顾不得想太多,上了炕倒头便睡。

一觉醒来身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吓了一大跳,猛地睁开眼睛,鲍天角躺在离她不远处安详的闭着眼睛,睡的正香。

天早已大亮,阳光透过糊着窗户纸的窗户进来,屋子里亮亮堂堂的。

外面很安静似乎没有人。

天角,天角。

这个鲍天角真是胆子够正!若离本不想打扰他,可是早上起来总要去上个茅厕,开了门两个小丫鬟就会进来。

你醒了。

鲍天角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若离近在眼前的嫩嫩的脸庞,蓬乱的头发,微微一笑。

醒了,我要出去一下。

刚才若离近距离的欣赏了鲍天角的睡姿,实在是神仙之态,想到自己蓬头垢面,她有点自惭形愧。

你去吧。

鲍天角很温柔的说。

我去了她们会进来的。

若离不敢正视鲍天角溺死人不偿命的目光,垂着眼帘。

长长的睫毛可爱的闪动。

鲍天角微微一笑,蝴蝶翅膀般的睫毛闪动的让他心情荡漾。

你只管去不用管我,这两天绿眼怪不会回来。

你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若离吃惊地问。

回韩丹国了,你只管安心的呆着。

有我在你不用怕。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若离没再多问,下了炕打开门走了出去,两个丫鬟紧紧地跟在后面。

她故意在茅厕呆了很久,直到感觉鲍天角已经离开才起身回到屋子里,两个丫鬟跟了进来伺候她洗漱,上早饭。

吃着饭心里惦记着鲍天角,刚才一进屋子她就四下搜寻一遍,果真如她所想鲍天角已经不在,但是隐隐乎乎的她又觉得他应该还在屋子里,便对两个丫鬟说:我想一个人吃,你们下去吧。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王子命令她们照顾好这个姑娘,却没有让她们监视她,来到这个村庄的人不多,村庄被自己人围得固若金汤,这个姑娘就是长着翅膀也飞不出去。

两人低头退了出去。

若离趴在窗户看两个小丫鬟守在屋门口,睁大眼睛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查遍了每个角落,鲍天角的影子都没有。

她有点失落,更多的是担心。

那天看到院子外面的人,虽然不很多却也不少。

大白天的,一个大人很容易被发现的。

随即她安下心来,鲍天角说过是跟着她一起来的,这么多天都没被发现,说明他隐藏的很好。

第二百六十六章 慢性子人都急了整整一天若离都在告诉紧张中度过,两位丫鬟门神般的守在门口,只要她一开门就凑了过来。

不能老关在屋子里,院子就几平米大,她心里惦记着鲍天角,实在被憋得难受,便和两个小丫鬟商量: 阿莲阿彩,我能不能到外面走走看看。

阿彩低垂着头不说话,阿莲上前道:金小姐,老爷交代,小姐不能出这个院子。

这个结果在她预料之中,还是让她难受了一会儿。

真的被软禁起来了,如果在外面见鲍天角还容易一点,在屋子里就难为鲍天角了,就算是身手不凡,也得费一番心思。

不愿意被监督,呆在屋子里又胡思联想,这一天实在是难熬。

到了晚上,早早让两位丫鬟伺候着洗漱完毕就关上门窗。

盼星星盼月亮,一直到月上中天,两位守在门外的丫鬟将院门关紧去睡了。

若离这才失望的躺在炕上,紧紧裹着被子,脑子里杂七杂八的迷迷糊糊。

金若离。

耳边响起悦耳动听的呼唤,早已等着这一刻的若离还是惊讶的睁开眼睛。

鲍天角带着一抹月光站在炕前,如谪仙下凡。

若离痴呆呆的仰望着,嘴里嚅嚅道: 天角,这一整天的你都去了哪里?我很担心。

去查看地形了,目前来看这个村庄也就五六十人,只在这一片。

只是这个村庄离外面较远,外面的人不容易发现,还有出去的路像是被烟雾弥封,我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出路,反而转了回来。

鲍天角双眼看着若离,脱掉鞋子上了炕。

轻车熟路的躺在旁边。

若离侧过身子,鲍天角的脸庞就在眼前,呼吸散发着清香,让人心慌意乱,她忙闭上眼睛,就是在黑夜里也不敢去看。

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将头上戴的帽子扔了出去,外面就被烟雾弥漫。

估计是传说中的迷雾散,看来我们的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天麟他们急成什么样子了。

说起鲍天麟,见到鲍天角的喜悦被冲散。

鲍天麟临走时还再三嘱咐她,几天看不见他不知道会怎样,还有甄一脉。

这么多年来,从未离开过她。

你也不用着急,天麟知道该怎么办。

鲍天角见若离陷入沉思,安慰她。

寂静的夜晚,两人躺在炕上。

说了一会鲍天麟,刚才的惶恐慢慢散去,鲍天角又问了一些关于三十六计的事,若离将能想起来的全都说了,说着说着,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有鲍天角在身边。

若离心里踏实,倒也不觉得被挟持的恐惧。

清苑县内,鲍天麟甄一脉疯了似的狂走。

两人已经这样好几天了。

那天甄一脉和甄贝儿说了几句话,眼睛一直盯着店铺看,看不见若离的影子,便让甄贝儿先进去。

结果甄贝儿进去一下就走了出来,说是若离不见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不顾男子不能入内的规矩,冲进了店铺。

却除了老板娘空无一人。

惊慌失措的老板娘只是说看见若离自己出了店门。

外面好像有个粗壮的男子拉了她一把,将她从另一扇门里拉了出去。

粗壮的男子一定是绿眼王子卓逸凡!虽然可以肯定,却无从下手,他找遍了小小的清苑县城,除了有人看见一个男子揽着一个姑娘的腰肢出了县城,就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鲍天麟脸色聚变,眼睛像两道利剑刺向他,甄一脉胆颤心惊的,第一次在鲍天麟面前开口说话,而鲍天麟竟然没有多大的反应。

两人找遍了县城,决定转向郊区。

一脉,你去那边,我走这边,这件事不可张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吩咐过着甄一脉,鲍天麟沿着一条通向不知道那个村庄的小径走去,甄一脉向另一条路走去。

甄一脉急匆匆的漫无目的的走着,这几天他觉得身体好像缺了一半,忽然发现离开若离他已经不适应了。

这几年来一直坚持的沉默不语,被毫无意识的打破,找不到姑姑,他觉得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他顾不上照看留在客栈里的甄贝儿,随着鲍天麟早出晚归。

他不知道如果找不到姑姑,他会怎么样, 还能不能完成爷爷交给他的任务,能不能守在这里等着沉冤得雪。

甄一脉漫无目的寻找着若离,鲍天麟也心里更是惶惶恐恐,难以抑制发疯的心情。

但是他到底是还有理智的,盲目了一天便梳理好了心情,沿着这几天查找出来的少的可怜的线索,和甄一脉来到这条官道,分别上了两条小路。

沿着小路来到那片矮灌木林的边缘,远远的看见挂在树枝上的口罩。

这只口罩他太熟悉了,心里一喜,快走几步,上前取下。

金若离果真聪明,他仔细的看着口罩,发现口罩上面用树枝划出一道口子,他将口罩重新挂回树上,发现这条细细的扣子的方向指向林子。

他站在林子外向里看去,树木郁郁葱葱树梢像一把把伞,他看不出这些树木是什么树,寒冬腊月的依然郁郁葱葱。

林子外面浓雾弥漫,他想了想,看了看天色,转身离去。

到了晚上,皓月当空,他再次来到林子外,浓雾散去,林子清清亮亮。

他微微一笑提起长袍走了进去。

并在第一颗树上刻下一道醒目的刀痕。

林子很大,他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走去,站在灌木丛的空隙举目看去,一眼看见一只手套高高的挂在一颗树枝上。

他微微一笑上前确定手套手指的方向,留下记号,沿着方向走去。

天微微亮,林子里又弥漫一层烟雾,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也看不到,他只好停下来,在原地休息。

到了晚上继续寻找若离留下的东西。

留在高坪镇上的盖星雨盖星云盖倾眉不见若离回镇上,有点着急,这些年来若离每逢集日前一天一定会来镇上,鲍天麟也会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可是已经过了两个集日,若离的影子都没有。

姑姑。

你和星辰留在店里看着,我和星云回去看看,看看若离姑娘怎么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实在等不住若离,盖星雨都点着急。

入了冬以后,鲍天麟就让司马翼带着司马羽住进了蔡老爷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不用回来。

司马小娟跟着司马小婵住进了黎老爷家。

春枝春雅留在家里保护照顾甄珠儿。

盖星雨带着盖星云急匆匆地离开高坪镇,若离甄一脉的事情还好说,万一鲍天麟鲍天角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包括司马翼一家想活都活不成。

回到家,还没进家门就看见春枝春雅甄珠儿几个在门口张望。

远远的看见他,春雅先迎了上来,颤声问道:星雨,天角天麟有没有去镇上?盖星雨吃了一惊:怎么?天角也没回来?甄珠儿慌乱地说:星雨,天角哥哥说是三天前回来,到现在也没回来,天麟哥哥也不见,还有贝儿妹妹,金若离一脉,人不回来连个信儿都没有。

盖星雨更加的吃惊,不但若离没回来,甄一脉鲍天麟鲍天角一个都没有,这事可闹大了。

他忙转脸对盖星云说:星云,你赶快去找司马翼司马羽,让他们快点回来。

盖星云答应一声匆匆出了门,一向沉稳的大哥都急了,事态绝对很严重。

他撒开两条长腿,飞也似的跑过已经结冰的玉溪河,速度之快让前来打探若离消息的常婆婆张大了嘴巴。

盖星云第一次用了爷爷教的遇到危险才会用的蜻蜓点水绝技,不大一会就来到蔡老爷家门前,不等下人通报径直闯了进去,一进门就大声喊起来:司马翼司马羽。

整个院子的十几个下人都忙活起来,司马翼司马羽进了蔡府,犹如进了皇宫,所有的人包括蔡小姐的爹娘都视他们为皇上般。

听到匆匆忙忙跑进来通报的下人说盖星云闯了进来,正在和司马羽切磋武功的司马翼忙走了出去,后面司马羽紧紧地跟着。

小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

司马羽点着头:我们快去看看,星云都急了,事情一定不小。

两人几乎小跑着去迎盖星云,盖星雨盖星云属于慢性子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不慌不忙沉着泠静,现在如此着急一定是出了大事。

司马翼司马羽,快,天角天麟若离姑娘一脉都不见了,好多天没有音讯。

盖星云气喘吁吁地说完。

司马翼司马翼吃惊的瞪大眼睛。

这些人没了音讯,怎么得了。

两人顾不上和家里打招呼,急匆匆的就出了门,刚出门就看见司马小婵带着司马小娟和两个丫鬟来到门口。

见三人神色慌张,司马小婵迎上前就问:大哥,星云你们要去哪里?出了什么事儿?司马翼附在司马小婵耳朵边说了句,司马小婵脸色一变,转脸对司马小娟说:小娟,你先进去找大嫂,我跟大哥去去就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迷路司马翼司马羽性子急,来不及和盖星雨好好商量就匆匆出门准备去清苑县城,司马小婵来不及进去也跟在后面。

走出不远,司马羽回头对身后的司马小婵说:小婵,你先回去和黎少爷商量一下再赶去县城,要不然他会担心。

司马小婵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这样也好,相公他和天麟交情深厚,我回去给他说说,他人熟,说不定会帮我们。

、 司马小婵匆匆回到黎府,黎全跟本来是按照和鲍天麟的约定回来等着会面,好几天过去了却不见召唤,心里正着急。

司马小婵匆匆回来,看见他就说:夫君,天角天麟若离姑娘一脉好些天没回来了,若离姑娘连镇上都没去,不知道在县城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大哥二哥他们都去看了。

黎全跟脸色剧变,鲍天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是脱不了干系的,他顾不得去向爹告辞,拔腿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娘子,。

我先去县城看看,你去告诉爹一声。

夫君,我也去,让小怜去说吧。

司马小婵心里和黎全跟一样着急,虽然她已嫁作人妇,但是一样会受到牵连,甚至会牵连到夫家。

司马翼司马羽前脚进了县城,黎全跟司马小婵夫妻后脚跟着来到悦来客栈,见过已经独自住在客栈好些天的甄贝儿。

甄贝儿这些天来也是天天担惊受怕,若离被绿眼王子卓逸凡挟持而去,她几乎是喜极而泣。

可是高兴之后却是无尽的担心害怕心虚。

鲍天麟虽然嘴里没有责怪他,眼神却很明白的告诉她,这件事她脱不了干系。

甄一脉更是恨不得吃了她。

她只好继续装无辜,鲍天麟甄一脉早出晚归,她也不敢问。

这两天更是一个都不见了。

她心里开始惶恐不安起来,金若离被挟持事小,鲍天麟甄一脉万一有个闪失那就糟了。

见到司马翼司马羽,她便将除了和绿眼王子卓逸凡密谋外的事儿全都告诉他们。

小羽,我们这就去找。

司马翼很耐心地听甄贝儿将那些无关紧要的过程说完,站起来往外走。

大哥,你们要去哪儿?黎全跟跟着起身。

黎少爷,我们先去城外,你人熟在城内。

四人分成两拨,各自行动。

到了晚上。

司马翼司马羽从城外回来,见过在城内忙了一天的黎全跟,四人将所获得的信息汇聚在一起。

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鲍天麟甄一脉若离都进了灌木林。

所以我们明天去那座灌木林,进林子看看。

盖星云回到家,告诉盖星雨司马翼几个已经去了县城。

春枝春雅,你们好好在家陪着珠儿。

姑姑也在家看着星辰,我和星云去县城看看。

盖星雨心里害怕,第一次自作主张安排好家里的事儿,带着盖星云也向县城走去。

两人等不到天亮,披星戴月的就上了路,这几年为了规划玉溪村通往各处的最简短的线路。

他们几乎跑遍了着周围所有的山脉。

摸黑走路对两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题。

大哥,你说天麟他们会出什么事呢?走了一会儿,天才慢慢放亮。

盖星云搓着冻僵的双手。

盖星雨心里着急走得太快,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只管沿着能走的路往前走,听盖星云问头也不回地说:不知道,但是好些天没有消息就是坏消息。

还有金若离。

星云,金若离很重要。

天角天麟都很重视她,如果他们三个任何一个出了事儿,我们都不好过。

大哥,也许没这么严重,他们估计是被什么事儿给耽搁了。

盖星云见大哥说的急促,知道他心思稠密,想的事情多,安慰他:以天麟的身手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天角平时也经常不在,说不定去了州府都城。

星云,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先见到天麟才能放心,我们盖家的生杀大权可是握在两个人手里。

还有一脉,你别看他装聋作哑的,也有拿捏我们的东西。

兄弟两人边走边说,天放亮了一会儿,浓雾弥漫起来,只能看到眼前几步路。

雾气太重,盖星云紧紧地跟在盖星雨后面几乎踏着后脚跟,才不至于失散,他大声说:大哥,什么都看不到,不知道这条路走的对不对?盖星雨顶住脚步,去也只能看见前后左右一点点的位置,至于方向却迷失了。

星云,拉烟雾了。

估计的等到太阳升起才会散去,走着这么久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不能再走了,免得错了方向南辕北辙,找个地方等一等吧。

两人找了个大树,天气太冷,走的热了停下就感到寒风蚀骨,冷的受不了。

星云,先生堆火等着。

盖星雨抬头看了看天,天地间云雾迷茫,看起来一时半会散不去。

盖星云答应着就在靠着的大树上折下一些干干的树枝,地上找了一些枯树叶,打着火镰。

星云,我们就叫做地取柴。

盖星雨烤着火看着周围越来越重的雾气,叹了口气:星云,也许我们走得太急,走错了方向。

盖星云抬起头来看着一丈之外浓雾弥补的山林,摇了摇头。

大哥一直想他最信赖的人,这些年来他从一个小孩长成少年,几乎没有自己做过主。

星云,我们平时走的都是高坪镇这些村庄的路线,这是去县城。

我只是靠着感觉沿着这个方向走,昨晚天太黑,今早又起了雾,清苑县处处山连山,相连的几个县也是山连着山,沟通着沟,谷接着谷。

等一会去雾散了,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人家,问问。

雾气散去已是午时,盖星雨心急如焚却还是默默的烤着火等着。

大哥,那边好像有人家?太阳懒懒散散的慢慢升起,赶走最后一抹烟雾。

沿着树木缝隙下了山,盖星云看见不远处有几处茅屋小院。

两人沿着人踩出来的小路。

双手筒在宽宽的袖筒里靠在篱笆墙上晒着太阳,顺便照看几头寻找吃的的小羊的老公公看见儒雅俊秀,彬彬有礼的盖星雨盖星云,手足无措的站起来,结结巴巴的问:两位公子可是走错了路。

盖星雨上前躬身施礼:老人家好眼力,我们兄弟要去清苑县,不知这条路是否通向那里。

老人忙摇着头:公子走错了,我们这是黑山崖县,从这里走过去几十里外是就是羊家堡,再往南走就到了县城。

那么老人家,要去清苑县从哪里可以到?盖星雨看了眼盖星云,又很恭敬地问。

要去清苑县城的话,最近的路是从羊家堡过去,到杨树岔口向西走,不过公子,羊家堡可不是随意能进去的,这条路也不太平。

老人苍苍的脸上带着关切,还有点讨好。

活了一大把年纪,没有出过深山,但是去那里从哪里走,路还是知道的。

至于不太平有山贼还是村里人流传出来的。

因为这个传说,几十年来虽然咫尺天涯,他却没敢去过山那边的杨家堡。

老人家,多谢了。

盖星雨告辞老人,一眼看见老人穿的鞋子露出了脚趾头,身上的棉衣露出了棉絮,裤子也是补丁摞补丁,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塞进他手里,匆匆说了句:老人家,这些银子不成谢意,做双鞋子棉衣棉裤穿吧。

盖星雨盖星云 在老人家千恩万谢声中沿着老人指出的方向,向羊家堡方向走去。

通往羊家堡的山路崎岖蜿蜒,山林茂密,想起老人家说过这条路不太平,盖星雨心里忐忑起来,这人烟稀少,山高林密,不就是传说中的劫匪出没的地方吗?盖星云看出大哥的担心,安慰他说:大哥,刚才那老头是危言耸听 ,这穷乡僻壤的平时谁来这里啊哪里有什么不太平。

这也不竟然,星云你看。

转过山脚,离开老人家居住的村庄,盖星雨指着一座树高林密,看起来全是是松柏的绿幽幽的高山:这座山看起来不是很险,却很奇,寒冬腊月的,只有这座山,绿树如荫。

里面的事儿可就看不到了。

大哥,应该没事的。

盖星云看着青翠的山林,将衣袍下摆往上拉了拉挽了个疙瘩:我们先进去探探,如果有危险,我们就跑,大我们打不过,跑起来却没人能追上。

这倒是,星云,等会如果有危险你就看大哥的颜眼色,说跑就跑。

进了林子,盖星雨竖起耳朵提高警惕,盖星云在他后面左顾右盼,整个林子全是松柏,松树高大挺拔,柏树郁郁葱葱,满眼翠绿,却有点阴阴森森,似乎弥漫着一股杀气。

两人小心翼翼的进入林子深处,寒风微微的的吹着,树枝发出呼呼的响声,树叶也跟着颤抖。

星云,小心!树木密不透风,透过高大的松树枝,能看到太阳被树枝获得四分五裂。

忽然盖星雨脚下一陷,他慌忙大喊一声。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有来无回盖星云下意识的往后一纵,就跳出了好几丈远,站稳身子才看见大哥被高高的吊在半空中。

大哥。

他惊呼一声,吃惊地看着盖星雨被吊在藤条编织起来的天罗地网里。

星云别过来。

盖星雨在网里挣扎了一下,发现越挣扎越紧,停止了挣扎,见盖星云要扑上来,忙阻止他。

大哥我来救你。

盖星云犹豫了一下,从高筒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准备上前。

说了你不要过来。

盖星雨吊得高,早已看见吊着他的大树上几双眼睛闪烁,再一次厉声阻止盖星云。

盖星云见大哥说话语气严厉,眼神有暗示,知道有危险,往后退了几步。

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么文弱的书生还挺有见识的。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一个全脸胡子豹眼大汉从树上跳了下来,身上背着一口大刀,他轻松地站在地上拍打着双手。

大哥,怎么办,是放了他还是让他吊着。

紧随其后跳下两男两女,男的穿着短衣短裤兽皮小靴,女的一身浅红色劲装,也是兽皮小靴,看起来英姿飒爽。

盖星雨被吊在半空晃来晃去,他只好一动不动的想慢慢停下来。

大哥,那个怎么办?一位眉目清秀,体型健美的女子略带欣赏的看着树上吊着的盖星雨,手指着几丈之外的盖星云。

紫云,当然是抓起来了,这么多年还没人能从我们兄妹手里逃脱。

全连胡子的男子说完话对另外两个男子挥了挥手:黑子,胖子,你们两个去抓住他,抓住有赏。

是。

大少爷。

两位一黑一胖的男子挽了挽衣袖,冲向盖星云。

星云,快跑!树上吊着的盖星雨慌忙大叫起来。

盖星云转身绕着树木跑了起来,脚下快速的挪动,转眼已经转了好几十棵树。

黑子胖子跟在盖星云后面追着,刚开始还能看见他的脚底在动,后来只看见一条人影。

黑哥,这小子怎么比兔子跑得还快,我们好不容易守着一个活人,就这么让他发给跑了?追了一会追不上。

胖子实在跑不动了,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胖子兄弟,追不上是我们技不如人。

我们兄弟还是乖乖地领罚去吧。

黑子感叹一声。

无可奈何的低头喘着粗气。

黑哥,他他又回来了。

刚刚想转身回去的胖子还没转身,却看见已经转过几十棵大树要跑早已跑远的盖星云又走了回来,挑衅的看着他们。

这小子,成心戏弄我们 。

胖子,我们追。

两人被盖星云脸上挑衅般的得意笑意激怒,鼓起力气又追了过去。

星云,你先走,不用管大哥,先去看看天麟有没有事儿。

吊在网子里的盖星雨吊得高看得远。

他紧紧盯着盖星云,见他跑出去又转回来,知道他是放心不下自己。

大声喊。

不行大哥,我怎么能把你留在这里,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盖星云一边跑一边大气不喘的说。

将大哥留在这里,他一来不放心。

二来也不能保证能出去。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上面呆着,瞎嚷嚷什么。

树下的一男两女只顾着眼睛盯着跑的比兔子还轻松的盖星云。

和气喘吁吁地只有喘气功夫的黑子胖子,听盖星雨在头顶大声喊叫,一个杏眼柳眉的女子抬起头来呵斥。

盖星雨不敢乱动,微微垂下眼帘:女侠,我们只是想去清苑县城,借宝地的路,请女侠行个方便。

盖星雨语气柔和,声音温婉,女子听得心里舒服,不由的抬头看去。

只见盖星雨的脸庞被大网半遮半掩,只能看见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就算是站在下面仰望,也能看到他的眼睛明如秋波,竟然比女子还明媚。

杏眼女子心里一柔,随手扔出去一道寒光,罩着盖星雨的大网忽然下沉。

盖星雨只觉得心往嗓子眼里一提,身体猛然往下一沉,就到了地面,他刚刚紧紧闭上眼睛等着被掼在地上,大网却在离地面不远处停了下来,他的身体随着大网剧烈的摇晃起来。

还在领着黑子胖子绕着树跑的盖星云惊呼一声:大哥,就收住了脚步,一双眼睛随着大网晃动。

怎么?小子,不跑了。

见盖星云停了下来,黑子胖子软软的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质问。

盖星云一双眼睛紧盯着离地面只有半尺距离的大网,嘴里应道:再跑你两就累死了,本少爷还是发发慈悲,让你们再活一会吧。

黑子胖子被盖星云的话起的翻起了白眼,却无力反击,只有干瞪眼的份。

大树下全脸胡子一直在观看一黑一胖两位手下追赶盖星云,见手下占不上一点便宜,心里有点懊恼。

他看不出盖星云快速的绕的他眼花缭乱的步伐是功夫还是熟能生巧,心里思量换了他能不能赶上,就听见盖星云惊呼大哥,转脸一看盖星雨已经被妹妹放了下来,责怒的看着质问:紫彤,你这是干什么?不好好让他在上面吊个三天五天的,放他下来干什么?叫紫彤的女子脸微微一红低下头说:大哥,我看这两个人不像是一般的百姓,还是放下来再说。

全脸胡子瞪起眼珠:紫彤,我们羊家堡什么时候管他是百姓还是官,只要是从这片青山穿过,一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你今天改变了主意。

紫彤红着脸狡辩:大哥,爹只是说不愿外人打扰我们的生活,并没有让我们害人性命,以前来的那些人也只是让他们换个名字留下来,不准出去罢了。

你看看吊着的这个人,一看就是个文弱之人,将他吊坏了怎么办?全脸胡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坏坏的带着嘲讽的看着紫彤,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我说妹妹,我看你是相中了这个小白脸,想让他做上门女婿吧。

要你管。

紫彤红着脸白了大哥一眼,娇羞的低头,随即又微微抬头偷眼看向已经稳定了大网的盖星雨。

盖星雨刚刚调整好晃得七上八下的心脏,稳住乱七八糟的心跳。

、举目看去,刚好对上羊紫彤圆圆的杏眼,见她双目含情,脸色绯红,神情娇媚,感觉她对自己有点情意。

他心里想着鲍天麟,慌乱之中来不及细细斟酌后果。

对着羊紫彤展开一个温柔多情的笑容,柔声道:女侠,在下只是家里有事路过宝地,绝没有一点侵犯之意,还请女侠行个方便,等在下办完事回来,一定好好酬谢。

羊紫彤傻傻的看着大网之中的盖星雨,一双清澈的眼睛顾盼生辉,柔和的双唇微微张开,发出柔美动听的声音,皮肤光洁柔滑,心里闪过一个戏文里的词语:美目盼兮,后面的就说不上来了。

等不到羊紫彤回答,盖星雨加重了语气: 女侠。

请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

羊紫彤回过神,慌乱的说了句:请问公子高名贵姓,去清苑县有何贵干?盖星雨心里着急如焚,嘴里却缓缓说来:我家哥哥出了点事。

我和小弟去看看,女侠,行个方便,请先将在下放下来可好。

羊紫彤忙看向黑子胖子,两人还坐在地上,她刚想张嘴令两人将盖星雨放出来,想起他比女子还俊美的脸庞,怕两人太猥琐,侮辱了盖星雨,红着脸亲自向前。

盖星雨从大网里走了出来,理了理衣衫,俯身向着羊紫彤拱了拱手道:多谢女侠出手相助。

在下真的有事,先行告辞。

走出大网的盖星雨俊美儒雅,风流韵致,只是对着羊紫彤拱了拱手说了句客气话,羊紫彤顿时觉得热血涌上脸庞,面红耳赤,手足无措起来。

怎么你要走你?这可不行,小子,不管你是谁,到我们羊家堡来的人,只有一条路,有来无回。

见妹妹一副花痴样子,在旁边静观其变的全脸胡子竖起眼睛狠狠地说。

大侠,我们确实有急事儿,还请大侠行个方便。

盖星雨心里火急火燎,嘴里却不慌不忙,彬彬有礼.全脸胡子被盖星雨一口一个大侠叫得很舒服,平时一般是见不到什么外人的,也没人这么恭维,心里舒服嘴里也就客气起来:公子,不是我们羊家堡之人没有人情味,只是从祖父开始就有规矩,我们绝对不和朝廷作对,也不和外面打交道,来羊家堡的人只能进不能出,这几十年也形成了规定,官府也默认了。

还有这等事儿,那么请问要是进了羊家堡会怎样呢?会被杀死吗?虽然心里很着急,但是盖星雨从小跟着静安王,静安王首先交给他的就是沉着冷静,所以就算是火烧屁股他也会不慌不忙。

全脸胡子还没回答,羊紫彤抢先道:公子放心,我们不会害人性命,只是进了我们羊家堡,就是我们羊家堡的人,的跟着我们姓羊,娶我们羊家堡的女子为妻。

第二百六十九章 提亲羊紫彤满面娇羞走在全脸胡子的大哥身边,妹妹杨紫云撅着嘴唇。

盖星雨盖星云跟在引路的黑子胖子身后,盖星雨就算是说破了嘴唇,也得跟着先去羊家堡。

盖星云一双和盖星雨一样柔美却带着灵气的的眼睛不时的看向大哥,刚才他不顾盖星雨示意他先逃走的眼神,自动送上门任由黑子胖子推推搡搡.大哥聪明智慧,是他的主心骨,离开大哥,他真的想不出他就算是找到鲍天麟又能做什么,能帮上什么忙。

盖星雨没有责怪盖星云,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慢走在黑子胖子和羊家兄妹的中间,眼睛似乎在欣赏冬季的满目翠绿。

心里飞快的想着对策。

他有点后悔遇事不冷静,不该盲目地分不清方向等不到天明就匆匆上路,搞得现在不但绕道还被扣押,更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如果没找到鲍天麟,他和弟弟先出事,盖家就没了希望。

好在还有小弟留在家里。

他第一次怪自己不该一听到鲍天麟没了音讯就乱了阵脚,现在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添了乱。

听着身后兄妹三人不时小声地嘀咕,全脸胡子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他听出是那位杏眼柳眉的羊紫彤对自己有意思。

作为已经过了弱冠之年的男子,他也曾在心里为自己的妻子大概定了型,绝对要知书达理书香门第,温婉可人。

而且他也没有打算在这深山老林里寻找,结发妻子一定要是自己心仪之人,因为牵扯到子孙后代的血脉问题。

听身后女子大大咧咧毫不顾忌的谈论着他,虽然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凭感觉是在对他评头论足,他微微有点生气,一个大姑娘家对一个男子这样。

像是在挑商品,很没形象。

可是嘴上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一来他涵养甚高,二来现在他的身家性命掌握在人家手心里。

走出松柏林,眼前出现了一个村庄,村民居住的很密集,土坯砖瓦的房屋一家连着一家,最中间是一座城堡样的建筑,用土坯砖块垒成,看起来很是宏伟。

城堡足足有几丈高。

最下面一层是有一人多高的外围,像是厚厚的城墙,上面几层有很多窗户。

从外面可以看到窗户上贴着有动物图案的窗花,外面有几个短衣打扮的人守在门口。

看到羊家兄妹,都躬身行礼。

杨紫彤笑吟吟的上前对盖星雨说:公子,请在外面稍等片刻。

我们去去就来。

全脸胡子的羊家大公子羊兴业很是猥琐的笑了几声,跟在妹妹后面进了坚实的门。

盖星雨盖星云站在门前伸长脖子向里面看去。

黑子上前搡了盖星云一把呵斥道:你们两个好好站着,你小子不是跑的挺快的嘛,这下让你跑,盖星云不屑的看了黑子一眼:小爷我想跑就跑,不想跑就不跑,你管得着吗?黑子被盖星云不屑的目光激怒。

睁大斗鸡般的眼睛,气冲冲的吼道:管不着,管不着还反了你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羊家堡。

知道我们两是谁吗?我们可是大少爷的随从,知道我们大少爷是谁吧?羊家堡的少堡主,你别看我们羊家堡就这么小小的地方几百号人,可是我们大少爷的地位绝对不比太子爷差。

盖星云更加不屑的撇了撇嘴,虽然没说话。

意思很明白。

你撇嘴是什么意思,怎么不相信?我告诉你。

只要我家大少爷一句话,你小子马上身首异处你信不信。

黑子被盖星云的样子激怒,嘴巴机关枪般的吧嗒吧嗒起来。

黑哥,少说点。

旁边胖乎乎的胖子刚才追赶着盖星云,眼睛顺便关注着主子的动静,稍微看出了一点眉目,就是小姐对这个比女人还秀气的文弱书生有点意思,小姐是老爷的掌上明珠,还是不要得罪的好,见黑子只管和盖星云斗嘴,用手捅了捅他小声说:你没看见大小姐的样子吗?都花痴了,这个小子交了桃花运了,如果被大小姐相中,就是我们的主子,千万别惹他。

黑子闻言心里一恍惚,想想胖子说的也对,默不作声的退到了后面。

盖星云见黑子不说话,站在盖星雨身后,见大哥抬头看着城堡出神,也跟着看去。

盖星雨盖星云都是文质彬彬,盖星雨俊美中带着柔美,盖星云则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的养眼,羊家堡一年半载的也没个人进来,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两位青年才俊,不一会儿身边就围了很多人。

盖星雨优雅的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盖星云也点头示好。

这两人是都城官三代,从小混迹于各种大型场合,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这几年虽然落魄,却是骆驼倒了架子还在,这种小场面对他们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值得怯场。

两人的亲和态度倒让围观的女子们羞涩起来,这些深山里的女孩子什么时候见过如此俊秀的文质彬彬的男子,这些个大姑娘小媳妇的全都用户含情脉脉的眼神盯着看,看着自己先都脸红起来,。

一些个还没成亲的女子竟然做起了白日梦。

公子家父有请!羊家大小姐羊紫彤从里面出来,神采奕奕。

盖星雨和盖星云相视一眼,一前一后跟着羊紫彤进了圆形的城堡大门。

城堡内全都由青砖砌成,每块青砖都磨得很光滑,光滑可鉴,让城堡内看起来像是围满了镜子。

跟着羊紫彤来到摆着古色古香家具的客厅,村长,也就是堡主羊贡儒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看到盖星雨盖星云,羊贡儒的眼里透出一丝欣慰,醇厚的声音带着长辈的慈爱: 公子请坐。

盖星雨恭敬地行过礼,很儒雅的坐在羊堡主对面,盖星云坐在旁边。

丫鬟端上茶,盖星雨优雅的算起茶碗,端盘子的丫鬟痴呆的看着盖星雨葱白般修长无骨的手指。

小翠,你下去。

羊紫彤生气地白了眼小丫鬟将她赶了下去。

盖星雨低头喝了口茶,轻轻地将茶碗放在眼前的条几上,他知道羊堡主接下来要说什么,不过现在他的心思不在这里。

这个羊家堡堡主所住的城堡般的地方他似乎在那里见过,而且很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而且着这个羊姓,好像爷爷曾经交代过什么,可是说过什么?过得太久他有点记不清楚。

羊贡儒说出的话果然如盖星雨心中所想的,他是为女儿说媒,想让盖星雨留在羊家堡做女儿的夫婿。

虽然有心理准备,盖星雨还是心里一晃。

他绝对没有正眼看过羊紫彤,甚至现在羊紫彤就在他的眼前,他也没有认真仔细看一眼,目前为止他还没打算娶妻。

可是他知道如果一口回绝的话,对他和弟弟会很不利,所以他很温婉的说:多谢羊老爷的厚爱,只是在下目前有要事在身,没有心思成亲。

羊贡儒脸色微微一沉,语气也严厉起来:公子,也许你不知道羊家堡的规矩,进了羊家堡,不管外面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都与你无关。

没有我的手令谁都不能出去,所以公子,外面的事儿就不要管了。

盖星雨微微低了头低头:羊老爷,我家公子现在生死未卜,实在没有娶亲的念头,还望老爷体恤。

羊紫彤含情脉脉的脸庞随着盖星雨的推脱渐渐变得冷了下来,顾不得害羞上前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你大哥出事了吗?现在怎么变成了你家公子,你怎么满口谎言。

一旁坐着的盖星云见羊紫彤语气咄咄逼人,这么一个小小的的村姑竟然敢这样说大哥,不由得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什么谎言?我大哥想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还要逼婚啊。

小子你还说对了,就是逼婚,本大小姐还就一眼看上了你大哥,怎么的?羊紫彤也毫不示弱:你要有意见等我成了你大嫂,再慢慢提。

你,你一个大姑娘家,哪里有逼男子成亲的道理。

简直是不可理喻。

盖星云上下打量着羊紫彤,他看起来也很文静,着急起来脾气也很急。

星云,不可胡言乱语,小姐看得起大哥,是我们兄弟两的荣幸。

盖星雨见羊紫彤和盖星云有掐架的可能,忙压了压手示意盖星云坐下不可激动。

羊老爷羊小姐,你们不知我家公子平时带我们如兄长。

所以我们称他为大哥。

盖星雨解释完转脸对羊贡儒说:羊老爷,婚事我们以后再说,能不能请老爷行个方便让我们先走。

羊紫彤再次插言:走,说得简单,你走了我去哪儿找你?再说了我们羊家堡的人是不出去的,我们这里多好啊,有吃有喝,有山有水的。

可是我们真的有急事,等我们我家公子的事儿安顿好了,在下一定前来给老爷小姐一个答复。

再说了婚姻大事需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下还得回去和家人商量一下,第二百七十章 逃走羊紫彤 脸色剧变,一双圆乎乎的杏眼直勾勾的看了一会儿盖星雨,转脸撒着娇走到羊贡儒身边:爹,你可说过女儿的婚姻大事自己做主,只要是女儿看上的人, 不管是谁,都帮我做主。

羊贡儒凝重的点了点头:女儿放心,爹答应的事儿一定说到做到。

羊贡儒对女儿打过包票,站起来捋了捋山羊胡子,对盖星雨说:公子,刚才老夫已经说过了,进了羊家堡就不要想着出去的事儿,你好好想想,我女儿也算是配得上你。

明天给我答复。

女儿,我们走。

羊贡儒带着脸色发青,带着略微有点不舍的羊紫彤出了客厅,留下盖星雨盖星云。

大哥,我们怎么办?盖星云看着青砖砌成的光滑可鉴的墙壁,担心的的问:他们会不会强怕大哥成亲?星云 ,不要惊慌,我们想想。

盖星雨对站起来的盖星云压了压手,示意不要激动先坐下。

盖星云犹豫着坐了下来,能让一向沉默的大哥不顾后果,鲍天麟没有音讯,若离不来镇上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

星云,你去那个地方看一看。

盖星雨坐在椅子上很仔细地看着客厅的结构,摆设,良久指着一张矮小的雨花石磨成的圆形桌子:最底下的那块石板下面。

盖星云不解的站起来,走到客厅一角的圆桌前,蹲下身子将石桌底下的那层上面摆放着青瓷器的石板挪了挪,石板果然是能活动的。

他佩服的看了眼盖星雨,伸过头去看石板下面。

石板下面是一个圆圆的石头,半截栽进泥土里,露在地面的一半呈猩红色,微微闪着诡异的光芒。

他看着猩红色的如玉石般的石头。

看了好半天看不出有什么端倪,眼睛询问的转向盖星雨。

盖星雨脸上露出喜色,眼睛看了看客厅外,没有人影。

他慢慢走近蹲下身子仔细研究了好半天。

伸出一只手比划了好半天,对准石头最顶端的颜色比旁边深一点的似乎是一个小圆点的地方按了下去。

石头毫不费力地就被按进了下面的泥土里,盖星云吃惊地看着,整个客厅地下全是有青石板砌成,只有这块圆圆的石头下面是土。

石头进了地里,盖星雨抬起头竖起耳朵仔细的查看倾听,不大一会儿。

客厅的墙壁出现了一条裂缝。

盖星云半张着嘴巴跑了过去,探进头去,却是一条通道。

星云。

将圆桌归位。

盖星雨站起身子,他没记下刚才圆桌下这块石板摆放的方向位置,还有上面那些东西。

盖星云走回来将石板转正,查看过上面的东西。

两人侧着身子进了墙壁上的裂缝,顺着只能过过一个人的通道。

慢慢挪着,只走了几步,看见通道壁上也有一块小小的圆形猩红色石头,盖星雨用手对准顶部按了按。

裂缝合起来。

两人顺着通道往前挪,通道很黑,走了几步感觉好像上坡路。

好一会到了尽头,盖星雨伸手四处一摸,摸到一块石头。

用手按了下去,眼前出现一条裂缝,两人侧着身子走了出去。

却是一间圆形的房间,四面是土坯墙。

里面空空如也。

盖星云在空屋子里走了一圈,疑惑的问:大哥。

这是哪里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城堡的最上面。

盖星雨看着有铁条的窗户。

盖星云走进窗户。

眼睛向外看去,只看见远处的青山。

大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房子里只有窗户没有门,想出去没有可能,盖星云不解的问:这里这么高,还不如下面,下面我们跑起来也方便。

星云,下面我们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倒是这里 还有一丝希望。

盖星雨一边查看屋子里的每一寸地方,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整个屋子查看一遍,盖星雨走到窗户前,认真的用手试了试靠边上的那根明显的比别粗的铁条:星云,帮我将这根铁条弯起来。

盖星云犹犹豫豫的看着足足有胳膊粗细的铁条,两人不是练武之人,这么粗的铁条如果让司马翼司马羽来弯,估计不费什么力气,可是让他们两来,就是难题了。

但是他没问盖星雨,大哥说的事儿一定有道理。

果然兄弟两人并没费多少力气,盖星云只是帮盖星雨将铁条旁边的铁槽内的铁块挪了挪,粗粗的铁条就自动的挪到窗户最边上。

星云,你站在那边看一看,下面人多不多,是前面还是后面。

盖星雨有点恐慌高,不敢伸出头去看外面。

盖星云侧过身子,探出头去。

大哥,估计是后面,没什么人,不过离得不远有房屋,里面有人出入。

盖星云微微将头探了出去,察看了一会缩进来。

大哥,难道我们要从这里跳下去?盖星云说完看着大哥,见他手里一遍一遍的摸着粗粗的铁条,又探头看了眼窗户下面,不解的问。

盖星雨终于摸到了铁条里的东西,微微一笑:星云,该跳的时候也的跳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天麟的下落,如果他有不测,我们盖家就真的是灭门了,就算我们两个留在这里也是迟早要被斩草的。

大哥,有这么严重?天麟又不是我们害的,再说了他也是被流放之人。

盖星云听说要跳下去,嘴里小声嘟囔,爷爷只是从小让他们练跑,跑起来身轻如燕,却不会飞檐走壁。

星云,我们一直练脚下功夫,身体也算是轻的,跳下去估计受伤不重。

盖星雨慢慢的将铁条里的东西从最下面抽了出来,却是一条软索链。

两人对视一眼,盖星云轻轻舒了口气:星云,看来我们只能等到晚上再出去了。

屋子里没地方坐,天又太冷,两人只好在里面转来转去。

好不容等到天黑,盖星雨迫不及待的将铁条下面条下面连着的软锁链扔了下去,看了眼盖星云:星云,大哥先下,你等一会儿。

如果大哥下去没什么危险,你再下来。

盖星云还想自告奋勇一马当先,盖星雨已经将身子移出了窗户。

盖星雨手里紧紧地住着软锁链,紧紧地闭着眼睛,一点一点的往下挪,软锁在空中轻轻荡漾,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不敢睁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时间已经太久,终于感觉脚踏实地,睁开眼睛一看已经到了城堡底下,周围干干净净,不远处有一圈松柏,像是护卫。

他站稳了身子,平缓了一下气息,使劲的拉了拉软锁链。

不大一会儿,盖星云顺着铁链滑了下来,盖星雨抓住铁链的头,按了按铁链慢慢地收了回去。

盖星云从小就比大哥野一点,这点事情对他来说不是很难,再加上从小练脚功。

也就是轻功。

他不知道自己练的功夫不只是跑的快,而且身体很轻。

星云,说是去清苑县要通过羊家堡,我们是从那边进来的,应该是从这边出。

,盖星雨拉着盖星云快速的躲在一棵松树后面,辨别了一会方向。

拉着盖星云沿着城堡后面走去。

大哥,这还是松柏林,难不成这座山是一个圆圈。

按认定的方向,偷偷溜出住人的地方,好不容易来到林边,却发现还是一片松柏林,盖星云疑惑的看着对面。

应该是羊家堡周围的山上全都是松柏,这些松柏应该是种植的。

盖星雨看着月光下清一色的没有一棵杂树的林子,不知道这个方向对不对。

盖星云不时的看着身后的村庄,还有几家亮着灯,他怕在林子外面会被人看见,拉了拉大哥的衣袖:大哥,不管方向对不对,我们先出去再说。

盖星雨终于下定决心:好的,我们先进林子,进了林子再说。

两人进了林子,月光黯淡下来,周围或 高或矮的绿树发出幽幽的光。

一眼望不到头。

大哥,我们沿着一个方向走,应该能走得出去。

见盖星雨犹疑不决,盖星云指着前面。

盖星雨慢慢的摇着头:星云,我们刚才也是走的一个方向,却好像还在原地转圈。

盖星云张大眼睛一眼,周围是一片幽幽的树木。

他不知道盖星雨说的还在原地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我刚才做的记号吗?盖星雨见盖星云不解,指着刚才放在一棵松树上的东西。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盖星云有点泄气的蹲在地上,刚才是鼓足了勇气,现在才觉得身体疲惫,肚子饿的咕咕叫。

听到盖星云肚子里饥饿的抗议,盖星雨微微笑了笑 ,摸着黑从一棵松树上摘下一只松塔,借着月光从松塔里面取出松子递给盖星云。

星雨,吃一颗松子儿。

盖星云刚刚接过松子放进嘴里,头顶忽然亮起了明亮的火把,羊贡儒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跳也似的站了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拉起盖星雨想要逃走,还没迈出一步,就被狠狠地踹倒在地。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主子归来盖星雨盖星云又被重新带回羊家堡,负责在门口守着的黑子胖子气急败坏的推搡了他们几下。

城堡内, 羊贡儒一双尖锐充满智慧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盖星雨,一旁的羊兴业虎视眈眈。

周围全是拿刀带枪的手下,足足有几十人,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愤怒,阵势很是吓人。

你们先退下。

羊贡儒盯了一会儿盖星雨,见他神色安详,并没有被眼前的形势吓着,身旁的盖星云也是神情泰然。

想了一会儿对手下挥了挥手。

羊兴业看着手下一个个的退了出去,不敢多言,人走完才不解的问:爹,你这是要干什么,跟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拉出去活埋了算了。

羊贡儒不理会儿子的疑问 ,站起来绕着盖星雨转了几圈,对上他柔美俊秀的眼神,捋了捋山羊胡子,口气柔和起来:小子,你先说说你姓什么?是怎么知道我这里的暗道暗器的?什么,爹?你是说他知道我们的暗道暗器,这些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羊兴业闻言吃了一惊,一双恶狠狠地眼睛离开盖星雨看向羊贡儒。

是的,这些暗道暗器只有三个人知道,一个是你爷爷,一个是你爹我,你爹我还是你爷爷临终之前才知道的。

那另一个是谁?难道就是他?羊兴业更加吃惊。

盖星雨神态安详地看着羊贡儒,他也不太知道详情。

羊贡儒慢慢回到椅子上,缓缓的说:另一个就是我们的主人。

我们的主人?难道我们不是主人?羊兴业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从小到大,他只知道他就是羊家堡的少主子,难道还有主子?羊贡儒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再次看向盖星雨:我们不是,我们只是替主子守着家。

羊兴业闪着一双眼睛:我们的主子难道。

难道就是这小子。

说不准,我先问问。

羊贡儒眼睛盯着盖星雨。

盖星雨心里快速的搜寻,他刚才才想明白这座城堡的建筑风格,里面的家居摆设和静安王府的静思楼一模一样。

静思楼是静安王闲来无事修身养性的地方,除了静安王和守楼之人,一般人是不许入内的。

在被流放前的几天,静安王忽然带着他进了静思楼,虽然没有说话,却将里面的机关暗道演示给了他,当时出于好奇。

他试探了好几遍。

入所以看到这座似静安楼扩大了的城堡,虽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却试探着打开了暗道。

难道这羊家堡和爷爷有联系?他睁大一双俊美的眼睛看着羊贡儒。

公子。

请再问一句贵姓。

羊贡儒说话客气起来,本来盖星雨不愿意随便说出自己的姓,所以在刚被抓进来时故意打岔,岔开这个话题。

现在见事情有所改变,才说:羊老爷。

在下姓盖,盖星雨。

羊贡儒脸色一变,随即站起来追问一句:请问可是都城盖家?盖星雨根据羊贡儒脸色的改变,知道他一定和家里有渊源,便照实相告:正是。

家主可是静安王?羊贡儒嘴唇蠕动了好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问。

正是祖父。

盖星雨慢慢的回答。

那么公子就是小王爷了?羊贡儒说话间跪了下去,回头示意羊兴业也跟着跪了下去。

你们这是……?这件事盖星雨一无所知。

他有点茫然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羊贡儒。

小王爷,主子也许没告诉你,小人的爹是从小跟着老爷的家童。

老爷辅佐当今皇上之后。

怕以后有不测,便将小人的爹和一些家奴留在这里,当时皇上还没登基,老爷便动用权力,为每人娶了亲。

让我爹他们在这里安家落户。

为了不引人瞩目不暴露身份,我们将姓改为羊。

是取盖字上半部,以后又嘱咐县衙不可找我们麻烦,所以直到现在我们虽然扣留了所有来羊家堡的人,官府却从没找过麻烦。

现在我爹已经去世,小的子承父业,继续为老爷守家护院。

现在小主人回来了,老奴将这里的一切交付于你。

羊贡儒说出了原委,盖星雨盖星云这才放下心来。

怪不得爷爷曾经说过要找人疏通,保证让两个孙子的流放地在这片偏远的边境地方。

当时他还很不理解,觉得来这山高皇帝远,抬头只见一片天,隔山见人一声吼的地方实在是太憋屈太委屈了。

现在才明白爷爷是有用心的,他早已在几十年前,他还没出生就已经留好了退路。

盖星雨慌忙将羊贡儒扶起来,躬身道:这么说羊老爷是星雨的长辈,小侄失礼了。

羊贡儒忙说:不是小主人的错,是老奴眼拙。

他又要转过脸对跟着站起来的羊兴业说儿子,去请你叔伯。

羊兴业恭顺的退了出去,临出门之前还不敢相信的看了盖星雨一眼。

儿子,先不可乱说。

羊贡儒在后面嘱咐一句,看着儿子出了门,这才对盖星雨说:小主人,王爷临走时留下一笔财宝,富可敌国,就在这座城堡下。

这个秘密只有我爹和老爷知道。

我爹临终前交代,只有老爷的嫡亲子孙,也就是盖姓的末尾是亮,雨,明的才有资格知道这个秘密。

羊贡儒说这话声音极小,而且是将盖星雨拉到了一边,盖星云根本听不见。

多谢羊叔忠心,小侄代表爷爷和爹给您老磕头了。

羊贡儒的话让盖星雨深受感动, 几十年了父亲儿子两辈人守着别人的财宝,在这深山老林里,实在是忠心可表。

小主人,老奴一家深受老爷恩惠,无以为报,能为老爷看家,是老奴的荣幸。

羊贡儒诚惶诚恐的,盖星雨温婉的一笑,当仁不让的坐了下来:羊叔,我们就不要以主仆相称了,你也许不知道现在小侄是流放之人,哪里有资格做主人。

羊贡儒恭敬地站在一边:不管是什么,老爷一家永远只老奴的主人,小主人的事儿敬儒已经告诉老奴了 。

什么,敬叔来了,他在那里?听到敬儒,盖星雨站了起来,盖星云也忙凑而来过来。

盖敬儒是静安王身边最信赖的人,他的爹就是静安王的家奴, 平时寸步不离静安王左右,所以盖星雨盖星云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后来不知为什么被爷爷逐出王府,据说是居功自傲,顶撞了爷爷。

现在看来这也是爷爷一手策划的。

他就在老奴这里。

他和老奴小时候也一起玩耍过,我们两的名字都是王爷起的,当时我们两个也曾在往爷身边伺候过,只是后来王爷进了都城 ,敬儒跟着他爹追随王爷,我随着我爹留了下来。

静安王府最有权威的下人盖敬儒跟着羊兴业走了进来,一见到盖星雨盖星云就眼泪汪汪。

敬叔,让您受委屈了。

盖敬儒还没开口说话,盖星雨已经明白他是追随他们兄弟而来的。

敬叔不委屈,委屈小王爷了。

盖敬儒看着盖星雨盖星雨从小长大,没有羊贡儒那样恐慌。

几人匆匆说了一会儿分开后的事儿,知道静安王还关在牢狱之中等候事情水落石出。

目前还没有生命危险,其余的人员据说都关押在刑部等候发落。

羊叔,敬叔,既然我们都是自己人,那我就直说了,我和星云必须先走一步。

他没有说出鲍天麟鲍天角,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这两人的身份是不能随便泄露的,哪怕是自己人也不行。

小王爷,王爷交代过小人,只在此处静候。

如果五年后小王爷不来,方可出去寻找,现在还不到五年,小王爷就来了,王爷真是神机妙算,不过王爷还交代。

要老奴和贡儒不可跟着小王爷,可是只要小王爷发号施令,一定要舍命追随。

至于怎么发号施令,小王爷知道。

盖星雨微微的点着头,着实是佩服爷爷,他知道所谓的发号施令就是三义军再现的时候。

盖星雨心里着急,现在整个羊家堡的人都是他的手下,他决定吃过饭,天一亮就走。

羊贡儒忙吩咐手下准备饭菜,已经离开的羊紫彤羊紫云又悄悄回来。

羊紫彤一眼就相中了盖星雨,那种喜欢全都写在了脸上,和她相差一岁不到的妹妹羊紫云也一眼相中了盖星雨,只是她比较深沉一点。

两人一回家羊紫彤缠着最疼爱他的爹,羊紫云缠着最喜欢自己的奶奶。

谁知盖星雨竟然不答应。

后来竟偷偷的跑了,还被抓了回来。

两人知道从羊家堡跑出去的人,没有活着回来的,她们实在不愿意这么俊秀的男子就这么香消玉殒,爱的力量就是伟大,姐妹两 决定晚上偷偷的来带着盖星雨逃走。

谁知回来却看到一副其乐融融。

女儿,女儿,快来参见小主子。

看到两个女儿,羊贡儒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如果说白天给女儿说媒是因为女儿相中了盖星雨,羊家堡的男子也没几个配得上那个自己的女儿。

现在他觉得女儿要是能嫁给盖星雨,或者是盖星云,是无上的荣耀。

第二百七十二章 暗中保护盖星雨见羊贡儒努力的对女儿挤眼睛,让还搞不清盖星雨和爹到底成了什么关系的羊紫彤羊紫云羞羞答答的不知是要行大礼还是只是见过。

温婉和气的一笑:两位小姐免礼。

羊紫彤羊紫云便女儿态十足娇娇柔柔的 上前施过礼,红着脸站在一边,两人心里都恍恍惚惚忐忑不安。

尤其是羊紫彤,生怕爹拗不过奶奶,将妹妹羊紫云许配给盖星雨。

羊叔敬叔,小侄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办,有什么事儿等我从清苑县城回来再说。

盖星雨当然看出来两个女孩子的心事,在高坪镇这种事儿他常遇到,虽然他没有在这穷乡僻壤去娶妻的念头,但那是现在的情况和刚才另当别论。

刚才他仔细的看过羊紫彤羊紫云,一个柳眉杏眼,一个眉清目秀,虽比不上甄珠儿甄贝儿,却也看得过眼。

羊贡儒对盖家忠心耿耿,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为他们守着一份家业,还培养了一批家将。

刚才羊贡儒盖敬儒还告诉他,在这黑山崖县清苑县理合县的山里,还有爷爷留下的一批随从。

他们这么多年来,都记着主人的指令,凡是家里男孩到了十二岁,就跟着爷爷爹习武、只要主人有令,誓死效忠。

所以他改变了主意,作为盖家的长孙,以后也就是静安王的世袭继承人。

为了笼络人心,关键的时候可以先将自己的心暂且放置第二位。

羊紫彤羊紫云还不知道不久前还是阶下囚的盖星雨为什么现在成了小主人,但是不管他是谁,都是自己一眼相中的人。

见盖星雨着急要走,两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爹。

羊贡儒虽然也替两个女儿着急,却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躬身道:小主子既然有事儿 ,老奴也不便挽留。

只是不知小主子前去会不会有危险?盖星雨没说危险不危险,只是让羊贡儒准备了干粮水,起身告辞,临走之前对羊贡儒说:羊叔,虽然这次来去匆匆,但是羊叔对我们盖家的恩情小侄永世不忘。

大恩不言谢,多的话就不说了,不过小侄有一事相求。

还请羊叔成全。

羊贡儒恭恭敬敬的说:小主子请说,只要老奴能办得到,一定全力。

盖星雨微微低头:羊叔一定办得到。

就是羊叔的两位千金。

小侄都很中意,小侄至今还未婚配,还望羊叔成全。

成全。

成全。

小主子看得上小女,是她们的福气。

羊贡儒佩服盖星雨的聪明,这两个女儿都是夫人嫡出,按照顺序羊紫彤是嫡长女,可是羊紫云从小由奶奶照看。

深受母亲大人的疼爱,地位和羊紫彤一样。

两个女儿都一心想要嫁给盖星雨,他左右为难。

但是现在盖星雨好不容易答应了,他也知道小主子为了笼络他,还将这个难题留给他,自己家里的事儿自己解决。

先答应下来再说。

边走边说定了亲事,由盖敬儒做媒,盖星雨和盖星云由羊兴业带路天还不亮就出了松柏林。

羊兴业将盖星雨兄弟送出羊家堡。

指出去清苑县的路就告辞返回。

大哥,真没想到我们会遇到这样的事儿,爷爷还留着这一手,他老人家还真是未雨绸缪。

以后如果我们回不了都城,有这么一块落脚之地也是好的。

山青水秀,远离是非。

大哥我们因祸得福。

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走了一会,才从刚才的突然变化之中走出来的盖星云兴奋地说,虽然一整夜没有睡觉,他依然精力充沛。

盖星雨长叹一声:是啊,爷爷用心良苦啊,他老人家早在几十年前就为我们留好了后路。

所以我们一定要力证我们盖家没有谋反之意,好让爷爷平冤昭雪。

兄弟两人急匆匆的走着,盖星云边走边随手折着身边的枝条,翻过几座山,来到一片峡谷处,他无意中看到一棵树叶红红如鲜花绽放的树木,不知道是什么树,便跑了过去围着看。

却一眼看见远远地两位女子。

单凭两人的衣服他认出是羊紫彤羊紫云,忙追上盖星雨,结结巴巴的说:大哥,羊家堡的那两个女子跟来了。

盖星雨临出门前对羊贡儒说的话他没听见,他只知道大哥拒绝了,所以他以为现在看两个女子跟了上来,是情况有变。

他有点担心的看着盖星雨,小心翼翼的问:大哥,她们跟来不知有何企图?该不会是那个女子要逼婚吧?盖星雨轻轻一笑:不是逼婚,是追婚。

这个羊叔也真有脑子,让两个一起来。

说完见盖星云不解,才将他决定娶羊家女儿为妻的事儿说给他听,完了加上一句:我想要是爷爷在,也一定会支持这我么做。

盖星云没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

大哥的心事他最清楚,他自恃清高,对未来妻子抱有极大的幻想,一般的小家碧玉根本不入他的法眼。

这些年来在回头客,巧女馆做着账房先生般的角色,不知有多少女子对他抱有憧憬,他都视而不见。

现在突然由拒绝变为同意,一定不是出自内心,而是和司马翼一样。

星云,不用担心,大哥是自愿的,这两个女子都不错,你帮大哥选一个。

你觉得哪个好大哥听你的?见盖星云不说话,盖星雨忙安慰他,顺便问了句。

这要看大哥的意思,依我看那个大小姐太凶,二小姐还温柔一点。

可是大小姐毕竟是嫡长女。

两人边走小声商量,羊紫彤羊紫云不远不近的跟着。

羊贡儒左右为难,不知道将自己的那个女儿嫁给盖星雨好,看着盖星雨走远,忽然灵机一动。

静安王不会武功,自己的子孙也没习武,却让家童随从一律习武。

羊家这两个女儿也是从小练就了一身好武艺,现在小主子既然答应娶她们中间的一个为妻,那就是名正言顺的。

小主子不会武功,正好让两人去保护。

到时候他看上那个就是那个了。

万一两个女儿表现得好,还有一个盖星云。

这个盖星云虽然不是嫡长孙,也是滴亲的,他也不比大哥差多少,兄弟两娶姐妹两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羊紫彤羊紫云跟在后面,各怀心事。

羊紫彤性格豪爽外露,她不满的不时看着妹妹,终于忍不住说:二妹,小主子说要去救他的主子,爹说这个人一定是最举足轻重之人。

小主子是姐姐我先选中的,妹妹还是重新挑选吧。

羊紫云城府较姐姐深一点,她从小到大和羊家堡的人一样,没有出过松柏林。

见到和村里的小伙子天上地下的盖星雨,惊为天人。

不惜动用奶奶,想要嫁给盖星雨,现在爹同意两人一起去,就是给了两人同样的机会,作为地位稍微低姐姐一点的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自然要全力争取。

所以听羊紫彤说,清秀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姐姐。

爹要我们暗中保护小主子,我们只管保护就是了,至于婚事,还是爹和小主子说了算。

羊紫彤对妹妹的答复很不满意,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妹妹说话绕弯子,便杏眼圆睁:妹妹,现在是我们姐妹两在商量,不要将爹和小主子抬出来。

羊紫云巧笑嫣然:姐姐,我们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还是先保护小主子。

羊紫彤见妹妹就是不肯松口,知道她和自己一样对盖星雨一见倾心。

狠狠地瞪了一眼不再说话。

姐妹两时快时慢随着盖星雨盖星云的速度走着,盖星雨兄弟停下来休息,两人也跟着休息。

吃喝也跟着吃喝。

整整走了一天,夜幕降临,盖星雨停住脚步看着盖星云:星云,这条峡谷不知还有多远,羊兴业说出了峡谷还要翻几座山,山连山的,万一我们摸黑走到峡谷尽头再迷了路会很不安全。

我们今晚就在峡谷里过夜。

盖星云点了点头:大哥说了算。

又回头似乎很不经意的看了看身后,问:她们两人怎么办?是不是还要装作不知道?让她们过来。

盖星雨找了块平整的地方看了看周围:她们老是这样跟着我们很容易被发现,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天麟知道,只能在暗中行事,所以得嘱咐她们。

大哥,她们也停了下来,怎么办?盖星雨说着话找来些枯树干柴的铺在地上坐了下来,盖星云见两位女子也停下来,问盖星雨:是不是喊她们过来?星云你去请她们过来,这样显得有教养。

我们没在外面过过夜,她们也许比我们有经验 。

盖星云取下身上背的干粮,返身向羊紫彤羊紫云姐妹两走去。

姐姐,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羊紫云见盖星云远远地走了过来,问羊紫彤。

她其实早就看见盖星云不时的向后面张望,她也希望被看见,但是爹说过要暗中保护,见姐姐不说话,也装作没发现。

现在见盖星云过来,才问。

第二百七十三章 谦谦君子羊紫彤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盖星云,没好气的对羊紫云说:什么怎么办?被发现了就被发现了呗。

羊紫云不再说话,站在羊紫彤身边等着盖星云。

盖星云走近羊家姐妹,远远的就面带笑容双手抱拳:两位小姐,大哥请你们过去。

羊紫彤眯起一双饱满的眼睛,尽可能柔声细语的说:有劳公子,爹怕小主子和公子会遇上危险,特意让我们姐妹暗中保护,都是我们大意,让小主子发现了。

羊紫彤说着话眼睛观察盖星云的反应,她之所以叫盖星雨小主子,盖星云公子是因为爹说过,主子只有三个,就是老主子,少主子和小主子。

盖星云平时除了和司马小娟打交道以外,只是跟在盖星雨身边,他的任务就是做盖星雨的下手。

好好协助大哥,没有和别的女子打过交道,听羊紫彤说话娇声娇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低下头不去看羊紫彤努力试图挤出蜜汁的脸庞:小姐哪里有错,是我们兄弟承蒙关照,小姐,大哥有请。

说完低头前面先走,羊紫云忍住笑看着想要讨好盖星云,却没达到目的的姐姐,跟在盖星云身后才偷偷的笑了。

盖星雨坐在一堆荒草枯枝上,看着弟弟羊紫彤羊紫云远远的走来,脑子里出现了若离平时的样子。

这几年来除了本来是婶婶的盖倾眉,他几乎只跟若离打交道,就连司马小婵司马小娟都是很少说话。

而以前感觉是天人的甄贝儿以及甄珠儿在他心里慢慢消失。

由远而近的羊紫彤柳眉杏目,身材婀娜,一看就是心直口快性格豪爽之人。

她看起来比若离火辣,却没有若离安静起来淳朴娇憨的圣洁之美。

羊紫云眉清目秀,看起来清丽可人却没有若离生动起来的灵动。

他之所以脑子里会将两位羊小姐和若离作比较。

是这几年对若离越来越牵念关注甚至佩服。

因为若离对修大路独特的见解和建议,他才决定不惜辛劳跋山涉水穿梭于高坪镇的山水之间,现在玉溪村与周围几个村的大路已经修通,去镇上的也快要到关键地段。

接下来就到了设计若离所说的盘旋而上的路。

以后就是高坪镇到清苑县城的路。

若离亲力亲办的饭馆,手工艺馆,生意出奇的好。

这些生意链还在不断的扩大,他之所以除了规划设计大路就是安心的守在店里做个小小的账房先生,一是因为必须听鲍天麟的安排,更重要的是心甘情愿。

而若离嘴里时不时的冒出那些一句半句的诗文言辞,也让他仔细的慢慢琢磨。

最让他心动的是若她那时隐时现的凹凸有致的曲线分明的身体。

柔美的让他暗自遐想了几年。

而他心里对未来妻子的设定,也基本上按照若离的样子。

当然这事儿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就连最亲近的弟弟也没说过。

他也知道若离已经名花有主。

而且鲍天麟天天如影随形般的跟在后面,自己根本没有一点机会。

看着慢慢走近的羊家姐妹,都不是心中理想的妻子人选,不由得解嘲般的笑了笑。

羊小姐,我知道一定是羊叔好意让你们保护我和星云。

只是有些事情你们还不明白。

在下也不便明说。

所以到了清苑县城二位就不要这么明显的跟在后面,羊家堡和我们盖家的事儿只能是我们自己知道,你们可记住了。

羊紫彤羊紫云含羞脉脉的垂首站在盖星雨身边,这个俊美的男子虽然会娶两人中的一个为妻,却是主人。

她们不知道羊家和盖家有什么渊源,但是爹很慎重地说。

小主子比天大。

羊紫彤羞涩的低着头,恭顺的说:小主子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人看出来。

只是远远的跟着。

盖星雨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有危险你们再出手,事情解决后你们尽快回去,我会想办法找机会过来的。

盖星雨的声音很温柔,只是听他说话就会让人很舒服。

羊紫彤用比对爹还恭敬的声音答应着,羊紫云看了一下天色。

盖星雨的神态,她虽然没去过清苑县。

却听爹说起过马不停蹄的走需要两天时间。

今晚是怎么也赶不到了,知道要在这里过夜。

忙去旁边找来一些干树枝,蒿草,小声问:小主子,我们在这里生火吗?盖星雨赞赏的点了点头:今晚就在这里吧,明天再走。

羊紫云得到盖星雨的肯定,心里高兴,脚步轻盈的去周围找柴禾。

羊紫彤就在盖星雨脚下扩出一片地方,生起了火。

天黑了下来,四个人围着火堆吃喝过。

昨晚一夜没合眼,盖星雨眼皮干涩。

大哥,。

我们背靠背睡一会儿。

这些年来两人终于适应了山村生活,加上也一直在野外考察地形,盖星雨盖星云背靠背的坐在火堆旁。

看羊紫彤羊紫云有点拘谨,盖星雨柔声说:羊小姐,你们也眯一会,放心,我们不会冒犯的。

羊紫彤巴不得被盖星雨冒犯一次,听盖星雨如此说,顺嘴说:小主子只管睡,我们不怕冒犯,我们在一边守着。

盖星雨闻言轻轻一笑:哪有小姐站着,我们睡着的道理。

你们也走了一天困了,在对面休息一会儿。

这深谷之中应该没什么危险。

羊紫云很有眼色的又去找来一些粗壮一点的树枝蒿草,小声说:小主子不用管我们,我们从小在山林里长大,这点路不算什么,再说我们第一次出门,心里高兴也睡不着。

说完她从身上拿出一块毯子,双手递给盖星雨:小主子天气冷,盖上这个。

盖星雨再次赞赏的就接过毯子,不过他并没有盖在身上。

而是起身走到火堆对面铺在地上:天气冷,地上冰。

你们两坐在毯子上,女孩子家的不比我们男子。

盖星雨柔声细语的话让羊紫彤羊紫云心花怒放,这个男子不但俊美儒雅,温婉如玉,还细心体贴。

一定要努力争取做他的夫人,打定了主意,羊紫彤轻移莲步上前:小主子费心了。

说完轻轻坐在毯子上。

紫云,你也去像我和星云一样,眯一会儿,天亮就走。

羊紫云听盖星雨叫自己的名字,亲切又温柔,心里乐开了花儿。

她含羞谢过,慢慢挪到毯子旁坐了下来。

羊紫彤心里有点不舒服,这个妹妹总是故意表现。

紫彤,我和星云不会武功,晚上你多费心。

如果有什么动静就喊。

盖星雨一眼看穿羊紫彤的心事,柔声对她说。

反正也是为了报答羊贡儒的忠心,娶他的那个女儿都可以。

羊紫彤才露出笑容:小主子放心去睡。

夜深谷静。

周围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能听见心跳。

盖星雨盖星云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羊紫彤羊紫云却睡不着。

只是不到两天的时间,火堆对面男子就深深的让她们着迷。

活了这么大,两人自恃姿态甚高,眼里从来没有别的男子,就算羊家堡的那些个最出色的不断示好,爹娘大哥也帮着挑选,却没那个男子让他们如此着迷。

现在就算为这个男子去死都愿意。

两人忍住心跳,心慌意乱的故作镇定背靠背听着对面男子的呼吸。

盖星雨盖星云背靠背而睡,柔柔淡淡的月光下,光滑如玉的脸庞闪着柔美的光泽,均匀的呼吸如天籁,羊紫彤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她想过去将盖星雨紧紧揽在怀里,抚摸那玉一般的脸庞。

实在受不了,她猛然起身,差点将紧紧靠着背部的羊紫云引倒在地上。

也在胡思乱想的羊紫云没有提防,差点仰面倒地,她小声说:姐姐,你做什么,也不说一声。

姐姐内急,去小解一下。

羊紫彤从意乱情迷之中醒来,脸色聚红,胡乱搪塞:紫云,你要不要去。

我不去,姐姐你去。

羊紫云乘着和羊紫彤说话,偷看着盖星雨。

羊紫彤却不愿一个人去,她怕羊紫云趁她不在,招惹盖星雨。

刚想说一起去做个伴。

盖星雨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你们要去方便,都去吧,也是个伴。

小主子,吵醒你了。

羊紫云本来不想去,想趁着姐姐去小解,往火堆里加点柴,看能不能引起盖星雨的注意。

听盖星雨如是说,。

只好起身。

盖星雨身子不动让盖星云继续靠着,一只手往火里夹着树枝:你们去吧,我来添柴。

羊紫彤姐妹去了一颗大树后,性子直率的羊紫彤小声警告妹妹:紫云,爹说过我们两只是保护好小主子就行,你可不要用什么心计。

羊紫云单纯的陪着笑脸: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们只要保护好小主子就行,小主子谦谦君子,我们哪里敢动什么心机。

羊紫彤闪动着一双杏眼:不动就好,你也知道姐姐的脾气,不像你这么装,如果惹怒了我,让你好看。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进了林子司马翼司马羽黎全跟司马小婵回到到清苑县,前后脚的进了了悦来客栈。

甄贝儿一个人在客栈内焦急的等待,自从鲍天麟甄一脉离开客栈,她一直担惊受怕,那天为了解心头之恨,也为了摆脱卓逸凡,答应了卓逸凡的要求,帮着他将若离挟持而去。

虽然她知道卓逸凡也保证不会出卖她,可是若离是被带走了,同时不见了的还有鲍天麟甄一脉。

两人虽然没有明说对她的怀疑,眼里的厉色却明显的有谴责她的成分。

现在两人人都随着若离生死未卜,她除了后悔之外,更加的难受。

如果鲍天麟甄一脉也遭遇不测,她就是死一百回也弥补不了,还会连累甄家,别的人她倒不怎么在意,可是现在她越来越牵念以前看不起的亲娘。

好在这些天黎家小少爷黎宝根没去学堂,也不顾老板娘四娘的规劝,一直陪着她。

见司马翼司马翼司马小婵黎全根前后回来,身后还是没有鲍天麟,她越发觉得事态严重。

她努力的掩饰着内心的慌张,真真实实将若离不见了,鲍天麟甄一脉去寻找,现在好几天了全无影讯的事儿又细细说了一遍。

当然还是隐瞒了卓逸凡的事儿。

司马翼司马羽听完,稍微一合计立刻断定若离一定是被绿眼王子卓逸凡劫持,而鲍天麟甄一脉是顺着什么线索去寻找。

几个人都进了那片灌木林。

可是他们在灌木林外徘徊了好几天,山林一座连一座,也进去了几座,一线线索都没有。

黎全根比司马翼司马羽更加着急,保护鲍天麟是他的职责,他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县城鲍天麟会有危险。

他顾不得考虑他身份没有暴露,对司马翼司马羽说:大哥二哥。

我们兵分两路,我和小婵一路。

从灌木林的两头查看。

这样也好,不过黎少爷不要当心,小婵你好好照顾。

司马翼着急鲍天麟,说不定鲍天角也在,没有仔细琢磨黎全根的表情,急匆匆的嘱咐一句,就和司马羽出了门。

司马翼司马羽先走一步,黎宝根紧随其后,一脚跨出门忽然想起黎宝根还陪着甄贝儿。

又匆忙转身对他说:宝根,你也不要闲着,你朋友多去城内探听一下。

说不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黎宝根连忙答应:大哥,我这就去。

说完跟着黎全跟出了客栈们,黎全根让司马小婵去店内拿点干粮水,趁机小声对黎宝根说:宝根,以后离甄贝儿远一点。

田林对她有意思。

黎宝根白皙的脸一红,忙辩解:大哥,我不是对她有意思,你不是说田林不是一般人。

以后非富即贵吗,我是担心他才陪着甄贝儿的,顺便打探消息。

黎全根凝重的眼了他一眼:这样最好。

宝根,甄贝儿不是我们这号人该惦记的。

你要知道红颜祸水,我们家也供不下她这号人。

黎宝根似懂非懂的答应着。

黎全根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

而且给他重重的提了个醒。

他确实是因为甄贝儿惊世的美貌才不去学堂,天天守着。

这几天甄贝儿已经将他的魂魄勾去一半,他几乎忘了还有田林这个人。

刚才回答黎全跟的话只是一时急中生智。

他虽然从小生活在乡村,却不是个轻重不分的人,被大哥提醒。

他才猛然觉醒。

甄贝儿确实不是他该惦记的,鲍天角鲍天麟都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人物。

连大哥这样的人物都甘心俯首称臣,他胸无点墨,只是靠着爹娘的庇护蔡耀武扬单位的横行乡里。

岂敢和他相提并论,更不要说争夺女人了。

他低头对黎全根说:大哥,你放心,你弟弟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大哥说过不可过于招摇,所以我没敢贸然行动,现在既然找不到,我要不要发动我那些狐朋狗友?黎全根欣慰的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这事不可过于招摇,我们自己先查找。

你去找你那些小痞子问问,记得不要问的太直。

黎宝根答应着离去。

司马小婵带着一些干粮水追上,她没来过清苑县城,这些天也是只顾着找人没好好的看过,不知道该走哪里。

黎全根带着她三绕两绕来到一家当铺门前,停住脚步:贤妻,为夫去里面找个朋友,你在外面等一等。

司马小婵心里着急,鲍天麟鲍天角万一出了事儿,受到牵连的不知是盖家,还有她的夫家。

也就是黎全根一家。

见黎全根还有心思找朋友,不由得撅起嘴嗔责:我说相公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找朋友。

什么朋友啊比找天麟还重要?黎全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让司马小婵知道他知道她的身份,只好说:我去当铺找找梅老板,以前听天麟说过这次来县城要在这个当铺当一样东西,我进去问问,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司马小婵这才舒展眉头:那就快点去问问,看天麟有没有来过。

黎全跟进了当铺,找到梅子谦,将鲍天麟好几天没了音讯的事儿告诉了他,就匆匆出来。

娘子,老板说田兄弟没来过。

我们去城外找找吧。

找了两天,司马翼终于在城外几十里处的矮小灌木林边缘看到了记号。

他心里燃起一股希望,兴奋地对没精打采的跟在身后的司马羽喊起来:小羽,快来看这是什么?司马羽跑过来一看,脸上顿时出现了笑容:大哥,这是天麟留下的记号,他一定进了这座林子。

司马翼严肃的刀劈斧凿般的脸上线条柔和起来:一定是,我们先进林子。

司马羽提起裙摆,刚刚想将一只脚踏进去,。

往林子里看去,随即收了回来:可是哥,明明是白天,林子怎么还罩着雾?司马翼举目向林子内看去,一丈之外迷雾茫茫。

他再看向旁边的山林,一点雾气都没有。

他吃了一惊,小心地走进林子,试探着往林子内走了几步,什么都看不见,慌忙退了出来。

小羽,这不是什么雾气,一定是什么迷药。

司马羽无奈的看着司马翼:那么大哥,我们怎么办?等着,等月亮升起。

司马翼果断的说了句:小羽,你先回客栈,估计星雨星云也会赶来,。

还有小婵,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知道。

司马羽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司马翼说:大哥,我很快就回来,你先别急着进去,小心迷失方向。

放心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司马翼说话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司马羽撒开两条长腿,往回跑。

司马翼坐在小路边的树杈上,背靠着树干,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子。

盯了快要半个小时,突然觉得眼前出现了一条路,应该是很浓密的灌木像是活了,侍卫般的排在两边。

司马翼好奇地站起来,顺着眼前出现的路,慢慢走了进去。

这条路还是通的,原来不是幻觉。

他慢慢试探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走了几十步,眼睛看的时间太长有点酸,眼泪在眼眶里转圈,他用手揉了揉,再睁开眼皮,眼前又是白茫茫的雾,伸出手看不见手指尖。

迈出脚看不到脚尖。

不好。

他心里暗叫一声,停在原地不敢乱动。

只是用手胡乱的摸着身边的矮小灌木,顺着树干慢慢的坐了下来去。

现在被雾气罩着,不敢轻举妄动,弄不好不要说迷路,就是有什么毒蛇猛兽,也看不见。

一直到了晚上月上中天,雾气才慢慢散去,矮小的叶子全落了的灌木枝条密集的着罩在树干上,像一个个只有骨架没有油布的伞。

司马翼弯着腰身,在树木间慢慢查询,终于看到了第二个记号。

顺着记号所指的方向,他慢慢地向林子中间走去。

林子边缘卓逸凡安身的小村口,鲍天麟静静地藏在一颗大树后面,看着不远处一个敞开的暗道口内走出几个农夫打扮的壮年男子。

男子从洞口钻了出来,径直向村子走去,鲍天麟守在树后等了很久,没看见有再出来。

这才从树后闪了出来跟了上去。

几个庄稼汉打扮的男子沿着小径,转过村口的山脚,迎面走来一位俊逸出尘的男子。

眼里闪着迷人的笑容。

哎,兄弟,那是谁啊。

走在前面的男子停住脚步,惊艳的看着问身后的同伴。

身材高大颧骨突出的同伴看了眼前面走来的人,想了想摇了摇头:什长,不认识。

估计是我们老爷身边的人吧。

老爷身边的人?老爷这些天不是在那边吗。

男子不解地说:我们都是老爷精心挑出来的,能来到大汉朝,都一起受过特殊的训练,怎么会不认识,颧骨突出的人好笑的笑了声:‘我说什长,我们不认识有什么关系,只要老爷认识就行了。

这是句实话。

什长摇着头往前走:这里的村民都被老爷杀死了,不管认识不认识,都是我们的人。

哎,他怎么不和我们打招呼。

高颧骨的男子只顾着和什长说话,猛一抬头俊逸的男子已从身边走过,轻飘飘的,,他不满地抱怨:怎么着也是同一战壕里的同事,一点礼数都没有。

什长随着高颧骨手下看去,只看见一个挺拔的背影。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个一个的解决鲍天角!司马翼顺着记号来老村口的,就听见鲍天角的声音,慌张兴奋起来,鲍天角现在虽然是被流放。

说不定以后也许是未来的太子,再后来就是皇上,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还会牵扯这里无辜的人,他的岳父一家更是要受到株连。

比起鲍天麟来他更担心鲍天角。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鲍天角,随时准备上前。

鲍天角故意高高在上的走过几个男子身边, 放慢脚步。

什长看着鲍天角俊逸挺拔的背影,觉得很受侮辱。

能被太子爷千挑万选的带来大汉朝的人,都是在一个封闭的地方苦苦训练了几年的人,说白了就是百里挑一的人,看着这个背影都像是在轻视他们的人,他皱起眉头斜着眼睛,粗粗的喊了声:你,站住,我说兄弟,你怎么这么眼生?鲍天角像是没听见,继续慢慢悠悠的走着。

什长看着旁边高颧骨男子,觉得脸上很挂不住,怎么着也是个小小的军官,这么没面子。

他不顾旁边既像是在劝他又像是在煽风点火的高颧骨,甩开大步追了上去。

伸手拍了拍鲍天角的肩膀,高喉咙大嗓子的喊道:兄弟,不够意思啊。

兄弟们大老远的人来。

也不迎迎。

鲍天角微微扯起嘴角,绝美的丹凤眼扬起一丝笑意。

轻轻一闪:好,那就迎迎。

话音未落,他轻盈的一转身,轻舒猿臂,顺手将什长往前一拉,牛高马大的什长不由自己走向路边的荒草地。

跟在后面走来的高颧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怎么回事儿,以为什长看到了什么。

随意的问了句:什长,你去哪里?什长只管向前走,并不说话。

高颧骨不解的看着,见他脚步踉跄,却一直向前,又大声问了句:什长,你这是去哪里,看见了什么?该不会是去捡银子吧?鲍天角俊美的丹凤眼微微上扬,动听的声音缓缓说:估计是看到了银子,你也去看看。

见面分一半。

去的迟了小心被他独吞。

话音刚落,高颧骨还没反应过来,鲍天角一双柔如无骨的手轻轻地在她肩上一拍。

他便脚步蹒跚着顺着什长走过的路进了小径旁的荒草里。

几个已经走出很远的男子,有一个发现两人不见了,回头去看,见两人一前一后的向路边的荒地走去,以为两人去方便。

什长走进荒地。

在前面有人回过头之后一头栽倒在地上,不大一会儿高颧骨走到他跟前,也一头栽倒在地。

鲍天角微微一笑,轻蔑的哼了一声。

前面的人走到山脚下需要转弯还不见两人跟上,回过头去看,后面什么都没有。

连那个背影飘逸的人也不见了、这里山连山弯连弯,王爷已经在这里着住有家眷,也就是说这里住着的人应该都被解决了。

也就没什么危险。

前面的人也不回来寻找,自己先按照着事先早已交代过的路线,向村子走去。

天角。

司马翼躲在大树后等鲍天角放翻了两个男子,走了过来,从树后闪出来。

鲍天角似乎早已知道他就在这里。

没有一点吃惊,平淡的说:司马翼。

去将那两人拖到那边。

司马翼很快的上前,两条胳膊分别拉着两具已经僵去的躯体,向深处走去。

你就在这里等着,估计等会还有一些人来,能灭几个就是几个,注意先不要暴露,我会来找你的。

鲍天角并没说这些天的事儿,也没问司马翼是怎么进来的 ,温和却极具威严的说完转身离去。

司马翼已经是满腔热血了,这是鲍天角第一次认真的交给他一个任务,不是一般的交代任务而是下命令式的。

这就说明鲍天角将他当做自己的属下。

他心情激动的躲在大树后,双眼盯着暗洞口,不顾寒风簌簌。

他没看见鲍天角身后远远地鲍天麟甄一脉。

鲍天角走过山角,进了一座山林绕过村子就到了另一边的村口。

和村那头的一样,一个暗道口走出几个庄稼汉打扮的男子,由一个什长带着,沿着村外的小径向村外走去。

鲍天角站在不远处的路口,他以为他们是要进村。

什长见鲍天角神闲气定的站在路口,上前问:你是谁,是来带给我们带路的吗?怎么以前没见过?鲍天角微微扯了扯嘴:老爷只是说让我在这里等你们,没说带你们去哪儿做什么?这个是机密当然是我们来了才告诉你。

什长得意的说:我们可是有重要任务,你要将我们带到山那边的村子,我们会将村民一个个的杀掉,由我们住进去,后面的兄弟来了以后就在这里先安顿下来。

鲍天角眼神一沉,俊美的丹凤眼闪出一丝杀气:我们要屠村吗?不会被发现吧。

不会。

市长很自信地说:这几个村很偏僻,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全村人都死了也没人发现,所以老爷才会选这里先落脚,以后慢慢的往外扩,说不定等大汉朝的皇帝佬儿发现,半个江山已经姓卓了。

什长得意洋洋地说着,鲍天角的眉头已经紧紧地皱起,眼里射出一片杀气。

他转身向前走去,留给什长一个被风吹起的似乎飘起来的背影。

什长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鲍天角似乎很有含义的背影,一股气冲冲的寒风随着向前。

他摇了摇搔头,太子爷已经在这里落脚,他说过,这里的山村就是冲进去一个军队,都不会被发现,况且太子爷说过要用被蚕食的方法将大汉朝吃掉,也就是说这里已经是被吃过的,他们是沿着这里啃食。

这个人一定是太子身边的人,是狗仗人势的人。

他悄悄地骂了声,对手下摆了摆手,跟在鲍天角身后。

鲍天角沿着小径转过山脚,上了山林,来到一个树木稀少的地方停下来。

鲍天角走的很快,什长带着手下追的气喘吁吁,他以为鲍天角是卓逸凡的手下,也不敢多问。

你们顺着这里上山,下了山就是村子。

鲍天角等什长几个走近,指着山上: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一路走好。

有劳兄弟了。

什长虽然对鲍天角傲慢的态度不满,也不敢说什么,抱着拳:等兄弟将那个村里的大汉朝人杀完,有什么好东西一定孝敬兄弟。

那我就谢过了,不过现在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还是先孝敬孝敬太爷我吧。

说完他伸出一只手,什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掐着脖子,轻轻地扔在了一边。

旁边几个什长的手下,正围成一堆说着闲话等着着长官的指令,其中一个正对着鲍天角,见他将什长轻轻地扔进了路边的荒地,吃惊地张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鲍天角轻轻一笑,没等他喊出声来,从腰间轻轻抽出一把软剑,只见寒光四射,转眼间已经倒地三四个。

反应过来的几个机灵一点的撒腿就跑,还有几个抽出腰间佩带的刀。

大哥,你闪开我来。

鲍天角嘴角闪出一丝轻蔑的笑意,脚下轻捷的往后退了几步,摆开架势,先用眼睛是扫描了一下,思量着怎样才能一扫而过。

就听见鲍天麟的声音,一抬眼看见他躲在大树后,甄一脉躲在他身后。

他慢慢收起软剑依然,就将一堆尸体摆在了脚下。

天麟,一脉你们来了。

鲍天角疼爱的伸手将鲍天麟脸上的血迹拭去,斜着眼睛看了眼地上的人尸体。

鲍天麟展开热情明媚的的笑脸 :来了几天了,只是在林子里转悠,转来转去就找不到那座满是雾气的山林。

没想到遇到了大哥。

鲍天角眼睛盯着掩藏在荒草丛中的暗道口,好半天没见有人再钻出来,对鲍天麟说:那个该死的绿眼王子看来真是下足了功夫,他在这里也挖出了暗道,还分了两个出口,就在这个不知什么名字的两个村口。

大哥。

他这是要干什么?鲍天麟进了烟雾弥漫的林子,白天原地休息晚上月亮升起雾气散去才沿着若离留下的记号来到村口,再也找不到什么记号了,只见山连着山,他在山口等了两天,跟随爷爷出征见过这种迷雾也知道破解之法的甄一脉也沿着他留下的记号进了林子,两人盲目地翻过一座座的山,遇见几个村庄,却没有打听到若离的任何消息。

结果却再也找不见进来时的林子。

却没想到遇到了大哥,他不知道大哥怎么会在这里,但是一定是为卓逸凡而来的。

他便一直跟在他身后。

鲍天角狠狠地说:想要我们大汉朝灭亡!是吗?鲍天麟闪动着热情的大眼睛:那倒要好好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本事是有,不过运气不佳。

鲍天角看着弟弟的脸庞,心里高兴。

本来他还有点担心 ,一个人孤军奋战顾不过来,他要将这些偷偷来到大汉朝土地上的侵略者一一消灭,可是村口有两个,他只有一个。

来了司马翼,现在又来了亲弟弟,看来这次卓逸凡是死定了。

遇到了我们,该他倒霉,天麟,既然他想将我们大汉朝一点点的吞噬,我们也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先将他们一一吞噬了再说。

第二百七十六章 只是同塌而眠鲍天角让鲍天麟甄一脉守着村口的暗道口,抬头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冬天天黑得早,估计不到半个时辰就黑了。

见他准备离开,鲍天麟终于仍不住问:大哥,有没有找到金若离?鲍天角平淡的点了点头。

她在哪里?鲍天麟激动的问: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她在村子里,我晚上去看她。

鲍天角轻描淡写的说。

鲍天麟还想再问,鲍天角已经走出很远。

鲍天角怎么会和若离在一起?鲍天麟心里充满了疑问。

司马翼信心满满的躲在村口的大树下,一个一个的将不时的走出暗洞口的韩丹国扮成村民的官兵一个一个的撂倒,一个夜晚过去,尸体堆积成堆,他却没有一点睡意。

鲍天麟甄一脉守在村子的另一个出口,这个隐在深山中的小村庄,只有两头两个村口。

前后全是高山密林,要将暗道开在山中,将官兵运过来,估计不可能。

守住两个村口,就是堵住了卓逸凡的出口。

两人毫不费力地将一个个的钻过地道不知走了多久的官兵轻松的解决,鲍天麟看着甄一脉:一脉。

你先守着,我去看看大哥。

这些天他一个人也受累了。

甄一脉点着头,那天张口说了话后,见鲍天麟并没有注意,又封口了。

现在他也想尽快看到若离,却没有说出来,既然若离安全的在这里,他也就放心了。

鲍天麟顺着刚才鲍天角离去的方向,不一会就来到了这个现在尚不知名字的村子,十几个土坯茅草房屋,院落,一些粗壮的村民出出进进的。

像是在游逛也像是在巡逻。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个村民是官兵伪装的,没有贸然进村,躲在隐蔽处等到了晚上,向着已经瞅准盯稳的那座大家户人家的院子走去。

院外是一些看似闲散的假村民,他一一躲过,来到院外。

瞅个空跳了进去。

正房里住着几个女子,其中一个很妖艳,却没有若离。

他又来到后面的小别院,院子里有两个村姑打扮的女子守在房门口,屋子里摇曳着灯光。

凭感觉他觉得若离就在里面。

心里激动身体轻盈的飞身上了房檐,轻轻的取下几片瓦,低头向下看去。

果然看见若离托着腮帮子坐在窗前。

眼睛看着外面。

嘴里说着话,听起来像是学堂里的先生在讲课却是声音极小。

他忙趴下身子尽量将眼睛贴近,只见若离身后的大炕上鲍天角端坐在炕角,认真仔细的听着。

他心一晃,差点弄出了动静。

吓得他忙将瓦片堵上。

大哥可不是一般人,稍有动静就会被发现。

却又不甘心,试探着抽出半块。

若离坐在窗前,将记忆中的那些个经典的战役一一说给鲍天角听,这些故事几乎全是三国演义中的故事,她是当做讲故事。

鲍天角却当做学问一一记录在脑子里。

鲍天麟觉得心里像堵了块石头般的难受,这些天他日思夜想几乎发疯。

若离却和大哥在一起,还在夜深人静。

共处一室。

他傻傻的坐在屋檐上,第一个念头是转身离去,却不甘心就这么走了。

月亮就在头顶,似乎触手可及。

鲍天麟终于回过神,再次将眼睛贴在那半块瓦片上向下看去。

这一看气得他黑血冒上了头顶,只见若离鲍天角躺在一张大炕上。

随意地说着话。

一股浊气冲上了头顶。

他觉得头晕眼花,傻呆呆的坐在屋顶。

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疑问,又转身附在瓦片上向下看去。

整整一个晚上,他一直趴在屋顶上看着下面,大哥和若离却并没有让他黑血冒泡的事儿,两人只是并排躺在土炕上,中间隔着一条被子,并没发生什么事儿。

他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觉得气顺了点,两人只是同床而眠,并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不过他只是观察了一个晚上,不代表这些天都这样。

天微微放亮,鲍天角起身离去,若离还在睡梦中。

鲍天麟伏在屋檐上,看着鲍天角从屋子后面的窗户出去,也不敢直起身子,就趴着将瓦片去掉几块,从上面轻轻落了下来。

他默默地站在炕前看着若离,微弱的亮光下,若离的脸庞恬静安宁。

若离终于醒来,双眼一睁,对上一个高大无比的身体,熠熠发光的眼神,吓了一跳。

差点惊叫起来。

金若离,原来你躲这儿享艳福来了。

鲍天麟幽幽的说了句,重重的坐在炕沿上。

听出鲍天麟的声音,若离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这些天她恍恍惚惚的却一直觉得鲍天麟一定会来,现在他来了,她觉得好像是本来是应该的,嘴里却说:鲍天麟,你怎么在这里,可算是活着见到你了。

若离说话的语气很激动,这让鲍天麟心里舒服了很多,嘴里却说:见到我干什么,不是有人陪着你吗?原来鲍天麟还会吃醋,若离心留一喜,忙解释:天角只是晚上来想听听那些三十六计的事情,怕被发现了,就躺在炕上,也没做什么?真的,我对天发誓。

鲍天麟的心慢慢放了下来,若离说没做什么就一定没做什么,她一般不会说谎话,再说一整晚他都在屋顶上监视两人都是和衣而眠。

嘴里却说:那谁知道,又没人看见。

若离着急的坐了起来:真的没有,你就是不放心我,也不能不相信你大哥,他可是和甄珠儿。

我可不想做第三者。

鲍天角和甄珠儿的事儿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谁都知道。

鲍天麟彻底的放下心来,转眼一想鲍天角的魅力,有无奈地说: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大哥的魅力不是谁都能抵抗的了得。

是难敌,不过该抵的时候也得抵啊。

若离见鲍天麟说话没了那股子醋劲,放下心来。

两人很默契的若离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鲍天麟隐在身后。

两人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最后若离问:鲍天麟,你说你是 白天原地休息,晚上顺着我做的记号找来的。

是,不过出了那片林子,就没了记号。

哎,你不知道出了林子,那个该死的绿眼王子和那个丑死人不偿命的梅妈一前一后的,我没机会啊,我以为出了林子就好找了。

不好找,出了林子就是山连山,我都是绕了好几天才遇到大哥。

你大哥说他是跟在我身后进来的。

两人终于将这些天的话全都说完,鲍天麟起身道:金若离,你先呆着,我去和大哥一起将外面的那些个冒牌村民一个个的灭了,还有从暗道里出来的。

鲍天麟也来了,若离心里充满了喜悦,她激情昂扬的说:对,对于这些个侵略者绝对不能手软,得来一个杀一个。

鲍天麟,我先出去将她们引开,你找个机会出去,我是没机会出去了,不过以后你会对我说的。

鲍天麟闪在一边,若离将门打开,两个丫鬟一起上前。

若离一脚踏在门槛上:阿莲阿彩,你家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啊?阿莲低眉顺目的说:奴婢不知。

不知不会去问问,问问前面的。

若离没好气地说:阿彩,你也去,你们两一起去问问,问问我今天能不能出去看看,闷死人了。

阿莲阿彩这几天也觉得闷得慌,老爷离开的时候只是说要她们好好伺候这个金若离,可没说不许出去,但是前面的夫人见老爷早上就出去,好几天也不回来,就自作主张不许若离出去。

她们不能离开若离半步,每天只能是前面院子里的夫人派人送来一些难以下咽的饭菜。

现在若离让她们去问问,不管能不能出去,总算是有了借口去前院,说不定还能去厨房找点好吃的。

阿莲阿彩出了别院门,鲍天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看了眼高高的院墙,提起裙摆,回头看了若离一眼。

轻轻一跃就上了高墙。

他稳稳的站在墙头,回头对若离微微一笑,阳光般灿烂。

若离心情大好,却忍不住嘱咐一句:鲍天麟,你要走就快点,还摆什么造型呢,小心被发现。

鲍天麟自信的一笑,转眼不见了。

若离这才返身进了屋子,鲍天麟不能和鲍天角一样从后面的窗户里出去,后面住着那些个伪装的村民,大白天的一眼就会被看见。

鲍天角一直在身边,现在鲍天麟也来了 ,还有司马翼甄一脉,虽然身处狼窝,却是有这么多人就在身边。

她安心的坐在屋子里,等阿莲阿彩回来伺候着洗漱完毕吃过早饭才问:是不是还不能出去?是。

阿莲低头回答:夫人说你只管在这个小院里呆着,哪儿也别想着去。

阿莲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就再也没了下文,不过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那么,你们出去吧,我要睡觉。

心里暗暗说:不让我出去,哼,等着瞧吧,过不了几天,你们都乖乖的躺着,只有我一个人出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空村司马翼守在村口一个一个的将从暗道里钻出来的官兵一律消灭,尸体都来不及拖到一边。

虽然做的满头大汗,却不觉得很累。

鲍天麟回到另一个村口,甄一脉面前也已经躺了很多僵硬的尸体。

从暗道出来的人慢慢少了,他正在耐心的等候。

鲍天麟对甄一脉赞赏的笑了笑,表扬一句:一脉,干得不错。

甄一脉微微的抿嘴一笑,这些事儿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好久没有这样痛快的施展本领,就当是活动筋骨。

他想问问若离,张开嘴巴还没发出一个声,想起已经再次封口,低下头将脚下的尸体踢到了一边。

金若离还好,这些天大哥一直看着。

鲍天麟看出甄一脉的意思,帮着他将尸体扔在一边:她就在村里的,还有两个丫鬟照顾着,暗道终于没人再钻出来,司马翼这才感觉到肚子饿,身体疲乏,寒风刺骨。

不见鲍天角过来查看,他利索的从一具僵硬的尸体上脱下一件羊皮外衣,铺在荒草地里,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倒头睡了起来。

鲍天麟甄一脉将尸体堆积起来,守在暗道口等了很久,没人再出来。

一脉,估计没人了,我们要不进村?鲍天麟不时的看向村口和通往另一个村子的小路,鲍天角没有出现,他想了想转身准备进村。

甄一脉赶忙理了理衣服,抹了把脸,进了村子就能见到若离,他不想若离看见他衣冠不整的样子。

天麟一脉。

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鲍天角的声音:你们去让村里的那些贼匪也消失,只留下大院子里的。

卓逸凡晚上估计会过来,我们这次最好将他活捉,看他还敢不敢打我们大汉朝的注意。

鲍天角说完眼睛看着甄一脉:一脉。

如果我们没有发现卓逸凡的秘密,万一他蚕食我们的土地,三义军会不会出现?甄一脉茫然地闪动眼睛,他不知道鲍天角问这话什么意思,也不敢贸然说话。

鲍天角说完似乎也没打算让甄一脉回答,转脸对鲍天麟接着说:你们先去,注意要干净利索,不要交手免的走露风声打草惊蛇,院子里的那些女人先让她们活着。

我去看看司马翼。

鲍天麟闻言看了眼甄一脉:司马翼也来了?什么时候?比你们早一点遇见。

鲍天角匆匆说完转身离去。

他在一片尸体旁边着找到有呼吸的司马翼,两人一起去村里。

整个村子除了若离所在的大院子里和鲍天麟甄一脉已经空无一人。

不但空无一人。

连一具尸体都没有。

鲍天角司马翼大步流星的进了村,鲍天角走在前面,司马翼紧随其后。

天角。

以后这个村就成了空村。

走了一会儿,司马翼觉得安静的有点恐怖,没话找话。

不能让它空着,等我们将这些贼匪歼灭,就将尸体全都掩埋或者焚烧。

然后想办法让官府派遣一些人来居住。

分给他们土地房屋。

鲍天角这个主意是深受这些天来听若离将的开荒备战时的那些个安在古代的故事的启发,经过结合实际想出来的。

司马翼琢磨这主意不错,忙顺嘴溜须拍马:天角这个主意不错,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

鲍天角边走边说:不是我想出来的,是金若离说的故事里的,真不知道她那里听来的这么多的故事。

每个故事都充满了智慧,以后有时间了你们也听听。

司马翼,不要成了亲就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该关心的事儿还是要关心的。

天角,我记住了。

司马翼忙说:司马翼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也时时想着职责,要不我将拙妻带回来住。

记的就好,。

回来住就不必了 。

人家蔡小姐家没儿子,怎么可能放她回来。

你只要时时回来,帮着天麟就行。

司马翼闻言快走几步:天角,你是不是要去哪里?我要回都城,。

鲍天角停住脚步等司马翼并排:父皇身体欠佳,我得回去看看,免得那些个坐不了陀的乱了阵脚,这里以后就让天麟多操点心,你们也多费心。

司马翼不敢多问,怕问得多了祸从口出,低头应道:天角放心,我和小羽小婵一定誓死效忠。

这个我知道,司马翼你要知道朝廷其实也不想怀疑你们,只是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谨慎。

鲍天角像是随意又像是故意,司马翼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预示什么,只好答应着:天角。

这个我明白。

明白就好,以后要好好协助天麟,如果三义军能出现,并能证明不是一支叛军,你们就能回都城和镇安王团聚。

两人大摇大摆的来到大院子门前,鲍天麟甄一脉懒洋洋地坐在门檐下打着盹。

天麟,一脉你们都困了吧,昨晚一夜没睡。

要不要进去好好睡一会儿?鲍天角来到门前低头溺爱的看着鲍天麟,伸手试了试紧闭的大门。

鲍天麟站了起来:‘大哥,你是说我们进去睡一会儿?可以吗?可以。

鲍天角微微一笑:你不是想见金若离吗,她就在里面的别院里,卓逸凡将她安排在哪里,想要做他的夫人。

痴心妄想。

鲍天麟狠狠的说了句。

不过他没得逞。

鲍天角似乎在安慰鲍天麟:也亏得金若离,如果她不被挟持,我们怎么会知道他还会在这里找这么地方。

如果他的阴谋得逞,很危险。

这么说金若离这次还立了功了,而且功劳不小。

鲍天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没对鲍天角说起他已经见过若离,并且知道了她这些天遇到的事情。

甄一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被人毫不费力的劫持,任人宰割的来到这里,还差点被人家收为夫人,这个功立的也太奇葩了。

天麟你去。

鲍天角跟着笑了一下,指着院子对鲍天麟说:让她们好好睡一觉。

鲍天麟轻轻点了点头,走过气派的门楼,来到院墙外,抬起头掂量了一下,纵身一跃就站在了墙头。

不大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一声惊叫,接着就没了声音。

进来吧。

鲍天麟打开院门,调皮的对鲍天角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看,她们都躺下来欢迎你们了。

鲍天角诙谐的一笑,绕过横七竖八得躺在院子里呼呼入睡的村姑打扮的丫鬟,径直向别院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对司马翼说:司马翼,先烦劳你一下,将这些个女子搬进屋里去,寒冬腊月的。

司马翼笑着摇了摇头:天角,你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

鲍天角柔美的丹凤眼眯起一丝邪魅:好差事就好好办吧,不过不可见色起意。

那不能。

司马翼刚正不阿的脸上泛起了诙谐:我现在可是有家有室的人,没这么急。

鲍天角回过头向别院走去,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不想鲍天麟甄一脉去见若离,这几天他觉得每天晚上和若离在一起,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呼吸就是一种享受。

一向神经高度警惕脑子里的玄绷得紧紧地他只有这时候心情才是平静的。

可是他要回都城,若离已经和甄世子有婚约,而且和弟弟关系更密切,现在他也没时间安排她。

若离见过甄一脉鲍天麟,知道彻底的安全了。

心情大好,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鲍天角沉默的站在一边,司马翼将前院昏睡的丫鬟们一个个的弄到屋子里,仍在大炕上,又把那位美艳夫人身体摆正,也来到了别院。

鲍天麟觉得时间迟了,担心地问:大哥,你说今晚绿眼怪会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这时候就来了。

鲍天角出外看了看月光星星,回来安心的坐了下来:是回来,应该在黎明时分。

大哥,那我们今晚不睡了。

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鲍天麟仰面躺在大炕上:这个该死的绿眼怪,这些年惦记我们大汉朝都快惦记疯了,今晚就让他断了这个念头。

几个人肆无忌惮的说话,卓逸凡带着梅妈从村口暗道里出来,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四下张望,月光下的村庄安静的令人想要窒息,他疑惑的看了眼佝偻着身子的梅妈:梅妈,怎么没人出来?主子,我们提前来了两个时辰,估计他们还在睡觉。

梅妈狗似得嗅了嗅鼻子,忽然警觉起来:不过主子,一股血腥味。

卓逸凡停住脚步竖起耳朵向村里看去,淡淡的月光下的村庄很静谧。

梅妈,你先去看看,去看看夫人。

梅妈弯着身子旋风般的进了村子,不大一会儿就来到了大院门前,贼眉鼠眼的从墙角溜了一圈,到了后面掂量了一下后院墙,刚想进院子,却看见后面小院里黑灯瞎火的。

她多了个心眼,院子后面的小院住的是主子的侍从们,让他们住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夫人,平时彻夜亮着灯,侍从们轮转着巡夜。

该不会是真的出了事儿吧?他双脚在地上旋风似得快速转着转眼就到了小院门前,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她贼头贼脑的进去,院子里死一般的安静。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全部毁掉梅妈小旋风般的旋到了卓逸凡身边,结结巴巴的只说了一句:主子,快,我们快走。

卓逸凡迅速转过身子往回走,梅妈说有危险,就一定危险重重。

两人急匆匆的往回走,迎面遇上按照大哥留下的记号还有只有两人才能懂的符号,进林子的司马羽,他带着司马小婵黎全根。

司马羽见过卓逸凡,远远的看见,知道躲不及小声对黎全跟司马小婵说了句:绿眼王子,我们上。

说完先下手为强,卓逸凡也看见了司马羽,上次在清苑县城他和司马翼司马羽交过手,那次还有很多捕快。

所以他以为司马翼司马羽是捕快头子。

他来不及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错,让捕快追了过来。

就迅速的往后退了退,梅妈拉开架势先迎了上来,两人一交上手,卓逸凡慢慢往后推去。

绿眼怪,你那里走?司马小婵见卓逸凡想走,轻轻一跳挡住了他的去路。

卓逸凡狂妄的仰天一笑:怎么美女?想要陪大爷练练?司马小婵不说话,狠狠地上前。

她虽然没见过卓逸凡,却久仰大名,也知道家破人亡就是拜他所赐。

可是她也只是学了点皮毛功夫,说白了就是一点绣花拳脚,那里是卓逸凡的对手,刚一交手就明显的处于下风。

黎全跟忙上前,还没动手,司马小婵就挡在他面前气喘吁吁:相公,你躲一边去。

黎全跟心里一感动,从司马小婵身后左右两侧看似软弱无力实则刚柔并济的出着招 ,夫妻两人一虚一实一左一右的竟然珠联璧合般的,卓逸凡占不到便宜,他看出黎全跟的功夫远远地在司马小婵之上,知道再打下去。

一时半会的也难占上风,再耗下去如果司马羽的那个双生兄弟赶了过来,就麻烦了。

他虚晃一招然后跳出圈外,从怀里拿出一只圆球,对着司马小婵黎全跟狠狠地甩了过去。

两人的脚下就冒出了一股黑烟,瞬间弥漫了周围。

梅妈见状飞速对着司马羽狠狠击过去一掌,旋风般的转到卓逸凡身边,两人火速离去。

司马羽司马小婵黎全跟眼前漆黑一片,浓烟熏得眼睛都睁不开,三人适应了一下跳出烟雾。

只看见卓逸凡梅妈的身影进了暗道。

司马羽拔腿就追,到了暗道口,已经不见两人的踪影。

他不敢贸然进去,转身对黎全跟司马小婵说:你们两人在这里守着,我去村里看看。

鲍天角鲍天麟司马翼觉得时间差不多,正准备出去收网捉拿卓逸凡,却见司马羽从墙上翻了过来。

几人一起出了院子来到村口的暗道口。

黎全跟迎上来:田林,他进去没出来。

鲍天麟没说话,他还不很了解情况,眼睛看着鲍天角。

鲍天角指着洞口对司马翼司马羽说:他已经走了,我们估计追不上。

你们两将这条暗道彻底销毁,让他断了这个念头。

记得要毁了所有的,我查看过,这条暗道和我们毁过的那条。

还有通往清苑县的都是一条,只不过是几条岔道。

司马翼司马羽领命进了暗道,鲍天角对鲍天麟说:天麟,你也跟着去,万一有什么危险也好出把力。

黎少爷你和天麟交情甚好,你跟他一起吧。

一脉也去。

司马小婵听鲍天角让黎全跟也去。

怕他有危险,上前说: 天角,夫君他,他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我也去吧。

娘子,你陪着若离姑娘等着,我去去就回来。

黎全跟知道司马小婵担心自己,但是鲍天麟交代过就算是对司马小婵也不能说,便对她摆了摆手:有田林在,不会有危险的。

若离担心的看着甄一脉,本来她想说让甄一脉留下来,但是看到甄一脉似乎很高兴,知道他身手不凡,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话。

鲍天角没说话,看着司马翼司马羽鲍天麟黎全根逐一进了暗道,这才转脸对司马小婵说:小婵你不用担心,天麟都进去了。

司马小婵忙说:我不担心,我是怕全跟他手无缚鸡之力,会连累大哥他们。

鲍天角笑而不语,司马小婵的意思他当然懂,但是鲍天麟更重要,不过这个黎全根果然值得信赖。

真的没有透露身份。

就是刚才那么危险也没说出来。

进了院子,那个夫人和几个丫鬟还没醒来,鲍天角带着若离司马小婵两个女子进了别院。

鲍天角一整天都忙着查看暗道,地形,远处的村庄,到现在还没吃到一口饭,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

一进屋子就坐了下来:小婵,金若离,你们去做点吃的来。

鲍天角吃完饭,坐在椅子上等着鲍天麟几个,被随便扔在厨房里的阿莲阿彩醒了过来,两人一睁开眼睛就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急匆匆还有点摇晃的进了屋子,看到鲍天角吃了一惊。

若离忙着拿起来想要解释,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阿莲的一根手指已经断了。

若离吓了一跳,忙登起眼睛看着鲍天角小声道:天角,你这是干什么,她只是一个小丫鬟。

是小丫鬟吗?鲍天角嘲讽的一笑。

是啊。

若离上前想要扶起阿莲,刚刚弯下腰,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头皮凉簌簌的,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血唰的一声溅在了她的脸上。

是血,是阿莲腔子里冒出的血柱!若离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鲍天角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轻轻将她放在炕上。

然后他对着怒目而视的阿彩扔过去一根筷子,阿彩的锁骨就被重重一击,两条胳膊就软软的垂了下去。

小婵,将她们弄出去,好好照看金若离,等天麟他们回来了,就说我有要事儿先走一步。

司马小婵吃吃吭吭的将身首异处的阿莲弄出屋子,又将全身软弱无力的阿彩架了出去放在前院,将地上血迹清理干净,东方已经泛白,她觉得恶心难受,捂着肚子吐了起来。

虽然她是将门之女,胆识比起若离来自然是大的很多,却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刚才是一鼓作气,现在松懈下来,差点瘫倒在地。

天亮时分,司马翼司马翼鲍天麟黎全跟回来了,前院的夫人正在哭天喊地的,几个丫鬟也乱作一团。

鲍天麟热情的双眼泛出一丝坏意,他对司马翼说:司马翼,你该让她们住口的,吵死了。

司马翼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坏坏的笑,随后飞出去一串东西,刚刚还哭天喊地的一群女子顿时鸦雀无声。

鲍天麟赞赏的看了司马翼一眼,进了别院。

若离睁开眼睛太阳已经升起老高,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司马小婵躺在她身边睡的正香。

想起昨天的血,又恶心起来,她没打扰司马小婵,扶着墙出了院子,阳光明媚天蓝如洗。

树上的鸟儿吱吱叫着,远处是一片片黑黝黝的山脉。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找出一点昨天的痕迹,院子里干干净净,一丝血迹都没有。

金若离,你可真能睡。

鲍天麟从另一间屋子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司马翼司马羽着甄一脉,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喜悦。

那里是睡,是吓晕了。

若离心有余悸地说了句,也不再多问。

虽然阿莲阿彩这些天来伺候她,也尽心尽力,总归是侵略者,再者说现在她也想起来了,如果不是鲍天角出手快,也许腔子冒血的就是她。

金若离,你休息好了吗?好了我们就走。

一行人出了前院,若离眼睛微微斜视一眼,瞄见正房的屋子里一群女人傻傻的看着。

她担心的的问:她们怎么办?该不会就留在这里吧。

鲍天麟轻轻一笑:还是你聪明,村里的人都被杀光了,她们自然的留在这里生儿育女。

和谁生啊?她们可都是女子?若离吃惊地问。

鲍天麟轻描淡写的说:现在都是女子,明后天就有男子了,既然他们杀了我们大汉朝的子民,就由她们再为我们生一些了。

怎么回事儿,司马羽?若离见鲍天麟不好好说,问身边的司马羽:是不是要给他们找夫君?什么夫君?是让她们给我们大汉朝生孩子,抚养孩子。

司马羽的解释若离还是不懂,她茫然地看着司马羽。

就是找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让他们来这里安家落户。

司马羽见若离还是不明白,再解释了一遍:不过不是娶她们,而是只让她们生孩子,伺候男人。

这是什么意思?都生孩子了,也伺候男人了,怎么就不是夫君呢。

不过她没再问,再问就啰嗦了。

走了一会儿到了林子边,若离想起了弥漫了整个林子的雾气,担心地问: 鲍天麟,我们怎么出去?出去的路还有没有雾气?应该还有,不过到了晚上月亮升起雾气就散了,我们等晚上再出林子。

天麟,还有一种方法可以破解迷雾。

司马翼听鲍天麟说要等到晚上忙上前说:就是一只瞪着眼睛看着迷雾,多看一会儿眼前的迷雾就会自动分开,只要沿着分开的路线走,就出去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还会回来的卓逸凡 梅妈用平时最快的速度从暗道里走了出来,卓逸凡很不甘心的看着身后的密林,树叶都已落下,显得很萧条。

梅妈一双王八般的绿豆眼迅速地转了几圈,沙哑的声音小声说:主子,我们还是从暗道里走吧,外面危险。

卓逸凡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蛇一般的绿色光芒,他咬牙切齿的说:没想到本太子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大汉朝!迟早是我卓家的。

梅妈阴森的跟着说:主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回去养精蓄锐,几年后再卷土重来。

卓逸凡愤然转身。

果断的对梅妈说:梅妈,既然我们的退回去,今天就光明正大的从秃山回去,我就不信大汉朝的那些草包官兵留得住得住本大爷。

梅妈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主子,我觉得我们还是谨慎一点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梅妈,不要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今天就是试一试,看看烽火台起什么作用,大汉朝的官兵有多神速。

梅妈见卓逸凡铁定要以身去试,不敢多言,弯腰驼背的跟在后面,像一只拖着尾巴的哈巴狗。

就听见脚下一连串的轰轰隆隆声,地面似乎都馅了下去。

卓逸凡心里一惊,跑回去洞口一看,暗道全部塌陷,排山倒海般。

他长叹一声,这个结果刚才他已经预料到了。

梅妈,你没发现我们好运吗?他自嘲的笑了笑。

梅妈吓得脸色都变了,刚才卓逸凡执意要从这个洞口出来,他还百般阻挠,现在看来主子的判断是对的。

主子,现在看来我们只能是冒险从秃山回去了。

盖星雨盖星云从羊家堡出来。

经过两天两夜的跋涉终于来到了清苑县的边缘。

两人边走边小声说着话,后面远远地跟着羊紫彤羊紫云,姐妹两一前一后,并不搭言。

通往清苑县的官道就在烽火台的下面,盖星雨看着光秃秃的一棵草都不长的山脉对盖星云说:星云,以前听说过和韩丹国的边境处是一片秃山。

山上寸草不生,中间的山脉都有烽火台,据说只要一个人盯着,山下的光景就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只要韩丹国一有动静。

我们就会发现,我还以为只是说说而已,现在看到真的山脉。

原来果真如此。

真的呀。

盖星云惊叹的看着别具风情的秃山,苍凉孤独高傲的耸立,山顶处都有一座独特雄伟的土坯垒起来的烽火台,烽火台的顶上盘旋着几只苍鹰。

盖星云敬畏的看着烽火台上高直的烟筒,土黄的的山顶。

好半天才收回目光,眼光扫到之处,远远的看见高大如山的卓逸凡眼中诡异的绿色,还有身后女鬼般的梅妈。

两人大踏步的向他们走来,看样子是要从他们身后的小路上山。

他神色一变,慌忙对盖星雨说:大哥。

前面那位应该就是绿眼王子卓逸凡了,你看看膀大腰圆,眼里闪着绿光。

盖星雨闻言凝目注视了一会儿。

脸色也变了:一定是他,听天麟金若离说过,就是这个样子,还有身后金若离所说的巫婆般的老婆婆。

我们怎么办?盖星云眼睛看着前面:是装作不认识还是过过招?过招?我们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盖星雨摇着头说:这个绿眼怪号称战神,司马翼司马羽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我们过招还不被当了靶子练了手。

大哥,你也糊涂了,我们是打不过。

可是后面不是还有人吗?她们也许打得过。

盖星云眼睛向后斜了斜:这个该死的绿眼怪在这里出现。

天麟金若离他们一定和他有关。

星云说的是,不过这两位的功夫我们没见识过,万一打不过有危险怎么办?好办,万一打不过我们就捣乱然后跑,这就叫做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也好,先试一试,万一我们捉住了绿眼怪,也算是功劳一件。

兄弟两人商量好,卓逸凡已经离得不远,盖星雨停住脚步对后面的羊紫彤羊紫云招了招手。

你们两个等会和前面走来那两人交交手,试一试他们的功夫,记住如果打不过,我们喊跑就一起跑。

羊紫彤羊紫云听盖星雨交给她们任务,立刻精神饱满暗暗运气。

你们这样,装作是路人,等他们走过再从背后袭击。

羊紫彤羊紫云听从盖星雨的安排,四人说说笑笑的走着。

卓逸凡迎面走来,掀起一股寒风。

后面跟着的梅妈闪动一双可笑的眼睛紧紧跟着。

四人擦肩走过,羊紫彤猛然停住脚步,一拳打将过去。

卓逸凡梅妈好似背后长眼,转身挡住。

卓逸凡羊紫彤梅妈羊紫云一对一的过起了招,盖星雨盖星云在一边观战。

羊紫彤第一次在盖星雨面前表现,所以用尽全身的力气, 羊家几兄妹很小就开始习武,这么多年下来,功底很不错,虽然比起卓逸凡来差得很远,但是她每一招都用心用力,卓逸凡想要赢她也得费一番力气。

羊紫云功力较之羊紫彤差了一点,但是她有个长处就是身体灵巧。

梅妈矮小笨重,转身进退都是双脚旋起,所以虽然她的功夫远远的高出羊紫云,也一时半会占不到上风。

盖星雨盖星云在外面紧张的看着,眼睛紧紧的盯着羊紫云羊紫彤的每一个招式。

卓逸凡打了一会儿,见一时半会取不了胜,心里着急,虚晃一招跳出几丈远对梅妈喊了声:梅妈,你闪开一点。

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一只生铁球高高举起。

快跑。

盖星雨眼睛尖,知道卓逸凡要放什么暗器,大喊一声撒腿就跑。

羊紫云见卓逸凡跳了出去,愣了愣,听见盖星雨的喊声,跟着他的声音就跑了出。

梅妈听到喊声也虚晃一招跳了出去,羊紫云就跟着羊紫彤跑。

卓逸凡将手里的铁球狠狠的摔向羊紫彤羊紫云姐妹脚下,铁球发出一声沉闷的轰炸声,接着一股黑黑的浓烟伴着恶臭弥漫在身边,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空一片漆黑。

四人凭着感觉飞快的狂跑,不知跑了多久才看见了光明。

盖星雨看着身后刚才卓逸凡梅妈的地方,早已空无一人。

他愣愣的站了很久才对盖星云羊紫彤羊紫云说:我们走,星云还是我们走前边,两位小姐跟在后面,记得一定不要被看出来我们认识。

卓逸凡瞪大眼睛看着盖星雨盖星云羊紫彤羊紫云远去,伸手挡住准备追过去的梅妈。

梅妈闪动一双绿豆眼:主子,老奴觉得他们不是一般的百姓。

卓逸凡仔细的观察着远远的四人:绝对不是,你看看那两个男子脚底下的功夫,全都是一流的,可是好像不会功夫。

至于那两个女子也就是一般。

主子,。

既然我们放过他们,就快点走。

走。

卓逸凡提起袍摆,大踏步的上了山路。

梅妈,没将那个金若离带走,真的很不甘心,本大爷我可是对她用了心了。

听卓逸凡在这关键时刻还提若离,梅妈脸色一沉:主子,不是老奴多言,依老奴之见那个金若离简直就是扫把星,主子每次见到她,都没好事儿。

卓逸凡仔细一想,梅妈说的也对,不有的哈哈 大笑起来。

梅妈不满的看了眼卓逸凡:主子还有心思笑?不笑难道哭?本大爷这辈子还没哭过。

主子,不好,烽火台着火了,我们被发现了,快跑!卓逸凡抬头一看,烽火台上果然浓烟滚滚,再向远处看去。

另一座烽火台也生起了浓烟。

两人提起双脚飞快的向山上跑去,旋风般的急速。

才刚刚到半山腰,四面八方的官兵潮涌般的涌了过来。

两人用尽平生的力气,相互配合,才终于杀出一条血路。

从大汉朝的土地上滚了出去,卓逸凡已经变成了血人,他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听着身后秃山上官兵的呐喊,狠狠地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盖星雨盖星云大踏步的向县城走去,进了城询问过人径直去了悦来客栈。

客栈里只留下等着梅子谦消息的黎全跟,见到盖星雨盖星云便将卓逸凡在山村有了落脚处,劫持了若离,鲍天角尾随而去,以及鲍天麟甄一脉司马翼司马羽他和司马司马小婵跟去营救的事儿说了一遍。

盖星雨盖星雨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一连声地说:太悬了。

黎全跟见过梅子谦,知道围攻卓逸凡的官兵骑士是梅子谦带来的侍卫,官兵赶来卓逸凡已经回去,就回来商量和盖星雨盖星云一起回去。

盖星云盖星雨出了客栈,羊紫彤羊紫云也跟着走了出来。

黎少爷,你先等一下,我去买个东西。

盖星雨看间店铺,里面是买鞋子的,转身走了进去。

第二百八十章 你们先回去黎全根焦急的等在鞋店门口,盖星雨进去好半天了也不见出来。

见他着急,不见盖星雨出来,盖星云眼珠一转拉着黎全根去旁边的衣饰店:黎大少爷,我想买条腰带,你眼光好帮我挑挑,你说是买条宽的好呢还是窄的好?黎全根着急回去,他怕鲍天麟等不住他回来担心,又怕他独自去了什么地方不好找。

便随意的拿起一根腰带:这条吧,这条不错。

盖星云摇了摇头拿起一条青色的看着:这条不行,有点和我这衣服不搭配。

这衣服是青色的配条同色的是不是好一点?黎全根忙说:那就青色吧,青色很好。

青色好像也不太好,我看还是浅一点的吧。

盖星云一边看着外面,一边放下青色的拿起一条浅色的:可是浅色的也好像不太好。

黎全根觉得有点烦,但是他也不敢在盖星云面前表现出来,司马小婵的身份他已知道,盖星云也差不到哪儿去,说起来都比他高,只好装作很热情的帮他挑着。

隔壁鞋袜店里,盖星雨慢慢的试着一双软底棉鞋,羊紫彤羊紫云站在身边做参谋,热情的店小二也挤不到身边,只好远远的看着。

他装作弯下身子试鞋,小声对两颗脑袋挤在一起的羊紫彤羊紫云说:你们两个不用再跟了,现在已经没了危险。

主子已经回去了,我和星云现在就要回去,你们两暂时还不能跟我去。

羊紫云低下头不说话,羊紫彤忙说:小主子,我们不跟你回去,我们就在附近住下来,绝对不打扰。

盖星雨坚决而果断的说:不行。

绝对不行。

你们先回去,明前开春后我会来的。

盖星雨的声音很是温柔,却绝对不容反驳。

说完他将试好的鞋子买了下来,临出门又压低嗓门:如果明年春天我去听到你们谁没回去,后果自负。

羊紫云不敢插话,羊紫彤忙问:我们要是都好好回去,小主子会娶谁?盖星雨笑了笑没说话,娶谁这要看羊贡儒。

对他来说这两个女子都一样。

羊紫彤羊紫云却从盖星雨的笑容里看到了答案,那就是谁听话就是谁。

盖星雨盖星云黎全根回到家里,若离已经去了镇上。

甄一脉也跟了去,两人进了家盖倾眉盖星辰也刚刚被若离换了回来。

盖倾眉一进门就担心地问星雨星云,你们两没事吧?盖星雨盖星云急匆匆的出去。

这些天来她担心受怕望眼欲穿。

她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保护盖星雨与盖星云盖星辰,现在她刚刚见到父母兄弟姐妹,还有儿子,千万不能害了他们。

镇安王老谋深算,让她跟着。

来的地方是她的老家,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后果不难想象。

盖星雨微微一笑:姑姑,一切安好,你只看好星辰就好。

盖倾眉放下心来,准备去做饭。

走出几步又转回头来:星雨,你是和黎家大少爷一起回来的吗?小少爷有没有跟着回来?没有,姑姑找他有事儿?盖星雨微笑着问:有事的话可以去找小婵。

没有。

是有人提起来说要帮他提亲。

盖倾眉小声说了句,转身出了盖星雨的屋子。

盖星雨微微笑着看着她离去,盖倾眉和黎家的关系爷爷已经告诉过他,说是让他关键时候威胁盖倾眉。

他没想到用这些,毕竟盖倾眉是他的婶婶。

当年爷爷为了将自己的亲侄子带到都城做官。

将比盖星雨高了一倍的侄子改名盖星鸣,只说是自己的侍妾所生。

后来盖星鸣做官以后,遇见姑姑的贴身丫鬟,就是现在的盖倾眉。

他知道盖倾眉是爷爷一眼相中并调教多年,专门为了以后如有不测保护他们兄弟的人选,嫁给盖星鸣也只是他的安排。

听盖倾眉如此关心理黎家,关心黎宝根,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黎宝根是她的儿子。

盖星云见盖星雨看着盖倾眉背影,不解的问:大哥,姑姑怎么这么关心那个黎家小少爷,上次就问我来着。

盖星雨回过头:那个黎家小少爷很聪明,姑姑自然喜欢他了。

聪明?大哥,我怎么没看出他聪明,横行霸道还差不多。

盖星云想起黎宝根平时的跋扈用鼻子哼着说:真没看出他那里聪明了。

盖星雨笑着说:这个星云你就不懂了,他不聪明会有那么多人跟着他?他就叫做本事。

盖星云不屑的说:这个我倒真的不懂,那些人跟着他是因为他有钱。

跟他聪明有什么关系。

有些事是不能用钱衡量的,有些人很有钱,但未必有人愿意跟着,况且黎宝根手里也没多少钱,他又不是掌柜的。

兄弟两人说着话,盖星雨一眼看见司马小娟乖乖地站在门外,一双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屋里,忙问:小娟。

有什么事儿吗司马小娟纯真无邪的眼睛眨了眨,细微的声音清脆的说:我是来告诉星云哥哥,我们有花鱼儿了。

盖星云看着已经长成清丽少女摸样司马小娟,看着她手捧着的他专门为她在镇上买的专门养鱼的青花瓷盆,心柔起来。

跑了出去,俯下身子看着鱼盆内色彩斑斓的正在清水里有游的小鱼儿,伸出一根手指头挑逗着,小声说:小娟,你真厉害,河里的鱼儿被你养成了这样,以后如果有条件一定要给你建一座鱼池。

司马小娟娇羞的一笑,抱着瓷盆出了院子,到了院门还回头纯纯的一笑。

盖星云傻傻的看着稚气未脱的司马小娟,心里莫名的一股喜悦。

这些年来,只要有机会他就会为司马小娟捉一两条美丽的鱼儿,司马小娟将这些鱼儿养在瓷盆里,几年过去了,那些个养几天就会死去的鱼儿渐渐地有几条活了下来,现在她竟然培育出了彩色的鱼儿。

他有点奇怪只要一看见司马小娟他就会觉得心情愉悦,他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小娟年纪尚小,虽然脸上看起来很清丽,身子却单薄, 难道他会对一个发育未全的小姑娘动心?盖星雨在屋子里看着弟弟,盖星云和司马小娟这四年来一直用鱼儿联系着,以前他为了打发郁闷的心情,也为了让鲍天麟鲍天角看到他安于现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改善一下生活,打打牙祭。

每天带着盖星云去玉溪河里垂钓,自从那次若离提出引水灌溉之后,司马小娟就喜欢上了养鱼,盖星云就充当起了捉鱼人。

只要看到颜色华丽体态优美或者特别的鱼儿,他就会放下钓竿亲自下河去捉,然后送给司马小娟。

所以就算是鱼儿一般养不过五天就会死去,司马小娟的鱼盆里鱼儿从未断过,就是大冬天的也未断过。

如果没有流放这件事,盖星云和司马小娟喜结连理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可是现在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知道三家谁是奸细,到底有没有谋反着。

盖星雨想得正出神,盖星云走了进来: 大哥,我们明天是要去镇上还是去查看地形?我们明天……盖星雨直直的看着盖星云。

好半天才说: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盖星云不解的看着大哥:可是如果我们明天去镇上的话,就要早早的去常婆婆家取东西。

哦,那我算算。

盖星雨算了一会儿:我们明天不用去镇上,下一个集日才是。

这么说我们要去查看地形,我去告诉姑姑让她准备干粮。

明天带上星辰,他已经十二岁,也该学点东西了。

隔壁院子里,鲍天麟坐在火盆边烤着火,一边听黎全根汇报工作。

梅子谦身份有没有暴露?那些个侍卫知不知道我和大哥在这里?听黎全根说完梅子谦率领侍卫们将卓逸凡驱赶出境,鲍天麟聚起眉头。

没有,侍卫们都散布在县城之内,听到召唤才赶去的,等官兵们赶来,他们已经撤退了。

这就好 ,不过这些官兵会不会起疑心?应该不会?不过听梅老板说好像远远的看见卓逸凡跟两位女子动手,那两个女子是谁,他也不知道,还有两位男子,离得太远没看清楚。

鲍天麟闪动眨眼睛看着黎全跟:如果只有两位男子的话,应该是星雨星云,可是两位女子是谁?还和卓逸凡动手,该不会是还有人暗中保护他们吧?盖倾眉可一直在镇上。

黎全根看着鲍天麟:几年时间,属下真的没发现盖公子和谁联系过,不要说女子了连个男子都没有。

鲍天麟微微笑了笑:也许这就是星雨的过人之处,处变不惊,遇事波澜不惊。

还要你费心,多注意一下,看看他以后会不会和什么人联系。

还有司马翼司马羽也要好好注意,过几天你去县城告诉梅子谦,让他密切注意韩丹国的动向,有机会的话发展几个奸细,不惜重金,最主要的是卓逸凡的动静,只要他再有什么居心,我们马上防范。

记住最重要的是要让每个村的村民都互相联系,如果发现村里有陌生人或者什么动静,马上报官。

第二百八十一章 试探冬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个冬天的雪似乎特别的多,若离几乎有一半时间是在镇上度过。

春天来了,到处洋溢着一种生机。

集散了,甄一脉帮着张罗完最后一批客人,见周围没人小声说:姑姑,听说山里的桃花开了,今天回去也许就能看见。

若离一边很利索的整理衣服,一边顺手将刚刚买来的衣服布料生活用品,以及油盐装在一个大包里:我们还是远离挑花吧,这种花儿太招摇了,喜欢它会出事儿的。

姑姑还在想绿眼怪的事儿?都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挑花还是要欣赏的。

不能因为一个怪物就错过了这么美丽的绽放。

一脉你行啊,说得这么富有诗情画意。

若离停下手里的活儿,刮目相看着甄一脉,他又长高了,得仰望。

看来真的是老了,以前甄一脉说话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现在反过来了。

甄一脉轻轻一笑,很是英俊:这不都是跟着姑姑学的嘛。

这些年来只要有时间若离就会将她学过的东西说给甄一脉听,其中包括许多现代的美文,不过现在真的已经没什么可讲的了,她感叹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只有死在沙滩上了,以后姑姑也没什么教给你的了,不过姑姑的后半辈子可都全靠你了。

甄一脉听出若离语气中的惆怅,安慰她:姑姑放心,以后一脉一定好好照顾姑姑。

你要将我当做你的亲娘一样照顾啊。

这些年来我可是将你当做自己的孩子带的,以后如果有人欺负姑姑,你一定的挺身而出。

若离只是随口说说,甄一脉立刻拍着胸口保证:谁敢欺负姑姑,我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两人小声说着话。

甄一脉眼神好使,一眼看见随心扭扭捏捏的站在门口,悄悄对若离使个眼色,闭上嘴巴。

若离转身一看,忙带上笑脸,热情的说:随心啊,进来吧,有事吗?若离姑娘,我想今天跟着你们一起回去看看太奶奶。

随心喜气洋洋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小心翼翼的踏进门。

边走边说:听姐姐说她老毛病犯了,腰疼。

婆婆病了?那你去镇上的医馆里抓几服药,就说是我上次住的那几服。

告诉他先记账我回来再结。

随心答应一声又转身出去,临出门含情脉脉的看了眼甄一脉。

若离便掩着嘴吃吃的笑,笑的甄一脉脸都红了。

姑姑,你一直笑什么?最后他实在觉得难为情,不满的对若离说:随心只是回去看常婆婆。

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笑我们一脉长大了,有姑娘暗送秋波了。

若离笑够了,调侃的凑近甄一脉:一脉,随心不错吧。

姑姑,不要瞎说。

甄一脉看若离说话间眉目含情,眉飞色舞。

很是妖媚脸一红低下头:哪里是什么暗送秋波,是是挤眉弄眼。

挤眉弄眼就是眉目传情了,一脉。

不要不好意思,姑姑理解。

两人说说笑笑的收拾完该带的东西,又嘱咐了看店的李妈和几个小伙计,还有几位招来的专门擀面的女工,对留在店里照看回头客饭馆和巧女馆的盖星雨盖星云盖倾眉盖星辰一家打声招呼。

就和甄一脉随心牵着那头老毛驴上了路。

镇上到玉溪村的大路因为道路曲折路途遥远,得盘旋几座山。

所以才修了一半,春暖花开,地面解冻,过些天应该耕种完毕应该可以开工了。

随心很有眼色的牵着毛驴跟在若离甄一脉身后,下了镇口的山坡。

站在高处打眼看去,茫茫山林全都绿了,一一簇簇山花花点缀其间。

一脉,吹个小曲儿听听。

只有他们三个,甄一脉自己孩子一样,随心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没什么顾忌,绿眼王子已经惨淡的落荒而逃,这座山周围也没人家,她心情大好。

甄一脉从腰间拿出一支竹箫,放在嘴边慢慢吹了起来,箫声饱满清幽,空灵悠远。

随心在后面痴痴的听着,满脸花痴样。

周围散发着青草的清香,鸟儿在枝头欢悦,挑花在枝头灿然绽放,杏花已经结出了粉白的花蕾,虽然已是下午时分,空气却无比的清新。

一脉,吹个欢快一点的。

甄一脉换了首欢快的,若离的脚下跟着箫声踏着步子,一手久违的歌就顺着唱了出来:暖暖的春风迎面吹 桃花朵朵开。

枝头鸟儿成双对 情人心花儿开,啊哟啊哟 你比花还美妙 叫我忘不了。

啊哟啊哟 秋又去春又来 记得我的爱。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看那桃花开。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把那花儿采。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 给你把花戴。

甄一脉认真地吹着,若离轻松的唱着,随心跟在后面被这种欢快的气氛感染,也跟着哼哼起来。

不知不觉的走过山路,上了修好的盘旋路。

走上宽阔瓷实的的大路,若离指着前面: 一脉,这就是星雨他们设计的大路,听说就叫全根路,全部的费用都是由黎家大少爷赞助的。

甄一脉收好竹箫,看着若离笑了笑,他没心思听若离说这些,他的心里还回味着若离刚才的歌声。

走在宽口的大路上,看着年岁已大,精气神却越来越好的毛驴,若离对甄一脉小声说:一脉,我想骑驴。

刚才走的是山路她不忍心让毛驴受累,可是到了这宽阔的马路,不骑驴对驴也是一种侮辱,据李妈说,驴身上驮着重物比空着走舒服。

甄一脉微微一笑。

上前接过随心手里的缰绳,将驴牵到了路边的。

若离姑娘,你从哪个坎上上去。

若离看了看毛驴,想着怎么才能骑上去,随心笑着指着路边的山坡。

若离小着拍了拍脑门上了路边山坡,从山坡上跨上毛驴的背部,甄一脉紧了紧缰绳,毛驴哒哒哒的迈开步子走了起来。

骑在驴背上,若离再次很自然的就想起了红高粱里的我奶奶。

以后,金若离一定是谁的奶奶,可是不知道谁是爷爷。

甄一脉心情愉悦的牵着毛驴,微风习习,更显得他满面春风英气逼人。

随心走在他身边,不时的用眼睛偷偷的看,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过完年以后,不时的有媒人上门来提亲。

因为这几年她在镇上帮忙,赚的工钱也不少,再加上家里为饭馆专门酿醋磨豆腐腌咸菜做女红,慢慢的生活好了起来,家里人对她也就格外关照,她的婚事还是要听听她的意见。

媒人说的她一个都不同意,在她的心里甄一脉是最好的,虽然他不会说话。

她的这个心思被常婆婆看了出来,她很担心的对她说:随心,一脉是个好孩子,可是我们高攀不上啊。

她对太奶奶的话很不以为然,女大十八变,现在她已经出落得水灵灵的,虽然比不上若离姑娘,小婵姑娘和甄珠儿甄贝儿,但是也比很多女子强多了,再说了甄一脉和她从小在一起,他对她很好。

常婆婆还对她说:要想这事儿成,的若离姑娘点头。

所以她一直以来对若离都是恭恭敬敬处处小心,就想让若离对她有个好印象。

可是若离虽然对她像对自己人一样,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她希望若离能找个媒人来家里提亲,所以今天她以太奶奶生病为由,准备绕着圈子试探一下。

可是好几次话到嘴边,看到若离甄一脉其乐融融的样子,她一时也跟着陶醉起来,现在若离骑在驴背上,甄一脉悠闲地牵着毛驴,她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

她不知道怎样开口。

这件事一个姑娘家当然不能直接开口,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一个话题若离姑娘,黎家大少爷今天来镇上了,说是大少奶奶害喜了,想吃我们泡的泡菜。

若离一听司马小婵怀孕了,来了精神,坐直身子:什么?小婵有喜了,想吃泡菜啊,我回去给她捞一些送过去,家里有泡好的,都说酸儿子辣女儿,小婵这一胎估计是儿子。

随心跟着说:要是黎家大少奶奶生个儿子,那可就风光了,黎老爷抱上孙子一定笑得合不拢嘴巴。

说起孩子若离就有了话题:我觉得是第一胎生女儿好,都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

第一胎生女儿那就不光是贴心了,还可以帮着照看后面的弟弟妹妹。

随心笑着说:若离姑娘,黎家家大业大的,孩子有奶妈照看。

如果大少奶奶第一胎生儿子,以后的地位才能稳当。

若离笑了起来:随心,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想的倒挺多的,不过小婵还小,以后有的是机会生儿子。

随心忙说:若离姑娘,大少奶奶不小了,我们村里像她那样的年纪孩子都好几岁了。

若离看着随心,见她一双细咪咪的喜庆眼睛带着期待看着她,明白了她的意思。

想了想说:随心,我觉得吧,生孩子也不要这么早,成亲也不需要这么早,你想想看啊,人一辈子要好几十年,可是才十几岁就成亲生子,以后就是拖儿带女的操不完的心。

第二百八十二章 树苗长出来了若离说这话确实是她自己的想法,但是用在一个古人身上实在很不合适。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给随心一个答案,她没这个资格。

随心听她这么说,失望的垂下眼帘小声说:可是,已经不早了。

若离看着随心的样子有点替她难受。

不能给她答复只能说:随心,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去争取,别人也帮不了你什么。

随心似懂非懂的看着骑在驴背上的若离,不知道说的幸福争取是什么。

可是她隐隐的听懂若离是让她自己去说,自己说这件事儿放在她身上有点难,虽然这些年来跟着若离几个在镇上,也算是放下地里的活计,不用在自家锅台上忙活,还能赚点工钱,却是一直在后厨忙碌,并不太与外人打交道。

两人的话甄一脉听出了端倪,他下意识地紧紧拉着驴缰绳,脚下的速度快了起来。

还是平时月亮升起的时候回到了玉溪村,三人沿着河边小径回到家门前,那些个去年种下的苹果种子已经发芽,它们在月光下调皮的闪着玉一般晶莹的光泽,像是顽皮的孩子眨着眼睛。

若离的心里一阵激动,她忙不迭的想从驴背上跳下来,结果骑得时间太长,脚发麻屁股疼腰酸,只是将一条腿挪到一边,就差点一头栽了下来。

她哎呀一声,双手扶向走在驴身边的甄一脉。

甄一脉很自然的将手里的缰绳扔掉,伸手将她接住,轻轻地抱下来放在地上。

若离红着脸自我解嘲:一脉,没有压着你吧,你看看姑姑这重量,我一看到这些苹果苗长出来,心里激动。

不好意思啊。

甄一脉摇了摇头,刚刚就这么自然的下意识的接住若离,他已经心脏迅速地就跳动起来,现在还在剧烈。

若离蹲下来看着可爱的树苗的几片嫩芽,用手拍着嫩芽身边的土,没抬头说: 一脉,你将随心送回去。

随心如果婆婆还没睡,就告诉她我明儿个去看她,记得将药带上。

随心心里一阵窃喜,若离让甄一脉送她回去。

刚好可以向他诉说爱慕之情,甄一脉虽然不会说话,却什么都能听懂。

她将驴背上的几服药取了出来。

又带上给家里买的一点东西,站在一边等甄一脉。

甄一脉将驴背上的东西全都卸了下来,交给出来帮忙的司马羽司马小娟春枝春雅,站在若离身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若离见甄一脉站在身边,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

不解的问:一脉,你去送送随心,顺便将驴拴起来,你看着我干什么?这头驴一直寄养在随心家里,每次回来都的先送过去,也一直是甄一脉去送。

甄一脉一双已经变得深邃清冽的眼睛对着若离挤了挤。

若离摇了摇头,她明白甄一脉是让她一起去。

甄一脉坚持站在她对面,一双眼睛毫不退让的坚持着。

带着孩子般的执着。

若离心软起来,知道甄一脉一旦认真起来也很执着,让了一步:好了好了,还不算太晚,我去看看婆婆睡了没有。

随心正准备着等一会怎么开口。

她想到了河的中间,在那根横着的树干上将心里的秘密说出来。

听若离也要跟着去。

细长的眼睛失望的挤了挤。

三人默默的走过河床,走过简易的横木小桥,来到随心家已经焕然一新的院门前。

常家当家的常有发和随心的爹在院门前说着话,等着。

他们知道一般这个时候甄一脉会将驴牵过来。

远远的看见三人走了过来,常有发迎上前接过缰绳:随心也回来了,若离姑娘一脉公子,让她将驴拉回来就行了,还让你们跑一趟,进屋去喝口水吧。

若离笑着说:常大伯,听说婆婆老毛病犯了,现在怎么样,她睡了没有我去看看。

常有发忙说:不打紧的若离姑娘,只是老毛病,多亏若离姑娘带回来的药。

这些天好多了,今天还去河边转了转呢。

估计娘现在还没睡,若离姑娘请。

若离听常有发话里的意思,常婆婆并没有老毛病犯了,而是略有好转,随心是拿这个做借口想要一起回来,和甄一脉多接触一点,或者想要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用眼角看了眼随心,见她略显不安的低着头绞着双手,笑了笑:常大伯,婆婆没事我就不去打扰了,明儿个我再过来,天晚了,不好意思让你们费心了,一脉我们走。

随心只觉得眼眶里眼泪在打转,她掩饰的将手里的药交给爹,又将给家里买的东西塞给大伯,说了声:大爹,爹我肚子疼。

就匆匆的跑进院子。

月光轻柔的照着,初春乍寒,若离刚刚脱去棉衣裙,走近河边觉得有点冷,她紧了紧衣裙对高出她不止一个头的甄一脉嗔责的瞪了一眼:一脉,让你送随心,你干嘛硬拉着我,弄的我这么尴尬,像个大电灯泡。

什么电灯泡?甄一脉得意的抿了抿嘴,又不解的问了句。

就是多余的人。

若离恨恨地说:一脉,你没看见随心眼泪都出来了,尽让我做坏人。

姑姑,我不想娶随心。

甄一脉小声说。

若离停住脚步看着甄一脉:一脉,这是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如果真的不想,就早早说出来,免得耽误了人家女子的前程。

没了外人甄一脉说起了话,而且话很多,像是在报仇:姑姑,不是我不说出来,是我说不出来,这些年来我就随心这么一个朋友,我不想娶她,可是一看到她看我的眼神,就不忍心。

若离叹息一声,到底是孩子。

不想伤害随心,就说明他对随心还是有感情的,可是不说出来,以后会对她伤害更大。

但是如果劝他说出来,万一他年少没想明白,说出来后发现真正爱的还是随心,岂不是做了坏事了吗?她想了想问甄一脉:那么一脉,你不想娶随心,是因为你不喜欢还是你怕给不了她好的生活?甄一脉弯下腰捡了一块石子扔了出去:姑姑,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娶她。

一脉,你是不是有别的女子了。

也没见你和谁接触啊?若离疑惑的看着甄一脉扔出的石子落住进了清清的闪着银光的河水里。

甄一脉调皮的看了眼若离:这个姑姑就不要问了 ,也没什么别的女子,只不过一脉还不想娶亲。

不想就算了,反正我们一脉还小。

若离看着不远处清清的河水里泛起的漪涟,一圈一圈的,月光如水,门前的麦子绿幽幽的,想起刚才看见的嫩绿的稚嫩的苹果苗,心里欢喜,像小时候一样拉起甄一脉的手:一脉,我们比比看谁扔出去的石子远。

甄一脉只觉得心里一晃热血上涌,身不由己的跟着若离跑到河边捡了几颗石子,上了横木。

两人孩子似得对着弯弯曲曲缓缓流淌下来的河水扔出石子。

春风拂面,若离拿着铁锨,将小小的苹果树苗周围壅起一圈土,让树苗像个受保护的孩子般在树坑里,甄一脉挑来几桶水,司马羽司马小娟春枝春雅也来帮忙。

树苗足足有上百棵,若离算好距离,将那些个长得稠的拔出一些,最后剩下几十棵。

几个人边说话边慢悠悠的一棵一棵的壅土浇水,到了中午,若离直起身子看了眼暖洋洋的太阳:你们想吃什么,说说,我来下厨。

听着外面欢声笑语,院子里的甄珠儿甄贝儿默默的各自坐在自己的屋子里。

自从和鲍天角有了一夜情,甄珠儿实实在在的将自己当做了他未来的妃子,她尽力的努力的端足架子,想要早早的树立起太子妃的威望,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坐在屋子里。

甄贝儿不在的时间春枝春雅陪着她,所有人都出去了,春枝春雅对她还算恭敬,每天将做好的饭菜端了过来,到了晚上过来陪陪她。

那一夜情她是和春雅一起二女侍一夫的,她知道了春雅其实早已是鲍天角的侍妾,想到以后春雅要在她的手下生活,春雅帮她做这些伺候她,她都欣然接受。

可是鲍天角来无影去无踪的,她已经就很长时间没看见了,这让她有点小小的惆怅,不过木已成舟,鲍天角既然让春枝春雅照顾她,还让甄贝儿伺候她,就说明了她的地位。

所以外面那些活儿她是不屑参与的,对于若离她也不需要理会。

甄贝儿却是一言难尽的愤恨。

跟着鲍天麟去了趟县城,原以为凭自己的紫色,会有机会搞掂他,让他旧情复燃,重新对自己痴迷,所以她对若离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谁知事与愿违。

不但鲍天麟没有对她重新痴迷,甚至回来后不再看她一眼。

这让她恼羞成怒,她想装对若离热情一点,就和在清苑县城一样,却怎么也做不到,只好以前一样,能躲就躲,实在躲不了就低头不语。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不要耗着人家花红柳绿,若离骑在驴背上甄一脉牵着毛驴走在通往高坪镇的路上。

清明刚过,正是农忙时间,家家户户都忙着种瓜点豆。

只是这里种的瓜并不是大西瓜,而是一些梨瓜窝瓜冬瓜之类的,种西瓜的特权都留给了玉瓜村。

他们曾经试验过也将玉瓜村的瓜子留下来做种子,却种不出玉瓜村那样甘甜可口沙瓤的西瓜,估计是土壤的问题。

人们都在山头地间忙活,路上并不见人,若离骑在驴背上双脚不停地踢打驴肚子两侧:一脉,我们人品就是好,做什么都顺当,你看看他们忙的鬼吹灯,一年到头还没多少收成。

而我们只是随意的丢下种子,你看看那果苗长得,翠绿翠绿的。

甄一脉听若离自己夸自己,想想也对,赞同地说:姑姑说的对,你要说那些树苗,就是随便撒下种子,你看看那些豆子玉米的,我们也没像以前那样一颗一颗的点,就随手那么一扔,还有院子后面的菜地,它就疯狂地长了起来,挡都挡不住。

一脉,我最得意的是院子里的那些个牡丹,你看看它们,个个亭亭玉立的,再等两个月,我们就富贵满院了。

说真的,一脉。

如果以后不能回都城,在这里真的很好。

甄一脉没说话只是笑了笑,若离这样有感而发孩子气的话也只能是说说而已,不回都城,家里的冤案怎么平反,爷爷爹娘怎么办?见甄一脉不说话,若离吐了吐舌头:一脉,姑姑只是说说,怎能不回去呢,不回去怎么行。

甄一脉看着周围已经败落的桃花杏花,随手摘下一株开得正旺的梨花给了若离。

和若离单独在一起。

是甄一脉最开心的时候。

这个时候他最自由自在,不用装模作样,可以随意说话。

若离手里拿着洁白的梨花,想起临走之前去常婆婆家取东西,常婆婆试探性的的问她随心和着甄一脉的事儿,她知道老人家想将自己最疼爱的重孙女交给甄一脉,却知道甄一脉绝非一般人家的孩子,所以试探一下她的意思。

这件事若离看得比常婆婆还清楚,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

可是她有问过甄一脉,他说过不想娶随心,却也不想伤害她。

对于随心。

她是一心喜欢的,这孩子朴实能干,长的喜庆,这些年来为回头客客店陆立下过汗马功劳。

小小年纪就为她撑起了一个门店的生意。

可是这件事情,还要听甄一脉的意思。

一脉。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姑姑觉得随心这孩子不错,现在你也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随心更是不敢再等,你什么意思就明说得了。

不要耗着人家。

甄一脉和若离在一起很放松,他回过头,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姑姑。

我现在还不想谈论这件事,也不知道该怎样跟随心说。

那就实话实说,一脉,男子就是到了三十最成亲也不算大,可是女孩子家等不起啊。

过了二十,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随心才十六岁。

黎家大小姐都快十八了,姑姑,你信不信我们到了镇上那个黎小姐就在门口等着。

听甄一脉说起黎馨兰黎小姐,心里一紧,这些年来黎馨兰一直等着鲍天麟,鲍天麟却视而不见。

她知道黎馨兰心里一定很苦,作为一个女孩自子在这个年代确实很勇敢,可是从心底来说,她不希望黎馨兰和鲍天麟有所发展,所以一般不参与这个话题、现在甄一脉说出这个敏感的话题,她胡乱打这茬:黎小姐人家眼光高,一般的人入不了她的法眼。

甄一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若离:她的眼光是够高的,看得上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姑姑你说,天麟哥哥会给黎小姐一个说法吗?若离目光有点躲闪,她隐隐的知道鲍天麟对黎馨兰的态度和自己有关,嘴里敷衍着:这个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两人应该没有什么需要说法的事儿发生吧。

甄一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若离,似乎要看出她的心事:黎小姐一直在等天麟哥哥,这谁都看得出来,两人有没有什么事儿发生,谁知道。

甄一脉的目光会让若离心里发毛,自从和鲍天麟有过肌肤之亲,面对甄一脉她总觉得有点心虚。

总觉得他会看出一点什么。

但是心虚归心虚,嘴上还要伪装:一脉,话说的有点偏激啊。

刚刚还说随心对你一往情深,照你这么说,你和随心也有什么事儿发生了?我和姑姑在一起,和随心有没有事儿你最清楚了,但是天麟哥哥不一样,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还有不止是黎小姐还有我那阴阳怪气的二姐,我那二姐现在也是每天翘首以待的,不知道天麟哥哥会给她个什么说法。

提起甄贝儿,若离心里就来气。

这个个美丽无双的女孩真的是阴阳怪气,明明死乞白赖的求她原谅,她刚刚放下心里的积怨,才几天时间,一转眼就变了。

她的脸似三月的天妖婆的脸,说变就变。

而且不止一次。

她没好气的说:你那二姐就一神经病。

那脸比翻书还快,你说实话,我怎么她了?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也帮她做饭洗衣服的,是她们老找我茬对吧。

你爷爷我义父当时说的轻轻楚楚的,我是她的义女,是你们的姑姑,不是丫鬟啊。

以后我要是再理她我就是孙子。

甄一被若离的话逗笑了:不理就不理,,谁让她这么不知好歹,姑姑多好啊,给我们做伴做饭,还操心。

若离一点不谦虚的说:我也觉得我挺伟大的,也不是姑姑我自己夸自己的好。

这些年我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没有疲劳也得有点话唠吧。

甄一脉摇着头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难道姑姑我不够伟大,你想想看一个未婚姑娘,不顾闲言蜚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将你们看大,就算是你爹娘也未必有我这么好吧?就说你那两位一直鄙视我抵触我的姐姐,我虽然言语上没让过她们,吃的喝的穿的我哪里亏待过她们了?这些年她们没干过一点活,照样吃喝,换了谁都不行,我也比她们大不了多少,也是个女的。

甄一脉见若离急了,忙陪着笑脸:我没说姑姑不伟大啊,姑姑比我爹娘都好。

一脉也好,说实话,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你一脉,我也是值得。

不管你以后怎样,姑姑都是你姑姑。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若离再次言归正传:一脉,我们说归说笑归笑,对随心还是有个了断吧。

农家孩子年纪太大,人家会说闲话的。

可是姑姑我怎么说啊?我想我们没找媒人去她家提亲,就说明了我的态度。

甄一脉无奈地说:再说我总不能面对面的给她说,我不想娶你吧。

这个当然不行,不过你可以换一种方式,婉言拒绝。

知道吗,是婉言。

或者你就找一点理由,将责任全都揽在你身上。

甄一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话间就来到了高坪镇。

上了镇边山坡,通往镇上的四面八方的小路上人来人往,还没到集日,镇上早已没了以前的萧条,以后天天是集日也有可能。

一脉,快停下,我还是早早下来吧,骑在驴背上太招摇了。

甄一脉笑着扶若离下来:姑姑,以后我们还是买匹马吧,骑在马上好看一点。

这头老驴也该休息了。

骑什么马啊,买辆车子,两匹马拉着。

若离活动活动手脚:车厢内用上好的绣品,摆张条几,我也享受享受,不过这貌似得等到路修好。

甄一脉听若离说的很向往,眼神黯淡一下:姑姑,以后我会为你买辆豪华马车,八匹马拉着。

若离小感动了一下,小时候一样拍了拍高出她一头多的甄一脉:那我就等着了,等着享一脉的福,姑姑这些年来也没白疼你。

路过黎馨兰家的绣品店,果然如甄一脉所说,黎馨兰在店外翘首企盼。

若离觉得很不自在,好像是自己妨碍了她,下意识的往甄一脉身边靠了靠。

若离姑娘你们来了。

黎馨兰却似乎正在等她,不顾姑娘家的矜持,远远地就打招呼::进我店里坐一会儿吧。

不了黎小姐我们还有事儿,再说还拉着毛驴。

若离忙推辞:等闲下来我再过来。

黎馨兰却不顾若离的推辞,上前二话不说挽起她的胳膊:若离姑娘,明儿才是集日,先进来跟我说说话嘛,毛驴就让甄公子牵回去吧。

可是我……若离还想说什么,刚刚张开嘴,黎馨兰就拉着她进了自家的店,一进门就喊:菊香,上壶好茶。

甄一脉牵着老驴笑眯眯的看着若离被拉进了绣品店,对上若离求助的目光,不以为然的纵了纵肩。

第二百八十四章 理智占不了上风金若离,你快点行不行,再磨叽一会儿天就黑了,等回到家还不半夜,谁给你开门啊。

你急什么急,着急的话你先走吧,我和一脉走。

鲍天麟终于出现,在饭馆吃完饭,催促故意磨磨叽叽不想和他一起走的若离。

那天被黎馨兰黎小姐拉进绣品店内的闺房,黎馨兰将她当做自己最亲昵的好友,毫不保留的将这些年来对鲍天麟的暗恋说了出来,完了还请她帮忙牵线搭桥。

黎馨兰的信任让她不知所措。

对于鲍天麟现在为止她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心态,脑子里梦里总是出现两人缠绵的画面,见了面却不由自己的抵触,还要在外人面前装作像以前一样,她自己都觉得很累。

很多次想得好好的,不再想那件事,就是和从前一样单纯,可是刚刚打定主意,一会就心不由己了。

作为过来人,她知道自己毫无悬念的爱上了这个高大健壮相貌堂堂的大男孩。

同样作为一个知道未来去向的人,更知道这是一个毫无结果的感情。

她以为理智完全可以战胜感情,再说她觉得这种感情是很不成熟的,鲍天麟是因为年纪还小,加之打交道的女子不多。

她自己则是因为一个成熟女子的生理心里的需要。

鲍天麟不说话,眯起眼睛看着明显心慌意乱的东一把西一把的若离,嘴角扯起一丝笑意。

若离是个性情豪爽之人,有什么事儿就摆在脸上,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和他有关。

好了好了,一脉我们走了。

磨蹭了一会儿,见鲍天麟并没有先走的意思,本来就口不对心的她心里暖暖的。

语气却显得很无奈。

这次回去不带什么东西,也不用牵着驴。

走过密集的院落群,鲍天麟已经摆脱稚嫩显得无比俊朗的脸上带着成熟的笑容:金若离,最近生意不错啊,盈利比去年多了很多。

经营范围比去年扩大了,盈利自然就多了,不过你能不能少拿点儿。

提起盈利这件事儿,若离就来气。

经营范围不停的扩大,以前高坪镇的老街道几乎全是她的连锁店,除了回头客依然挂着老牌子。

她还新增了回头客包子店,饺子店,麻辣烫店。

炒面点。

生意都是格外的好,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甚至盖星辰都做了掌柜的,几家店来回的跑,司马翼连蔡老爷家的粮行生意都不顾。

可是利润再好,鲍天麟也要拿走一半。

这些店说起来全都是她在张罗。

她也像个老板娘似得只是查看收钱,到时候却一文不少的交给鲍天麟一般。

因为几个掌柜的会一文不少的上报给鲍天麟。

面对她的第N次要求,鲍天麟一如既往的拒绝: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过黑的没见过你这么黑的,吸血鬼。

若离小声骂了句。

鲍天麟最喜欢看若离娇嗔的小声骂人的样子,微微一笑。

笑而不语。

甄一脉默默地走在后面听着若离和鲍天麟的对话,他总觉得若离个鲍天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却是看不出来。

走了一会儿。

若离终于开口说:鲍天麟,有人托我问你件事儿。

鲍天麟扭过头看着面若桃花,眼如星光的若离:谁想问我什么,让她自己来问。

若离扬起眼睛看着鲍天麟:她自己不敢问,所以才托我来问的。

她自己都不敢问。

你凭什么敢问。

鲍天麟反问一句,对着若离的眼睛。

若离乌黑妩媚的眼睛娇媚的闪了闪:我就敢问。

鲍天麟就觉得心里一柔。

这些天他很忙,大哥回了都城。

他得保证边境安定才能给大哥坚实的后盾,才能让他有时间有底气争夺太子之位。

可是就是这么忙,他还是抽出时间来见若离。

你敢问,我不想听也不会说。

若离停住脚步: 你不想听我也得说,我要是不说就对不起人家的的信任了。

一脉你先走一步。

甄一脉低头顺目的微微笑着向前走去。

金若离,你还是不要说了,我没工夫听。

鲍天麟俯首看着若离略显狡黠的眼神,他知道若离想要说什么,忽然有点生气。

这段时间他那么忙,可是在忙也要抽出时间来看看她,他天天想她念她,可是她却一点都不在意,还在帮别人,想要将他推给别人。

鲍天麟的生气让刚刚还才鼓足勇气准备言不由衷的帮他牵线搭桥的若离说出了实话:你别这么看着我,其实我也不想问,可是人家求我来着。

人家求你你就想把我推出去?你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心,就算我们以后只是保持这种关系,你也不至于这么想将我推给别人吧。

鲍天麟怒气冲冲咄咄逼人的话让一向口齿伶俐的若离结巴起来:我不是想把你推给别人,我就是替她问问。

有什么好问的?鲍天麟见若离被自己逼的结结巴巴,心里舒服了:告诉她,本公子没心思。

可是,可是人家已经等了你好几年了。

有人喜欢你,还这么喜欢说明你有魅力,魅力无穷。

这件事情不用你来告诉我,我知道我很有魅力,不过我怎么觉得,有人不知道呢?若离知道鲍天麟这是在说自己,忙装模作样的问:谁啊谁这么不开眼,连这么让日月星城都黯然无光的人都看不出来。

见若离又和以前一样的口无遮拦起来,鲍天麟笑了起来。

若离也跟着开怀,她的笑容很美,眼睛弯弯的,牙齿又白又齐,嘴角一深一浅两个梨涡。

鲍天麟小声说:这个不长眼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两人口唇舌战了一会儿,若离收取了笑容:鲍天麟,玩笑归玩笑,我觉得你还是明确的给黎小姐一个答复吧,免得耽搁了人家女孩子的前程。

怎么给?鲍天麟反问一句:我这么躲着她。

她还要等,我有什么办法。

她这是用情太深,也怪你魅力太大,你想想看啊,黎小姐在这玉溪村甚至高坪镇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看到了你,就在也看不上别人了。

你让她怎么办?这么说还怪我了?鲍天麟微微一笑。

当然怪你了,都是你惹的祸,你要负责。

那么你要不要负责?不负责。

你都不负责,我负什么责?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老是拉上我。

没关系就不要管了,我又没做什么负什么责。

我只对自己做过的事儿负责。

若离仰起脸看着鲍天麟,鲍天麟俯下眼睛盯着若离。

若离终于抵不过鲍天麟热情深情的目光,败下阵来:好了好了,就算我没问。

慌忙收起眼神,在这样下去,她觉得很有可能会投入他的怀抱。

这样的话题终于没有进行下去,甄一脉远远地走了,鲍天麟收起热情深情极其感染人的目光小声说:真的不需要负责,也不为我负责?若离坚决的摇了摇头,已经说过的话就得坚持吗,虽然心里一直动摇着。

鲍天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两人并肩前行。

若离心里有点恍惚不安,走在鲍天麟身边面对他的目光,每次都让她重温遥远的少女时代妙不可言的初恋情怀,这种情怀甚至比记忆中美妙很多。

而且鲍天麟温暖的执着很让人感动,他确实如她所说,保持着以前的纯友谊关系,却处处试探性的提起,言语之间并无冒犯却让人心跳。

鲍天麟,我们不说黎小姐,甄贝儿怎么办?她也老大不小了。

沉默了一会儿,若离觉得脸红心跳,没话找话。

鲍天麟很享受和若离一起的漫步,他用心的数着身边轻微的呼吸,努力压抑心跳,听若离又提起不满的停住脚步:怎么,今天不把我推出去心里不舒服是吧 ?不是不舒服,是没话找话说。

鲍天麟的眼里露出一种略微受伤的神情,她心里一柔,尴尬的笑着悻悻的说。

没话就不要说,免得说出来让人不舒服。

鲍天麟的态度虽然不怎么明确,她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窃喜。

她有点不明白自己的心,碍于面子,也感动黎馨兰对她的信任,她答应为人家牵线搭桥,可是真的说出来,每一句话都让她觉得言不由衷。

看来理智有时是占不了上风的。

可是就是心里暗暗窃喜,也不能表现出来。

要不就先偷偷做个情人?这个孩子真的太让人销魂,她的脑子忽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反正鲍天麟是个男孩子,就算以后她走了,也不吃亏。

再者说,完全可以在临走之前做个了断。

想到这里她抬起迷离的眼睛,身边这个大男孩带给她身体的愉悦是她从未感受过的,那种美妙的程度绝对能让她死去而后生。

可是迎上鲍天麟热情深情清澈的目光,她畏畏缩缩的收回了目光。

这种想法对鲍天麟来说是一种亵渎。

第二百八十五章 无言的承诺细如牛毛的春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虽然是个集日,街上的人并不太多。

随心心里有事儿,人一闲下来就觉得憋得慌,见店里也没什么生意,不需要她忙活,对李妈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一眼看见甄一脉向旁边的粮行走去,知道他是要去街道后面那家磨坊,慢慢跟了上去。

街上的住户已经很多,大多数都聚集在街道周围,这家磨坊离街道远一点,在刚上山坡的镇头,是一家农户家的院子里。

甄一脉打着一把大大的油伞进了院子,随心远远地站着等。

很长时间甄一脉从院子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小伙计推着辆独轮车,车上摞着几袋面粉。

甄一脉撑着大伞,细雨滴滴答答的打在上面,他只顾看脚下向前走,就听旁边细微的声音:一脉。

他心里一晃,停住脚步抬头看,随心浑身湿淋淋的着站在面前。

他心里一沉,忙将手里的大伞撑到随心头顶。

挥手让伙计推着车子先走、随心一双细长的眼睛扬起来看着甄一脉俊气中透着硬朗的脸庞,雨水流进眼睛里。

甄一脉抬起手想要帮她拭去,手到眼前犹豫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随心眼神失落了一下,伸手扶去额头的长发。

柔声问:一脉,是不是你不想娶我,不喜欢我?甄一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想娶随心,但是是喜欢她的,来到这里一直装聋作哑的跟在若离身边,随心是他唯一的朋友,从小到现在。

随心今天终于下定决定,亲自问甄一脉,见他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慢慢梳理了一下。

一脉,你是不是说你喜欢我。

甄一脉点了点头。

也不是不想娶我?甄一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那就是想娶我了?随心的眼里闪着妩媚的光彩,眼神很是期待,甄一脉本来想摇头却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想想不对又摇了摇头。

是不是你现在还不能娶我?随心又问了句。

甄一脉点了点头,微微张了张嘴巴,他差点忍不住说出话来。

随心为自己的解释所感动,她明白了甄一脉不是不想娶她,而是现在不能娶,至于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她不是蔡小姐一样的大家小姐。

而他也不是黎少爷一样的富家少爷。

她只是一介民女,而他还是流放之人,她没有能力招上门女婿。

而他也没能力娶亲。

那么,一脉我会等你的,只要你以后娶我。

她兴奋地说了句,见远处有人走来,转身跑开了。

不顾雨越下越大。

甄一脉傻傻的站在雨地里。

手里的伞掉在了地上。

这个无言的承诺实在太重了,可是他怎么能开口说话,就算是开口说话了,面对这样的算是青梅竹马的女子又怎能忍心拒绝。

可是以后真的要娶她吗?他的脑子里出现了若离的脸庞。

这事该不该要不要对姑姑说呢?他慢慢的淋着雨走回店里。

若离正在奇怪怎么磨坊的小伙计将面粉送了了过来,甄一脉没跟着,要不出去找一找。

就见甄一脉手里倒提着雨伞慢慢走了进来,看见她顿了顿,有点不知所措。

若离忙停下手里的活儿。

她太了解甄一脉了。

一脉,怎么了?甄一脉还没想清楚到底该不该对若离说起这件事,见她问,眼神茫然起来。

若离嗔责的一笑:一脉,怎么?长大了。

有心事对姑姑都不说了?没有没有姑姑。

甄一脉确认周围没人憋红了脸,分辨:我是不知道该怎样对是姑姑说。

怎么回事儿就怎么说呗。

对姑姑不用酝酿。

若离隐隐猜得出和随心有关,略显调侃的凑了上去说说,是不是和随心的事儿?甄一脉红着脸点了点头。

若离收起调侃换上凝重:怎么说的?甄一脉便将随心的话重复了一遍,完了才说:其实我想要说我不会娶她,想让她早早另则佳婿,可惜她都误解了。

那怎么办?一脉,这事弄不好会耽误人家的。

听甄一脉这么说,若离着急起来,随心是常婆婆的重孙女,女孩子家的青春就这么几年 ,要是被耽搁了,就太对不起常婆婆这些年的关心了,也对不起随心。

甄一脉也觉得这样不太好,犹豫着说:可是我不能说,用眼神动作也表达不清楚,要不姑姑你去对她说说。

若离看着他:怎么说?说一脉不会娶你,你早早另择?我说不出口,一脉,你和随心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你敢说你不喜欢她?甄一脉低下头去:可是姑姑,我不想娶她,现在也没资格。

甄一脉说的没错,他现在是没这个资格,他不像司马翼下面还有一个司马羽,他是甄家唯一的血脉,婚姻大事不能草率,怎么着也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就算现在父母没办法替他做主,爷爷也不能做主,还有若离,但是若离如果替他做了主,万一以后有了什么事儿她也担当不起。

虽然她有着义女的名分,甄一脉也管她叫姑姑,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姑姑是做什么的。

若离自然知道甄一脉肩上担负的担子很重,也知道目前婚事也急不得,再者在她眼里,甄一脉还是个小小少年。

虽然作为一个女人她知道随心在这个时代不敢再耽搁了,但是甄一脉再等几年也没关系。

便安慰他:一脉,你又没说什么,那些都是随心自己的理解,她要是想等就让她等着吧。

你想以后我们沉冤得雪,随心就算是做一个夫人或者妾室,也很不错。

甄一脉小声说:可是这对她不公平。

这也没办法,如果她真的喜欢你,也无所谓。

姑姑的意思是就照她理解的意思?就这样吧,如果她能等就再等几年,等不了她自然会找合适她的。

那要是她一直等下去呢?一直等下去,就给她个名分,如果你到时候被她的真心感动,就娶她做正室,如果还是不想娶她做正室,就让她做偏房。

这样应该也不错吧。

若离的话让甄一脉刚才的担心暂时散去,他犹豫了一下调皮的问:那么姑姑,你以后会做我爹的偏房吗?若离不可思议的看着甄一脉,这句话刚来这里的时候他问过,那时候他很孩子气的说以后他会娶她。

现在五年时间过去了,他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

这句话该怎么回答。

也许可能说不定。

她匆匆的忽悠一句,转身走了出去,这件事儿现在她已经很不肯定,反正她是不会的。

至于原主估计经过花花世界的调教,回来再给别人做小,可能性也不大。

出了门却一眼看见鲍天麟的房门开着,几天没看见了,她慢慢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见黎全根低头走了过来。

黎少爷来了。

她忙打了个招呼,转身去厨房烧水。

黎全根应了声,进了鲍天麟的屋子。

鲍天麟 刚刚从外面回来,又看见黎馨兰在店门前等着,想起若离说过的话,便让黎全根过来一下。

见鲍天麟在沉思,黎全根不敢打扰,恭敬地站在一边身边。

先将门关上。

鲍天麟从沉思中醒来,伸头见若离在厨房边烧水边看着屋里:你先坐,让金若离做几样小菜,我们喝几杯。

黎全根闻言坐了下来,他搞不清楚鲍天麟的目的,不像是说公事,至于私事,应该是妹妹的事儿。

若离在厨房用无底锅烧开一铁壶水,冲了一壶茶送进鲍天麟屋里。

田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没?鲍天麟接过若离手里的茶碗喝了一口:还没吃,你帮我做碗拉条面吧,炒点土豆胡萝卜豆腐丁,再做几样小菜,我和黎少爷喝几杯。

这就去。

若离答应一声去了厨房,帮厨的都走了,她系上围裙,麻利的采好拉条面,切好菜,又将从家里带来的苜蓿,荠菜,菠菜用开水烫熟,做了几样凉拌菜,又做了一盘凉拌牛肉,凉拌猪耳朵。

做好拉条面,将凉菜面条全都放进盘子里端了进去。

田林,你先尝尝缺什么。

黎少爷,你也吃点。

若离将一碗递给鲍天麟,另一碗放在黎全根面前。

黎全根笑着说:若离姑娘。

我吃过了。

若离笑着说:吃过了就尝尝凉菜,这碗先放着。

不要动。

鲍天麟见若离要将给黎全根的那碗撤走,忙说:给我留着,我能吃的完。

若离笑着放下大老碗:田林,饭量见长啊。

都能吃两碗了。

鲍天麟一边大口的吃,一边说:如果有的话,我想吃三碗。

不会这么夸张吧!我们现在可是买面的,别跟个吃不饱的似得。

黎全根见鲍天麟吃得香,问:若离姑娘,这是什么面,好像没见你们卖过。

是拉条面,用盐水和面,拉起来有韧性,也就是自己人吃吃,卖的话太费力气。

第二百八十六章 另择佳婿吧金若离,你也坐下喝几杯。

鲍天麟很快的将两大碗拉条面吃完,若离又帮他舀了碗面汤:喝点面条,原汤化原食,好消化。

鲍天麟喝着面汤,示意若离将桌子底下的酒坛子拿出来。

若离弯下腰从桌子底下取出酒坛:你们喝,我就不参与了,不胜酒力。

鲍天麟热情的说:金若离,不要谦虚,你也喝点,刚才辛苦了。

不谦虚,是有自知之明。

你们等着我去烫酒。

鲍天麟目送若离婀娜的身子抱着酒坛走了出去,眯起眼睛。

若离做的饭菜,对他的态度 ,就像一个主妇,他觉得很有满足感。

他不喜欢被丫鬟们低眉顺目的伺候着。

黎全根不敢正视鲍天麟的眼睛,只是稍微斜视一点,看到了他眼中的柔情。

若离将酒烫好,帮两人斟满。

鲍天麟亲自帮若离倒满一杯:金若离,少喝点。

三人围着一张桌子,若离这次接受了上次的教训,只是端着杯子用舌尖舔着,并不咽下肚子。

鲍天麟喝下一杯,举起杯子杯底朝上:一口干了啊,不能这么。

黎全根笑着喝下,也倒举着酒杯。

这事儿可不能一概而论,我也只是助助兴,田林你知道我能喝但没量,你们两尽兴,不用管我。

鲍天麟不依不饶的盯着若离手里的酒杯:这可不行,这碰的第一杯怎么这也得喝下。

若离被纠缠不过,端起来一饮而尽:好好好,就这一杯,感情深一口闷。

鲍天麟微微笑着又帮她满上一杯,若离忙阻止:田林,不是说好的第一杯碰的要喝。

后面的就你们自己喝,我就坐在这儿,看你们还缺点什么,也帮你们倒倒酒什么的。

鲍天麟端起若离面前的酒杯,双手举起来:金若离,刚才是我们几个碰个杯,这杯是我敬你,这些年你受累了。

应该的应该的,不受累。

鲍天麟郑重其事的让若离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一向受不了别人敬她。

慌忙双手接过。

端过酒杯才想起刚才说过的话,想要推脱。

鲍天麟一双热情深情清澈见底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若离,看的她没好意思推脱。

心狂跳起来,这孩子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让人不忍心拒绝,又沉溺其中。

这一刻他的眼神可以和鲍天角相提并论。

若离慌忙喝下酒,不敢正视鲍天麟的目光。

暗暗奇怪,以前怎么没发现鲍天麟的目光也这么魅惑,不愧是兄弟两,随即她明白过来。

鲍天角的眼神散发着勾人心魄的光泽,只要一对上就会让人头晕目眩沉溺其中,想要跳进那深邃的目光中。

鲍天麟的目光却深情柔情的让人感动。

看见他这种目光就想起了很多。

鲍天麟见若离躲闪着他的目光。

微微一笑,不再劝她。

和黎全根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鲍天麟放下手里的酒杯看着黎全根:黎少爷。

今天约你来是想说说令妹的事儿。

馨兰的事儿?黎全根专注地看着鲍天麟,这件事这段时间也确实让他很头疼,妹妹一根筋似得,怎么说也听不进去,多少媒人踏破铁鞋她也不理不睬。

爹娘为此一直催促他。

可是他明知道自己这个妹妹一心看上鲍天麟,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躲着不敢去问,怕妹妹求他去问鲍天麟。

他哪里敢问鲍天麟,现在鲍天麟将这件事提了出来,的好好听听。

对,是黎小姐的事儿。

鲍天麟轻轻品了一口酒,眼睛瞄了一眼若离:黎少爷,你我之间就不用客套开门见山。

若离静静地听着鲍天麟的话,心里打起了鼓,她怕鲍天麟答应了黎馨兰,又怕他辜负了她。

黎馨兰可是在他们最困哪的时候帮过他们,这些年来又甘当绿叶,看着开了家绣品店,其实并没什么生意,只是为了衬托她的巧女馆。

黎少爷,不是小弟不给令妹一个承诺,实在是暂时不能考虑这事儿,也是因为另有承诺,令妹曾经帮助过我们,这一点小弟会时刻铭记在心,以后如果有需要,定当报答。

鲍天麟很认真的说完,举起酒杯:所以黎少爷,你还是劝令妹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很不值。

黎全根点了点头:田兄弟,黎某知道了,回去一定劝妹妹好好找个人家。

说完正事儿,鲍天麟恢复了以往的热情洋溢:黎兄。

你我今天好好喝一杯,金若离你也别闲着,适当的时候也喝一杯。

若离说不出心里的滋味,这种结果既是她想要听到的,又是她不想听到的。

作为一个女子,她确实为黎馨兰感到惋惜,这么多年的等待就换来这么一句话。

可是作为和鲍天麟暧昧不清的她,从心底还是希望鲍天麟最爱的地方留给她,永远的只有她一个。

她有点想不通的看着黎全根,按理说妹妹这么多年的等待,就被鲍天麟这么一句不要等了,很不值就给一扫而过,做哥哥的怎么着也得理论理论,他却像是接受了一道命令般的,唯唯诺诺。

难道黎全根知道鲍天麟的身份?或者他看出了什么端倪?要不然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处处帮着,无怨无悔的。

可是黎全根土生土长的, 应该不会和鲍天麟有什么关系吧。

黎少爷,田林,你们两先喝着,我有点困了陪不了了。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倒想的脑仁疼,看看天色不早,她站起身来:明天有集,我的早早去睡。

鲍天麟笑着挥了挥手:去吧,明儿的事儿让别人多干点,你也不要太辛苦了。

鲍天麟的眼睛泛着桃红,看若离的眼神柔情款款,若离脸一红忙走了出去。

两人的表情全都被黎全根看在眼里,作为一个结过两次婚的成熟男人,这点眉目传情自然一眼就会看穿。

他看着若离走了出去,听到她关上隔了几个门的房门,转脸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小声道:王爷,属下敬你一杯。

鲍天麟着睁大一双明亮的眼睛,高高举起酒杯:黎兄,你还是叫我田兄弟吧,她走了就剩我们两个人,黎兄你说说,说实话她是不是很特别?黎全根借着酒劲,大着胆子问了句:是,是很特别,属下斗胆问一句,王爷刚才所说的承诺可是指的若离姑娘?他一直觉得鲍天麟和若离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清的关系,什么关系他却说不出来,他也搞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什么关系,他也曾试探着问过司马小婵,可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司马小婵是镇安王的孙女,那么若离甄一脉盖星雨应该都不是一般人家,可是他搞不清楚甄一脉管若离叫姑姑,两人却不是同姓,是什么关系。

鲍天麟的意思很明显的告诉他,他所说的有承诺就是针对若离。

鲍天麟对妹妹的拒绝在他的意料之中,说实话他也不希望妹妹嫁给鲍天麟,不要说这个他忠心保护的王爷现在的身份是流放之人,就算是他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他也知道妹妹高攀不上。

他娶了司马小婵,已经是高攀了,但是他是个男子,而且身份并不是很差,也算是王爷身边的人,这些年来文文武武的也学了不少。

黎馨兰就不一样了,只是跟着爹请来的私塾先生隔着布帘识了几个字,基本上会一点写写算算,在小小的黎家庄数一数二,但是做王妃就门不当户不对的不是一点,而是天上地上。

而且如果真的做了王妃倒也还行,不管怎样毕竟是着正室。

万一是侧妃或者夫人侍妾,那就惨了,都城才貌双全的女子数都数不过来,一个小小的山村女子还不给淹没了。

所以鲍天麟的话多少让他感到欣慰,如果说鲍天麟答应娶妹妹,他到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尤其是鲍天麟和若离的关系这么扑朔迷离。

妹妹做王妃的几率不大。

现在证实了这一点,心里踏实了,脸上就带着戏谑。

鲍天麟大笑一声,随即苦下脸来:黎兄,小弟是有了承诺,可是人家不领情。

不领情?不会吧。

借着酒劲,黎全根也没了平日的恭顺,他翻起眼白:她敢不领我们田兄弟的情,她是不识抬举吧。

不识抬举,一点不识抬举。

鲍天麟重重的放下手里的酒杯:可是兄弟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黎全根也重重放下酒杯:田兄弟,不是哥我夸口,这点上你可比不上属下我,你看看我,我家娘子,是不是她比我着急,我就不信了,凭我们我们王爷如此这般人物,她若离姑娘能不着急上火?鲍天麟眼里充满了钦佩:黎兄这么一说,小弟还真是佩服,不过小婵怎么能跟金若离比呢,金若离可不是小婵,她根本就不算个女人,你说说是女人的话,兄弟我这么个人物,她能装得住?第二百八十七章 另一种和方式黎全根回到家里思前想后好几也天没想出怎样对黎馨兰将鲍天麟的意思传达到。

他对这个妹妹很是疼爱,说的重了怕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说的轻了怕她脑子里的那根筋转不过来,还是傻等。

还没想好怎么给妹妹说,鲍天麟便让他去黑山崖县,查看一下那里的劫匪情况。

鲍天角临走之时特意交代,要好好治理黑山崖县,查清楚那伙专抢妇女儿童老人的匪徒是有土匪强盗还是抢劫团伙。

鲍天角带走潜伏在黑山崖县他的的侍卫们,鲍天麟便让黎全根带着梅子谦的几个手下去查看。

黎全根收拾好随身携带的东西,告诉父母要去州府几天送个官文,便先来到高坪镇。

见到黎馨兰对她说:兰儿,哥要去州府几天,有件事情需要交代一下。

黎馨兰见大哥说得很认真眨着眼睛问:大哥,什么事儿这么严重,还需要你亲自来交代一下。

黎全根很认真的盯着妹妹:兰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一直在镇上,爹娘年纪大了,今天我来的时候娘还特意让我给你带话,说是让你回去看看。

我看你那绣品店也没什么生意,你就回去多陪陪爹娘吧。

黎馨兰以为黎全根要对她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听他只是说这些,轻轻笑了起来: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啰嗦,这点事儿小妹还是知道的,过了集日我就回去。

馨兰,不是大哥啰嗦,是你嘴上说的很好,却没好好做过。

你想想看,你这么长时间没回去,爹娘也没说你。

要是换了别人家,你这么一个大姑娘,整天在镇上,那还了得。

黎馨兰撒娇的吐了吐舌头,黎全根说的都对,这些年来为了能看到鲍天麟,她回去的时间很少。

黎全根见黎馨兰答应,背起包袱转身出门,走到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兰儿。

田林这些天不在,我还有事要要对他说,你要是看到他回来让他等着我。

听黎全根说要她带话给鲍天麟。

黎馨兰脸上乐开了花。

她忙应着:大哥我知道了,不知道大哥要给田公子带什么话?这事儿还是等我回来亲口说给他听吧。

黎全根似乎在故意卖关子: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就不要问这么多了。

黎全根这么一说,黎馨兰心里疑惑起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再等鲍天麟。

这谁都看得出来。

可是鲍天麟就是熟视无睹,大哥说话又这么神秘,一定是鲍天麟有什么秘密。

她忙上前挡住黎全根的路:大哥,到低要给田公子带什么话?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黎全根反问一句,绕了绕。

想要绕过去。

大哥,你就说说吧。

你知道的。

黎馨兰死死地拦着黎全根,娇嗔着问。

黎全根故意长叹一声:妹妹,这可是你逼大哥说的。

你要是知道了可别后悔。

黎全根的欲说故纵让黎馨兰更加的焦急。

她觉得一定和鲍天麟有关,所以她坚定地摇了摇头:绝对不会后悔。

黎全根这才说:就是田兄弟说他在老家已订了亲,让我帮忙打听一下他那未过门的媳妇是不是还在等他,如果是的话,他一定不会辜负她。

黎馨兰忙追着问:大哥。

她在等他吗?黎全根纵了纵肩膀:在,而且一直在等。

黎馨兰瞠目结舌的看着大哥意味深长的出门而去。

鲍天麟依然是尽可能地集日前一天回来高坪镇。

每到这一天只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一定会抽时间回来看看若离。

来到镇口,下意识地向黎馨兰的绣品店看去,富丽堂皇却生意萧条的绣品店门前不见了黎馨兰翘首以待的身姿。

他踌躇了一下,也不见菊香梅香,他微微一笑提起长泡进了回头客侧面的院门。

黎馨兰没在店门前等她,丫鬟们也没有打探他的消息,看来黎全根已经将他的意思彻彻底底的告诉了黎馨兰,而且说的黎馨兰断了念头。

‘这正是他所希望的,他却感到一丝丝的失落惆怅。

天麟回来了,累了饿了吧,先进去休息一下洗洗脸,你想吃点还是菜?这半个月守着饭店巧女馆的盖倾眉刚好从饭店后门进来,见鲍天麟惆怅若失的走进院子,忙殷勤地问。

鲍天麟机械的点了点头,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子。

盖倾眉忙让小伙计端着热水拿着毛巾送了进去,鲍天麟已经躺在了床上。

黎馨兰也许是放弃了她这么多年的坚持,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的样子,粉蝶般的小姑娘,五年过去了,她早已出落成一位水灵灵鲜嫩饿的美丽少女,她曾豪不犹豫的帮过他。

他觉得有点辜负这个小家碧玉的小小姐,金若离说的很对,没有这么意思就不要耗着人家这么多年,现在她虽然依然美丽,却已过了选择夫婿的最好时段。

这个女子是他来到高坪镇玉溪村打过交道的唯一一位女孩,一定的帮她找户好人家,给她丰厚的嫁妆。

他猛然起身出了门,撞得等在一边伺候他洗脸的小伙计转了个圈,小伙计站稳身子,忙在后面问:田公子,你要去哪里?饭马上就好。

鲍天麟头也没回的丢下一句:不吃了。

若离和甄一脉牵着毛驴驮着新鲜的菜,豆腐醋辣椒来到高坪镇,今天他们走得早一点,太阳还没下山。

甄一脉眼睛好使,一眼看见鲍天麟高大魁梧的背影:姑姑,天麟哥哥。

若离顺着甄一脉的目光,看见鲍天麟步履匆匆,不解的问甄一脉:他怎么了?该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吧?鲍天麟一般回来一定是要看见她,在镇上住一个晚上,第二天才离去,有时候还会陪着他们一起回玉溪村。

今天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儿。

甄一脉想了想,凝神看着若离:应该没什么事儿,要是有事儿,他就不会回来了。

这也对。

若离点头分析道:他一向是处理完了自己的事儿才会回来的,再说了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可处理的了两人说着话走到饭店门前,盖星雨盖星云衣帽整齐的走了出来。

一袭飘逸的青衫让盖星雨更加的俊美,果真是颜如宋玉貌比潘安。

旁边的盖星云也气质俊朗,若离笑着调侃:星雨星云,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打扮的这么俊气,小心被人抢了。

盖星云羞涩的低头一笑,若有所感的看了眼盖星雨。

盖星雨柔和的看着若离:若离姑娘取笑。

清明过了,人们都闲了下来,该开工了,我们去看看。

也顺便踏踏青。

盖星雨属于文人,本应该是浪漫多愁善感的,可惜来到这里,才华被淹没。

盖星雨的才华若离没亲眼看过,但是听鲍天麟说的绝对的才华横溢。

而且这几年来他几乎踏遍了高坪镇的山山水水,设计出一条条的道路,现在虽然还不敢说四通八达,但是玉溪村周围的几个村庄全都能走马车。

估计今年玉溪村到高坪镇的相距七八座山峰的大路就会竣工,到时候就可以坐着马车去镇上。

若离忙说:对对对,星雨星云,是该踏踏青,不过现在都有点迟了,桃花杏花梨花的都开败了。

不过春意还正浓。

盖星雨微微笑着说:若离姑娘,我们也只是看看青山绿水罢了,那有什么雅兴赏花踏春的。

盖星雨的声音柔柔软软,听起来很舒服。

如果有这么个男闺蜜,有事没事的说说话,不用听说什么,只听听声音,就能让人心旷神怡。

顺便再摸摸那比女子还俊美的脸庞,就是享受了。

若离略带龌龊的想,脸上就出现了一丝花痴般的桃红。

双眼热情似火的盯着盖星雨看。

盖星雨对上若离桃花般的脸色,俊脸一红。

若离忙调整心态,恢复了神色。

我看啊你们还是做个春色,让别人欣赏得了。

一路顺风,走好啊。

若离边调侃边祝福了一句,和甄一脉进了饭店后院。

盖倾眉正在准备东西准备回玉溪村,盖星辰默默地站在她身边,似乎正在生气。

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盖倾眉走了出来。

妹妹,今儿个这么早就来了?若离笑嘻嘻和盖倾眉打过招呼,顺便探头看了眼盖星辰:今儿个天气好,早早过来顺便看看风景,姐姐做什么呢?星辰好像不太高兴。

不高兴。

盖倾眉神秘的小声说:也不知道星雨星云怎么了,,今天就是不带星辰去。

也许是怕他累着,勘测地形很费力气的。

若离帮忙解释着:毕竟星辰还小。

去年都带着去了,估计不是这个原因。

盖倾眉很神秘的凑近若离小声道:说不定这两人还有什么事儿要办,不想让星辰跟着怕碍事儿。

他们能有什么事儿?若离不相信的睁大眼睛:姐姐难道一点都不知道?盖倾眉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妹妹啊,人家长大了,有些事儿告诉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

什么就老太婆了就,有这么好看的老太婆吗?他不告诉我们还少操点心呢,对了姐姐,小婵怀孕了,我来的时候才刚刚看过她,都显怀了。

一提起司马小婵,盖倾眉来了精神:这是好事儿,。

我得赶紧去看看。

第二百八十八章 亲事定了下来鲍天麟匆匆离开高坪镇,一天半夜的功夫就来到了清苑县城。

这时刚已是下半夜,整个县城静悄悄的,除了几座高楼挂着几只破破烂烂的红灯笼,几乎是漆黑一片。

鲍天麟大步流星的走过街道。

路过高楼,门口几个还在招客的冷的瑟瑟发抖的女子挤出笑脸,嗲声嗲气的招呼他:公子,……进来玩玩嘛……。

话音未落,惊奇地发现高大帅气的令她们精神一振的男子已经走出很远,背影很是飘渺。

鲍天麟径直来到梅子谦的当铺,左右听了听看了看,纵身跳上门楼。

搂着新纳小妾睡得正香的梅子谦被一种很有规律的敲门声惊醒,慌忙推开身边女子,迅速跳下床吸着鞋子来到客厅旁的密室。

密室内,鲍天麟坐在正中的竹椅上喝着梅子谦亲自冲泡的茶,眼睛盯着他看。

梅子谦微微低头应道:王爷请放心,臣天一亮就办这件事,一定会让王爷满意。

鲍天麟眼睛看着屋顶:老师,李将军的公子真的那么优秀?你可要让他好好待黎小姐。

梅子谦低头道:王爷,老夫一定嘱咐他好好待黎小姐,只是有一点老夫不明白,既然王爷对这个黎小姐如此关心,怎么不将她先收纳下来,等以后给个名分。

鲍天麟微微一笑:‘老师,学生比不得老师享得了这么多的艳福,听说老师又纳了一个,这是第二十个了吧?梅子谦拱了拱身子:王爷见笑了,老夫哪敢跟王爷比,王爷一定是钟情于上次那位姑娘,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她真是有福气。

她就那样。

鲍天麟随意的说了句:她要是对小爷我有黎小姐一半就好了。

人就是这样,越想得到的越是得不到。

不想得到的就整天围着你,烦死了。

老师学生一人一句地说了一会话,鲍天麟从衣袋里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老师,这张银票麻烦你交给黎少爷,让他给黎小姐做嫁妆。

黎小姐曾经帮过我,这个情不能忘。

你要告诉李将军,黎小姐的人品很好。

让他尽快来提亲。

梅子谦将鲍天麟送出院门,没有回寝室,而是直接出了城。

不到半个月时间,黎小姐黎馨兰与都城李将军之子定亲。

一个月后黎少爷将护送妹妹去都城成亲的事儿就在清苑县城传沸沸扬扬。

高坪镇更是街头巷尾人人都在谈论此事,黎家庄更是过节般的喧腾起来。

若离神秘地问鲍天麟:鲍天麟,这是是你办的吧?什么事儿是我办的?我办的事儿可多了。

鲍天麟明知故问。

若离很轻蔑的一笑:别的事儿你办了我也不会知道。

但是这件事儿一定是你办的,别人谁有这么本事。

鲍天麟不置可否的一笑。

若离调侃的问了句:鲍天麟,我说你怎么不娶了黎馨兰小姐却将她嫁给什么小李将军,什么居心?居心?居心是有的,不过这个居心你明白。

鲍天麟也调侃的意味深长的走近若离说了一句。

我怎么会明白。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若离纵了纵肩,很无所谓的说了句,脸却红了。

我知道你其实很高兴。

鲍天麟嬉皮笑脸的说了句:我说的对不对。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若离瘪了瘪嘴:不过你要是真的不想娶她,这件事情做还是很绅士。

鲍天麟看着若离:不是不想娶,是压根就没想过要娶,不过黎小姐确实帮过我们。

知恩图报。

若离轻轻应了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报恩?鲍天麟叹息一声。

算吧。

我觉得你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不想娶人家,就不要勉强。

不然的话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

你不幸福她也不会幸福。

鲍天麟对若离的话嗤之以鼻:金若离,那是你的逻辑,也就是你老是说什么幸福。

你没说过幸福,可是不想娶的不是也没娶吗?以后你要娶一个你想娶的女子,那不是为了幸福是什么?也不尽然。

我只是不想娶,如果想娶得话。

想娶多少就有多少。

最起码现在还不能,以后吧。

不过我也得给黎小姐准备点礼物。

黎府内人来人往,笑声不断。

女儿终于要嫁出去了,嫁的还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大将军的儿子,少将军青年才俊,听说人也英俊潇洒,黎馨兰的爹娘这些天来笑的合不拢嘴。

黎全根黎宝根两个男子更是忙上加忙,不但要为妹妹置办嫁妆,还要忙着购买。

司马小婵挺着个大肚子进进出出的很不方便,若离又要忙饭店的事儿,盖倾眉理所当然的过来帮忙。

她的主要任务就是陪着布置家里,二十几年第一次在自己家里,她几次暗暗的流下眼泪。

临走的时候她还很小,爹娘在她的记忆中模模糊糊,现在终于面对面的看着生她养她的爹娘,才发现他们真的已经很老了,爹已经弯腰驼背,娘的头发全白了。

她很卖力的忙活前忙后,不管怎么忙,眼里除了爹娘就是黎宝根。

黎宝根在学堂的表现很好,,盖倾眉抽空玩笑般的问他:宝根,你妹妹也要出嫁了,你的事情有着落了吧 ,,给盖姑姑说说,相中了哪家姑娘?黎宝根现在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真真的改头换面。

他恭恭敬敬的对盖倾眉说:盖家姑姑,小侄现在跟着夫子专心读书,娶亲的事儿先放一放。

宝根,你也老大不小了,书慢慢读,娶妻的事儿也别耽搁,有中意的姑娘,就先定下来。

黎宝根也已经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盖倾眉一直在司马小婵面前有意无意的打探,但是司马小婵由于对黎宝根的坏映像,所以不一般不太过问他的事儿。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盖星雨盖星云这些天不在,她索性带着盖星辰以帮忙为由住进了黎府。

黎全根现在对鲍天麟身边的人都很尊敬,刚开始是鉴于对鲍天麟的敬畏,慢慢的有点发自肺腑。

被流放的这四家人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一般的人,不只只是男的个个英俊潇洒俊逸出尘,女的也是端庄大气秀美可人,而且这些人一个个的并不是他初次见的那样子。

鲍天麟越来越和偷狗贼连不上一点关系,金若离也不似那个疯子般的和狗对咬的野人,甄一脉更不是那个只会傻乎乎的盯着人看的小哑巴。

更让他心慌意乱夜不能寐的还有那美丽的他想都想不出来的甄贝儿,如果说他以前对司马小婵哪还有一点点的兴趣,对蔡玉梨还有一点点的幻想,现在他的心里除了甄贝儿再也没了别人。

可是大哥说过,这个绝美绝傲的甄贝儿是田林感兴趣的人,田林是谁?那可是真龙下凡。

他感兴趣的人,怎么敢心存念想。

所以对于这个端庄温婉的姑姑级别的盖倾眉关心,他调皮的笑了笑:盖家姑姑,我记下来,等我帮忙将妹妹嫁了出去,就好好张大眼睛看,相中了哪家姑娘,就先定下来。

这就对了,我们宝根这么能干乖爽,不知道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

宝根啊,要是有了中意的姑娘给姑姑说说,姑姑帮你参谋参谋,姑姑的眼光可是一流的。

黎全根答应着,先去忙了,盖倾眉看着儿子清瘦的的背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

随即她的眼神黯淡下来,儿子是慢慢的越长越像他的爹,而且也慢慢地变得听话向正路发展。

可是万一以后不管盖家发生什么事儿,都会连累他。

所以还得好好的为改盖家服务,好好协助盖星雨,争取早日沉冤得雪回到都城,那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认爹娘兄弟妹妹们,才能将儿子认回来。

她脑子里想着这些事儿,手里干着活儿。

她以前是做丫鬟的,干活很有眼色,而且有条不紊,只是一小会儿,院子里该干的活儿就基本上干完,几个小丫鬟羡慕的看着。

就听见热情醇厚的女中音几乎是从天而降:盖姑娘,快放下,你怎么能干这么重的活儿。

你是贵客,这些活儿让下人们去干吧。

她的心里一热,抬头看见头发雪白的娘精神焕发的走了进来,眼泪就涌上了眼眶。

她装作眼里钻进了虫子,转过身子悄悄擦去。

黎老夫人见盖倾眉长得端庄,人又能干,心里喜欢拉着她的手:姑娘啊,闺女,你歇歇,陪老婆子说说话。

黎老夫人的眼睛已经有点浑浊,眼角布满皱纹,却是满面慈祥,说话柔和。

让盖倾眉感觉不到生疏,而觉得很亲近,似乎这些年就在身边。

她像个小女孩般的任老夫人拉着手向屋里走去,有种终于回家的踏实感。

司马小婵嫁进黎家后,她也常常那个找借口过来看看,却也只是问候一下,爹娘并没有好好的陪过她,今天终于可以和娘如此亲近,她觉得已经锻炼的很坚强的心,再一次不由自己。

第二百八十九章 姐妹同侍一夫黎家欢天喜地的装备嫁女儿,黎馨兰的心慢慢从鲍天麟身上收了回来。

这些年来,为了鲍天麟她没心思也没想过挑选夫君,本来她以为鲍天麟一定会娶她,因为大哥从没说过鲍天麟和别的女子有过什么关系。

可是这些年来不管她怎么对大哥明说暗说,甚至挑明了说,大哥就是装作听不明白搞不清楚,一而再的推脱。

前些天大哥终于用另一种方法向她间接说明鲍天麟心有所属,本来她也看出来鲍天麟和若离的关系很不一般,却看不明白两人到底到了什么地步,听黎全根这么一说。

她大概听出来鲍天麟心仪的人不是金若离而是另有所指。

虽然生在山村,也算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女子,怎么可能给人家做小。

鲍天麟让她惦记了这么多年,她却不愿意做小,在她眼里做小就等于去做丫鬟,甚至连丫鬟都不如,家里爹的那几个偏房,她都可以随意训斥。

其实这些年来对鲍天麟的暗恋只是一种情结,就是英雄情结。

从小到大,她心里最崇拜的人不是儒雅的能干的大哥。

而是横行乡里张扬跋扈的二哥,看起来两人总是斗嘴,她也总是数落吊儿郎当的黎全根,在心里夫君就照着二哥的样子,她不喜欢太优雅的男子。

真正对鲍天麟有好感,是那次夜深人静鲍天麟来借粮,她站在窗前看着他如履平地的从房檐离开。

这件事情她对谁都没说过,她觉得他就是传说中的侠盗汪洋大盗之类的,因为事发被流放。

本来她以为做个侠盗夫人已经很伟大了,谁知做不了竟然有将军夫人做。

将军夫人自然比强盗夫人好多了。

小李将军的画像媒人专门给她看过,相貌堂堂英气逼人,绝对不比鲍天麟差。

而且这位小李将军和她年纪系相当,这些年来为国效忠。

没来得及娶亲。

黎馨兰慢慢融入到自己的婚事之中。

黑山崖县的羊家堡内,盖星雨盖星云兄弟两 大眼对小眼,羊贡儒小心翼翼的坐在一边。

来这里已经好几天,还没确定下来到底和谁成亲,盖星雨心里发了愁。

保护完他回到羊家堡,羊紫云羊紫彤都明确表态非盖星雨不嫁。

羊紫彤对爹娘下了狠话,如果不嫁盖星雨她就终身不嫁。

羊紫云对祖母下了狠话,如果不嫁盖星雨她就去死。

这两女儿都是说一不二的主儿,羊紫彤性情豪爽,说一不二。

羊紫云柔中带刚。

深沉内敛,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

这让羊贡儒和盖敬儒一起犯了愁。

两人天天商量,尝试着想让其中同一个选择盖星云。

却被断然拒绝。

最后只好将这件事情的最终决定权留给了小主子盖星雨。

一向很有主见的盖星雨彻底的没了主意,娶谁都伤害另一个。

而且可能造成极大的伤害。

本来盖星雨只是为了报答羊贡儒的忠心,才突然这件决定娶他女儿,并没有真的觉得两个女儿谁更好,见羊贡儒也没有嫡长女次女的区分。

想来娶谁都一样。

现在见出现了这样严峻的问题,一时半会做不出决定。

见大哥一筹莫展,盖星云再次小声催促:大哥,已经五六天了,再过几天我们怎么这也得回去,快点做决定。

盖星雨有气无力的说:星云别催。

大哥也拿不出注意。

你说要是娶了羊紫彤,羊紫云就要去死。

娶了羊紫云,。

羊紫彤就终身不嫁。

我们不能这么害人的。

盖星云见大哥眼睛发红,精神倦怠,关心的说:不害人就得受煎熬,大哥我看你还是眯一会儿,醒来也许主意就来了。

星云啊。

怎么睡得着。

盖星雨长长出了口气, 决定不了他怎么睡得着?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过去他就得去镇上换司马翼司马羽。

这个秘秘的家现在对他来说无比的重要,绝对不能被鲍天麟鲍天角知道,万一被知道也许会招来灭门之灾,还会连累很多人,爷爷爹娘也会被牵连,冤情就没有昭雪之日。

兄弟两个大眼对小眼的发着愁,盖星雨拿不定主意,盖星云不敢也没有什么主意。

一旁的羊贡儒盖敬儒见盖星雨做不了决定,也四目相对。

羊紫云羊紫彤焦急地守在外面来来回回的走,惹得疼爱她们的娘亲,祖母,不时的过来探听消息。

羊兴业性格暴躁,见盖星雨做不了决定,一时兴起冲了进去。

看见盖星雨张口就问:我说小主子,你到底决定娶谁给个痛快话,急死人了。

盖星雨微微一笑:羊大哥。

小弟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依我看两个小姐不分仲伯,选谁都会伤过了另一个的心 ,不好选啊。

有什么不好选的,你就随便指一个。

羊兴业见盖星雨容颜俊美,语气柔和,觉得自己也太过着急了,跟着笑了笑:指着谁就是谁 。

话音未落一眼看见爹羊贡儒对挤眼睛,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向来是认为他说的话不对,忙改过来:当然,这也不好,这么重大的事儿怎么能随手一指,小主子你说是不是。

是啊羊大哥,所以我一时半会做不了决定。

盖星雨无奈地说:但是小弟也只有几天时间,必须作出决定,如果小弟做出的决定让羊大哥,羊叔不满意,还请多多见谅。

见谅见谅。

羊兴业听盖星雨说话语气柔和顺耳,想都没想就应承,回头一眼爹又在对他挤眼睛,不知道爹今天是怎么了,难道他应承的又错了。

忙又改了话:不过小主子还是慎重一点的好。

那么以羊大哥所见,我是选谁好一点呢?盖星雨见羊兴业说一句推翻一句,知道他在看羊贡儒的眼色,他想要知道羊贡儒真正的意思,装作没看见听不明白的不耻下问一句:小弟愚笨,羊大哥见多识广帮忙参谋参谋。

羊兴业眼睛马上看向羊贡儒盖敬儒,见两人都对他压着大拇指,一时弄不清楚什么意思。

心里想着选谁都麻烦,嘴里随口说:要我说啊,我看小主子两个都娶了算了,免得一人欢喜一人愁。

什么?两个都娶?这怎么说的是。

盖星雨吃了一惊,他可没想过要姐妹两一起嫁给他。

羊贡儒一听马上站了起来张口就应承:好!就照小主子说的,姐妹两一起伺候小主子!羊贡儒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他和盖敬儒心照不宣想要的结果,但是盖星雨不说话别人也不好提出来。

现在不管盖星雨是随口说说,还是在应羊兴业的话,总算是说了出来。

他赞赏的看了眼平时愚笨到愚蠢的儿子,今天总算是聪明了一点。

羊兴业收到爹的赞赏,心中大喜,爹平时从来没有用这么喜欢的眼神看过他,他知道刚才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

心里高兴,就想要好好表现,大着嗓门喊了声:来人,都好好准备,两位小姐和盖公子今儿个成亲,大家到时候好好吃喝。

羊兴业一高兴,说出的话也聪明起来。

盖星雨的身份只有他说自己家里的人知道,在外人面前依然称呼他为盖公子。

那些村民和下人们会以为盖星雨和以前那些被抓进来不许出去的男子一样,被两位小姐看中。

羊贡儒更加赞赏的看着儿子,他觉得儿子今天格外的聪明能干。

他忙跟着说:对对对,快去准备杀鸡宰羊,备好宴席。

大家不醉不归。

盖敬儒也跟着起哄,盖星雨还想解释,一时半会也插不上嘴。

盖星云见大哥不知所措,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娶两个。

但是事已至此,外面的人都已经让听到了,刚才他还看见两位小姐都掩面而去,并没有生气,知道事情无可挽回只能接着,笑着对盖星雨说: 大哥,艳福不浅啊,一下子就娶了姐妹花,说实话这两位都还不错。

盖星雨更知道事情只能这样了,盖星云虽然说的话是在安慰他,他却听出了一点嬉笑,不满的白了弟弟一眼:是不错,错不错的,人家也不选你。

盖星云听出盖星雨有点不满,忙吐了吐舌头:有大哥在前面,怎么会有人选我。

外面的下人们一批一批的蜂拥而入,都来恭喜盖公子。

盖星云慌忙将衣袋里的银子全都拿出来打赏,却不够,急的他眼睛巴巴地看着泰然的大哥。

盖星雨对盖星云焦急的目光不予理睬,很泰然的坐在椅子上接受恭喜。

眼看银子打赏完了,后面还有一大批,盖星云头上冒出了秘密的汗珠。

前面的都打赏了后面的不打赏,这算什么事儿啊?就见羊贡儒手里拿着一大包银子塞了过来:二公子,拿着。

盖星云忙伸手将银子拿了过来,一拨一拨恭喜之人终于全都出去,盖星云这才轻轻舒了口气,一大包银子也差不多打赏完了。

他回头看了看盖星雨,见他只是微笑着并不感谢羊贡儒,忙凑近小声说:大哥,这些打赏的银子可都是人家羊叔给的,快谢过羊叔。

第二百九十章 好好看家婚礼热热闹闹的举行,盖星雨一手牵着一个新娘拜过天地。

盖星云似乎比他还高兴,满脸洋溢着笑容穿梭于酒席之间碰杯敬酒。

他已经长到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年纪,知道今天他是大哥唯一的亲人,洞房花烛可是大哥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他得替爹娘帮着张罗。

谁知他这一招摇,倒让许多的姑娘芳心暗许,酒席还没结束,已经有人偷偷求羊贡儒做媒。

洞房之夜盖星雨牵着姐姐羊紫彤入洞房,姐妹两对于谁做大谁做小到无异议,姐姐为大妹妹为小。

羊紫彤羊紫云虽然都为习武之人,待夫君却格外的温柔。

本来抱着报恩之心的盖星雨也自当尽力呵护,加之他已到了成亲立业之时,这些年来未曾有男女之欢,虽然对这桩亲事不甚满意,却也饱尝男欢女爱,享受异性的温存。

他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对两姐妹均施雨露。

儒雅温柔年轻气盛精力旺盛,短短的几天时间让两姐妹更加的深陷其中。

几天时间很快过去,盖星雨带着羊紫彤羊紫云前去拜见羊贡儒羊夫人以及祖母。

岳丈大人,小侄出来已经十二天,十五号之前必须回去。

两位拙荆暂时还不能随我前去,还请岳丈大人帮我好好照顾。

以小辈之礼见过羊贡儒落座后,盖星雨隔着座位抱拳道。

羊贡儒很豪爽地说:贤婿亲请管放心前去,小女自有老夫照看。

只是贤婿此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盖星雨微微低头道:岳丈,敬叔,有些事儿你们是知道的。

现在我和星云必须的出现在高坪镇,绝对不能引起怀疑,以免对爷爷爹娘不利。

羊家堡这件事儿,以及我已成亲这事儿千万不可泄露。

羊贡儒忙答道:这个贤婿尽管放心。

有我和敬儒大哥在,谁也不会将这事儿说出去。

羊贡儒说完话眼睛探索的看着盖星雨,欲说还休。

盖星雨微微一笑:岳丈 ,还有什么指教吩咐尽管说来,小婿一定洗耳恭听。

羊贡儒这才说:小主子,敬儒兄。

主子当初将羊家堡交给小人,将宝藏的钥匙也托付给小人,这些年来小人一直诚惶诚恐,现在小主子来了,小人也该清心了。

现将堡底暗室的钥匙还给小主子。

羊贡儒说话间从衣服最低层的亵衣夹层里费力的掏出一把钥匙。

双手奉了上来。

羊贡儒刚才还一口一句贤婿,这会有正事儿要办,便又改口叫小主人。

盖敬儒不置可否的看着盖星雨。

暗室的钥匙他也知道。

静安王当初是当着两人的面交给羊贡儒的,但是羊贡儒拿着这把钥匙并不能打开暗室的门,这把钥匙有一个小小的窍门,这个窍门也只有盖家的嫡长子长孙知道。

看羊贡儒小心翼翼毕恭毕敬的双手将钥匙奉上,眼睛里透着圣神的光泽。

他知道羊贡儒并不知道还有如此的秘密,不由得对他的人品更加敬重起来。

守着一个宝藏几十年如一日,将以前只有一个土包般的地方发展成为一座城堡。

由以前的几十个人扩大到现如今上千人的村庄,确实不容易。

同样是主子的家童,相比之下他就舒心的多了,一直跟着主子风光了多年。

就是主子遭难也没牵连到他,早早将他打发出来。

现在在这丰衣足食的羊家堡内羊贡儒又将他尊为上上宾,还为了娶了夫人。

盖星雨没接钥匙。

他的眼神只是稍稍的瞄了一眼就看出了钥匙的奥秘。

也看出了羊贡儒连试探着打开暗室的门都没尝试过,那个小小的却暗含玄机的地方还原封没动。

他微微一笑并没接钥匙,而是满含信任的看着羊贡儒:岳丈大人,既然爷爷信任你,将这把钥匙交给了你。

就放在你这里吧,由你保管和我拿着是一样的。

羊贡儒心里一热。

深深的低着头:小主子,自从主子将这把钥匙交给老奴,老奴一直诚惶诚恐,这些年来一步都未踏出过羊家堡。

现在既然小主子来了,老奴自当物归原主。

盖星雨笑着摇了摇头:岳丈大人不必如此,你我现在是一家人,还有敬叔,我们盖家的东西就是我们大家的。

你先将钥匙藏好,敬叔也在,你们好好的就像以前那样。

岳丈大人将我那小舅子过继一个给敬叔,以后为敬叔养老送终。

羊贡儒忙起身:谨遵小主子命。

盖敬儒也起身抱拳道:多谢小主子成全。

盖敬儒坐下后难掩内心的激动,他从小跟着静安王。

在一次征战中为了保护静安王,伤了命根,为此断了后,静安王为了这件事一直内心不安,所以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本来想在他晚年时为他收一个养子,还没来得及。

而羊贡儒也不敢轻易提起他那伤心往事,现在盖星雨随随便便的说出来,似乎水到渠成。

敬儒兄,就依小主子的,我那几个犬子,敬儒兄随便挑,看上哪个那个就姓盖了。

盖星雨笑着说:盖家和羊家其实是一家,我看我那二舅哥就不错,不知敬叔以为如何?羊家老二羊兴隆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盖星雨听盖敬儒嘴里一直念叨,知道他看好。

刚好老二也是夫人嫡出,便替他说了出来。

盖敬儒再次惊叹小主子聪慧不亚于主子,忙谢过。

几人商定就在当天晚上举行过继仪式。

说了会闲话,羊贡儒想了想又将钥匙双手奉上:小主子,老奴还是觉得应该将这把钥匙交还给小主子,这小主子现在已成亲,这把钥匙该由小主子的夫人保管才对。

听爹说要将钥匙交给盖星雨的夫人,羊紫彤羊紫云两双极其相似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盖星雨。

盖星雨的夫人不就是她们两个吗?两人的眼睛看着盖星雨,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希望盖星雨能将钥匙交给自己,虽然爹所说的钥匙是什么钥匙,暗室里有什么宝贝都不知道,但是看爹的神情一定很重要,如果钥匙给了自己就证明在盖星雨心中的地位,虽然已经默认了羊紫彤为大。

盖星雨只是微微一笑,俊美的脸庞带着无比的信任:岳丈说的这是什么话?虽然小侄已经成亲。

但是她们两个年纪尚轻,不能担当此任。

钥匙一定得岳丈大人继续保管。

敬叔也得多操心。

小侄走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两位贱内就全仗岳丈大人敬叔照看。

盖星雨说话真心实意,能看得起爹羊紫彤羊紫云自然也高兴。

盖敬儒捋着胡子暗暗点了点头,看来盖家是后继有人了,小主子说话温和做事合情合理。

绝不输于主子。

安顿好了羊紫彤羊紫云,盖星雨盖星云参加完盖敬儒收养子仪式,乘着月光背着干粮水壶匆匆离开羊家堡。

走出羊家堡周围的松柏林,盖星云见盖星雨只顾埋头走路,知道大哥对亲事不是很满意。

娶一个都是勉勉强强为了报恩,现在一下娶了两个心里一定是觉得压抑,故意调节气氛:大哥,有没有舍不得两位嫂子?盖星雨头也没回:有什么舍不得的。

盖星云吐了吐舌头接着调侃:大哥是口不对心吧,我看两位嫂嫂对大哥那可真是一见倾心,依依不舍。

盖星雨听到依依不舍,想起临走时羊家堡的几位姑娘看盖星云的眼神。

慢下脚步回过头:是有人依依不舍,不过好像不是你那两位嫂嫂,而是那几位叫什么依红,玉梅什么的吧。

盖星雨听盖星雨跟着调侃他,忙跟着说:是吗?我怎么没发现,大哥也真是的,有人依依不舍也不提醒我,害得我这么悲观,。

我还以为所有的女子都跟两位嫂嫂一样,眼里就只有大哥一个人呢。

盖星雨知道弟弟是为了让他心情好一点,嗔责的瞪了他一眼:还要提醒你那些个眼神估计都快将你击穿了吧。

你两个嫂子那是被鸡屎涂了眼睛,其实选了星云比选大哥好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人家就是不选我,这只能说明大哥比我好。

星云,将纸笔拿出来,我们将这个地形画下来。

不知不觉的天大亮,到了中午两人走到一处风景优美地势险要的山谷间,盖星云停下脚步。

盖星云从背上的包袱里拿出笔墨纸砚,一边将它们铺开来,一边不解的问:大哥,这里还是黑山崖县的地盘,我们现在可只是在规划高坪镇各个村的路。

盖星雨微微一笑看了看四周拿起笔来:星云,我们这次出来了半个月,总不能说还是在观察规划高坪镇的地形吧,万一天麟也在什么地方,没看见我们会起疑心的。

将这里画下,我们可以说看见了一处不一样的峡谷,流连忘返,就耽搁了几天,这里离羊家堡也远了,基本上也和清苑县连畔。

可以说得过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正美味的其实不是最好看的又是桃子成熟的季节,若离忽然间心里惦记起黎家果园的桃子来,听司马小婵说早熟的已经有几树被摘了下来,装好了车子运往州府,然后运往都城作为贡品送进皇宫。

司马小婵说起他们家山坡果园的桃子来,各种形容词结伴而来,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桃子绝对比蟠桃园的蟠桃味道还要好,颜色形状还要美观,这让一向不怎么喜欢吃桃子却喜欢看桃子的她口里竟然湿润起来。

虽然比起苹果来她更喜欢苹果,但是宫廷御用桃子,说起来也很让人神往。

说起来这些年她的待遇一点不比宫廷里的妃子差,黎宝根总会在第一时间送一些上好的给鲍天麟,鲍天麟也会留给她,但是除了第一次偷的桃,还没有真的再去桃园亲手摘过亲口尝过。

今年被司马小婵勾引了欲望,集日生意还很火爆,就早早关门,和司马翼司马甄一脉一起回家,还顺便带着随心,遇上遇见监工修路的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也一起吼上,回到家又喊上盖倾眉春枝春雅。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翻过后山,甄珠儿甄贝儿两双眼睛不屑的看着。

甄珠儿的不屑是因为她觉得以后也许是太子妃,想吃什么样的东西没有,没有必要跟着这群人去山里的果园。

甄贝儿的不屑是因为黎宝根已经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地给她送来了几只,就在前天她出门绕着门前的地转了一圈的时候,桃子却是美味无比。

甄珠儿的眼睛盯着一群人的背影掩藏在树木中,转脸看着甄贝儿:贝儿,你看看金若离带着那群人,一个两个的都跟个没吃过什么东西也没见过世面的。

丢人!真不知道星雨司马翼他们以前也是豪门巨富,怎么现在这么低俗。

甄贝儿美丽的一笑,嘴里似乎涌出了黎家蟠桃甘甜无比的蜜汁。

她舔了舔嘴唇:姐姐,人是会变得,都说跟什么人学什么样,他们整天跟着金若离,还能学成什么。

甄珠儿抿着嘴唇点头道:说的也是,贝儿,天麟哥哥好像好多天没回来了吧。

甄贝儿微微叹了口气:十几天了,天角哥哥天麟哥哥都不见回来,姐姐,天叫哥哥好像很久没回来了。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甄贝儿说得略显忧郁。

甄珠儿脸色一沉:呸呸呸,乱说什么!天角哥哥能出什么事儿,他好得很着呢。

说完。

她狠狠地甩着衣袖,绕过院墙进了院子。

甄贝儿无所谓的皱了皱鼻子,鲍天角不在,甄珠儿愿意生气就自己去生气,她可没功夫理会。

司马小婵见若离和一群人过来。

心里特别的高兴,这些人就是她的娘家人。

可是那座果园是黎家最重要的家产,御用的蟠桃也就那几十株,每年除了必须上贡的,留给家人的并不多。

她不敢擅自带着若离几个前去果园,便先安排晚饭。

若离开门尖山的说小婵。

我们想吃蟠桃。

盖星雨盖星云也跟着起哄:小婵,谁让你一个劲的在若离姑娘面前说蟠桃有多好吃,现在好了。

我们都过来了。

你快点带我们去吃桃子吧,别再浪费饭菜了。

司马小婵没办法,对身边的小丫鬟说:你去看看大少爷回来了没有。

若离和司马小婵之间直言直语惯了,说话也不绕弯:怎么小婵,做不了主怎么的?做不了的话我们就不去了。

免得你为难。

司马小婵略显为难地说:不是做不了主,只是我想让相公带我们前去。

你看看我这个身子也不很方便。

司马小婵的肚子已经高高鼓起,确实有点困难。

那我们就等一会儿,小婵,你嫁进了黎府可是给他们带来了好远,你看看黎家大小姐嫁的那么好,你又要给黎家添丁,双喜临门啊。

没人吃饭都坐着等黎全根,他刚刚护送黎馨兰去都成亲回来。

若离姑娘,星雨星云盖姑姑你们都来了。

想吃桃子那还不简单,这东西就出在咱们家,我们先自爱就去。

黎全根刚刚从都城回来,也刚刚在都城见过鲍天角,他已经全身心投入角逐太子的争斗中,嘱咐鲍天麟一定要保证大汉朝东边边境的和平,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他将鲍天角的指示传达给忙碌的穿梭于边境几个和邻国交界的州县之间的鲍天麟,刚刚进了家门。

说走就走,若离几个跟着黎全根出了黎府,她小声问:黎大少爷,这次去都城怎么样,有没有我义父他们的消息?黎全根愣了愣,定安王镇安王静安王都已经从刑部大牢出来,被安排在僻静的东方思过。

几家的重要人物也陪同左右,他还得到鲍天角的同意偷偷看过自己的岳父及岳祖父镇安王,可是鲍天麟鲍天角没有交代他能不能说这些事儿,他也不敢多言。

只好说了句:若离姑娘,兰儿的婚期太紧,在下也没多少假期,还没顾得上去打探令尊的消息,不过听兰儿的公婆无意中说起,好像暂时没什么事儿,说是被单独关押在幽静的地方,除了行动不自由别的还都好。

这就好,只要不在牢狱里受苦受难就还行。

单独关在外面,有吃有喝,那应该和监外执行一个样,或者是保外就医。

能有这样的结果就说明没有什么杀身之祸。

来到那片果林,已是夕阳如画,红彤彤的夕阳温馨的照在挂满桃子的果树上,从下而上看一挂缀满桃红色珍珠的锦缎披挂下来,给翠绿的山林增添了一抹温柔。

司马小婵挺着尖尖的肚子,英姿飒爽的脸庞此刻显得格外的温柔,若离小声问:小婵,你可以吗,要不要在这里等着我们。

司马小婵抿嘴一笑:若离姑娘,我还没那么娇气,你不是说有了身孕得多走走,才好生产吗?我的话你倒是记得很牢,我说的走走是没危险,现在可是要上山。

你行不行?若离轻轻笑着伸手扶着司马小婵:上山的话还好走,要是下山大着肚子不好走。

不是上山难走下山好走吗?怎么变了?司马小婵奇怪的问。

若离笑着解释:这你就不懂了吧,上山是比下山费力气,但是好走。

下山的话身子前倾,脚尖用力,腿肚子会疼。

尤其是你身子重,走不好说不定有一头栽下去的可能。

司马小婵听若离说的好像也对,笑着说:不要紧,下山的时候我跟在你后面,要是有栽下去的意思,就趴在你背上。

若离很夸张的松开挽着她的胳膊:你可别害我,我没有承担你们母子两的义务。

再说我自己都上山容易下山难,哪里还有能力,你还是找你夫君吧。

盖倾眉在一旁不说话,只是抿着嘴笑。

看黎全根在前面带路,没有照顾司马小婵的意思,下意识的走在司马小婵身后。

司马小婵现在怀的可是他们黎家的骨血,黎家说起来有两个儿子,黎宝根却是盖家的血脉,迟早要认祖归宗的,所以只有黎全根这么一个传宗接代的,的好好保护。

这段时间和爹娘接触多了,看见儿子的机会也多,她的心情好了起来,妹妹馨兰出嫁的时候,她和娘闲聊,娘无意中提起自己幼年就被买走的大女儿,泪眼婆娑。

虽然只是一句思念的话题,几滴热泪,足以洗清她这些年来的忍辱负重。

尤其是娘提起,现在黎府所有的一切都是她那再也没见过面的大女儿所赐。

而那个半山腰的以后被朝廷钦定为贡品的蟠桃也是他们当初因为大女儿爱吃桃子,才栽种的。

当初他们拿着用女儿换来的银子买下了那几座山。

娘亲无意中的话让盖倾眉欣慰,这些年的辛苦总算是值得的。

看着娘嘴里半个山坡都是为了她而栽种的桃林,她第一次真正的释怀。

走到桃园那道由密集的酸枣树组成的篱笆门前,她才紧走几步大着嗓门问:黎大少爷,听说最好的桃子已经被运走了。

我,们是不是吃不到了。

黎全根对着几人高的篱笆喊了声:梨果子……。

里面立刻响起了几种不同声调的狗叫声。

听到里面梨果子忙不迭的答应,他这才转过脸对盖倾眉若离说:盖姑姑,若离姑娘,给你们说实话。

今天我们要吃的桃子才是人间极品。

说句很不谦虚的话,就是天上有人间无的美味。

这可不是我夸口吗,等会一尝你们就知道了。

他说话间看了看周围,小声说:我只给你们两个说啊,可千万不要外传:你别看那些个被运走的御用蟠桃个顶个的颜色好长得好,其实味道不是最好的,真正味道好的是那颗并不是很起眼的桃树,果子不大颜色一般,但是吃起来实在是美味,而且吃完后香味一直在唇齿间萦绕,就是睡上一夜,第二天醒来都能感觉唇齿生香。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又到麦收时麦子快成熟前,后山那些个高大的杏树上结满了红润饱满的杏子,杏子看起来很是诱人,却个个都是虫包子,其实不能吃。

若离甄一脉每隔三天就要往返一次,看到哪棵树上的杏子熟了,就顺手将里面的杏胡捏出来,扔进驴背上驮着的背篓里回去晒一晒。

闲下来用小铁锤将杏胡砸开,取出杏仁。

甜胡的和苦胡的分开来。

这样到了麦收,竟然收集了不少。

若离便将那些苦胡煮熟泡在水里将苦味拔去,拌上盐和调料,准备做油茶喝。

农忙时节镇上人不多,为了抢收麦子,农人们早早就将需要的东西置办下来。

收麦子是农家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时候,回头客饭店巧女馆也能歇业几天。

给那些个雇佣的小伙计女工们放十天忙假,好让他们回家去帮忙。

若离他们也要回去收割门前那片金色的麦浪。

这些年来地种熟了,麦子也丰收,但是产量却并不高。

所以只有一半地里种着麦子,其余的就种些土豆豆子高粱玉米,还有三四亩就是果苗。

关上饭店巧女馆的门,若离再次嘱咐看门的孤寡老人多费心,就带着甄一脉随心牵着毛驴驮着半扇猪肉,油盐,各种调料,还有磨好的面粉,一起回玉溪村。

司马翼司马羽已经带着司马小娟先走一步,他们还要将给蔡老爷家买的东西送回去。

走过镇上的小径下了镇头山坡,若离问牵着毛驴的随心:随心,你是说蔡小姐就这几天生了? 随心的眼睛一直都瞄着走在旁边的甄一脉,天气炎热,甄一脉穿着月色的斜襟长褂,宽宽的同色短裤,脚下穿着她做的黑色布线。

清爽宜人。

听若离问话小脸一红忙转过头:是这几天,我前些天回去见大小姐肚子很大,玲儿搀着。

听太奶奶说就在伏天坐月子。

若离用手遮着穿透树梢的毒辣太阳:伏天里坐月子,不好受也不好顾忌。

穿的厚了热得受不了,穿的少了又怕受风寒,以后落下月子病。

随心惊奇的看了若离一眼,她虽然不敢再饶舌,却知道若离姑娘没有成亲。

没有成亲,刚来玉溪村的时候还是个和她现在差不多大的女子,这些个过来人才知道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

还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听说若离也是农家女,按理说农家女子未成亲之前是不能说这些的。

可是她不敢多言,若离虽然一切事情都亲自出马亲历亲行。

比起她们这些下人也高不出什么,但鲍天麟盖星雨司马翼这些个看起来很高贵,也一般动口不动手的人几乎都听若离的。

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便接口说:伏天坐月子是不好受,我娘生我弟弟的时候就是伏天。

不要说天气有多热受不受得了,苍蝇都把人围了。

苍蝇围了是因为卫生太差。

蔡小姐家境富裕。

应该不会出现这些个问题。

随心,你回家后替我去看看,看看什么情况,听说生孩子前得家里人去催催,这样才生的快。

如果真的快了,就得准备点东西送过去。

免得忙起了顾不上。

随心听若离说,毫无取笑之意的笑了起来:若离姑娘,家里人去催生那是说的娘家人。

司马现在是住在蔡家。

我们不就是娘家人吗?我知道这个催生要女子前去,也是要生过孩子的去。

我也就是将东西准备好,据说要小孩衣服,熟鸡蛋,半生的饺子。

别的东西都不急,就是孩子的衣服。

我们开着巧女馆,自然得拿好的,回去对常婆婆说说,让她将压箱子底的那件花花马甲拿出来。

请她亲自替我给蔡小姐催催生。

随心会意的笑了笑:若离姑娘,别人要我太奶奶那件花甲,那是要她的命,若离姑娘要的话,她一定给。

这是必须的,你告诉她,这件花甲也不白给,我给她老人家准备一只金镯当做她八十岁的贺礼。

你有事没事的也在你奶奶,大奶奶,三奶奶,你爹娘面前提一提。

如果谁孝顺,以后太奶奶就将这只金镯传给谁,我买的东西可是上号好的足金。

随心一口答应:若离姑娘放心,随心一定说到。

若离见随心听她说起金镯,眼里露出羡慕,笑着用肩膀撞了撞她小声道:你也别着急,你帮了我这么久,等你成亲的时候,我也送你一只。

随心含笑低下头,眼睛飞快的看了眼甄一脉:谢过若离姑娘。

甄一脉慢慢的走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若离和随心教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家长里短的话。

对随心不时的飞过来的媚眼视而不见。

他的心里有着小小的忐忑不安,他无心娶随心,却无力拒绝。

上次随心和他谈过时候就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但是眼里的深情有增无减,而且听常保林常保田说起随心已经给家里打过招呼了,说甄一脉已经承诺,等身子自由了,就娶她。

他想找随心好好谈谈,告诉她他可是将随心当做妹妹看待,却说不出口。

一来他从未在随心面前说过话,随心当他是哑巴,。

二来他真心的不想让这个他唯一的朋友伤心难过。

所以只好默认般的。

玉溪村通往高坪镇的大路又进展了一大截,上了大路随心乖巧的说:若离姑娘,你骑着驴吧。

若离遮着手看着毒辣的太阳,听着身边大树上拼了命嘶鸣的蝉,摇了摇头:今天算了 ,这么热。

骑在驴背上还不如走着舒服。

走在新修的大路上,若离注意的看着两边林子。

就看到了很多野生的山桃树,有的还是树苗没有挂果。

随心见若离的眼睛一直搜寻着那些个随处可见的山桃树苗看,笑她少见多怪:若离姑娘,这些山桃树到处都是。

有什么好看的。

若离仔细的看着那些个野生的果苗:我是搞不清楚那些是山桃树苗,那些是杏树苗,我总觉得它们长得太像。

随心就笑了起来:若离姑娘,山桃树苗的叶子是细长的,杏树是圆的,山桃树叶粗,杏树苗细滑。

桃叶是苦的杏树叶子不苦可以喂猪,我们家的那几口猪就喜欢吃杏树叶子,每年我家后山的那些杏树上的叶子都被我们捋下来喂了猪。

杏树叶子还能喂猪?若离随口问着,她对杏树叶子并不感兴趣。

随心听若离问,打开了话匣子:若离姑娘,猪可喜欢吃杏树叶子,只要给里面拌上一点点的麸子或者面汤,它就吧嗒吧嗒的吃起来,对了若离姑娘,太奶奶帮你喂得那口猪已经很大了。

太奶奶说今年的庆收节就能杀了。

听随心这么一说,若离这才想起来常婆婆说过要帮她捉一只猪仔喂,没想到真的喂大了。

她忙收回查看山桃树苗杏树苗的目光,夸张的瞪大眼睛:真的,都喂大了?随心永手比划着:大了,都快这么高了,太奶奶说,能杀几百斤肉呢。

好,我们收麦的时候就杀,到时候灌血肠吃。

对了随心,你回去给常婆婆说等收完了麦子,我就将磨坊里寄存的那些麸子黑面都给她拉回去,猪杀了给你们猪头吃。

若离说的很豪爽,心里其实很内疚,这个猪仔从捉到长大,她只是说了一句。

就听见大路上方传来鲍天麟红亮的声音:有猪肉吃啊?还是现杀的,看来有福之人真的不用忙。

听到鲍天麟的声音,若离的心房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了,这段时间她总是产生一种幻觉,总觉得他的声音会随时出现,随地响起。

甄一脉忙恭敬地停住脚步,用目光迎着他从山披上下来。

随心也低下头去。

心里惦记着,嘴里却是赌气又似调侃的仰起头,刚一张嘴差点喊出了鲍天麟,忽然明白随心在旁边,忙改口:鲍……,啊田林,稀客啊,这些天去哪里发财了?是不是都忘了我们了?鲍天麟矫健的从山坡下来,披着一身阳光。

一双明亮的眼睛散发着光芒,他笑眯眯地盯着若离:既然是稀客,那就得好好招待,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先找一点出来充充饥。

忙什么呢,什么时候了还不吃饭。

听鲍天麟说充饥,若离心里一柔,已是下午时光,她嘴里念叨着,伸手从驴背上取下一个包袱,取出里面的干粮熟肉。

鲍天麟伸手接过若离递过来的食物,狼吞虎咽的几口吞下。

若离忙将自己的水壶拔开壶塞送到他嘴边,又将熟肉撕开慢点吃别噎着,先喝口水。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这么狼狈。

慢慢吃还有呢没人跟你抢。

鲍天麟接过水壶猛喝几口,讲噎在喉咙间的东西冲下肚子,这才接过若离手里的熟肉,慢慢吃了起来。

看着鲍天麟退去青涩越来越炯炯有神的目光,褪去粉色的光滑的古铜色肌肤,散发着青春热情的身躯,只是短短的一短别离,她的眼眶里竟然聚起了泪水。

第二百九十三章 拍披着羊皮的狼鲍天麟慢条斯理的吃完若离撕开的一条一条的熟肉,看到若离清澈秋水般的眼里荡起水波,她装作揉眼睛悄悄拭去,心里一热,转过高大的身躯挡住她对甄一脉说:一脉,走吧。

甄一脉见鲍天麟只是对他说走,自己却不动身,低头向前走去。

见随心还傻愣愣的站在等若离,对她使了个眼色。

随心忙将若离打开的包袱挽好挂在驴背上,牵着毛驴跟在甄一脉身后。

鲍天麟低头对眼眶红红的若离小声说:走吧。

声音没了刚才的宏厚,柔和很多。

若离抬起头对着鲍天麟灿烂的一笑,露出贝齿般的牙齿,嘴角旋起浅浅的两个梨涡,煞是甜美。

鲍天麟轻柔的一笑,露出发自内的满足:是不是刚才我很落魄啊?吓着你了?若离微微抿嘴一笑:不是吓着是惊着了,这段时间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就饿成那样了?去了几趟韩丹国。

鲍天麟轻描淡写的说:今天急着赶回来,没顾得上吃饭。

几趟?韩丹国?若离不敢相信的看着鲍天麟,停住脚步。

鲍天麟见若离惊奇。

跟着停住脚步:去了几趟韩丹国有什么惊奇的,难道就他绿眼怪能来我们大汉朝?我就不能去韩丹国?若离翻起眼皮,不解的问:可是可是,你是怎么去的。

那座山就是过个兔子都会被看的清清楚楚的,你这么大的一个人难道是飞过去的?难道绿眼怪能遁地,我就不能飞天?鲍天麟没正面回答若离的问题,顽皮的看着她,眼里闪烁着很久以前的光芒。

你还变成鸟儿了,会飞了。

谁信啊。

若离翻着白眼:好好说,怎么过去的?真是变成鸟儿飞过去的。

鲍天麟半开着玩笑。

拉了若离一把:走了。

骗你的,我是趁着天黑披着羊皮大摇大摆的四个蹄子走过去的。

装作羊?若离轻轻一笑,知道他是用了她曾经说过的瞒天过海的方法。

挑了挑眉头: 没有被人当做羊活捉了去?鲍天麟也会意的看着若离的眼睛:我是混在几只真羊群里过去的,真羊被抓走了,我跑了。

披着羊皮的狼。

若离笑着小声骂了句。

鲍天麟轻轻笑着,想起他这些天来的冒险,嘴角扯开一丝苦笑。

因为大哥要争太子之位,他必须保护大汉朝东边国土的安定,东边边境反乱不断,一直是父皇心头的一大隐患。

当年父皇为了早日登基,没好好治理这片韩丹国虎视眈眈的边关。

而三位异性王爷,曾经跟着父皇鞍前马后的结拜兄却全都是从东边起家的。

每个人在这里都有坚实不可催的根基,皇上心知肚明却不能摧毁。

不但不能摧毁甚至连根据地都查不清楚。

所以父皇才会用明眼人一眼就能看清楚的所谓罪证定三位王爷的罪,却不敢动真的,忍痛让两位皇子一起来调查。

其实是为了将它们的实力摧毁或者化解。

而父皇想要立的太子就是平定边关的。

所以只要东边边境稳定,鲍天角才有胜算。

为了帮大哥他苦思幂想。

不惜披着难闻的羊皮混进了韩丹国,经过几次三番的侦查,终于摸清韩丹国的动机,绿眼王子卓逸凡似乎被挫伤了锐气,不再对投机取巧的事情感兴趣,而是集中精力练兵。

看来他准备养精蓄锐。

他又查看韩丹国那条通往大汉朝的被销毁的暗道。

确定已经被废弃。

这才回到大汉朝,将境内需要重点守护的地方圈出来交给梅子谦,让他派发给几个州县。

驻军。

梅子谦很快将鲍天麟的意思转达。

没几天那些个有机可乘的地方全都设了管卡,有了官兵驻守。

他又和梅子谦黎全根一起,拟定了布告:凡是大汉朝的各州县的村庄乡镇,每村每庄都得设报警台。

每日都得有官差早晚巡逻,如发现有异常。

须早早上报,如情况紧急。

可点燃报警台的烽火。

做完了这一切,确定目前边境不会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赶了回来,他总觉得有什么力量一直牵动着他驱赶着他。

还没到家门口,一眼看见金灿灿的一片,微微的风吹过。

麦浪似乎正在涌来。

鲍天麟停住脚步凝神看着,麦浪后浪推着前浪,层出不穷。

前面是一片绿幽幽的土豆玉米高粱,它们泰然的舒展着枝叶。

他指着已经长得一尺高的树苗问:金若离,这些就是你种的苹果树苗?都长这么高了。

树苗茁壮整齐地在树坑里排列着,前几天若离刚刚带着甄一脉给它门喝饱水。

若离略显得意的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明年春天就能给他们家嫁接上了。

鲍天麟没听清楚若离说的嫁接,只听到接上了,还以为明年就可以吃到果子了,笑着说:树才这么高就能结果子了?当然不能,的嫁接,我想着这苹果人都吃过。

再好吃也只不过是苹果。

我们给它街接上梨。

让它们变成苹果梨,。

又有苹果的芳香还有梨的甘甜。

若离说的很神往,鲍天麟觉得口齿生津。

不过他觉得有点不可能,树又不是人。

怎么可以长成杂种,便笑着说:金若离,你是在做梦吧,。

若离见他不相信,眯起眼睛:不信我们打赌,就算是一场梦,也会美梦成真。

对面山坡上的麦子已经熟透,几片已经被割倒跺成麦垛,忙碌的人们穿梭于山间田野,玉溪村各条大路都已修通,推独轮车的牛拉车驴拉车来来回回的飞快的要将将麦垛跟赶在天黑之前运回去。

若离站在门前看着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对身边的鲍天麟甄一脉说:还好我们的地在山下,比山坡上的熟的迟几天。

司马翼说他尽快的将蔡家那些个阳坡上的收完,就老帮我们收割,常婆婆也答应后天让他家的男子们来帮忙,我们这些都在门前估计两天就完了。

鲍天麟随手掐下一颗饱满硕大的麦穗,在手里揉了揉轻轻吹去麦芒,将麦粒放进嘴里嚼着:金若离,新麦子不错,有香味。

若离很夸张的张开嘴巴,声音更是夸张,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鲍天麟,不得了了,你都尝得出麦香了!真不简单。

鲍天麟眯了眯眼神,翻了若离一记白眼:尝出麦香有什么不简单的?太不简单了。

我还以为就我这样的才能尝出呢,原来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也能尝出来。

看来王侯将相确实没有种呼。

若离说完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身子躲进院子。

进了门又探出头:鲍天麟。

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晚上过来吃红烧肉,有上好的五花肉。

鲍天麟看着若离曼妙的身姿闪进屋子,收回目光进了隔壁院子。

甄一脉将东西卸下来放在门前,就牵着毛驴和随心一起去常婆婆家,帮忙将随心给家里买的东西取下来。

毛驴交给随心的小堂弟,就转身回家。

随心偷偷从刚刚取下的包袱里抽出一双浅头单面布鞋藏在身后,小声喊道:一脉,等一等。

听到随心的声音,甄一脉心跳起来。

上次随心对他摇头点头的误解让他忐忑不安,虽然他按照若离的意思默认了,却一直觉得不地道。

让随心等着,说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

心里也没打算让她做正室。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躲着随心,也不敢像以前一样用眼神和她交谈。

一脉。

随心见甄一脉没有转头,又喊了一声,声音大了一点。

甄一脉慢慢转过身子,眼神略显羞怯的弯了弯。

随心秀气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细细长长的眼神妩媚的眯了眯,上前几步将背在后面的双手伸在前面:一脉,这双鞋子给你,你脚上这双脚面太深,鞋帮子太厚。

留着秋天穿。

甄一脉看着随心手里的鞋子摇了摇头,若离这几天已经帮他用黑条缝在鞋底上做了一双凉鞋,样子美观穿上也会舒服,他没舍得穿。

拿着吧。

一脉。

随心见甄一脉微微憋红的脸上带着让人心醉的羞涩,听院子里奶奶的声音响起。

慌忙将鞋子塞进甄一脉手里,碰上他柔软的手指,受惊般的缩回手,飞快的跑进院子。

甄一脉呆呆的看着随心跑进院子,好半天才转身往回走。

迎面碰上从山上运会麦子的常有发常宝林几个,都对他打着招呼。

甄一脉带着满脸微笑,不停的点头。

常有发看着甄一脉挺拔的背影,对着身后的兄弟子侄说:要说甄一脉这孩子也真不错,只可惜是个哑巴。

随心的爹也看着甄一脉的背影跟着说:大哥,这孩子亏了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一定了不得。

后面的常宝林挤眉弄眼的说:他不会说话都快把我们随心那傻丫头魂给勾走了,要是会说话的话随心早就没魂了。

旁边的常保田微微叹息一声:只可惜好像是随心那傻丫头一厢情愿。

人家似乎并不领情。

第二百九十四章 冰棍为了让帮忙收麦子的人吃好,若离盖倾眉司忙着蒸了好几锅大馒头还炸了油饼,泡好粉条,烫熟胡萝卜丝白萝卜丝菠菜,炒好肉臊子。

整整忙了两天,才将吃的准备好,又准备了一些白糖冲凉白开。

鲍天麟也忙前忙后的在田间地头穿梭,他不时的拿起镰刀试着割下一小片早熟的,学着山坡收麦人的样子,将割下来的参差不齐的麦子摞起来。

鲍天麟,不错啊,可以老爷画胡子了。

若离端着一盆刷锅水出来,见鲍天麟割倒的麦子茬高低不齐,中间还漏了一根,笑着调侃。

甄一脉盖星雨盖星云见鲍天麟拿着镰刀亲自上阵,也都拿着镰刀寻找着那些个一圈一圈的黄透了的,一点一点的割下来放在一边。

听若离说话,全都直起腰看,只见他们割倒的麦茬上还挺立几个麦秆,麦穗沉重的弯着腰,像是在叹息,都笑了起来。

还不错,只要割下来就好。

若离见大家都有些尴尬,往年的麦子全都是由常婆婆家的男丁们过来帮忙的,人家收割过的田地没有一根麦秆,所有的麦茬都一样高低,忙打圆场:看来我们就不是做庄稼汉的料,以后还是将这些地租给会种庄稼的人吧,免得我们将这些地给糟蹋了。

鲍天麟只是割倒了一小片麦子,还割得稀稀疏疏高低不平的,就已经累得腰酸背痛,身上着火般的火辣辣的难受,头皮晒得生疼,脑子晕晕乎乎的。

他扔掉手里的镰刀:说的是,这活看起来简单其实不好做。

不好做就做点别的,喝点凉白开。

若离笑嘻嘻的进了院子端出一盆放在地窖里凉透的白糖水。

司马小娟后面拿着几只碗,帮每人倒出一碗:都喝点降降温,这可是凉透了的。

鲍天麟接过水碗一口灌下,透心的凉,舒服极了。

盖星雨慢慢的喝下一口,抿了抿嘴,笑着问:若离姑娘,这水是放在那里的,大热天的这么凉?地窖里。

若离还没说话,司马小娟抢先插话:若离姑娘在院子侧面挖了个地窖。

里面存着葡萄酒还有冬天的冰块。

真是这样?鲍天麟不可思议的看着若离,宫里有个深深的地窖,里面存放着一些冰块。

夏天的时候拿出来。

有善于调理膳食的御厨还别出心裁的将一些水果汁,牛奶之类加了进去,夏天吃起来味道很不错,不过那是在宫里,有专门的冰窖。

民间难道也这样先进?是啊,这个地窖可是我和一脉挖了一个月才做成的,还请随心的爹用砖砌了,地窖很深,冰块现在还好好的呢,刚才我只是在凉白开里加了点冰块。

如果你们想吃的话。

还有加了果汁的冰棍。

冰棍?司马小娟只知道若离家的院子侧面也就是甄一脉门前不远处的墙根下挖了个地窖,里面存着葡萄酒冰块,却不知道有什么冰棍。

她睁大惊奇的眼睛,下意识的和盖星云对视一眼:冰棍是什么?冰棍顾名思义就是冰冻成的棍子啊。

若离得意洋洋的解释一句,逗她说:就是这么长这么圆的冰柱子,里面加有果汁白糖,吃起来嘎嘣脆。

清凉可口,小姑娘要不要来一个啊?要。

要一根,司马小娟 忙带着讨好的笑:若离姑娘,就在地窖里吗?我自己去取。

你可取不上,得姑姑我亲自去取。

若离更加得意的笑了笑,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慢腾腾的进了院子。

这个地窖不但里面用砖切成,上面还有一层厚厚的盖子,盖字上面还挂了把锁。

盖子周围全是灿烂富贵的牡丹,现在正在怒放,锁头就在磨坊的角上,正好好被一簇牡丹覆盖。

她之所以选择这个平时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的地方,一来是为了隐蔽,就是大冬天的也有牡丹花根掩护,二来这个地方也阴凉一些。

她打开地窖门,提起地窖上面的一些绳索,轻轻地将盛在大瓦罐子里的小瓦罐子提了出来,从里面取出几根里面插着竹棍的冰棍。

这个冰棍完全是照着她小时候五分钱买的冰棍的样子做成的,寒冬腊月的时候,她专门找镇口的铁匠做了些个圆形的铁模子,洗的干干净净,里面稍微擦了点熟油,将热水凉凉,加上白糖果汁,尝好味道,灌进模去,然后中间插了细竹棍,放在最寒冷的地方结冰。

等冻结实了,又拿进去在屋里稍微消一消,将冻好的冰棍拿出来,做了好些天终于存放了几瓦罐。

她提着小瓦罐走了出去,小心的从里面取出淡黄色的冰棍,每人给了一根:你们都尝尝,看看我做的这些个冰棍味道怎么样?司马小娟小心翼翼的将鲜嫩的舌尖伸出来舔了一下,酸酸甜甜冰凉爽口,接着轻轻咬了一口。

盖星云盯着她咽下一口,吸了口气,收回目光也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吧。

若离提着瓦罐看着大家都吃了起来,才为自己取出一根尝了一口咂了咂嘴巴。

是不错。

鲍天麟笑嘻嘻的品尝着对盖星雨说:以前在宫里也吃过冰块,也有加上果汁什么的,不过那就是一些冰块,还没有这样方便的穿在竹棍上的。

若离姑娘聪明。

盖星雨由衷的跟着说:这种藏冰块的办法据说现在只有宫里才有,没想到若离姑娘也会。

看来民间早就有了。

盖星云觉得像司马小娟一样慢慢舔舐不过瘾,咯蹦咯蹦的咬着吃,冰的有点渗牙,他吸溜一下:那得问问黎兄,看看他家里有没有用,黎家可是大户。

若离怕这个话题说得多了。

不好解释。

将手里的瓦罐交给甄一脉:这东西不一定谁家就要有,有的人家不喜欢吃冰东西,不过你们可以放心的吃。

这些冰棍都是用开水做的。

吃不坏肚子。

甄一脉提着瓦罐,眼睛看看向院子里,甄珠儿甄贝儿俏生生的站在屋檐下,却显得冷冷清清。

若离看出甄一脉的意思,笑了笑:一脉。

给她们两个也尝尝。

虽然她对这两个自视甚高的小姐心存芥蒂,在吃的东西上却也不甚计较。

司马小娟见若离让甄一脉给甄珠儿甄贝儿送冰棍,撅起小嘴:若离姑娘,你心真好。

给她们吃什么?我们这么忙她们也不来帮忙。

这些天她们这么忙,春枝春雅有事外出,司马翼司马羽帮着蔡家收麦子。

大家交代她在家帮若离的忙,甄珠儿甄贝儿却事不关己的稳稳地坐在自己屋子里,吃饭时间出来看一看,有什么吃的拿点又回去。

她很看不惯。

盖星云听司马小娟很孩子气的话,忙对她挤了挤眼睛。

司马小娟年纪还小,看不懂有些奥秘。

甄珠儿甄贝儿之所以姿态这么高,藐视一切,都是有鲍天角鲍天麟撑着。

司马小娟看到盖星云的眼色,闭上嘴巴垂下头。

大哥二哥姐姐都不在,她只有看盖星云,若离见司马小娟低下头,对她笑了笑:小娟,她们无情我不能无意啊。

我是看在一脉和义父的面子上,就她们两,谁稀罕啊,我又不是男的。

若离说男的的时候眼睛看向鲍天麟。

金若离,你看着我干什么。

鲍天麟见若离的眼睛看向他,不满的瞪了一眼:我是男的就应该稀罕她们啊。

难道你不稀罕?若离神秘的笑着凑近他:看看你那贝儿妹妹的眼睛,我都快被点着了。

鲍天麟 眼睛向若离家的院子看去,拿着冰棍的甄贝儿果然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看,眼里都快盯出水来。

他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对甄贝儿打了声招呼:贝儿妹妹,珠儿妹妹。

甄贝儿脸上立刻堆起娇美无比的笑,她娉娉婷婷的走出院子,站在门前柔声问道:天麟哥哥你回来了?这些天你都去哪儿?还好吧?甄贝儿的声音甜腻的让人浑身发麻,盖星雨飞快地看了眼盖星云,两人一起慢慢的溜回自家院子,甄一脉刚刚想要出来见状退了回去。

若离脸上带着无所谓的深邃的笑,拉着司马小娟对盖倾眉说:小娟,盖姐姐我们去搓荞珍,你不是说要做凉粉的吗?盖倾眉忙说:对对,我们先去搓荞珍,凉粉 要今晚做出来,要不然明天凉不下来。

三位女子鱼贯进了若离家的院门,鲍天麟看着若离圆浑的同臀部,纤细的腰肢迅速的扭动,带着一丝难掩的嫉妒,嘴角扯起一声笑意。

天麟哥哥,你晒黑了。

甄贝儿见大家都识趣的走了,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看来大家都看得出鲍天麟对她的意思,更加娇羞的问了句。

鲍天麟微微一笑,眉梢扬起:贝儿妹妹倒是越来越细腻了,不过我倒觉得贝儿妹妹的皮肤太白了没有一点颜色,像是有什么不足之症。

你看看金若离,红红润润的,年纪比你大多了,看起来却不比你大。

贝儿妹妹以后你要多晒晒太阳,有可能的话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

第二百九十五 猪项圈肉炖粉条天还不亮,若离就起了床,头顶响起了喜鹊唧唧喳喳的叫声。

她嘴里念叨着:喜鹊叫喜事到,开门见喜!一把拉开院门,就看见常有发常婆婆随心常宝林常保田赶着一头大猪到了门前。

看见她探出头来,常婆婆就喊:若离姑娘,你看看这头猪养的好吧,膘肥体厚的,这膘啊怎么也有三指厚吧。

婆婆,你太厉害了。

若离惊讶的看着那头膘肥体壮皮毛光滑的猪。

常婆婆终于有机会帮若离做点事儿,听若离夸她,咧开没了牙的嘴笑的脸上开了花:老身既然答应若离姑娘帮你捉头养着,就一定要养好。

听随心说姑娘打算先将猪杀了,不等庆收节,老身今天有时间,也是个好日子,就赶了过来。

若离忙请婆婆进了院子,随心在外面看着猪,防止它偷吃树苗。

若离边走边说:今天日子好?我们就杀猪!不过这头猪被婆婆养得这么好,有点舍不得。

一脉帮忙搬几把椅子来。

婆婆大伯来了。

甄一脉其实已经听到若离常婆婆在外面的话,也听出有随心的声音。

心里有些不安,觉得有点尴尬,听若离喊他才走了出来,将几把椅子搬进若离房间。

常有发坐下来见若离准备泡茶,忙阻止:若离姑娘,茶就不喝了,这几天都忙。

我们还是先帮你们将猪杀了,肠肚洗干净,回去还要晒麦子,明天争取过来帮你们。

常婆婆也跟着说:茶就不喝了若离姑娘,趁天还不热,我们就快点了。

那就先干活。

若离起身跟着又走出了院子,常有发指着院门外的一棵大树:老二。

就那棵树吧。

随心的爹答应着从腰间抽出一根长绳,上前在常宝林常保田的帮助下,将肥大的猪掀翻,绑住四只蹄子,倒着吊在大树上。

猪便杀猪般的嚎叫起来,很是渗人。

若离胆子小,吃过很多猪肉,却没真的见识过杀猪,想起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这句话,就觉得胃里酸酸的。

一股压抑不住的东西冲上食管。

她忙捂着嘴转身进了院子。

顺便挥手示意从隔壁院子里走出来的盖倾眉也回去。

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的鲍天麟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却兴致勃勃的跟在常有发身边帮忙。

鲍天麟看见若离的样子。

笑着摇了摇头,对远远地围观的随心司马小娟说:‘你们两个也进去,女儿家家的。

看这个不好。

随心司马小娟进了院子,见甄珠儿甄贝儿站在院里眼睛看外面,绕过她们径直进了若离房间。

你们两个也不敢看?若离正趴在炕头上用被子捂着耳朵,见随心司马小娟进来,起身问:绑好了没有?绑好了。

随心用双手捂着耳朵。

听若离问取下双手:杀猪刀都取出来了,有这么长。

小娟,关上门。

想想等会一定有惨绝人寰的叫声,若离对站在门口的司马小娟说:等他们弄好了我们再出去。

三人都捂着耳朵,静悄悄的坐在抗沿,就听见一长声惨烈悠长的哀鸣。

好了。

随心听了一会儿再也没了声音,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

好了你们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听见鲍天麟在外面喊。

三人才走了出来,盖倾眉也从隔壁走了出来。

猪已经被杀倒,若离忙将事先烧好的开水端了出去,常有发帮忙褪去猪毛,开肠破肚。

只一会儿,常家父子们就将一头猪肢解的利利索索。

若离姑娘盖姑娘。

这盆猪血端进去,看是灌血肠还是擀血面。

这是猪项圈肉,拿去炖了,我们晒完麦过来吃啊。

常婆婆看着儿孙们收拾干净,端起地上的热汽热腾腾的血交给若离,又拿起瓷盆里的一堆肉。

热血的腥味冲的若离睁不开眼睛,喉咙又开始难受,她忙将盆交给身边的盖倾眉,转身跑进了院子。

婆婆,她见血难受,交给我来做。

盖倾眉端着热血进了院子,司马小娟拿着那堆猪脖子上的一圈肥肉跟了进去。

按照乡下风俗,杀了猪的人家要将最肥的猪项圈炖了,给杀猪之人吃,预示下一头猪更肥,随心见若离看见热血心里难受,没有跟着家人一起回去,而是留了下来。

用热血和了些面,擀了猪血面条。

若离感激地看着随心:随心真有眼色,等会面熟了,你要多吃一些。

随心的眼睛飞速的看向院子里,没有甄一脉的身影,她低头小声说:若离姑娘,你这就见外了。

你对我这么好,我做这点事是应该的。

就是随心人好。

盖倾眉知道随心对甄一脉的心思,她也很喜欢这个手脚勤快的农家女子:不但人好,手也巧。

你看看这血面擀的,一根一根的,像模子倒出来似得。

就是,我是打死也擀不出切不出这样的面条。

若离很谦虚地说:我擀的那些面条,能吃不能看。

妹妹,你已经不错了。

盖倾眉一边将肥肥的猪项圈肉切好,一边切着豆腐:掌管着那么多生意,这点小事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姐姐取笑了,哪里是我掌管,是大家掌管,我只负责将银子收起来,交给田林而已。

若离笑着说:姐姐,还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吗,也买过一头猪,不过不是现场宰杀,而是收拾好的,。

盖倾眉笑着说:记得,怎么不记得,是你和田林一脉偷偷去县城买的。

那次可把我吃美了,给你说句实话,我拿回去的肉臊子,被我自己偷偷吃了有一半。

那时候确实很馋。

若离想起刚来的第一年,和鲍天麟甄一脉的几次壮举,不由的笑了起来:盖姐姐,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套鸟,钓鱼,司马翼他们抓兔子,找蔡小姐卖粮食。

说起以前的艰难,盖倾眉和若离感慨颇深。

也就嘴里不停的提起鲍天麟,若离有好几次忘了随心在场,说出了鲍天麟被盖倾眉及时的止住。

以后也要像盖姐姐一样,叫天麟。

她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可是好几年养成的习惯也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改过来的。

妹妹,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装的什么。

亏你还一直跟着天麟,你这样一口一个鲍天麟的叫,万一泄露了身份怎么办?你要知道大汉朝姓鲍的并不多。

盖倾眉趁着随心出去,小声对若离说:而且叫天什么的,更少了。

如果万一遇上什么朝廷命官,或着就像上次遇上绿眼王子,岂不是糟了。

姐姐说的是,以后一定记住。

三人说话间,猪肉已下锅,不大一会随着开水翻滚起来。

若离将各种大料放了进去,不一会儿香味弥漫。

一直在外面看着盛开的牡丹的司马小娟闻到扑鼻的香味,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里面:若离姑娘,盖姑姑,随心姐姐,味道真香。

一会你多吃点。

若离听司马小娟说,掀开锅盖将豆腐块下了下去:不过就怕你等会吃不下去。

这么香怎么会吃不下去?司马小娟不解的问,探过头来看,只见翻滚的开水里油旺旺的。

能吃下就多吃,现在又不是以前,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随心见再没什么可做的,就端起盆子去收拾还长满毛的猪蹄猪头:若离姑娘,这四只猪蹄我帮你用火烧一烧,用刀子刮干净,晚上了和这猪头一起煮了。

随心,你收拾吧,猪头你收拾好了带回去让你娘煮了,还有那些个肠子都一起拿走。

我们在镇上也总有猪头肉吃。

猪蹄给我留下来。

我好好用心卤一卤,明儿个给小婵蔡小姐送过去,据说猪蹄吃了下奶。

盖倾眉听若离说,看着她笑:我说妹妹,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我只听说过母鸡下奶,从来没听过猪蹄下奶。

再说了蔡小姐小婵还都没生呢。

姐姐,那是你你孤陋寡闻,猪蹄不但能下奶还能美容。

随心昨天忘了告诉你,刚刚才记起来,只给蔡小姐催生也不对啊,还有我们小婵哪!司马翼司马羽是男子不懂这些,小娟还小,只有我们了。

回去告诉婆婆,的麻烦她跑两趟。

随心一口应承。

盖倾眉本来想说她去给司马小婵催生,但是想到去的多了会引起盖星雨的怀疑,便没说出来。

猪肉炖粉条豆腐做好了,常婆婆和常有发带几个过来,闻到香味,常婆婆先进厨房看了看:若离姑娘,盖姑娘,真是好手艺,老身还在家里就闻到了香味。

若离说话间将炖好的肉菜装进大盆子里,又配上几样凉拌菜:婆婆说得这么玄就多吃一点,这肉又肥炖的又烂,刚刚好和你的胃口。

猪肉很肥,鲍天麟盖星雨几个几乎没动筷子,只吃了几块豆腐粉条,常家的人却吃得津津有味。

司马小娟端着一碗炖肉菜,却咽不下去,肉实在太肥太腻味便将碗里的肉全部给了常婆婆:太婆婆你多吃一点,这些都给你。

第二百九十六章 没闲钱解馋--常婆婆家的人看起来确实很馋,不但将大大的盆子里肥的掉油的猪项圈肉吃得一干二净,连肉汤都喝得一滴不留。

吃完了常有发抹着嘴对陪着他们一家男丁们吃饭的鲍天麟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甄一脉说:田兄弟,盖兄弟,今儿个我常有发总算解了馋了,不瞒你们说,上次解馋还是五年前,你们那些个蒸兔子肉。

不过说实话兔子肉好吃是好吃,太干,要说真的解馋还是要吃猪肉。

鲍天麟不解的问:常大伯,你们现在条件不是好了么?金若离不是说每个月都给你们结豆腐米醋咸菜还有女工的钱吗?怎么还会这么馋?常有发忙说:若离姑娘可是每月都结账,说句不亏心的话,只多不少。

只是只是我们家人多,现在已经快要四十口了,随心的几个堂哥都到了娶媳妇的年纪,随心的娘又生了两个小的,进账多了开销也大。

还要置办田产。

没有闲钱吃好的穿好的啊。

若离和常婆婆几个在另一张桌子上,听常有发说,插了句嘴:常大伯,开枝就要散叶。

家太大了也该分分了。

一家子四十几口人,这也太庞大了,还不如分开。

最起码的你们老弟兄三家先分开,这样比较紧凑一点。

常有发很快的看了眼常婆婆,叹息一声:若离姑娘,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婆婆,你不喜欢分家吧?见常有发说话看常婆婆,若离小声问。

常婆婆瘪进去的嘴飞快的蠕动着,听若离问,抬起头:分什么家啊?我和我那老鬼都还活着,等我们死了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怎么折腾。

若离纵了纵肩膀,心里暗暗笑骂常婆婆是个老古董。

鲍天麟见若离不再说话。

看了眼无奈的常有发笑了笑:常大伯,婆婆不愿意分就不分了,只是以后不要想得太多,该吃该喝的时候还是要吃要喝。

常有发点了点头,看着身边的兄弟子侄:老二老三,你们几个吃饱了就先干活吧。

田兄弟若离姑娘这么照顾我们,干活一定要卖力。

鲍天麟忙说:不打紧的再休息一会。

不急。

常家的人都去外面干活了,常有发拿出一个大磨石,将随身带来的镰刀都磨得快快的。

不大一会就传来刷刷的割麦声。

若离跟了出来不解的问正在磨镰刀的常有发:常大伯,不是说明天才帮我们割吗?怎么今天就行动了。

常婆婆不是说还要回去看着晒麦子吗?常有发低头狠狠地磨着镰刀,顺手将磨好的递给随心爹:若离姑娘,你们这么招待我们。

让我们尽饱的吃肉大馒头还有油饼,我们怎么能再拖到明天呢。

再说家里的麦子也不多,只是晒一晒,晒干了好碾。

有家里的那些个女人们就够了。

常大伯,多谢了。

这些年多亏了你们。

要不是你们这一片的麦子估计要自己掉进地里了。

若离略微夸张的说。

常有发边磨镰刀边说,若离姑娘严重了,姑娘待人这么好,谁都愿意帮忙。

身边的随心爹就帮着将磨好的镰安在镰刀把上,跟着点头。

若离将脚边瓦罐里的糖水倒进旁边的水碗里,接给常有发。

鲍天麟从地边转了一圈回来。

蹲下身子看着常有发磨镰刀:常大伯,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了,你看看你们割的麦子。

一片一片的又整齐码的又好看。

我们就像金若离说的老爷画胡子。

常有发听鲍天麟说话,停下手里的活儿,眼里透着恭敬:田家兄弟,我们就是地里刨食的命,从小就做庄稼活。

你那是富贵命。

不用做这些的。

若离带着调笑看了鲍天麟一眼问常有发:常大伯,你怎么看出来他是富贵命。

我怎么看不出来。

若离姑娘,人的命在都脸上带着,田兄弟一看就是富贵天成。

以后一定不是县令就州府,说不定还是郡守。

真的,这么说他以后会做官。

若离轻轻一笑,略显调皮的对着鲍天麟绽开一丝媚笑:做官的人,简称官人,以后请你多多关照,多多提携。

好说。

鲍天麟被若离的样子逗笑了,听她叫他官人心里高兴,一口应承:以后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开口,下官我一定照办。

嘿嘿说的跟真的似得。

若离怕说的过多常有发会起疑心,忙打岔:不过小女子不需要什么,也没什么要照顾的。

她说完心虚的看了常有发一眼,这个庄稼汉的眼光确实很毒辣,竟然能看得出鲍天麟非富即贵,虽然和鲍天麟真实的身份相差甚远,已经不错了。

下午时分常家的人已经将黄透了的麦子绕着圈收割完毕,若离盖倾眉随心还有赶过来帮忙的随心的奶奶,将一条猪腿煮了,切成片,装了满满一大瓷盆,做了一大碗的酸辣汁。

下了满满一大锅的猪血面,还有一大盘子的馒头油饼花卷。

鲍天麟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甄一脉还是陪吃,几个人也只是挑瘦的吃了几口,多半吃了点凉拌菜。

常家的男丁们几乎将一条猪腿吃完,猪血面也被吃的干干净净。

天渐渐黑了下来,人都走了盖倾眉一边收拾着满桌的碗筷感慨道:吃饭还是要人多,这吃的叫一个干净。

能吃才能干,今儿不到一天时间,一半的麦子都割完了。

若离等盖倾眉收拾了碗筷,跟在后面拿着抹布擦着桌子:我看啊,等明儿个司马翼黎少爷他们来了,一天就完。

加上碾麦子杨场,最多两天就结束了。

说的很轻巧,有这么快吗?鲍天麟站在院子里的牡丹旁边:我看最少得四天。

盖倾眉将碗筷收进厨房洗着,探出头来说:我说妹妹,明天人多,吃的东西可要多准备,我看还是将这两条猪腿也煮了,再切些肉片,馒头今天也吃得差不多了,还的再蒸几锅。

粉条也得再泡一些。

若离站在厨房门前看着盖倾眉:等会就准备,姐姐,我们还泡着荞珍呢,的先将荞珍擀出来。

怎么要做凉粉啊。

鲍天麟看了一会牡丹,慢慢走了过来:是为明天做的,还是我们自己吃。

我们自己吃啊。

若离回头看了他一眼:荞珍人家都有,想吃自己去做。

给干活人吃些肉菜耐实。

鲍天麟站在外面看着若离盖倾眉在厨房里忙碌着,若离的脸上汗津津的,光滑而柔润,头发也湿漉漉的贴在脸上,心里一柔。

想起了两人香汗淋淋的抵死缠绵,心里一热,转身慢慢走出了院子,盖星雨盖星雨盖星辰忙跟在后面。

出了院门鲍天麟没有回去而是沿着田埂地头慢慢走着,月亮慢慢升起,影子拖得很长,他轻轻说:星雨,已经五年了。

是啊天麟,五年了,月亮还是一样的。

盖星雨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

这五年每到这个时候都是金若离在张罗。

鲍天麟回头看着盖星雨俊美的脸旁:真不敢想要是没有她,我们会怎样。

会很艰难。

盖星雨肯定的说。

也不知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多久。

鲍天麟不知是有意无意,停下脚步问盖星雨:星雨,你觉得我们还得呆多久。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看朝廷调查的怎样了。

盖星雨摸不清楚鲍天麟什么意思。

应着他的话:天麟,我们倒无所谓,清者自清,我相信朝廷一定会还我们盖家一个清白。

只是连累了天麟天角。

不连累,我们在这里挺好的,有吃有穿。

鲍天麟微微一笑:只是你们这个清白实在太难还了,五年了也没一点证据。

总会有的。

盖星雨肯定的说。

难道你就不着急?星雨,你青年才俊,本该是好好施展拳脚为国效力的时候。

现在却在这深山老林里屈才,是不是很亏?鲍天麟对盖星雨的肯定报以微笑,他慢悠悠的问:如果这件事情朝廷一直查不清楚,你会怎么办?会一直留在这里吗?会,我愿一直留在这里。

哪怕是一辈子。

盖星雨毫不含糊的说:星云星辰也会留在这里。

鲍天麟点了点头:也许我们都会留在这里,慢慢成家立业,跟司马翼一样。

那样也好。

两人说着话,已经绕着田边走了半圈。

到了离河床不远的地方,鲍天麟看着月光下银光闪闪弯弯曲曲流下来的玉溪河水,再次停住脚步。

天麟,如果我们的身份不是被流放,我们也不是什王爷公子的,就是和常大伯一样的农人,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我想也许我们也会是个庄稼好手吧。

盖星雨轻柔的笑了笑:也许吧,也许天麟割麦子比常宝林还快,不但快还干净,地上估计一颗麦穗也没有。

那我就去做麦客,专门给人家收麦子。

鲍天麟哈哈大笑几声。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举家旅游真的只用了短短的四天时间,十多亩麦子就已经收入麦屯。

若离看着装进麦屯的麦子叹息道:还是人多力量大,如果不是这么多人帮忙,换了我们一个月估计也干不完。

一旁的鲍天麟笑着说:人多是力量大,不过吃的也多,一口那么大的肥猪,就这么成了囊中之物。

能干自然能吃,要想马儿跑得快就必须给马儿加好料。

这是自然规律。

四天时间,除了第一天常家男丁们来帮忙,接下来的三天,除了常家司马翼司马羽带着蔡家的十几个壮实伙计,黎全跟带着黎家庄的二十几个伙计来帮忙。

这些人都是庄稼好手,能干自然能吃。

那头肥大的猪被消灭的干干净净,还外加黎全根带来的一腔羊,司马翼带来的几只鸡,若离从镇上那带回来的半扇猪。

安顿好了家里的事儿,若离在家闲了几天,做了点酒麸子,磨了点新麦面。

饭馆巧女馆的伙计厨娘们都放了十天忙假,还有几天,她就想着去外面走一走。

或者来个全家旅游什么的,这些年来也没组织过这样类似的活动。

见鲍天麟这几天也很悠闲,便找他商量:鲍天麟,你这些天有什么事没?怎么了?鲍天麟抬起头看着她:有什么事吗?若离一双由清澈变得妩媚的眼神紧紧盯着鲍天麟:还有几天时间,我想我们能不能出去转一转,玩一玩。

常年累月的忙着,也该放松放松了。

有什么放松的。

鲍天麟在外面忙绿了几个月,回来觉得在家里最舒服,他有点不想出去:最舒服的就是呆在家里。

家里是舒服,但是心情不一样。

若离看他有点没精神。

开导他:你想啊,我们什么都不想,不想生意,不想生活,不想生儿育女。

不想孝敬老人。

不想江山不想社稷。

只想着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大自然的美色,还和这么多喜欢的人在一起,你说说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儿。

很惬意吗?鲍天麟听若离说的有意思,脸上的表情也好,心里还有有点不想去,嘴却软了下来:那你来安排。

不要走得远啊,就在不远处转一转就好。

不远处有什么好转有的,听说黑山崖县的灵应寺很有意思。

是神仙修炼过的地方。

风景优美山清水秀很有灵气,路也不愿,据说两天时间就到,来回有五天也就够了,我们去玩几天怎么样?这个地方是黎全根有一次闲聊说起来的。

说他也是无意中走到那个地方,就发现那个寺院坐落的山峰确是风景奇秀,前后左右全是低矮的群山,唯有这一峰独秀。

而且苍松翠柏环绕,珠帘般的瀑布一泻而下,尤其是夏天。

微风吹着瀑布的玉珠,轻柔的飞落脸庞,清凉爽心。

听着都让人心旷神怡。

黎全根当初只是无意中说了这么一处地方。

他是说者无心若离确实听者有意。

尤其是那条黎全根嘴里形容的玉挂般的瀑布。

让她神往了很久。

有这么好的地方?那我们到要去看一看。

鲍天麟勉勉强强的答应了。

若里便又和盖倾眉忙着准备干粮开水,两人用心的烙了一些酥饼,就是用热油将一些干面浇透,放进调料。

卷在用来烙饼总的酵面里,烙出来的饼子又酥又软又香。

堪比点心。

顺便煮了几块腊猪肉,带了一些黎全根送来的苹果桃子。

又在凉开水里水里放上白糖。

灌进水壶里。

准备工作完毕,第二天一早,四家所有的人员全都集合完毕,包括甄珠儿甄贝儿。

所有的人都去就差了司马小婵春枝春雅。

司马小婵大着肚子,春枝春雅没有回来。

盖倾眉看着人都全着,就差鲍天角司马小婵,不敢说鲍天角春枝春雅,只说:就差小婵一个,要不是她快要生了,就该带着她也去沾沾灵气。

盖倾眉没敢随便问鲍天角,若离可没那么多想法:还差天角呢?还有春枝春雅哎,鲍天麟,天角好长时间没回来了,去哪儿了还好吧。

鲍天麟回头看了若离一眼,瞄见大家都看着他,说了句: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谁敢问。

一行人将院门关好,各自背着自己的干粮水壶,刚刚走过地头踏上河边小径的路,这条小径已经修成了宽宽的大路通往上游的村庄,就看见挺着大肚子的蔡小姐站在那最简易小桥边。

司马翼微微脸一红,走在了一边。

司马羽忙看了若离一眼,若离会意紧走几步上前远远就问:哎,蔡小姐,还依依不舍怎么的?不放心啊。

要亲自目送?蔡玉梨略显雍肿的脸上布满了红晕,竟然很是温柔妩媚。

她笑着等若离走近:若离姑娘,我,我也要去。

听说灵应寺的菩萨很灵,我想去拜拜佛求佛保佑生个儿子。

若离看着蔡小姐尖尖的肚子,小声说:可是蔡小姐,你马上就要生产了,不能走这么远。

蔡玉梨低下头语气很坚决:若离姑娘,我这才八个多月,十月怀胎,还有一个月呢,应该没什么事儿。

我想去拜拜佛。

司马翼听蔡玉梨和若离的对话,走上前柔声说:娘子,你还是回去吧,为夫替你去拜一拜就好。

蔡玉梨瞪大眼睛哀求般的看着司马翼:夫君,你就让我跟着吧,我想去拜拜佛,求佛给我们一个儿子,都说灵应寺菩萨最灵,为妻只有亲身前去才有诚意。

司马翼的脸色微微一沉:既然灵应寺的菩萨那么灵,你怎么不早说,要跟着时候凑热闹。

蔡玉梨小声说:为妻怕给夫君添麻烦,这不现在大家都去,有盖姑姑若离姑娘。

蔡玉梨的神态语气让若离很难受,前些天她去看过蔡玉梨,听得出她对司马翼的爱持续升温。

但是司马翼却总不冷不热。

司马翼自从进了蔡家的大门,充分发挥了他卓越的才能。

不但将里里外外打理的清清楚楚,帮若离看管着饭馆巧女馆的的生意,还将蔡家在镇上的粮行经营的有声有色。

至于蔡府内的事更是有条不紊,地里家里主子下人,全都对他言听计从,就连一向最爱惹是生非的蔡老爷的小姨娘,也乖乖地不敢造次。

蔡玉梨省了心心却恍惚起来,司马翼这么能干英俊,她便处处小心翼翼,而司马翼却似乎永远一成不变的态度,不冷不热。

司马翼一点不为蔡玉梨的哀求所动,冷峻的脸上一点情感都没有,他微微挥了挥手小声说:不成,盖姑姑若离姑娘是去游玩,又不是照顾你的。

你回去。

蔡玉梨便觉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还好,完全可以走四五天的路,她不想离开司马翼哪怕是一天。

便低下头横在司马翼面前。

司马翼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可是平时温顺的不管他怎么的态度都很温柔的蔡玉梨今天却是格外的倔强,横着站在他面前就是不让路,他虽然长的冷酷,语气严厉。

却是格外冷内热的人,见蔡玉梨挺着大肚子当住他的路,也没办法,只好瞪着一双锐利的眼睛。

鲍天麟见司马翼被蔡玉梨难住,觉得好笑,本来想看看一向冷峻的让人看一眼就怯场的司马翼会怎样处理。

却怕他因为自己在场更难堪,便慢慢踱着步向前走去。

司马羽这才上前试探着问:我看大哥,要不就你就不要去了,留下来陪大嫂?司马翼被蔡玉梨这么一档,骂不是个骂法,打也不是个打法,说她又不听。

正在为难,被司马羽这么一问,立刻回头盯着他:陪什么陪?我留在家里能替她生?我们好久都不在一起,好不容易出去转转,我怎能不去。

娘子,你回去!司马翼的语气严厉的不容辩驳,蔡玉梨心里胆怯。

但是她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司马翼是不会对她怎样的,他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她更知道如果跟不定司马翼这几天就见不到他,就算是真的生产,没有他在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来。

便坚持着着不动。

若离见两人僵持,抬头看了看天色,上前说:蔡小姐,你确定是八个多月?司马翼说了要去就一定要去,鲍天麟几个月见不着一次。

他得在他面前好好走动走动。

蔡玉梨听若离的问话有所缓和,忙说:是八个多月,若离姑娘,我给你说实话。

其实今天我一定要跟着夫君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虽然夫君名义上是入赘,但是奴家却不这么看。

这个孩子生下来是要跟着夫君姓的。

按照我们乡下规矩,女子生孩子一定要在夫家,所以奴家跟着你们去灵应寺回来,还是要住进你们那边的。

蔡玉梨说的情深意切,若离听着感动。

她顿了顿对司马翼说:司马翼,如果你坚持要跟着我们去,就带着蔡小姐。

为了保险我们随身带个稳婆就是了。

想来也没什么事儿,生孩子一般是九个月零十天,八个多月应该不会这么巧就早产了吧。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奇特的鸟窝司马翼听若离说,知道她说的话鲍天麟一般不会反对。

再者几年来他对若离已经信任到不容置疑,才放下脸色,转身离去。

若离忙扶着蔡玉梨:好了,蔡小姐,生产前多活动活动也好,宫口好开。

只是去哪里找稳婆呢?若离姑娘,不用找稳婆,有玲儿跟着就行了。

她见过她娘孩子,她的几个弟妹都是她接生的呢。

不过若离姑娘,不敢对别人说。

未出阁的女子是不能见产妇的,说是会难产。

不过玲儿她娘生了五六个都好好的,一个比一个胖,应该没事。

蔡玉梨很快的说完一长串,对着旁边的树林喊了一声:玲儿。

背上背着一个大包袱的玲儿听到蔡玉梨的喊声,蹭的一声就跳了出来。

她笑容满脸的对着若离躬了躬身子,甜甜的问了声:若离姑娘好。

好,玲儿,我们走。

若离对玲儿笑了笑,蔡玉梨的两个贴身丫鬟花儿玲儿她都很熟。

花儿前段时间已经嫁了出去,玲儿也找好了婆家,过完年就成亲,现在她就想跟着小姐好好玩一玩,再见见世面。

三伏天,天气炎热,蝉儿声嘶力竭的鸣叫,林子里却不是很热,树荫遮蔽,一行人慢悠悠的走着。

田兄弟,田兄弟。

刚刚进了林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黎全根的声音。

鲍天麟听到声音停住脚步:黎兄,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留在家里陪小婵的吗?小婵不是还有几天吗?家里人也多,大哥不用着急。

黎全根赶了上来,见司马翼的脸上带着不满,忙解释:爹娘找了好几个稳婆,家里还有二娘三娘。

是小婵说你们路不熟。

要我来给你们带路。

这样也好。

鲍天麟点了点头。

他突然想起了黑山崖县的抢劫案,到现在也没抓住劫匪,抢劫的事儿依然时时发生,便慢下脚步:有黎兄带路,应该很快。

黎全根见鲍天麟慢了下来等他,紧走几步来到他身边。

黎兄,我们刚好借机查一查,看看有没有劫匪的消息。

黎全根点了点头。

黎兄啊,蔡小姐身体不便,我们慢慢走。

那些高的险的地方就不要去了,找平缓一些的。

蔡玉梨感激的笑了笑,小声对陪着她走在后面的若离说:若离姑娘。

田林真是体贴,要是我家夫君也和他一样就好了。

怎么?你家夫君不好啊。

不好就踹了他。

若离听蔡玉梨说回头调侃他:看看会有多少女子争破额头去抢。

若离姑娘抬举我了,只要我家夫君不把我踹出去,奴家都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将他踹出去。

蔡玉梨小声说。

真是肉麻。

若离笑着纵了纵肩膀:见过肉麻的没见过你这么肉麻的。

蔡小姐,你这么爱司马翼啊。

他哪里好啊?哪里都好。

蔡玉梨小声说:不瞒若离姑娘说,我家夫君是我长这么大见到的最好看,最有本事的人。

你不知道连我爹都服他呢。

我们家的那个长工蔡大胆,见谁都不服,我爹都管不住他。

我就更不用说了。

见了我相公。

服了!现在乖得跟个猫儿似得。

还有那榆树村的张老爷,总是跟我们玉溪村过意不去,每年都将玉溪河水堵住。

断我们的水流,然后突然开堵,好几次都将村里几户人家给淹了,自从夫君去和他们交涉后,今年没堵。

蔡玉梨说话的语气神态充满了爱慕。

若离听的心里痒痒的。

司马翼并不是十分满意这桩婚事,结婚前的几天她还专门和他谈过。

但是他无疑是最幸福的,蔡玉梨对他不只只是爱,现在竟然有了崇拜。

娶一个爱的人做妻子绝对是件幸事。

她由衷的说:蔡小姐,司马翼真是有福之人,能有你这样的贤妻。

若离姑娘说哪里话,是奴家有福气,跟了这样的夫君。

若离姑娘:我知道夫君和你们都不是一般的人,以前一定是家境殷实的人家,奴家也不求别的,只要夫君不要嫌弃奴家就行,奴家只想天天看见夫君。

蔡玉梨说的很小声,边说眼神边看着不远处的司马翼生怕他听到。

若离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蔡小姐这么善解人意,有这么体贴,司马翼哪舍得嫌弃,疼你还来不及呢。

一行人边走边看,看不尽林中风景,峡谷秀丽。

,在林中过了一夜,出了林子。

走进一道峡谷,若离忽然看见峡谷旁的山林边上有一颗挺拔高大的树,树捎上俏然站立一只冷傲的美丽鸟儿,锦绣般的羽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身后长长的彩色的美丽羽毛微微翘起,像是凤凰的尾巴。

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买来的两只制作精美的陶瓷瓶,她打算将它们放在扩大了的巧女馆门前提高档次招揽顾客。

如果能在陶瓷瓶里插上几根美丽的羽毛,那就完美。

她转了转眼珠,赶上前面的甄一脉,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问:一脉,你看那颗树上的那只鸟儿,尾巴上的羽毛简直是太好看了。

比孔雀羽毛还好看,你能不能悄悄爬上树,不惊动鸟儿不伤它,只拔下那几根羽毛。

甄一脉抬头看了看,暗暗点了点头。

若离便故意慢慢溜在最后,装作去草密的地方小解,眼睛专注地盯着树上的高傲如凤凰的鸟儿。

甄一脉也装作对谷里的几株野花感兴趣,站在花旁等着大家都走远,对若离招了招手。

两人慢慢的挪向那棵大树。

快到大树旁,甄一脉仰起头来看着大树,树实在是高,站在树下树稍几乎到了云端。

甄一脉小声对若离说:姑姑,你留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去就好,人太多怕惊飞了它。

若离便乖乖的站着,嘴里默默的念叨:美丽的鸟儿千万别飞走,就借你几根羽毛永勇,装装门面。

甄一脉脚步轻轻的亦步亦趋走近大树,双手紧紧抱住树干,只一会儿就松鼠般的上了树。

若离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甄一脉,只见他上了树,到了树冠处,身子轻轻转动,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反转的,就已经到了树梢处,。

甄一脉的身子简直太轻了,细细的树梢只是微微的弯了弯。

甄一脉到了树梢顶,离鸟儿只有一点点的距离,若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从下面往上看,那树顶的树枝细的跟个手指头般,甄一脉攀在树枝上,虽然树枝并没什么大起大落,若离却吓得捂住了嘴巴。

她想喊甄一脉赶快下来,羽毛不要也罢。

千万可别从树上摔下来,这树可不比平时的树,摔下来的话不死也伤。

可是她又不敢喊,万一人家一脉好好地,她这么一喊,将他惊得掉下来吗,更糟。

正踌躇间,只见甄一脉攀着的细枝条突然就大幅度的弯了下来,随即甄一脉忽然弹起,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听见鸟儿哀鸣几声,扑棱着翅膀箭一般的飞走了,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彩虹。

甄一脉手里拿着几根轻捷的美丽羽毛顺着树干往下爬,爬到树中间的分叉处,看见一个奇特的鸟窝,鸟窝不大,全都由柔韧的藤条搭成。

他疑惑的抬头看了看树梢,难道这个看起来很精致的鸟窝是刚才那只鸟儿的府邸?可是刚才那鸟儿明显的比这只小小的鸟窝大,根本就进不去。

再说这只鸟窝也太精致了,选的材料都是柔韧的藤条,有的地方还有编制的痕迹,这世上难道还有跟人一样聪明的会编制的鸟儿?甄一脉好奇,便将羽毛咬在嘴里,探下头去,伸手慢慢将鸟窝分开。

这一看惊得他顿时睁大了眼睛,鸟窝里没有鸟的足迹,全是一块一块的金子。

还有几块马蹄金。

摆放的都很整齐。

他吃惊地试探着想将鸟窝端起来,却是几次三番的也搬不动。

他偏着脑袋往下看,原来下面被用钉子钉起来了。

他忙将羽毛拿在手里,对着下面的若离喊了声:姑姑。

喊出声又觉得很不对,后怕的看了看已经走出很远的鲍天麟几个,见没人转身,知道都没听见。

捂了捂嘴唇,快速的溜了下来。

若离忙伸手想要扶他一把,见他已经安然的站在面前。

放下心来接过几根美丽的羽毛感叹一声:一脉,姑姑真是服了你了,你比那鸟儿还轻巧,姿势比它还优美,姑姑为你骄傲!没时间骄傲,姑姑,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甄一脉闪动着一双灵气的眼神,狡黠的说。

若离见甄一脉说的神秘,瞪大眼睛:什么?金银?财宝?我们不会运气这么好吧?甄一脉夸张的做了个佩服至极的表情:姑姑,你不会这么聪明吧?这也能猜中。

若离压低嗓门也学着甄一脉神秘地说:真猜中了,真有金子?甄一脉站直身子:千真万确。

姑姑,我们要不要取下来。

无义之财不可得,一脉,将钱财藏在这么深奥的地方,一定是无义之财。

我们不能拿,给鲍天麟说说,看他怎么办。

第二百九十九章 贼窝一定在附近鲍天麟带着司马翼随着甄一脉若离来到大树前,若离扬起头看了眼高耸如云的树梢:鲍天麟司马翼一脉,你们都小心仔细一点,万一掉下来,我可没本是接住。

司马翼脸部线条柔和了一点,刚想开口,鲍天麟责备的看了若离一眼:金若离,你就好好的在下面看着就是了,瞎说什么?乌鸦嘴。

我只不过提个醒儿,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

若离笑嘻嘻的往后退了退:我就在下面站的好好的,就当是看杂技演出。

鲍天麟司马翼甄一脉三人各施功夫,动作一个比一个经典,实在比杂技还好看。

转眼之间三人已经齐聚树杈处,鲍天麟眼睛盯着鸟窝,仔细的看过窝里的金子,对司马翼说:这些个金子,有叶子,饼子,元宝,还有蒜条马蹄,大小不一,放的地方也奇特,看来是费了一番心事。

这棵大树高大笔直粗壮,一般的人也爬不上来,这些东西一定不是偷来的就是抢来的,反正一定不是正道来的,也一定不是自家的东西。

司马翼点了点头:天麟说的很对,这一定是什么贼人的窝点。

看样子,这个贼人是一个人。

鲍天麟很仔细地看着各种形状的金子:你看看他放的金子很有规矩,大的小的,新的旧的。

将东西放在这里,贼人一定不会远。

鲍天麟抬头看了看周围:可是我们一路走来,并没见什么人家。

人家都住在离水源近的地方,应该在山那边,这里四面皆山,更没什么人住。

司马翼四周看了看:难不成这深山峡谷处有贼人?鲍天麟拍了拍手,将金子按照原来的样子放好:说不定,一会我们的小心一点。

我们到不打紧。

关键那个金若离和蔡小姐,蔡小姐还大着肚子哪。

司马翼看了一眼明显的人造鸟窝:天麟,这些金子怎么办?鲍天麟明亮的大眼睛闪了闪,微微眯起:司马翼,你觉得我们是将它们带走好,还是留下来放长线钓大鱼的好?司马翼想了想:如果我们将这些金子带走,贼人一定着急。

也许容易寻找。

可是如果金子原封不动等着放长线钓大鱼,就得有人专门守在这里。

鲍天麟点了点头:司马翼说得对,我看我们还是将这些金子全部带走,灵应寺离这里已经不远。

我们只要随时注意,就会发现贼人的行踪。

两人商量好,鲍天麟对一直用一双眼睛专注的盯着的甄一脉说:一脉。

将金子拿出来带在身上,不要让别人知道。

他看着甄一脉小心翼翼的将金子一一取出来,装进制作精美的有着猛虎下山刺绣的挎包里,才对两人说: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密切的注意周围所有的动静。

如果我们在灵应寺游玩后,贼人还没出现,你们就在附近守着。

一直到他们出现。

黑山崖县一直流传有劫匪出没,专门抢劫老弱病残妇女,性质极其恶劣。

却一直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官府很是头疼。

如果我们能将这货劫匪歼灭,也算是为民除害。

司马翼忙说:天麟,要不你们前去游玩。

我留下来查看。

如果发现真是劫匪,就先将他们抓获。

算了,我们还是一起去吧,如果匪徒这两天回来一定会很着急,我们就心情愉快的去游玩。

回来的时候再说。

司马翼点了点头,三人飘飘然的下了大树。

若离忙问:怎么样?鲍天麟轻轻一笑:不怎么样,好好去游玩。

说完提起长袍向前走。

若离忙跟在后面:怎么不怎么样啊?我是说那些金子怎么样了?我觉得应该将它们带走,用来修路搭桥。

这一定是贼偷的。

鲍天麟慢悠悠的走着:什么一定就贼偷的,也许是谁藏在这里的。

若离噗嗤一声差点笑了出来:谁把金子藏这里?谁有病,还病的不轻吧。

这么多金子不远万里的,翻山越岭的藏这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准。

鲍天麟故意逗若离说话:也许人家有怪癖。

你有怪癖吧,若离跟在后面:是不是你将我那辛辛苦苦一个铜板一个铜板赚来的利润都满足了你的怪癖了?有可能。

鲍天麟回头笑了笑:金若离,你就知道钱。

谁跟钱有仇啊?若离白了他一眼:鲍天麟,说实话,是不是那是个贼窝,不是,是贼的窝藏点。

我们把金子拿走了,人家会不会追来?就是让他们追来。

鲍天麟赞赏的放慢脚步:黑山崖县已经发生很多起抢劫老弱妇幼的的案件,这些人飞檐走壁的,捕快衙役也束手无策,也许我们这次歪打正着刚好遇上也说不定。

要是真的破获这个案子,抓住抢匪,可有我的功劳啊。

这次游玩可是我提出的。

若离笑歪歪的看着鲍天麟,很有邀功的意思。

这就表功啊,要论功行赏的话,,你的功劳可大了。

若离以为鲍天麟在开玩笑,跟着问:我有什么功劳?怎么没人通知我?鲍天麟严肃起来:绿眼王子的窝点被发现,暗道才被销毁,他才被我们赶回韩丹国,你说说你的功劳大不大?若离闻言一想着也对,得意的说:这么一说,我的功劳是不小,不但不小。

还是冒着生命危险。

说说有什么奖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司马翼神情暧昧的看了一眼甄一脉,甄一脉轻轻一笑低下头去。

赶上前面慢悠悠的边走边观景的盖倾眉几个,司马翼小声对司马羽说:小羽,警觉一点,如果感觉周围有人,立刻注意。

司马羽看大哥的神情,知道刚才鲍天麟一定交代了他什么事儿,点了点头,慢慢溜在了后面。

出了山谷,眼前赫然一座巍峨奇丽的的山峰,高耸入云霄。

半山腰隐隐的有一座云山雾罩的寺院,远远看去,飘渺虚无似仙境般。

若离看蔡小姐香汗淋淋,担心地问:蔡小姐,要上山了,你悠着点慢慢走。

如果不行的话,就不用上去了。

没事若离姑娘,我上的去。

蔡玉梨看了眼高高的山峰:以前只听说说过有这么个灵应寺,却从没来过。

今天终于看到了,果真是仙山灵地,我得好好上去拜拜。

我扶着你,玲儿你跟在后面寸步不离啊。

若离见司马翼只顾着跟随在鲍天麟左右,一点都不关心蔡玉梨。

请盖倾眉照顾好司马小娟盖星辰,顺便看着甄珠儿着甄贝儿。

黎兄,你前几天说是跟着一个劫匪是到什么地方来着?鲍天麟慢悠悠的走在通往山峰的小径上,小径全都用青石铺成,走起来也不十分费力,他小声对走在身边的黎全根说:该不会就是这方圆之内吧。

黎全根跟在后面心里琢磨鲍天麟刚才带着司马翼跟着甄一脉去干什么?本来他想跟着鲍天麟示意他不要去,听鲍天麟问小声说:就这里这儿不远,我本想跟着贼匪找到他们的老巢,。

可是到了这里就不见了,我才发现灵应寺风景优美似仙境般。

鲍天麟点了点头:我想也是这样,小心谨慎注意观察,贼匪应该就在这周围。

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身份,司马翼盖星雨都不是等闲之辈。

你先去前面探路。

黎全根答应一声,向前走去。

若离见司马翼根本不看自己的娘子一眼,自顾自的走在鲍天麟身边,暗暗为蔡小姐抱不平。

心想蔡小姐心里一定很难受,大着肚子坚持跟着夫君出来,就是想得到关心。

小心翼翼的说:蔡小姐,司马翼让我帮着照看小姐,他有点事儿。

蔡小姐看出若离的意思,淡淡的笑着说:若离姑娘不必担心,只要能看得见相公就好。

蔡小姐的语气很平淡,脸上却带着甜蜜,若离心里微微的感动,扶着蔡小姐的手稍微加了点力气。

寺院的们就在半山腰,老道寺院门前,见有几个和尚在用青石铺通往院内的台阶,听见有人来,眼里透出诧异,随即低头干活。

黎全根来到寺院门前站着等鲍天麟,鲍天麟上前双手合十对一位拿着铁锤的和尚说:师父,我们是都城老来的,听说寺院的菩萨很灵,特来拜拜求个平安。

不置可否进去。

和尚茫然地摇了摇头,鲍天麟看了眼黎全根。

黎全根忙说:田兄弟,上次为兄来的时候门开着,也没看见几个和尚。

我们进去吧。

鲍天麟见和尚不答话,别的和尚只顾低头干活,径直走了进去。

寺院内全由一级一级的台阶铺成,台阶旁树木清秀野花遍地,时不时有奇树虬枝盘绕,异花傲然独秀,更有那岩石缝里滴水成泉。

庙宇全都掩映在苍山翠柏之中,却不见香烟雾缭绕,木鱼声响。

第三百章 一定有蹊跷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黎全根甄一脉分散开来,就将若离蔡小姐盖倾眉甄珠儿甄贝儿让在了中间,盖星雨不紧不慢的走在离鲍天麟不远处,小声对盖星云说:星云,你去告诉姑姑,让她随时注意着,似乎有什么情况。

盖星云放慢脚步等随着若离身边的盖倾眉走近,笑着说:姑姑,你带的水多不多,给我一点。

盖倾眉从背包里拿出水壶,走到盖星云身边,将壶塞取下小声问:星云,有什么事儿?盖星云笑嘻嘻的打开手里拿着的水壶壶塞,接着盖倾眉水壶里传进来的水:姑姑,像有情况。

盖倾眉看了一眼前面的鲍天麟,小声说:星云,你告诉星雨,让他看好星辰,我就过来。

盖星云拿着水壶随口喝着,紧走几步追上盖星雨,盖倾眉就对若离说:妹妹,你多照顾蔡小姐一下,我去看看星辰,他昨天不舒服。

姐姐快去吧,这么热的天,他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若离伸长脖子看不远处的的盖星辰,见他走路慢悠悠有气无力,似乎很难受,从挎包里拿出一根黄瓜:姐姐,把这个让星辰吃了吧,会好一点。

盖倾眉快步赶上盖星雨,见黎全根离她不远,对他笑着说:黎大少爷,你说这寺院真奇怪啊,庙里一个和尚都没有。

黎全根听盖倾眉跟他说话,忙侧过脸慢下脚:是啊盖姑姑,按理说这每座庙里都应该有一个庙祝。

有人上香上布施,就得敲一下木鱼。

怎么这些个庙里都没有用。

盖倾眉黎宝根说着话,若离扶着蔡小姐跟在不远处,她和蔡小姐是见庙烧香,上香油钱。

她也是很奇怪。

以前她也去过很多寺院烧香拜佛游玩,确实是每座庙里都有一个和尚,每每有人磕头上布施,就会敲一下木鱼,嘴里还念着经文。

今天却是进了寺院门一路向上,庙到不少。

奉供的菩萨也不同,却没有一个和尚。

难道这些庙都不需要庙祝?或者是庙里的和尚都参加义务劳动了?刚才在寺院外看见有几个和尚铺台阶,可那也没有几个啊?带着疑问,她就多了个心眼,走起来也就小心谨慎。

每到一处庙宇。

先是左右巡视一番,见确实没什么,这才扶着蔡小姐进去。

寺院的庙都建在奇特之处。

山崖的侧面,峭壁的顶上,看起来玄妙而又神秘,一直延伸至山顶处,走在通往山顶的台阶上。

能看见最顶部的那座神奇的似乎祥云笼罩的观音台。

走了一大半。

看着似乎离山顶不远,却也急忙走不到,到了高山往下看,感觉已经到了云端。

不往下看还好,一看若离有点害怕,觉得头晕目眩。

好像得了传说中的恐高症。

见通往山顶的天梯台阶旁边刚好有条青石铺就的小径,扶着蔡小姐拐了过去。

沿着小径走了几步,却见小径越走越宽。

她本来只是想在小径边上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一歇,小径看起来没有台阶这么陡,见路宽了,前面似乎还有一大片草坪般的空地。

便对蔡小姐说:那边好像有一处草坪,蔡小姐我们去那边坐坐。

说不准草坪上还有庙,如果有的话我们就上上香。

蔡小姐也觉得双腿沉重。

来的时候夸下海口,累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现在见若离提议忙跟着走过小径。

走了几步,若离见只有玲儿跟了过来,转身对前面的鲍天麟说了声:田林,一脉,我们在这边休息一会儿,这边有片草坪。

这次她多了个心眼,就算只是在天梯旁边,也得说一声。

鲍天麟听若离说,停住脚步对跟在最后面的司马翼喊道:司马翼,金若离和你家娘子去旁边休息了,你跟着去看看。

司马翼应了一声,和司马羽跟着若离几个走了过来。

若离一直看着司马翼司马羽快到跟前,才转身继续扶着蔡小姐往前走,前面越走越宽,草地就像足球场般的,还有树荫遮阳,坐在那里应该很是惬意。

草坪果然是绿毯般的,上面夹杂着放肆的野花,若离从挎包里拿出一块旧布铺在地上,见蔡小姐肚子太大坐不下去,。

看不远处有拐弯处块平整的青石,跑过去想要搬过来让蔡小姐坐。

刚刚弯下身子搬起石头,就听见有男子狂妄的笑声,不由得警觉起来,仔细听了一下,抱着石头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几步。

声音是从身侧传来的,若离轻轻的顺着草坪转过,却见身后一片空地,几间青砖瓦房。

原来人住在这里?她探过身子竖起耳朵仔细听,房子里传来一声声的猜拳声伴着污言秽语。

和尚不该都是参禅念经的吗?怎么能如此喧闹,还喝酒猜拳,连庙宇都不管理了,这些个和尚一定不是善茬 。

正看之间,屋子里出来一个赤身壮汉,蓬松着头发,脸红耳赤,一步三摇的走过房侧,弯下身子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酒气顿时弥漫在清新的空气中。

若离捏了捏鼻子,悄没声的抱着青石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和尚?如果说喝点酒也没什么?最不行也算个酒肉和尚,也许大汉朝的和尚是允许吃肉喝酒的,但是赤身裸体就不对了,刚才屋里似乎还传来女子的笑声,这就是放浪形骸了。

她悄悄的回到蔡小姐身边,见司马翼司马羽远远地站在小径处,并不进来,也许他们以为若离她们只是稍微休息一下。

若离不敢再大声说话,那个赤着身子的男子就在屋子外面,她快步走到司马翼司马羽身边小声说:司马翼司马羽,山那侧有人。

司马翼看着若离:什么人,是和尚吧?不像和尚,赤裸着上身,还在喝酒。

若离小声而神秘地说:该不会是修路的吧?怎么和尚干活他们喝酒呢?我听着好像还有女子的小声。

司马翼司马羽刚才听若离说有人,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和尚。

听若离这么一说,司马羽聚起眉头:大哥,和尚怎么会赤着身子,还喝酒,还有女人,里面一定有蹊跷。

司马翼点了点头,神色更加的冷峻,他转脸对若离说:若离姑娘,这座寺院有点奇怪,这些人也很蹊跷,你们几个先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先呆着。

我跟小羽去看看,另外烦劳若离姑娘告诉天麟一声。

司马翼说完对司马羽摆了摆眼,两人就向草坪出走去。

经过蔡小姐身边并没看她一眼。

若离有点责怪的盯着司马翼的背影,好半天才过去扶着蔡小姐:蔡小姐,我们还是先上山顶吧,等会天黑了。

蔡小姐从司马翼的神情中已经看出有什么事儿发生,她没怪司马翼不关心她,而是很配合的扶着玲儿起来,慢慢的走出小径。

若离将蔡小姐扶出小径。

吩咐玲儿仔细照顾,就去追赶已经走出很远的鲍天麟。

走了几步台阶太陡峭,她知道自己追不上,便大喊一声:天麟,一脉。

鲍天麟闻言回头,甄一脉也停住脚步。

若离没说话,只是做了个招手的动作,再配上挤眉弄眼。

鲍天麟对甄一脉说: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怎么了。

鲍天麟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

若离等他到了跟前压低嗓门说:天麟,那边草坪有人在喝酒,不像和尚,司马翼司马羽已经去看了。

鲍天麟看了看上面,甄一脉正看着他。

他对若离说:金若离,你就当什么事儿也没有,扶着蔡小姐先上去,离山顶也不远了。

小心一点。

若离点了点头,更压低嗓门:鲍天麟,你说那些人该不会就是劫匪吧?鲍天麟上下打量着若离,似乎刮目相看。

若离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起来:我问你呢你看我干什么?说不定这些劫匪赶走了真的和尚,在这里逍遥呢,说不定寺院门前那些个和尚才是真和尚,是被这些劫匪强迫的呢?鲍天麟的眼神在若离脸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微微一笑:分析的不错,真没看出来,你还有办案的头脑。

什么头脑啊,这不一联系就联系起来了。

若离脸一红,这哪里是她分析的,书上电视里都演过这样的剧情了她忙回身又往下走一边说:你快去吧,不用管我们。

鲍天麟见若离扶着蔡小姐又往上走,等超过他,对后面的黎全根招了招手。

黎全根跟在若离身后向山顶走去,甄一脉返身下来跟着鲍天麟。

盖倾眉见黎全跟还在后面跟着,放下心来,紧紧地跟在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身后,眼睛却不时的看向黎全根。

甄珠儿甄贝儿一直手挽手慢慢的走在中间,两人娇生惯养,也没走过这么陡峭的山路。

好在一路上风景优美,走的也不快,倒也跟得上。

甄珠儿这段时间没看见鲍天角,闷得慌,甄贝儿想多引起鲍天麟的注意。

这一路走来倒也不是很累。

见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全都去了小径,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但是隐隐的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儿,慢下脚步走在离若离不远处。

第三百零一章 担心若离扶着蔡小姐没敢再去天梯两边的庙里烧香,坚持上了山顶。

山顶是一片圆形的峰头,古柏参天,奇花异草争相斗艳,一座飞檐斗拱的宏伟庙宇坐落在山顶正中间。

没有悠扬的钟声,缭绕的香火,却显得神秘而庄严,看一眼肃然起敬。

店里供奉着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两边金刚罗汉。

若离不太懂得佛教的故事,更不知道还有那位菩萨。

但她知道观音菩萨救苦救难普度众生,便用十二分的虔诚拜过菩萨,暗暗求菩萨保佑自己功德圆满,能在这场叫角色互换的穿越中全身而退,求菩萨保佑鲍天麟甄一脉。

然后往功德箱里放了香油钱,又恭恭敬敬的用自己认为最标准最虔诚的姿势叩头,就出了大殿。

站在山顶处看着脚下,感觉离天很近。

云朵似乎就在头顶飘过伸手可及。

她没顾得上诗情画意, 先扶着蔡小姐坐在山顶处古柏下的斜坡上,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便也在不远处坐下,黎全根见状坐在了盖星雨身边。

盖倾眉就坐在若离旁边。

离黎全跟不远,甄珠儿甄贝儿坐在另一边。

走了很长的路,想来大家都饿了渴了,若离拿出带来的食物,水递给蔡小姐:蔡小姐,先吃点。

然后又对盖倾眉说:姐姐,你也吃点,星雨黎大少爷,你们也吃。

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通往山上的天梯,一直到了晚上也没看见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翼甄一脉的影子。

黎全根心里着急,他害怕鲍天麟出什么事儿,很想去看看,却不敢轻易离开,鲍天麟交代他保护这些妇孺。

尤其是蔡小姐若离。

盖星雨盖星雨云也不敢轻易离开,两人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

也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儿。

他们没什么功夫,怕去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添麻烦。

甄珠儿甄贝儿心里更是打着鼓,除了鲍天麟,没人和她们说话,就算是有危险估计也没人第一时间帮她们,现在甄一脉也不在,只好离若离近一点。

只有盖倾眉蔡玉梨是坦然的。

蔡玉梨刚才拜过菩萨,菩萨那么的慈祥,激发了她的母爱。

她也只看得出司马翼有事儿,却不知道有什么危险。

所以肚子里怀着孩子,夫君就在身边,还有菩萨保佑。

她安然的坐着。

盖倾眉是因为弟弟就在身边,盖家唯一的男丁安全,现在没有危险,而她有能力保护弟弟和盖星雨兄弟。

她很泰然慢慢的吃着手里的干粮,一口干粮一口甜甜的白糖水。

一直到了夜幕降临还不见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的影子。

黎全根便从怀里拿出两块篷布喊盖星雨盖星云:星雨星云,来帮忙将帐篷支起,天黑了,下山不安全。

三人忙活了半天,终于将帐篷支好,黎全根又拿出油布铺在帐篷里面。

若离看气氛有点太安静忙碌的可怕,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问:黎大少爷,你是贩油布的吗?这么多油布。

黎全根儒雅的一笑:都是田兄弟给的。

他交代我办这些。

这么多油布你都藏在哪儿啊?身上该不会有百纳口啊。

若离又说了一句:这油布铺开来也不小啊,你说要是冬天穿的衣服多,看不出来也不奇怪,这夏天,就穿这么一件单衫。

这些东西都在哪儿呢?黎全根轻轻一笑:都在身上,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支好帐篷。

女子们挤进一顶,男子们进了另一顶。

黎全根心里着急,不时的出出进进,望眼欲穿,天彻底黑下来,先是伸手不见五指,慢慢的月亮星星才悠闲的钻了出来。

山顶安静的可怕,闭着眼睛觉得夜游神之类的仿佛就在头顶游荡,若离睡不着又担心蔡小姐哪里不舒服,便悄悄坐了起来。

那座庙里没有几个冤死鬼。

很久以前的一句话总在耳边徘徊,徘徊的多了,人就疑神疑鬼起来,总觉得周围一定围满了鬼魂野鬼,而且全都是非自然死亡的冤死鬼。

怎么会在庙门口安营扎寨。

她嘴里小声嘟囔着,不敢大声,怕吵醒了才蔡小姐。

妹妹,睡不着了?盖倾眉艺高人胆大,对于神啊鬼啊的不是很害怕,她也担心鲍天麟几个的安危,听若离小声嘟囔,悄悄地挪到她身边。

听到盖倾眉的声音,若离胆子大了起来,往盖倾眉身边靠了靠:睡不着,也不知道天麟他们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是啊,那伙人该不会是什么江洋大盗吧。

若离充分发挥想象:他们总不会将天麟几个活捉了吧。

那不会。

盖倾眉很肯定地说:司马翼司马羽都是什么主儿?一脉也差不到哪儿去,天麟根本就不用动手。

怕就怕咱们地不熟,人家设下什么圈套。

对啊,万一有什么暗器,天罗地网什么的,怎么办?两人越说越害怕,盖倾眉便提议:要不我们去看看?还是算了吧。

若离想起充满神秘色彩的庙宇,传说中的冤魂鬼怪。

紧了紧衣裙:我怕有鬼。

胡说什么呢?这是什么地方,菩萨受香火的地方!你以为是那些个土地山神庙?哪里会有鬼怪。

盖倾眉呛了若离一句:不过天黑了,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万一我们出了什么事儿,也是给他们添乱。

两人正说着话,蔡小姐的声音从旁边出来,带着颤抖:若离姑娘,盖姑姑,你们说相公他们会有危险?会有什么危险?若离盖倾眉一起看向蔡小姐,朦朦胧胧也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听声音就充满了恐惧。

若离顿了顿:蔡小姐。

我们瞎说呢,那有什么危险。

不是若离姑娘,不别骗我,我都听见了。

蔡小姐说话间眼泪似乎滚落而下,她轻声哽咽一下,又说一句:我相公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也不活了。

盖倾眉若离面面相窥,若离转脸安慰蔡小姐:蔡小姐,你可别瞎想,我们只是随口说说,那里就会有呢么多的危险。

蔡玉梨似乎抹了把眼泪:如果相公真的有事儿,我就不活了。

若离慢慢的滑下身子躺在油布上,用手推了推盖倾眉,小声说:快睡,别瞎说了。

你才瞎说呢。

盖倾眉吐了吐舌头悄声回了若离一句,挨着她轻轻躺下。

一边的蔡小姐起来坐下无数次,一遍一遍的追问司马翼到底去了哪里,会有什么危险,若离盖倾眉都装作没听见,不予回答。

蔡小姐又将身边的玲儿搡了几下,玲儿一直用心扶着蔡小姐,为她忙前忙后的,也累了,并没听清三人的对话。

感觉蔡小姐推她,以为她要去小解,迷迷糊糊的起身。

微弱的月光淡淡的照进帐篷,假装睡着的若离其实睁着眼睛,看见玲儿起来忙问:玲儿,起来干什么?玲儿小声说:我家小姐要去小解。

如果不是解大手,就在后边将帐篷掀起来就行。

若离怕蔡小姐出去会去找司马翼,指了指帐篷后面:只要掀起一角就行,孕妇就是爱小解。

玲儿答应一声,真的绕到帐篷后面,蔡小姐不停地哭,若离真害怕她一根筋真的去找司马翼,黑着脸严肃的对她说:蔡小姐,如果真的要去小解,我看着玲儿陪着你就去帐篷后面,如果是想去找司马翼,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因为司马翼也许就没什么危险,我们只是在猜测。

再者就算是真的有危险,你一出现,不是更危险了吗。

你出去不时帮忙而是添乱。

我不妨告诉你,司马翼也是一般人,一般大的危险也不是什么危险。

说完还怕没分量,又加了一句:而且如果司马翼没危险,看到你大着肚子不管安慰的乱跑,也会生气的。

你肚子里可怀着他的孩子子呢,这可是他的长子。

蔡小姐已经坡上外衣走到帐篷后面,听若离这么一说,停住脚步想了想,回到原位,轻轻地躺在玲儿用专门为她带来的蚕丝被子上,脱下衣衫盖在身上。

若离轻轻一笑小声说:蔡小姐这就对了,男人自有男人的事儿。

司马翼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儿,再说还有田林,司马羽甄一脉,有这几个人在,有事儿也是别人有事儿。

好好睡吧,一觉起来司马翼就会出现,明天我们还要好好赏景,回去后你的宝宝也要生了。

蔡小姐轻轻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玲儿睡意朦胧的站在帐篷后面掀开一角,等了半天不见蔡小姐,回头一看。

她已经躺下了,撅了撅嘴,没敢埋怨,重新回来躺下。

刚才是给蔡小姐宽心,也是怕她半夜三更的乱跑。

大着肚子真出什么危险对不起司马翼。

现在蔡小姐安稳了,她却睡不着,睁大眼睛盯着帐篷顶耳朵警觉的听着外面大的动静。

第三百零二章 无奇不有迷迷糊糊之中,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肃穆的念佛诵经声,伴着一声声警世的木鱼声。

若离一咕噜爬起来,东方刚刚泛白,她看了看身边左右,盖倾眉蔡小姐甄珠儿甄贝儿玲儿司马小娟都还在熟睡,知道这几个昨晚都没睡好,也不打扰。

悄悄理好衣裙,走了出去,顺手挎上包。

诵经声是从庙里传出来,若离不敢独自进去,站在庙门外看去,肃穆庄严的庙堂通火通明,几个身穿僧衣的和尚正在做早课。

昨天除了寺院门前几个苦力般的和尚,并没看见一个和和尚的影子。

今儿一大早就有和尚打禅念经,难道和尚昨天是集体出去化缘了?还是外面那些个和尚干完了苦力晚上不休息早上还要念经。

这样的话那些个污言秽语的喝酒之人也许就不是什么贼人劫匪之流了。

带着疑问,她踮起脚尖悄悄地来到男子们的帐篷前,刚要小心翼翼的往里探视一下,帐篷开了,黎全根精神奕奕的走了出来。

她吓了一跳,对上黎全根的目光,讪笑一下:黎大少爷,我是看看田林他们回来没有。

黎全根笑了笑:若离姑娘不必担心,田兄弟已经回来。

若离放下心来,听帐篷里没有别的声音,很八卦的问:黎大少爷,田林没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黎全根还没回答,就听见帐篷里鲍天麟的声音:金若离,大清早的你不睡觉,吵吵什么?黎兄,你忙你的,不用跟她啰嗦。

金若离想问什么等会儿说给你听,现在先去睡觉。

等天大亮再说。

黎全根听到鲍天麟的声音。

对若离笑了笑,转身离去。

若离吐了吐舌头,走到帐篷远一点的地方,用水壶里的水漱了口,洗完脸,将升级了的用自制的花露水,蜂蜜鸡蛋清混合的润肤水抹在脸上。

这才慢慢回到帐篷里。

刚刚轻轻躺在原来的位置,见蔡小姐坐了起来,天还不太亮的,能感觉到她的一眨一眨的。

虽然没说话,也知道她想问司马翼的消息。

若离无声的笑了小声说:蔡小姐,他们已经回来了。

正在睡觉,天还早起来也没事儿。

再躺一会儿。

蔡小姐这才放下心来,慢慢的闭上眼睛。

昨晚她一夜没睡,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去外面。

刚闭上眼睛感觉内急。

爬起来没喊玲儿自己走出帐篷。

天边刚刚泛起一丝红云,山顶空气异常的新鲜,庙宇周围似乎有祥云缭绕,她不敢在庙宇附近小解,怕对菩萨不敬,便拖着重重的身体沿着小径走到一棵古柏后面。

方便完。

回头一看,只是瞬间的功夫,刚才还飘渺的如祥云笼罩的庙宇已经完全淹没在云雾之中。

似传说的仙境般。

她傻傻的站在古柏旁边,看着泉涌般的洁白的云雾翻滚,庙宇时隐时现,心里涌起一股圣神的敬畏,她慢慢地跪倒在地。

等她终于抬起头来。

云雾已经散去,神秘堂皇的庙宇庄重的屹立在山顶。

她忙起身却不敢入内。

在外面磕了几个头。

天大亮,太阳红彤彤的,鲍天麟在山边漱口,若离跟了过去小声问:鲍天麟,你们昨天怎么了,什么时候回来的?鲍天麟用力将口里的水在喉咙间咕噜几声,吐了出来:金若离,真不知道你怎么挨到天亮的。

若离看着鲍天麟:很难熬,不单是我难熬,蔡小姐更难熬,说说怎么了。

鲍天麟便站在山边抬头看着似乎伸手可触的太阳,将昨天的事儿娓娓道来。

原来昨天鲍天麟带着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来到几间瓦房门前,从敞开的窗户看了进去:八九个赤裸着身体的壮汉正在吆五喝六的行着酒令,其中两个面容凶恶的还搂着两位满脸胭脂水粉的女子。

只听其中一个女子娇声娇气的说:大王,我们姐妹也赔了你们这么久了,怎么着也该给点实惠了吧,别的不说那换季的衣裳,发钗也该置办几件了。

另一个女子也跟着附和:大王,虽然跟着大王也是天天吃肉喝酒,总的有几样行头。

满脸凶相的壮汉哈哈大笑起来,做了个极其下流的动作:你们两个只要将我们兄弟伺候好了,衣衫头饰随便挑,等几天带你们去县城,看上哪件买那件。

女子妖娆的将手里端着的酒灌进被称作大王的嘴里,娇声问道:大王,奴家看大王也没什么积蓄,这每日酒肉吃吃还行。

那首饰发钗可需要很多银子的。

大王更加响亮的笑了起来,一只手摸着女子的胸部:小娘子不需担心,你爷爷既然答应你,自然有银子,不但有银子还有金子。

不过学存放的地方不告诉你们,免得你们见财忘意。

两位女子对视一眼,就娇滴滴的又端起酒来。

单是是这几句对话,已经能确定这就是一伙强贼。

鲍天麟看了一眼司马翼:等会我们闯进去,只留其中一个故意让他逃脱,就是那个带头的。

你跟着去。

司马翼点了点头,鲍天麟后退一步,一脚踹塌了门框,大喊一声: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玷污佛门圣地。

受死吧!贼子大吃一惊,为首的大王推开两个女子摸起一把斧子砍了过来。

一群乌合之众那里是这几个的对手,不消一顿饭的功夫,除了大王轮着斧头逃了出去,其余的全被绑了起来,粽子般的被扔在了墙角。

两位女子也被绑在椅子背上。

几个人出了门直奔寺院门口,询问过几个和尚,那几个和尚见问,看鲍天麟司马羽甄一脉气质不凡,以为是官府捕快衙役终于寻着蛛丝马迹而来,泪眼婆娑,将这几年的遭遇一一道来。

三年前的冬天,寺院里来了一群衣衫褴褛之人,方丈元智长老见这群人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心生怜悯,。

便让他们住下,这一住便惹下祸端。

他们先是将寺院里的护寺武僧杀死,可怜那些个只是会点拳脚的武僧还在睡梦中就被抛尸山崖。

接着又杀死了一些个年轻力壮的,最后只留下一些胆小怕事体弱多病的,就连元智长老也被关在观音庙观音菩底座下的暗室里。

几个和尚和哭天喊地的大哭一场,鲍天麟让他们放出方丈,着一个前去报官。

司马翼便跟着那个面向凶恶的大王果然来到那棵藏有金子的大树前。

那大王轻功极好,司马翼跟在不远处见他惊慌失措的几乎是跌下大树,这才上前。

大王只是轻功极好,武功却是不及,司马翼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捉拿归案,扔进贼匪之中,已是辰时。

若离如听神话般的听完鲍天麟的讲述,好半天才回过神,叹了口气:鲍天麟,。

我还有为这些事情只有书上才会有,没想到真的会有,还被我们撞上了。

无意中破了这么一桩大案也算是菩萨显灵。

鲍天麟笑了笑:也是菩萨保佑,也有你的功劳。

我有什么功劳?我又不会抓贼。

若离白了鲍天麟一眼:你是讽刺我的吧。

真的。

鲍天麟凝重的看着若离娇艳明媚的脸庞:大哥几次三番说起黑山崖县的抢劫案,可是很长时间了也没进展,如果不是你提出要来这里游玩,刚好撞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抓到。

真没想到这货劫匪的老巢竟然在这佛门禁地。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管怎么说。

总算是为名除害了。

若离笑了笑,见司马翼钻出了帐篷,上前笑着说:司马翼,你也不去看看你娘子,她可是哭了一夜,差点就要寻你而去。

司马翼脸色一红,淡淡地说:她真是多此一举,有什么好哭的。

她是担心你,司马翼,你家娘子真是对你痴心啊,你信不信,如果你有什么事儿,她一定会随你而去的,所以你啊得好好的,等会儿你去看看她,好让她放心。

司马翼低头浅笑,冷峻的脸庞柔和起来。

若离见司马翼没有去看蔡小姐的意思,只顾着向鲍天麟走去,知道他不会儿女情长,摇了摇头,准备去看看蔡小姐睡醒没有,却一眼看见八九个和尚,恭恭敬敬的站在不远处,似乎在等什么人。

刚一愣神就见从大殿里走出一位胡须皆白的和尚,他目光锐利面目慈祥,身披袈裟。

若离慌忙低下头,心虚的偷眼去看,这老和尚一看就是得道高僧的样子,万一被他看出自己是灵魂附体,岂不被当做妖孽冤鬼捉拿。

随即镇定下来,虽然老和尚看起来是得道高僧的样子,道行估计还浅,连一伙盗贼都对付不了,怎么能有这么强大的法力看得出她的本来面目?果然大和尚并没看出什么端倪,确切的说也没看她,。

而是踏着稳健的步伐走向鲍天麟,双手合十,声音宏厚有力:施主,承蒙搭救,老僧不胜感激。

身后跟着是几个和尚一起双手合十,齐声念到:阿弥陀佛!第三百零三章 自己动手老和尚恭敬殷勤又不失高僧风范的将鲍天麟一行请到观音顶侧面的禅院,山顶那座庄严肃穆的观音庙连同山顶一起被称作观音台,是灵应寺的主寺,据说观音菩萨曾经显过灵,元智长老亲自把持。

原来山顶的一侧是天梯般的台阶,另一侧则是幽静的禅院,专供元智长老及其弟子们参禅悟道,禅院幽静崖雅致,禅房颇多,还有专供香客休息的香房。

鲍天麟几个被请进香房,和尚们端来了素食。

长老亲自陪同。

用过早饭,鲍天麟躬身问道:长老,不知官差们几时方可到达?我们一行女眷颇多,如若要等官府结案,不置可否方便。

方便,施主只管等着官差,我等绝对遵守佛门法规。

元智长老以为鲍天麟怕和尚们见色忘义,忙说:如有那个弟子胆敢不轨,定逐出寺门。

鲍天麟微微一笑:长老,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有人要临盆,怕不便。

长老这才注意到蔡小姐,面露难色:别的女施主到没什么,临盆也没什么,我佛慈悲。

只不过没有稳婆,产婆也只能吃素。

鲍天麟想了想,转脸对司马翼说:黎大少爷,你路熟,我和司马翼司马羽星雨星云甄一脉等着官差,你带着她们去山下找一个处地方,先让她们住着,以防万一。

星辰也去。

黎全根答应着带若离几个先行离开,蔡小姐忙看向司马翼。

司马翼看了一眼鲍天麟,见他示意他去说句话,便上前对蔡小姐说:娘子,你先跟着黎大少爷若离姑娘去山下,为夫办完事儿就来,一定要听若离姑娘的安排。

不可擅自做主。

蔡小姐答应着跟在若离身边,被玲儿搀扶着。

元智长老目送出禅院,旁边一个小和尚看着蔡小姐艰难的步子,小声说了句:师父,那个小娘子恐怕走不到山下,山后边有我们一片菜园,有几间房舍,不如就让女施主们住那里。

元智长老这才忽然想起,听刚才鲍天麟叫黎全根黎大少爷,忙喊了一声:黎施主请稍等。

转身对鲍天麟说:施主。

贫僧糊涂刚才忘记了,贫僧寺院后面山的那侧有一处菜园,有几间房舍。

跟村舍一般,先请女施主们暂且居住,安顿好了,可让人去山下寻找稳婆。

鲍天麟忙说:这样也好,长老。

我们只是等官差做证人,将案子结了,免得给长老们带来麻烦。

案子了结我们便走。

也不一定在这里分娩。

一个小和尚带着黎全根若离几个转过山侧,到了寺院背面,果然一处菜园围着篱笆,盖有几件房舍。

菜地微微倾斜,是山披上开辟出的,辣椒白菜黄瓜茄子萝卜青菜应有尽有。

边上野花烂漫。

菜园边竟然是悬崖峭壁。

崖下是深深的幽谷,远处是低矮的山群。

这是个好地方,太阳刚刚照得上。

若离站在菜地边上,看着不远处一只笨重的锦鸡扑棱着灰色的翅膀,慢悠悠的飞下了山坡。

小和尚交代完。

就低头走了,黎全根进了房屋查看一边。

走了出来:若离姑娘,盖姑姑,屋子里有床有桌椅,只是灰尘大一点,我先帮你们清扫一下。

盖倾眉忙说:黎大少爷,这些打打扫扫的事儿不用你帮忙,我们这么多女人,一会就好,你去忙吧。

黎全根看了眼若离,见她也跟着说:就是,不用你帮忙。

黎全根想了想说:我看看有没有锅灶米面。

他查看了一遍,只见有锅灶却无米面,对若离说:若离姑娘,我去找和尚们要点米面,你们便在这里做饭吧,和尚的饭菜淡而无味的。

黎全根说完转身离去。

若离便和盖倾眉玲儿一起拿起笤帚扫把将屋子里的灰尘扫去,抱出被褥,抖开搭在树上晒着。

大着肚子的蔡玉梨蔡小姐也来来回回的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司马小娟就一直跟在她身边。

自从蔡小姐肚子显怀,司马小娟就听从姐姐司马小婵的吩咐,跟着蔡小姐,虽然不似玲儿般的伺候,却也忙前忙后的。

她这一路一直跟在蔡小姐身后,她不大说话也不碍事儿,若离有时候都忘了她的存在。

几个女子忙前忙后的收拾完屋子,又忙着将锅灶洗刷干净,每个人的脸上都灰沉沉的,若离还抹了锅底黑,只有甄珠儿甄贝儿却站在树荫下事不关己的看着。

蔡小姐一直搞不清楚甄珠儿甄贝儿到底什么背景,她跟司马翼成亲之后,也时常过来串串门,却没见司马翼司马羽甚至司马小娟和甄珠儿甄贝儿打交道。

她也曾问过司马翼,可是司马翼只是笑笑说:没什么关系,都是被流放之人。

可是她知道一定有关系的,所有人都干活的时候,甄珠儿甄贝儿只是看着并不动手。

说明她们的地位很高,可是她们的弟弟甄一脉却跟在鲍天麟身后忙活。

可是要说她们地位高,若离和盖倾眉并不理会她们,若离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搞不清楚状况,便也跟着司马小娟不去理会。

心里却对这两位美得惊人地姑娘不以为然,没有好感。

几个人只是打扫出了两间房屋,安排蔡玉梨玲儿司马小娟一个屋,若离便和盖倾眉一起。

甄珠儿甄贝儿站在菜园旁边,见几个人都各自进了屋,知道没有自己的地方,甄珠儿看了甄贝儿一眼小声道:妹妹。

去将那间屋扫一扫。

甄贝儿默默地看着姐姐,身子并不动。

甄珠儿皱起眉头:妹妹,快点去打扫,一会太阳下山被子就晒不成了。

甄贝儿磨蹭了一下,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出来。

她走了几步用两根手指头捏起扫把,捂着鼻子进了落满灰尘的屋,举起扫把只是扫了一下,就抱着头跑了出来。

甄珠儿不解的问:妹妹,怎么跑出来了?甄珠儿用手拍打着头上的灰尘:那么多的灰尘,都落在了头发上,灰尘呛得喘不过气来。

甄珠儿听甄贝儿说的严重,蹙起眉峰看着她:妹妹,金若离她们不是都打扫了吗?怎么妹妹就不行呢?你也看得很清楚吧,我们的在这儿住两天。

甄贝儿抬起头看着甄珠儿,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

甄珠儿看甄贝儿没说话用命令的口吻说:用一条胳膊护着头,一只手去扫,怎么着我们也得住下来,总不能站在外面吧。

甄贝儿重新拿起扫把慢慢走进屋子,一只胳膊护着头发,屏住呼吸,另一只手稀稀疏疏的将挂着的蜘蛛网扫了下来。

走出屋子,等灰尘落下,想起若离几个刚才先给地下洒了点水,便走进灶房舀了一盘水端了进去。

好不容易将屋子收拾的干净不一点,将被褥抱了出去搭在树干上,太阳已经偏西了。

若离盖倾眉偷眼看着着甄珠儿站在外面,等甄贝儿将隔壁屋子打扫好了,走了进去。

盖倾眉捂着嘴巴轻声笑了出来:妹妹,我还以为她们会在外面站一夜呢。

看来还不笨。

若离跟着笑了笑:姐姐你说长得美顶什么用,中看不中用。

盖倾眉眼睛看着外面小声说:中看有什么用,眼睛长在头顶上。

谁理她们那一套。

以前啊我看天麟对甄贝儿还有那么个意思。

现在我觉得,哼,不说你也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们不理男人可说不定。

也许鲍天麟会被甄贝儿的美色所迷惑,只看到她的美看不到别的。

若离听盖倾眉说,心里高兴嘴里却说:你没看甄贝儿现在见了鲍天麟就媚眼乱飞,甄贝儿那眼神,一般人抵挡不住。

天麟可不是一般人。

盖倾眉高深莫测的看着若离:这点妹妹应该比我清楚,你们可是一直很亲密的。

这个妹妹是真不知道。

若离口不对心的说:有的人单从外表是看不透内心的,甄贝儿这么美,那个男子要是不喜欢,那就有问题了。

这也不尽然。

盖倾眉很不赞同若离的观点:你就拿我们这四家来说,一脉除外,那个男子不是凤毛麟角般的人物,除了以前天麟还对她有点意思,别的人都对她们敬而远之。

我觉得啊,你那两个侄女是白白糟蹋了自己的容颜。

盖倾眉说的很惋惜,若离跟着嗤笑一声:只可惜人家都不觉得惋惜,还以为自己很得意呢。

不过姐姐,甄珠儿估计已经和鲍天角私定终身了,你看看她多淡定。

哎。

盖倾眉长叹一声:这两个千金真不知到怎么想的,我们姐妹两说,可不许外传啊!你说天角那是怎样的人物,你也许不知,都城只看看见过他的女子,没有不哭着喊着扑着嫁给他的,就算是做个小小的侍妾都争破了头。

其中不乏才貌双全德艺双馨的。

就甄珠儿这德行,天角能宠她才怪。

第三百零四章 童心安顿好之后,若离盖倾眉便去菜地摘了几根黄瓜,茄子豆角菠菜什么的。

厨房里的小瓦罐里装有粗粗的盐巴,小小的铜质油壶里有一点点的清油,不知道黎全根什么时候才能将米面拿过来,先准备菜。

做好了菜还不见黎全根过来,若离拿起一根清脆的黄瓜递给盖倾眉:姐姐,这里的菜长势真是好,你看看这黄瓜又长又绿还挺嫩的,你吃一根,水汪汪的,挺解渴的。

盖倾眉刚好觉得有点口渴,接过黄瓜咬了一口确实清脆可口,便吃着黄瓜看着外面:也不知道这黎家大少爷忙活什么呢?还不送米面过来。

若离也拿着一根黄瓜吃着:就是,这都下午了,我们倒还好说,蔡小姐可是要吃两个人的饭,现在估计都饿了。

说起蔡小姐,盖倾眉发起了牢骚:妹妹,不是姐姐事儿多。

你说这个蔡小姐,自己大着肚子,不好好在家,偏偏要跟着来,害得我们都紧张兮兮的。

还有司马翼,自己的娘子不知道心疼,就这么放心的交给我们,连一句话都没有。

现在这送米面照顾我们的活儿还要人家黎大少爷来做。

说实话黎大少爷人真不错,这些年来也帮了我们不少。

说起黎大少爷,盖倾眉满脸的自豪,若离也是一直觉得黎家大少爷确实不错,如果不是知道鲍天麟的身份,就一定是有慧眼的人。

便跟着说:这话说的没错,依我看啊,黎家大少爷也不是一般的人,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果鲍天麟鲍天角不管谁以后以后做了天子。

黎全根绝对是最亲近的臣子。

听若离如此看高黎全根,盖倾眉越发的高兴:妹妹眼光真不错,我也是这么觉得。

不光是黎大少爷不错。

现在黎家小少爷也很不错了,听说现在不但知书达理,还挺能干,县城那家悦来客栈。

多半都是他在兼管。

不过最近他没怎么去县城,听说他迷上了甄贝儿。

提起黎宝根,若离想起司马小娟司马小婵闲聊时说过的话,两人都说看出来黎宝根有意无意的找借口见甄贝儿,小声说起了八卦:我也刚刚觉得这个黎宝根浪子回头金不换,完完全全的变了,不知道到他怎么就被甄贝儿给迷住了。

不是我看不起他。

就他,哪里能扶得住甄贝儿。

人家可是想着做王妃呢。

真有这事儿?盖倾眉皱起眉头:真有这事儿我看也不定是黎宝根被甄贝儿迷住了,一定是甄贝儿迷惑黎宝根。

甄贝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眼高手低的,说实话我觉得还配不上黎家小少爷。

若离觉得盖倾眉说的太极端,便笑着说:我也这么觉得,但是男人往往会被女人的容貌迷惑,甄贝儿是不是个东西。

不是一般家户人家能养起的主儿。

但是不可否认她确实美得够迷倒一片。

哪也不尽然,也就迷倒那些只看他一眼的男人。

长期跟她打交道的一定不会上她的当,长得好能当饭吃,能过日子?她那么能迷倒人,怎么不去迷倒鲍天角鲍天麟?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一个人说过要娶她。

盖倾眉说的很义愤填膺。

若离有点不解的看着她,等她说完,无声的笑了起来:我说姐姐。

你干嘛这么生气啊?放心吧,甄贝儿自恃这么高,哪里能看得上宝根少爷,还不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姐姐,你还说你对黎大少爷没意思。

骗人的吧,都说爱屋及乌。

现在对小少爷都这么关心了。

妹妹不可瞎说,姐姐也只是有感而发。

盖倾眉听若离说,也感觉说的过了,忙自我调侃:妹妹也知道,姐姐就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那黎家小少爷的事儿也不关我们的事儿。

我们今天我说过的话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千万不可外传啊,万一被小婵知道了,要多心了。

若离便似真似假的说了句:姐姐放心,妹妹岂是那爱嚼舌头之人。

不过妹妹可警告姐姐,黎大少爷已经是小婵的了,姐姐已经没了竞争资格,要是姐姐胆对黎大少爷心存幻想,可别怪我不客气。

盖倾眉解嘲的摇了摇头:妹妹净说不靠谱的话,姐姐要是真有那心。

不要说妹妹对我不客气,姐姐我自己都对自己不客气了。

说这话她心里感到很可笑,黎全根可是他的亲弟弟!随即心里不舒服起来,黎宝根这孩子,怎么能被甄贝儿迷住。

这个甄贝儿虽然长得貌似天仙,却无德,哪里配得上她的心肝宝宝儿子,不行,等回到玉溪村,一定想办法阻止。

的劝说他早早娶妻生子。

实在等不住黎全根送米面,若离觉得去山那边禅院的路途有点远,道路也有段曲折。

和盖倾眉商量一下,将几盘菜先端了过去对蔡小姐说:蔡小姐,这个黎大少爷,真不知道是取米面了还是去种米面了。

实在是等不住,你也饿了吧,先吃点菜垫一垫。

蔡小姐晚上没休息好,昨天走了一天,腿肚子肿胀精神疲乏,躺在床上就睡了,听若离说话才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若离姑娘,奴家不是很饿。

话音刚落,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她红着脸又说:刚刚睡着了不觉得饿,眼睛一睁就饿了。

若离忙示意司马小娟玲儿扶着她坐在炕头,将筷子递了过去。

司马小娟年纪小,司马翼司马羽司马小婵天天看着她练功,精力旺盛。

她除了和司马小婵若离亲近,一般不太多言。

她记着姐姐的话紧紧跟着蔡小姐,却是童心犹在,听着外面声嘶力竭的蝉鸣,一声声的鸟儿叫虫儿鸣,眼睛总看着外面。

小娟,想去外面玩了,那就去看看。

若离看出了她的心思:反正也没什么主食,自己去摘一根黄瓜吃,记得去灶房洗一洗。

司马小娟笑着答应一声走了出去,她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却喜欢鱼虫鸟兽,尤其是鱼儿鸟儿蝴蝶蜻蜓之类的。

刚才她看见菜地里飞舞着一对对一双双的美丽的蝴蝶。

心里喜欢得不得了,很想出去摸一摸它们轻薄的翅膀。

蔡小姐看司马小娟走了出去,在她后面说了句:小娟,先吃点再去。

司马小娟可是她亲亲的小姑子,这小姑娘性情腼腆不爱说话,却很乖巧,这些天来一直跟着她,就连她上趟茅房也在外面守着,比玲儿还尽职尽责。

司马翼很是疼爱,蔡小姐对司马小娟一点不敢怠慢。

司马小娟娇羞的回头笑了笑,她虽然还小,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有着和司马小娟一样的柔中带刚的俊秀脸庞,却比司马小婵多了一份娇柔。

若离笑眯眯的看着司马小娟轻捷的走了出去,司马小娟的爱好她是知道的,这小姑娘,就一小生物学家,见到那些个弱小的美丽的生物就忘乎所以了。

司马小娟走了出去,轻盈的来到菜园里,伸出双手扑捉蝴蝶玩。

一对粉色翅膀上有着黑色花纹的拳头大小的蝴蝶在面前翩翩起舞,紧紧相随,一只落在菜地边上的野花从上,另一只紧紧尾随。

这只刚刚收拢翅膀,另一只挑逗般的又起飞。

两只蝴蝶交叉起舞,似乎在调情。

司马小娟便跟着追逐,蝴蝶似乎也在和司马小娟玩耍游戏,。

缠缠绵绵翩翩飞着,就飞离了菜地向下面的山坡飞去。

司马小娟见一对美丽的蝴蝶飞下了山坡,探头看了看下面。

比起菜地来稍微倾斜一点,却不是很陡峭,她回头看了看。

见甄珠儿甄贝儿正端着灶间的饭菜走了出来,若离盖倾眉都在蔡小姐身边陪着。

下面一层坡地还有几只独特的蝴蝶,更有蛐蛐叫,坡上的柳树上还有蝉鸣。

她虽然看起来没有司马小婵健美,却也从小习武,所为艺高人胆大,长这么大一直习武,却也总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现在下一层山坡追逐心爱的美丽的蝴蝶,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看了一眼杂草野花肆意泛滥的山坡,看准一处可以轻而易举的下去的路线,提起裙摆袅袅婷婷的走了下去。

下午的阳光热辣案的照着,周围的野花杂草树木都懒洋洋,耳边全是看不出什么飞虫的嗡嗡声。

她很享受惬意而慵懒的感觉,远远的看着两只蝴蝶追逐飞舞,随手掐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儿闻了闻,别在发间。

自己感到很娇娆,偷偷一笑,忽然觉得一道邪恶的目光迎面刺来。

习武之人目光明锐,虽然没有直接遇到危险,大哥教过她,立刻顺着感应到的目光看去。

这一看差点惊得她魂飞魄散!只见山坡下的崖边爬上一位赤身男子,满脸横肉,一双龌龊凶残的目光恶狠狠,脸上一道道的血痕,赤裸的上身也是一道道的勒痕。

男子慢慢的爬上了崖边,站了起来,下身的裤子一半已经撕破,他一步一步的向司马小娟走来。

第三百零五章 恶战司马小娟傻傻的看着满目凶恶,样子凄惨的男子一步步的向自己走来,恶狠狠的目光更加的龌龊继而更加邪恶起来。

她猛然惊醒,大哥他们昨天刚刚惩治了一伙匪徒,听说是关押在几间瓦房之中。

如此安详静谧慵懒祥和的地方出现如此狰狞之人,一定是漏网之鱼或者是逃脱的贼匪。

她下意识的转身慌忙往上跑,边跑边喊:有贼人!男子见司马小娟娇柔可爱,心生淫念。

他以为一个小姑娘在这高山之中,一定是山下哪家的民女前来偷灵应寺的菜,故意露出凶态,想要吓住她。

见她返身往山上跑,嘴里还大声喊叫,追了上来。

司马小娟轻体轻盈,从小练就的功夫现在算是派上了用场,不一会儿就到了半山坡。

男子吃了一惊,没想到一个村姑竟然有如此敏捷的速度,抬起双脚飞也似的赶了上来。

司马小娟跑了几步喊了几声,回头一眼男子三蹦两跳的已经到了身后不远处,有点吃惊,抬头看了看山坡之上,本来是身子一纵就能跃上。

她忽然想起了嫂子大着肚子,若离盖倾眉玲儿甚至甄珠儿甄贝儿清一色的女子,全是娇娇弱弱,这么凶神恶煞般的男子看起来绝不是善茬,功夫也是不弱,万一看到她们伤了她们,岂不糟了。

想到这里她猛然转身,顺手抓起一把土块扔了过去。

男子伸手挡开,大喊一声:小美人,刚好老子火气太旺,快来帮老子泻泻火!司马小娟思想单纯,以为男子说他太热,也不就回话,拽起一根树枝劈头盖脸的打将下去。

男子听到风声,慌忙侧身躲过,还是被树枝划了一下,他吃了一惊,后退几步看着眼前弱弱小小的女子,邪恶的目光射出一股杀气。

他恶狠狠地问:你是哪里的小女子,在此何干?怎么敢跟本大王动手。

司马小娟见他自称大王,想他一定是什么贼匪头子,也不说话只是警觉地看着。

男子见司马小娟不说话,年纪虽小。

眉眼却透着风情,步步紧逼过来。

男子的脚步很重,听着他沉重的喘息看着眼里的光芒。

司马小娟记起大哥说过的话,她知道这个男子功力不弱。

硬碰硬一定不是他的对手,毕竟她年纪还小,在着也没和谁交过手。

看男子步步紧逼,她知道不能向着山坡下跑。

山坡在下就是悬崖。

也不阻止男子,便慢慢后退着,嘴里大喊起来:快来人啊,有盗贼,……。

她的声音虽然娇柔,却很有力。

底气十足传出去很远。

男子却并不被她的喊叫声吓住,他邪恶的慢慢逼近,恶狠狠地说:小美人。

你喊吧,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灵应寺那帮废物和尚,只知道念经,谁敢跟本大王作对。

就是昨天那几位。

也是乘着大王喝醉了酒,小美人。

乖乖地跟着大王,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男子说着狂笑着逼了上来,司马小娟又是迎头一棍,男子轻轻躲过,司马小娟身子一弯,脚步轻移反手又是一棍。

男子眼神凶了凶,嘴里说了句:小美人,还有一手,该不会是昨天那几个一伙的吧。

说完他自己愣了愣,慎重起来,从身子背后拿出一把亮晃晃的斧子。

司马小娟忙谨慎的后退几步,眼看就要上了坡到菜地。

只听头顶一声娇叱:什么大胆狂徒,敢在这里撒野,小娟你上来。

司马小娟听出是盖倾眉的声音,听她说话没了往日的温柔,硬邦邦脆生生的,提起双脚纵身后跳,上了坡头。

男子抬头一眼盖倾眉端庄秀丽,风韵迷人,比起小小的司马小娟多了女人味,淫笑着道:哈哈哈,没想到我飞天大王今天艳福不浅啊,大美人小美人,不知道还有没有美人,有的话本大王都笑纳了。

盖倾眉娇叱一声:大胆淫贼!你也没撒泡尿照照自己,就敢在姑奶奶面前如此框狂妄,活得不耐烦了。

说完从腰间抽出一根软剑。

司马小娟吃了一惊,不明白这个据说已经活不了多久的盖家姑姑怎么突然厉害起来,还拿出了兵器。

男子见盖倾眉出手敏捷,知道不是一般的女子,双足一用力瞬间跳上了坡地,一眼看见盖倾眉身后站着娇俏明艳的若离,周正的玲儿。

四个女子秀色可人,他邪恶的一想,。

抡起斧子迎向盖倾眉。

盖倾眉被静安王秘密培养二十几年,专门保护自己的嫡孙,功夫自然不弱。

加上若离在一旁使劲呐喊,喊得男子心烦意乱,他一时心情很烦躁,手下招数变乱了起来,不大一会儿,已明显的处于下风。

若离第一次知道盖倾眉有高深的武功,也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女侠风采,一时忘乎所以大声喊叫为她呐喊助威。

盖倾眉便越战越勇,一把软剑被她舞的寒光闪闪,只见寒光不见人。

外面的喧嚷,引起了甄贝儿甄珠儿的好奇。

司马小娟的喊声其实每个人都听到了,甄珠儿甄贝儿怕遇到危险,忙关紧门窗。

盖倾眉见若离脸色发白,拿起一根顶门棍就要冲出去,蔡小姐一着急肚子疼了起来,玲儿吓得不知所措,她想了想将自己身怀武功说了出来,只不过将以前的故事加了点内容,就是她久病不愈,父王静安王专门为她请了高人强身,久而久之她练就了一身武功,病情也慢慢好转了。

若离对于盖倾眉的话百分之百的相信,习武可不就能强身健体?她对盖倾眉是心怀感激的,关键时候挺身而出,说不定身体又会出现问题。

却没想到健身也能练出如此高深的功夫。

甄珠儿甄贝儿关着门听外面若离的喊叫,兴奋而又疯狂,悄悄打开门从门缝里看出去,就看见盖倾眉将一位只穿着破烂短裤的男子逼到了菜地边上,司马小娟在一边拿着树枝瞅着空子也袭击一下,男子被逼的无还手之力。

这两人平时也太憋屈,看到有人打架,还是自己人占了上风,胆子大了起来,也顾不得平时的高姿态,打开门走了出来。

甄贝儿看见凶悍的男子,赤裸的肥硕上身,久违了的绿眼王子铁塔般的身子出现在眼前,她觉得一阵恶心,便恨不得盖倾眉几下将他打死。

跟着若离喊了起来:打死他,打死他!甄贝儿的声音充满了仇恨,跟若离振奋人心的声音有所不同,男子皱了皱眉头目光射了过来。

这一眼却让他振奋起来,本来节节败退的他勇猛起来,抡起斧子拼了命的砍了起来。

这一顿乱砍倒让已经胜券在握的盖倾眉慌乱起来,有倒是不怕不要命的就怕拼了命的,一时间男子竟然有了进攻的机会。

小娟,打他双腿,打他个双腿残废。

若离见男子瞬间英勇起来,指挥着找机会袭击的司马小娟:打他膝盖骨,打得他双膝跪倒。

司马小娟听着若离的指挥,拿着树枝瞅准机会乱打,司马小娟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手上自有功夫,树枝带着力度横扫过去。

男子见状眼里露出一丝残忍的光芒,找个空隙收腹运气,只一会儿工夫,脚下便如上了发条,轻便的跳动起来,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自由的跳着,只一会功夫,就绕的若离眼花缭乱。

盖倾眉也一时搞不清楚男子的方位,她忙对若离喊道:妹妹,你先进屋。

若离闻言转身就往屋子里跑,甄珠儿甄贝儿也跟着跑。

男子见状飞也似的落在了甄贝儿面前,凶残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色眯眯的神情,嘴角似乎还在流着口水,甄贝儿一阵恶心,感觉绿眼王子又来了,这个男子比起绿眼王子来更加的恶心,她疯狂地挥舞着双手大声的喊叫:滚开,你给我滚开!男子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珠子快要蹦了出来,甄贝儿吓得魂飞魄散,瘫倒在地。

盖倾眉见状飞剑过来,逼开了男子,狠狠地说:还不快回屋里去。

甄贝儿连滚带爬的回了屋子,姐妹两战战兢兢的关紧门,甄贝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了。

盖倾眉司马小娟和男子在菜地里打斗,两人慢慢的捉摸到了男子的规律,也渐渐的战个平手。

若离趴在门缝里看着战况有所改变,刚想继续出门为盖倾眉司马小娟摇旗呐喊,就听见蔡小姐一声紧似一声的喊了起来。

她忙转身看着蔡小姐,见她脸上已是秘密的汗珠,脸色蜡黄。

忙上前扶着她:蔡小姐,怎么了,快躺在床上。

蔡小姐嘴唇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说:若离姑娘,我肚子疼,一阵一阵的疼。

那就快上床。

若离忙蹲下身子帮她脱下鞋子,玲儿也忙上前帮忙,两人将蔡小姐扶上床,若离看见蔡小姐的裙子全湿了,还带着一丝血迹。

蔡小姐被扶上了床,双眼圆睁,咬着牙齿,双手紧紧地抓住若离的衣袖,一声一声的喊叫起来,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要生了!若离抬起头对玲儿说:玲儿,你家小姐要生了,快去准备。

第三百零六章 制服盖倾眉正在逗小小的紧闭着眼睛不时哭几嗓子的婴儿,司马小娟在一旁莫着孩子的小手。

听玲儿的惊呼,回头看去,见男子高举斧子寒光闪闪,一时不知如何防备马茫然失措起来。

盖倾眉司马小娟不明白明明用麻绳绑的结结实实,怎么一会的功夫就脱缰了?男子脸上露出狰狞,一步一步的逼了过来,惊得睁大眼睛的蔡小姐第一时间盖在孩子身上。

盖倾眉忙伸手准备抽出利剑,寒光闪闪的斧子闪着寒光在眼前闪过。

她来不急考虑下意识的冲向前面,只听得一声惨叫!是男子的惨叫!她猛然抬头看去,黎全根睁着一双吃惊不小的眼睛,拿着一只米袋对准男子的头上猛打。

男子手里的斧子顺顺的落在地上,一点没有斧起血溅的惨烈。

盖倾眉一阵惊喜,随即旋风般的冲了过去,将还在对准男子头上猛打的黎全根推在一边,抽出软剑对准男子刺了过去。

盖家姑姑,要留活口,官差马上就到。

黎全根见盖倾眉的架势气势汹汹,怕她一剑杀了男子,忙着阻止。

黎大少爷,这个恶贼不可迁就,刚才我和小娟明明将他绑在了大树上,一转眼他就行凶。

盖倾眉一剑刺中男子的小腿,回头对黎全根说:的给他留个教训,我看挑断他的脚筋。

黎全根笑着点了点头:全凭盖姑姑做主。

盖倾眉挑断了男子的脚筋,愤愤的说:让你在害人。

若离吃惊地看着盖倾眉熟练准确的做着这一切,暗暗惊叹这个看似柔弱端庄的女子真的隐藏太深,她只知道司马小蝉会武功,司马小娟也会一点。

却没想到盖倾眉竟然是武林高手。

要是盖倾眉是敌方的话,十个她都不够死的。

盖倾眉废了男子,回头见若离惊讶的样子。

对她端庄的一笑:妹妹,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姐姐只是护身健体而已,小时候实在是病的太厉害了。

健身护体能练成这样?骗鬼去吧!若离不知可否的笑了笑。

盖倾眉也不解释,一个劲地问黎全根:黎大少爷,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没有,我只是用米袋打了他几下。

黎全根见盖倾眉十分紧张他,眼里露出娘亲才有的关切,愣了愣才说:我是一时不知道怎样。

怕他的斧子落下去。

盖倾眉这才放心的接过黎全根手里的米袋,去了厨房。

黎全根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也太悬了。

他去禅院取米面。

刚好遇见元智长老见鲍天麟几个相貌奇清,风姿伟岸。

他本是个得道高僧,博学多才,便开堂讲佛,将他自己这几年被贼匪关在佛座下的苦难当做磨砺。

现在被鲍天麟几个解救当做凤凰涅槃。

他讲的绘声绘色,充满着人生的哲理,他便听得入了迷,一直到元智法师讲完,这才想起要给若离几个送米面,从禅院的大厨房里拿出米面。

飞快的跑了过去,还没到山侧就看见若离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还没听若离说完,黎全根脚下生风。

他不敢想象如果若离盖倾眉司马小娟蔡小姐甄珠儿甄贝儿有一个出了事儿,他该怎样面对鲍天麟司马翼盖星雨。

无巧不成书,他刚刚来到菜园,就看见树上那位粗壮的男子很轻松的从麻绳里出来,手里提着一把斧子。

卯足了架势向屋子走去,到了屋门口他举起了斧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

黎全根扔出去一块石子敲断了男子的手筋,让斧子顺着落在地上。

见盖倾眉司马小娟的目光看过来,他忙掩饰的举起手里的面袋举了起来没命的砸了下去。

等若离随后跟了来这一切已经结束。

黎全根将断了脚筋的男子关进了菜园边的一间堆放杂货的小屋,便在外面转悠起来,现在他不敢轻易地离开。

见男子被挑断了脚筋,若离这才将心放进肚子里,断了脚筋再厉害他飞不起来。

她稍微休息了一会调整好心情,拿出黎全根拿过来的金灿灿的小米熬着粥,一边对在外面巡逻般的黎全根说:黎大少爷,你能去山下帮着买一些鸡蛋乌鸡吗?记得要褪好的乌鸡。

黎全根为难的看了一眼在杂物间呻吟谩骂的男子:若离姑娘,不是我懒惰不想去,实在是放心不下这个恶贼,你们都是女流之辈。

黎大少爷不用担心,刚才是没提防。

盖倾眉听黎全根说,过来说:现在这个贼子已经成了废人,你放心去吧。

盖倾眉见黎全根在外面巡逻。

面对一群女人很无聊,有心他出去散散心,毕竟刚才面对了血腥。

黎全根听盖倾眉说,也看到了她的本事,这才转身:那就烦劳盖姑姑多费心,在下先去禅院让司马翼过来,然后从那边下山。

若离熬好了小米粥,对着黎全根的背影嘱咐一句:黎大少爷,回来的时候不要去寺院了,直接回来,等着熬鸡汤催奶呢。

黎全根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盖倾眉司马小娟便轮换着看已经无声的男子。

若离将熬好的小米粥端给蔡小姐,见司马小娟趴在婴儿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看,走了出去,问看管赤身男子的盖倾眉:盖姐姐,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功夫就好了。

只可惜我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

盖倾眉苦笑一下:妹妹,我倒是希望和你一样。

可是谁让我从小生病,这功夫都是苦苦练来的,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那时候苦的姐姐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我绝对相信,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嘛,不过姐姐,虽然是以前苦过,不过这也到成全了你,你看看你现在这身功夫,谁也不敢惹你。

盖倾眉无声的再次苦笑,她的这身武功不是她的,而是为了盖家。

今天她之所以毫不保留的将掩藏了几年的功夫显山露水,是盖星雨有交代,如果有需要她必须保护若离,顺便保护甄珠儿甄贝儿。

盖星雨还告诉她,鲍天麟其实早已知道她不是她们的亲姑姑,因为真正的盖倾眉去世的时候,鲍天麟已经知道了。

而且他也知道盖倾眉是为了保护盖家三兄弟,起的作用其实跟若离一样。

甄珠儿甄贝儿从门缝里看到赤身男子被制服,这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甄珠儿无声地站在院子里看着甄贝儿去了灶房,将若离熬好的浓浓的小米粥舀了两碗,端起案板上的黄瓜菜。

看着甄珠儿甄贝儿姐妹目无表情的端着饭菜进了屋子,盖倾眉对若离说:你看看,人家才是真正有福气的人。

不服不行。

确实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

若离嗤笑一声:换了我,饿死都不这么没皮没脸。

怎么着吃人家的的总得给个好脸色吧。

盖倾眉摇着头,两人说着话,就看见司马翼司马羽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司马翼一见若离盖倾眉就抱着拳躬着身:若离姑娘,盖姑姑,今儿多亏了你们,在下替贱内麟儿在此谢过。

司马羽也跟着拱手作揖。

司马翼司马羽,你们这是干什么?若离被俩人的举动逗得吃吃笑:跟我们还客气,我们是谁啊,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盖倾眉也跟着说:若离姑娘说得对,司马翼你快进去看看你儿子吧。

对,他老可爱了。

若离笑微微的看着司马翼:司马翼你当爹了。

司马翼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

司马羽一眼看杂物间的男子,上前狠狠地踢了几脚,骂道:该死的贼子,竟然敢逃走。

你等着,看等会小爷怎么收拾你。

男子无所谓的看了他一眼,将目光转过去。

哎你还来劲了。

司马羽见男子很不屑,又使劲踢了几脚,男子疼的呲了呲牙,却并不看司马羽。

若离见司马羽还要教训男子,怕他手重,上前说:司马羽,官差来了吗。

可别还没问出什么先给打死了。

司马羽这才停住手,见大哥进去看孩子,他不好跟着,站在外面和若离盖倾眉说话。

司马羽听若离问官差,说:若离姑娘,天麟说这个案子得好好审理,估计我们还得在这里住上几天。

住几天就住几天吧,只要没什么危险。

若离看了眼蔡小姐的屋子:反正你嫂已经生了,的等满月。

要等一个月啊。

司马羽瞪大眼睛看着若离:我们的饭馆巧女馆还开不开了。

开啊,不开怎么行,好不容易打开招牌。

若离淡淡地说,我们不回去,还有随心李妈她们。

她们都可以独当一面了。

那也不行啊妹妹。

小婵也要生了,黎大少爷得回去吧。

盖倾眉忙说。

我是说我们的留在这里一个月,又没说我们都留下来。

若离笑了起来:我们可以留下几个人伺候蔡小姐坐月子,其余的人先回去。

黎大少爷自然得回去,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第三百零七章 接生谁知玲儿虽然帮母亲生过弟弟妹妹,却也只是在屋子外面帮忙。

她当时为了跟着小姐出来游玩,也想趁机跟在司马羽身边,便一口应承完全可以胜任稳婆的工作。

现在真的需要,她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做什么,到是若离比较冷静,见她茫然无措,果断一句:玲儿,先出烧热水。

玲儿这才跑了出去,到了门外见盖倾眉司马小娟还在和那男子一来二去的交手,硬着头皮从房根溜进灶房,低着头偷偷地烧水。

水很快就冒出了热气,她忽然想起娘生弟妹的时候都会先提进去一筐干净松散的土,倒在炕上,娘坐在干散的土里,生完孩子将血土倒了出去。

看灶间有只装柴禾的柳条筐,提起来猫着腰溜出灶房,又顺着墙根来到菜园侧面的山坡,找了块松软的地方拔去上面覆盖的蒿草,用手将底下的土装进筐子里,顺便将土块捏成细末。

她躲躲闪闪的提着一筐子干净的细土,亦步亦趋的进了屋子,却见若离用双手重重的挤压着蔡小姐的肚子,听见她进来没回头说了声:玲儿,去将外面的被子拿进来,热水端来。

玲儿一眼看见蔡小姐身下全是血,吓得说不出话来。

平时娘亲生弟弟妹妹的时候她也只是站在屋外递个东西,并没看见过真的生产,见她傻傻的站着不动,若离转过脸来说了句:玲儿,发什么愣。

玲儿这才回过神,想起手里的土框,忙说:若离姑娘,我把细土提来了,你让开。

提土干什么?若离一时不明白生孩子要土干什么,不解的问:不是让你去烧热水的吗。

土要倒在炕上。

让小姐坐在土里生,免得血崩了。

玲儿见若离不知道细土的用途,蔡小姐满脸汗珠,大声地声嘶力竭的喊叫,几乎将身下的席子抓出血来,忙提着土框上前。

若离这才知道她要让蔡小姐坐在土里生产,不由得严厉的说:用土干什么,太不卫生,你快去将被子拿进来,热水端进来。

找把剪刀过来,要快。

玲儿见若离语气不容分辨,忍了忍放下土框出门门。

心惊胆战的绕过还在打斗的三人,从树杈处抽下晒得热热呼呼的被子跑了进去,又转身进了灶房端起锅里已经烧开的水。

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这个若离姑娘,不知道在干什么,竟然让蔡小姐将双腿蜷起来。

双手拉着她的手,嘴里喊道:使点劲,使点劲。

而娘生弟妹的时候,是自己在土堆里挣扎,奶奶在旁边看着,还不时的敲打她的背部。

而她只负责递进去过一把剪刀 ,然后听到弟妹的哭声,进去将满炕的血土扫了出去。

炕席都不脏的。

心里不以为然,却不敢多言。

做了多年的丫鬟,做事还是很有眼窍的。

她看得出若离姑娘很不简单,姑爷都听她的,更不用说司马羽和自家小姐了。

她将热水被子拿了进去。

就看见若离将被子轻轻盖在蔡小姐身上,双手挤压着蔡小姐的肚子。

眼睛看着她曲起的双腿之间。

蔡小姐脸色惨白,汗水侵湿了衣裳,咬着牙关,嘴唇都渗出了血迹。

若离轻轻地安慰她:蔡小姐,真勇敢,再用点力气,孩子快要出来的。

蔡小姐松开沿着嘴唇的牙齿,哭爹喊娘了几声,凄凄惨惨的说了句:若离姑娘,怎么样了,我快要死了。

瞎说什么?生孩子就这样,忍着点一会就好。

若离一边安慰蔡小姐,一边用力的捏着她的双手:使点劲,要有大解的的感觉,快点挣。

蔡小姐果然咬着牙使劲用力,若离听门外的打斗声就在耳边,怕他们一时打坏门传进来,吓着蔡小姐,她对蔡小姐说:不用怕,司马翼就在外面,这可是你们的第一个孩子。

说完对玲儿使了点眼色小声说:玲儿,你拉着你家小姐的手,看着下面,要是孩子的头出来了就喊我。

门口不远处盖倾眉越战越勇,男子也不甘示弱,他的身体就像打足了气的皮球,弹跳特别的轻捷。

司马小娟在一旁不时的偷着袭击,盖倾眉明显的功力更胜一筹,却因为男子轻功极好,一时半会也占不了上风。

打来打去的就打到了屋舍门前。

盖倾眉怕吓着了若离几个,尽可能地将男子往一边引,男子却看准了屋子,直往这边逼。

若离拉开门大喊一声:姐姐,小娟,坚持一下司马翼来了。

用力迎战盖倾眉司马小娟都占不到便宜的男子听还有人来,手底下慌了慌神,虚晃一斧,让过盖倾眉直奔若离。

妈呀,快跑!若离夸张的大喊一声,弯腰向菜地跑去。

男子见若离兔子般的窜了出去,跟着就追,打不过盖倾眉,先抓住这个不会功夫的女子再说。

若离跑出几步,回头一眼,男子老鹰般的从天而降,吓了一跳,抱着头就地一滚,就滚进了菜地。

见身边有辣椒黄瓜,顺手摘下几根对着随后赶来的男子扔了过去。

男子忙用手隔挡,手上力气太大,几根辣椒被打断,辣椒仔就进了他的眼睛。

眼睛一辣一酸,男子急忙用手去擦,若离见状抓起一把泥土扔了过去。

男子一时眼睛难受,顾不得若离,若离连滚带爬出了菜园。

盖倾眉司马小娟已经围了上来。

姐姐小娟,你们两个一定要缠着他,蔡小姐要生了。

若离气喘吁吁地说了句,顾不得双腿已经酸软,手脚并用的跑回屋子。

玲儿正闭着眼睛,带着哭腔学着刚才若离的样子嘴里只管说:小姐,使点劲使点劲!。

若离进了屋子第一时间看向蔡小姐的两腿之间,孩子的头真的已经出来了。

心里一激动,一把将玲儿推到旁边,看着蔡小姐:快用力,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玲儿将热毛巾拿来。

蔡小姐听若离说已经出来了,已经没了力气的身体再次爆发。

若离双手接着下面,就听见清脆的一声啼哭,孩子滑溜溜的到了手上。

若离帮孩子剪掉脐胎,搜索记忆中看过的育儿常识,将脐带盘好,放进肚脐眼,用蔡小姐的衣服裹好婴儿,轻轻的将他放在蔡小姐的身边。

柔声道:蔡小姐,是个男孩。

蔡小姐这才轻轻的闭上眼睛。

若离让玲儿帮忙用热水给蔡小姐洗干净,拿出包袱里准备的干草,冲点热水抹在婴儿的嘴唇上。

玲儿收拾完血迹,见自家小姐安详的闭着眼睛,一脸的心满意足,佩服的看着若离:若离姑娘,你真能干,要不是你,真不知道今天该怎么办?没有我你也行。

若离笑着说:你也很能干,你看着你家小姐,我去看看黎大少爷来了没有,让他去山下找些鸡蛋。

出了门,盖倾眉司马小娟彻底的占了上风,男子一边不停地用手揉着眼睛,一边抡起斧子乱砍,脚下也不稳当起来。

若离便顺着房根一边慢慢溜,一边喊:姐姐,小娟,好好打,不要手软,。

我去喊人。

妹妹只管去,这里有我和小娟。

盖倾眉应了一声,刚才她已经听到了孩子响亮的报道,心里一喜,精神振奋起来,司马小娟就更加的欢喜,那可是自己的侄子。

两人齐心合力,男子渐渐不支, 手脚慢了下来,弹跳也不利索,盖倾眉见状对司马小娟使了个眼色,司马小娟会意的瞅准空子偷袭一下,男子慌忙躲开,盖倾眉趁机刺出致命的一剑,刚好抵在男子喉结处。

男子一双阴沉的眼睛无奈的闭了起来,手里的斧子落地。

司马小娟弯起腰迅速的捡起斧子,盖倾眉便对她说:去找跟绳子来。

说着眼睛示意了一下菜园两棵大树间横着的麻绳,司马小娟上前将麻绳解下,将男子五花大绑起来。

将他拴在树上。

盖倾眉推搡着男子,和司马小娟一起将男子绑在大树上。

男子任由两位女子绑在树上,眼里闪出一丝嘲笑。

盖姑姑,我去看看嫂子。

司马小娟绑好了男子,迫不及待的向屋子里跑。

脚下差点被长长的绳索绊倒。

盖倾眉笑了笑:慢点跑,都当了姑姑还这么毛里毛糙的。

说完狠狠地踢了男子一脚骂了句:你给我老实点,等一会再发落。

说完也进了屋子。

男子见外面空无一人,轻蔑的看着身上的麻绳,将身子轻轻一缩,身体小了一圈,麻绳便松了。

他抽出两只手,将绳子慢慢解开,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将扔在脚下的斧子拿了起来,眼睛闪过一道寒光,慢慢的向传来婴儿哭声的屋子走去。

屋子里一片温馨,蔡小姐微微闭着眼睛脸上是慈祥的笑容,司马小娟傻傻的看着满脸皱纹的小老头般的侄子,盖倾眉轻轻一笑:小娟,孩子刚生出来就是这个样子,过两天就好了。

玲儿手脚利索的从包袱里拿出几样婴儿的衣物放在孩子身边,猛一抬头见男子目露凶光手提利斧已经到门门口,尖叫起来。

第三百零八章 奸细贼匪黎全根去山下买来了红糖鸡蛋乌鸡,便和司马羽押解着男子去了寺院那边,司马翼留下来陪着妻儿。

若离打趣道:司马翼,说说回去后打算怎么表示表示,都说儿是精神钱是胆。

你现在钱也有了儿也有了,就是说既有精神又有胆。

司马翼看见儿子,一向冷峻的脸上多了一丝温柔,他轻轻笑了笑:哪里有什么精神胆。

多了个负担而已。

负担也是甜蜜的负担。

若离见司马翼说的喜悦,想起他几年前的酷样子,摇着头:真没想到竟然是你先有了儿子,我总觉得你还是几年前那个酷酷的帅帅的男孩。

司马翼听若离说他几年前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么快就有了儿子,只可惜只有靠你们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若离和司马翼说了会话,便和盖倾眉去厨房炖乌鸡。

司马翼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充满了喜悦,却对妻子十分的懊恼。

便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对司马小娟说:小娟,好好陪着你嫂子,大哥去挑点水来。

司马小娟还是个孩子,有了小侄子满心喜悦,只管逗弄着眼睛闭得紧紧的不时蠕动嘴唇的婴儿,听大哥吩咐应了一声,头都没抬起来。

蔡小姐见司马翼不理会她,知道他生气自己大着肚子跟了来,也不跟他生气,小声问道:夫君,天快黑了,你小心一点。

司马翼没说话径直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这山后有没有泉水,便提着两只大桶去了寺院。

官差还没赶来。

鲍天麟看司马翼提着水桶过来,想了想对甄一脉说:一脉星辰,既然司马翼来了,你们去将两桶水送过去,晚上就不用过来好好保护那几个女子。

甄一脉见黎全根司马羽押着赤身男子过来,担心若离和两个姐姐,听鲍天麟吩咐,正合心意。

忙去井台打满水,也不用盖星辰帮忙,自己用扁担挑着。

两人顺着寺院侧门转过山峰去了菜园。

鲍天麟这才转过脸看着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听去衙门报案的小师父说,官差明天才能来。

这些个盗贼都是惯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我们先行审问,反正黎大少爷也是朝廷命官,将审案过程记录下来就是,星雨司马翼你们觉得呢?盖星雨盖星云司马翼司马羽都说:全凭天麟做主,这些个贼匪确实是亡命之徒。

就那个匪首,要不是盖姑姑,今儿就惨了。

黎全根也忙说:田兄弟只管审讯,为兄一定一字不漏的记录下来。

鲍天麟站了起来:那就行动,我们自己去那边审讯,就不必打扰元智师父他们了。

和尚们都面慈心软。

几人商量好,出了香房,径直去了半山腰的瓦房。

经过一个晚上的审讯。

尽管飞天大王死死抵赖,几个同伙却忍不住酷刑,天明时分,案情水落石出。

这伙由飞天大王赵俊为首的偷盗团伙,其实就是几年前韩丹国派来的奸细。

因为前几年大汉朝处决了单线联系的细作。

又封闭了边境关卡,回不了韩丹国。

他们知道韩丹国对大汉朝的垂涎。

便组团成为贼匪。

妄想着扰乱边境治安,让韩丹国有机可乘,赵俊因为轻功卓越被推为匪首。

这些年来这伙贼人只在黑山崖县顶风作案,为了引起恐慌,只对老弱妇孺下手。

也为了自身安全,费尽心思找到了灵应寺作为栖身之地,他们故作落魄得到元智长老的怜悯,在盗情败露之后又杀了护寺武僧,将元智长老关押在佛座下的暗室内,逼着几个年轻的僧人掩人耳目的做苦力。

也是他们大意失荆州,前几天刚刚找到一个成为大汉朝子民的原韩丹国臣民,他答应帮他们联系以前的一位细作,又劫持了一位迎亲的轿子,顺便找来两个暗娼,花天酒地一时忘乎所以。

飞天大王赵俊更是存有私心,见财忘意,将抢劫来的只要是金子,找了个大树,自己动手做了鸟窝存了进去。

准备等回了韩丹国成家立业置办田产。

没想到几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鲍天麟审理完毕,起身出了瓦房,转脸对身边的盖星雨说:星雨,是不是很刺激,以后有时间了写下来。

回都城后编成戏文也让大家看看。

盖星雨点头称是:天麟说的是,是该让大家都看看,凡事多张个心眼,真是,谁会想到这些个贼子会在佛门净地如此肆虐。

鲍天麟走了几步自顾自的笑了笑:这个金若离,真不知道是有先见之明还是出师不利。

她一心想要出来游山玩水,结果却遇到了这么个事儿。

盖星雨听鲍天麟说的暧昧到意味深长,想说点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跟着笑了笑。

这个金若离真的很有意思,跟着去趟县城,两次都被劫持。

绿眼王子的行踪却被发现,这次号召大家来游玩,又破获了这么个奸细劫匪案。

走了一会儿,鲍天麟似乎无意中说:星雨,你姑姑真是身手不凡啊。

这次多亏了她。

盖星雨愣了愣,他知道鲍天麟早已知道盖倾眉不是他的亲姑姑,却从没说起过。

想了想才说:天麟,你也知道,爷爷他老人家担心我们的安危。

鲍天麟笑了笑:这个可以理解,只不过是保护你们三个而已,就和金若离一个样。

不过她可比金若离厉害多了。

见鲍天麟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盖星雨心里踏实下来。

鲍天麟这么在意金若离,盖倾眉其实和金若离的性质一样,便谦虚地说:姑姑怎敢跟若离姑娘相提并论,若离姑娘兰心蕙质聪明能干。

她兰心蕙质聪明能干?我怎么没看出来。

鲍天麟满脸笑容的说,透着自豪:也不过就是能持家过日子罢了。

盖星雨见鲍天麟心情好,调侃一句:持家过日子就是好女人,你看看若离姑娘,比起你那贝儿妹妹,耐看多了。

鲍天麟跟着笑:没有可比性,贝儿是美得让人看一眼就放不下,时间长了就没什么意思的女子。

金若离是那种猛一看土的纯朴,再一看淳朴的掉渣,继续看掉的渣都是风情的女子。

盖星雨听鲍天麟说的暧昧不清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就跟着笑。

笑了一会鲍天麟言归正传:星雨,我看我们明天就先放松心情的游玩游玩。

后天你先和黎兄星云一脉回去照看着生意,看家。

顺便也看看地形,以后也帮黑山崖县修几条大路。

盖星雨答应着,问:天麟,你和司马翼司马羽一起回去吗?鲍天麟:不,我先去黑山崖县看看,然后再回去。

你姑姑就先留下来照顾照顾蔡小姐,星辰也跟着。

好,让星辰玩几天。

盖星雨答应着跟在鲍天麟身后上了禅院。

司马翼司马羽怕贼匪里还有轻功好的,守在瓦房边上。

司马羽见大哥一直来来回回的走,不说话,知道他是想孩子,凑了过来:大哥,什么时候我能去看看孩子。

什么时候想看就去看呗。

司马翼看了他一眼:怎么,刚才没看?若离姑娘不让看,说是男子不能随便进去。

怕冲了孩子。

司马羽眯起眼睛看了眼瓦房里面。

那我怎么进去了?司马翼不解的问:我会不会也冲了孩子。

司马羽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大哥,你是高兴的昏了头了吧,你是孩子的爹。

司马翼似乎心不在焉,双眼盯着司马羽:小羽,我们司马家有后了,小娟也要生了,爷爷祖母爹娘要是知道了该多高兴。

可惜只有我们兄妹四人,我寻思着,得找个机会去舅爷舅舅那里去报个信,自从那年回来我们还没去过蛮夷村,也该去看看了。

是啊,几年了。

司马羽回想起在蛮夷族受到的热情款待,神往的说: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挤进去。

天天练着怎么能进不去,也不知道舅爷爷舅舅他们还好吧。

司马翼叹了口气。

应该还好。

舅舅舅爷身体那么强壮,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司马翼想了想:大哥就不去了,你代替大哥去一趟吧。

你嫂子刚刚生产,大哥要是去的时间太长,怕天麟起疑心。

起什么疑心啊?司马羽不满的说:星雨星云一直在外面跑着,怎么不会被怀疑啊!人家忙着修路呢,这可是造福乡邻的好事儿,我们怎么能比。

司马翼看着满天星斗:我们还是随时出现在天麟面前,让他放心的好。

我们怎么不能比,星雨干的那些事儿我们是干不了。

可是我们能干的事儿他也干不了啊。

司马羽不服气的说。

司马翼看了眼弟弟:小羽,我们能干的事儿是在以后,以后我们一定有用武之地,现在我们只能是找个机会去看看舅爷爷他们了。

第三百零九章 游玩官差将飞天大王一伙押解回衙门,带走审案笔录,黎全根作为朝廷公职人员跟着回去做证。

元智长老尊鲍天麟几个为贵客,亲自陪同在寺院周围的山峰赏景游玩。

除了蔡小姐玲儿留在菜园由元智长老专门派人下山找来的伺候月子的妇人伺候着,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盖倾眉若离司马小娟甄珠儿甄贝儿都跟在后面。

元智长老带着鲍天麟自上而下再一次见庙上香,遇佛磕头,每个寺庙都有讲究,有一个和尚专门负责看庙,有人进来上香,就敲一下木鱼念几声经文说几句吉利的话。

元智长老逐一讲解着每个寺庙奉供的菩萨,壁画上的罗汉金刚的典故,鲍天麟用心的听着,若离也跟着听,听完了也是一头雾水一脑子浆糊,一个没记清。

从上而下又来到了寺院门前,门前有几个护院的僧人,见到长老几个都来问询拜谢。

鲍天麟忙一一扶起,他记得救出元智长老的时候没看见有这么和尚,便问:长老,这些师父都在哪里来着。

元智长慈祥的笑着说:施主,这些都是被关在暗室里陪着老僧的弟子,跟着老僧吃了苦了。

见鲍天麟不明就里,长老解释:施主,灵应寺是皇上当年未坐龙椅之时落过脚的地方。

菩萨曾经显过灵才保佑龙体躲过一劫,所以赐名灵应寺,还将这座山峰及周围的田地都赐给了寺院。

所以山下的村民都是寺院的佃户,这些年寺院虽然香火不旺,人却很旺,不瞒施主说,老衲的弟子也有一二百人。

只不过有一些被师弟带去云游化缘去了。

听灵应寺有这么多僧人,鲍天麟停住脚步:这么多人,怎么会被是几个贼匪弄得如此狼狈?这都怪老衲,老衲以为佛门圣地,便让那些个护寺僧人每天诵经打禅,疏于锻炼,各个寺庙之间也疏于联络,这才让贼人们有机可乘,他们一点一点的就将那些个奋力反抗的杀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关进暗室。

鲍天麟见元智长老说的羞愧悲伤。

转身安慰他:长老也不必悲伤,亡羊补牢未为晚也,以后只要记住教训。

好好发扬佛法,劝人为善,也算是功劳一件。

元智长老带着一行人出了寺院,下了山,转过山脚。

山下是一片良田美景,田间一条溪流潺潺流过。

元智长老指着溪水:施主,这条溪流就是从这座山峰流出来的,山那边有条瀑布。

水从山峰间渗出,实是壮观。

那就去看看。

鲍天麟看了一眼若离,见她只顾着看眼前的良田秀舍。

喊了声:金若离。

你不是想看瀑布吗,只顾着看这些个干什么。

若离听鲍天麟喊她,上前说:这真是个好地方。

真是菩萨保佑,你看看这山川秀丽,风景宜人,一看就是灵山宝地。

元智长老听若离说,看了她一眼:这位姑娘真是慧眼。

当年皇上及三位王爷,也就是定安王静安王镇安王就是从这里揭竿而起。

最后统一江山的。

要说啊这里虽不是皇上的故居,却也是起步之地。

确实的灵山宝地。

我说的没错吧。

若离听元智长老夸奖得意地看着鲍天麟:以后有什么事儿就问问我,我眼光很准的。

是很准,不但眼光准。

人还准,做什么都歪打正着。

鲍天麟面带笑容小声对若离说:这次又很准,是不是又该记你一功?功就不用了。

以后供着我吧。

若离笑嘻嘻的开了句玩笑,跟在身后,回头看着甄一脉挤了挤眼睛。

甄一脉微微回了个笑容,低头慢慢地走着。

后面跟着的甄贝儿见若离走在了鲍天麟身边,看了甄珠儿一眼,甄珠儿对她挤了挤眼睛。

这些天她越来越明白,鲍天角只是为了什么目的才将她收纳,并不会真心的待她,她的地位远远的比不上鲍天麟在鲍天角心中的地位。

要想巩固地位,怎么着也得捞个妃子当当,就得拉拢鲍天麟,拉拢鲍天麟只有靠妹妹了。

得到甄珠儿暗示的甄贝儿,满脸笑容袅袅婷婷的走到鲍天麟身边,娇声道:天麟哥哥,这要是去哪儿啊,怎么下了山呢?元智长老看了眼甄贝儿,低下头去念了声:阿弥陀佛!和尚都爱美女,怕看得多了受不了。

若离见元智长老一看见甄贝儿就低下头去,心里龌龊的想。

慢慢的退了回去,她对于元智长老这样有着大智慧的高僧很是敬畏,最好不要显眼。

甄贝儿见她一来若离就退了回去,娇笑嫣然的看着鲍天麟:天麟哥哥,昨天那个贼人怎么样了,他可太吓人了。

差点吓死人。

看着甄贝儿美绝人寰的脸庞,眼里闪出的倾倒众生的柔媚,鲍天麟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他微微斜起嘴角眯起眼神,展出一个放荡不羁的邪魅。

是吗?贝儿妹妹,你没事儿吧?多谢天麟哥哥惦记,贝儿没事儿。

甄贝儿巧笑着说:真是没想到盖家姑姑那么厉害,还有小娟,天麟哥哥,贝儿也想学点功夫,天麟哥哥教教我。

想学功夫?鲍天麟斜起眼睛,顺眼看了眼若离。

见她正和盖倾眉说着话根本没注意,抬高嗓门:那可得交学费。

天麟哥哥取笑我?贝儿哪有钱交学费。

甄贝儿听鲍天麟说要交学费,撒娇的说:天麟哥哥先记着,以后有钱了再交。

鲍天麟挤了挤眼睛,戏谑着说:那就免谈,贝儿妹妹还是另请高明吧,天麟哥哥我啊,忙的推磨般的,哪有时间。

甄贝儿跟在鲍天麟身边,鲍天麟腿长步子大,她的很快的扭动着身体移动步子,看起来就很妖娆。

妹妹,你看看甄贝儿,公然勾引天麟,看来女大确实不中留。

盖倾眉看着甄贝儿一扭一扭的卖弄风骚,咬着耳朵对若离说:你看看那样子,急了。

以前还骂我下贱不守妇道呢,真是对人不对己。

若离不屑的嗤笑着:我看啊鲍天麟还是从了吧。

从了?就她?我看很悬。

盖倾眉摇着头:以前也许还有可能,但是搁了现在就未必,她什么德行天麟不知道啊!。

两人说着话,就听到了远处水流潺潺的声音,伴着珠落玉盘般的敲击声。

空气中传来一阵阵凉爽的风,周围潮湿起来。

金若离,你丈量土地呢?走快点。

鲍天麟闻到空气湿润的味道,慢下脚步回头看着若离,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找话说的甄贝儿跟着慢下脚步。

一旁陪着的元智长老不再说话,步履矫健走在旁边。

若离撇着嘴:你先走吧,我在后面跟着呢。

鲍天麟停住脚步,等若离到了面前俯下头:怎么,有什么想法?若离心里一柔,知道他说的想法是指甄贝儿。

见盖倾眉识趣的的走到另一边,微微低了低头小声道:没什么想法,是你有什么想法吧。

有,太有想法了。

鲍天麟走在若离身边,高大阳光帅气。

甄贝儿恨恨的回头看了眼若离,也慢下脚步灵应瀑布就在灵应寺背面的悬崖之上,飞流直下,入玉挂般。

瀑布落下溅在几块大石头上,水花溅起几米高,如雨雾般的的腾空而上。

随着微风飘飞,吹落脸上,清凉透彻。

水花落在石块旁的缝隙间,滔滔而下声音居然很是壮观似雷鸣般,气势很是磅礴。

优美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的瀑布,疯狂的玩了一天。

回到寺院,鲍天麟安排:我们明天就回去,盖姑姑小娟玲儿先留下来伺候月子,司马翼也留着等司马羽回去带人来待孩子满月后,再接回去。

按照鲍天麟的安排,司马翼盖倾眉司马小娟玲儿盖星辰留下来陪着蔡小姐,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甄一脉先回去,已经到了饭馆开门的时候。

而若离甄贝儿甄珠儿走得慢,鲍天麟陪着去黑山崖县再玩几天。

本来说好的黎全根先回去,因为他去了黑山崖县,只有和鲍天麟一起回去。

若离不知道鲍天麟带着她和甄珠儿甄贝儿去黑山崖县有什么企图,不过她也想多玩几天,辛苦了这么多年,突然很想放松。

甄一脉有点不情愿,却不敢多言。

安排好了,休息一夜说走就走。

有盖倾眉在,若离也放心,将身上带的银子留给盖倾眉:姐姐,吃好,照顾好蔡小姐也照顾好自己。

盖倾眉只留了一点。

剩下的又还给若离:妹妹你拿着,穷家富路的,妹妹辛辛苦苦的,也该好好享享福。

若离笑着接过,又分出一点给盖倾眉:姐姐,你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的。

这不是有鲍天麟吗,他拿走了我们一半的盈利,也该让他拿出一点了。

这不还有收缴的贼匪的财物。

贼匪的财物都交给官差了,我听星辰说了。

盖倾眉将银子收好:姐姐就收起来了,得给蔡小姐买乌鸡,鸡蛋下奶。

她奶少,孩子不够吃。

第三百一十章 阴谋天刚放亮,鲍天麟带着若离甄珠儿甄贝儿和盖星雨几个告别了送行的司马翼沿着山下小径向黑山崖县走去。

一路上虽然没有灵应寺奇秀险要,却也布满荆棘。

黑山崖先比起清苑县来,少了密林多了悬崖。

一般的低矮山峰几乎一半平缓一半悬崖,悬崖多了峡谷就显得幽深。

鲍天麟气质轩昂的开路,甄珠儿甄贝儿紧随其后。

若离便悠闲的跟在最后面。

峡谷间风景秀丽,奇花异草不时争相斗艳,平时忙着跑来跑去,没时间好好欣赏,正好当做出游。

两边是悬崖峭壁,虽然是盛夏时节,却不是很炎热,慢慢走来倒也清爽。

若离一边摘着野花,一边赏着奇草,听着山涧鸟儿清脆的鸣叫,不时的拿出水壶喝几口清凉的凉开水。

鲍天麟一边走着一边注意者身后的若离,听着她喝水的声音,转过脸来:金若离,怎么自己偷偷的吃喝呢,也不分点出来。

喝点水也要分享啊。

你自己不是带着吗?若离没好气的说。

这个还真没带,珠儿贝儿你们带了吗鲍天麟停住脚步问:拿出来喝点水。

天麟哥哥,我们没水壶。

甄珠儿也觉得太口渴,两人很少出门根本不知道带吃的喝的,来的时候有甄一脉,听鲍天麟问,上前说:这山涧不知道有没有水。

山涧水不好找。

鲍天麟看了一眼甄珠儿:怎么出门也不知道带吃的喝的。

甄珠儿甄贝儿对视一眼没说话,心想你不也没带吗?就见鲍天麟从腰间抽出一个小包袱,拿出里面的水壶。

鲍天麟,你干什么,明明带着水还问我。

若离刚想将自己的水分一点给他们,见鲍天麟将自己的水壶拿了出来,白了他一眼:是想喝完我的。

让我渴着?水火不分家。

那么小气干什么?鲍天麟轻轻笑了笑:路又不远,匀着喝点就行了。

他说完将自己的水壶递给甄珠儿甄贝儿,伸手拿过若离手里的,对着水壶嘴喝了几口。

若离忙从挎包里取出备好的小竹碗,见鲍天麟已经喝了,挤兑他:壶嘴可是我喝过的,我有病,小心传染给你。

你有病,有什么病?鲍天麟嬉皮笑脸地说:该不会有丧心病吧?丧心病?还丧心病狂呢。

我有口蹄疫!口蹄疫知道不,就是口脚全都腐烂。

我看看。

还真是的。

鲍天麟看着若离润泽的嘴唇,套在精巧的浅口绣花鞋里的灵巧的双脚:这嘴唇双脚都烂到根了。

你才烂到根了。

若离听鲍天麟骗着骂她,伸出粉拳打了他一下:你还是快去照顾你的妹妹们去吧。

至于姑姑我,就不用操心了。

我一个人逍遥自在。

想逍遥自在啊。

鲍天麟斜起眼睛看了她一眼:那你一个人慢慢自在,我们先走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要是遇上什么劫财劫色的,可不要怪我啊。

一听劫财劫色。

若离想起绿眼王子,飞天大王。

还是不要逞强了,万一再惹上什么麻烦,岂不更麻烦。

她忙上前紧走几步越过鲍天麟:不怪你才怪。

鲍天麟见若离向前走去,边走边拿出挎包里的鸡蛋剥去壳,快走几步一把夺了过去。

整个塞进嘴里,又灌下几口水。

赖皮,没皮没脸。

若离小声骂了一句。

又拿出一个:还要不。

说完迅速的剥下蛋壳,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我的口巴。

鲍天麟笑着伸手拿过,将留有若离口印的那边掰了下来,剩下的放进嘴里。

得意洋洋的看着若离,一副嬉皮笑脸。

像极了几年前。

赖皮。

若离小声骂了一句。

夺过带有口印的半个鸡蛋,放进嘴里:还想虎口夺食。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看似斗嘴其实像是在打情骂俏。

甄珠儿甄贝儿相视一眼,甄贝儿小声骂道:狐狸精,荡妇!甄珠儿不动声色的看着,慢慢的眼里露出一丝邪恶,她凑近甄贝儿小声说:贝儿,小声点,被他们听见又要犯口舌。

甄贝儿气呼呼地说:姐姐,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了。

你还好有天角哥哥,我怎么帮办?好办。

甄珠儿神秘的闪着一双秀美的眼睛:就看妹妹敢不敢试。

有什么不敢的,姐姐,你说说,。

甄贝儿忙小声问:只要姐姐说得出来,妹妹就敢去试。

甄珠儿小声地如此这般的将刚才突然想起的以前听府里下人们八卦的街头柳巷的事儿说给了甄贝儿。

甄贝儿傻愣愣的看着说的有声有色充满得手的喜悦的甄珠儿,好半天才狠狠的点了点头:姐姐,就这么办。

姐妹两个小声地商量好,回头看鲍天麟若离还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会意的心知肚明的对视一眼,两人第一次手拉着手,亲密无间的向前走。

到黑山崖县走了两天,若离实在累的迈不动脚步,到了客栈倒头便睡。

甄珠儿甄贝儿却似打了鸡血般的兴奋,一点没了平时的娇弱,到了客栈只是稍微的休息了片刻,便结伴出去。

临走前甄贝儿不忘问鲍天麟:天麟哥哥,饿死了,我们去吃点东西。

姑姑怎么了,我去看一看。

她装作很积极地进了若离的房间看了一眼,见她昏沉沉的睡着,跑了出来:天麟哥哥,姑姑已经睡着了,也不吃点东西。

鲍天麟见若离不出来,也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贝儿珠儿,你们自己去吧,我也累了,回来时候别忘了带点。

甄珠儿答应一声,并不迈步,而是看着鲍天麟半天才说:天麟哥哥,我们没银子。

哦。

鲍天麟这才想起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吃点好的,不过不要走远。

甄珠儿甄贝儿答应一声,揣着银子走了出去。

鲍天麟凝神看着两人出了客栈,慢慢的躺在椅子上眯起了眼睛。

大哥已经和甄珠儿有了肌肤之亲,也算是他的嫂子。

不管在大哥心里她占多大的分量,大哥不在,他的多多关照,所以的将她带在身边。

甄珠儿甄贝儿出了客栈,先认定了客栈所处的位置,就向一家饭馆走去。

这么多年两人第一次带着银子下管饭,竟然有种憧憬。

坐在饭馆,吃着黄焖鸡白米饭。

甄珠儿指着对面高挂着红灯笼的地方,压低嗓门:妹妹,一会儿我们就过去。

甄贝儿坚定的点了点头。

两人香甜的吃完饭,结过账,拿着剩下的银子出了饭店门。

姐妹俩个的背影十分的招眼,店小二送至门前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看。

小儿,看什么呢?还有吃的吗?店小二正看得垂涎三尺,就听见有人问话,转过脸,清瘦儒雅的黎全根站在饭馆门前问,店小二忙说:有有。

客官里面请。

说完两眼又看向走进对面门楼的姐妹两。

黎全根有点好奇,顺着店小二的目光,一眼看见甄珠儿甄贝儿婀娜多姿袅袅婷婷的背影,吃了一惊。

随即他想起鲍天麟说过要来黑山崖县,却不知道已经来了。

他刚刚翼清苑县官员的身份协助黑山崖县令将飞天大王抢劫案完结,准备吃点夜宵。

见甄珠儿甄贝儿进了对面小楼,心里吃惊。

跟了过去。

鲍天麟已经迷迷糊糊地睡去,听见甄珠儿甄贝儿从外面回来带给他只烧鸡几只馒头。

我先给金若离送一点过去。

鲍天麟将鸡撕开,拿了一只馒头亲自去了隔壁若离房间。

甄珠儿急切的走到门口,小声对甄贝儿说:妹妹,天赐良机。

甄贝儿顾不得回话,忙伸手从衣襟里掏出一个纸包,迅速地将里面的药末倒进鲍天麟喝了一半的茶水里。

刚刚将纸包抖干净,就看见黎全根匆匆的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着甄珠儿甄贝儿,眼里露出疑惑:贝儿姑娘,珠儿姑娘,你们怎么也来了。

甄贝儿吓得脸色惨白,慌忙将手里的纸包藏在背后。

甄珠儿满脸笑容的上前挡在甄贝儿面前:黎大少爷,你怎么在这里?在下跟着官差先过来的。

黎全根一双睿智的目光在甄珠儿脸上扫来扫去,看的甄珠儿心虚的低下头才说:两位姑娘怎么也来了?甄珠儿忙说:我们是跟着天麟哥哥一起来的,天麟哥哥去了……金若离房间给她送吃的,黎大少爷请坐。

黎全根哦了一声,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

外面就传来鲍天麟的声音:黎兄过来了。

后面又传来若离的声音:黎大少爷来了,这两天可把人累坏了。

鲍天麟进来坐在黎全根对面,指着摆在桌上的鸡肉馒头:黎兄,一起吃点。

对对,一起吃。

若离也将鲍天麟刚刚送来的半只鸡一只馒头放在桌上,拉了只椅子坐了下来。

甄珠儿甄贝儿对视一眼,对鲍天麟说:天麟哥哥,你们吃着,我们先去睡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再次缠绵黎全根一双机智的眼神骨碌碌转了几圈,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也没看到有什么可疑之处,眼神收了回来,跟着鲍天麟一起将半只鸡撕开。

若离便将鲍天麟刚才拿来给自己的少半只鸡撕了一些放进嘴里,又咬了一口馒头,觉得噎的难受,见鲍天麟喝了一些的茶杯放在桌上,匆匆说了句:天麟,这是你的茶水?我先喝一口。

不等鲍天麟回话,端起来咕嘟咕嘟就是几口。

黎全根这才再次注意到桌子上有半杯茶,他张了张嘴想要阻止,发现已经迟了。

他心虚的看了一眼鲍天麟欲说还休。

鲍天麟注意到黎全跟的神色,询问的放下手里的鸡肉。

黎全根张了张嘴刚想说出他的怀疑,见店小二端着茶盘进来。

若离刚刚将喉咙间的东西冲了下去,见店小二端上热茶,对他说:小二,烦劳你给我添点水,茶这会味道刚刚好。

天麟你就喝那杯吧。

鲍天麟笑着接过店小二重新泡的新茶,对若离说:真不想让你喝我的茶,口福都被你喝走了。

什么口福,口水。

若离毫不顾忌的喝着鲍天麟已经喝淡了的茶水:不过我最喜欢喝把把茶,不苦。

她小时候一直喜欢喝老爸喝了几遍的茶,觉得那种味道不浓,却比白开水有味道。

你原来喜欢喝口水茶啊。

鲍天麟一边吃着鸡肉馒头,一边应着若离的话:等会这杯也给你喝。

这杯就够了。

若离将手里的东西吃完,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吃饱了我还是睡觉去了,刚才都睡着了。

要不是觉得很没礼貌,都不想吃了。

若离姑娘,等一等再睡。

黎全根一直想将他的怀疑说出来,却一直插不上嘴。

见若离起身要走,怕她回去万一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怎么了,黎大少爷还有事儿啊?若离听黎全根让她等一会儿,转身看着他:什么事儿?黎全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说这杯茶有问题,万一没什么问题岂不多此一举,还会让若离担惊受怕。

可是不说万一有问题,就迟了。

黎兄,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鲍天麟刚才就看出了黎全跟的异常,跟若离一斗嘴忘了问。

见他又欲言又止,看着他:有什么事儿说说。

黎全根看了眼若离: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就是。

田兄弟,我们出去说一下。

那还不如我走了。

若离不满的看着了黎全根一眼:你两个鬼鬼祟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也没什么,若离姑娘你等一等。

黎全根说完就往外走,鲍天麟见他神色匆忙。

知道有重要的事儿还和若离有关,跟着走了出去,走到门口还转身对若离说:金若离,你先等一会儿。

若离纵了纵肩,不知道这神神秘秘的关她什么事儿。

鲍天麟黎全根出去一会就走了进来,若离坐在凳子上。

觉得心里发烧,脸颊发烫。

以为是天气太热,不停的喝着水。

鲍天麟一进门就看着若离的脸色。

见她两颊发红,定定的盯着她看。

若离被看得莫名其妙,娇嗔的瞪了鲍天麟一眼:看什么看,我脸上长花儿了。

鲍天麟见若离懵懵懂懂的,回头看了一眼黎全根。

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就对若离说:金若离。

天还不算晚,你跟着黎兄去一趟县衙的驿馆。

有人从都城专门带了点胭脂水粉,我还有事儿要出去一趟。

给我带的啊。

若离一听有胭脂水粉,来了兴趣。

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见过真正的化妆品,原来黎少爷刚才是说这些啊,她带着感激的目光看了黎全根一眼:多谢黎大少爷。

黎全根清瘦的脸上堆满笑容,做了个请的姿势:若离姑娘,请!黎全根带着若离出了客栈,路过甄珠儿甄贝儿的客房他故意挡在若离前面。

正在门缝里偷看的甄珠儿甄贝儿忙躲了起来,门缝不太严实,如果被黎全根发现在监视,会给鲍天麟说的。

听着黎全根走过门口,甄贝儿轻轻拉开门往外看了看,只看见黎全根清瘦挺拔的身体。

她退回客房,看了一眼甄珠儿:姐姐,黎大少爷走了。

甄珠儿意味深长的看着甄贝儿,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妹妹,今晚上就看你的了,姐姐也只能帮你这么多。

甄贝儿也不顾不得矜持,脸上微微露出羞涩:妹妹一定全力而为。

甄珠儿有点吃惊的看了眼妹妹,觉得有点奇怪,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说得这么自信。

鲍天麟在隔壁竖起耳朵,听隔壁没了动静,悄悄地走到窗前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房顶,双脚腾空而起,身体轻盈的一个旋转,就到房梁处,伸手抓住房梁,轻轻一推屋顶,揭下几片瓦来。

夜深人静,甄珠儿洗漱完毕,对着镜子左右打量一番。

甄珠儿略显嫉妒地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中千娇百媚,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小声说:妹妹,我们现在是姐妹,以后可是妯娌,可要记得姐姐的好。

姐姐放心。

妹妹一定记得姐姐的恩情。

甄贝儿看着镜中自己都被迷住的容颜, 摆了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娇容 。

黎全根将若离带到自己下榻的县衙专门接待各级官员的驿馆,若离看着客房内的摆设,别有一番淡雅。

黎大少爷,你就住这儿啊。

若离看了一遍:这地方一看就是正儿八经,不带歪门邪道的。

不愧是官府经营的正当客栈。

黎全根将若离带进自己的客房,却没有什么胭脂水粉给她,正想着编排什么谎言,听若离问忙说:是啊,这家驿馆不对外,一般的百姓是不能住进来的。

黎大少爷,胭脂水粉呢?我看看。

若离绕着客房转了一圈,没看见什么胭脂水粉,就直接问。

她觉得这屋子实在是太热了。

黎全根急中生智,顺口编了句,打开门往外走:胭脂水粉?胭脂水粉,说是晚上送过来,说不定就在柜台上呢,我去找驿馆当差的问问,看是不是寄放在那里。

原来还没带回来,若离的脸色越来越绯红,散发着诱人的热气腾腾的色彩, 留在客房等候黎全根,她觉得身体着火般的难受,真想有一盘水从头浇下来。

黎全根出去好半天也不见回来,若离坐立不安,体内热度蔓延,她觉得头发都快被贴在头皮上。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发高烧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很烫。

可是除了发烧没有一点感冒的症状。

她抓起桌子上的一只茶杯,飞快的从茶壶里倒一杯水,仰起脖子灌了下去,不但没有凉爽的,反而有火烧火燎。

身体越来越燃烧,体内一种强烈的难以抑制的冲动如同熊熊烈火中的干柴,越烧越旺。

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鲍天麟高大魁梧,充满热情的脸庞不时在眼前闪过,热乎乎的柔软嘴唇更是如微风轻轻吹拂,她的嘴唇也开始滚烫灼人。

鲍天麟。

鲍天麟。

她下意识的念叨着鲍天麟的名字,幻想着将他仆倒在地,吞噬着他的一切。

真是瞌睡来遇枕头,想曹操曹操曹操就到,正意乱情迷到不能自己,就见鲍天麟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金若离,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鲍天麟一句话没问完,若离一个饿虎扑食。

鲍天麟有点被惊呆,随即嘴角轻轻一抽,转脸对随后跟来的黎全根露出坏坏的一笑,摆手示意他先行退下。

黎全根儒雅的脸上闪过一丝龌龊的带点下流的笑,慢慢退了出去,随手关好门,站在不远处。

若离扑在鲍天麟身上,向条柔软的带着热度的蛇,紧紧地缠绕着他,嘴唇由上而下的舔舐着。

鲍天麟全身的肌肉血液骨髓全都被若离点燃,年轻力壮的身躯瞬间被融化。

若离使尽浑身解数,只想让身体的热度散去,想让自己沉浸在鲍天麟这具清凉的躯体内。

整整一夜,鲍天麟再次感受到了死去活来,他恨不得将自己镶嵌进身下这具柔软无骨的身体内。

两人不知疲惫的抵死缠绵,不知天气炎热,也忘了所有的忌讳。

黎全根站在不远处,不敢离去,心中暗暗庆幸,庆幸自己有点先见之明,妹妹另嫁他人。

要不然看鲍天麟对若离的情谊,估计容不下别人。

甄珠儿甄贝儿姐妹此刻坐在客房内,大眼瞪小眼,甄贝儿的眼泪闪着屈辱的泪光。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悄悄地来到鲍天麟房门口,举手轻轻敲了敲,不见动静,随手一推,门竟然开着,她心里一喜。

天麟哥哥。

她尽可能用自己最柔美的声音娇滴滴的轻声叫。

却听不见回声,她蹑手蹑脚的走近床前,轻轻用手去摸,却摸了个空。

她心里一惊,忙快速地再摸一遍,这才举目看向客房,头顶照进月光,屋子里空无一人。

她顿时跌坐在地上。

第三百一十二章 叫姐姐--月光亮晶晶的照在脸上,若离睁开眼睛,听见外面不知什么地方雄鸡洪亮的啼叫声。

四周散发着一种欢愉后的甜腻味道,耳边响着男子匀称的呼吸,身体的燥热已经散去,慢慢回想起昨晚上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将鲍天麟扑倒,就地正法,死去活来!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这么不理智。

脑子里闪过一个个的疑问。

被下药了?这个问题不难想象,昨天火烧般的身体,内心的渴望,控制不住的冲动,哪一样不是吃春药的表现。

卑鄙无耻下流。

她轻轻的咒骂一句,一定是鲍天麟。

她随即否定:不会是他,怎么着也是个王子,用这招还不如直接强迫的好。

鲍天麟牛高马大,功夫一流,如果真的想要她,哪里需要这么费力,两人经常在一起,这件事随手都会发生。

那就是黎大少爷,他一定是想帮鲍天麟。

也不对,黎全根没这么傻,官场商场都混得如鱼得水的他,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那就是甄珠儿甄贝儿,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们怎么会知道她会喝鲍天麟的茶水。

对,她喝的可是鲍天麟的茶水。

想到这里,答案已经有了。

她本想悄悄离去,可是天还不大亮,昨晚只是跟着黎全根,并没有认清去客栈的路,再者这黑天瞎地的出去也不安全。

她想了想,用力推了推鲍天麟:鲍天麟,你给我醒来!。

鲍天麟其实早已醒来,听若离的声音里透着责怪,转过身子睁开明亮的大眼睛,洪亮的声音透着柔情:金若离。

醒了。

卑鄙小人。

若离小声骂了句:说,趁人之危该当何罪?鲍天麟坏坏的眨了眨眼睛,戏谑道:趁人之危?我怎么觉得是英雄救美?说说,怎么报答救命之恩呢?什么救命之恩?我又不是要死。

若离半瞪着双眼,光洁的的肩膀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鲍天麟不紧不慢的说:怎么不是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小生舍命相救,以身相许,姑娘恐怕这会早已七窍流血,香消玉殒了。

怎么,这么快就恩将仇报了,救命之恩被说成了乘人之危了。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佛摸着若离的香肩。

眼里闪着柔情款款。

若离伸手推开他的大手,故意问:哪有那么严重。

药是你下的吧。

要不你怎么会知道我会七窍流血?我?你说是我就是我吧。

鲍天麟见若离说话带着娇嗔,知道并没有怀疑他。

继续柔情款款:不过说实话,你觉得我昨晚的表现怎样,有没有彻底的将火熄灭。

如此赤裸裸地挑逗,若离娇羞的擂了他一粉拳:讨厌,那里是你帮我。

分明是我帮你灭火。

好好好,你帮我你帮我。

鲍天麟见若离娇羞的样子着实可爱,不由得又上前:‘你在热心热心,行行好,再帮帮我。

尘封已久的欲望被打开,反正已经这样了。

她也顾不得想太多,身体又开始发热。

两人再次纠缠起来,就在鲍天麟兴致正浓时。

若离忽然很想来点情调,她关紧大门,撒着娇:不过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叫我姐姐。

一声叫姐姐,让鲍天麟的心颤抖起来。

他付在若离耳边轻轻地叫了声:姐姐。

乖。

若离也是心里一柔,咬着他的耳朵颤声道:叫一声姐姐。

让你动一下。

鲍天麟便将姐姐叫道了天大亮。

鲍天麟,我警告你,你不能将我们之间的事儿说出去。

再次满足的并排躺着,若离小声对鲍天麟说: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你负责,但是绝不能让我难堪。

可是,我受不了。

鲍天麟现在嘴硬起来:金若离,你怎么也得抽空陪陪我吧。

要我陪?你那贝儿妹妹不是天天想着你陪吗?去陪她去。

若离略微带着一点点的吃醋,竟然有着小女孩的样子。

你同意,你同意的话起就去了。

鲍天麟坏坏的看着若离,想着前不久的缠绵:你可不许生气。

不生气。

才怪!这次可不能像上次一样,这几年她常常后悔当初将话说的那么绝情,女人成熟了,最起码的生理需要还是要满足的。

要不然很难受。

虽然不能真的嫁给鲍天麟,先做个小情人也好。

鲍天麟轻轻笑了笑,阳光般的明媚:姐姐,只要你答应陪着我,我一定会负责,会将你安排好。

鲍天麟说话轻声漫语,却有着一言九鼎的分量。

若离竟然内疚起来,整整五年时间,鲍天麟从少年变成青年,她太了解他了,这孩子小小年纪已有大将作风王者风范。

可是她以后注定要辜负他的。

她第一次希望不要回到自己的身体而是留在这里。

可是说好的十年之约,那从未见过面却在肚子里和她朝夕相处了九个月的孩子,原主渴望哀求的眼神让她回到了现实。

还有五年时间,这五年内好好享受鲍天麟,等离开的时候来个了断、至于原主回来后,已经接受了未来生活的她应该可以处理这不打算复杂的关系。

还有鲍天麟,堂堂王子以后肯定妻妾成群,她只不过是他这段生命里的过客而已。

打定了主意若离严肃认真的对鲍天麟说:鲍天麟,我们的关系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就是了,平时怎样以后还怎样。

至于再以后,再说。

鲍天麟本来还想给若离明确的承诺,见若离如此说,不敢逆她,怕她又躲躲闪闪。

只好说: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做过的事儿,我会负责。

那就说好,等会见了你那珠儿妹妹贝儿妹妹的可不许犯贱。

我可告诉你,我眼里不揉沙子。

若离说的很理直气壮,他知道男子都喜欢女子吃醋。

最起码嘴上得说说。

犯贱?你还敢说我犯贱,我什么时候犯过贱。

鲍天麟见若离说的眼毛挑花,心里一柔,凑了过去。

这不是犯贱吗。

若离见包鲍天麟热乎乎的嘴唇又凑了过来,躲了躲:人家骂你你还往来凑。

只对姐姐你犯贱。

鲍天麟轻柔的说:姐姐,以后我想你的时候你要来陪陪我。

若离白了他一眼:陪你?说得容易,你是个男子没有后顾之忧。

,我可是个女子,弄不好身心俱焚。

我不会让你身心俱焚的。

鲍天麟很肯定的说:我会让你高高兴兴的。

可是女子会怀孕的。

若离知道鲍天麟还没想到这些,提醒他:什么都能瞒得住,肚子大了可瞒不住。

有了孩子就生下来,你看看司马翼司马小婵都有孩子了。

鲍天麟却是一点都不在乎。

净说孩子话。

若离爬起来穿衣服:你别忘了我和义父还有约定,还要照顾一脉。

这些都不难解决。

鲍天麟一点都不在乎。

可是这是做人的诚信问题。

如果我答应人家的事儿半途而废,我怎么有脸面对义父一脉。

我看我们要是再见面的话,。

就得在生理周期的前四天后五天,那就是每月的初一到初四,初十到十五。

就这九天时间。

若离飞快的算了排卵期。

这九天什么意思?鲍天麟很不解的问。

今儿个是初三,我还有两天来月事,按理说在月事来之前的四天,干净了后的五天是不会怀孕的。

若离说完见鲍天麟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便耐着性子将女子的月经排卵期,将给鲍天麟听,完了加上一句:鲍天麟,你看看女子要受多大得罪,还是做男子好,只要当时舒服了,以后的事儿都交给女子来承担了。

鲍天麟佩服的看着若离,这些事情他自然不知道,宫里的老嬷嬷也只是给他讲过男女之事儿,却没说过女子的生理有什么规律。

若离见他有一副恍然大悟,加了句:知道了吧,以后对女人好一点。

鲍天麟看着若离穿好衣服,下了床,撒着娇说:还早呢,再睡一会,昨晚累了。

不行,的赶回客栈,免得甄贝儿甄珠儿起疑心。

若离穿好鞋子坐在床头:鲍天麟,我怎么回去才能不被怀疑。

,对了,我还不认得路。

鲍天麟想了想:这样吧,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黎大少爷,让他带着珠儿贝儿去吃饭,我们回去。

黎大少爷。

若离惊呼一声,竟然忘了黎全根去取胭脂水粉了。

他该不会知道我们的事了吧?没脸见人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昨晚上过来遇见他了,他说要去城外驿站去取,让我给你带个话。

今儿上午才能回来。

那不如你先回,等黎大少爷回来了就说我住这里?鲍天麟摇了摇头:不行,要想不被他知道,只有我去截他,让他直接去客栈,我们在一起回客栈,你回去后我先离开。

第三百一十三章 报喜鲍天麟迅速的穿好衣服,走出客房门,一眼见黎全根揉着眼睛站在不远处的走廊里,抱歉的笑了笑,示意他跟着出去。

田兄弟,意气奋发啊。

黎全根见鲍天麟精神奕奕调侃道:看来贝儿姑娘是替别人做了嫁衣裳。

鲍天麟笑而不语,眼里掩饰不住的柔情。

成了每日必修的遥远的痴缠终于又活色生香的上演了一遍,愈久弥新。

这次比起上次更让他感受到女人的甜蜜。

走出驿馆,鲍天麟才对黎全根说:黎兄,金若离不想让这事儿传出去,你就装作不知道,以后需要帮忙也不要闪面。

黎全根笑嘻嘻的跟在鲍天麟身后:全凭田兄弟吩咐,你怎么吩咐我怎么做。

鲍天麟点了点头:你去带着甄珠儿甄贝儿吃饭,我送金若离回去。

黎全根答应一声先行离去,鲍天麟转身进了一家包子馆,买了几只包子,出来看见酥脆的烧饼又买了两个。

黎全根来到鲍天麟下榻的客栈,径直去了甄珠儿甄贝儿的房间,一进门就说:两位姑娘,田兄弟昨晚有事外出,嘱咐我招呼两位和若离姑娘。

若离姑娘说她头晕想再睡一会儿,我先带两位出去吃早饭。

甄珠儿甄贝儿对视一眼,起身跟着黎全根出了客栈。

不管心里有多憋屈,都不敢太过外露,甄贝儿走出客栈见黎全根以往般的儒雅。

问道:黎大少爷,天麟哥哥真的昨晚就出去了。

黎全根彬彬有礼的说:田兄弟昨晚和在下闲聊一会,说是还有事要出去一下,并嘱咐在下今天招呼姑娘们。

甄珠儿端庄的跟在黎全根身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过往人群,憧憬着以后做了王妃的气派场面,不由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黎全根带着两位进了一家面食店。

帮两人要了面条小菜。

鲍天麟便带着若离回到客栈,若离进了客房门,对着鲍天麟嫣然一笑,关上门,甩掉鞋子扑上床倒头便睡,折腾了一夜现在累死了。

黎全根带着两位吃过早饭,将她们送回客栈,刚刚告辞离去,鲍天麟衣着光鲜的走了进来。

路径甄珠儿甄贝儿门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珠儿妹妹贝儿妹妹去。

哥哥今天有事儿就不管你们了,你们自己闲转转,喊上金若离。

她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甄贝儿一双美得耀眼的目光幽怨的看着鲍天麟。

娇声问道:天麟哥哥,你昨晚你去哪儿了?鲍天麟神秘的一笑:去了一个好地方。

贝儿妹妹,我去哪里好像不用对你说吧。

天麟哥哥,我就是问问。

甄贝儿忙说:我是怕天麟哥哥将我们寄存在这里,我们身上又没钱。

没钱是吧。

没钱天麟哥哥给你么钱。

不过这些钱你们可以用来买吃的穿的用的,可不能做别的啊。

尤其是那些个歪门邪道的事儿。

鲍天麟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又拿出一张银票:珠儿妹妹,这张银票是大哥让交给你的。

,说是让你买几件衣裳。

甄珠儿拿着银票手有点颤抖,听鲍天麟的话她知道鲍天麟已经只知道了他和鲍天角的事儿。

低头称谢道:多谢天麟哥哥。

鲍天麟笑着走了出去。

银票确实是鲍天角给的,不过不是给甄珠儿而是给若离。

说是为了报答她那些天在绿眼王子落脚的村子里给他讲的那些个故事及不全面的三十六计。

…。

银票他没有交给若离,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拿别人的东西。

大哥也不行。

甄珠儿拿了银票,心里高兴,不顾甄贝儿心情低落无精打采拉着她去街上。

鲍天麟便和黎全根去查看边境哨卡,各个村庄之间的联络问题。

再说司马羽随着盖星雨盖星云甄一脉一起回玉溪村,盖星雨盖星云没回村子直接去了镇上。

因为两人还要勘察地形,甄一脉便也跟着去了镇上。

司马羽因为要去蔡老爷家报喜。

说好十天以后去换回甄一脉。

司马羽先去黎全根家见过司马小婵,她还没生产,告诉她黎全根去黑山崖县帮忙审理案情了。

回到家里看了一下见四家大门都紧锁着,河对面常婆婆常有发几个时不时的照看一眼。

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就去蔡老爷家。

蔡老爷听说自己的女儿生了儿子,立刻吩咐杀猪宰羊。

司马羽便说要去陪着大哥,第二天便带着干粮盘缠独自一人离开玉溪村。

蔡老爷本来想让几个家仆两个找来的乳娘跟着,见他不愿意一同前往,知道他和司马翼一样,不是一般人。

也不计较,让自己的家仆乳娘隔天自己前去。

司马羽离开玉溪村,直接去了蛮夷族所在的地方。

虽然已经好几年,记忆犹在,他翻过几座山,走过峡谷,来到屏障般的山峰前。

确信四周无人,才侧着身子钻了进去。

司马翼在灵应寺的菜园里陪着蔡小姐,却只是进去看了一眼,就去了寺院听元智长老讲经说法。

盖倾眉只管帮着山下请来的伺侯月婆的张嫂张罗几声就去隔壁,玲儿也只是前前后后的伺候着,她因为过些日子就要成亲了,忙着赶随身带来的嫁妆。

只有司马小娟是真真切切的陪着嫂子身边,对小小的越来越逗人爱的小侄子爱不释手,晚上竟然比蔡小姐还警觉,只要孩子一哭马上换尿布。

司马羽从蛮夷族回来,带着舅家人的贺礼,一块据说是价值连城的被活佛开过光的玉佩和一只精美的金麒麟赶到了灵应寺,蔡老爷家的家仆带着乳娘才刚刚找来。

见到风尘仆仆的司马羽,司马翼帮他倒了杯茶问:小羽,舅爷舅舅他们可好?都好,还是几年前的老样子。

司马羽将揣在怀里的玉佩金麒麟拿了出来:这是他们带给孩子的礼物,舅爷让我给你带句话,承诺依旧在。

司马翼点了点头:小羽辛苦了,这里也没什么事儿,要不你先回去,看看能帮得上若离姑娘什么忙。

大哥,我是的快点回去,我和星雨说是天后去镇上替换他,这已经八天了。

司马羽只是去看了一眼小侄子,便匆匆的往回赶,司马翼耐着性子住在寺院里,心里对执着的追随他的蔡小姐满是怨言。

司马小娟见蔡家的家仆乳娘来了,大哥总不闪面,好不容易在观音顶他堵住,对他说:大哥你去看看宝宝,他越来越乖了。

有什么好看的,不是看过了吗?司马翼无所谓的说:小娟懂事儿,你替大哥好好看着。

司马小娟不满的撅着嘴巴:大哥,宝宝那么乖你也不去看看,嫂子都生气了。

司马翼黑下脸来:生气?她还有脸生气!是她死缠烂磨的要跟了来,你看看现在,害得我们都回不去。

回不去在这里还蛮好的。

司马小娟心里也惦记着家里养的几十条美丽的鱼儿,嘴上却说:有吃有喝吗,景色也好。

…。

你说好,那你陪你嫂子好好呆着。

司马翼说完转身离开。

司马小娟撅着嘴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小声说:我呆着,我的鱼儿怎么办?不知道星云哥哥会不会帮我喂喂。

也不知道姐姐生了没有,宝宝有没有大哥家的乖。

元智长老寺院的和尚对司马翼都怀有感激之情,元智长老专门派人下山为蔡小姐寻找坐月子吃的东西,一个月下来,蔡小姐没胖多少,玲儿司马小娟倒是胖了不少,尤其是司马小娟,脸庞变得圆乎乎的,隐隐的还显出了酒窝。

司马翼闲来无事,又不想面对蔡小姐,便在寺院里听元智长老讲经,偶尔看到寺里的武僧们习武,觉得那些花拳绣腿的不足以守寺护院,便亲做了教头,指导一些基本功。

元智长老更是感激不尽,俩个人闲聊之际,便帮着司马翼的宝贝儿子起名司马灵童。

蔡小姐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司马翼对她冷冷的她却一点不计较,每天乳娘张嫂炖好的鸡汤,她都会提醒她们留一点给司马翼。

见司马翼端详着儿子,忙起身说:相公,你喝点鸡汤,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司马翼觉得蔡小姐是在讽刺他,冷冷的看了一会:没有娘子辛苦,呆在这里随你意了吧。

蔡小姐自然听出司马翼话里的意思,低头说:相公,我知道拖累相公了,可是为妻只是想生我我们灵童的时候相公在身边。

蔡小姐说话轻柔,司马翼无话可说,起身往外走:司马灵童是元智长老起的名字,本来想叫麟童,却跟天麟有重。

灵也不错,儿子是在灵应寺生的,应该充满灵气。

蔡小姐低头浅笑着说:名字是不错,不过下一个要叫蔡金童。

下一个再说吧。

司马翼出了门,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笑意,心里说:没有下一个,只此一个,我司马家的孩子岂能跟着姓蔡!。

第三百一十四章 偷欢冬去春来,通往高坪镇的大路已经快到山顶。

若离带着甄一脉赶着毛驴往回赶。

前几天回去看见那些个果苗已经发芽,的赶回去帮着嫁接了。

她已经选好了就用果树苗做砧木,将山后那些野酸梨的嫩芽掰下来,接了上去。

梨果子说帮她调一些杀虫的药水,等嫁接成功,就给果树洒药,苹果树苗旁还有几株桃树,杏树,树苗也长得很茁壮,也得帮着嫁接嫁接。

甄一脉看若离信心满满,打破了寂静:姑姑,你确定我们能种出梨果子那样好吃的苹果?不敢确定,但是得试一试。

若离走在毛驴身边,看了眼甄一脉:大路都修好了,如果再过几年我们也有可口的苹果,苹果梨,桃子杏子,也可以运来镇上出售,效益一定会比种粮食好得多。

甄一脉跟着说:那倒是,种粮食也太麻烦了,要耕地上肥下种收割,还要老天风调雨顺,果树就没这么麻烦了。

若离摇了摇头:没有不麻烦的。

果树也很麻烦,要修枝,还要看老天爷。

如果开花的时候大冻或者下冰雹,就全完了。

甄一脉笑着说:天灾人祸没那么巧吧。

若离也跟着笑:但愿没这么巧,我们都是好人,但是无巧不成书,也许就这么巧。

姑姑,你说我们回去是要嫁接,姑姑以前做过这些吗?没有,不过听说过。

两人快驴加鞭,天还没黑就回到了家。

甄珠儿甄贝儿刚刚烧好炕,见若离甄一脉进了院子,看了眼他们带到的东西。

进了屋子。

若离一进院子,见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搭着甄珠儿甄贝儿的衣服,知道水缸里没有水。

忙吩咐甄一脉:一脉去驮水。

甄一脉应了声,提出两之大木桶,直接套在了驴背上。

现在通往水泉边的路已经修好,打水便由人挑变成了用驴来驮。

甄一脉牵着驴去驮水了,若离忙这和面做菜,司马小娟将头探了进来:若离姑娘,你回来了,看看我家的小灵童。

司马小娟怀里抱着粉嘟嘟灵秀的司马灵童,这几天司马翼住在这边,蔡小姐也跟了过来。

灵童啊。

让姑姑看看。

若离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小娟,你看看着灵童长得多可爱。

跟个洋娃娃似得。

小娟这下有事儿干了吧。

我嫂子只是这几天住在这里,大哥去镇上她又要回去了。

司马小娟逗着司马灵童:大哥也不让我过多的去蔡家。

两人逗着孩子。

就听见外面响起了鲍天麟的声音。

若离心里一烧,脸上却毫无表情的探头看了一眼外面,故意问:天麟回来了?是啊,天麟总是,每个月头。

十几回来。

若离嘴上没说,心里暗自得意。

鲍天麟果真是记住了日子,总是在初一至初四,初十到十五之间回来。

如果算好了若离在家,就会赶回家,若离在镇上就会赶回镇上。

两人总会找个时间缠绵一番。

有了鲍天麟的滋润,若离竟然焕发出从未有过的美丽。

连盖倾眉都偷偷问她:妹妹,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

我看甄贝儿都比不上,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若离便装聋作哑:什么灵丹妙药,你有的话给我一点,都说劳动最美,我这是劳动的结果。

鲍天麟回到家里。

转身就进了院子。

…。

依然是热情洋溢的笑脸,少了稚嫩换了了成熟。

金若离。

做什么好吃的,带上我的。

若离见周围没人,小声调戏他:还没喂饱,这就饿了?喂不饱了,处于饥饿状态。

鲍天麟坏坏的挑起眉毛:等会得好好喂喂。

美得你,馋死你。

若离娇嗔的说了句,洁白的纤纤玉手揉着满盆里的面,鲍天麟觉得嗓子发干,他艰难地咽下口水,看着若离饱满的胸口:能不能先吃口馒头。

想吃馒头啊?若离提起沾满面团的手:先吃一口。

不吃这么,生的,要吃熟的。

鲍天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若离的胸前。

叫姐姐。

若离小声说。

姐姐。

鲍天麟果真乖乖的叫了声。

叫姐姐也不行。

若离被鲍天麟叫的心痒痒,抬起头:一边呆着去,别挑逗姐,姐受不了。

弟弟更是受不了。

鲍天麟压低嗓门:老时间老地方见。

若离哼了哼没说话。

吃过饭,若离便带着司马小娟去看司马小婵,司马小婵也生下一个胖乎乎的儿子,大名还没取,小名就叫狗儿,因为太过宝贝,到现在还没出过黎府大门。

若离带着给狗儿买的小玩意,一身小衣服。

黎全根一看见若离就堆起满脸笑容,端上茶水点心,若离看过孩子又去看了黎夫人黎老爷,天已经黑了,便留在了黎府。

黎全根命丫鬟们给若离司马小娟安排客房,就在黎馨兰以前的绣房。

司马小娟住在下面,若离住上面,两个丫鬟伺候着。

黎全根很体贴的说:小娟,你陪你姐姐说话,若离姑娘累了早点去休息吧,走了一天的路。

若离微微点头。

由两个丫鬟提着灯笼带若离去后面的绣楼。

若离的心扑扑直跳,她知道等会鲍天麟会偷偷的从天而降,她也不知黎全根到底知道不知道,反正现在就算是知道了也控制不了,情爱真的有毒,做得多了会上瘾。

两个丫鬟将若离带到大大的绣房,铺好床铺。

端来洗脚水,伺候着她躺下就下了楼,在楼下等着司马小娟。

若离钻进被窝,不大一会听到楼底下司马小娟的声音。

她轻手轻脚的上了楼,站在门口问若离姑娘。

你睡了吗?若离便装作迷迷糊糊地说:小娟啊,我睡了。

司马小娟便下了楼。

夜深人静,若离屏息凝神终于听到楼顶悉悉索索的声音。

鲍天麟带着清新的寒风从天而降。

两人不言不语的痴缠,忘了一切。

若离觉得越来越离不开鲍天麟健壮的身体,这孩子每一次都投入忘情的让人陶醉。

若离恨不得柔化进他的身体。

缠绵过后,若离闭上眼睛睡去,鲍天麟仰面躺着,听若离呼吸匀称,轻轻一笑。

一觉睡到大天亮,听得外面丫鬟的敲门声:若离姑娘。

起来没有。

,她才睁开眼睛,身边早已空空如也。

吃过早饭,若离带着司马小娟返回玉溪村,黎全根带着新剜的苜蓿相送。

黎家庄到玉溪村的大路已经修好,三人顺着山脚下曲折的大路慢慢往回走,太阳暖洋洋的照着,黎全根随口问:若离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黎全根的语气带着主人的关切,若离却听出一丝调侃戏谑,脸微微一红:多谢黎大少爷款待,睡得很好。

…。

黎全根捉摸到若离的羞怯,心里暗暗好笑。

她倒是睡好了,也尽情的享受了,可怜他整整的守了大半夜,还要负责看好那只大黑狗,嘴上却说:睡得好就好,以后要多来看看小婵,亲戚是要经常走动的,要不然会生疏。

只要黎大少爷不嫌烦。

若离不知道黎全根到底知不知道她和鲍天麟在自己家里颠鸾倒凤,只好装做客气:我这人脸皮厚,会经常来打扰的。

那就说好了,若离姑娘回来来府上,请盖姑姑也来。

黎全根巴不得若离经常来,这样的话他也算是为鲍天麟做了一件大事儿。

一定,下次喊上盖姐姐。

若离忙应了一声。

回到家,鲍天麟衣帽整齐的刚好出了门,春枝送他出来,见到若离露出讨好的笑。

天麟,你出去啊。

她明知故问的问了声,对着春枝笑了笑。

有点事儿,你们去哪儿了,这么早的鲍天麟也故意问了声。

去看姐姐了。

司马小娟见鲍天麟语气有点严肃,怕他生气忙说:昨晚住在姐姐家,姐夫送我们回来的。

哦。

鲍天麟看了眼满脸笑容的黎全根:有劳黎兄。

客气,应该的。

黎全根笑着说:田兄有时间也来府上看看,为兄一定陪你多喝几杯。

鲍天麟笑而不语,转身走了出去。

黎全根看着鲍天麟的背影,将手里拿的东西交给若离:若离姑娘,家里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小娟记得下次若离姑娘回来,一起过来啊。

黎全根转过山脚,改变了方向,追上鲍天麟。

鲍天麟的眼里全是赞赏。

黎全根微微低头:田兄弟。

鲍天麟笑着拍了拍黎全跟的肩膀:黎兄,费心了,这些天也没什么事儿,你就在家多陪陪小婵孩子吧,我去会会大哥。

黎全根谢过鲍天麟,看着他离去,才慢慢返回家中,想起高大魁梧的鲍天麟对若离费尽心思的的这份心意,本来他是要去都城见鲍天角,顺便看看病重的父皇。

却因为要见若离,不惜推迟了几天,为了见若离一面,他专门用心嘱咐精心安排,如此深情,黎全根暗暗唏嘘。

第三百一十五章 嫁接风和日丽,若离早早起床,先让甄一脉去驮水。

她自己拿着一把小刀,先去后面林边早已看好的野酸梨树前,将嫩黄嫩绿的嫩芽顺着树干掰了下来,装满一笸箩。

回到苹果树苗前,将果树树干轻轻的划开,将掰下来的穗芽放了进去,用麻绳绑好。

每棵树上都绑了几枝嫩芽。

整整忙活了几天,都没顾得上去镇上照看生意,终于在一个阴天来临前才将那些个树苗全都嫁接完毕。

看着伤痕累累的树苗,若离拍了拍手。

反正已经这样了,她也不知到这样做对不对,也没个园林专家给个意见,梨果子是生怕自己养家糊口的手艺外露,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些个大家都知道的,更深一点的再也不肯透露。

接完了苹果,若离请黎全根带着去黎家果园掰下个最好吃的苹果树嫩芽,桃树芽,回去将几棵桃树及留下来的苹果树苗接好。

常婆婆远远的看着若离在地里忙活几天,镇上都没去,颤巍巍的走了过来,看着绑满麻绳的果树叹息道:都说桃三杏四梨五年,苹果也得三四年,想吃核桃等八年。

若离姑娘,等几年以后吧,也不知道我老婆子能能等到哪一天。

若离将常婆婆请进院子,牡丹花也已经发芽,墙根处还从黎府移来一架葡萄,这几天刚刚将葡萄蔓从土里刨了出来,将架子搭好,葡萄蔓已经顺着搭好的架爬上了高墙。

蔓上发出了嫩芽,藤蔓也渐渐变绿。

婆婆,喝点茶。

若离进屋拿出茶碗,专门去厨房拿出烧开水喝的无底锅,为婆婆泡茶。

常婆婆喝着若离泡好的香茶,吃着鲍天麟从外面带回来的点心,咋着嘴巴:若离姑娘啊。

托姑娘的福,老婆子也吃上糖饽饽点心,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这些年来婆婆可是看着你一点一点的过来的,老身没看错,若离姑娘真是能干,你看看现在这日子过得。

真是给个皇上也不换。

若离笑着看婆婆没牙的嘴快速的蠕动,陷进去的嘴角掉下点心渣子,拿出手帕帮她轻轻擦去:婆婆说哪里话,还不是婆婆帮忙,婆婆您老一定能活一百岁。

等你九十岁。

我一定为婆婆送上大礼。

婆婆一听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伸出胳膊上的金镯:若离姑娘,说起大礼。

这个金镯就是老身一辈子见过的最大的礼。

你是不知道因为这只手镯,那几个媳妇孙媳妇都赶着孝敬我,你看看这身衣服就是大儿媳妇给做的,这双鞋子孙媳妇做的。

有人孝顺就好。

若离笑眯眯的看着常婆婆吃东西,说着家里的事儿。

前些天婆婆过八十大寿,她专门为她打了金镯子,还让随心放出话去,谁最孝顺以后这只镯子归谁,效果不错。

甄珠儿甄贝儿各自在屋子里听着外面若离常婆婆说话,甄珠儿无聊的的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明显的不如以前的容颜。

再次拿出鲍天角给她的信物,看着堆在床脚的一摞衣服发呆。

鲍天角给了她信物,拿走了她的第一次。

什么话也没留给她就走了。

这么长时间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好在前些天鲍天麟给了一张银票,说是鲍天角给的。

外面传来常婆婆苍老的放肆的笑声,伴着若离清脆的笑语,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直以来她总是觉得自己出身高贵,不屑于若离为伍。

慢慢的又觉得鲍天角鲍天麟都对若离刮目相看极不甘心。

后来有了鲍天角的承诺,她更是觉得高人一等。

处处端着架子。

自我感觉都比别人好。

…。

却是到头来,除了妹妹甄贝儿,落得个孤家寡人。

以前还想着从甄一脉口中套出一点三义军的信息讨好鲍天角。

可惜这么多年下来,甄一脉始终守口如瓶。

她想帮着妹妹套牢鲍天麟以后做了妃子好有个伴儿,结果却白费力气。

想起那天和甄贝儿费尽心事做出的事儿。

,便觉得心里堵得慌。

那天她和甄贝儿带着鲍天麟给的一锭银子,看准了一家妓院,两人不顾羞耻,装作是花街柳巷的暗娼,找到妓院的老鸨。

高价求来一些春药,当时老鸨见到两人惊为天人,还热情的高价邀请她们来妓院做头牌。

一想起这点甄珠儿就觉得难受,想自己堂堂一个未来王妃,怎么会掉价去装暗娼。

甄珠儿心里不舒服,甄贝儿也紧紧咬着牙,比起甄珠儿她更多的愤慨,不甘。

想她拥有绝世容颜,守着两个王爷却独自守在这间小小的房间里,还被那个恶魔凌辱,想起该死的绿眼王子,她狠狠地将脖子上挂的骨质的不知什么东西的信物摘了下来,扔在脚下使劲的踩着。

那个该死的恶魔,夺走了她的贞操却一走了之,.没有想着对她有个交代,却转脸就和她合谋,想要金若离。

听着外面若离朗朗的笑声,她愤愤的吐了口口水。

她后悔自己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好好的认真的对付这个金若离。

若离和常婆婆喝完了一壶茶,婆婆起身告辞,若离忙站起来:婆婆,今天不要走了,我给你露一手做顿红烧肉吃。

说起红烧肉婆婆的嘴角流出了口水,她没了门牙,关不住,口水就流了出来。

她很羞涩的用手捂着嘴巴,竟然红了脸,像个小姑娘般。

若离笑了笑,小声说:婆婆越活越年轻了,脸红的像个小姑娘似得。

返老还童啊。

若离姑娘见笑了。

常婆婆收拾干净嘴上的口水:给你说实话,若离姑娘,人老了就不知道害臊了,听你说红烧肉,这涎水收都收不住。

常婆婆的样子让若离想起了老爸,红烧肉是他的最爱,也是他的拿手好菜。

她的这手得了老爸的真传。

她围起围裙,将镇上带回来的精品五花肉切成小方块,又削了几只土豆,用油稍稍一炸。

然后将白糖化成糖浆。

用开水冲开,加上白糖调料食醋,盐。

将肉放了进去。

不大一会肉在锅里咕嘟咕嘟的翻滚起来。

等到肉快要熟的时候,将土豆放了进去。

大锅里炖着红烧肉,后锅里就闷上了黄米干饭。

这里属于北方,不种稻子不产大米,城里那些大户人家吃的白米都是从外面运回来的。

虽然是不产大米,却产黄米,而且产量还很高。

所谓的黄米也就是玉米一样的秋粮糜子去了壳,黄灿灿的。

跟小米差不多。

却没有小米那样好营养,但是和大米一样可以蒸大米干饭,吃起来干干糙糙的,没有大米柔软。

蒸好了黄米干饭,拿出腌制的酸白菜,加上干红辣椒用油炝了炝,她去过常婆婆家几次,见他们吃的饭就是黄米干饭就酸菜。

若离将饭菜准备好,对着院门外喊:一脉,吃饭了。

正在外面用心检查嫁接好的树干开口处的甄一脉应了一声,走了进来。

若离请常婆婆进了屋子,坐在床上,自己和甄一脉一边一个坐在创床沿。

…。

婆婆,你吃。

若离将一大碗冒着尖的热气腾腾的黄米干饭双手接给常婆婆,甄一脉将一双筷子给她,泡好一杯茶,两人才坐下来端起碗。

常婆婆吃的很香甜,若离专门为她准备的酸白菜一筷子都没动。

若离不解的问:婆婆,上次我记得去你家,你说过你最爱吃酸白菜的,今儿怎么不吃了,是不是我们的不好吃。

常婆婆一边快速的嚼着松软香腻的肉块,一边说:若离姑娘。

是我活傻了还是姑娘你傻了。

这么好的红烧肉放着,老身还吃什么酸白菜,你在老身家里,什么菜都没有只有酸白菜,老身要是说不爱吃,酸白菜都没了。

原来这样,若离笑着为自己加了一筷头酸白菜,她倒觉得酸白菜酸酸的辣辣的很合她的胃口、三个人边吃饭边说着话,甄贝儿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进了厨房一看,案板上还剩下一大老碗的红烧肉,红红的油汪汪的还冒着热气。

她掀开后锅。

还有一点黄米干饭。

她看了看。

拿起两只碗。

为自己和甄珠儿一人盛了一碗,上面盖上红烧肉。

走到厨房门口,她又觉得不解气,重新回来将一大碗红烧肉全都盖在黄米干饭上。

走出厨房先去甄贝珠儿房间,将一碗给了她,端着剩下的一碗回到自己房间,用脚后跟关上门。

坐在床沿,双眼盯着窗外拿着筷子使劲的往嘴里扒拉。

一碗饭吃完也没尝出个什么滋味。

心里却渐渐舒服了一点。

,放下碗筷她才长长出了口气。

以后再也不能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的好好吃好好喝。

她终于发现,就算她自视再高再大,容颜再美丽,也不会有人在意。

在这样下去会发疯的。

她将饭碗端回厨房,没像往日一样回房间,而是出了院门,想看看能不能看见黎宝根,这孩子长长有意无意的在山后转悠,她知道他是冲着她来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怎能跟娘姓嫁接好的树木长势良好,到了冬天,若离便找买来一些厚厚的马粪纸将已经长好的接口包了起来。

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就发出了嫩绿的树芽,看起来嫁接成功。

看着嫩嫩的树芽,她满心欢喜,对跟着查看的甄一脉说:一脉,再过两年我们就不用去黎大少爷家吃人家的果子了,说不定味道比他们的还好。

但愿吧。

若离盯着可爱的嫩芽:我们也不敢妄味道太好,只要不馋死人就行。

两人说着话,远远的看见蔡小姐抱着已经会爬的司马灵童走了过来。

后面跟着一个奶妈一个小丫鬟,玲儿已经出嫁,新换的丫鬟不过十二三岁,很是机灵。

若离立刻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嘴里说着哎,童童来了,快让姑姑抱抱。

顺手将他接了过来。

童童睁着一双乌黑纯真的眼睛,粉嫩嫩的脸颊轻轻摩擦着若离的脸庞,呼出甜腻腻的气息,软嘟嘟的小嘴唇不时的碰着若离的脸庞,浑身散发着一股奶香味。

若离用鼻子逗着孩子:童童,你真香,真好闻。

蔡小姐一边带着慈爱的笑看着,眼角扫向司马翼家的大门。

若离就说:司马翼司马羽刚刚出去了,也许是去打兔子了,小娟在家。

蔡小姐应了一声,对奶妈小丫鬟说:婶子,小丽你们先进去将东西放好。

做奶妈的蔡玉梨本家婶婶和小丫鬟一起进了大门,若离见两人大包小包的,问:蔡小姐,你这是打算在这里住下了?蔡小姐忧郁的低下头:相公已经很多天没回去了,嫁鸡随鸡,他不回去我就跟了过来。

司马翼确实是好多天都在这边,还没轮到他去镇上帮忙。

等过两天去了镇上,就是半个月。

不知道两人出了什么事儿,只好随口说:那怎么行,不是说好的司马翼住进你家的吗,这样出来你爹娘会怎么想。

蔡小姐愁苦的抬起头:爹娘不高兴有什么办法,我已经是有夫君的人了,就要跟着夫君。

夫君在哪里奴家就跟着去哪里。

司马翼怎么好好的回来住了,是不是你们吵架了还是闹别扭了。

若离见蔡玉梨小姐脸色枯黄,精神萎靡不振,一点没有以前娇柔可人的样子。

担心地问:蔡小姐你们没事儿吧。

蔡小姐受折磨的小媳妇般的又低下头:若离姑娘看看奴家了,我哪里敢和相公吵架,我爹常说相公不是一般的人物。

要奴家用心相待。

奴家是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相公。

蔡小姐说的很委屈,若离也不明就里,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本难念的经,谁知道这小俩个口怎么了。

只好笑着说:这个司马翼有你这么好的媳妇也不知道折腾什么。

我给你说蔡小姐,这男人都是贱骨头,你可不能太迁就他,免的惯坏了。

她说话间很自然的就将自己当做了司马翼的家里人。

蔡小姐苦笑着将若离怀里的童童抱了过去:若离姑娘,我倒是很想惯着相公,可惜他不让我惯。

若离见一向娇弱做事却很果断的曾经管理着诺大的蔡府的蔡小姐彻底的没了往日的神采。

为了司马翼憔悴伤神。

有点心疼,安慰她说:蔡小姐,其实司马翼对你挺好的。

他就是外冷内热,你也知道他带着三个弟妹,心里的的压力也大,你体谅体谅。

…。

蔡小姐苦楚的笑了笑:若离姑娘你放心,相公对我怎样我都受得了。

蔡小姐进了院子。

若离一眼看见司马翼司马羽提着几只肥肥的兔子远远地走了回来,两人有说有笑的。

想了想迎了上去。

这个司马翼对自己的兄妹住的几家人都很友善,虽然看起来一直酷酷的冷冷的。

怎么对蔡小姐有点残忍呢,她忽然觉得司马翼对蔡小姐很残忍。

司马翼见若离向他走过来,停住脚步:若离姑娘,有事儿?若离讪讪的笑着对司马羽说:司马羽我找司马翼说点事儿,你回避一下。

司马羽眼尖,刚才正好看见蔡小姐进了院子,知道若离一定是为了大哥大嫂的事儿,轻轻笑了笑,慢慢走开。

司马翼,我不是多管闲事啊。

若离微微斜起眼角看着司马羽走开,小声对司马翼说:我觉得你应该对蔡小姐好一点,她对你可是死心塌地。

这个我知道若离姑娘。

司马翼听若离说起蔡小姐低下头去:可是我就是烦她。

见了我跟见了什么什么似得,说话都透着小心。

我又不是老虎,真是烦人。

若离轻轻一笑:不是这个理由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司马翼不知道蔡小姐对若离说了什么坚持说:若离姑娘,就这样。

就这样你躲着蔡小姐?若离高深莫测的看着司马翼:自从她生了孩子之后,你就躲着她。

哪有的事儿。

司马翼微微红了脸:我怎么会躲着他呢?怎么不会。

,你想想从灵应寺回来后你不是在这边就是在镇上,什么时候去看过你儿子看过蔡小姐。

若离淡淡笑着:司马翼,是不是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心里会好一点。

司马翼低头不语,他也觉得对蔡小姐儿子有点过分,可是虽然不太满意蔡玉梨,毕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虽然名义上是倒插门,蔡玉梨家的人并没有将他当做上么女婿看待,而是将他看做主子,真正的主人倒反而像跟班。

可是他实在不想让第二个孩子跟着姓蔡,万一生下来,不好拒绝,这是说好的。

可是这件事怎么能说出来?不好说是吧?若离轻轻一笑:那就不说了,但是你要对蔡小姐好一点,患难之中的夫妻才是正真的夫妻。

既然人家不想说,若离也不愿意再问。

司马翼见若离转身离去,忽然很想将自己心里的事儿说出来,他来不及多想:轻轻喊了声:若离姑娘。

等一等。

司马翼小声将自己的担心烦恼说了出来,这段时间他确是很想念越来越逗人的儿子。

这样啊。

若离听完看着他说:司马翼,你这就不地道了啊。

人家蔡小姐就是因为家里没儿子才招你进门的。

当然她是真心的喜欢你,蔡老爷一家都不把你当外人,他们只是想让你的孩子跟着他娘姓,又不少你的。

可是我们堂堂司马家的子孙怎么能跟着娘姓呢?若离姑娘,你也知道虽说是我们现在是落魄之人,但是也有说骆驼死了架子不倒。

司马翼皱着眉头说::我是司马家的长孙,我的孩子就是司马家的嫡孙。

其实司马翼,跟谁姓都是你的儿子,司马家的孙子。

若离弱弱的说,她知道如果真的跟了姓蔡,以后就是蔡家人,。

几辈之后也许就和司马家没有关系了,作为一个贵族之后这样的后果确实很难接受。

…。

不一样若离姑娘。

司马翼果然说:如果我的孩子姓了蔡,以后就是蔡家人了。

爷爷一定不会愿意的。

这孩子虽然暂时沦落民间,骨子里还是留着贵族的血统,以后也许还会飞黄腾达,他不想让自己的血脉改名换姓,这也在情理之中,好在蔡小姐还有一个妹妹,虽然体弱多病,但是已经慢慢长大,以后就由她为蔡家留后吧,反正司马翼也不会在乎蔡家那点家业。

她想了想便对司马翼说:司马翼,原来你只是不想再要孩子,那好办啊,你可以去药店找些什么药,让蔡小姐不要怀孕。

这个不好吧。

司马翼听若离这么说吃惊地看着她,若离虽然比他也大不了几天,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

是不好哈。

若离说出后这才想起这是古代,医学不发达,如果有种药让蔡小姐不怀孕,这种药一定很有威力,那么她以后也就不会怀孕了。

那么你这样,你就在她月事儿之后的五天内和她同房,她就不会怀孕。

若离想了想还是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避孕方法说了出来,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只是说了后五天。

司马翼脸瞬间爆红,比姑娘还羞涩。

这不是我说的,是我爹吧以前做过几天郎中,他听他的半个郎中师傅说的,说是女人这几天不会怀孕的。

我偷偷听来的,谁都不不知道。

你试一试,听说是秘方很灵的。

若离说完急匆匆的走了,司马翼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

这个方法他怎么会知道,蔡小姐什么时候来月事儿他也不知道。

不过若离说的这种个方法到可以试一试。

可是他心里也纳闷,这个若离姑娘以前不是个村姑吗。

怎么会知道这些?而且就算她的爹是个郎中,也不会让自己未出阁的女儿知道这些的。

正理不出头绪,司马羽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满脸诡异的问:大哥,若离姑娘对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嫂子的事儿。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上天遁地了?阳光明媚,鲍天麟走在宽阔的大路上,还没到玉溪村路口,就看看黎全根已经等在路边。

黎兄。

鲍天麟一想起等会就能看见若离心情好,老远就打招呼:等很久了吧?也没多久。

黎全根儒雅的笑着上前,司马小婵很是贤惠,和家里的关系都处的不错,一点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所以他心宽体胖,比起以前来更加的儒雅有型。

他知道今天因鲍天麟回来所以早早的等着。

她还好吧。

鲍天麟见到黎全根没先提起这次去都城见鲍天角的事儿而是问若离:‘这段时间她在做什么?若离姑娘除了去镇上就是回玉溪村。

没去过那里。

黎全根如实说。

鲍天麟这才说起了正事儿:这次回都城时间久了一点,父皇病情更加的严重,本来我是想再过几天,可是大哥的意思是现在边境安定最重要,所以我就赶了回来。

王爷有什么交代。

黎全根听鲍天麟说到了正事儿,改了称呼:是不是要属下去做什么?你还是去边境的那几个村里看着,另外和我们的细作联系一下,看看韩丹国有什么动静。

鲍天麟看着宽阔的大路:只要在大哥当上太子,当上皇上之前不要有什么动乱就好。

王爷请放心,属下这段时间一直在替王爷看着,如有什么风吹草动,属下一定替王爷消灾。

黎全根忠心耿耿的说:还有梅老板,这段时间可是出了力了。

老师出什么力了。

鲍天麟凝神问:难道绿眼王子有什么新动静。

绿眼王子倒没有什么新动静,是梅老板找出了那个深藏在县衙的奸细。

也就是飞天大王嘴里的要联系的细作。

黎全根跟在鲍天麟身后慢慢的往回走,边走边说。

这就好,那几个村里的联络怎么样,还有没有村子里几天不进人的情况?没有,现在各个乡镇村子里都有衙门派来的官差捕快,按时巡逻。

各个村之间都设有联络暗号。

黎兄。

你真是能干。

以后回到都城给你记功。

黎全根受宠若惊:多谢王爷,以后属下一定更加努力。

马上就进村子,鲍天麟停住脚步:黎兄,我想现在就见到金若离。

现在?黎全根愣了愣,今天是初四,明儿个镇上有集。

按一般的规律若离现在正要去镇上。

他深深地低头说:王爷想要在哪里见到若离姑娘呢?就在这里。

鲍天天麟略有些涩的笑了笑。

这里?不太方便吧?黎全根带着男人之间戏谑的笑容:这里是大路,时常有人走过。

那就麻烦黎兄找个避人的地方了。

鲍天麟轻轻一笑:小弟全凭黎兄安排。

那就在镇上属下的陋室吧。

黎全根笑着说:若离姑娘一定去了镇上。

我们先去镇上吧。

鲍天麟转身和黎全跟沿着大路走到分叉处,没回玉溪村而是拐上去镇上的路。

黎全根在镇上有一个小院子,地处镇子边缘,就在山坡上面,离新修的大路不远,院子不大却很紧凑。

里面有三间正房,厨房耳房还有一眼水井。

鲍天麟没有去镇上直接去了黎全跟的小院。

不大一会儿,若离和甄一脉牵着毛驴从山下走来。

刚刚上到山顶平整处 就看见蔡小姐的小丫鬟站在院门前喊:若离姑娘。

若离姑娘,我家小姐请你进来,说是有事儿。

小丽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若离停住脚步,看着她。

她知道蔡玉梨小姐这几天跟着司马翼在镇上,却不知道蔡玉梨怎么会在黎全根这座空着的院子里,难道是司马翼借了黎全跟的地方将蔡小姐接来镇上。

这也不对啊,若离有点奇怪,蔡小姐家在镇上有家粮行,现在规模也不小,粮行后面有个院子,里面可以住人的。

不知道,若离姑娘,我家小姐只说请你进来说点事儿。

小丫鬟见若离怀疑,笑着说,说话间眼睛看着俊朗高大的甄一脉。

一脉,你先回去,我去看看蔡小姐找我什么事儿。

若离跟着小丫鬟往院子里走,对甄一脉说:回去先吃饭啊。

甄一脉答应着牵着毛驴,这个小丫鬟他见过,真的是蔡小姐家的小丫鬟。

若离姑娘你来了?一进院门就看见蔡玉梨抱着已经会跑的儿子站在院子里,脸上的气色好多了。

蔡小姐一定是要说和司马翼的事儿,若离边进屋子边猜想,这个司马翼一定是将她告诉他的秘方说了出来,随即一想司马翼一定不会说出来,他不想生孩子, 蔡小姐可是卯足了劲的想生。

进了屋子,屋子里有桌椅床铺,桌椅都很时髦,是当下很流行的式样颜色。

她轻轻地坐在椅子上,小丫鬟进来上茶,机灵的小女孩看着若离一直笑。

小丽,你看着我老是笑什么,难道我脸上有花儿?若离看着可爱的小姑娘,笑着问。

若离姑娘比花还好看。

小丽很会说话,她倒好了茶水就退了出去。

若离喝着茶等了一会不见蔡玉梨出来,起身就往外走,刚刚走到门口,一头撞在冲进来的人身上。

若离头也没抬就快速后退几步,连声说:急着干什么,冒冒失失的。

你说干什么呢?一声轻柔如天籁的声音,若离的心顿时柔了起来。

干什么 ?外面还有人。

鲍天麟抱起若离就向床上走去,吓得若离咬着他的耳朵差点没喊出来。

有人怕什么,就让他们好好看看本王的神威。

鲍天麟坏坏的一笑,不由若离挣扎径直向床上走去。

若离不敢太过分的挣脱,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没什么动静,伸手拧了拧鲍天麟的耳朵:是你搞的鬼吧,用心良苦啊。

迫不及待了,自然的用心良苦。

鲍天麟的嘴唇深深地俯下,瞬间吞噬了若离的。

缠绵良久,鲍天麟才舒展身体躺在床上:终于赶上了最后一天。

什么最后一天,不是还有后五天吗。

若离嗔责的说:怎么你又要出去?还要去府衙处理一些事情。

鲍天麟轻轻地揽着若离光滑的身子:这些天真是想你。

真的假的。

?若离半斜起妖媚的双眼。

鲍天麟立刻严肃认真的举起一只手:以父皇的名义发誓,千真万确!难道这些天在都城没被什么花啊草啊什么的迷住?若离翻身压在鲍天麟身上直逼着他的眼睛:就没什么换换人的想法?有。

鲍天麟看两眼盯着若离饱满的如冒着热气的大馒头般的胸,双手袭了上去:可是没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若离被鲍天麟再次激起了激情,狠狠的镇压下去。

鲍天麟一边迎合一边假装求饶:好姐姐,饶了小弟吧,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直到天黑下来,若离这才懒洋洋的起身:走了,再不走的话,就粉身碎骨了。

是弟弟我粉身碎骨了吧。

鲍天麟看着若离离开自己厚实的胸口,温情的看着她慢慢穿好衣服。

黎全根一直到屋檐下站着,听着屋子里销魂的低吟,心里麻酥酥的,体内一股激流涌上头顶,他觉得身子轻飘飘的想要飞上天空。

听见屋门打开,他忙侧身闪过见若离满脸春色的探出头来,心里一晃,想起刚才勾人心魄的呻吟,奋力跳上屋檐。

若离出了屋门,见院子没人,大门关着,不知道刚才蔡小姐小丫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她们知道了她和鲍天麟的事儿,专门在这里打掩护。

这可不行,说过的不能让别人知道。

黎全根知道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但是她隐隐的觉得黎全根是知情者,但是她从来没有问过鲍天麟。

不管黎全根是慧眼识鲍天麟还是真的看中鲍天麟,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就算是知道了,。

也不会随意乱嚼舌根。

蔡小姐就不一样了,还有那个小丫鬟,都是山村长大,闲来无事家长里短的将这事当做消遣娱乐很有可能。

她怪自己刚才只顾着寻欢作乐,没想这么多。

这事儿得找鲍天麟,他是个男子的负责。

想到这儿猛然转身,一把推开门。

却吃了一惊,刚刚还翻云覆雨的床上空无一人,被褥整整齐齐。

人哪去了?上天了还是遁地了?她惊慌的上下张望,就听见院门打开 蔡小姐小丫鬟黎全根司马翼一起走了进来。

蔡小姐一进来就对若离道歉:若离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刚才粮行里出了点事儿,才刚刚解决完。

我还说有小丽家的老牛摔死了,带来了牛肉,想请若离姑娘炒个孜然牛肉,先没跟一脉说,让他将驴赶到卸下东西,这天都黑了,也不知道若离姑娘还有没有时间。

若离忙说:有,有,有的是时间。

边说眼睛边看着四周,纳闷这个鲍天麟去了哪儿?她知道他有功夫,却也不能这么快就消失吧,那岂不成了鬼神了。

第三把一十八章 提醒秋风起秋叶簌簌的落下,秋收已结束,农闲的人们都在忙着修大路,玉溪村柳树村黎家庄甚至玉瓜村已经是村村相通,现在正在修的是玉溪村通往清苑县的路。

这条路漫长崎岖,还要经过好几个村子一个镇。

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几乎没有闲下来的的时间,家里只剩下盖倾眉,索性就常驻了镇上,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一般不回来。

集刚散去,若离收拾好为家里买的油盐酱,一般的生活用品,还有一包棉花打算早早回去,甄一脉去年的棉衣已经太短需要重新缝制一件。

可是她根本不会缝,更不会裁剪,也就不说什么将棉花均匀的缝在棉衣里了。

收拾好要带的东西,便去盖倾眉的房间敲开门:姐姐,收拾好了吧,我们现在就走吗?盖倾眉也收拾好了一个包袱,正在整理头发,抬起头:妹妹,这就好。

姐姐,今年又要麻烦你了,我想啊还是给一脉做身短衣裤,贴身也暖和,如果觉得不好看不上当档次,外面罩一件长袍就是。

妹妹说怎样就怎样,几剪刀的事儿。

盖倾眉收拾好头发起身提着包袱,两人一起出了饭馆侧门,甄一脉早已将毛驴牵了过来。

若离接过一脉手里的驴缰绳,这次因为司马翼司马羽忙着蔡家粮行的事儿,他先留下来看店,嘱咐他:一脉,你就好好看着店,大后天我们就回来,记得穿暖和。

要是太冷就将火盆生着。

甄一脉目送若离拉着老毛驴走过街道,有盖倾眉跟着, 知道若离不会有事儿,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这些年来都是两人一回去一起来的。

看着若离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他一转脸就见随心笑吟吟的站在身后。

他心里一紧。

自从随心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就一直想方设法的躲着她,就是碰了面也低头而过。

随心却并不介意,一双细长的眼睛总共是随着他转,眼里也总是闪着含情脉脉的光。

这种不言而喻的表情,店里的伙计帮厨都看的清清楚楚。

若离盖倾眉有时候也笑着调侃一两句,这让甄一脉很是为难。

而且随心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

她不着急,他心里却着急。

他不想给她承诺,也不愿意娶她,更不愿意伤她的心,这样下去,注定迟早要辜负她。

他心里过意不去。

随心的眼神让甄一脉心慌意乱,他往日一样的低头想匆匆躲开。

随心粲然一笑,露出细密的牙齿。

她柔声曼语地说:一脉,今儿个他们几个都回去剥玉米了,只有李妈我们三个,晚上想吃点什么?甄一脉一听晚上只有他们三个,心里更慌,慌乱中想起巧女馆的伙计们也都要回去。

秋粮里面玉米最重要,玉米已掰回家,晒得差不多了,现在主要是砍下玉米杆运回去冬天当柴烧,还要将晒得干透的玉米粒剥下来也晒干,准备过冬,这种忙碌跟收麦子一样重要,须是放忙假的。

巧女馆的几个女子还有小伙计也要回去。

想出这么个借口,甄一脉匆匆掉头去了旁边的巧女馆、随心在后面看着甄一脉脚步慌乱的去了巧女馆,眼神黯淡下来,她已经算是这高坪镇上的大龄剩女,甄一脉含糊不清的,若离也装作视而不见,她心里开始发慌。

不过这些年来甄一脉一直在她的视线之内,并没有其他的女子,所以她坚信,他是有苦衷的,虽然口不能言,以后一定是会给她一个说法的。

好在家里人现在已经将她当做一个主要的挣钱工具,怕她一旦嫁人就要将挣来的钱带过去,也不催促。

另外爹娘也都看出她对甄一脉的意思,知道甄一脉虽然不能说话,却不是个一般人家的孩子,任由他们去发展。

随心看着甄一脉进了旁边的巧女馆,挽起衣袖进了厨房,手脚利索的割下一片腊肉,炒了几只鸡蛋,烙了几张葱油饼。

一脉,你吃,还有小米稀饭油香油香的,是今年的新谷子。

随心将饭菜端进甄一脉房里,看着他坐在桌前拿起筷子,笑嘻嘻的说:前儿我大伯才刚刚带了来。

甄一脉低头拿起筷子,抬头看了一眼随心,见她满脸喜悦,似乎看着他吃饭是一种享受,用手指了指对面的的凳子,又指了指外面。

随心知道他是让自己坐下来一起吃,还问外面的李妈,也让她进来一起吃,便笑着对外面喊:李婶婶,一脉公子请你进来一起吃。

李妈一个人正在厨房里坐在灶间热乎乎的端着大碗吃着,听随心喊她,抿嘴一笑。

这丫头的心事谁看不出来,她可不想坏了人家的好事儿,虽然若离姑娘盖姑娘,几个公子都对她不错,她只要看着点不要让他们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儿就好,两人在屋子里说说情增加一点感情的事儿她就不去打扰了。

她装作没听见随心的喊声,等她喊了好几声这才起身走进内院应了声:随心啊,你就陪着一脉公子吃吧,我将剩下的都吃了,你们慢慢吃我收拾收拾。

随心见李妈还有一点眼窍,对着外面又说了句:李婶婶,不吃了也过来坐会儿先歇着,厨房先放着,等会我来收拾。

李妈笑着扫着地:我也吃饱了,过来也没什么事儿,你们慢慢吃。

甄一脉听李妈不进来,举起筷子。

随心见甄一脉一口饼子一口菜的,殷勤的热乎乎的腊肉鸡蛋辣椒油摊在饼子上,轻轻一卷递给他:一脉,你这样吃。

甄一脉微微一笑接了过来,咬了一口果然很好吃。

随心又进厨房将熬好的小米粥端了过来,顺手端来一盘咸萝卜。

甄一脉吃完饼子,便低头喝小米粥,嘴里嚼着脆生生的咸萝卜,随心听着很是悦耳。

甄一脉好不容易在随心的目不转睛下吃完一顿饭,觉得心里汗颜,抬头对她笑了笑。

示意她赶紧吃。

随心便稍微坐了一点椅子 将甄一脉吃过的饭菜匆匆吃了几口,吃的小心翼翼的。

甄一脉觉得有点心酸,以前随心是将他当做好朋友的,大大咧咧的。

现在她越来越小心谨慎,处处将自己摆在丫鬟的位置上,嘴里虽然叫着他一脉,也对他含情脉脉,总是在仰视。

为了让随心吃的 不那么压抑,他起身慢慢出了屋子。

来到厨房看着李妈扫地。

一脉公子,你吃好了。

李妈看见甄一脉立刻满脸对笑,脸上满是慈祥,她是回头客饭馆招收的最早的女工手脚麻利,很少是非,家里也没什么人,也没地,常年住在这里。

甄一脉笑了笑,清澈的眼神,俊朗的脸庞,既柔和又英俊。

李妈心里暗暗叹息,这么一表人才孩子怎么就会是个哑巴!不过就算是个哑巴,随心也算是高攀了。

她知道甄一脉不会说话,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一向不爱说是道非的她多了句嘴。

她站起来慈祥的看着甄一脉:一脉公子,你也别怪我老婆子不识高低,我是看着你就喜欢。

老婆子我这辈子没有儿子,想儿子都差点想疯,好不容易有个女儿,也没什么顶门立户的资本,这不就远远的嫁了,三年五载的也见不上一面,更不知道死活。

一脉公子啊我看见你心里就高兴,你要是我儿子哪怕是不会说话 什么都不会做,让我变牛变马变驴都行。

甄一脉微微笑着,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着柔和的光,似乎在很认真的听,又似乎很茫然。

李妈惋惜的叹了口气:可惜老婆子没这个福气,不过一脉公子。

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也该考虑考虑成家了,常言说得好女大当嫁男大当婚,随心人还不错,虽然看起来配不上少爷,但是手脚勤快做事有眼色,若离姑娘也看得起。

李妈回话匣子打开,见甄一脉只是用温和的眼光看着她,心里舒服,接着说:一脉少爷啊,有些话本来我一个下人不该多嘴,可是我担心啊。

你说说若离姑娘,那是多好多能干的一个人啊,不瞒公子说老婆我活了一把年纪,见的人也不少,没见过若离姑娘这么好的,人长得好对人又好又很能干,可是她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成亲,都说是为了将你拉扯成人,可你现在这么高大,早已不需要她拉扯了啊。

甄一脉听李妈说到了若离,很感兴趣的仔细听着。

李妈见甄一脉的神情知道他想听更多的,也知道他不会将自己这些话传出去,大着胆子接着说:所以啊,一脉公子,若离姑娘估计还是想先将你安顿好。

你想想看啊,若离姑娘比你也大不了几岁,她带着你也不容易。

要是你先成了亲,她心里没了牵挂,说不定会考虑自己的事儿,你说是不是啊?一脉公子。

李妈说完自嘲的笑了笑,问甄一脉,他怎么说话。

甄一脉听李妈说完,脸上的笑容更多,他慢慢的走了回去,已经对随心愧疚,现在更加的愧疚了,李妈提醒了他,如果他不成亲,若离也许会一直这样。

那他还成什么亲呢?第三百一十九章算是两情相悦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忙着修路的事儿,眼看冬天已到,天寒地冻的,没修完的便停了下来。

盖星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对盖星云盖星辰说:今天天气还好,大哥再去山那边看看。

你们两个先回去,后天去镇上帮忙。

盖星云担心地说:大哥,你一个人去怎么行?我和你一起吧。

盖星辰跟跟着说:大哥,我哥我跟着你去。

盖星雨将包袱背在身上,吩咐两个弟弟:你们都不用去了,天冷了先回去将屋子收拾收拾,看看去年的火盆在哪里,需要用泥抹的就先给抹了。

盖星云盖星辰不敢强求,看着盖星雨大步流星的走去。

星云你过来一下。

走了几步盖星雨回过头来喊盖星云:给你说点事儿。

盖星云忙紧走几步:大哥还有什么交代。

盖星雨小声说:星云,大哥这次不是去勘察地形,也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要去羊家堡。

你那两个嫂子都快要生了,我去看看。

如果天麟回来问起,你就说我去画地形图了。

盖星云答应着,却忍不住说:大哥,我们家下一代出生,我也想去看看,最好我那两个嫂子能给我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这样最好了。

不过生男孩女孩都一样,我们总算是有后了。

也算是让爷爷欣慰的事儿。

盖星雨交代好,告别两位兄弟,自顾自的往回走。

星辰,我们走吧。

盖星云目送盖星雨的身影离去,对盖星辰说:趁现在天色还早。

二哥,大哥要去哪里?会不会有事儿?盖星辰担心的问盖星云:天冷了,大哥怎么一个人去,也没带厚衣物。

盖星云轻轻拍了拍盖星辰的肩膀,对他轻松地说:星辰长大了,学会关心人了,放心吧,大哥那么聪明怎么会有事儿。

盖星辰点了点头,这两年他一直跟着两位哥哥,大哥确实聪明过人。

不但聪明而且很博学智慧,这几年不但以前闭塞的如牢笼般的玉溪村,黎家庄,柳树村,玉瓜村已是四通八达,不但村村相通,还都通到了镇上,现在已经通往县城,许多条大路不但规划合理而且是是最捷径。

尤其是玉溪村黎家庄通往高坪镇的大路,以前要翻三座大山,极其的崎岖,不要说走牲口过马车, 人走起来都很困难。

现在已经修成了盘盘旋旋的大路,路程减少了一大半,而且可以车水马龙。

尤其是集日,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和以前的半天不见一个人,出门找人一声吼的荒凉偏僻判若两地。

兄弟两个沿着新修的大路往回走。

秋风冷冷的吹着。

盖星云忽然看见一棵树叶飘零的大树上挣扎着一只美丽的的蝴蝶,它弱兮兮的缓缓地抖动着轻薄的有着美丽花纹的翅膀,站在一根细细地树枝上,随时都有掉落地上的可能。

这只美丽的生物生命力是在太顽强了!一般的蝴蝶什么的过了秋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而这只还在努力。

他忙走上前,双眼紧紧地盯着蝴蝶凄美的绝唱。

希望它能展翅,却知道它只是在做垂死的挣扎。

盖星辰慢慢走上前,惋惜的小声说:二哥,要是小娟看见了一定会将它好好收起来埋掉。

盖星云轻轻地说:是啊,小娟就喜欢这些美丽的虫子,每到秋冬她都会将看见的死去的蝴蝶蜻蜓,金龟子什么的收起来。

司马小娟自从那年养了河里的小鱼儿,就喜欢上了美丽的小生物,每年的夏天都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她喜欢看着蝴蝶追逐, 蜻蜓点水,金龟子颤动翅膀。

因为喜欢也就喜欢收集那些个美丽的尸体,怕它们被蚂蚁吃掉,只要看见就会收集起来,将那些独特的夹在一个小本里,像是标本。

更多的是埋在地下。

盖星云看着美丽的蝴蝶终于停止了无谓的煽动,惊艳的落在地上,弯下腰身将它轻轻捡起来,放进丝帕里包好。

一路走来竟然收起了好几只。

回到玉溪村,若离正在门前扫着落叶,远远的看见他们就打招呼:星云星辰你们回来了?快进屋歇一会,其去帮你们做饭。

盖星云忙说:多谢若离姑娘,我姑姑还在镇上吗?若离忙说:是啊,你姑姑还是上次回来帮一脉缝了身棉衣,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你们不在她回来也没意思。

这就好,大哥还怕她一个人无聊呢。

盖星云说着话眼睛看向司马翼家的院子,问若离:若离姑娘,司马翼他们家有人吗?有,小娟司马羽在。

若离看了一眼司马翼家的大门,虚掩着:这些天司马翼司马羽回来收豆子,听说北边最近豆子价格火爆。

怎么,司马翼还做起了北方的生意。

盖星云听若离说司马翼收豆子,有点吃惊,司马翼难道要行动,按理说他们现在是应该沉住气,让鲍天麟看到他们后毫无野心才对。

是啊,听说只要将这些豆子运到北方,就能赚一大笔。

若离说话间将手里的扫把靠在院墙上,提着两大框干枯的树叶走进院子。

盖星云盖星辰进了隔壁自家大门,洗了洗脸,生起了火,就听见若离喊吃饭。

盖星云出了院门,刚要进若离家的门,看见司马小娟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看见他露出欢喜的笑容,很快的将盆里的水泼进门前的地里,回头问:星云哥哥 你回来了。

盖星云停住脚步柔声说:回来了。

司马小娟难以掩饰的眉飞色舞起来,平时很少说话的她快言快语的说:星云哥哥,你不知道吧,我已经有三盆鱼了,一盆是大鱼,一盆是中鱼,一盆是育苗。

我还养了一只小松鼠,很好玩,姐姐还给我一只猫而黑白色的。

司马小娟说的很是得意,像是在老师面前卖弄的学生。

盖星云耐心的听着,跟着她一起生动起来。

一旁等着盖星云一起进去吃法的盖星辰见两人叽叽喳喳话也说不完,看甄一脉已经将碗筷拿了屋子,一脚踏进门槛:二哥,你们两个先说着,我去看看饭怎样了?盖星云只顾着听司马小娟说话,看着她的嘴唇快速的一张一合,像是盛开的花瓣。

一颗心高高的提了起来。

若离将饭菜准备好,看盖星云还站在门槛外面和司马小娟说话,喊了声:小娟,什么话先进来再说,外面怪冷的。

司马小娟果真跟着走了进来。

盖星云见若离先进了屋子,从怀里掏出丝帕打开,露出里面美丽的蝴蝶。

真好看!司马小娟看着色彩美丽的蝴蝶安睡般的惊叹一声,伸手去摸。

随即她蹙起眉头小声说:只可惜它死了。

盖星云看着司马小娟楚楚可人的样子,心疼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半天才说:它已经美丽了一生,也足了。

司马小娟怜惜的将蝴蝶尸体拿了出来:星云哥哥,你先去吃饭,这只蝴蝶这么美丽我不忍心将它埋在地里,我去先将它放进本子里,等会儿将这些埋了,让它们入土为安。

盖星云急匆匆吃完饭 ,就出了门,果然看见司马小娟提着一只用竹条编织的精美花篮站在外面等着。

见他出来嫣然一笑走了过来:星云哥哥,我这里还有一些死去的蝴蝶金龟子,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很好看,就一起埋了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院子后面的空地上,找了个土质松软的地方,盖星云拿起一根树枝刨了个坑,司马小娟将昆虫们轻轻放了下去,上面盖了一些干花瓣。

然后用土轻轻盖上。

埋好了蝴蝶,司马小娟还找来一根树枝插在上面。

盖星云拍了拍手上的土问:小娟,这段时间你还好吗?还好,一个侄子一个外甥,忙得我团团转。

司马小娟低头说:星云哥哥这次回来不用再出去了吧。

盖星云摇着头:不了。

等明年开春后。

已经长成大姑娘的司马小娟看着盖星云:那就好,可以天天看见你了。

也不行啊,你去镇上我就得在家,我去镇上你得在家。

, 那没关系,只要我知道小娟在干什么,好不好就行了。

盖星云淡淡地说:大哥常说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司马小娟娇柔中带着英气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小声说:星云哥哥,两情若是长久时是不是就是说两情相悦?我们算不算两情相悦呢?司马小娟不从小习武,不像别的女子那样矫揉造作,她这么直接的问,倒让盖星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可是这些年来司马小娟确实占据了他的心,看着她从小丫头到现在,每一次对上她的眼睛总会让他内心柔弱起来。

所以他轻柔的说:当然算,我们就是两情相悦,岂在乎朝朝暮暮。

第三百二十章阻挡盖倾眉知道盖星云盖星辰已经回到家里, 等不到下一个集日就急匆匆的往回赶,她要在盖星云盖星辰去镇上帮忙之前,帮他们将棉衣棉鞋袜子准备好。

一人走在宽阔的大路上,冷冷的风吹来,她脚下生风,比平时快了半个时辰回到玉溪河边的小径,河水还没冰封,急切的湍流着。

她习惯性的走到河边,看着闪着银光的溪流,想着一山之隔的爹娘兄弟妹妹儿子,上次若离说过黎宝根对甄贝儿很痴迷,让她心烦意乱,夜不能寐,她很想找黎宝根说一说,劝劝他打消这个念头,可是实在没有机会也没有理由。

都是该死的甄贝儿勾引自己聪明能干的儿子,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勾不上鲍天麟鲍天角就来勾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己的对着脚下狠狠地呸了几声,小声骂道:该死的,如果你敢对我儿子下手,老娘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心里咒着嘴里骂着,就来到了离家不远的地方,蒿草已经干枯,有许多被若离几个割下来烧火用、还有许多已经有一人高的在寒风中半挺半倒的,很是沧桑。

蒿草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盖倾眉脚步轻快的往回赶。

就看见甄贝儿远远地走了来,这时候正是中午,河这边除了他们四家一般没什么人过来。

甄贝儿平时基本上不出门,就算出门也只是在门前转悠,而且大多数时间是跟在甄珠儿身后。

她一个人并不会走远。

心里对甄贝儿不满,就多了个心眼,趁甄贝儿没看见自己,先躲进了蒿草堆里。

甄贝儿慢慢地走在小径上,耳朵竖起眼睛左顾右盼。

见四周无人,躲在蒿草旁安静的等候。

盖倾眉微微探出头去看,甄贝儿的头上包着一条山村女子常用的四四方方的粗布头巾,颜色质地都很俗气,是那种耀眼的大绿,但是包在她头上,却有种说不出的美艳、她安静的站在蒿草堆里,微微低垂着头,手里摸着挂在脖子上的一块闪着黑色光芒的东西,像是在等什么人。

盖倾眉心里一紧,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看向院墙后面的山下黎家庄通往玉溪村的大路,这条路通过山下和小径相连。

果然大路上走来朝气蓬勃,灵气十足的黎宝根。

这条大路平时也没什么人走动,基本上是为黎全根司马小婵及这边的四家人去那边而修的。

黎宝根走在大路上,满脸春风,寒风微微吹动他的衣袍,在盖倾眉看来简直是帅的无以伦比,堪比神仙下凡。

黎宝根走下大路,转过山脚,来到小径。

盖倾眉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心里暗暗祈祷他只不过是巧合,是恰巧来这里做什么而不是来约会甄贝儿。

黎宝根来到这片蒿草地,机灵的眼神骨碌碌的左右一转,看四下无人径直去了甄贝儿等候的地方。

盖倾眉顿时觉得火冒三丈,黑血涌上了头顶。

她手里紧紧地抓住身边粗硬的蒿草,不顾干裂的蒿草差点刺破了手心。

紧紧地咬着嘴唇怕自己忍不住发火。

黎全根见到包着村姑的头巾依然高贵美丽的甄贝儿,眼睛风格外的明亮,脸上堆着讨好谄媚的贱贱的笑,最起码在盖倾眉的角度看是下溅的。

他走近甄贝儿身边,见甄贝儿冷的簌簌发抖,殷勤的将自己的穿在外面的皮袄脱下来披在甄贝儿身上。

甄贝儿娇羞的低下头去,立刻风情万种美艳绝伦。

黎宝根的眼睛瞬间迷乱痴呆。

盖倾眉见儿子脱去短皮袄,里面只穿着薄薄的一件棉袍,刚才还血气方刚的脸庞一会就失去血色,眼睛恶狠狠地穿过乱糟糟的蒿草瞪着甄贝儿。

甄贝儿无缘无故的就打了个寒颤,她条件反射的茫然四顾,除了蒿草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什么都没有。

甄贝儿见黎宝根看见自己失魂落魄的丢了魂似得,虚荣心自信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这个山村少爷虽然比不得鲍天角鲍天麟,却也不是很俗气,长得也还算是清秀。

闲来无事用他来打发打发寂寞倒也不是太掉价,最让她暗暗窃喜的是,这个小少爷很听话,自从在清苑县陪着她等鲍天麟甄一脉解救被绿眼王子劫持的金若离,俩个之间就有了默契。

本来黎宝根对她只是一种膜拜般的仰视,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大哥说过这个女人不能想。

可是回来之后,甄贝儿却一次一次的约他,而且是没有回去之前就约定好下次见面,时间地点就是人少的时候地方。

虽然跋扈却并没有什么男女之事的黎宝根那里经得起如此美艳的甄贝儿的诱惑,一次一次的忘了大哥的交代,给甄贝儿带来吃的穿的用的,最重要的是陪着她。

甄贝儿有求于黎宝根,和这个看起来还算是顺眼的男子说说话,可以打发寂寞忘了屈辱。

见黎宝根好半天眼珠不动地盯着自己,知道他被自己的美丽迷惑,更加妖娆的娇笑着说:黎二少爷。

天这么冷,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黎宝根这才将眼神晃了晃:怎么能不来,我们说好的七天一见面,就是都冻死也得来,何况贝儿小姐一个女子都来了,我一个男子还能这么娇贵。

甄贝儿伸出一根葱白般的纤纤玉手,试探着摸向黎宝根的脸庞。

黎宝根再次痴痴呆呆的,呼吸短促起来。

黎宝根的痴迷,让甄贝儿更加的妖娆妩媚,已经经过男欢女爱享受过的她,慢慢地将那段屈辱的经历淡忘,却对那让她欲仙欲死的瞬间刻骨铭心,现在竟然有点小小的怀念。

尤其是男人那充满欲望的热情的身体。

黎全根比起充满野性充满占有欲的绿眼王子,干净清爽,像股涓涓细流。

她的手指顺着黎宝根的脸庞摸到了他的头发,黎全跟的头发全都包在皮帽里。

被甄贝儿一拨弄全都披散下来,甄贝儿将皮帽戴在自己头上,看起来更加的妩媚。

黎全跟的头发乌黑发亮,披散下来,本来就清秀的脸旁更加的秀气,倒是很耐看,甄贝儿便摸着他的头发。

该死的。

盖倾眉小声咒骂着,她只觉得胸口闷得慌,心里愤愤的恨不得将甄贝儿的手砍掉:一个犯贱的女子,竟然用贱手摸自己儿子高贵的头,男人的头岂是能随便说摸就能摸的,男人的头那是龙头,除了自己的娘,就是成了亲,娘子不能随便摸的。

她瞪大眼珠子,眼睛随着甄贝儿手指的移动,顺手折下身边蒿草的半截在手里揉捏着。

黎宝根痴痴地任甄贝儿的手指佛摸着头发,随后落在耳朵上,他的耳朵厚实柔软,耳垂下面还坠了一点,就是民间传说的拴马桩,也就是说这个男孩以后一定是个富贵之人,有马可骑。

盖倾眉的眼睛顺着甄贝儿的手指就看见了儿子的耳垂,遥远的记忆再次清晰起来,儿子生下来, 她迷迷糊糊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特别的耳垂。

绝对不能让儿子被这个贱人勾引。

儿子可是大富大贵之人,这万一被这个甄贝儿勾引一失足绝对会成千古恨,不要说鲍天麟不知道对甄贝儿什么态度,但是现在还没被召回都城,就是以后还吉凶未卜,弟弟已经冒险娶了司马小婵,儿子岂能再娶甄贝儿。

况且她半个眼睛也看不上甄贝儿,一张美丽的空壳子。

甄贝儿今天忽然春心荡漾,眼前的听话乖巧的山村小少爷竟然让她意乱情迷起来,反正她已经不是什么处子之身,绿眼王子又强迫她吃过药,也许这辈子她再怎么淫乱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的手便沿着黎宝根的耳垂脖颈往下移, 黎宝根那里见识过这样的挑逗。

他平时也只是喜欢呼朋唤友,虚张声势的 耍耍嘴皮子闹着玩,却并不太近女色。

对于甄贝儿他也只是迷恋她的美丽,想为她做点事情,而且大哥说的话一直在耳边提醒,所以并没有多少的奢求。

被甄贝儿这么一挑逗。

他心猿意马起来,慢慢的抬起手来伸向甄贝儿的脸庞。

盖倾眉看准盯稳甄贝儿的手,将手里的半截快要揉碎的蒿草飞了出去。

甄贝儿眼里闪动着淫欲,手指慢慢地从黎宝根脖颈取了出来,在他的胸口揉搓着,突然感觉手指一麻,接着针扎般的疼了一下,她轻轻惊叫一声缩回了手,就觉得整个胳膊都麻木了。

黎宝根吃了一惊,忙问:贝儿小姐,怎么了?甄贝儿心里发慌,她试探着抬了抬胳膊,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惊慌的四顾,茫茫田野潺潺溪水,空无一人。

她急匆匆的将身上的皮袄脱了下来塞给黎宝根,又将他的帽子递了过去,就慌忙离去。

贝儿姑娘。

下一次我们还见吗?黎宝根愣了愣神,问道。

甄贝儿听黎宝根问,一时还不想失去黎宝根这么个男子,又转回来小声说:见,不过的换个地方,就在后面的林子里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提醒甄贝儿慌慌张张的出了蒿草地,沿着河边小径往回走,边走边惊慌的四下张望。

胳膊还是麻木不仁却是不疼不痒,抬不起来。

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是神灵怪罪还是谁在背后捣鬼?这里的男子们,除了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全都是身怀绝技,废她一条胳膊只是雕虫小技。

可是会是谁呢,她回到了家坐在窗前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甄一脉不在,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都不在,还有谁呢?谁会来这么注意她?黎宝根不知道甄贝儿忽然之间急匆匆离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心里惆怅之后,也多了份庆幸,现在他已经不是前几年盲目冲动横行乡里的霸道小少爷,而是和大哥一样的文质彬彬的儒雅之人。

做事可不能一时冲动。

甄贝儿确实美得难以复制,也令他难以自制。

但是还是不要有太深的关系,甄贝儿已经二十出头,早已是大姑娘了。

她这么美还待字闺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不是早已定亲,就是另有原因。

而且流放的这些个女子全都神秘兮兮,盖家姑姑徐娘半老,若离姑娘也不嫁人,还有甄珠儿甄贝儿也全都安安稳稳的,春枝春雅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甚至想不起来这两人的样子。

只有司马小婵看起来还算正常,成亲生子。

他慢慢转回身子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还不放心的看了眼甄贝儿家的院子,院子里没人。

盖倾眉直看着黎宝根的背影消失,才从蒿草中走了出来,腿脚已经有点麻木。

她慢慢地走回家里,帮着盖星云盖星辰做好棉衣,心里到底放不下儿子的事儿,便拿着帮司马小婵儿子做的一双小虎头鞋出了门。

一眼看见甄珠儿甄贝儿站在门前晒着太阳,眼睛狠狠地瞪了甄贝儿一眼。

甄贝儿被盖倾眉的目光吓了一跳,这个温婉端庄的姑姑级女子,平时虽然不打交道,却没什么危险,据说她是病入膏肓快死之人,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她除了越来越静美,并没有死去的迹象。

甄贝儿心里一惊,盖倾眉的目光充满了敌意,似乎有不共戴天之仇,她不解的盯着她的背影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可有可无的跟在若离屁股后面转悠的盖倾眉。

盖倾眉来到黎府,先是见过黎夫人,就去了司马小婵屋里。

盖姑姑来了。

司马小婵正在屋子里和两个小丫鬟逗孩子玩,司马小娟也在,看见盖倾眉进来忙站起来:盖姑姑,稀客啊。

小翠快上茶。

盖倾眉坐了下来,将虎头鞋拿出来给孩子试穿,司马小婵惊叹的看着精美的虎头鞋:盖姑姑,你的手太巧了,你看看狗儿,穿这双鞋子多可爱。

盖倾眉很谦虚的说:那里是巧手,只是做出来罢了,你没见这些天巧女馆进来一批鞋子,那才叫巧夺天工呢,那花绣的,那样子那针脚简直叫一个绝,不过都是些绣花鞋,若离妹妹将我们几个的鞋样子都给了她们,让她们照着鞋样再做几双,到时候会给你送来。

司马小婵听盖倾眉说起若离,话多了起来:若离姑娘真是有心了,她前几天还来看过我和狗儿,还给狗儿带来了一身小棉袄,你看看就是这身。

狗儿穿上还真舒服。

妹妹就是心细,她明儿个就会回来,小婵你要不抱着孩子过来,我们一起包顿饺子吃。

盖倾眉逗着狗儿,嘴里说:小婵。

狗儿的大名还没起吗?还没有。

说起给孩子起名。

,司马小婵又打开了话匣子:你说,不就一个孩子的名字吗,他爷爷说要叫黎耀祖。

相公说要叫黎耀新。

两人说来说去谁也定不下来。

看来是耀字辈的。

盖倾眉看司马小婵虽然嘴里抱怨着,说的却是满脸幸福,笑着推了她一把:看把你美得,自己的儿子这么宝贝。

司马小婵想了想又说:那倒是,盖姑姑,明天估计我不能带着宝贝回来,他爷爷奶奶肯定不让我带他出去,两位老人家一会儿看不见宝贝孙子就急了,我看你们还是过来吧,这里什么都有。

看你一口一句的他爷爷他祖母的,看来对公公婆婆还算满意。

盖倾眉听司马小婵在乎爹娘的感受心里自然高兴,她亲着孩子肉呼呼的脸蛋:以后可要好好孝顺。

那是一定的 盖姑姑,不是小婵夸我公婆,这位老人真的好,一点不像以前那些个下人说的乡下财主都吝啬小气虐待媳妇。

有人夸自己的爹娘还是自己的弟媳,盖倾眉满脸的自豪,她轻声说:那是,黎老爷黎夫人可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怎么能跟那些个山野村夫相比。

两人说着闲话,司马小娟就跑出去和丫鬟们玩去了,她刚刚跟着小翠学会了踢毽子。

小婵,你家相公今天不回来啊?那我多呆一会儿。

盖倾眉坐了半天,也不见黎全根,便说:回去也没什么事儿,家里的饭菜都已经做好,星云星辰自己会吃。

盖姑姑,干脆你今晚不要走了 就陪陪我。

司马小婵见到盖倾眉心里高兴,巴不得她晚上留下来,娘家人越多,对她越好。

那也好。

盖倾眉想看看能不能见到黎全根,也想侧面对黎全根说一下黎宝根的事儿,她知道黎宝根一向听黎全根的。

狗儿被丫鬟们抱去爷爷奶奶屋里了,司马小婵便和盖倾眉说着心里话。

盖倾眉听得出司马小婵对黎宝根很是痴情,取笑她说:看来我们小婵是真的因祸得福, 掉进了福窝里。

盖姑姑,真是福窝,我说盖姑姑,以后你就经常来看看我,我公婆都很喜欢你,我婆婆上次还说看着你面善呢。

是吗?你婆婆真是这么说的?盖倾眉就觉得眼泪不听指挥,她装作转身偷偷地拭去。

晚饭时候,黎全根终于回来,一起进来的还有黎宝根。

黎老爷黎夫人黎全根黎宝根陪着盖倾眉一起吃饭,狗儿就抱在黎老爷膝上。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盖倾眉笑着问黎宝根:二少爷,你看看你大哥都有儿子了,你也不小了,什么时候成亲啊?我们可都等着呢。

黎宝根灵气的眼睛转了转,飞快的看了眼爹娘,小声说:我不急,反正我们黎家已经有后了。

宝根啊,那可不行,有根也是你大哥的根。

黎老爷听黎全根这么一说,慈爱的看着黎宝根:前几天你四婶婶给你说了县城赵家小姐,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家,你三姨娘见过这位赵小姐长得也还周正,我看就定下来吧。

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了。

爹,我不急。

黎宝根听自己的婚事又被提上了饭桌,忙推辞:我还有学业没完成呢。

宝根啊,学业是要完成,婚事也不能耽搁。

黎全根见黎宝根又推辞,看了他一眼:最多今年底明年初就要定下来。

黎全根的话在家里很有威严,超过了黎老爷。

黎宝根不敢多言,责怪的看了一眼盖倾眉。

盖倾眉对他得意而慈爱的一笑,似乎什么阴谋得逞。

黎宝根低头吃饭,黎全根说了句:赵家小姐的事儿也放下,我找人先打听一下看他爹娘人品怎样,女子的品行随她娘。

黎老爷点着头:全根说得对,要是她娘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这事儿就能定下来。

要是她娘蛮横不讲理,就不能要。

黎夫人见黎宝根不说话,眼睛不时地瞪着盖倾眉,笑着对盖倾眉说:他盖姑姑,不要见怪,这孩子都被我和他爹给惯坏了。

一点规矩没有,要不是他大哥管着,我看啊都能上天。

黎宝根听黎夫人在盖倾眉面前说他,撒娇的放下筷子:娘,你在说我可不吃饭了,今天不吃明天不吃后天也不吃,饿死半条命给你看看。

黎夫人一听立刻嘴软下来:不说了不说了,他盖姑姑。

我家宝根最乖了,长得好看还听话,我倒是觉得一般人家的姑娘还配不上他。

盖倾眉忙附和着说:那是,我们二少爷多好,怎么能娶一般的。

吃晚饭闲聊,黎宝根先离开。

黎全根为盖倾眉安排好了住处,就在离他和司马小婵的小院旁边。

黎全根提着灯笼送盖倾眉过去,盖倾眉有意无意的说:黎大少爷,我听说二少爷最近和甄贝儿走得近,春枝春雅都看见了。

不知道黎大少爷对甄贝儿映像如何?什么?黎全根停住脚步:真有这事儿?盖倾眉轻轻一笑黎大少爷,真有这事儿,千真万确。

有这事儿也不稀奇。

少年男女,况且甄贝儿已经那么大了,我只是想提醒大少爷,甄贝儿咱们可高攀不起。

黎全根看着满脸真诚的盖倾眉,确认她不是存有坏心,才说:盖姑姑说得对,宝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自不量力,我们怎能高攀得起贝儿姑娘。

盖倾眉微微一笑很自己人的说:不是我们高攀不起,是不敢要。

像她那样眼高手低的女子谁要谁倒霉。

我们宝根这么好,还愁娶不到媳妇怎么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教训又是一个集日,盖星云盖星辰要去镇上照看生意替换司马翼司马羽,盖倾眉第一次以感冒为由,留在家里。

等盖星云盖星辰跟着若离甄一脉一起去镇上,她就下了炕,不时的去门口查看盯梢甄贝儿。

有句话叫做女男隔层纱,就算她相信黎宝根听话,甄贝儿不一定就放手,万一她穷追不舍,黎宝根哪里能抵挡得住。

甄贝儿并不怎么出门,盖倾眉呆在家里,中午坐在墙根下晒着太阳,早上去泉边提水,晚上也在墙边竖起耳朵,整整两天时间,也没发现她去和黎宝根见面。

她只是听甄贝儿说下次换个地方见面,就在院子后面的林子里,并不知道什么时候,短短的两天时间她已经神经兮兮。

到了第三天,若离已经和甄一脉从镇上回来 给她带了些治风寒的药。

刚过中午,天气怪冷,太阳红彤彤的,寒风似刀子割,盖倾眉为了掩人耳目,就在院子里的小火炉上煎药。

她手里拿着把扇子,刚刚将火扇旺,就听见隔壁院子里甄珠儿的声音:贝儿,你要去哪里?甄贝儿小声说:去外面找点干草,晚上好烧炕。

甄珠儿大惊小怪的说:贝儿,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院子里不是有干草树叶吗?烧一烧算了,天怪冷的。

我还是去弄点吧,免得金若离回来又指桑骂槐的说我们头脑发达四肢不勤。

甄贝儿压低了嗓门,盖倾眉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姐姐,我们现在是靠人家,不能落下话吧。

那就辛苦贝儿了。

甄珠儿懒洋洋的说了句:姐姐就不陪着你去了。

盖倾眉听着甄贝儿的脚步声出了院子,顾不得管炉子上的药锅,悄悄的跟了出去。

只见甄贝儿提着一只柳条筐,顺着侧墙根去了院子后面。

盖倾眉站在门口看了看,若离和甄一脉去河对岸的常婆婆家取酿好的醋了还没回来,司马翼司马羽去了蔡老爷家,小娟去了司马小婵家,春枝春雅和鲍天麟一起消失。

院子前后都没人,盖倾眉跟在甄贝儿身后,到了后面的空地,见她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把小铁锨,将林子边上的树叶装进筐子里,眼睛却看着林子中间从黎家庄通过来的大路。

不大一会儿,盖倾眉看见黎宝根沿着大路走来,到了林子上方,从山坡上下来进了林子。

甄贝儿放下手里的铁锨,眼睛警惕的四处张望,见没人,提起裙摆走了进去。

不要脸的贱货!盖倾眉小声咒骂一句,看着两人往林子深处走去,这才敏捷的跟了上去。

她现在很是后悔,没让甄贝儿的胳膊残废上十天半个月, 而只是让她的胳膊低垂了两天。

黎宝根进了林子,跟在甄贝儿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深处。

贝儿姑娘 ,冷吧。

黎宝根站在甄贝儿对面,见她衣着不是很厚实,也没包头巾。

还是将自己的纯羊皮袄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关切的问:要不要生堆火?不用不用。

甄贝儿忙摇着手:太阳这么红,林子挡风也不是很冷。

贝儿姑娘,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以后我就不来见你了。

黎宝根看着甄贝儿有点费力地说:我家里给我说门亲,爹娘都满意,我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是吗。

甄贝儿眼神一暗淡,嘴上却说:那恭喜你了。

有什么可恭喜的,男大当婚。

黎宝根见甄贝儿并没有大喜大悲,本来还存着的一丝希望破灭,他淡淡地说:贝儿姑娘以后要多保重。

甄贝儿嘴里说恭喜 ,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有了着落,而她连一个山村小少爷也要失去。

心里不甘,嘴里却说:黎少爷以后就是有家的人了,我们是不能经常见面。

黎宝根看着甄贝儿美绝的脸庞,想着大哥威胁之中带着淳淳教诲的话:红颜祸水。

丑妻薄地家中宝。

大哥说的话很有道理,像甄贝儿这么让人失魂的女人,他怎么能驾驭得了。

以后还不为她所摆布。

更重要的是田林很看重她,田林可是真正的真龙天子下凡,和真龙天子争女人,可是掉脑袋诛九族的。

他一个人死了倒不要紧,要紧的是爹娘大哥 现在还又可爱的小侄子。

他当机立断,果断的说:贝儿姑娘,就此别过。

说完也不拿回自己的纯羊皮袄,低头往外走。

甄贝儿没想到黎宝根说走就走, 愣了愣神,随即追了上去,伸手拉着黎宝根的胳膊:宝根少爷,你不要走。

你走了以后我怎么办?黎宝根转过身子, 他本来想:你还有姐姐弟弟,还有若离姑娘,司马翼司马翼什么的。

却一眼看见甄贝泪眼朦胧,梨花带雨的 比平时竟然多了一份楚楚可怜。

他心里一柔,便迈不动脚。

甄贝儿扬起带着泪水的脸庞 哀求般的说:宝根少爷,我知道我你要成亲,我不会影响你的 我只求你陪我说说话就好,好吗宝根少爷。

黎宝根傻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甄贝儿,长这么大他连想都想不出会有这么美的女子。

这个女子还在哀求他 只是让他陪着说说话。

这样的要求怎么能拒绝?甄贝儿见黎宝根被自己迷惑,心里一阵窃喜,就在刚才黎宝根真身离去的一刹那。

她忽然很害怕失去这个唯一真的关心她,体贴她的小少爷。

自从那次从清苑县城回来,黎宝根每过几天就会给她带来好吃的东西,一些新鲜的玩意。

甚至布料鞋袜。

虽然她不可能嫁给她,但是有他却很踏实也很实惠。

黎宝根一点抵抗力没有的答应按照以前的约定,定时来看甄贝儿。

甄贝儿再次见证了自己的魅力,脸上挂着泪珠笑了起来 ,雨后彩虹般的惊艳。

黎宝根不由得再次痴了。

甄贝儿伸出一只手轻抚着黎宝根的脸庞滴滴轻嗲嗲地说:宝根少爷。

你真好。

黎宝根霎时觉得热血沸腾 ,他猛地抱住了甄贝儿。

黎宝根的动作迅速的有点粗暴,甄贝儿心里一惊,恍惚绿芽王子铁塔般的身体压了过来,她不由得闭上眼睛惊叫一声。

黎宝根吓得后退几步松开双臂,连声说:贝儿姑娘 别喊别喊,我不会做什么的。

甄贝儿脸色惨白的看着黎宝根,好半天才说:宝根少爷,我以为你要干什么。

黎宝根不知所措的看着甄贝儿,不远处的盖倾眉却是怒火中烧。

本来黎宝根是要离开的 都是这个该死的不知廉耻的甄贝儿死缠烂磨,将黎宝根的火儿勾起了。

她却尖叫起来,好像是黎宝根怎么着她了似得。

她刚想在给甄贝儿一点教训, 却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侧脸看去,若离甄一脉正向这边跑来。

她慌忙闪出林子 ,飞身到了院墙侧面,远远地对着若离甄一脉大声喊:若离姑娘。

跑什么呢?怎么了?姐姐 妹妹刚才听到一声惊叫,姐姐,怎么了?若离喘着气边跑边问:好像不是姐姐的声音。

妹妹啊,姐姐也是听到惊叫声赶了过来的。

盖倾眉偷眼看去,黎宝根已经闪了,便不慌不忙的说:我们一起去看看。

若离甄一脉跑到盖倾眉面前 ,三人走到林子边,林边有一筐干树叶。

三人刚想抬脚进林子,就看见甄贝儿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见三人都看着她,仰起头冷冷地说:看什么?刚才是看见一条死虫子。

说完对着甄一脉笑了笑:一脉,二姐没事儿。

甄贝儿提着框子先走了,盖倾眉忽然捂着头:妹妹,既然没事儿,姐姐头疼先走了,药还在炉子上熬着呢。

她说完急匆匆敏感的捂着头走了,若离和甄一脉无奈的对视一眼,也跟在后面往回走。

甄贝儿提着筐子,心里暗暗庆幸,多亏了盖倾眉,要不是她大声喊,黎宝根快速溜,今天就被若离这个贱人抓住了把柄。

她的一只刚刚踏进门槛,忽然觉得脚踝处钻心的一麻,随即整条腿也跟着麻酥酥的,见甄珠儿在院子里看着她,便将筐子提进了她的屋子,帮她烧炕。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就觉得一条腿已经拖不动了, 硬挣扎着烧了炕,半个身子趴在了炕沿。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两条腿拖上炕,仰面躺在炕上,那条腿竟然不能再动。

她顿时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好好地突然一条腿麻木,上次是一条胳膊,难道这是巧合?她努力的回想,那天在蒿草地里,今天在林子里都没有别人,也没感觉到有人使坏。

难道是撞了邪?或者是她不该和黎宝根见面?百思不得其解,她恐慌的想;如果明天这条腿残废了 ,再也动不了,以后该怎么活。

不要说和黎宝根见面了,就目前的状况,活活饿死都有可能。

心里害怕, 迷信起来,嘴里就神神叨叨:菩萨保佑,让我的腿好起来,以后再也不敢会宝根少爷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执着盖倾眉假借生病 呆在家里,时时密切注意甄贝儿,她仔细的盘算过。

甄贝儿和黎宝根两次见面相隔了七天。

甄贝儿担惊受怕了整整七天,那条腿麻木不仁不痛不痒 ,走起来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却不瘸不拐,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思来想去和黎宝根见过两次面,第一次胳膊麻木 ,这一次腿麻木。

她更加确信一定是中了什么什么邪门歪道。

到了第七天,实在不敢贸然去见黎宝根,一条腿也不听使唤估计走不到林子里面,便神情恍惚的留在屋里。

心里实在不舍的失去黎宝根这样一位男子。

盖倾眉站在院子后面的空地上 ,看着黎宝根顺着大路过来,下了山坡进了林子,等了有一个多时辰.不见甄贝儿前来,转过身子看了一会林子外面的几家院子,犹豫了一会儿抽搐着慢慢回去。

她放下心来,盯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溺爱的笑意。

回到院门前,找个借口进了隔壁院子,若离甄一脉都不在,甄珠儿懒洋洋的坐在屋门口晒着太阳。

她的眼睛稍微斜视一点 ,透过白色的窗户纸看见甄贝儿坐在窗前。

出了院子,盖倾眉小声骂了句:小贱人,胆敢勾引我儿子,要是还有下次,一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次就当给你个教训。

甄贝儿的腿二十天后自动好了,她不敢再去林子里见黎宝根,却不甘心。

便在院墙侧面看着丛林中间穿过来的大路,黎宝根却没出现。

她顿时倍感失落,黎宝根机灵俊秀,手下有一帮的狐朋狗友,她想要什么只要稍加提示,下一次见面他一定会给她带来,而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有了他,这段时间她的心情才不会这么糟糕,就算是诱惑鲍天麟不成功也只是觉得有点屈辱而已。

黎宝根要成亲,以后就不会对自己这么贴心,就算是再见面也不是现在的身份,甄贝儿带着惆怅无奈听着身后喇叭唢呐拼命的吹着。

黎宝根终于成亲了,盖倾眉难以掩饰内心的欢喜,她亲自为儿子缝制了一身新衣,新鞋新袜作为贺礼送分了过去,远远地看见黎夫人站在村口看着远处,她隐隐的记得这个地方就是当时真的盖倾眉遇见自己的地方,静安王在这里将自己带走,娘亲悲痛欲绝。

娘亲还在想着她,盖倾眉的眼睛哗哗的流了下来,娘亲近在咫尺,却似天涯。

她不能上前相认,怕给家人惹下麻烦祸端。

参加完黎宝根的婚礼,下起了大雪。

若离看着粉雕玉琢的山野,懒散的对甄一脉说:一脉,雪这么大,我看我们就不去镇上了,也没人赶集。

甄一脉忙着将院子里的积雪扔出院子,听若离这么说正中下怀,见大门外无人笑着说:姑姑真是英明,怎么知道一脉不想去镇上的。

不想去镇上想去哪儿?是不是要去玩儿。

若离看着已经成了英俊青年的甄一脉:要不去给咱们打只兔子,司马翼司马羽不知忙什么 今年也不给咱们狩猎。

姑姑真是神机妙算,一脉等会就去。

甄一脉手脚利索的干着活儿,一会儿放下手里的铁锨,回屋拿起自制的弓箭问若离:姑姑 ,要不要一起?若离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不了,你都这么大了我天天跟着你,也太没眼窍了。

甄一脉带着弓箭出了门,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他沿着大路顺着玉溪河床上游的方向慢慢地走。

又是一个冬天,一个下雪的日子,轻柔的雪花飘飘洒洒,小的时候爷爷总会在天寒地冻尤其是下雪的日子带他外出,有时狩猎有时赏雪,而且还不让他穿得太厚,说是锻炼他的意志。

七八岁他就跟着爷爷平定叛乱,小时候跟着爷爷。

离开都城就跟着若离,记得刚来玉溪村的时候,还在雪地里呆了一夜。

今天他忽然很想自己一个人走一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眼里早已没了小时候故作的的空洞。

而是清澈敏锐,鲍天麟这段时间不在,他也不用拘谨。

沿着河床走了一会儿,河水早已结冰,像条玉带,他轻快的跳了上去。

这条溪水环绕着四面八方的山脉,像是山的腰带。

甄一脉想起以前若离牵着他的手滑冰的样子。

脚下卯足劲滑了起来,一下竟然滑出去很远。

离开都城这七八年来,他不尽长得和同龄人一般高,还学会了很多。

若离闲来无事总是给他将一些他从未学过的从不知道的东西。

十二岁之前他也跟着老师学习,老师很是博学,他聪明记性好,老师讲过的东西几乎都能倒背如流。

可是来到这里他却发现,这些东西在生存面前毫无用处。

这些年来,他除了按照爷爷的教会装聋作哑装疯卖傻外,一切几乎全由若离打理。

而若离给他以故事的形式讲的一些东西,却让他故作空洞的眼神渐渐充实起来,也陪着他度过了这些年的日子。

, 这两年来他越来越感受到了若离的重要,如果说以前的几年是为了迷惑鲍天角鲍天麟,而故意的凡事依赖若离,那么这两年他实实在在的是故意的依赖若离,不想让她觉得已经没有了用处。

甄一脉独自思前想后,就听见河对岸的林子里传来随心细弱的声音:一脉,这么冷不要在冰上滑了。

甄一脉的思索被打乱,不满的抬头,随心艰难地走在河水那边的山坡上,正向着河床走来。

甄一脉眯起眼睛看着随心从远处跌跌绊绊的走来,她今天穿了一身鲜艳的袄裙,在满山遍野的白雪中显得有点妖娆。

随心来到河边。

看着甄一脉:一脉,你是要去射兔子啊,还带着弓箭?甄一脉低头浅笑,走上河床。

随心走在甄一脉身边,仰起头看着高出她一个多头的 甄一脉,小声说一脉,山里兔子多,要不我们进山吧。

她说着话眼睛紧张的四下张望,作为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到现在还未出阁。

本来已经成了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如果被人看见她和甄一脉一起,又要被传一阵子。

甄一脉自然知道她的顾虑,他本来不想让随心有太多的幻想,却实在难以拒绝。

两人重新上了山坡 ,走进林子,树上挂满了玉柱,甄一脉随手拽下一根放进嘴里咯蹦咯蹦的嚼了起来。

一脉,你家以前是城里的吧?走了一会儿随心 小心翼翼的问,她只知道河对岸的这四家是流放之人,至于是从什么地方流放来的。

流芳之前是什么人,却无从知晓。

甄一脉回头看了一眼随心,浅浅一笑,算是回答。

若离说过男子汉要有风度,尤其在女人面前。

随心知道甄一脉不会说话,还是自顾自的问:爹娘是不是还好,家里还有什么人,以后还会回去吗?随心问的很细心,有点 像查户口,甄一脉心里很反感。

他不喜欢被人这样问来问去的。

随心见甄一脉低下头去,还在问:如果以后我们有能力回到城里,我一定会好好伺候爹娘的。

一句好好伺候爹娘,让甄一脉刚才有点生气的心融化,他抱歉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随心,眼里竟然饱含着深情。

随心的一句话,让对爹的记忆停留在温婉如玉,只是对他和气的笑,对娘的记忆停在他不时的送来的黑乎乎的汤药上变成了一种思念,一种对于血缘的牵挂。

甄一脉的眼神温柔深情,随心只是看了一眼,就肯定了她这么多年的守候。

跟在甄一脉身边, 随心自顾自的将自己以后的打算喋喋不休的一一说完,说的甄一脉都被感动。

本来他想找个借口,用行动或者眼神告诉她,让她趁早找了好人家嫁了,可是却做不出来。

甄一脉的心再次柔软起来,忽然随心大喊一声:兔子。

一脉,快,射它!甄一脉抬头一看,一只肥大的兔子从雪堆里钻了出来,东张西望的。

他立刻拿起弓箭对准一箭射了出去。

自制的竹箭不偏不正的设在了兔子的尾部,兔子被射痛,猛地跑了几步浑然倒地。

随心惊喜的跑了过去,提起它的两只耳朵。

甄一脉收好弓箭,已经到了林子深处,他转身往外走。

随心想和甄一脉单独再待一会儿,前些几天她跟着若离甄一脉一起回来,今天本来想过来问问什么时候去镇上,却见甄一脉独带着弓箭,便跟了身来。

同甄一脉要走,想起若离有一次说过,生篝火烤肉的事儿,便提议:一脉,我们不如在这里设个一堆火,将兔子烤了吃。

甄一脉回头看了随心一眼,顺手从她手里拿过兔子,转身往回走。

随心的手提在半空,看着甄一脉坚定的背影,追问一句:一脉,你这是干什么。

我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这么待我?见甄一脉只管往前走,她又在后面说:一脉,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我是跟定你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得给我个交代。

第三百二十四章自己拿主意--甄一脉提着兔子甩开大步往回走,随心跟不上,喊了几声,只好远远的在后面。

回到家里,甄一脉看着随心也进了对岸的家门,这才走进院子, 将兔子扔在院子里进了屋。

若离听到外面动静走了出来提起兔子看了看,见甄一脉已经关上门,心里有点纳闷。

这孩子平时只要她在总是要打声招呼的。

‘她将兔子依然扔在院子里,轻轻推开甄一脉的门,见他直挺挺的躺在炕上,走了进去坐在他身边小声问: 一脉,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甄一脉直勾勾地看着屋顶,好半天才转过眼珠。

若离看得、出他有心事追问:一脉,有什么事儿给姑姑说说,不要闷在心里。

见若离满脸关切,甄一脉才坐了起来:姑姑,随心说要我给她个交代,我又没说什么没做什么,给她什么交代。

说完气呼呼的又躺下下去。

原来是这样,若离叹息一声:一脉啊,这真是个问题。

这几天姑姑也在想这件事儿,你说说随心这么多年,瞎子也看出她在等你。

现在她也老大不小的了。

再不能推了。

可是姑姑 ,一脉现在不想考虑这件事儿。

甄一脉看着若离:爷爷爹娘还不知道怎样,两个和姐姐也让人闹心,那里有心事成家。

若离看着甄一脉, 试探着说:一脉,在我看来你还很小,也不过二十岁,再等几年成亲也没关系。

可是随心真的不敢再等了, 男女有别。

我看我们还是将这件事儿定下来吧,迟早的解决了。

姑姑, 我不想娶她做夫人。

甄一脉犹豫着说。

若离盯着甄一脉的眼睛:可是人家等了你这么多年,一脉,你不是也只有随心这么一位红颜吗,我看就将她取了算了。

甄一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若离:可是姑姑,我的夫人是要娶我喜欢的人的, 这可是你说的。

难道不是吗?是是,一定得娶自己喜欢的人,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若离忙说:不过我觉的随心你就是你喜欢的人,你看啊你们两青梅竹马,现在有低头不见抬头见,这几年的鞋袜都是随心做的。

这也叫青梅竹马的话,姑姑我们也是青梅竹马了。

甄一脉见若离只管说他和随心很配,不满的瞪着她: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可是我就是不想娶她做夫人。

不想娶啊?那怎么办?若离见甄一脉有点生气,站起来说:反正你已经长大了 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主。

我听你的。

若离说完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有说:不过话说在前面,不要伤着随心,她可是个好女孩。

随心看着若离穿着厚棉袄也不显得臃肿的腰肢,一双眼睛又看向屋顶。

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他心里实在没谱。

若离走出了院子,将兔子交给司马羽请他帮忙收拾,就看见鲍天麟披着一身雪花从大路回来,后面还跟着黎宝根。

她心里一慌,鲍天麟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来了。

稳了稳心情 堆起笑脸迎了上去,老远就问:天麟回来了。

黎大少爷也来了?回来了,金若离你可好。

鲍天麟也看见了若离,听她问暖暖的一笑:家里可都好?都好,刚好一脉今天打了只兔子,等会给你们做蒸兔子吃。

若离笑眯眯的等两人走近,见鲍天麟的头发眉毛睫毛上全都是雪花,笑着打趣一句:天麟,你看看你都成了白发老头了。

你不也成了白发老婆婆了。

鲍天麟看着若离呼出的白雾般的气息,微微笑了笑,眼神深情起来。

黎全根很识趣的说了句:田兄弟 ,我先进去看看。

就推开大门上挂着铜锁的大门。

金若离 。

鲍天麟见黎全根进了院子,四周没人,伸手摸了摸若离的头发。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若离娇嗔的说:说,这些天有没有想我?想!想的肝肠寸断。

鲍天麟郑重其事的说:金若离,这个给你。

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块玉坠。

若离提起来一看,是一个晶莹剔透玉佛。

鲍天麟见若离脸上透出惊奇,知道她很喜欢,小声说:金若离,我听说男戴观音女戴佛,这只玉佛是开国寺长老开光的。

我还有一块观音。

笑纳了。

若离轻轻一笑将玉佛收了起来。

要戴着。

鲍天麟小声叮咛她:可以保你平安。

知道了,晚上再戴。

若离很妖娆的看了眼鲍天麟:我去做饭了。

做什么饭?我要吃大馒头。

鲍天麟见若离要回去,坏坏的说了句,一把将她拽进了自家院子。

松开,黎大少爷在呢。

若离吓了一跳,忙甩开鲍天麟的手左右去看。

好在大门都关着,。

黎兄,火生着了吗?鲍天麟轻轻一笑,松开拉着若离的手,已经将她带进了院子。

黎全根已经将鲍天麟的房门打开,将火盆搬在外面,听鲍天麟问话,端着火盆往外走:还没有,田兄弟,我去大哥那边看看,从他们火盆里夹几块碳先将火银着。

鲍天麟笑着说:黎兄,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动手。

嘴里说着客气话,并不阻拦。

黎全根就端着火盆出了大门,顺手将大门关上。

鲍天麟一把抱起若离进了屋子。

你放开,别让人看见。

若离吓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里,不敢大声说话,小声说:说好的保密。

没人看见。

鲍天麟将若离抱进院子,迫不及待的吻了起来。

好了好了。

黎大少爷回来了。

若离虽然很是想念鲍天麟,还是有理智的,费尽全力终于从鲍天麟嘴里逃脱出来,小声说:我们找时间吧,这提心吊胆的。

好。

鲍天麟见若离吓得惨兮兮的样子,轻松地揽了揽她的腰肢:不用这么害怕, 有事儿我担着。

说的好听,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女人。

若离嗔责的说:我先给你去做饭,饿坏了吧。

说了我要吃馒头的。

鲍天麟淫邪的一笑,忽然抱起若离在她的胸口蹭了起来。

不给你吃 ,馋死你。

若离忙挣扎出来,小声骂道:你要作死,这么大胆。

你没听过色胆包天吗。

鲍天麟诱惑的吻了若离一口。

不许勾引我。

若离见鲍天麟嬉皮笑脸的,费了很大的力气虎下脸:我去做饭、说完逃也似的出了院子,黎全根还在大门外面查看火盆,见她出来笑着问:若离姑娘,这火盆底子怎么这么浅呢,太浅的话火不旺。

若离停住脚步问:那怎么办,要不将我那边的拿过来?不用了若离姑娘,将里面的泥巴掰下一块就好。

黎全根很文雅的笑着:你忙,这点活我就干了。

司马羽很快将兔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提了过来,看到黎全根,停住脚步:全根,你怎么在这里?黎全根抬起头来笑着说:二哥,我是在前面遇上了田兄弟,一起回来。

想过来夹块碳。

司马羽立刻进了鲍天麟的院子,问候过他后回去告诉司马翼。

兄弟两又一起过来,鲍天麟这段时间出门在外,听镇上外出的人闲谈,说皇上病危,已经四十多岁的大皇子,五皇子都对皇上之位虎视眈眈,虽然鲍天角为皇后嫡出。

皇上却没亲口封他为太子,这几年鲍天角不知去了哪里。

两人估计鲍天麟一定是回了都城帮鲍天角。

司马翼司马羽你们都在呢?鲍天麟坐在冰冷的屋子里,见司马翼司马羽走了进来,指着落满灰尘的的凳子:凳子很脏,屋子也冷,我们换个地方。

去我们那边吧。

司马翼忙说:火正旺着。

还是去金若离那边吧,她正做饭呢。

鲍天麟起身往外走,司马翼司马羽跟在后面。

出了院门司马翼就对司马羽说:小羽,你先回去让小娟过来帮天麟将屋子打扫打扫。

帮着全根将火生好 先搬进去,让屋子暖和起来。

三人来到隔壁院子里,若离已经将兔子剁好,正在往灶膛里添火。

鲍天麟和司马翼走了进来, 鲍天麟站在厨房外面看着已经热气腾腾的锅台: 金若离,我那边太冷借你闺房坐一会儿。

若离忙抬起头,脸上不小心抹上了一抹锅底黑,她站起来除了厨房娇笑着说:什么闺房,寒舍。

刚好火正旺,先进去坐一会儿,一脉,天麟回来了。

躺在炕上对着屋顶发呆的甄一脉慌忙跳了下来,穿好鞋子就走了出来。

一脉,刚好你过来,找你有点事儿。

鲍天麟一看见甄一脉就对他说。

甄一脉跟在鲍天麟身后,心里有点忐忑不安,找他有事儿,不知道会是什么事儿?鲍天麟进了屋子,就对甄一脉说:一脉,定安王身体抱恙,很想见见你,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回都城一趟吧。

第三百二十五章回一趟都城--甄一脉听说爷爷身体欠佳,立刻睁大眼睛,询问的看着鲍天麟。

鲍天麟先坐了下来,四下看了看,若离的屋子布置得温馨整齐,小小的桌子上还插着绢花,墙上挂着一幅牡丹刺绣,和以前有点不一样。

一脉,这些天我回了趟都城,去见过定安王。

他说想见见你。

鲍天麟见若离端进了茶盘,伸手拿过一杯茶:我看这段时间这边也没什么事儿,你就先回去看看,我们也出来七八年了。

甄一脉点了点头,鲍天麟喝了口茶又说:还有一个月就是新年,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就快点上路吧,一定要赶在过年前回来。

司马翼不解的看着鲍天麟:天麟,为什么要赶在过年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鲍天麟凝重的点了点头:司马翼,一脉,有些事儿你们估计也听说了,现在父皇病危,太子之位虚空,我大哥虽说是母后嫡出,却因为政绩不足,势单力薄一时难以胜出。

你们也会知道大皇子生性残暴,有勇无谋。

五皇子胸无大志,只有我大哥 生性仁和,文韬武略,有帝王之才。

鲍天麟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帮鲍天角夺取太子之位。

可是,天麟我们远在边关,鞭长莫及啊。

司马翼看着鲍天麟:要不我们一起回都城?不用了,都城有舅舅李将军他们帮着。

我们只要保证边境安定,不要让韩丹国趁虚而入就行。

绿眼王子那个贼子,贼心不死,估计会趁着我们大汉朝混乱之际,做出点动静,所以司马翼司马羽,你们这段时间要辛苦一点,多去秃山那边看看,有什么动静,好预先防备。

司马翼司马羽立刻站直身体,鲍天麟此刻说的话军令般。

好了,也不用这么严肃,我么同是流放之人。

你们是在帮我和大哥。

如果这次大哥能顺利当上太子,我们的嫌疑自然会洗清。

大哥自然会还我们一个清白。

那时候我们一起回到都城,你们和星雨都会再次光耀门庭,封妻荫子。

鲍天麟笑着似在随意说,却又分量十足。

天麟放心,我和小羽定当誓死保护边境,让天角安心的在都城。

司马翼忙表忠心。

甄一脉也用眼神表达出他的忠心,鲍天麟微微一笑:问:听说宝根刚刚成亲,星雨是否在,在的话请过来。

在。

司马羽忙转身:我去喊他过来。

盖星雨正在屋子里给给盖星云盖星辰讲解一篇文章,从窗户里看到司马羽走了进来,忙迎了出去。

这段时间他,满心欢喜,羊紫彤羊紫云为他生下了一对金童欲女,虽然娶姐妹两是为了报恩,一时间儿女双全却足以安慰他。

他在羊家堡只是呆了短短的三天,却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他觉得以前劳累枯燥的事儿忽然间就有了精神。

 对两个弟弟的学业也抓紧了。

一出门就问:小羽。

大忙人今儿怎么有时间过来。

你也没闲着啊,又在给星云星辰讲课啊。

司马羽笑着应了句。

就匆匆说:天麟回来了,请你过去一下,就在若离姑娘那里。

我这就去。

盖星雨将手里的书交给盖星辰就跟着过来。

星雨,你先坐。

鲍天麟见盖星雨笑着让他先坐下,然后才盯着他:星雨,有道是秀才不出门天下事尽知,这段时间都城的形式估计你已经知道了,找你来呢。

是想请你拟一份诏天下书,号召天下拥戴我大哥鲍天角为太子,星雨博学多才,你可将我们这些年在这个地方的政绩也写了进去,尽可能地文辞精炼,让人折服。

星雨,这可是你展示才华的最好时机。

盖星雨微微低头:感谢天麟的信任,星雨一定不负信任。

若离将蒸兔肉端了上来,盖倾眉司马小娟也赶来帮忙,很快的凑了几个小菜,若离还将地窖里的葡萄酒拿出一坛子。

天麟,司马翼星雨黎大少爷,你们好不容易凑在一起,喝点葡萄酒助助兴。

鲍天麟点了点头:也好,你们拿酒杯来。

这可是高档次的酒, 得用高档次的酒杯。

若离从桌子下面取出一套前些天在市场淘来的琥珀杯子,用块洁白的帕子擦着:这套就被可是我花了血本买来的。

高坪镇现在已经发展成一座繁华的城镇,尤其是集日繁华程度竟然可以跟都城的一角相提并论。

那天若离一眼就看相中了这套古色古香的琥珀酒杯,不仅精美绝伦,而且样子很像喝红酒的高脚杯, 她不惜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下来。

今天终于可以拿出来显摆一下,这套酒杯这叹红酒刚好和今天的这些人身份 相配。

金若离,算你有眼光。

鲍天麟微微笑着看若离将红的晶莹剔透,红宝石般诱人的酒倒进通体透明的有着高高的底座的杯子,杯酒相互辉映,竟然别有一番情趣。

若离很优雅的端起一只酒杯,轻轻地摇了摇 透过就被可以看见她肉色的葱白般的手指,后用把鼻子轻轻闻了闻,脸上透出陶醉的表情,然后小小的啜了一口,轻轻放下酒杯。

若离这一系列动作,优雅高贵一气呵成,脸上的表情可爱迷人,鲍天麟心里一紧,笑着要摇了摇头:金若离,你今天怎么优雅起来了, 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什么有点,根本就是。

若离笑嘻嘻的请大家吃饭:不好意思,班门弄斧,我只是觉得这样好的葡萄酒就该我们这些高端洋气上档次的人来喝。

、金若离,你是越来越上档次了。

鲍天麟招呼大家动筷子吃饭,边笑着说:当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你还正眼相看吧。

若离笑嘻嘻的端来馒头蒸卷,见甄一脉神情恍惚,悄悄将他拉到外边小声问:一脉,你怎么了?甄一脉看了眼屋子,没人注意他们,将若离拉到院门外压低嗓门说:姑姑, 天麟哥哥说爷爷病了,让我回一趟都城。

这是好事儿啊。

若离一听立刻双眼放光 ,都城可是国都,来的时候被押解着,也没来的急好好看,现在离十年之约也没多久了,正好去看看。

她带着迫切的语气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甄一脉犹豫了一下:姑姑,天麟哥哥没说你一起回去。

他虽然没说,你回去我一定会跟着回去的。

若离很自信地说:我进去问一问。

天麟啊,我和一脉什么时候起身?进了屋子若离直接问。

你不用去了。

鲍天麟慢悠悠的品着葡萄酒,慢慢的说:一脉赶时间,你去了反倒拖累了他。

我走路也很快的。

若离忙说:你也知道的,你有时候都赶不上。

不是我们平时的赶路,一脉得快马加鞭,再说你跟了去也不方便。

鲍天麟边说边和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黎全根高谈阔论,若离失望地撅起嘴。

古代人赶时间她看过,快马扬鞭,一尘飞骑,她确实没那个本事。

那么一脉,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等会就动身,姑姑,我心里着急。

还是等候明天吧,我现在就去发酵面,将面放在火盆边上,估计晚上就发了。

我连夜帮你准备干粮,肉干,水壶,还有鞋子。

若离说完急匆匆去厨房发面,然后找来芝麻炒熟用擀杖擀成细末。

到了晚上面果然发了,她连夜帮烙着厚厚的干粮,又煮了一些腊肉,将开水晾凉装进水壶里,外面还包着一层厚厚的毛皮。

第二条天不亮,黎全根就牵着一匹膘肥体厚,马鞍俱全的枣红色高头大马过来。

若离将干粮水壶,一双棉鞋两双棉袜,以及亵衣亵裤包在一个包袱里。

又拿来一只斜背的挎包,这只挎包用正真的牛皮制成,背起来很好看。

一脉,挎包里面有些碎银子,你路上用。

若离将挎包帮甄一脉背好,又拿出两锭银子一张银票嘱咐他:一脉,这些钱你装在衣服里,本来我想帮你在衣服内缝个小口袋, 可是银子太大,不好看,就装好就是了。

一脉啊,路上一定要吃好喝好,千万不要省钱。

姑姑,银票就不用了。

甄一脉将两锭银子收起来,银票还给若离,他知道这些年的盈利一半就被鲍天麟提走,剩下一般维持饭馆巧女馆没多少剩余。

拿着,穷家富路,人家都说家贫不算贫,路贫贫死人。

我在家里什么都有,要银子干什么?若离责备的看了一眼甄一脉,将银票塞进挎包里:银票装在挎包里不打紧,兑换时还有暗语。

甄一脉收拾好,看了一眼院子里,甄珠儿甄贝儿还关着门。

姑姑,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我那两个姐姐不懂事儿,你也别和她们斗气。

甄一脉的语气像极了大人,若离欣慰的笑着说:一脉真的是长大了,你放心,这些姑姑都懂,你只管放心回去,记得问义父好。

甄一脉骑着马走了几步又转身提醒若离:姑姑,以后去镇上就带着小娟或者跟着盖姑姑,千万别一个人走。

嘱咐完若离,告辞了鲍天麟,谢过黎全根这才翻身身上马。

第三百二十六章精神奕奕--甄一脉离去,黎全根就匆匆告辞,河对岸的雄鸡才刚刚打鸣。

若离一夜没睡,打了个哈欠,正要进院子,就被鲍天麟拦腰抱起。

大门没关。

若离不敢挣扎怕被隔壁的司马翼司马羽听见,甄一脉走的早,没有惊动别人。

管它关不关,鲍天麟低下头,柔软的嘴唇堵在若离嘴上,鲍天麟,你真是色胆包天,贼胆包地。

进了屋子,火盆里的火烧得正旺,鲍天麟用脚后跟将门关上,就迫不及待的坐在椅子上将若离抱在怀里。

若离娇羞的骂道:有这么着急吗?鲍天麟刚才脸上的放荡不羁变成了温情款款, 他深情地吻着怀中越来越有女人味儿的女子,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鲍天麟。

,我们这么胆大妄为会不会遭天谴啊。

若离的激情被调动起来,疯狂地吮吸着嘴里软乎乎的舌尖,断断续续的说:你说隔壁的司马翼司马羽会不会听到。

只要不大声喊叫,他们怎么能听得到。

鲍天麟喘着粗气直起身子,将若离的背部对着火盆,慢慢的褪去棉衣,柔声问:冷不冷。

心火被点燃,哪里会冷,若离睁着一样迷离的目光,嘴唇追逐着鲍天麟裸露在外的肌肤,顾不上回答。

两人在椅子上缠绵,鲍天麟一直用宽大的手掌护着若离光洁的后背。

叫姐姐。

若离骑在鲍天麟身卖力的上上下运动,一边颤声:叫得好听一点,姐姐就用力。

好姐姐。

鲍天麟痴迷中带着欲望:你还是消停一会儿让我来,信不信弟将你挑起来。

不信。

若离娇娆无比的看着鲍天麟,诱惑挑逗加挑战。

不信姐姐就试一试。

鲍天麟在下面剧烈的动了起来,若离瞬间飞上了云端,她差点忍不住喊了出来,鲍天麟及时的堵住她的嘴。

两人痴缠到天明, 黎全根一直在大门口傻傻的站着,听着雪花地的声音。

他告辞离去又返身回来,跳进院子将大门插好,又跳了出来,将隔壁若离这边的大门也从里面插好。

听到若离开门的声音才轻轻跃上门楼将若离这边的门闩抽开。

又跳上落满厚厚积雪的屋檐,目送若离贼头贼脑的小心翼翼拉开院门,蹑手蹑脚的进了院子,装模做样的拿起扫把扫雪,偷偷地掩嘴一笑。

他想象不出看起来淳朴大大咧不拘小节的若离怎样将高大魁梧的鲍天麟迷的神魂颠倒。

王爷,今天没什么事儿的话属下先回去了。

黎全根从房檐上跳了下来,见鲍天麟神情倦怠,戏谑的一笑:王爷爷好好休息一会儿,刚才劳动量太大。

该劳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劳动。

鲍天麟跟着一笑:都说女人是地男人是牛,地越耕越熟,牛越累越瘦,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看来男人都要被累死。

鲍天麟说的这句话是若离欲仙欲死的时候勾引调戏鲍天麟的话,鲍天麟一张嘴就说了出来。

黎全根张嘴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看着鲍天麟在调侃他一句:王爷,怪不得属下刚才见若离姑娘满面春色,风情摇曳,原来是王爷辛勤耕耘的结果。

很辛勤,勤勤恳恳。

鲍天麟自己也调侃了起来:不瞒黎兄说,你也是过来人,是不是有想把自己镶嵌进去的冲动?只可惜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黎全根再次跟着大笑起来:是败下阵来,打不赢。

鲍天麟笑了一会儿,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他眼睛明亮热情洋溢,声音洪亮的看着黎全根:黎兄,本王现在到不觉得很累,如果黎兄也还能坚持,我们就去随便看看,看看边境这两个县,边境交界处可有什么状况?黎全根三星偏移才牵着马儿过来,也只是在大门外守了一个时辰,并不困乏,刚才只是看鲍天麟神情倦怠,以为他要休息,见他并无睡意,忙说:王爷,属下不困。

我们这就走。

鲍天麟说话间将棉袍披在身上,黎全根忙帮着扣好纽扣,系好腰带。

鲍天麟穿好衣服往外走,黎全根一眼看见他还穿着厚底布面鞋,提醒他:雪还没停。

王爷将厚靴子穿上,布鞋会湿透的。

哦对。

鲍天麟一听转身从炕的一侧提出一双鹿皮厚底软靴,里面有荣软的兔毛,黎全根又帮他将靴子穿好。

再戴着这个。

鲍天麟又从炕角拽出一双棉手套,这是若离设计的只分出一根大拇指的里面垫有棉花的手套,虽然看起来针脚不均,样子笨重却很暖和。

是若离姑娘的杰作?黎全根 看着鲍天麟戴好手套,又从不知什么地方拽出一顶羊毛线制成的帽子扣在头上,还捂住了耳朵,带着很很男人的龌龊:看看这顶帽子,前些天若离姑娘才将羊毛用捻子捻成毛线,用颜料染了,这就戴在头上了。

她那么用心的帮我,我怎能不戴在头上。

鲍天麟出了门,下意识的向隔壁院子看了一眼,就看见甄贝儿美丽绝伦的脸庞,她穿着一身水红色的棉衣裙 ,乌黑的头发被一只淡颜色的发钗固定在一侧。

既妩媚有妖娆,有股子成熟的风情。

黎全根的眼里快速的闪过毫无恶意的笑,低头加快脚步先走一步。

鲍天麟眼里闪过惊艳,随即温和的笑了笑:贝儿妹妹,这么早。

天麟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雪这么大,都下了两天两夜了。

甄贝儿柔声细语的说,眼里全都是关切:还是等雪晴了再走吧。

不了,贝儿妹妹,我还有事儿。

贝儿妹妹回去再睡一会吧。

鲍天麟说着话,侧头见若离正拿着一把铁锨将院子里的雪一锨一锨的端着往院子外面的麦子地里。

走过他身边很恶毒的看了他一眼,脸红扑扑的冒着热气,像只熟透了的苹果,眼睛有就显得格外的漆黑。

忙对她悻悻的一笑,很尴尬的问:金若离,这么早啊。

扫雪呢,累不累?没你早啊。

若离停住脚步带着明显的挑衅:也没你累,天麟,你精神太好了吧 ,这大清早的也不怕冻着。

金若离 ,我要和黎兄去清苑县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鲍天麟听出若离话里的刺儿,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下雪天 ,很清爽的。

我?才没那个雅兴呢。

若离不屑的翻了翻白眼,提着铁锨进了院子,曼妙的背影带着一股风。

鲍天麟低头笑了笑,想起昨晚的美妙,转身离开。

满脸含笑的站在鲍天麟身边的甄贝儿,见鲍天麟要走,娇滴滴的说:天麟哥哥,设么时候回来?鲍天麟回头刚想回答,一眼看见若离站在院子里狠狠地瞪着他。

说不定。

他急匆匆丢下一句话,就大步流星的去追黎全根。

王爷,艳福不浅,挑花不断啊。

黎全根见鲍天麟赶上自己,脸上还带着尴尬,取笑他:这两位姑娘,一个美艳,一个纯朴,王爷干脆都笑纳了吧。

鲍天麟笑着摇了摇头:万万不可,金若离还不把我给杀了。

有这贼心没这贼胆,不,是没贼心更没贼胆。

不会吧。

黎全根大惊小怪起来:我们堂堂王爷, 难道还怕一个金若离。

怕,是真怕,告诉你啊黎兄 女人是老虎啊。

鲍天麟略显愁苦的看着黎全跟:怕被她吃掉 却又想要被她吃掉,还想被她吃的骨头都不剩。

田兄弟,真没想到。

黎全根见鲍天麟脸上的表情,笑的直不起腰来。

很随意的将称呼变了过来:我以为只有我们贱民怕女人,原来王爷也怕啊。

王爷也是人,是人就会怕。

鲍天麟轻松的笑着:黎兄,你怕小婵吗?不怕。

黎全根有点自豪:小婵从来不会说我, 也不管我去哪里,一点不像千金小姐。

黎兄有福气。

鲍天麟羡慕的看着他:小弟我就不行了,金若离的目光像锥子。

说实话。

田兄弟,你是不是对贝儿姑娘也有意思。

有的话属下帮你。

黎全根边走边说。

不敢。

鲍天麟坏坏的斜起眉毛:有金若离就够了 ,再来一个还不要了老命。

至于贝儿吗,只能远观不能近玩也。

真没看出来,我们王爷还是个痴情之人。

黎全根感慨一声:也不知道若离姑娘知道不知道。

应该知道。

鲍天麟抬头看着灰闷闷的天空:八年了。

鲍天麟说完率先向前走,黎全根笑着跟在后面。

他也是性情中人,第一个夫人死去的时候他年纪尚小,却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以至后来连她的样子都记不清了,还在心里留着她的位置。

黎兄,你说回到都城以后,金若离会不会离我而去?鲍天麟走了一段,停下来等黎全根走近一点侧过脸说:她会不会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不会吧!黎全根吃惊的说:你们都这样了,她就是你的人了,只有王爷抛弃她,哪有她弃你而去的道理。

这可说不准。

鲍天麟无奈的摇着头:金若离她和别人有点不一样。

第三百二十七章这些天小心一点甄一脉快马扬鞭,不分白昼的赶路,终于在一个下午赶到了都城。

他将马寄存在城东的车马店,背起包袱向定安王府走去,一路上店铺临立,繁华昌盛,街上的行人还很多,不时有人撞在他的肩膀上,他却浑然不知。

离开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身高不足体单力薄,双目呆滞,装疯卖傻装聋作哑都不需酝酿。

现在他已经是二十岁的青年,俊朗出尘,英气逼人,目光如炬。

甄一脉沿着街道慢慢的走, 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到了当年气势宏伟的定安王府,抬眼看去,当年御笔亲题的定安王府门匾早已一去不复,门楼下面是一块空牌,没有查封的痕迹。

他不知道现在里面住的什么人,不敢贸然入内,只在外面徘徊。

天色渐暗,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先进去看一看,却怕万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鲍天麟说过家里的案情还未查清。

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公子,请问你找谁?甄宝.他猛然抬头,当年一脸和气油光满面的老管家还在,只不过已经满脸沧桑,脸上堆满了皱纹。

甄宝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又问了一遍:请问公子,找谁?甄一脉本想上前相认,随即看到门前虽是冷落,早已没了往日车水马龙的辉煌,却也人来人往。

他稳了稳情绪,抱拳上前问道:老人家,在下受人之托前来拜见这家的主人。

只要主人还在,就烦劳老人家通报一声。

甄一脉知道爷爷在里面 ,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就说有人从西边来看他,是故人。

故人?谁啊。

甄宝再次抬起被几乎上眼皮覆盖的眼睛,随后摇了摇头颤颤巍巍的说:小哥,既然是故人。

那就不用老奴通报了,跟着进去就是了。

说实话这几年也没见什么人来来了。

甄宝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甄一脉进了院门,院子里平滑高大气派的青石照壁依旧在,雕栏玉砌,花园亭阁一样没变 ,却是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小哥这边请。

甄宝见甄一脉驻足观看。

提醒他,又嚅嚅叨叨的说:别看府里现在是冷冷清清。

以前可是风光无限,我家主子以前是皇上的拜把兄弟,每天前来拜见的大官小官多得数都数不清。

哎 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如今,来只狼都没人去赶。

甄宝一边说一边走 ,带着甄一脉去了南边的小院。

依然是门前翠竹。

青砖碧瓦掩映其间,淡雅脱俗。

甄一脉眼睛是湿润了,定安王一生喜好竹子。

常常对他说:宁可食物肉,不可居无竹。

小哥,里面请。

甄宝见甄一脉又停下脚步看起了翠竹,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些个竹子都是以前孙少爷亲手栽下的,那些老竹子都被砍走了。

这些竹子可是我家主子的最爱 ,当初舍了性命才保了下来。

甄宝说话将甄一脉带进了小院,墙角几株梅花。

主人,有位小哥求见。

甄宝径直将甄一脉带了进去, 还是那间宽敞洁净充满着书香味的书房。

定安王安详地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悠闲的看着, 听到甄宝的话抬起头来。

依然目光敏锐。

甄一脉眼睛再次一热,鼻子一酸,他顾不得说话,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定安王眼里闪过一一丝喜悦, 随即疑惑起来,他看了眼同样迷惑的甄宝。

慢慢站了起来,依然是清瘦健硕。

他低头凝视了一会,脑子上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否定,不解的问:这位小哥,你是……?为何见了老夫要下跪?我们可有渊源?甄一脉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说:爷爷,是不孝孙一脉。

一脉。

定安王身子微微抖了抖,随即上前拉起他。

一旁的甄宝也忙过来帮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再次上下打量,好半天才摇着头:不会的,孙少爷哪里有这么高大?爷爷,甄宝,我长大了。

甄一脉眼里闪泪花,紧紧地盯着定安王。

甄宝,去外面看着。

定安王到底是经过世事,见过大场面扭转乾坤之人,对上甄一脉的眼睛,忙对甄宝说:就说我已经睡下,不必上宵夜。

甄宝满脸喜悦,答应着退了下去。

定安王这才睁大一双饱经世事风霜的眼睛看着甄一脉,依稀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童年时的样子,这才伸出保养的极好的手哆哆嗦嗦的摸着他的脸:果真是一脉孙儿。

祖孙两个相认,定安王示意甄一脉将墙上挂的竹子画轴轻轻一按,一张完整的竹画顿时分成两半,露出里面的小小的净室。

第二天天还不亮,甄一脉走出了定安王府。

不到半个月,他已经回到了高坪镇。

离过年就剩下半个月的时间,高坪镇天天是集日,巧女馆饭馆的生意都异常火爆,司马羽盖星云盖星辰盖倾眉若离都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有分身之术。

司马翼更是忙碌,蔡家粮行的生意也比平时好很多,更重要的是他要兼顾将盖星雨拟出的《诏天下书》撒发出去。

盖星雨就更加忙得不可开交,诏书不能印刷,只能手抄,他每天一大早起来,到晚上,除了吃饭就在书桌上度过。

一脉,你回来了。

见到甄一脉若离眼里闪着惊喜 ,这一个月的时间她担惊受怕的,尤其是这几天顾不得回玉溪村,天天望着镇口的路。

甄一脉看着若离的眼睛:回来了。

回来就好。

若离的眼里明显的闪着泪花,一个悬挂着的心这才落下,她看着甄一脉问:义父他老人家可好?还好。

甄一脉略显腼腆,只是短短的一个月时间 见到若离他竟然口齿不清起来。

好就好。

若离也没多问,忙着帮他端上饭菜。

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所有的伙计女工全都带着发放的红包,给家里买的东西欢欢喜喜的回家。

只留李妈看着门。

若离盖倾眉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便和随心一起牵着毛驴赶回去,驴背上驮着备好的年货。

这几年高坪镇日益繁华,各个乡村也都修好了大路,冬天人们都闲着,以前最重要的庆收节慢慢的被过年所代替,新年越来越隆重。

若离看着镇上人家家家户户都忙忙碌碌 ,烟筒冒着青烟,对盖倾眉说:姐姐,估计我们回去,常老伯已经帮我们将猪杀了,鸡也褪了。

若离姑娘。

我爹说二十八杀猪。

跟在后面的随心忙说:今儿也将鸡杀了。

太奶奶说还帮着做了血肠,丸子。

随心,你太奶奶简直是我的福星。

若离很夸张的对随心挤了挤眼睛,却看见甄一脉偷偷地看着她,对他也挤了挤眼睛,甄一脉忙低下了头。

若离放慢脚步等着甄一脉走近,两人落在最后面。

小声问他:一脉,回去有没有请示义父,他同意不同意你和随心的事儿?甄一脉看看前面的人离得远,低下头:没问。

哦。

一脉,怎么着也得给随心一个交代,人家姑娘等了你这么多年。

若离小声说,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她越来越觉得难以面对随心。

可是甄一脉的事儿她也不好做主:你怎么也得问问义父,看他答应不答应,你看看司马翼儿子都满地跑了,你那两个姐姐也不关心关心你。

她们自己都没着落,那里顾得上我。

甄一脉 用小的只有若离能听得见的声音说:姑姑,我不着急,你看看星雨不也没着落吗。

若离忙说:咱们不跟人家星雨比,人家是文人矫情。

再说了你有随心啊,她可等了你好几年。

你不急我也不急,可是随心让人急啊,你说现在我们连不愿意这句话都说不出来。

甄一脉头无语,若离说的全都是事实,他下意识地看了眼随心,她正回过头看着他。

姑姑,这几天可要小心一点,说不定会有什么事儿发生。

甄一脉急忙低下头去,却又想起了什么: 爷爷吩咐,要密切配合天麟哥哥。

怎么,发生什么事儿了?若离吃了一惊,小心配合?好像是有什么事儿发生,难道是要起义还是暴乱?预计有一件大事儿。

也需要发动一场战事。

甄一脉凝神看着若离:姑姑,这几天一定要小心。

若离没意识到危险,很八卦的问:不会这么惨吧,我么这里都是老老实实的庄户人家,离边境也还有一点距离。

难道有人要揭竿而起?姑姑,是真的,爷爷交代不可泄露 ,我只对姑姑说。

甄一脉更深的低下头去更加小声的说:就是对两位姐姐都不能说。

第三百二十八章慌乱中的平静甄一脉的话让若离心里开始忐忑不安,他平时只跟自己说一些琐碎的事儿,这么严肃谨慎的问题从来不会提起,他会这样说,一定有事要发生。

她想问清楚到底会有什么事儿,见甄一脉缄口不语,知道他一向小心谨慎。

既然只是提醒自然不会说明白。

难道是是甄一脉见过定安王,爷孙两真的要阴谋夺权改朝换代?可是这些年来她一直和甄一脉在一起,并没发现他有什么秘密,也没见他接触过什么外人。

难道们祖孙两人能翻起什么大风大浪?如果真是这样,鲍天麟该怎么办?他可是实实在在的货真价实的皇子。

常家果然已经将一头肥大的猪宰倒,翻肠倒肚,剔透刮骨全都收拾的利利索索,还灌好了血肠,擀好了血面,几只鸡也褪得干干净净的用麻绳绑着腿倒提了过来。

若离谢过常有发常婆婆,按照以往的惯例,将猪头下水全都给了他们,又将给常婆婆的新衣服带了过去。

就忙着蒸馒头,做丸子,炸凉菜油饼,手里忙碌着心里惶惶不安。

她想再问问一脉,到底会有什么事儿?甄一脉却一改往日总是跟屁虫般的跟着他她的习惯,不知去了哪里。

她越发的心慌,便问盖倾眉:姐姐 ,星雨这些天怎么不见人?他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盖倾眉看了一眼紧紧关闭的屋子。

甄一脉说有事儿要发生,盖星雨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司马翼也神龙见首不见尾。

鲍天麟更是难得一见。

想不明白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儿,也不敢乱打听。

她只好小心翼翼的。

到了年三十, 出乎意料的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甚至黎全根都过来,若离的心这才放下,见甄一脉也在,不由的嗔责的看了他一眼。

谎报军情,差点吓死她。

甄一脉却没有报以恶作剧后的鬼脸,而是深沉的看着她。

刚刚放在肚子里的心又窜上了嗓子。

鲍天麟今天穿一身暗红色的衣袍,头发高高挽起,用一根金色的发箍固定起来,器宇轩昂气度不凡。

他站在院门口侧过脸吩咐:金若离,看来今天准备的很丰富。

等我喊你的时候将年夜饭端过来在我屋里,到了子时将对联贴上,然后燃放烟花爆竹。

又在外面亲自喊道:司马翼司马羽 星雨星辰星云,一脉, 黎兄你们先过来。

几个人进了院子,将门插起来。

若离跟了过去一看。

越发觉得 诡异。

盖倾眉司马小娟还有赶过来等司马翼忙完了再回去陪爹娘的蔡小姐挤在若离的小院子里,唧唧喳喳的忙着准备饭菜,若离心里有事儿手里总是出乱子。

不是打翻了菜盘子,就是撞掉了碗筷。

盖倾眉笑着小声问她:妹妹,你今儿个是怎么了。

这么魂不守舍?是不是春心荡漾了?说说看上了哪个,姐姐帮你撮合。

看上了我们家的小灵童,你去帮我说说。

若离回过神指着在脚下跑来跑去的司马灵童, 放下手里的活儿过去将他抱了起来:姐姐,我今天干什么什么不成,我还是抱着童童玩一会儿。

她装模作样的抱着小灵童出了院子,试了试隔壁院子们还插着。

饭菜全都备好,就听见外面传来春雅娇娆的声音:哎呀,你么都在啊,都准备好了。

看来我们回来的正是时候。

随着春雅的声音一起进来的春枝跟着说:是啊,姐姐,我们一回来就能吃上这么丰富的饭菜真是不枉我么赶了一天的路。

若离盖倾眉司马小娟都吃惊地看着风尘仆仆的春枝春雅,俩个人一看就是长途跋涉,脚上裙摆处全都是泥,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回话,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听着的甄珠儿飞快的走了出来,急切地问:春枝春雅,你们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远走高飞又上枝头了呢?这段时间你们去哪儿了?春枝眯起细长的妩媚的眼睛笑而不语,春雅娇笑几声:我们能去哪里?回了趟都城呗。

春雅说完不等甄珠儿再问,转过身子:好了,我们就是过来打声招呼,还要去看看二哥。

甄珠儿张了张嘴吧,见春枝春雅不打算再说话,闭上嘴巴。

刚想回屋,却见春雅又转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一本散发着沁香的书递给若离:若离姑娘,这本用兵秘籍是大哥托我转交给姑娘的,说是让姑娘好好看看。

用兵秘籍?若离接过散发着墨香的书,飞快的翻开,第一页上很明显的写着:金若离。

这本书只有四本,大哥二哥各一本,一本在藏书阁,还有一本就是若离姑娘手里这本。

若离姑娘,春雅发誓没有看过,不信你看看封条还在。

若离低头一看,果然有根细细的封条,她也没看是否是原装,笑着说:春雅,我信你。

不过这个天角也真是的,一本书何必这么小心。

这是很珍贵的书,大哥说不能给别人看。

春枝春雅出了院子。

若离慢慢的翻开书页,原来是她零零碎碎讲的那些个三十六计里的计谋,经典的战役。

鲍天角的记性很好,每一条每一个小故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随意看了一遍目录,她轻轻地将薄薄的书揣进怀里,抬头看见甄珠儿嫉妒的目光。

若离姑娘,二哥说可以上菜了。

春雅过去过一会又返回来在门前喊道:还说拿几罐子酒来。

来了。

若离将拌好的凉菜交给司马小娟,蔡小姐。

又去地窖里提上来两罐葡萄酒交给盖倾眉,自己挽起衣袖开始炒菜。

盖倾眉坐在灶膛前烧着火。

若离心里有事儿,漫不经心的翻炒着锅里的菜,似乎随意的问:姐姐,你说我们要是一直在这里生活,不想别的,是不是很美好。

盖倾眉不明白若离怎么突然间感慨起来,今天可是除夕,她可是忙忙活活的操办了很久,便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应了句:是啊,这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要是在这里安家落户,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只可惜我们没这个福气。

若离长长的叹了口气,本来她想试探的问一下盖倾眉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不知道的话想一想分析一下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么多人全都安安定定的,鲍天麟还端坐在隔壁,能有什么事儿?甄一脉也许是危言耸听。

炒了几个热菜,就关上院门去了隔壁。

还是往年一样,男子们在大桌上,女子们在小桌上。

鲍天麟率先举起酒杯,说了祝词:又是一年来,我们四家在这里也算是站稳了脚跟,司马翼司司马小婵还有了后人,我么为这八年的时光干杯。

第一杯酒喝下,他又端起了第二杯:这第二杯,就给我们大汉朝,愿大汉朝国泰民安,开创盛世。

第三杯:希望我们为国效力,誓死效忠。

三杯酒下了肚,鲍天麟的脸色红润起来,他起身看了看外面,对司马翼司马羽黎全根甄一脉说了几句话,司马翼司马羽黎全根愕然的看着他,随即起身匆匆的出了屋子。

怎么了?你们去哪儿。

?若离刚刚将甄一脉的话淡忘,这时候又想了起来,忙追着问。

却没人回答,她只好看了甄一脉一眼,他微微地沉着的点了点头。

真要出事儿,若离急匆匆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往回端。

鲍天麟站了起来坐在她身边:金若离,还没到时间你端菜干什么?不想让人吃了?若离上下打量着鲍天麟,热情洋溢眼睛明亮,看她的时候还带着只有她才能读得懂的暧昧,和平时没两样。

她的心稍稍平静了一点,犹豫着又将菜摆放在桌上。

鲍天麟拿起筷子吃了口才,大声说:这就对了,不是说不到子时不能离席吗,我们就在这这里等到子时。

甄贝儿见鲍天麟坐了过来,满脸媚笑的端起一杯酒,娇声娇气的说:天麟哥哥,妹妹敬你一杯。

鲍天麟笑了笑,端起若离面前的酒杯:贝儿妹妹。

天麟哥哥也敬你一杯,这些年委屈你了。

鲍天麟的一句话,让甄贝儿心里一颤,这些年确实很委屈,不过似乎跟鲍天麟没多大的关系。

她的眼睛一红低下头去,小声说:贝儿不委屈,天麟哥哥委屈了。

鲍天麟没理会甄贝儿可怜楚楚的表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金若离,这杯敬你,一切尽在不言中。

说完不管若离端不端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又给春枝春雅,盖倾眉甚至司马小婵蔡小姐都一一敬过。

最后才甄珠儿说:珠儿妹妹,也敬你一杯。

盖星雨坐在大桌子旁饶有兴致的看着鲍天麟在一群女人堆里逐一敬酒,不经意的侧脸对身边的盖星云盖星辰小声说:星云星辰,你们等会都离姑姑近一点。

第三百二十九章岂不是引狼入室鲍天麟的举动有点反常,若离越发的惶恐。

见甄珠儿甄贝儿司马小娟全都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盖倾眉 喝了几杯酒,脸上也露出陶醉的样子,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也都稳稳当当的坐在另一张桌子前,全都怡然自乐。

便将目光锁定在春枝春雅脸上,这两人神出鬼没的,也没人敢问。

一定知道什么名堂,这么长时间都不在了,怎么会突然间赶回来。

春枝春雅的脸上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春枝眯起一双细长妩媚的的眼睛看着鲍天麟,春雅也是柳眉杏眼的分外娇媚,脸庞被酒色染得绯红。

看来真的没什么事儿,若离再次放下心来。

她暗暗笑自己真是多虑,就这么会儿时间一颗心就提起来放下提起来放下的来来回回好几回,真是沉不住气。

就算是有事儿,这里的这些个人那个没有她的生命珍贵。

静下心来,招呼蔡小姐吃菜,顺手抱着童童逗孩子玩,还将准备好的红包给了今晚唯一的孩童。

见若离给孩子压岁钱,鲍天麟也拿出一只小小的玉观音给孩子挂在脖子上:蔡小姐,这是上次回都城专门给童童买的,就当是压岁钱。

蔡小姐虽然是山村土财主家的小小姐,却是见过一点世面之人,知道金贵。

将它固定在孩子的胸口。

童童觉得有点冷,用手扯了扯,她忙将孩子小小的手握在手里,替他谢过鲍天麟。

除了甄珠儿甄贝儿全都给了孩子压岁钱,母凭子贵,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这么多人疼爱,蔡小姐的脸上笑出了花。

她一高兴。

兴致高涨,借着刚才的酒劲端起酒杯敬若离:若离姑娘,奴家得好好敬你一杯。

奴家知道是若离姑娘上次和相公说过之后,他才对奴家又好了起来。

若离姑娘,奴家知道你们以前都是大户人家,姑娘一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千金。

相公在这里也没个什么长辈,奴家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若离姑娘就指教。

奴家一定听姑娘的。

不敢不敢。

蔡小姐对若离越来越恭敬,甚至到了恭顺的地步,每次只要她从镇上回来,蔡小姐就带着童童过来。

拿点家里的蔬菜杂粮之类的,有点请安的味道。

若离也会每次回来都给孩子带点玩具零嘴的。

平时也没觉得怎样,今天被蔡小姐这么一说,竟然有种被尊为长辈的意思。

嘴里说着不敢,心里到底是高兴的。

她比蔡小姐也大不了几岁,能被人这么尊敬心里高兴。

我们都是一起的,只要蔡小姐和司马翼和和美美。

儿孙满堂。

我就看着高兴,指教就不敢当了。

不过蔡小姐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只要能做到的。

一定尽力。

盖倾眉便在一旁笑,她也隐隐的觉得鲍天麟今天表现的很特别。

往年过年鲍天角在也只是端起酒杯说句开场白,鲍天角不在的时候,鲍天麟也会是一个样。

今年他却是一一敬过,甚至连司马小娟盖星辰也有份。

心里思量着,眼睛就看向盖星雨,关键的时候她的听盖星雨的。

盖星雨的眼睛也正好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盖星雨对她做了个保护盖星云盖星辰的暗示。

盖倾眉心里一凛,自从来到这里,盖星雨对她一直尊敬有加,除了上次去灵隐寺之前告诉过她可以不必隐瞒有功夫的事儿,关键时候须保护若离甄珠儿甄贝儿之外,也没给她任何指示。

今天将以前定好的信号发给她,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她借口方便,匆匆回到自己的小屋,将兵器暗器带好,换上劲装,外面依然套上刚才暂新的棉衣裙。

出了院子,看着一山之隔的黎家庄,犹豫了片刻,最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鲍天麟给几位女士敬完酒,便回到刚才的座位,和盖星雨盖星云碰起了杯。

鲍天麟的反应实在是反常,若离便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好了,天麟。

不能再喝了。

再喝就醉了,你可别小看这葡萄酒,喝起来甜丝丝的似乎一点味道都没有,其实后劲很大,不要醉了。

金若离,这就管上了!。

鲍天麟斜起一双平四热情洋溢明亮清无比此刻邪魅无比充满桃红色诱惑的眼睛:你也陪着喝一杯,星雨可是功臣。

功臣?还罪臣呢。

若离白了他一眼,鲍天麟的眼神充满了暧昧,挑逗,若离脸一红生怕他酒后失言,将两人的关系捎带出来:你要喝就喝,可别拉我下水,我可没那个海量。

说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逗着童童玩,心里却始终不能再次平静,眼角就不时地扫向鲍天麟。

鲍天麟似乎听了若离的话,端起酒杯不再像刚才那样的豪饮,而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啜。

夜深人静,寒风透过门缝窗户缝隙吹得油灯明亮的火焰摇摇曳曳,司马翼几人还未归来,盖倾眉蔡小姐心里慌了起来。

蔡小姐想要赶在子时之前去陪爹娘,盖倾眉是担心自己的胞弟安危。

鲍天麟不动神色的和盖星雨你一口我一口的啜着酒。

甄珠儿甄贝儿一口一口的吃着菜,心里有点不舒服。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给了司马灵童压岁钱。

而她们姐妹两却没准备,更让她们难堪的是人家蔡小姐根本就没将她们放在眼里。

甄贝儿还倒罢了,现在还一个人单飘着。

甄珠儿心里就很不爽,想她一个堂堂的未来王妃,地位身份将远远的高出在在做的每一位女子,却被无情的无视。

她却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和怨言,鲍天麟不能随便得罪。

屋子里的人各怀心事,外面的人却是精神高度集中,司马翼司马羽在玉溪村背后的山头看着远处山上微弱移动的鬼般忽明忽暗的火把长龙。

大哥,你说我们真的能将他们彻底消灭。

司马翼自信地说:一定,这个贼子,终究是贼心不死,暗的不行,就来真的。

司马羽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可是大哥,他们人太多,我们是不是应付不了。

小羽,我么只管冲锋陷阵,应付得了应付不了不是我们操的心,天麟比我们命贵。

这倒是,天麟安安稳稳的,我们怕什么?兄弟两个说着话,回头见身后的村庄里每家每户的的灯都亮着,天空漆黑一片,对应下那些忽闪忽闪的灯光倒像是星星。

可惜了这些村民,等会贼寇来了。

他们就跑不掉了。

司马翼叹息一声。

司马羽跟着小声说:他们是跑不掉了,常婆婆一家如果遭遇不测,若离姑娘一定会很难受。

可是如果提前通知他们的话,就泄露了消息。

兄弟两人冒着严寒盯着远处山上快速移动的火龙。

另一座山上,甄一脉也在专心的数着从眼下经过的戎装盔甲的军士,一队一队。

数了不到一半,甄一脉惊出了一身冷汗,自言自语一句:天啊,如果到天亮足足有十万人。

什么诱敌深入简直是引狼入室。

他嘴里念叨着,惊出了一身冷汗。

鲍天麟这一步实在是太危险了,怎么能怎么敢将这么多的敌军引到国土上来。

应该是将他们挡在边境之外。

山下的村庄里,黎全根带着梅子谦的一些手下正在忙碌的将吃着年夜饭的村民们疏导进后面的高山密林,林子里有很多的岩洞。

短短的一个多时辰,玉溪村至秃山的几个村庄都已经清空,只留下摇曳的可以到天明的油灯。

黎全根心里着急,鲍天麟将玉溪村前的玉溪河床前后宽阔的地方当做战场,要将敌人诱入这里然后歼灭,这个举动他觉得很冒险。

这里离边境隔着好几重山,有着七八个村庄,万一将敌人歼灭不了,岂不是让贼子们踏入了大汉朝的领地。

可会死鲍天麟似乎很想胸有成竹,他也不敢多言。

终于疏导完了玉溪村,他长长的出了口气。

梅子谦的手下全是御林军带刀护卫行动十分敏捷,一个小头目上前问: 长官,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梅老板交代,你们就守在村里,看见信号就行动。

吩咐完,黎全根提起裙摆飞也似的过了河。

进了门见鲍天麟悠然的和盖星雨对酌,笑着说了句:田兄,我回来了。

鲍天麟放下手里的酒杯,一双泛着红色光芒的眼睛盯着黎全根,见他一脸微笑,点了点头:黎兄,坐下来喝点。

黎全根坐了下来,对上盖倾眉关切的目光,对她点头笑了笑。

蔡小姐见黎全根赶回来,眼睛巴巴的盯着门口。

好半天不见司马翼转脸问:黎大少爷,怎么不见我家相公?大哥二哥被几个村民给拉住喝酒去了。

黎全根听蔡小姐问,随口散了个谎:我是偷着溜出来的。

既然是溜出来的,那么黎兄还是先回去陪陪爹娘小婵,告诉小婵你在这边。

得到鲍天麟的暗示,黎全根站起来就往外走,刚才他很想先去安顿家里的人,村里的人。

万一等会儿战火燃到了山那边,毫不知情的爹娘儿子会有危险。

如果黎二少爷问起,也可说给他,明儿个我们忙起来,他可帮着你走走亲戚。

黎全根答应着出了院门,盖倾眉的脸聚变,见没人注意,跟着溜了出去。

第三百三十章兵符虎印玉章黎全根出了门撩起长袍,双足点地,飞奔而去。

紧随其后跟了出来的盖倾眉惊异的半响合不拢嘴巴。

弟弟原来有这等本事,联想起他和鲍天麟的关系,应该不仅仅是友人。

难道弟弟也和自己一样,在为别人卖命。

犹豫间黎全根已经转过夜幕中的墙侧,不见了踪影。

她稍微放下心来,暗暗叹了口气,如果黎全根真是鲍天麟的手下,姐弟两都为别人。

如果今晚真的有危险,弟弟一定会将家人安排好。

刚才本想着嘱咐黎全根,现在看来根本不用自己嘱咐。

黎全根急匆匆的回了家,将大致情况第一次毫不隐瞒的告诉了司马小婵,还是没说明他是鲍天麟的人。

司马小婵乃将门之后,听说韩丹国来犯,当机立断拿起兵器跟着黎全根.豪气万丈的说:相公,你好好照顾公婆,我去帮大哥他们。

娘子,不用着急,等安顿好了爹娘兄妹,我们一起。

黎全根拉起司马小婵:娘子,你先出通知丫鬟伙计,让他们快去通知村民,说是韩丹国官兵进犯,所有人全都带好细软干粮,办个时辰之后躲进深山,等赶走了贼人。

我会招呼他们出来的。

黎全根沉着稳定,很有大将风范,比起大哥二哥来一点不逊色。

司马小婵刚才还有一点的慌乱,此刻无比的平静,她对黎全根笑了笑:相公放心,小婵这就去,一定将所有人都通知到。

不到半个时辰,村里的人拖儿带女,牵着牲口背着干粮全都聚齐在黎府门前。

黎宝根也从狐朋狗友家赶了回来。

见新婚不久的娘子跟在爹娘身后,拿起一根木棍,冲上前喊道:爹娘,你们好好躲在山林里,我去杀敌,连福接福墩子。

二剩,我们吧报效国家的时候到了。

黎夫人一把拉住黎宝根:宝根,你还是随为娘和你爹你妹妹嫂子媳妇一起钻山里吧。

孩子,你不知道二十年前这里也发生过战争,死了很多人,吓死人。

韩丹国那帮子畜生根本就不是人。

一向在外飞扬跋扈在家温顺乖巧的黎宝根很豪迈的说:爹,有道是国难当头匹夫有责。

儿子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贪生怕死,跟着老人妇孺一起躲进深山呢?爹娘你们放心,大哥身子弱,就让他陪着你们去山里躲着。

我去看看田林大哥,看看他有什么决定。

爹娘,就让他去吧。

不过宝根,你先请你这帮朋友将乡民引倒深山,然后赶回来。

没有时间解释。

黎全根安排黎宝根连富接福黎宝根的一些朋友,带着二百多号人举着火把进了深山。

宝根,记着,你做的事情跟冲锋陷阵是一样的。

黎全根在后面对还在犹豫不决的想去玉溪村帮鲍天麟的黎宝根喊了句,又加上一句:如果看到后面村庄里的人人,记得也带着。

黎全根带着司马小婵赶回鲍天麟的小院,见大门紧闭,司马羽盖星云盖星辰默默地站在门外,看见他就说:妹夫,天麟大哥他们有话说。

黎全根知道院子里面的的人都是重要之人,问司马羽:二哥,贼兵估计已经全部进了山谷之中,如果我们不收紧口袋,让他们再进,就怕不能全部歼灭。

司马羽轻松地笑了笑:妹夫,这个问题你不必担心,你只管等着瞧就是了。

黎全根笑着点了点头,斜着眼睛看见若离盖倾眉站在隔壁的院子里,司马小婵打了声招呼,盖倾眉就走了出来,眼睛先是看了一眼黎全根,又在他前后左右看了一遍,似乎放下心来,笑着问:小婵,你怎么也来了,狗儿,黎夫人黎老爷,还有宝根,玉兰她们都安顿好了?二弟带着他们都进山了,二弟朋友多路也熟。

司马小婵笑着说:盖姑姑,不知道大哥他们在说神么?盖倾眉摇了摇头:他们已经在里面快一个时辰了。

漆黑的夜晚,除了甄珠儿甄贝儿若离盖倾眉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盖星云盖星辰全都在院门外,焦急的等着屋子里的鲍天麟司马翼盖星雨甄一脉。

若离隐隐的感觉这几个人一定在做一件艰难的决定。

若离的预感确实很准,鲍天麟的屋子里,火盆里的炭火烧正旺,鲍天麟目光犀利幽深,紧紧地盯着低头垂目的甄一脉。

甄一脉的鼻尖上渗出秘密的汗珠。

一脉,我以十九王爷的身份向你保证,只要你拿出兵符,招来三义军赶走贼军,回都城之后,本王一定亲自坐镇,还定安王一个清白,以后如果大哥继位,一定记你一大功。

甄一脉的睫毛微微抖动,鲍天麟的声音极具威严,有着圣旨般的圣神,就算是他就在等这句话,还是一时半会做不出决定。

鲍天麟看甄一脉犹豫不决,又对司马翼盖星雨说一脉先想一想,司马翼盖星雨,我也知道你们手里也都有一件东西,。

司马翼的是虎印,盖星雨的是玉符,你们三个合起来就是三义军。

司马翼听鲍天麟说心里一惊,眼睛飞快的看了一眼甄一脉盖星雨,见两人也都互相看着,一起看向鲍天麟。

刚才鲍天麟用了很长时间给他们分析了当前的政事,皇上病危,大皇子心很毒辣胸无大志。

却对黄皇位虎视眈眈,据安插在韩丹国的奸细搜集的情报,只要韩丹国占据了大汉朝的西部,就会和大皇子内应外合,助他登上皇位 ,但是代价是大汉朝的国土会割据给韩丹国拍一部分。

五皇子生性懦弱,毫无帝王之势治国之才,他的母亲西宫娘娘家市雄厚,舅舅舅爷爷权倾朝野,都想自己的外孙外甥能登基上位,如果五皇子做了皇上,朝廷一定成了国舅当权。

三位异性王爷的冤情绝对不能平反。

所以现在最好的对四家人都有利的就是 ,甄一脉司马翼盖星雨拿出自己手里的兵符虎印玉章,联合鲍天麟的手下抵御外寇,然后助鲍天角登上龙位,而三家异性王爷再登辉煌。

司马翼很快的从衣襟下的纽扣里取出一枚刻着虎头的印章:天麟,爷爷有交代,国难当头的时一定要以大局为重,我们是武将,保家卫国是分内之事,况且只要能证明我司马家的清白,虎印我先交出来。

盖星雨看了一眼司马翼伸手从腰间的袋子里抽出一根软袋,从里面取出一块翠绿色的雕刻着山水城池团的玉。

甄一脉低头想了一会,终于将左脚的鞋子脱了下来,只见他用手在脚后跟处用力的拽动,就拽下一块死肉,从里面取出一个刻着士兵头盔的人骨。

鲍天麟嘴角露出一丝欣慰赞赏的笑:一脉,司马翼,盖星雨,今天我们一定要齐心合理地将贼寇彻底的歼灭,彻底杜绝韩丹国贼子的野心,以后共同辅佐大哥,共保江山社稷。

鲍天麟的话慷慨有力,甄一脉手里拿着兵符对司马翼盖星雨说:盖星雨司马翼,我们的信物都在看来并没有人背信弃义,今天十九王爷作证 ,我们愿为大汉朝齐心协力,死而无憾。

甄一脉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人面前开尊口,鲍天麟司马翼盖星雨都没表现出太大的吃惊,一起看着。

司马翼盖星雨我们一起去院子里,将信号发上去,估计最多到明天午时,三义军就会赶到。

司马翼盖星雨鲍天麟随着甄一脉到了院子,甄一脉手里平端着兵符,只见司马翼将虎印按在了刻有士兵头像的一边,头像的头发处刚好是它的位置。

盖星雨也很虔诚的将玉章压在了头盔之处。

甄一脉将兵符下面突出的骨尖用力一按。

若离在院子外面似乎看到三道流星般的闪光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散去,似乎还拖着长长的尾巴,她揉揉眼睛仔细看去,夜空 一片漆黑。

你们都进来吧。

难道眼花了还是真的有什么,若离还在恍惚,就听院门开了,鲍天麟走了出来。

鲍天麟很快就将现在的处境说了一遍,然后吩咐:司马翼司马羽 你们负责断开贼军的联系,让他们前后不能呼应。

黎全根小婵甄一脉负责堵住他们的出口,尽可能地不要让战事蔓延到我们身后的那座山。

盖星雨盖星雨盖星辰盖倾眉你们负责诱敌深入,只要将一股一股的敌人引入河谷之中。

春枝春雅司马小娟责保护甄珠儿金若离。

若离不知道事情的严重,以为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贼人,举手道:我看我不用人保护了,你们都去杀敌吧,我藏炕洞里。

炕洞,烧死你。

鲍天麟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钻炕洞还不如进你那地窖。

地窖太冷。

若离缩了缩脖子:不过也行,裹着被子就好,也不知道你们要打多久,说不定还的带着干粮。

还得一会儿,你好好想想,只要安全就行。

鲍天麟看了一眼若离:如果没有什么好办法,就不要乱跑,跟着春枝春雅。

金枝玉叶的也这么厉害。

看来只有我拖累别人了,我看我还是找个老鼠洞躲起来的好。

第三百三十一章躲进地窖虽然还是不了解真情,若离却很清楚绝对有一场硬战。

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也为了自己的安全,她决定去掩藏在柴禾下的地窖里躲避。

甄珠儿甄贝儿,你们也一起吧。

若离替自己踩好了点,地窖里面很大,将那些个坛坛罐罐的挪在一起,完全可以藏身三到四人,若离便对甄珠儿甄贝儿说:我们呆在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帮了他们。

甄珠儿甄贝儿这才知道院子里有一个地窖,对视一眼,甄珠儿袅袅婷婷的走了过去,看了看:这么个地方怎能藏人,还不给憋死了。

怎么不能,这上面有盖子,在盖子上留个孔不就憋不死了吗?你要是不愿意下去,就在上面呆着。

若离没好气的瞪了甄珠儿一眼,打开地窖的盖子,端着油灯慢慢的下去,将东西挪到边上,又爬上来将土炕上铺着的厚实的羊毛毡带下去垫在底层,冬天的地窖比起上面来稍微暖和一点,若离试了试基本上还可以接受。

便再次爬上来抱着厚厚的被子,放下去一些干粮水,准备万一有危险,就躲进去。

鲍天麟赞赏的看着若离,见所有的人都按照他的指示各就各位,慢慢走到若离身边:金若离,等会会发生一场恶战,我不放心你,现在看来你还是不笨,知道躲在地下。

鲍天麟神情肃穆,威武高大,一点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热情洋溢。

俨然一位处变不惊的大将军,也许所有的女子都有英雄情结,若离的眼里露出一丝仰慕加崇拜,她仰起脸。

小声说鲍天麟,你放心吧,我觉得在地下会很安全,等一会只要在地窖上面再撒一些柴禾什么的,就更安全了。

不过有点不放心你,你可说过要对我负责任的。

鲍天麟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金若离。

你不是不要负责的吗?怎么变卦了?当然要负责任了,你是个男人。

若离很暧昧的说了句,其实也就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我可是等着呢。

若离娇嗔的话,暧昧的表情,鲍天麟心里一热,伸手轻轻将她额前飘散的长发拢在耳后:金若离。

这么些年就为了今天这一战,别人都不冤屈。

就冤了你了。

鲍天麟说的话有点神秘,若离听不懂,明明是被流放,来广阔天地改造,怎么会是为了这一场战事。

她不明白这里还不是边境,就算鲍天麟司马翼甄一脉都很厉害。

也不过区区几人,那里会称得上一场战争。

而且她也不觉得来这里有多冤,有山有水有田。

还有饭馆巧女馆系列,生活的也有声有色有滋有味的,现在甄一脉也长大了,还有两年不到她就功成名就,全身而退。

便轻轻一笑,露出细密的贝齿般的牙齿,闪起两颗甜甜的酒窝,娇声道:我才不冤呢,倒是你是冤大头。

本王就甘愿做冤大头。

鲍天麟一双眼睛很是深情的盯着若离,屋子里微弱里的灯光照在外面,甄贝儿心里一凉,狠狠的看着若离。

鲍天麟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摸不清看不透,让她走不近却似乎还有点希望。

她心里虽然没底却一直在做最后的努力,昏暗中看不清楚鲍天麟看若离的目光,却觉得俩个人之间很暧昧。

她忙看向春枝,却见春枝微微低着头。

贝儿妹妹,珠儿妹妹,等会有危险,你们就和金若离一起下地窖。

鲍天麟说又对春枝春雅说:你们两个在这里好好保护她们,还有蔡小姐童童,我出去看看。

春枝春雅一起应着,若离忙追了句:鲍天麟,要小心。

鲍天麟高大的身影顺便消失在夜幕中,若离这才想起河对岸还有常婆婆蔡小姐一家人。

蔡小姐已经抱着睡去的童童去司马翼的卧室,对危险的处境还不清楚。

便对春枝说:春枝,鲍天麟说等会会有一场恶战,我不放心常婆婆家,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我去看一看。

春枝低垂着头很恭敬的说:若离姑娘,你不用担心,前后左右村里的人都躲进了深山,没什么危险。

若离这才放下心来,这里山连着山,有很多山连着沟,山连着峡谷,山大沟深,山高林密,不要说躲几个村庄的人,就是几万大军进了林子,也会被淹没。

况且村民都土生土长的,自然知道那里更安全。

子时刚过,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一声听不清楚的喊叫。

春枝春雅走出院门看了看若离姑娘,珠儿贝儿你们快点进地窖。

我们去看看蔡小姐。

若离点了点头,进屋将油灯再次端了出来,用手遮着风慢慢放进地窖,对甄珠儿甄贝儿说:你们两个去将被子也抱下来,暖和一点。

甄贝儿没好气的瞪了若离一眼骂了句:操你自己的心。

我不是操你的心。

我是以大局为重。

大难临头我们要同仇敌忾,才能不给鲍天麟添麻烦,亏你还一口一个天麟哥哥的叫,难不成都是虚情假意。

若离一向嘴不吃亏,很快的抢白了一句,转身进了屋子,将装着全部家私的盒子也抱了出来。

蔡小姐抱着童童过来 ,看几个人的架势知道事情严重,也没多问,便将童童吃的喝的带好,第一个下了地窖。

地窖里藏着四个大人,一个孩子确实很拥挤,若离便将机几只坛坛罐罐的摞了起来。

地窖上的盖子没盖,听着外面的动静不是很大,若离提醒蔡小姐:蔡小姐,现在还没什么危险,你上去方便一下,等会不知道要待多久。

若离姑娘,你带的这些干粮咸菜可不行,咸菜吃的多了要喝水 ,喝水就要小解。

我听我娘说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打仗,为了扛饿少跑茅厕,他们就吃煮鸡蛋。

要不我上去给咱们煮一些。

这个注意好。

若离忙起身:还是我去煮,你们都不熟。

哦对了,你爹娘还有玉溪村的人都进山躲去了,你不用担心。

这我知道。

蔡小姐小声说,她不知道司马翼到底是什么背景,却知道他一定不是一般人,他做什么她是不会过问的,也知道他一定做的是大事儿。

抱好孩子。

若离踩着地窖的脚蹬,很快上了地面,院子里没人,她悄悄地到院门口看了看,河床处隐隐的有火光。

她快速的退回院子,将院门倒插好,不敢点灯,怕引来祸端。

摸着黑进了厨房,摸出火镰火绒点着火,从案板底下的瓷盆里摸出鸡蛋,想了想将准备过年用的五十几只一起放进锅里。

煮熟鸡蛋放进凉水里泡了泡,装进一只袋子里。

只是住煮了鸡蛋的功夫,外面的喊声就惊天动地起来,她慌忙下了地窖。

春枝春雅司马小娟都不在,自己用双手将盖子盖好。

抱在蔡小姐怀里的童童感觉不舒服,身子乱动起来,若离忙向边上挤了挤让蔡小姐将双腿展了展,将被子紧紧地包在童童身上:蔡小姐,外面打起来了,好好抱着童童千万不要让他醒来。

挤,就知道挤,这么点地方再挤怎么待的下。

甄贝儿没见过什么血腥的场面,也不知道外面的危险,感觉挤用胳膊捅了捅蔡小姐:你靠边一点。

甄贝儿,若离姑娘都侧着身子了。

你就将就一点了。

蔡小姐小声说,她对甄贝儿甄珠儿一点好感都没有,没好气的回了句。

你,都怪你抱个孩子,占地方。

甄贝儿见蔡小姐不卑不亢的,生气,声音大了一点。

贝儿住嘴,你也没看看什么时候了,瞎吵吵什么!甄珠而隐隐的感觉这事儿和鲍天角有关系,耐着性子第一次严厉的训斥甄贝儿:天麟哥哥说了让我们一起藏着,就都将就一点,免得坏了大事儿。

甄贝儿见甄珠儿训斥自己,不敢多言,心里却实在委屈。

每个人都说的很危险,可是好好的有什么危险,好几年没看见绿眼王子,现在就算她自己一个人进山也没什么危险。

况且她现在觉得自己最憋屈,巴不得有什么事儿改变一下。

心里憋屈,就想起了很多的伤心事,眼睛狠狠地瞪着若离。

没人说话,除了童童酣睡之外,四个人都屏息凝气的竖起耳朵听着上面的动静。

若离姑娘,你们好好待着不可出声。

就听见上面春雅的声音,接着刚才还留有缝隙的盖子盖严实了,只留下一点点细细的通气处。

想憋死人啊。

甄贝儿小声说了句,就要起身,甄珠儿一把拉着她呵斥一句:贝儿,坐下,乖乖地坐下。

也不看看什么形式。

姐姐,实在透不过气来。

甄贝儿坐下说了句。

若离小声说:等一会适应一下就好,外面好像在打仗,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忍一忍也许平安,稍一冲动,或许会酿成大祸。

要你多嘴。

甄贝儿心里的气没处撒,听若离说话气呼呼的来了句。

我不想多嘴可你太多事儿。

就你事儿多。

若离也没好气的说了句。

第三百三十二章引蛇入洞鲍天麟站在高山上,看着漆黑的夜玉溪村后的山里慢慢移动的火龙不时的断开,形成一截一截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司马翼司马翼在山林间飞速奔走,他们借着韩丹国官兵影藏在树影里的火把的光,走上山坡。

司马翼数了数山下蔓延的长蛇队,对司马羽说:小羽,先从这里断开吧。

司马羽点了点头,顺手抽出腰间缠绕的软索,看准一个小头目,轻轻地扔了出去,软索轻柔的飞去,小头木手里的火把就飞了出去。

谁啊,干什么!小头目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干枯的树枝沙沙作响,前面的手下举着火把已经走出好几步,他又回头去看,身后的人已经跟了人上来,没人听见他的呵斥。

也许是被树枝撞了一下,他伸手将挡在眼前的树枝拂去一边,顺着树木之间的空隙去捡火把。

小头目身后的士兵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见小头目捡起火把向前走去,他也跟着。

后面的人便都跟着。

司马牵制着小头目, 沿着与前面不能呼应的方向走去,不大一会就来到了玉溪村上游的山脉。

一条火龙沿着山坡下去 就到了一条狭长的山谷。

忽然山坡上大大小小的石头骨碌碌的滚落下来,火龙顿时乱了。

喊叫声咒骂声呻吟声混为一片。

官兵们手里的火把都掉落地上,石头砸着他们的身体,没人顾得上去捡火把,不大一会儿火把灭了,漆黑一片。

哭喊声哀嚎声连成一片。

而小头目前面的队伍沿着山林间的空隙,一路向前,下了山,前面领队的千什长回头看了看身后长长的火龙,对身后的随从说了句:这里地势较平,估计天亮就到了清苑县的深处。

太子爷说过, 只要过了清苑县的五个镇,就进大汉朝。

我么进了谷地,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随从将千什长的话传到身后,一个一个的传了下去。

士兵们便开始将身上背的东西卸下来准备找个平整的地方休息一会,前面的刚刚坐下来。

铺天盖地的石块土块雨点般的洒了下来。

快分开,快分开来有埋伏!千什长被石头砸破了头。

吓得抱着头大声喊了起来。

士兵们乱成一片,慌乱中火把点燃了干枯的蒿草,熊熊烈火燃烧起来。

不大一会儿焦臭的味道弥漫了在漆黑的夜空。

跟在最后的绿眼王子卓逸凡站在高山,看着一座座山脉上全是慢慢移动的火龙,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转身对紧随其后的梅妈说:梅妈。

我们又回来了。

主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小小的大汉朝岂能不在主子的铁蹄之下。

梅妈挤出吓死人不偿命哭笑不得的脸。

谄媚地恭维:主子,这次一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卓逸凡仰头哈哈大笑几声。

随即沉下脸来: 梅妈言过了,其实大汉朝也不是好对付的,前几年我们就损兵折将,惨败而归。

不过几十年了,也该有了了断。

梅妈佝偻着身子,一双眼皮盖着睫毛的耷拉眼睛极力的向上翻起。

沙哑的声音像是喘着粗气:主子,前几年是我们轻敌,也没做什么准备。

这次不一样,我们有内应,那个猪一样的大皇子已扣下军令,守关总兵不发兵。

我们一定是所向披靡。

大汉朝的一半就是我们韩丹国的了,就得跟着主子姓卓。

卓逸凡扯开阔阔的脸庞大笑起来,笑的黑夜似乎都在颤抖。

梅妈,我们快点走,本太子爷想要骑在马上看一看这高山峻岭。

两人快走几步超过长龙般的队伍。

梅妈一眼看见隔着一座山的地方,有片红红的火光,讨好的凑近卓逸凡指着说:主子 你看,前面的已经进了峡谷,估计在休息,还有篝火。

卓逸凡皱了皱眉头:这些军士怎么如此不懂事。

我们是想趁着除夕夜偷偷进入大汉朝。

怎敢如此张狂。

梅妈沙哑的声音幽暗的说:主子,夜深人静,深山老林, 士兵们一定是感觉寒冷。

不会有什么事儿。

卓逸凡心里有点隐隐不安,却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妥,收起狂妄的笑容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火光慢慢的熄灭。

梅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他扭头对梅妈说了句:吩咐下去,务必仔细。

火龙蜿蜒在群山之间,盘盘旋旋,卓逸凡赶上前面的,好像一切跟预料之中一样。

可是他的右眼皮微微跳动,看着东方渐渐发白,对梅妈说:传令下去,天亮以后见人杀人,见村屠村。

铲平一切。

梅妈弯着腰旋风般的将命令传达下去。

鲍天麟在高山之上看着被截成一段一段的火龙渐渐熄灭,嘴角再次露出一丝冷笑。

雄鸡的鸣啼声响彻天空,此起彼伏,卓逸凡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看着梅妈带着手下进了掩映在山脚下的村庄。

不大一会儿,梅妈又快速地摆动着旋风般的双脚回到他面前,干瘪的嘴角快速的蠕动,沙哑的声音像是秋风扫落叶:主子,不好,村里空无一人。

连大的牲口都没有了。

什么?难道我们走漏了风声?卓逸凡大吃一惊,这次的行动绝对的保密,就是梅妈也是前面一天才知道的。

梅妈摇了摇头,脸上的五官挤在了一起:主子,我们是进还是退?卓逸凡眯起铜铃般的眼睛,看了看笼罩在黎明之中的山村:也许这个村子的人都搬迁了,我们再去前面看一看。

梅妈低头退在卓逸凡身后,跟着他超过排着蛇形队伍的兵士们。

主子,村子里还是没人。

梅妈又一次 进了深山里的村庄,依然是除了几只鸡,空无一人。

卓逸凡的脸上聚变,惊慌的向前看去,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士兵们慢慢前行。

他带着些许的侥幸,对梅妈说:通知下去,走慢一点,首尾相互照应。

梅妈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说:主子,要不我们稍微退一步,等前面探子回来再说。

卓逸凡这才想起探子一直没回,他有点恨自己一时粗心大意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他自言自语地说:梅妈,从昨晚开始,探子一直没回报过,也许凶多吉少。

梅妈也突然醒悟,翻起一双死鱼般的眼睛:主子,我们快退吧。

卓逸凡叹了一口气:迟了,梅妈,村子里的人都全都搬走了,说明已经有人知道我们的计划了,回去也来不用急了。

梅妈眼睛闪了闪,发出幽幽的光:主子,我们怎么办?梅妈,准备好迷雾散,看来我们这次是遇到强敌了,只有拼死决战。

我们还是轻敌了。

主子,不知到这次这些人和几年前那些人是不是同一伙人,如果是的话,不可轻估。

主仆两人说着话,就来到了玉溪村后那一片山脉,山山相连,山脚下一片峡谷,不远处一座不高的山,能看见山脚下一条溪流。

忽然梅妈指着峡谷里一片混乱的战场:主子,你看。

我们遭人伏击了。

溪水上游的河床边,韩丹国的士兵正在和十几个勇猛无比的戎装男子激战。

,士兵们根本就不是那些勇士的对手,却是占了人多的便宜,一层一层的将十几个人包围起来,也就是打了个平手。

主子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忙。

梅妈佝偻着身子。

算了,等着我们的也许不是他们,而是他……。

卓逸凡微微叹了口气,指着远处魁梧飘逸的鲍天麟。

梅妈的眼睛瞬间忽闪了几十下,远处高山上一身红袍依树而立的鲍天麟,就算是看不清楚容貌也让她自卑,她不由自己的弯了弯腰。

梅妈我们过去,既然遇上了怎么都得见一见,这是个不一般的对手。

卓逸凡说完向山下飞奔而去,下了山这才看见他的大军已经死伤惨重,那些个拼死奋战的士兵也许是在做最后的拼搏。

卓逸凡看出敌人是占了有利地势,加上身手不凡,又是晚上,对梅妈说: 梅妈,传令下去,让士兵们提起精神,以多取胜,他们人少。

梅妈答应一声,旋了出去,不大一会后面的兵士们赶了过来,一圈一圈的围住了十几个勇士。

司马翼司马羽趁着天黑截断了一队一队的士兵,到了天亮两人也不知道跟着那一队就到了玉溪村上游的很远的地方。

司马羽一眼看见远处的村庄里生起了袅袅炊烟,有人沿着村边小径走了过来,吃惊的站住脚步:大哥,那个村里的人没有驱散,我们走得太远。

司马翼停住脚步,刚才为了诱惑敌人,他们换上了士兵的衣服举着火把。

小羽,我们出手吧,这会就算是后面的接应上,赶到了玉溪村,我们也来不及了。

你回头回头看看后面有多少人。

司马羽微微掉转头去,见后面浩浩荡荡的看不见头。

大哥,很多。

司马翼一双眼睛看着弟弟:小羽,硬碰硬我们人太少,我们还是先跑。

第三百三十三章决战司马翼司马羽略一商量,本来两人想一起喊走错了,然后从后背袭击。

但是后面的人一直叫着陌生的名字,知道后面的人认识衣服的主人。

再往前走就进了村子,弄不好就会伤及村民。

便决定先下手为强,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以讯雷不及掩耳之速击倒了身后的两个人。

只是一瞬间,身后的十几个人就轰然倒地。

反应过来的韩丹国官兵快速的散开,其中一个百什长最早明白过来,他大声喊道:这两个人是奸细,杀了他们。

抽出短刀冲了上来。

小羽,我们往回跑。

司马翼小声对司马羽说了声,转身往回跑,兄弟两个提起长袍,脚下生风。

后面就追上一群。

将他们堵起来,围住。

百什长带着一群手下狂追,顾不上树枝划破了脸,他心里也疑惑,临出征前太子爷训话,说是这次行动极其保密,也很安全。

怎么会有奸细。

司马翼司马羽兄弟两的速度像是上坡的兔子,韩丹国的士兵已经走了一整晚,精疲力尽,追了一会慢了下来。

司马翼司马羽就在前面等着,赶赶追追的就回到了玉溪村。

就看见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从三个方向飞奔,速度令人乍舌。

司马翼停下来欣赏了一会儿:小羽,真没想到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这几个文人也有这么一手,跑起来比兔子都快,小羽看来天麟真的不简单,他是怎么知道他们有这种绝技的。

大哥,这还用说。

一脉装了八年,还不被被他给制服了,乖乖地交出了兵符。

司马翼看身后的追兵赶了上来,往前跑了几步:也许是一脉这次回去,定安王给他下了令。

司马羽跟着往前跑:大哥,定安王一定嘱咐了一脉。

不过鲍天麟确实很厉害,现在我们都洗清了,也一定会拼命地保护他,消灭韩丹国这些个贼子,更重要的是我们会拥戴天角。

还有,以后三义军也会被收编。

说起三义军。

司马羽不解的问:大哥,三义军到底是什么。

是一支军队那还是三支军队?这个大哥也不知道,但是爷爷说过,我们手上也有一支军队,我想爷爷说的就是蛮夷族我们舅舅舅爷他们的手下吧。

可是舅舅他们那么远,我们怎么通知上呢?司马羽看着身后蚂蚁般的追兵,再看看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身后都有一群的追兵。

盖倾眉挥舞着软剑时不时的抵挡一阵子,人太多也上伤不了什么皮毛,他担心的说:这么下去。

我们万一被包围会被困在里面的。

小羽,天麟都不怕我们怕什么?他的命比我们值钱多了。

可是我们都被包围了。

司马羽停下脚步,他看见漫山遍野的韩丹国士兵一层一层的围了过来。

小羽,保存体力,向河床跑,天麟说过要将贼子们消灭在河床边。

兄弟两人盖星雨兄弟三人汇合,一起被追到了河床,那里有几十个梅子谦的手下正在激战。

大哥,我们不足一百,敌人可是足足十万,就算我们每人都有三头六臂,也抵不住啊。

司马翼看了一眼平时比较稳重的弟弟:抵不抵的过来都得敌,小羽今天这事儿非同小可,天麟看来是下了最大赌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多中午就见分晓。

不知道若离姑娘她们可有危险。

司马羽似乎没听清楚司马翼的话,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司马翼不满的看了眼弟弟:小羽,大哥说了你好几次,不要对若离姑娘抱有幻想,如果大哥猜得没错。

天麟天角都会给她留一个位置。

就是一脉也会。

司马羽低下头:大哥,这个我知道,。

知道就好,也只能在大哥面前说一说。

司马翼怜惜的看着弟弟:以后回了都城,大哥帮忙给你找一个好的,当然也许她没有若离姑娘好。

司马羽苦笑一声,这些年来的默默惦记。

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就算是一场空相思,也不会有人能超越。

忽然他惊觉敌人已经在眼前,他们已经被牢固的围在了中间,他抽出腰间的软索,对司马翼大喊一声:大哥,我们一起来,双索合璧。

两人同时跳起瞬间手里多了一根时而柔软如游龙,时而坚硬如铁棒的软索。

软索在两人手里上下飞翻,所到之处只听见噼里啪的响声,包围圈就随着软索所到之处后退。

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却没有如再次高深的能力,只能撒腿跑,盖倾眉一把剑如天女撒花,顾得了一个顾不了三个。

星云星辰,你们躲在姑姑后面。

盖星雨见状,看准一个地方飞奔而去。

星雨,爹有交代,姑姑主要是保护星雨。

盖倾眉见盖星雨要离开,虚晃一招,跟了上去。

星云星辰快跟上。

盖星雨听盖倾眉的话,知道现在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慢下脚步喊。

兄弟三人在河床边飞奔,身影飞快,只一会儿就像在穿梭,绕的韩丹国官兵眼花缭乱,看不清楚到底人在那里。

另一座山的山脚下,甄一脉黎全根司马小婵伸长脖子等着,从昨天晚上等到今天早上,这才看见有人过来:一脉,真没看出来盖星雨如此本事,以后要跟着好好学学。

快看他们过来了。

甄一脉一扫往日的优柔,朗朗道:小婵姐姐,你就看着我怎样让他们来一个躺一个,来两个倒一双。

司马小婵抿嘴一笑:你说一脉不说便不说,一说就惊人,这要是来一群那就是倒一片了。

那是必须的。

甄一脉眼里闪过一丝自信:黎大少爷,小婵姐姐,你们就等着瞧好吧。

一脉,我也去。

司马小婵看盖星雨已经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大片,距离越来越远,却锲而不舍,笑了笑:转脸对黎全根说:相公,我和小婵去,你自己躲在草丛里,千万别出来。

娘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男儿怎能躲在女人身后呢。

黎全根知道司马小婵担心他,微微笑了笑,依然是儒雅温和地说:为夫还是紧随娘子身后吧。

司马小婵那还想说什么,却见黎全根从腰间抽出一根竹箫,那根竹箫一直在在他的腰间,却从未听他吹起过。

她没顾得上多想,跟着甄一脉向前冲去,边跑边回头看黎全根,却见他手里的竹箫忽然变长。

相公。

她心里一恍惚,隐隐的觉得黎全根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就看见他手里的竹箫宛若利剑快刀,幽光闪闪,追赶盖星雨的官兵,还没进前,就东倒西歪哭爹喊娘起来。

追兵见遇到强敌,停下脚步。

返身往回跑。

甄一脉要去追赶。

黎全根拦住他:一脉,天麟说过,我们只需要守着出口就好。

不必去追赶。

司马小婵便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却没追问。

她已经很明白黎全根一定是鲍天麟的人,不但是鲍天麟的人,而且是位高手。

她再一次佩服自己的眼光。

鲍天麟目光如炬,平静而优雅的等着卓逸凡来到面前。

才用洪亮如钟的声音道:绿眼王子,久仰。

卓逸凡抬起铜铃般的眼睛,迎着太阳的眼睛闪着蛇一样绿幽幽的光泽,他用同样如钟的声音反问: 请问阁下是谁?怎么知道本王?鲍天麟哈哈大笑起来:韩丹国的战神绿眼王子大名鼎鼎威名远扬, 谁能不知道。

看来本王在大汉朝也是很有名气的。

卓逸凡斜起眼睛俯下身子对梅妈说:不过我们好像不认识眼前的这位公子。

不认识。

梅妈瘪着嘴角:不知是何方圣神。

鲍天麟扬起一双热情明亮的眼神,竟然无比的真诚:在下既不是神也不是圣,更不是什么圣神,而是大汉朝当今圣上的第十九皇子,皇后嫡出的王爷鲍天麟。

太子爷既然到了我大汉朝的国土,本王岂能不尽地主之谊,好好迎接。

卓逸凡愣了愣,随即哈哈大大笑起来:原来是十九王爷,请恕本王孤陋寡闻,本王只听得大汉朝有大皇子,五皇子,还有十六皇子,却没听过有什么十九王爷。

你没听说过得还多的是,告诉你,本王就是十六王爷一母同胞的弟弟。

父皇已经驾崩,我皇兄已经继位,登基典礼就在大年初六。

太子爷,对不起你的美梦不能实现了。

卓逸凡脸上的表情僵硬起来,他是接到大皇子的书信,说是他已经扣下西部总兵调遣的兵符,而且年三十会给守关士兵放假三天,他才下定决心进犯,实现多年的夙愿。

可是多年的夙愿再一次被残酷无情的扼杀,看着眼前意气奋发年轻威武的鲍天麟,他的眼里闪出一丝残酷,铜铃般的眼睛几乎迸出了眼眶。

他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实现不实现,我们等会再议。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三义军卓逸凡鲍天麟在山间赤手相战,卓逸凡恼羞成怒,鲍天麟意气奋发。

几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

梅妈在一旁伸长没有脖子的头颅,一会看着卓逸凡鲍天麟高手对决,一会看看渐渐缩小的包围圈。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狂笑,嘶哑的喊道:主子,我们已经将他们紧紧地包围起来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将他们全都围死。

卓逸凡退后几步看着鲍天麟,狂笑着指了指河床边自己蚂蚁一样密集的士兵,那几个挥舞着兵器的鲍天麟的手下几乎已经没了进攻的能力,只是进一步退一步的给自己一点点空间。

鲍天麟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无所谓的看着下面。

十九王子是吧,我看你今天得分成十九块了。

梅妈从卓逸凡腋下伸出头。

鲍天麟哈哈大笑起来:你个奴才,话都不会说。

人家是大卸八块,你倒好大卸本王十九块。

看来本王身上骨肉太多。

卓逸凡刚才心里已经做出了被围歼的准备,他原以为被引进了这峡谷,一定埋伏着足以围剿他的兵力。

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埋伏,而只是眼前这个十九王爷带着手下,给他来了个空城计。

不过这个十九王爷倒是神勇。

他微微笑着说:既然十九王爷不相信,本太子爷就让你亲身试一下,看看你怎样被大卸十九块。

不过如果您愿意跟本王合作的话,本王倒愿意与十九王爷做个交易。

鲍天麟眯起眼睛坏坏的一笑:太子爷,您是痴人说梦话吧,你大动干戈,带着这么多兵力侵犯我大汉朝领地。

还跟我做交易?如果做交易的话请你先退兵,然后我们再谈交易。

卓逸凡扬起粗黑的眉毛:十九王爷,我看你是在做梦吧,你以为你大哥鲍天角真的会做大汉朝的皇帝?你看看你们大汉朝,有着十万守关官兵,本王带着这么多人进关。

却没人阻拦。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不就是我那大皇子大哥,给你通风报信,里应外合吗。

鲍天麟淡淡地说:你们这点狼子野心,本王岂能让你得逞。

卓逸凡带着敬佩的眼神看着鲍天麟:十九王爷,佩服佩服。

果真是明察秋毫,比你那草包大皇子大哥强多了。

只可惜你势单力薄。

就算那几个手下以一敌百,以一敌千。

也阻挡不了本王。

挡不了也得挡。

这是大汉朝的领地,岂能让你么这些贼子践踏。

鲍天麟很平静的说:我们大汉朝的领地可是寸土寸金。

不,比金子还宝贵,岂能任人肆意践踏。

可是本王觉得可惜了十九王爷。

卓逸凡带着讽刺的惋惜语气,啧啧了几声:说实话比起你那位大哥来,本王更愿意跟十九王爷合作。

鲍天麟淡淡的一笑:太子爷。

不是我大哥,而是大皇子大哥。

我大哥只有一个,就是我们大汉朝文韬武略的十六王子鲍天角。

卓逸凡聚起眉头:本王不管你们什么大皇子的大哥。

还是大哥。

十九王爷,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王爷能与本王联手,本王一定助你登上龙位,什么大皇子,十六王爷都去见鬼吧。

太子爷,真会开玩笑。

鲍天麟抬头看了看天色,心里暗暗着急,脸上却不动神色:我以为上次毁了你的暗道,你应该死心了,真没想到太子爷真是锲而不舍。

不死心啊。

看来我们大汉朝的土地就是块肥肉,很诱人。

俩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鲍天麟心里开始着急上火,加上梅子谦的人,也不过几百号。

那里是十万敌兵的对手,不要说交交战,围都被围死了。

他却露出平淡的笑容,尽可能地和卓逸凡言来语去拖延时间。

山下堵住出楼的黎全根司马小婵甄一脉却急了,敌兵们见司马翼司马羽一伙左右突击,全都围了上去,一层一层,眼看就被困死。

而他们就算帮着解围,也只是慢慢的一层一层的揭皮般的,什么时候才能到中间。

卓逸凡就露出了得意之色,他也不急着和鲍天麟动手,而是站在原地欣赏着脚下胜卷在握的围攻。

司马翼司马羽及几十个梅子谦手下的侍卫。

已经被团团的蚕茧般的围在中间,不要说施展拳脚,举手投足都困难。

十九王爷,怎么样?考虑考虑,如果王爷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卓逸凡大笑着盯着鲍天麟看:本王还真不舍得动十九王爷。

本王也不舍得动太子爷,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主。

鲍天麟心里恍惚起来,不知道这个他已经调查了八年的三义军,是不是真的还在,那枚被甄一脉用假肉藏在脚后跟的兵符是不是真的有传说中的威力。

他有点对自己这个大胆的决定感到后怕,如果这次真的失算,不但眼下这些个相处了八年之久同甘共苦的患难之交们生死难测,就是大哥也不能如其所愿的的登上皇位。

更为重要的是他和大哥都没有好下场,三位异性王爷就真的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了。

那么大汉朝的国土很大一部分就会变成韩丹国的。

卓逸凡看着已经被紧紧地困在中间的司马翼司马羽几个:十九王爷,本王看重你的神威。

给你最后一点尊严,您是自己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本王亲自动手。

鲍天麟毫无惧色的看着卓逸凡:那就烦劳太子爷动一动你的金手。

卓逸凡叹息着后退一步,信心十足的看着鲍天麟拉开了架势。

鲍天麟心里暗自叹息一声,已是午后。

看来在劫难逃。

真不该太过草率引狼入室,他稳了稳情绪拉开架势。

就在两位王子的手还没碰在一起, 就听见身后战鼓喧天,鲍天麟心里一喜,转头看去,黎宝根带着几百个小混混敲着战鼓,呐喊着冲了下来。

这点杂牌军,在卓逸凡看来,简直就是来送死的,他哈哈大笑着:十九王爷,真是为难你了,这就是你的军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鲍天麟看着黎宝根举着大刀冲在最前面,心里十分的感动,却知道他们下去无疑是以卵击石,大声喊道:黎宝根,你们回来。

他的声音却被淹没了。

他再次叹息一声,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出一丝厉色、拉开架势看着卓逸凡。

还未出手,对面山坡上又传来战鼓声,震天动地。

这次的鼓声和刚才黎宝根的鼓声不一样,是真正的战鼓。

鲍天麟悬着心慢慢放下,他微微一笑收起准备决一死战的架势,对卓逸凡说:太子爷,我们先等等,再决战。

卓逸凡听到鼓声,吃了一惊,鼓声绝对是真正的战场上才会有的战鼓,听声音对方的士兵绝不少于五万。

难道守关驻军赶来了?大皇子不是说已经扣了令牌,没有军令驻军怎么会出动,而且驻军怎么会知道这里的战事,难不成这鲍天角真的已经登上了皇位?就在他一愣神一恍惚的瞬间,对面山上黑压压的冲下来大汉朝的官兵,战旗醒目的显示出江山社稷图和大大的甄字,官兵的喊声震天。

紧接着左边也发出呐喊声,右边也喊声震天。

他惊慌的看去,对面山上的是官兵,左边的举着龙尾旗,右边的画着山羊头。

卓逸凡惊叹一声:羊头龙尾甄江山!多年前他还是少年之时,跟着父皇征战大汉朝,就是被这支神秘的军队击溃,落荒而跳,父皇也因此落下来病根。

父皇多年半死不活的,朝政已经全由他来掌控,这些年来他就发誓要一定要雪耻,为此他处心积虑。

可是那所谓的三义军就像从大汉朝消失了般,就连看起来像是官兵的那一部分也不见了。

他专门去查看过,守关总兵根本就不姓甄,而是贾。

战旗也不是江山社稷图。

这些年来他不惜重金收买奸细,收集了各种情报,却没发现大汉朝民间传说的三义军。

卓逸凡傻傻的看着三义军将自己的士兵们围在中间,两军混战起来。

主子,我们走吧。

梅妈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山下的韩丹国官兵们已经被紧紧地团团围住,已经精疲力尽的官兵们刚才围剿司马翼司马羽的劲头全都没了,一个个的等着挨宰。

卓逸凡的眼里射出仇恨的光, 抽出腰里的铜锤对着鲍天麟砸了下去。

鲍天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将欣赏着三义军神威的目光收了回来, 慢慢的抽出缠在腰间的红菱。

两人在半山腰激战起来,金锤如金龙狂舞,红菱似凌波飞舞。

梅妈瞪着一双邪恶的眼睛焦急的看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不见分晓。

山下的战事已经很明确,韩丹国的官兵已倒下一大半,剩下的还在做垂死挣扎。

主子,我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梅妈看着山下,害怕一会战事结束,三义军来帮鲍天麟,卓逸凡就走不掉,旋风般的旋到了卓逸凡身边,小声提醒:主子, 留得青山在不破没柴烧。

第三百三十五章 王的女人卓逸凡见鲍天麟器宇不凡,精神饱满,有点爱惜。

他以为鲍天麟没什么名声,在大汉朝的皇子们中不起眼,根本不会是久经沙场的他的对手。

所以并没有用尽全力对付他,以免伤着了他。

现在几个回合下来,他才发现自己有点自作多情,这个皇子一点都不好对付。

不但是嘴头子利索,拳脚更利索。

一点都不输给他,刚才在心里闪过的想要挟他来打开退路的想法被无情的击碎。

听梅妈小声对他说快走,眼睛飞快的看了看山谷,黑压压的两军混战喊声震天, 自己的手下明显的处于挨宰的地步。

鲍天麟又逼了过来, 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见自己亲随们都在不远处观战,一个个的都精神高度集中,随时准备上前助战。

他费力挡开鲍天麟漫天飞舞的红菱,虚晃一招,迅速退后。

只是这一瞬间便用眼神给手下下了命令。

鲍天麟飞舞红绫追赶上来, 几个得到旨意的卓逸凡的亲随聚拢过来将他紧紧的缠住。

梅妈,我们去那里看看。

卓逸凡带着梅妈随从飞身下山,一眼看见上山那边河床边的一排院落。

忽然想起了什么,双足点地飞一般的向河对岸跑去。

梅妈还想阻止,卓逸凡的速度太快,她一时半会追赶不上。

鲍天麟一边对付着几位卓逸凡的亲随, 眼睛的盯着卓逸凡离去的方向,见他向家的方向奔去。

吃了一惊。

将一条红菱舞的飞快,卓逸凡的亲随们也都是神身经百战,武功高强之人。

见眼前红光一片,伴着呼呼的风声。

全都跳出了圈外。

红光落下,他们又都围了过来,如此三番,鲍天麟瞅准机会,将一位一直紧紧地咬着他不放的高个的脖子用红菱缠住,狠狠地扔出去很远。

见这些亲随们都有些怯场。

他来不急再交战,收起红绫追赶上去。

卓逸凡的随从们也随后跟上,前追后赶的就追着卓逸凡的方向。

地窖内,已经藏了一夜大半天的若离,甄珠儿甄贝儿蔡玉梨司马灵童此刻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隐隐的声音。

司马灵童不时的哭几声,吓得蔡小姐不停的捂住他的嘴巴。

好言好语的哄着,可是孩子实在觉得难受。

一会说饿了,一会说撒尿要大解。

甄贝儿实在受不住了, 见司马灵童又撒尿又大解的,捂着鼻子呵斥道:干什么,真讨厌。

就这么小的地方还连屎带尿的。

熏死人了,要方便去外面方便去。

蔡小姐难为情的哄着被呵斥哭的司马灵童 对甄贝儿陪着笑脸:贝儿姑娘。

童童他还小,孩子跟我们大人不一样 他憋不住。

憋不住带上去方便了再带回来。

甄贝儿没好气的说,见司马灵童又哭了起来。

心里烦骂了句:真是的,哭丧啊。

哭哭哭的,不哭能死人啊甄贝儿,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不哭难道我们哭啊,再说了孩子的屎尿都不脏,这会上面乱,出去会有危险。

你就将就一会儿。

若离怕甄贝儿将蔡小姐说的生气起来,真的一赌气出去,会很麻烦,忙打圆场:蔡小姐,将童童的大小便都放在这块布上,然后埋在土里。

地窖侧面有一块地方土还松着,。

若离用手刨了个坑。

地窖漆黑一片,只有盖子上投射下来微弱的光。

司马灵童着急难受,根本不理会甄贝儿的不耐烦,不时的哼哼唧唧歪歪,甄贝儿实在受不了,猛地站了起来: 埋起来也骚气骚气臭,又哼哼唧唧的,憋死人了。

我上去透透气。

她摸着黑,踩着两壁上的脚蹬,慢慢的爬了上去。

将木头做的地窖盖子推开。

若离还想再劝她几句,见她身体都带着风声,不想再犯口舌,想来这会应该也没什么危险,便由着她去。

甄贝儿将头伸出了地窖外,阳光普照,空气新鲜。

她长长的出了口气,见院门倒插着,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厮杀之声如千军万马。

,院子里还是安静着,她想万一有什么危险,也要先开门,她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回到地窖,便出了地窖,躲在屋子里保护她们的春枝春雅司马小娟都将眼睛贴在窗户口看着,春枝见甄贝儿钻出了地窖,忙走到门口对她摆手:甄贝儿你回去。

甄贝儿以为不会有什么危险,春枝春雅司马小娟都在屋子里,她也向屋子里跑去。

甄贝儿,将盖子盖上、外面的亮光射进地窖,有点刺眼。

寒冷的空气倒了进去,如冷气普天盖的覆盖下来,若离忙也瞪着脚蹬,探出头去将盖子挪了回来。

刚刚将盖子盖好,就听见大门轰然倒塌的声音。

似乎是被撞倒的。

刚刚跑到屋门前的甄贝儿吃惊的转回身子,一眼看见铁塔般的绿眼王子卓逸凡站在门楼下,顶门立地,两扇门踢倒在地。

她愣了愣神,尖叫一声,就往屋子里跑。

绿眼王子眼里闪出邪恶的绿色光芒,张开宽阔的大嘴哈哈大笑起来,两只扇风的耳朵也跟着煽动,笑了一会儿,随即两步并作一步的跨到门前,将甄贝儿一把提到了自己身身边,如拎一只小鸡小鸭。

他那 两只铜铃般的充血的眼睛盯着甄贝儿 ,嘴巴贴到甄贝儿的耳边,敲钟般的声音震得甄贝儿耳膜疼:美人儿,很久不见十分想念,乖,跟本王回韩丹国吧。

甄贝儿吓得脸色惨白,好不容易散去的噩梦重新出现,她尖利的叫着双手挥舞,语无伦次的喊::你放开我,你这个恶魔。

你是个魔鬼,我不会跟你去韩丹国的。

卓逸凡不理会甄贝儿的尖叫,一只簸箕大的手抓住甄贝儿,轻轻一用力将她提了起来。

眼睛在院子里横扫一遍。

转身准备往外走。

甄贝儿几乎被半提半拖,她双脚乱蹬双手乱舞嘴里不停地喊:春枝春雅救救我,我不想跟他去韩丹国。

天麟哥哥,天麟哥哥……。

甩开大步准备离开的卓逸凡听清楚了天麟,停住脚步眼睛盯着甄贝儿。

很久才挤出一句话:天麟哥哥,就是那个该死的十九王子?你知道了吧,你放开我,你要是将我抓走了,天麟哥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卓逸凡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忽然就明白了甄贝儿金若离甄一脉司马翼偶司马羽原来都在这里,那些个毁了他暗道的并不是什么衙役捕快,他的手紧紧地抓着甄贝儿吗, 说了句:乖乖,原来这个鲍天麟一直在这里。

本王怎么没想到。

说,那个金若离在哪里?那些个跟我作对的人都是你们这里的吗?卓逸凡的手铁钳般的,甄贝儿的眼泪都快出来,听卓逸凡说金若离,她想张口说金若离就在那边的地窖里,春枝春雅司马小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春枝春雅挺着软剑。

两人是练剑之人,为了兵器挈带方便,便和盖倾眉司马小婵哪一样都练了软剑,平时一般就做腰带。

卓逸凡的目光从三人脸上逐一扫过,见没有若离,眼睛向屋子里看去,看里面没有动静,低头问甄贝儿::那个金若离,现在在哪里。

这次本王可不会放过她。

也许他找到金若离就会放了自己,金若离走了,她就有了机会,说不定鲍天麟会对她好一点,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都城。

她忙抬起手指,准备将地窖的位置指给卓逸凡。

春枝春雅司马小娟听不清楚卓逸凡的声音,不知道她要指给他若离的藏身之处,见卓逸凡不进攻,只是紧紧的盯着他。

甄贝儿的手刚刚确定了方向,一声洪亮的:放开她!炸雷般的响起。

鲍天麟及时的出现在门口,见状大喊一声, 春枝春雅司马小娟也都围了过来,拔剑怒目而视。

梅妈一双干枯的骷髅般的手伸进衣襟内侧,阴险的眼神定在卓逸凡脸上。

小声提醒:主子,我们先撤吧,金若离以后再说。

再不走的话那些个人赶过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卓逸凡忍了忍终于将眼光移开,提着甄贝儿就走。

甄贝儿吓得闭上眼睛又喊了起来:天麟哥哥,救救我……。

绿眼怪,你放开她。

鲍天麟两眼紧紧地盯着卓逸凡,随着他脚步的移动逼近。

对身后的春雅说:注意盯着那个老怪物的怀里。

春雅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梅妈捂在胸口的瓜子般的手。

卓逸凡铜铃般的眼睛邪恶的向两边一扯,怪声怪气的笑了两声:十九王爷鲍天麟, 算本王栽在你手里了。

你也真够能沉得住气的,这么多年愣是没被破。

既然本王输了,愿赌服输。

但是这个女人本万的带走,他可是本王的女人。

你的女人?鲍天麟缠着红绫的手停了下来,眼睛不解的看着几乎没怎么出门,出门也是不离前后左右的甄贝儿。

你瞎说,谁是你的女人了。

甄贝儿慌忙否认狡辩,眼睛哀求的看着鲍天麟。

说什么呢美人。

卓逸凡听甄贝儿说话, 低头蹭着她的脸,另只手快速的从甄贝儿脖间提出那块骨质的信物。

第三百三十六章 护子鲍天麟看着黑乎乎的闪着光泽的信物,看向甄贝儿的目光充满了疑问。

甄贝儿被卓逸凡紧紧地抓住肩膀,使劲的扭动着身躯,她知道那块骨质项链的价值,所以一直带在身上。

鲍天麟什么人物,自然知道它的来历出处价值。

她悲哀的低下头去,就在鲍天麟一愣神的瞬间。

卓逸凡提着甄贝儿往外就走。

真是危险,原以为卓逸凡只是偶然路过,也只是若离不幸给发现了,没想到甄贝儿已经和他有了故事。

这万一要是被早早发现了身份,岂不计划泡汤。

鲍天麟愣了会神,追了出去,不管甄贝儿是不是卓逸凡的人 ,当着他的面将人带走,很没面子。

卓逸凡提着甄贝儿出了院子,,双足使劲点地,蜻蜓点水般的就向前飞走而去,梅妈及几十个随从将紧随其后。

甄贝儿大声喊叫起来,她有个预感如果今天被带走,也许就没有回来之日。

卓逸凡跑得飞快 后面又有梅妈亲随们的阻拦,鲍天麟春枝春雅司马小娟一时半会追赶不上。

大胆贼寇,放下贝儿姑娘。

冲下山峰投入战争的黎宝根刚才远远地看见鲍天麟飞速的回家,很是急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自从那次知道了鲍天麟是真龙天子以后,他就处处想着效忠鲍天麟,见鲍天麟急急忙忙的往回赶,紧随其后追了过来。

鲍天麟跑得快,他就落了很远赶过来刚好看见卓逸凡挟持着甄贝儿。

听甄贝儿叫的凄惨,他也来不及弄明白卓逸凡的身份就迎了上来。

甄贝儿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在他心里甄贝儿就是女神,虽然可望不可及,却也是道最美的风景。

小子,找死。

卓逸凡提着甄贝儿心里着实懊恼。

七八年前就看到了这伙人在这偏僻的山村,金若离与众不同,甄贝儿绝世美丽,还有那个小小的孩童,现在想起来都那么特别,他却没多想。

以至于现在落到这样落荒而逃的下场。

见黎宝根挡住他的去路。

眼里闪过一丝 残忍的凶光,黎全根只觉得一道蛇一般邪恶阴森的目光。

心里一颤。

但是为了甄贝儿,他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卓逸凡没时间和黎宝根纠缠,他看得出黎宝根功底不足,也不屑和他交手,手指间夹起一只飞镖狠狠地扔了过来。

黎宝根没有意识到危险,依然向前。

堵截住了出口,看着三义军已经将韩丹国的官兵围得水泄不通,盖星雨便带着盖倾眉几个赶了回来。

盖倾眉一眼看见飞镖冲向黎宝根,力度够狠目标够准。

已是来不及阻挡,想都没想,飞身扑了过去,以身体挡住了飞镖。

盖姑姑。

黎宝根忽然看见盖倾眉从天而降,随即倒在地上,吃了一惊忙上前扶起:你怎么了。

姑姑。

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都围了过来。

鲍天麟也停下脚步,他看见一滩黑色的血从盖倾眉身下流出。

宝根。

盖倾眉的脸色瞬间惨白,接着发青,最后变黑 微微睁开眼睛也只是留恋的看了一眼黎宝根,轻轻叫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和安详满足。

鲍天麟伸手拔下她胸口的飞镖,看了一眼吻闻了闻,长叹一声:见血封喉, 这飞镖有剧毒。

盖星辰 大声哭了起来。

黎宝根茫然地看着。

他本来是想救甄贝儿的,却没想到甄贝儿没救得了,却将盖姑姑给害了。

只有盖星雨感慨的看了眼黎宝根,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宝根,你节哀。

节哀。

黎宝根傻傻的跟着说。

却不知道盖星雨说的什么意思。

盖倾眉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温柔端庄的女人,贤淑和气,尤其是对她总是露出一点慈祥。

现在这个女人为了保护他死去,他忽然感觉心上很疼。

刚才若离将地窖盖没盖好,外面的说话声也听得清清楚楚的,听的人都走了,甄贝儿还被带走,一着急就从里面钻了出来,出了院门,远远的见鲍天麟盖星雨几个围在一起,赶了过去,就看见盖倾眉的脸已经发黑嘴角流出黑色的血,她猛然冲了进去:姐姐,你怎么了?她已经死了。

盖星雨沉重的看着她。

平静沉稳。

死了。

若离傻傻的看着这个端庄温柔的女子,一时不敢相信。

卓逸凡提着甄贝儿沿着已经长得一人高的果树林向河床边跑去,迎面又遇上了刚刚从战场中抽身而出的司马翼司马羽,卓逸凡将甄贝儿扔给梅妈 ,冲了上去。

这俩个男子,已经是第几次和他交手了,仇家相间格外眼红。

司马翼司马羽不明白甄贝儿怎么会在这里,顾不得多问 左右夹攻。

冲向卓逸凡。

本来意司马翼司马羽的功力。

联合起来也和卓逸凡打个平手,可是今天两人苦苦征战了几乎是一天一夜,精疲力尽,几个回合后就占了下风。

卓逸凡怕后面的鲍天麟追赶过来,又看河床上躺着的全都是自己手下官兵们的尸体,三义军已经结束了战斗,正在清理战场。

想很快的摆脱这些个麻烦,早早逃回去,便使出浑身的解数,越战越勇。

而且身后的随从们也一起围了上来,司马翼司马羽就显得很被动,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力。

这两个人以后绝对是冤家对头,的早早消灭。

卓逸凡看得出司马翼司马羽很有大将风度,能陪在王子身边,一定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随从们见主子拼了命的对付司马翼司马羽,知道今天只有拼死一战,所以都下狠手。

司马翼司马羽渐渐地被困在了中间。

蔡小姐听外面没了动静,心里牵挂着司马翼,第一次祈求的看了眼窝在身边的甄珠儿:珠儿姑娘,我不放心上面,不放心相公,我上去看看,童童就麻烦你抱一会儿。

甄珠儿心里恍恍惚惚的,刚才甄贝儿的事儿让她胆战心惊,上面的事儿她没听出多少,但是听得出她被人劫持了,而且这个人还和她有什么关系。

自己的妹妹在身边八年时间,怎么就会和绿眼王子扯上关系,她不敢想。

但是作为一个未来的妃子,她已经很清楚的知道如果这次鲍天麟能将西边彻底稳定下来,鲍天角就是皇上,她可不能太丢人。

她很有主母风范的接过睡着了的童童,蔡小姐,你注意安全。

又加了一句:蔡小姐,你家那司马翼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镇安王嫡亲的长孙,以后你就是司马夫人,在以后就是镇安王妃。

王妃?蔡小姐愣了愣,她只是觉得自己的相公不是一般人,那也是只是觉得应该是镇衙的老爷,县太爷之类的人物,什么镇安王是什么官衔,她搞不清楚。

但是王妃她是知道的,那就是皇上王爷的夫人。

她悠然而然的升起了一股敬意,一股自豪感、从小就在山村里长大的她,手脚利索,踩着地窖的脚蹬就爬了上去。

外面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出了院门,远远的看见一群人围在不远处,鲍天麟在圈子的外面。

她提起裙子跑了过去,见盖倾眉躺在地上。

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鲍天麟都在,司马翼司马羽不知道在哪里。

她对着盖倾眉的尸体默哀了一会儿 ,就跑出找司马翼。

才跑出几步,一眼看见司马翼司马羽被围在一群人中间, 左突右突的。

司马翼在她心里的位置太重 ,只是一眼她就看出他很危险。

她提起裙摆跑回去,对鲍天麟说:田公子,求求你,快去救救我家相公和小羽吧。

他们被围了起来。

司马翼司马羽。

鲍天麟抬起头:他们怎么了?他刚才只顾着看在盖倾眉,听盖星雨悲痛而平静地说黎宝根是盖倾眉的儿子,正在纳闷,听蔡小姐一说回过头来,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还在激战。

转身就赶了过去,盖星雨便对盖星云说:星云。

你在这里看着,我跟天麟过去。

卓逸凡及随从们正将司马翼司马羽逼在死角,卓逸凡举起他铜锤,就听见身后风声传来,司马翼喊了声:天麟。

他心里一凛,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只铁丸,转上飞了过来,鲍天麟将投一偏,轻松地躲开。

卓逸凡吃了一惊,铁丸可是他的杀手锏,几乎从未失手过。

一般他是不会用的,见鲍天麟躲过,心里着急,又摸出一颗对着司马翼扔了出去。

司马翼刚刚松了口气,没注意飞来的铁丸。

跟在鲍天麟身后眼睛一直盯在司马翼身上的蔡玉梨蔡小姐来不及喊出来,飞身上前一把将司马翼推开,铁丸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肩上。

铁丸的力度太大,蔡玉梨后退好几步才倒在地上。

就听见自己骨肉分裂的声音。

绿眼怪。

司马翼见一向见了他像见了老师一样的妻子倒在地上,他知道那颗铁丸的分量,蔡玉梨不死也会掉半条命,大吼一声向卓逸凡冲去。

司马翼小心。

盖星雨帮不上忙,自外面喊着。

有个随从就举着利剑刺了过来。

歼灭了敌匪,赶了过来举着羊头旗帜的羊家堡的羊紫云羊紫彤见有人举剑刺向盖星雨大喊一声:大胆狂徒,怎敢伤我相公。

第三百三十七章 红颜薄命司马翼羊紫云羊紫彤鲍天麟都围了过来,梅妈飞快的将手从怀里抽出来,举起一颗圆形的铁包,拉了卓逸凡一把: 主子,我们快点走,再不走真的来不急了。

卓逸凡收回目光看了眼已经喊哑了嗓子,发不出声音呼救的甄贝儿,伸出一只胳膊从梅妈手里拽了过去,夹在腋窝间果断的说:走!随着他的声音,梅妈狠狠地将手里的铁包扔在脚下,铁包撒发出一股浓浓的黑烟, 由稀少到浓密,散发出难闻的味道。

有毒。

已经快到跟前的司马翼羊紫云羊紫彤顾不得黑烟有什么危险,挺剑向前,鲍天麟已经闻出了浓烟里有剧毒,挡住:不要追了。

不追?难道就让他这么跑了。

司马翼心里气愤,看着渐渐被浓雾黑烟淹没的卓逸凡梅妈及亲随们,瞪着一双眼睛。

算了。

穷寇莫追。

鲍天麟淡淡地说:他这是最后的救命符,追过去我们两败俱伤,也许我们伤亡更大。

卓逸凡扔下山谷里黑压压的尸体,带着梅妈及为数不多的亲随,早已没力气挣扎的甄贝儿,在散发着毒气的迷雾散的掩护下,急匆匆的逃出了玉溪村,慌不择路。

多翻了几座山才来到秃山前。

来的时候秃山之上的烽火台只有一个人看守,在他们偷偷走过的时候还喝多了酒昏昏欲睡。

现在只是大年初一 ,还不到晚上,烽火台里却是人影绰绰 ,他们只好等到晚上,又散出去一些迷雾散拼了命的才回到了韩丹国。

到了自己的国土已经剩下不足十人。

来人,将她带到玉芳斋。

一回到太子府,就将甄贝儿狠狠地扔在地上,吩咐几个丫鬟:好好伺候着,晚上本王过去。

甄贝儿的眼泪已经哭干嗓子喊哑。

全身软绵绵的。

脸上死灰一片,完全没了绝代美女的风华,几个丫鬟见卓逸凡身上的衣服被划破,脾气暴躁,知道这个女子并不得主子的心。

粗手粗脚的将她连拖带拉的带了出去。

甄贝儿彻底崩溃,任由几个丫鬟拉了出去。

卓逸凡回到家里这才收起脸上的平静,狠狠地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然后重重的坐在铺有地毯的地上,不大一会儿就觉得胸口发蒙。

梅妈够搂着身子,低垂着头颅。

时不时的偷看,见卓逸凡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墙角。

很久忽然起身,径直去了后面。

不大一会儿传来甄贝儿凄惨的叫声。

三天后的玉溪村,村民们接二连三的断断续续回来,鸡犬还在,河水依旧缓缓的流。

蔡老爷进了家门,第一时间派家人蔡老实去河对面打听女儿女婿的下落。

司马翼家的院子里,童童正在和司马小娟玩耍。

蔡玉梨小姐脸色惨白的躺在炕上,司马翼面色沉重的坐在床前。

见到蔡家的人,司马翼起身道:蔡老实,小姐受了重伤。

不能移动,先在这里修养,过些天我会带她去都城找个名医。

蔡老实跟着老爷一家躲进了深山,那天也听战鼓玄天,他也偷偷跟着几个胆大的悄悄溜出深山,躲在大树后看过,只看见峡谷间河床边两军混战。

只是短短的一天时间,几个人打了一会盹醒来就看见峡谷间空空如也。

躲的太远。

自然也没看见司马翼司马羽几个的神威。

但是他隐隐的觉得自家小姐姑爷一定是遇上了这场战争。

他看着自家小姐惨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眼,微弱的呼吸。

急匆匆的赶了回去,将情况汇报给了蔡老爷,蔡老爷便带着几个家人赶了过来。

却见黎家庄的黎老爷黎夫人,家里三小姐都红着眼睛从盖星雨家的院子里走了出来,看见他打了声招呼急急匆匆的离去。

他不明白一向不怎么走动的黎老爷甚至黎夫人怎么会来这边。

还是在避难之后。

带着疑惑来到女婿家门,司马羽司马小娟正在准备行囊。

他急走几步进了女儿的屋子,一眼看见蔡小姐紧紧闭着眼睛气若游丝。

见他进来,司马翼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他说: 岳父大人,您请坐。

蔡老爷肥胖的脸上横肉抖动,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说:贤婿,玉梨她这是怎么了?司马翼抬起头,眼睛看着蔡老爷,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将门关好。

蔡老爷吃惊地听着司马翼将自己的身份,三天前发生的事儿一一说给蔡老爷,然后对他说:岳父大人,小婿不孝,本该为岳父大人养老送终,但是确实家中还有要事要处理。

所以这些天小婿就带着妻儿先回都城一趟,一来让童童见见太爷爷,爷爷,二来也该是我司马家沉冤得雪的日子。

好半天蔡老爷才回过神,擦了擦眼泪:贤婿啊,老儿在看出贤婿不是一般的人,却不知原来是镇安王家的长孙,说起镇安王,在这清苑县也是留有盛名的,当年皇上镇安王静安王定安王就是在清苑县结为异性兄弟的。

我女儿有这等福气,老儿高兴还来不及呢?贤婿只管放心前走。

司马翼听蔡老爷说的明事理,深深地低下头去:岳父放心,小婿一定将娘子的病治好。

如果以后娘子能生个男孩一定姓蔡。

如果没有男孩,童童就姓蔡,总之小婿一定让岳父大人的香火传承下去。

蔡老爷起身看了看女儿:贤婿,既然我们说好的童童姓司马,就不会变。

就算是玉梨以后不能生下男孩,还有冰梨。

蔡老爷说完转身离去,边走边说:贤婿先准备着,老儿也回去帮着亲家准备一些土特产,带几罐子自己酿的酒。

司马翼看着蔡老爷离去的背影出神,蔡老爷的意思很明确万一蔡玉梨醒不来或者不能为他生下儿子顶门立户,就会将小女儿也嫁给他。

蔡玉梨的小妹妹,蔡冰梨体弱多病,似乎有不足之症。

这几年竟然娇娇弱弱的长了起来,虽说是庶出,但总归是蔡家的血脉。

司马翼司马马羽收拾好东西,准备好了几辆马车,同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黎全根黎宝根一起护送盖倾眉的灵回都城。

盖倾眉死去,盖星雨将她的身世说了出来,黎宝根这才知道娘亲为他挡住了致命的铁丸。

黎全根也才知道这个温柔端庄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亲姐姐,一向疼爱的弟弟是自己的外甥。

黎宝根哭的死去活来,他后悔自己不自量力,没有救出甄贝儿却害了自己的娘亲。

黎老爷黎夫人三十多年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竟然在身边已经八年,哭得昏天黑地,尤其是黎夫人,这些年来做梦都梦见女儿离开时的样子。

可是鲍天麟交代不可太过声张,以免扰民,也避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只好在家里偷偷地设了灵堂。

鲍天麟已经先一步回都城,各个郡府县各地驻军都收到了盖星雨的照天下书,几乎全都响应。

鲍天角登基在即,他的赶回去忙着助他一臂之力。

临行前嘱咐若离,玉溪村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战役,敌人的尸体全都被焚烧掩埋在山下,他有点忌讳。

但是因为时间紧迫。

若离先暂时留下来,所以这段时间就住在高坪镇。

甄珠儿也住在那里,由司马小婵司马小娟陪着。

司马小婵因为儿子还小,不能跟着黎全根司马翼一起回都城,带着儿子奶妈几个丫鬟跟着若离甄珠儿司马小娟一起来到高坪镇。

司马小婵得意洋洋的对若离说: 若离姑娘,你说我的眼光怎么样?我就觉得我家相公不一般,怎么看都不是平地卧的兔子。

若离撇了撇嘴角: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过,你的眼光确实不错。

你说小婵,我是不是很笨,盖姐姐总是在我面前提起黎宝根,说起来脸上那叫一个慈祥,可惜我这猪脑子,根本就没往哪儿想。

谁会往哪里想,就是我家相公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亲姐姐,更不知道宝根竟然是外甥。

司马小婵抱着狗儿。

盖姐姐多好的人儿,都说好人命不长祸害千万年,但愿姐姐在天之灵安息。

提起盖倾眉若离的神色黯淡下来,盖倾眉的尸体被运回都城,要葬在司马家的陵墓,她不能跟着一起前去,心里很遗憾。

两人默默的坐着,司马小娟走了进来将门打开,若离看见甄珠儿在院子里不停的走动,知道甄贝儿不在了,她也心里着急,小声说: 也不知道甄贝儿怎样了,她也怪可怜的。

司马小婵白了一眼妹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说她遇见了绿眼怪也不给我们说说,。

要是我们早知道这个怪物早走的将他给铲除了,不就没后面的事儿了吗。

她哪里敢说。

若离摇着头:都说红颜薄命,一点都不假。

司马小娟睁着一双大眼睛:还是若离姑娘好命,那个绿眼怪两次将你挟持,都完好无损。

那是因为我没有甄贝儿的绝世容颜。

这也不失为一种幸事。

第三百三十八章同庆高坪镇洋溢在新年的喜庆之中,若离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甄珠儿四个女子住在饭馆后面的大院子里,这座院子早已和巧女馆后面相连,正房就有十几间,她们四个加上狗儿,还有奶妈丫鬟李妈都显得冷冷清清。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若离就想起了盖倾眉,想起了躺在河边的尸体,她拉着司马小婵:小婵,我有点不敢自己一个人睡,晚上我们挤一挤怎么样?司马小婵怀里抱着狗儿, 本来狗儿是要留在家里陪着黎老爷黎夫人的,可是两位老人痛失爱女,没心情,再加上那她们几个全都是女子,狗儿虽说还小,到底是男孩子。

她看着若离轻轻一笑:只要若离姑娘不怕他烦。

狗儿精力旺盛,见若离在屋子里和司马小婵说话,越发的人来疯,一直都玩到深夜还不睡。

司马小婵只好强制将他搂在怀里,若离羡慕的看着狗儿:小婵,真是羡慕你,女人这辈子就活了孩子和相公的人,只要相公体贴孩子乖巧万事足也。

若离姑娘,我们很快就要回都城了,到时候你和甄世子就会成亲,你们也会有孩子的。

司马小婵轻柔的哄着狗儿,小声和若离说着话。

到时候再说吧。

一提起这个话题, 若离就只能打岔,没有睡意的她假装很困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合上眼睛。

却是一点都没有睡意,十年之约越来越近,她忽然觉得很多事情似乎瞬间就会爆发,就如盖倾眉就这样走了。

在玉溪村高坪镇整整耗了八年的时光,就这么几天,鲍天麟司马翼盖星雨这些人这就回了都城,也许不会再回来。

以后会怎样呢?是过段时间也回都城,和甄世子演绎一场假结婚,然后等着和真的金若离灵魂互换,回到已经十岁的陌生的孩子身边?她不敢多想,暗暗祈求时光再久一点,这里的一切越来越具有强大的吸引力,让她留恋。

她悄悄的摸着从来没有离开过脖颈的转魂珠,这颗圆圆的闪着夺目光泽的黑珠子在夜色中幽幽的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还不到正月初十,街道上已经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商品食品玲琅满目。

饭馆巧女馆都没开业,伙计们却都已到齐。

心里有事儿,实在没有心情,若离便对大家说:大家先好好玩几天,过了十五我们再开张。

这几天的工钱照发,就听见街道上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几个镇衙捕快边敲着锣边大声喊道:皇上驾崩,十六皇子继位,举国悲哀三天,普天同庆三天。

捕快们例行公事般的机械喊声,让一直默默地呆在屋子里的甄珠儿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她一改往日的造作,第一次带着讨好的笑容来到若离司马小婵这些天公用的屋子,看着若离很小声的说:姑姑,听见没有,天角哥哥做了皇上。

若离淡定的点了点头:听见了,你以后就是妃子了,恭喜。

甄珠儿娇羞得意的一笑:姑姑你知道了啊,今天我们是不是先庆祝一下。

若离摇了摇头指着外面:这可不行,你没听衙役们说先得悲哀三日然后才能庆祝吗,这会儿街上的行人都少了,连说说笑笑的人都没了,我们庆祝那不是没事找事儿吗。

甄珠儿低了低头小声说:也对啊,我们应该先悲哀。

若离见甄珠儿变了态度,想起甄贝儿,心里不舒服。

甄贝儿虽然老是和她作对,也给她下过迷药,但是就这样被那个雄性十足的绿眼王子带走,她心里也不好受,到底在一起八年了,习惯都变成了自然。

她不知道甄珠儿心里什么滋味,想来也不会好受,怎么说也是亲姐妹,这些年同甘共苦的。

便带着缓和气氛的语气说:我们也就悲哀悲哀得了,你可不行,你可是皇上的儿媳妇,按理说的披麻戴孝,但是我们太远,披麻戴孝就算了,怎么着也得换身素衣服吧。

甄珠儿忙点头:姑姑说的是,我这就去换身素衣服。

甄珠儿进屋去换衣服,司马小婵疑惑的看着若离:若离姑娘,她什么时候做了妃子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要是你都知道了那还了得。

若离轻轻笑了笑: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司马小婵凑近若离:难道天角告诉你了?是不是你和天角也有什么关系?瞎说。

若离笑着打了司马小婵一拳:我和天角能有什么关系。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司马小婵八卦起来不依不饶的。

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我就是知道了。

若离微微笑着转移话题:小婵你说我们都不太搭理甄珠儿,你说她以后会不会打击报复?不会吧,我们又不是她手下的,她哪里能打击的上。

司马小婵看着若离:再说了,不知道天角会将她封为三宫还是六院还是嫔妃,她想找我们麻烦还的走很多程序。

那就好。

若离做了个终于放下心来的姿势:要是被打击报复,就惨了。

两人说话间,甄珠儿已经换好了一身素白的衣裙,走了过来。

她低着头对若离说:姑姑,给我点银子我去买点纸香。

若离看着她点了点头:好,让随心陪你去。

随心不愿意去回去,甄一脉随着鲍天麟去了都城,根本没想起去和她告别,她还不知道甄一脉的身份,一直在若离身边徘徊着想要打听,若离基本上没给这个机会。

听到若离喊,住在侧房的随心忙忙的走了过来:若离姑娘,找我?若离拿出一些银子,给了甄珠儿几两,又给了随心一点,交代她:随心,珠儿要去买点烧的纸香,你帮忙带着去。

随心便带着甄珠儿买了一些纸钱香表什么的。

到了晚上甄珠儿竟然在小方桌上设了个灵位,夜深人静之时尽了尽孝子之心。

这个甄珠儿就这一件事还算是做的像个样子。

若离和司马小婵司马小娟偷偷地在外面看着,司马小婵小声说:以前也是这样做事儿,也不至于活的这样艰难。

人总是吃一堑长一智,如果不让她吃点苦头,她就永远也长不大。

三天悲哀期过后,镇衙率先放起了鞭炮,接着是锣鼓齐鸣还在镇上的起眼的地方全都贴上了告示。

甄珠儿又换上了鲜艳的衣裙,脸上洋溢着笑容。

若离很认真的看了眼喜气洋洋的甄珠儿,八年的时光, 她早已由原来清丽的少女变为美丽的女子,只可惜这些年来心情不好,活动量太少,有点发福,估计也不注意皮肤的保养,看起来有点憔悴。

想起以后说不定很少见面,若离就忘了以往的不愉快,拿出自制的蜂蜜花露水鸡蛋清混合起来的润肤露:甄珠儿,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也许过不了几天天角就会派人来接你,我看你的脸色不是很好,皮肤也没什么光泽,我这里有点自制的润肤露,你晚上洗完脸后抹一点。

甄珠儿低头接过,很客气的说:谢谢姑姑。

鲍天角做了皇帝,她觉得马上就是妃子或者什么更好更高的,甄贝儿被掳走的事渐渐地淡了下来,对若离也没了以前的敌视。

没了甄贝儿,她想起鲍天麟对若离的样子, 对若离也恭敬起来。

若离是个见不得别人在她面前服软的人,见甄珠儿已经是未来的妃子,突然之间又懂事明理,便号召全体伙计女工在鲍天角登基的这天好好地庆祝一下,还放了鞭炮。

甄珠儿第一次举起酒杯。

接下来的日子,她拿着若离给的润肤露,好好地保养了几天,脸上真的有了光泽。

她很耐心的等着,等着鲍天角派人来接她。

可是转眼到了开春,天气渐渐变暖,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但鲍天角没派人前来,就是司马翼盖星雨黎全根也没用一点消息。

 若离心里着急,逢人就打听都城的消息 ,都城却似乎并没发生什么大事儿。

甄珠儿慢慢的又开始失望,她在镇上住的有点烦,便和若离商量:姑姑,都城那边也没什么消息,我想回去玉溪村看看。

若离看着极度失望的甄珠儿,心里竟然有点难受,不知道鲍天角是真的有事儿还是已经对她没了兴趣,时间长了不见鲍天麟,她的心也很疼。

便对她说:天角他们估计是有什么事,你想想好看,天角刚刚登基百废待兴,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的有时间组织领导班子,暂时估计还顾不上我们。

你还是好好地养好自己,安心得等着,就是天角不来接我们,还有一脉呢。

现在我们在玉溪村也没什么人了,回去渗得慌,等过了清明,我们再回去。

甄珠儿见若离这么说,只好默默的回去。

心里却是很想回玉溪村,在哪里她可以整天看着以前鲍天角会出现的地方。

第三百三十九章渺无音信清明时节着雨纷纷,若离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甄珠儿早早的牵着毛驴走在宽阔泥泞的大路上。

姑姑,已经三月多了,也不知道天角哥哥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虽然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却还是和若离司马小婵司马小娟有着一定距离的甄珠儿忍不住又小声问道。

雨下的不大,路面打滑,若离小心翼翼的提着裙摆,专心的走着,听甄珠儿问,再次很耐心的回道:天角刚刚登基,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等安定下来,应该就会来的。

可是,他会不会将我们留在这里。

甄珠儿小声说。

不会吧。

若离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我们就自己回去,难道我们这么多人还回不去都城。

那多没面子。

甄珠儿更加小声,自从听到鲍天角登基的消息她就开始做梦,天天梦想着回到都城进入皇宫,天天能看见鲍天角,从此荣华富贵。

甄珠儿,其实呢,就算鲍天角不来接你,你爷爷我义父也会派人来的。

还有小婵小娟都在这里,司马翼也会派人来的 ,说不定黎大少爷会亲自前来。

他还有小婵。

你就安安心心的呆在这里,就是我说的那句话,先将自己调养的白白润润的再说。

司马小婵司马小娟不满的瞪着甄珠儿,一天到晚的什么事儿也不做,就想着盼着鲍天角派人来接她,真不知道有没有这么着急。

若离看见了两人的目光,对着她们笑了笑。

两人年纪都不大。

司马小婵已经安定下来,住在夫家,儿子都满山跑了。

司马小娟才刚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又和盖星云两情相悦。

两人自然是安心的。

甄珠儿就不同了,已经二十多岁,鲍天角虽然有承诺,但是今非昔比,他已经高高在上,一天确定不下来,一天就不算真的。

所以对于甄珠儿,她表现出很大的耐心。

四人很艰难的走了大半天,几乎全都摔了几跤,才在中午十分带着满身泥泞回到玉溪村。

一转过山脚,就看见常有发带着几个子侄在门前的地边上转悠,远远的看见她们迎了上去: 若离姑娘,我们过来看看,看看什么时候点上豆子。

常大伯辛苦了,你们看着办。

若离将手里的驴缰绳交给常保田,就跟在常有发身后来到院门前,麦子已经绿油油的有几寸高,几只小鸡在地里追逐着。

都喂上鸡了?若离笑着问:有没有羊什么的?常有发忙说:没有。

若离姑娘,娘亲见后面院子大,就让二弟盖了鸡舎,说是养几只鸡,给若离姑娘补身子。

婆婆真厉害,我早就想养鸡了,只是没顾得上。

若离见常有发有点难为情,常婆婆非要在这边养鸡 ,他拦都拦不住,他怕若离生气。

若离看出了他的意思,笑着说:常大伯,我们又不经常回来住,指要你们帮着将门看好,地种好,果树看着,就已经帮了大忙了。

至于别的,你们觉得该怎样就怎样吧。

常有发点头哈腰的说了几句话就带着家人回去了。

不大一会儿随心的娘,常有发的老妻带着儿媳妇侄媳妇赶过来帮若离将几个院子打扫整理干净。

到了晚上,若离便带着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甄珠儿去河边的转弯处烧纸钱。

雨停了,路还不好走,天黑得早,感觉阴森森的。

若离很害怕,她的手一直拉着司马小婵。

司马小婵有点不明白,手里拿着印好的烧纸问:若离姑娘,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烧纸钱?还要在晚上?若离选好了一处有点像十字路口的河湾,找来一根木棍画了个圈,将带来的烧纸黄表点着,将酒水洒在里面,又撒了些点心渣馒头渣什么的,才说:在十字路口烧纸,盖姐姐才能拿上,我们的白天就是她的晚上,天黑了她才能看见我们给她送钱。

说完还拿出一份写着地址的白纸,点着:这是盖姐姐在阴间的地址,会有信差送去的。

司马小婵司马小娟见若离说的郑重其事,也跟着恭恭敬敬的磕头,嘴里也跟着念叨:盖姑姑,这些钱都给你,吃好穿好,到了十月一我们再给你送点。

若离还在心里念叨,给那些个战死在河床边的士兵们一些,愿他们在天之灵也能安息。

四人烧完了纸,都想起了盖倾眉,沉默不语,司马小娟手里提着灯笼,忽然就被风吹灭了。

快跑。

司马小婵小声说了句,拔腿就跑,还不忘伸手拉着若离。

她那天可是亲历了战场,也杀了无数敌人,看着河床倒下一片,看着他们被堆在一起用火焚烧,然后埋在山下。

当时她也没觉得有 多害怕,现在面对着漆黑的夜幕,看着闪着诡异的火光,忽然觉得黑压压的人影压了过来,看不请的脸上是血淋淋的狰狞。

她不敢回头只管拉着若离向前跑,后面跟着挥舞着熄灭的灯笼的司马小娟,绸布做的灯笼,呼啦啦的响,听起来更像是有人在喘着气。

若离本来就疑神疑鬼的,这段时间都不敢回来,这次清明是硬着头皮,也是为了了却心事才回来的。

刚才本来就担惊受怕 ,被司马小婵这么一喊一拉。

吓得魂飞魄散,跟着就跑。

三人低一脚浅一脚的跑回了若离的院子,才发现甄珠儿没跟上。

不行,的去看看,人家可是未来的王妃。

三人喘了会气,等了一会不见甄珠儿,若离又点起了灯笼: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也不好交代。

三人又举着灯笼,沿着刚才跑回来的路,才走出没多远,甄珠儿一个人慢悠悠的往回走。

看见若离不解的问:姑姑,你们跑什么?怎么了?若离司马小婵司马小娟面面相窥,若离心里纳闷,难道真的是人家是真龙天女,不会害怕?那天明明死了一河滩的人,她怎么就不害怕还如此淡定呢?平时她可是不太出门的。

甄珠儿不解的跟若离几个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若离司马小婵司马小娟唧唧喳喳的全进了若离的屋子,她不知道这几个女子今天是怎么了,不就是晚上去了趟河边吗?河边有什么好怕的?这些年来她经常在若离她们都睡了之后一个人偷偷的去河边走走,心里的积怨才会随着河水流去。

也没什么事儿。

看来自己是将胆子练了出来,她进了屋子躺在炕上还在想刚才到底有什么?其实她之所以不感到害怕,是因为她那天一直躲在地窖里。

蔡小姐上去之后将睡熟的童童交给她,将地窖盖盖好,她躲在地窖里怀里抱着热乎乎的童童,童童嘴里呼出甜腻的气息,身上还带着奶香,女人的天性被激发出来,母爱泛滥。

她紧紧地抱着童童,竟然迷迷糊糊的睡去。

一觉醒来等她带着饿哭的童童出去的时候,战场早已打扫干净,。

盖倾眉的尸体都停进了院子,因为盖倾眉死去蔡玉梨身受重伤,没人注意她。

而若离却迷信起来,她和司马小婵司马小娟都吓得要死。

一向什么都不干寄生虫般的甄珠儿却能淡然面对,一点都不怕,没有一定的杀气怎能镇得住?以后得对这个未来的妃子刮目相看,说不定还真的是什么皇后母仪天下也说不准。

司马小婵第二天就回了黎家庄,这段时间她在高坪镇帮忙,童童便被接回了黎家庄,黎老爷黎夫人失去了还没来得及相认的女儿,忽然之间就憔悴了,只有童童才能让他们暂时忘了悲伤。

若离便在外面看着已经一人多高的长满了绿芽的苹果树,这些树除夕夜曾被伤的伤痕累累,好在都没有伤着根系,现在枝条又开始柔柔嫩嫩的了。

好些天没回来了 ,这里的战事也过了有一百天,那些个冤死的灵魂应该都散去了。

她讲了点迷信自己稍微的念叨了几句,决定住上些日子照顾照顾果树。

、春风拂面。

她提着一只小木桶,拿着一只水瓢往果树跟上浇着水,一边对已经绕着果树飞舞的蝴蝶着迷的司马小娟说:小娟,也许今年或者明年,这些果树就该挂果子了,不知道味道会不会比黎家果园的果子还好吃,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吃到?司马小娟一双眼睛跟着飞舞的蝴蝶飞来飞去,听着若离的话,头也不回地说:好不好吃都不要紧,关键是我们能吃到苹果,就像这些蝴蝶美不美丽都不要紧,只要它们在我面前飞就好。

这孩子说的话还很有哲理的,若离很刮目相看的看了一眼,司马小娟已经亭亭玉立的如蝴蝶般。

想起她和盖星云之间的谁都看得出来的情,不由的调笑她:小娟,蝴蝶再好看也比不上有些人好看,星云都走了这么多天了,想不想他?若离姑娘,你说什么呢?司马小娟听若离问的露骨,脸一红追着蝴蝶跑了出去。

她和盖星云的事儿虽然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却没人挑明了了说。

还害羞。

若离笑着往树根出浇了一瓢水,一眼看见甄珠儿呆呆的看着远处的路径。

第三百四十章挂果春天很快就过去,果树开满了素白的小花儿。

若离和司马小娟甄珠儿一起回来,看着满树的小花,蝴蝶蜜蜂齐齐飞舞,司马小娟扔掉手里的枝条跑了过去。

苹果树开花太迟,我还以为今年不开花儿了。

围着果树转了几圈,若离已是满脸喜悦,她以为今年这些花儿不开了,没想到春天都快过去了花却开了,弱弱的白白的小花害羞般的一簇簇的掩藏在树枝后面,仔细看去,竟然有点梨花的影子。

甄珠儿没心情欣赏美丽的蝴蝶,嗡嗡乱叫的蜜蜂,以及娇弱洁白的苹果花儿。

鲍天角登基已经四五个月,不要说派人来接, 就是一个消息都没有。

若离心里惦记着鲍天麟,甄一脉,却是因为有饭馆巧女馆还有包子铺,玉溪村的果树田地,分散了一下,才不像她这么焦虑。

司马小娟也是牵挂盖星云,大哥二哥,但是她毕竟是个少女,也只是情窦初开来,见了自己喜欢的小生物还有那些个肆意开放的野花,就将牵挂扔在了一边。

只有甄珠儿心急如焚坐卧不安,本来她就在这里是混日子,并没有真的想要安心的住一段时间,苦苦的捱了八年多,好不容易有了点盼头,却望眼欲穿不见踪影。

她默默低头进了自己的小屋,扑进被子里压抑的哭出了声。

若离侧过脸看了看,对追逐着蝴蝶的司马小娟说:小娟,你大哥二哥姐夫他们可够沉得住气的,鲍天角就更加的厉害了,你看看把甄珠儿急的,这样下去, 非得急出病来不可。

就是,他们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若离姑娘以后可不敢直呼天角哥哥的大名,要避讳的。

司马小娟舍不得将蝴蝶捉住,怕弄坏了薄薄的蝶翅,只是追着跑,听若离还说着鲍天角,善意的提醒她。

若离吐了吐舌头,满树的白花儿让她心花怒放。

她干劲十足的去河边提来一桶一桶得水,一瓢一瓢的浇在树根处。

河对岸走过了常有发,他扛着一把锄头远远的就说:若离姑娘,我娘亲让我过来捉几只鸡宰了给若离姑娘送过来,本来她自己要来的,这几天河水涨了,不好走。

常大伯啊。

我正想着浇完了水去看看婆婆呢,我还给她抓了药。

若离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常有发:常大伯,我们不在你多费心了,你看看这些麦子长势多好,大伯你们好好的务地。

我们现在也忙得顾不上,以后这些地就交给你们了,只要新麦子下来给我们一些吃的就行,还有好好孝敬婆婆。

若离的话让常有发呆了很久,这两年的这些地几乎全由常家打理,若离他们也只是看看,但是收成都归若离他们,只是给常家足够的工钱。

但是现在若离说以后要全部交给他们来务。

还只是要一点新麦子尝尝鲜。

对于庄稼人来说,眼前的这片地有着致命的诱惑,不要说自己拥有,就是帮着打理都感到很幸福。

他知道若离说的话一向算数,就是鲍天麟也听她的,差点给若离跪下。

常大伯,不用这样。

若离见常有发一副感激涕零受了莫大恩惠的样子,忙半搀半扶的拉住他:你们也帮了我们很多,再说了,这些地在你们手里就是宝贝,在我们手里就是浪费。

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样,说不定再过两年就没人回来了。

常有发听若离这么说,看着她:若离姑娘,那我们常家就替姑娘看着这些地,还有这些果树,你放心若离姑娘。

地里产的粮食我们一定会按照说好的上交。

果子以后我保证全都留下来。

若离笑了笑,这些果树她也许等不到挂果了。

院子后面的菜地,已经扩展到了林子边缘,每次回来若离都会带去镇上很多,足够饭馆用几天的。

甄珠儿越来越无精打采,到了麦收时节。

她已经懒得再说话,只是跟着若离去镇上然后回玉溪村。

若离实在看不过去了,这样消沉会影响士气的。

让她也时不时的跟着伤感。

便对她说:甄珠儿,你打起精神好不好,都给说过了天角,哦不,皇上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再说了他不管我们了还有鲍天麟,还有一脉。

小婵小娟都还在。

甄珠儿有气无力的说:姑姑,我们都在这里八年多了,实在等不住了。

以后就算我回去了,宫里人都满了,我算什么?若离盯着她的眼睛:既然皇上有过承诺,那就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君无戏言,先振作起来再等等。

姑姑,你不用安慰我了。

这么长时间不来接咱们,看来咱们都不重要。

甄珠儿沮丧的低垂着头:我们也许会在这里老死。

若离见甄珠儿实在消沉,无奈地说:甄珠儿,你说这话就不对了。

就算是他们不来接我们。

我们有饭馆有巧女馆,又不是缺吃少穿,在这里老死也是活到老才死去,在这里看看山看看水,也不错。

不过你要是实在觉得不舒服,也可以去都城,就算鲍天角不理你,还有你爹娘一脉。

甄珠儿不再说话,却依旧是死气沉沉。

、若离便不再理会她,常言道听人劝吃饱饭,不听劝,也没办法。

可是嘴上说的很随意,心里到底也不舒服,鲍天麟司马翼盖星雨一行都走了六七个月,渺无音信,照理说就算是不来接,也应该捎个信 吧。

该死的鲍天麟,还说会对她负责的,男人真的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骗子。

还好有自己的事业,要不然等着靠男人,还不饿死了。

那句话说的一点没错,宁可相信着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臭嘴。

嘴里咒骂着,强打起精神来,男人不可靠,就得靠自己。

可是嘴里骂着,心里始终牵挂着。

在她的心底不愿相信鲍天麟是不负责任的人,虽然口口声声的说不要他负责人。

凭感觉她觉得鲍天麟一定会在某一刻出现的,就像以前一样。

为了让自己充实起来不多想,不像甄珠儿那样半死不活的,她想着法子让自己忙碌起来。

刚好这段时间鲍天麟没来收盈利。

手里钱多了起来,硬拉着司马小娟甄珠儿买来各种各样各种颜色的的布料,一身一身的做衣服,件件款式都不一样。

她自己做,也给甄珠儿司马小婵司马小娟做,还亲自帮她们设计,按照每人的体型脸型肤色搭配,几个女子每天都变换着式样,惹得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来参观。

甄珠儿渐渐走出低迷,脸上有了笑意。

衣服的式样层出不群,自然是若离集合了各种朝代的精华,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画了出来,说给裁缝,也就是随心做出来的。

没多久,她们四个人竟然成引领潮流的人,若离便将黎馨兰的绣品店改为成衣店,一时间生意火爆,就连城里的太太小姐们都来高坪镇做衣服。

人忙起来就暂时忘了烦恼,被人追逐自然有了自信。

一时间若离有了做明星的偶像的满足感。

女人家太招人,就会惹来是非,尤其是她们这些个各具特色的美女们,没过多久,就有很多男子们在门口绕来绕去的,还试图着搭讪。

若离觉得好笑,对司马小婵说:小婵,你看看我们是不是越来越美了。

都美成花儿了,看将那些狂蜂浪蝶招惹的,是不是该收敛了。

司马小婵笑着呸了声:这些个死蜂烂蝶,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真是自不量力。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说明我们有魅力。

我说若离姑娘,是该收敛了,不过不是我收敛,是姑娘你收敛,我可是有夫之妇。

若离扑哧一笑:有夫之妇才要收敛呢,对吧。

我们这些个未婚之人有什么好收敛的,话说前几天回去我可发现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儿。

果树挂果了。

什么?挂果了?司马小婵不相信的看着若离:不是说苹果要五年才挂果的吗,这才四年不到。

我们培育的好啊。

若离很自豪地说:我也以为它们只是开开花,不会挂果的,谁知道它们竟然挂了果了,有几棵竟然还挺繁茂的,我数了一下有四五十个。

这么多啊。

司马小婵惊奇的睁大眼睛,还不到胳膊粗的果树,竟然挂着四五十颗果子,真的很厉害,她可听说就算是家里的果园,有黎果子精心培育,也得五年才挂果。

第一次也只有为数不多几只。

若离下一次回去的时候,她便跟了回去,甄珠儿司马小娟也一起回去。

果然多数果树上都挂了果子,果子才鸡蛋般大,既像苹果圆圆的又像梨带点椭圆,还不到成熟就能看出皮儿很薄。

司马小婵佩服的对若离说:若离姑娘,我算是服了你了,这是什么啊?苹果还是梨?若离淡定的说:苹果梨。

司马小婵看着果子有点想不明白: 那么以后它们是红颜色的呢,还里绿的呢?第三百四十一章下果若离看着红润之中透着翠色的苹果梨,心里高兴,本想着摘一只尝尝,却不忍心在没熟透之前将它们糟蹋。

虽然有常有发家的人细心照看,还是每隔几天就回来看看。

太阳有点毒辣的照着,若离站在果树前又看着闪着光泽透着芳香的果子,轻轻用手摸着,突发奇想的走进屋子拿出几张纸,一支笔。

在几只果子上用心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纸条剪下来,贴了上去。

用线绳固定起来。

因为这几只果子都在树叶之下,常有发并没注意。

常家的人都很守规矩,每天都在地里忙碌。

却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不去碰这些个既像苹果又像梨的果子。

转眼到了金秋时节,早熟的苹果已经上市,不管是大的小的红的黄的都是酸酸甜甜的纯苹果味。

黎家庄的苹果自然是没有拿到集市上买的,却是因为今年黎全根黎宝根都不在,还没有给县衙郡衙府衙的大人们送去,司马小婵便求得黎老爷的同意,带了一些给若离。

若离一口气吃了好几个,边吃边对司马小婵说:小婵,这苹果真是好吃。

是我吃到过的最好吃的苹果,不过等我们那些个苹果梨熟了,你就会吃到不一样的苹果了。

司马小婵笑了起来:若离姑娘,苹果有什么不一样的,无非是酸酸甜甜的脆脆的。

若离拿起一只苹果左看右看的:怎么能一样。

有的苹果太酸,有的像木头,有的太甜。

你们黎家的就是因为香甜清脆外加美观才出名的。

那倒是,不过我们黎家可不是靠苹果出名的。

黎家的苹果其实并不怎么好看,但是颜色鲜艳大小一致,所以比较耐看。

但是黎家却是因为蟠桃而出名的,每年到了成熟的季节,县衙专门派人来验收,据说是宫里御用的。

司马小婵很自豪的说:我们主要是靠蟠桃。

哎呀,都说女子都是胳膊肘子向外拐的,看来一点不错。

这就一口一个我们黎家了。

若离嬉笑着看了司马小婵一眼:说实话,小婵,都说坏事里有个好事。

这话一点没说错。

就像我们来到这里,你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找了个金龟婿。

这倒是。

司马小婵性情豪爽,说话也直爽:如果我们不来这里,我怎能遇见我家相公,生下狗儿这么乖的儿子。

瞧瞧,瞧瞧我们小婵得意的。

司马小婵的喜悦之情溢于脸上,若离很受感染,但是也很嫉妒羡慕:你信不信,我也找个相公嫁了,生个儿子给你看看。

信,太信了。

若离姑娘你赶快回都城和甄世子成亲,到时候给一脉生个小dd。

司马小婵也笑着说:到时候若离姑娘比我还得意。

那是以后的事儿。

一提起甄世子,若离便无语,她走出门去看果树。

每一只都很健康茁壮的挂在树上。

若离姑娘,真没想到我们会有一片果林。

司马小婵那跟了出来,看着一片整整齐齐挂着多多果子的果树,由衷地感慨:说实话,还是若离姑娘厉害,如果一脉她们不来接我们,在这里这的也不错。

那是自然,女人就要自立自爱自强,我们都有一双手,不在家里吃闲饭。

就算一脉他们不来接我们,我们也一样过得风生水起。

而且还会更好。

若离很自豪的说,随即又看着司马小婵:不过,你说这话就矫情了。

你可跟我们不一样,你是有相公的人,还有儿子。

说的都是放心话。

还不都一样。

司马小婵想想也对:不过若离姑娘,如果他们不来接我们,你也找个相公嫁了吧,若离姑娘这么能干,一定会找个好的,在这清苑县随便挑。

挑什么,哪里由得了我来挑。

若离苦笑一声:就我这把年纪,找小的太小,找大的人家都成亲了。

难不成还给人家做小,我可做不了。

那不能。

我们若离姑娘好怎么能给人家做小。

要做也是让他休妻再娶妻。

我怎么能这么缺德,让人家将妻子休了然后娶了我?不是缺德,是必须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闲话,司马小婵在果林间追逐着蝴蝶飞虫,听见小声转身问:若离姑娘,姐姐你们笑什么?我们准备帮小娟找户好人家,这不说得高兴了就笑了起来。

若离便和司马小娟开起了玩笑:小娟你说说什么样的人家才能配得上你,什么样的后生对你的眼?司马小娟的脸瞬间爆红,红彤彤的很是可爱,她娇笑着说:若离姑娘,我不着急,我是要等到若离姑娘成亲以后的。

是不着急还是心里早就有底了?若离斜起眼睛:‘我怎么觉得你们姐妹两个都那么好命。

三个女子在果林里说着话,甄珠儿默默地站在院门口,随着冬天变春天,春天变夏天,这眼看就到了秋天。

鲍天角并没派人来接她,就是甄一脉也不见音讯。

现在甄贝儿又被掳走。

虽然若离不计前嫌,帮她设计了很多衣服,也给找了点事儿做,还让她管着两个小伙计一个小厨娘,但是她知道,她和若离之间永远也比不上司马小婵司马小娟。

而且她还对若离有所顾忌,鲍天角看若离的眼神是她梦寐以求的那种颠倒众生的。

她渴望被鲍天角接回都城,更怕若离一起被接回去。

到了下果子的时候,若离提前回到玉溪村,一大早就提着篮子来到那棵她特意写上字的果树前,轻轻地将果子摘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在篮子里面。

写这些字的守候她怀着很虔诚的心情。

鲍天角曾经和他们一起战斗生活在这里,还曾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听她讲三十六计。

现在他做了皇帝,就是名符其实的真龙天子,以后也许天各一方,她没有什么贺礼,这些个带着字的果子是她亲手栽培培育的果子,希望能表达自己的一份心意。

将果子摘下来,先存放在地窖里。

司马小婵司马小娟才从院子里走了出来,这些天司马小婵几乎一直陪在若离身边,黎夫人每天会派人带着狗儿过来玩一会儿。

为了安全也为了方便,四个女子都搬进了若离家的院子,别家的就先挂上锁。

三个人提着三个篮子收获果子,低一点的都被摘了下来, 高一点的太高摘不上,司马小婵变挽起裙摆准备上树。

小婵,这树还这么细,你上去还不给压折了。

若离看着只有胳膊粗细的树枝,担心地说:我知道你有功夫,可是这可是要站稳了的,那些个果子可都在树梢。

司马小婵犹豫了一下,没敢攀上去:对呀,上去就要站稳,这么细的树枝,会被踩折的。

那怎么办?司马小娟抬起头看着不粗却有点高的树梢:要不我们用棍子打。

又不是枣,怎么能用棍子打呢,都打烂了。

若离摇了摇头:要不我们用力摇,地下用一块大布接着。

也只能这样了。

司马小娟说着跑进屋子将床上的单子掀了下来,将床单的一角交给若离,两人将床单撑开,对司马小婵说:姐姐,你力气大,你来摇。

司马小婵便抱着果树一棵一棵的使劲摇,若离看到落在床单上的果子有几只被磕坏了,树梢处的那些个既好看又熟透的还没下来,将床单往一起折了折说:小婵,这样也不行,果子磕到就放不住了,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绕着果树转了一圈,这些个果树结的果子不繁密,都零零星星的,除了摘下的几乎全在树梢处傲然的挺立在树枝上,要将它们完好无损的摘下来 ,还不伤害树枝,很难做到。

甄珠儿出了院子也站在旁边看,她看着若离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热热闹闹叽叽喳喳的,摘下来的果子红中带着翠,翠中透着红,圆乎乎的却又呈现出椭圆,散发出淡淡的芳香,肉厚皮薄,蜜汁似乎随时准备渗出来,嘴角湿润起来口水一个劲的泛滥。

可是她不好意思品尝。

就听见林子外面传来童童奶声奶气的声音,接着连福接福搬着一把木头梯子走了进来:若离姑娘,这把梯子给你们用。

连福接福你们来的太及时了。

这梯子也送的太恰当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下果子。

司马小婵高兴的帮着连福将梯子搭在果树干上,眯起眼睛。

连福一点没了以前做黎全根跟班是耀武扬威的样子,低眉顺目的说:大少奶奶,是老爷说你们应该今天下果子,让我门将梯子送来,顺便带童童来玩玩。

连福接福登上梯子,童童在下面跑着玩,若离见甄珠儿眼睛盯着果子,拿起一只给了她:甄珠儿,你尝尝,看看我们的果子怎样?又提起篮子:连福接福,你们也下不着急,尝尝我们这个苹果梨味道怎么样?连福接福下了梯子,两人听若离说苹果梨,不知道到底是苹果还是梨,都好奇的接过果子。

甄珠儿拿着果子,在衣袖上擦了擦,一口咬了下去,伴随着咔嚓一声蜜汁四溢,她惊奇的张大嘴巴。

第三百四十二章回家的感觉金秋过后,天气渐渐变冷,除了树叶已经飘飘然渐渐落下的果树,门前一片荒芜。

下完苹果梨,隔了很久若离才和司马小娟甄珠儿一起回来,见一大堆的玉米杆高粱杆堆在地头,对已经在照看的常有发说:常大伯,这些个玉米杆高粱杆的你都运回去烧锅喂牛吧,堆在这里我们也用不上。

常有发自从帮着若离这边看家护院,就忠心耿耿的秉着忠厚老实态度,每天早上晚上都来这里查看,前些天地里的庄稼树上的果子还没收获的时候,他就带着儿子侄子随便搭了间窝棚住在里看看护着,若离将盖星雨院门的钥匙给了他,让他晚上住在家里,可是他都没有接。

常有发听若离说,忙摇着头:若离姑娘,这么多的玉米杆高粱杆,足够你们烧一年的锅了。

你们还是留下来自己用吧,这些年来若离姑娘给我们的太多了。

常有发说着又感恩起来,若离忙笑着打断:常大伯,你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这些个柴禾我们真的也用不上,我们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回来一次,你就拉回去吧。

还有那些个麦草都拉回去吧。

烧不完的话,也能喂喂猪喂喂牛什么的放在这里过了冬天都发霉了,这也算是废物利用。

常有发回去喊来家里的男丁们,拉着独轮车,将玉米高粱杆,麦草拉了回去,最后留下来一点帮着整整齐齐的码在院子后面的地方。

吃过下午饭,天还亮着,司马小娟去黎庄看司马小婵狗儿了。

甄珠儿一个人站在院门前,看着空旷的庄稼地,地边上的那些个杏树桃树,还有地里的苹果梨树 ,苹果树。

远处河水缓缓的流淌,青山如黛,对面山村炊烟袅袅,此时夕阳西下,嫣红染红了半边天,景色别样的美,她的心也渐渐地柔和起来。

她沿着田埂慢慢地走着,秋风带着寒气吹在脸上,树叶不时的飘在她的发髻,她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的走过了地头,走上了通往上游的已经很宽阔的小径。

小径就在河床边上,想起好几年以前鲍天角也和她在这里约会过,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也只是问甄一脉的事儿,问关于兵符的事儿,也让她心慌意乱心惊肉跳了很久。

现在鲍天角已经是一国之主,是不是早已忘了曾经给她的承诺,是不是还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

如果鲍天角真的不来接她,她该如何生活下去,若离会不会永远这样待她。

低头走着,不知不觉的天色暗了下来,冷风吹来,她这才从沉思冥想中回过神。

刚才美丽的景色已经荡然无存,一边是神秘莫测的近看树叶已经落下有点荒芜远看如黛的高山,一边是空旷没落的河床,寂寞的一成不变的哗哗流淌的小河,她忽然觉得孤独冷清。

还有点害怕,便急急的转身往回走,就隐隐约约的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似乎就跟在后面。

天还不算太黑,山里人都回家早。

虽然现在的大路四通八哒,四周却早已没了人烟。

她心里害怕,加紧了脚步,后面的声音也跟着加快,她吓得脸色苍白,坚持加快脚步不敢回头。

后面的人也跟着她的速度不离不弃的,决不能这样被袭击,怎么着也得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万一是人就大声喊叫。

如果不是人,那就信天由命。

她咬了咬牙猛然转过头去,瞪圆双眼,只见司马羽背着一个包袱风尘仆仆的走在后面。

她全身软了下来,慢慢的弯下了腰去捂着胸口喘了会气随即眼里带上惊喜。

直起腰来见司马羽直挺挺的站着,佯装嗔怒:司马羽,你想吓死我啊,怎么不出声?司马羽低下头:不知道该喊你什么,是叫你甄珠儿呢,还是叫你珠儿,还是叫你什么?叫什么?随你怎么叫啊,叫响了就好。

看见司马羽,甄珠儿几乎已经死去的希望一下子被点燃,她急切地问:司马羽,怎么就一个人啊,一脉呢?是不是皇上让你来接我们的,接我一个人还是连姑姑一起接?一脉去征东了,天麟亲自挂帅。

司马羽目不正视:我和星雨是要去出使韩丹国,星雨去了羊家堡看妻儿,我也是顺路来看看你们。

皇上没说接我去都城?甄珠儿失望的垂下睫毛:他是不是忘了他说过的话,还有我爹爷爷他们难道也不要我了?司马羽看着脚尖: 珠儿,皇上暂时还顾不上,定安王有病在身,甄世子另有重任,回都城的事儿以后再说。

我只是回来看看你们,就是若离姑娘小娟也还的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

甄珠儿刚才徒然剧增的希望被破灭,转身无精打采的往回走。

珠儿,皇上也是为了你好。

你不知道现在东边的 瓦砾国趁着皇上刚刚登基,频频来犯,大皇子五皇子的势力也虎视眈眈的准备伺机复辟,皇上后宫到现在还没主,不接你回去是怕你有危险,就是若离姑娘也的留在这里。

甄珠儿没说话,心里狠狠地说,一口一个若离姑娘,难道鲍天角更在意若离?这个该死的金若离,简直就是自己的灾星。

回到院子里,她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子,虽然若离这段时间不计前嫌的处处照顾她,在自己的前途面前,她还是个灾星,还是格挡路虎。

的保持距离。

司马羽跟着甄珠儿进了院子,见若离屋里的灯亮着,心慌了一下,随即稳了稳来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他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

油灯亮着,屋子里没人。

他站在地上仔细地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墙上是一幅裱糊过的带着画轴的精美刺绣: 天道酬勤。

丝线搭配的很雅致的,字里行间似乎还能看出隐隐的花朵,蜜蜂飞舞。

屋子里一张方桌一把椅子,桌上有一摞白纸,边上摆着笔墨砚台。

一只盘子里放着两只点心两只苹果,他拿起点心放进嘴里,眼睛看着笔墨纸砚。

难道若离还会写字?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他只知道若离懂得很多,也只以为那都是民间的一些传说,却没看见她写字。

他好奇地拿过一摞白纸,取过上面的几页,就露出底下的。

底下的纸张上满满的写着一首首一行行的诗文,还有一些简明易懂的白话文,用词华丽中透着婉约。

他吃惊地拿起一张写着 :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却上心头 。

他睁大眼睛看完又拿起另一张: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纸上的字写的不怎么好,但是却工工整整还算秀丽,他愣愣的看着就算是盖星雨也写不出来的绝世佳作,又拿过那几张写着白话文的,字里行间透着一个美丽少女对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的喜爱。

直到外面传来轻轻额脚步声,他才迅速的将纸张放回原处,转过头来。

司马羽你回来了,饿了吧,等一会我就给你做吃的,回来很久了吧。

刚才甄珠儿不知去哪了,我出去看了看。

一进门看见司马羽,若离的脸上露出狂喜,她急速的揉搓着双手,转身就往外走:我去给你下碗面条,你一定是又累又饿。

司马羽觉得眼眶发热,为了早点见到若离及妹妹,他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过也没吃过东西了。

刚才甄珠儿只是问了问鲍天角有没有说接她回去,根本就没问过吃饭没有累不累。

若离的话和略显羞涩的表情,让他瞬间有种回家的感觉,他放下背上的包袱,坐在椅子上眼皮就开始打架。

若先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冲了壶茶端了进来,见司马羽闭着眼睛靠在椅子背上,满脸的疲惫,摇了摇头,这个司马羽一定是走了很多的路,便放下手里的茶盘,小声说:司马羽,先喝口茶在炕上躺一会,饭熟了喊你。

司马羽感觉回到了家,吃了两块点心垫了垫肚子困劲上来,任若离怎怎么摇晃眼睛也不睁。

若离见他躺在椅子上很不舒服,便弯下身子,使劲将他架起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放在炕上,喘了喘气,这才将他的身体摆正,将鞋子脱下,袜子发着臭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她捂着鼻子帮他将袜子脱下,已经硬硬的。

他一定是赶了很多的路,若离心里想着,便去厨房打来热水,细心地帮他将脚洗干净放进被窝里,帮他翻转身子脱去外面长袍,将枕头放在他的头低下。

司马羽迷迷糊糊地心里有点清楚就是睁不开眼睛,等他一觉醒来已经是大半夜,灯还亮着,桌上放着下好的面条,都用熟油,炒菜拌过,旁边放着一壶醋,加加两个凉拌菜,茶壶放在炕沿,因为炕是烧过的很热,壶里的茶水还热着。

他的袜子已经洗好就铺的平平的放在木头包起来的炕沿上,已经干了。

他心里一热,跳下炕倒了杯热茶漱了漱口,端起干拌面就吃。

第三百四十三章装病司马羽只能在玉溪村停留一个晚上,这个晚上就住在若离的房间。

若离便和司马小娟挤在一起,司马小娟从黎家庄回来已经天黑了,知道二哥回来,等在屋里一直到很晚,见司马羽没有醒来的意思,知道他实在是太累了,便和若离一起去睡。

第二天早早的就起来,听见司马羽开门的声音,就走了进去。

司马羽睡了一个晚上,精神饱满,气质越发的俊朗,看见司马小娟笑着说:小娟,半年多不见长高了。

还好吗?好,二哥。

就是想你们。

司马小娟见到司马羽眼圈一红:昨天姐姐还说起,说不知道你和大哥回都城后怎样了,爷爷爹娘可好。

都好。

司马羽简单地说:大哥留在都城保护皇上,我和星雨出使韩丹国,天麟和一脉出征瓦砾国,星辰星云留在都城,对了星云还让我带一样东西给你。

司马羽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精美的信笺,司马小娟脸一红接了过来揣在怀里。

心里美滋滋的嘴里却说:星云哥哥也真的,这么远捎什么东西呀。

这就叫做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

司马羽戏谑的笑了笑:不过这个星云也真是的,这么远的路让我送一只蝴蝶尸体,真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

这只蝴蝶一定很特别。

司马小娟红着脸:二哥,你昨晚睡得真死,我和若离姑娘一直等你。

不见你醒来,才过去睡的。

你们一直在等我啊。

真是不好意思,一天一夜没睡觉。

司马羽隐隐的想起若离帮他洗脚洗袜子, 将他折腾到床上,不好意思的问:若离姑娘呢,是不是还在睡觉?她早就起来了,说是你爱吃她做的大盘鸡,就去常婆婆家找常大伯杀鸡了。

司马小娟笑着说:若离姑娘就是细心, 还记得你爱吃麻辣菜,说是顺便去常婆婆家带点豆腐回来,还泡了粉条。

你们兄妹两说什么呢?没骂我吧。

两人说着话,若离提着一只褪光了毛的老母鸡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只篮子:司马羽,昨晚设么时候起来的,吃了饭没有。

半夜起来吃的。

若离光洁白净的脸庞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一双黑黑的眼睛就更加的透彻,很纯朴。

司马羽脸一红:让若离姑娘费心了。

我们谁跟谁啊,只要你能回来我就高兴。

客套话说完司马羽这才急匆匆的说了点都城的事儿: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盖星云盖星雨盖星辰甄一脉回到都城,各地响应诏天下书的号召,纷纷上凑支持鲍天角做皇上。

鲍天麟也将三义军抬了出来。

皇上已如传说中的驾崩。

升天之前受三位皇子的控制,已经没了能力确定太子人选。

为了稳定大局暂未出殡。

有多方鼎力相助,鲍天角终于毫无悬念的登上了龙位。

但是大皇子五皇子的势力并不甘于就这样失败,东边的瓦砾国也伺机跃跃欲试,不时的在边界制造事端,为了稳定大局,协助鲍天角坐稳江山。

鲍天麟亲自率兵东征甄一脉随行,他和盖星雨出使韩丹国,司马翼留下来保护鲍天角,另外照看病中的蔡玉梨。

临行前鲍天麟托他送一封信给若离,鲍天角也送了一封,两人都嘱咐他一定送到。

甄一脉带了一句话,说以后一定好好待她。

多谢司马羽,你去韩丹国一定要小心谨慎,多点心眼。

司马羽只是吃过早饭就匆匆上路,若离专门拿出一双闲来无事编织的羊毛手套送给他:一定要安全的回来。

若离姑娘放心,有星雨在,他心眼多。

司马羽笑着接过手套戴在手上试了试,犹豫了一下说:还有,皇上有交代,如果我和星雨从韩丹国回来,就接你回都城。

皇上很惦记你。

司马羽你搞错了吧?皇上要接也是该先接甄珠儿,是不是说把我们都接走。

若离愣了愣:甄珠儿可是望眼欲穿的。

司马羽无奈地说:可是若离姑娘,皇上并没说珠儿的事儿,作为臣子我也不敢多言。

这个鲍天角也真是的,既然给了这个甄珠儿一个希望,怎么就不当一回事儿呢。

若离轻轻叹了口气:司马羽你好好出使韩丹国吧,顺便看看甄贝儿,她也怪可怜的。

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却不知道她已经被绿眼王子糟践了。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将她带回来,实在不能带回来,也得让他对她好一点。

这个是一定的,一脉也托付我了。

司马羽边走边说:皇上已经恢复了了爷爷,定安王静安王的官职。

并且指定了世袭继承人,就是我大哥,一脉和星雨。

甄贝儿是定安王的孙女,绿眼王子他也不敢太放肆。

现在他也许是彻底的死心了,这次讲和就是他先提出来的。

将司马羽送到村头,若离将带给他的干粮肉干交给他,就看见司马小婵远远地带着狗儿赶了过来。

二哥,怎么这么着急,我还给你做了双鞋。

司马小婵将一双鞋子交给司马羽,又打听了一点黎全根的消息,司马羽小说:女人成亲后就是不一样,我都告诉小娟了,这小婵还要亲自证实一下。

三人将司马羽送走,回到家里若离拿出鲍天角的信,只有一行字:如有心,就是朕的离妃。

而鲍天麟写的是:姐姐等我。

两封信让若离心慌意乱,没想到鲍天角会给她一个承诺。

鲍天角有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容颜,令人神魂颠倒让人旋旎的眼神,曾经和她并排躺在一张大炕上,听她侃侃而谈娓娓道来,还将她那些个残缺不全的记忆整理起来变成书本。

而鲍天麟高大威武,器宇不凡。

她看着他由一个热情洋溢嬉皮笑脸的少年渐渐成熟稳重,独当一面。

更重要的是带给她无与伦比的欢愉,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鲍天麟的思念日益加深。

甚至晚上会突然醒来,总是感觉他就在自己身边。

兄弟两个都是龙中之龙,当然对于鲍天角只能是仰望,他已经高高在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不会少她一个人。

可是鲍天麟就不一样了,只要一想起来就让她心慌意乱到热血沸腾。

想来想去,她苦苦的笑了笑。

这里的一切终归是一场梦,一场回忆,还有一年的不到的时间,她就该元神归位。

不但自己不能选择,还必须给那位替她养育儿子伺候老公孝敬爸妈的原主一个理的清的头绪,就是要处理干净她的事儿。

按照司马羽所说,如果顺利的话,出使韩丹国只需要一个月,也就是在过年之前,就能回都城。

这可不行,现在鲍天麟不在。

鲍天角要一个答复,还有甄世子也得有个交代,先不能回都城。

心里有事儿,就不太去管饭馆巧女馆的生意了。

司马小娟见她神情恍惚的,终于忍不住小声问:若离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无精打采的。

没有啊,挺好的。

若离强打起精神看着司马小小娟:小娟,你说说你二哥会不会一个月就回来。

会啊。

司马小娟很肯定地说:我二哥是什么人,说一个月回来就一定一个月回来。

不过他可没说要不要带我回去。

若离姑娘,我就纳闷,你说这么长时间了爷爷怎么不来接我,还有定安王怎么也不来接甄珠儿,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说不准。

若离这段时间只顾着想自己的事儿,听司马小娟这么一说想想也对,既然几个王爷都官复原职了,按理说早该来接自己的宝贝孙女了,怎么司马羽来了也没提起这件事儿,不由得眯起眼神:也许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难言之隐,。

小娟,既然不来接我们,就有不接我们的道理,我们还是不要着急,先在这里呆着。

司马小娟只着甄珠儿的屋子:我倒没什么,在这里挺好的。

只是甄珠儿看着闹心。

甄珠儿自从司马羽走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除了两顿饭一般不开门。

就连新衣服都引不起她的兴趣,若离也懒得跟她交流,毕竟也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这也没办法,她自己去想吧,想开了就想开了。

想不开谁也没办法。

和司马小娟说着话,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脑子里。

司马羽盖星雨刚刚一个月就从韩丹国回来,两人一起来回到玉溪村。

司马小娟看见司马羽就说:二哥。

若离姑娘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整天昏昏欲睡的,走路也没精神。

司马羽忙问:看过郎中了吗?、 司马小娟摇着头:若离姑娘说她没病,可是她一天到晚的迷迷糊糊。

我和姐姐都发愁起来。

司马玉羽忙看着盖星雨:星雨,我们去看看。

盖星雨点了点头,两人来到若离房间敲门进去,若离正裹着被子呼呼大睡。

司马小娟上前将她遥信: 若离姑娘,若离姑娘我二哥星雨哥哥回来了。

回来了。

我重病在身,就不起来了。

若离微微甄睁了睁眼睛,继续睡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识破盖星雨凝神看着双眼紧闭昏昏欲睡的若离,犹豫了一会儿慢慢伸出修长均匀的手指轻轻将若离压在被子里的胳膊拉出外面,帮她把脉。

若离紧闭着双眼,心里惶惶如撞鹿。

半个月之前她从司马小娟的一句话中得到了灵感,就开始装病,每天逼着自己躺在炕上睡足半天时间,也是尽可能地少吃饭,还专门在镇上的同济堂抓了几副带有安睡成分的药。

还买了巴豆,让自己跑肚拉稀。

可是即便是这样折腾,还是除了有点睡不醒之外并没有别的症状,肤色依然逛街润泽,眼神依然有神,她只好闭着双眼不梳洗。

盖星雨的手指轻轻的扣在若离的胳膊的脉门上轻轻移动,若离便觉得有有种会被识破的心虚。

良久,盖星雨才像个精深的老中医般的将手挪开,慢慢将若离的胳膊塞进被窝里。

若离姑娘,你能睁开眼睛吧,让我看看。

盖星雨坐在炕头看着若离光洁的脸庞,仰起脸庞看了眼站在身后的司马羽。

若离只好微微睁开眼睛,眼里便射出一道微弱的亮光。

盖星雨看着若离的目光柔声问:若离姑娘,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哪里都不舒服,浑身没劲,头晕,口干舌燥。

若离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虚弱无比,能想到的病情都说了出来,说完了又一阵心虚,盖星雨的声音温婉甘醇,让她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可耻,但是已经酝酿了这么久,怎么这也得将戏演完。

盖星雨听着若离软弱无力的话,想了想起身说: 若离姑娘好好休息吧,在下医道不精,也看不出若离姑娘到底有什么病症。

我回去好好想一想,等会再过来。

好。

若离心里巴不得这个温婉如玉却似已经看穿了他的盖星雨快点离开,她觉得如果盖星雨盯着她看一会儿,她就会装不下去。

盖星雨和司马羽走出屋子,司马小娟跟了出来,眨着眼睛急迫的看着盖星雨:星雨哥哥,若离姑娘她到底怎么了?可吓死我了,要是若离姑娘有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办?盖星雨看着司马小娟惊慌着急的小脸,轻轻笑了笑:应该没什么问题,估计是受了风寒,脾虚气弱,所以才嗜睡。

若离想睡就让她睡吧,你多操点心就是了。

盖星雨说的风轻云淡,司马小娟急了:该不会有事儿吧。

若离姑娘这些年来可从没这样过。

你们都不在,姐姐还要照看那边,甄珠儿比活人多了一口气,万一有什么事儿,我可怎么办?没这么严重。

盖星雨笑了笑:小娟,你先去陪着若离姑娘,我和小羽商量商量。

司马小娟见盖星雨有将她支走的意思,心里越发的惶恐。

这些天若离比甄珠儿还半死不活的,甄珠儿比死人只多了一口气,她忙的马不停蹄,镇上玉溪村的来来回回的跑,心里很害怕,万一若离有什么事儿,她该怎么办,她走进屋子坐在炕前,看着若离闭着眼睛,眼泪不由得滴落。

嘴里嚅嚅道:若离姑娘,你可不敢有个三长两短。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这辈子就呆在这里了,我都没脸见天麟哥哥,星云哥哥,一脉了。

小女孩一边小声说话一边抽泣,若离觉得心里怪难受的,自己有目的的装病,却将这个才刚刚满十六岁的少女吓得不轻,这么大的女孩可承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现在这里只有她们两个相依为命,司马小娟性情温顺说话直爽,很合她的胃口。

便微微睁开眼睛,小声说:小娟,别怕,我只是生病又不是病入膏肓。

放心吧我不会死的,我是猫儿,有九条命。

悲悲戚戚的司马小娟忽然看见若离虽然说话微弱,眼里却闪着神采,心里居然升起一股希望,她慢慢收住哽咽,小声说:若离姑娘。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做碗酸汤面吧。

躺了这几天嘴苦了吧。

一提起吃饭,若离的肚子饿得猫抠般,为了演戏逼真,她可是将自己饿的前胸贴后胸的。

刚才还能忍住一点,现在被司马小娟一提起来,她就受不了了,肚子也很配合的叽里咕噜的唱起了空城计。

实在受不了了,装病也不能被饿死,这样死了的话也太丢人了,装作弱弱的说:那就,帮我做一点吧,少做点。

司马小娟听若离说想吃点,擦干眼泪火速进了厨房,暂时回不了都城,也不能跟着姐姐去黎庄,若离可是她的依靠。

司马羽盖星雨站在院门外说着话,见司马小娟进了厨房,。

盖星雨笑了笑:小羽,若离姑娘看来是好一点了,只不过我们要走了。

星雨,不知道若离姑娘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去?司马羽听盖星雨的语气,知道鲍天角只是嘱咐了他,试探着一问:要不,我们带上她回去找个太医帮着瞧瞧。

盖星雨盯着司马羽看了一会儿,问他:小羽,说实话,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交代?盖星雨高贵儒雅,眼睛温婉和气,却有种穿透力,司马羽想了想决定说实话:星雨,皇上说要我好好保护你,如果去韩丹国顺利,回来的时候带上若离姑娘。

皇上还给若离姑娘捎了一封信。

盖星雨释然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小羽,我们按时启程回都城。

你先留下来看看小娟小婵,我去岳父家。

星雨,那么若离姑娘怎么办?带回都城吗?司马羽看着盖星雨转身,跟在后面问。

盖星雨笑着转过身子:若离姑娘抱病在身,怎敢跟着我们车马劳动,还是等她好了再说。

司马羽还想追问,见盖星雨说话的表情很神秘,眼睛也透出一种诡异,心里一亮。

目送他穿过大门前的果林。

司马羽回到若离的屋子,见司马小娟做好了酸汤面端了进来,坐在一边看着: 若离姑娘,本来皇上托付我带你回都城,可是姑娘有病在身,经不住车马劳动,我和星雨还要赶着回去交差。

不可久留。

所以还的委屈若离姑娘在这里多呆些时日,等都城那边都安顿好了,再来接你们。

若离早已饿的恨不得喉咙间再长出一只手,抓着面条放进肚子里,听司马羽说话,故作矜持的端过饭碗,不顾滚烫吃了几口,缓解了饥饿,这才慢慢的吃了起来。

若离姑娘,锅里还有,再吃一点。

司马小娟满脸喜悦的看着若离吃了一碗面条,很殷勤地说:再吃一点,我就去煎药。

饱了。

若离见司马羽的眼里没了刚才的担心,。

多了份心照不宣,本来就心虚, 实在装不下去了,慢慢坐了起来,刚才司马羽的话她听清楚了,目的达到便小声说:司马羽,我在这里挺好好的,。

你们还有事就先回去吧,等会我起来帮你们准备一些路上吃的。

司马羽见若离如是说,心里的想法得到证实,见司马小娟出去了。

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压低嗓门问:若离姑娘,你可是不愿回都城?被一语揭穿,若离的脸一红,知道再装也没意思。

便悻悻的一笑,接着羞怯的笑了起来:司马羽,你火眼金睛啊,我装的这么想都被你发现了?是不是盖星雨也看出来了?司马羽笑而不语。

真是糗大发了。

若离满脸通红,散发着光彩:司马羽,你也知道我向来不会装,装了一次还没识破。

不过既然你们都看穿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我不想回都城,也不想做什么妃子。

司马羽凝神看着若离,见她的眼睛透着真诚溢满光彩,头发有点蓬乱,衣服不整。

却有种懒散的迷人味道,心里一慌低下头去。

见司马羽不说话,若离接着说:司马羽,我知道你是明白人。

鲍天角现在贵为九五之尊,后宫三千佳丽,我一个山野村姑进去,岂不被淹没。

自古以来一入宫门深似海。

我自由自在惯了,再者说,他对甄珠儿是有过承诺的,你看看甄珠儿现在被煎熬成什么样子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她名义上的姑姑,这些天她也开了尊口,叫我一声姑姑。

我总不能和她争宠吧。

司马羽低头不语,他不知道说什么,若离说的话全在理,可是鲍天角是皇上,他的话就是圣旨。

若离见司马羽低头不语,知道他替她担心,笑了笑:这个你大可放心,皇上的信里只是问可否愿意。

我想如果我不跟了回去,他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

司马羽这才抬起头来,他以为鲍天角给若离的信的信就是圣旨般的。

他站起来:若离姑娘休息吧,你重病在身,干粮什么的就不用劳心了。

蔡老爷和小婵会准备的。

我回去后会告诉皇上你受了风寒卧病在床。

还有我会将你的情况告诉天麟。

若离跟着下了炕:什么时候动身?晚上。

司马羽简短的说完,走了出去。

到了晚上,若离将一只精美的暗红黑色雕花木盒交给司马羽:司马羽,这个麻烦给皇上带去,说是我的贺礼。

第三百四十五章 皇上万岁司马羽将精美的雕花木盒绑在马上,和盖星雨一起告别了若离司马小娟及带着干粮水果赶来的司马小婵狗儿。

两人顺着大路走出很远,看见蔡老爷带着小女儿蔡冰梨等在路边。

司马羽忙下马上前问:蔡老爹,你老人家怎么在这里?有事儿吗?蔡老爷对着司马羽点头哈腰的笑了,又对也跟着下了马的盖星雨也点头哈腰的笑了笑,这才说:小羽啊,老儿听说你回来了,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你就是没来。

老儿也知道小羽和我那贤婿都很忙,就带了些吃的,你和盖公子带着路上吃。

冰儿快将包袱给你小羽哥。

躲在蔡老爷身后的蔡冰梨怯怯懦懦的将一个大包袱递给了司马羽,就忙闪在蔡老爷身后。

那就多谢蔡老爹,冰儿妹妹。

司马羽上前将包袱接过来,也绑在马背上,就告辞:蔡老爹,我们要赶回去交差。

老爹请慢回。

小羽等一下。

蔡老爷见司马羽急着要走,忙上上前问:老儿就想问一问我家玉梨现在可好,贤婿他有没有什么话托你带来。

,有,有的。

司马羽拍了拍脑门:大哥说要老爹不必操心,过段时间他会带着童童嫂子回来看望你的。

你看看我这记性,若离姑娘一生病一着急就给忘了。

盖星雨偷偷一笑,牵着马先走一步。

他回来帮若离把过脉之后,就急匆匆的赶去羊家堡看望岳父大人,顺便告诉他一些韩丹国的事情,交代他随时盯紧点,以防他再次变卦袭来。

他本来以为司马羽会去蔡老爷家看看,结果他都赶了回来,司马羽还是没去。

他以为司马羽是在逃避这个弱的惨兮兮的风都能吹得倒的蔡冰梨。

司马羽经常在蔡府进进出出,他长得英俊潇洒,足不出户的蔡家二小姐对他钟情也在情理之中。

你忘了不打紧, 只要你大哥没忘就好。

小羽你回去告诉你大哥 ,万一我家玉梨好不了,让他别忘了答应老儿的事儿。

蔡老爷叮咛着司马羽,眼睛示意着娇羞怯弱的蔡冰梨,这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庶出小姐,自从见过司马翼之后,又得了妄想症,妄想着也能找一个这样的夫婿。

现在有一个机会等着她。

她欣然答应如果姐姐的病情不好转,她便给司马翼做偏房,为蔡家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现在她竟然有点希望姐姐好不了,不能在再孩子。

,司马羽笑着答应,告辞了蔡老爷,两人快马加鞭,没日没夜的,竟然不到半个月赶回了都城。

两人将和韩丹国签订的停战互不侵犯条款契约交给鲍天角。

等他过目之后,拿出若离送的木盒。

鲍天角看着小太监手里的精美盒子,不解的问:这是什么?司马羽躬身答道:皇上,这是若离姑娘送的,说是贺礼。

金若离的贺礼。

鲍天角嘴角扯起一丝笑意:这份贺礼也没面太迟了点。

若离姑娘说是她精心做的,因为没人捎过来,所以迟了。

司马羽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以为无非就是丝帕鞋袜之类的,自作主张的说:她说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这句话是若离说的。

打开。

鲍天角对小太监说了句,又看着盖星雨司马羽:两位爱卿,你们说说金若离会给朕带来什么礼物?若离姑娘一向有心计,着我我可猜不着。

盖星雨见鲍天角的眼睛看着他,微微笑着躬身道:也许皇上能猜出来?司马羽你说说。

鲍天角似乎很有兴趣,兴致勃勃的问司马羽:你说金若离会给朕带来什么贺礼。

,臣以为不外乎丝帕鞋袜什么的。

司马羽笑着说:不过若离姑娘一向心思稠密,说不定有意外。

果然他的话音未落,小太监惊呼一声:万岁,万岁,皇上万岁!鲍天角看小太监张大嘴巴,以为他在怕马溜须,无缘无故的三呼万岁,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瞎喊什么。

皇上, 这些果子?小太监颠着碎步将手里的盒子呈上来,满脸的惊愕 。

这是什么。

怎么弄得?鲍天角的眼睛笑眯眯的看上去,惊异的站了起来,司马羽盖星雨也跟着将脸凑近,看清楚了盒子里的东西,面面相窥。

盖星雨良久才说:皇上,若离姑娘确实很特别,这份贺礼真是别具一格。

真是费心了。

鲍天角轻轻一笑,眼里柔情旋旎,司马羽只觉得一阵眩晕,随即附和:也不知道若离姑娘费了怎样的心事。

三人头对头的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八只椭圆形的身体长得像梨两头圆乎乎的像苹果的翠色中泛着红晕的果子,个头大小颜色一模一样,每只果子的上面都要有一个字,连起来就是:皇上万岁,江山千古。

,鲍天角看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一只来放在鼻尖上闻了闻,对盖星雨说:果子看起来不错,也不知道是苹果还是梨?都尝尝。

盖星雨笑着说:皇上请慢用。

若离姑娘说这叫苹果梨,味道确实不错,有苹果的香味也有梨的甘甜。

她在我们门前的地里种了一片,就是苹果树上嫁接了梨。

今年挂果了,这次我们前去,她给我们拿了写出来。

只是没想到她会给皇上带来这么特别的。

看来若离姑娘用心良苦。

鲍天角跟着笑了笑,将那个古字咬了一口,蜜汁溢满了嘴角。

他笑着赞了句: 甜,确实很甜,清爽。

小太监端着木盒,见皇上没试毒也没洗洗就直接吃东西,上前小声说:皇上,还没试毒。

不用试了,将这些果子收起来存好了,朕慢慢品尝。

鲍天角很快的吃完一只苹果梨,三人说了一会儿去韩丹国的事儿,盖星雨司马羽就起身辞驾。

司马将军,等一等。

两人人出了皇宫偏殿鲍天角专门处理政事的殿门,分道回府,就听见后面小太监喊道:司马将军,等一等,皇上有请。

,司马羽跟着小太监又返回了殿内,他知道鲍天角要单独询问若离的情况。

果然鲍天角开门见山:司马羽,金若离看过信怎么说?司马羽低着头说:若离姑娘什么都没说?谁帮她看的信,是你吗?鲍天角凝视着司马羽。

司马羽小声说:没有,若离姑娘自己将信收了起来。

那她为什么没跟着你们回来。

鲍天角的眼神犀利 起来:是你没有将朕的意思传达到吗?司马羽将若离的话说了出来,眼睛偷偷的看鲍天角的脸色,见他依然是眼神犀利,忙低下头去:臣将皇上的意思说了。

若离姑娘说不不愿回都城,说是皇上已经对甄珠儿有所承诺,她不愿意与侄女争宠。

鲍天角沉思了一会儿:那么就这么回来了?我们走的时候若离姑娘病了,半个月时间嗜睡如命,体乏无力。

司马羽更加小声。

鲍天角眉头皱了皱,1953看完就记住我吧下次好来看咯,对司马羽说:你先下去吧、回去休息两天,去东边帮帮天麟。

司马羽领命回去,鲍天角看着精美的木盒,良久才抬起头来,就听见小太监来报:定安王求见。

,你就说朕正在休息,有事儿明天再说。

鲍天角仰身躺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定安王又是来催促去接甄珠儿的事宜,这次争夺皇位三义军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而三义军的主力这次又随着甄一脉征东,为了安抚定安王,他已经决定将甄珠儿纳进宫来,封为西宫。

却是迟迟不去迎接,定安王很是惶恐不安,这么多年的冤屈终于得以平反,女儿已经早已过了嫁人的年纪。

等一等。

听着小太监走了出去,鲍天角睁开眼睛喊了声:你再告诉 定安王,朕登基一年大庆之时会派人去接珠儿回来,让定安王切勿急躁。

送走了司马羽盖星雨,若离大吃大喝了几天,又精气神十足。

司马小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若离姑娘,我知道了你是在装病?被你看出来了。

真不是个好演员。

若离抿嘴一笑:我还以为怎么着也能瞒得过你。

司马小娟不解的问:是瞒过了。

我可是现在才看出来的。

我说若离姑娘,好好的干嘛装病?不装病就要回都城,你们都不会去我一个人回去干什么?我是要等我们一起回去。

若离不能明说,只好很义气的说。

真不知道大哥他们怎么想的,也不来接我回去,这么大的地方就让我们三个女子守着。

司马小娟不满的嘟囔着:‘还好若离姑娘人好,你可千万不敢回去,你要是回去去了,我可怎么办?我还好办大不了去住姐姐那儿,那个甄珠儿可怎么办?那不能,我们小娟还在这里坚守,我怎能回去。

若离很豪气地说:我一定等到你们都回去,我来断后。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大年三十转眼年关已到,若离早早的关了饭店巧女馆,带着司马小娟随心甄珠儿回到玉溪村。

随心将若离几个送到,卸下过年的东西,就牵着毛驴回去。

司马小娟看着随心远去的背影对若离说:若离姑娘,今年只有我们三个过年,有点冷清,不如让随心过来陪我们。

过年是一家团圆的日子,一般是不能在外过夜的,哪怕过了年三十,初一过来也行。

若离看着冷冷清清的四个大院子,时间久了没人住,院墙都有点脱落,有点萧条没落的感觉,伤感的说:以前我们是每个院子都住着四个人,现在是一个院子都住不满四个人。

以后这里就成了空的了。

是啊,我们最迟明年就得走,这里以后就没人住了。

司马小娟跟着说:若离姑娘我们三个人,还放不放鞭炮,吃不吃年夜饭?当然放了,年夜饭也要吃。

若离很肯定地说:不管我们人多人少,精神的在。

她和往年一样,过了腊月二十三就开始蒸馒头炸油饼,煮肉,准备的东西足够吃到正月十五。

甄珠儿越来越孤僻,她随着若离去镇上回家,都是沉默不语,不管若离司马小娟怎样说说笑笑,只是一言不发,就像没听见似得。

司马小娟不止一次的偷偷对若离说:若离姑娘,甄珠儿该不会是气傻了吧?要是以后发了疯可怎么办?不会的,她只是气愤不过。

过些天皇上派人来接她,就好了。

若离笑着说:我们只看着她不出事儿就好,也算是对得起鲍天角了,至于别的。

就不操心。

腊月二十八,蔡老爷家黎家都送来了猪肉鸡肉,司马小婵已经俨然黎府当家主母,里里外外的张罗,忙的陀螺似得脚不沾地的跑。

没想到我们小婵这么厉害,都能统帅一个黎府了。

若离看司马小婵带着几个丫鬟仆妇提着食盒将做好的熟食送了过来,很有领导范儿的指挥她们将东西放好,笑着说:早知道你这么厉害,以前我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

我这也是被逼出来的,若离姑娘。

你说相公不在。

宝根也不在。

家里就公婆小姑子,这么大的家业我不费点心怎么成。

司马小婵笑嘻嘻的看着若离司马小娟:我的意思是若离姑娘和小娟甄珠儿去黎家庄过个年算了,你又坚持不去。

我们就在这里过哪儿也不去。

过年都在家里谁在别人家。

若离看着司马小婵很羡慕的说:小婵,我们这些人里,你最幸运,你看看你多好。

司马小婵很知足的点了点头:小婵确实很星幸运,公婆待我如亲生,狗儿也乖巧可爱,相公也好。

司马小婵放下东西,就急匆匆的赶回去忙活了,若离看着司马小娟:看来我们什么都不用再做,每天只管吃了睡睡了吃就好。

这样也怪无聊的。

我讨厌冬天,没有花儿草儿蝶儿虫儿的。

司马小娟看着远处的高山:你看看那山上,一点绿色都没有,光秃秃的。

花儿草儿蝶儿虫儿也跟人一样,得有个生死轮回。

若离轻轻笑着:你要是心急难受,就将你那些蝴蝶标本拿出来看看。

也只能这样。

司马小娟无奈地说:不过若离姑娘,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

你是说我们去县城玩两天?若离看着司马小娟:还是算了吧,马上就过年,万一下雪变天,我们赶不回来,再说人家都说腊月的兔子都不离窝 ,甄珠儿又这样半死不活的,带上她我们窝心,不带她又不人道。

司马小娟点头说:也是,那我们就这样等着吧,厨房里那些个东西堆得 我看我们一个正月都吃不完。

慢慢吃,寒冬腊月的又不怕放馊放坏。

两人白天起来,常宝田常宝林都会将水送过来,除了吃饭两人就在炕上坐着,炕烧得很热,坐在上面热乎乎的,随心总会抽时间过来,陪着若离司马小娟说一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事儿。

有时候几个熟了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也过来凑个热闹,院子里倒也出出进进的很热闹。

转眼就到了腊月三十,一大早若离便和司马小娟将晚上吃的喝的准备好,每家的院门前都挂上红灯笼,将初一早上要换的新衣服都拿出来,还准备了很多的红包,准备给给常婆婆的重孙子,狗儿发压岁钱。

若离一边包着红包,一边对司马小娟说:小娟,你说这钱多了也不是好事儿,这一年多来鲍天麟也不来收盈利,我们这钱多的也每个地方花,开年了要好好投资一些,将我们这几座院子好好修一修,如果以后我们都走了,我想让它变成学堂,这十里八乡的连个像样的学堂都没有,狗儿长大了还得去县城读书,怪远的。

司马小娟扑哧一笑:若离姑娘,钱多了还发愁啊,你别着急,等过完年我来帮你花,我大把大把的花。

你呀就要随便花,每天一身衣服一只鸡的花.‘司马小娟得意的一笑:若离姑娘,这才能花多少钱,我才不要什么衣服吃什么鸡呢,我不会去买上好的首饰玉佩,那些个手镯头钗,一件就简直连城,看你有多少银子。

若离佩服的看着司马小娟:小娟,真不愧大家闺秀,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见识,还知道那些个价值连城的好东西,你那时候还小,怎么会懂得东西的价值。

司马小娟抿嘴一笑:若离姑娘不是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吗。

我那时候都七八岁了。

若离便取笑说:价值连城的东西我是买不起,不过有人能买得起,静安王富可敌国,现在已经沉冤得雪,给我们小娟买点连城的东西应该是小菜一碟。

若离姑娘,我也只是说说而已,那里就要什么上好的首饰。

司马小娟听若离说起了盖家,红着脸说:我们司马家也不比他们盖家差。

等我回到都城,爷爷爹也会买给我的。

等你回去,就该出嫁了。

你和星云都不小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得到?三十晚上,天很黑很冷,若离司马小娟早早的贴上对联,将大门关好,将晚上吃的糖果水果核桃花生瓜子全都端到若离的屋子里,又将小饭桌摆在炕上,凉菜热菜的上了满满一桌,若离还拿出了一罐子葡萄酒。

甄珠儿一个人呆在屋子里,若离苦笑着看了一眼司马小娟::小娟,我们还是请娘娘过来吃年夜饭吧。

司马小娟撇着嘴说:还没当娘娘就这样,当了娘娘还不折腾死人!真受不了了,也就是若离姑娘心好,一直管着她,要是换了别人,谁还理她。

当了娘娘就称心如意了,自然不是现在起这个样子。

若离笑了笑:我不是要管她,我是尽自己的责任,怎么着我也算是个长辈,还有鲍天角以前对我也不错,就算是看在他家门的面子上,也得关照关照。

若离去甄珠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甄珠儿,过年了,过来吃年夜饭。

甄珠儿屋子里的灯还黑着,她有气无力的说了声:你们吃吧,我不想吃。

就没声没息了。

若离在外面大声的说:甄珠儿,你不过来,我们可顾不得你了,我么要喝一点酒助助兴,万一等会有你饿了,可别怪我们。

甄珠儿沉默了一会儿,打开门走了出来。

她心里虽然不高兴,还是清楚的,这年三十的不能扫了大家的兴,万一若离生气起来,不再管她,鲍天角再不派人来接,以后会很难。

再说万一再出了什么事儿,甄贝儿就是不知不觉的出了事儿的。

、跟着若离来到屋子里,见司马小娟已经脱掉鞋子坐在炕上,小小的饭桌上摆着满满一桌子,犹豫了一会儿,也脱掉鞋子上了炕。

三个女子坐在热腾腾的炕上,吃着说着,甄珠儿不插话,却也不时的跟着若离司马小娟笑几声。

远处传来一阵一阵的爆竹声,若离抬了抬身子:甄珠儿,小娟我们也去放爆竹。

你们还是呆在屋子里,我出去放。

司马小娟起身下了炕,拿起爆竹就走了出去,若离紧紧跟在身后。

一支爆竹刚刚升上天空,就听见大门被砸的咚咚响,若离的心一紧,这么晚了谁会过来,慌忙拉住司马小娟的手。

谁啊?司马小娟有功夫在身,胆子大一点,将若离挡在身后,大声问。

甄珠儿飞快的跳下炕窜了出来。

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我。

鲍天麟。

鲍天麟?若离一阵狂喜,傻傻的看着司马小娟。

天麟哥哥。

甄珠儿第一个冲了出去将会大门打开,鲍天麟赶在新年回来,一定是来接她的。

珠儿。

鲍天麟身上透着一股寒气,风尘仆仆的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站在外面,看见甄珠儿问了声。

眼睛马上捕捉到若离傻傻的样子,咧开柔软的嘴唇笑了笑:你们可都好。

第三百四十七章解相思之苦鲍天麟进了屋子,几个女子矜持起来,看着他脱掉靴子坐在热炕正中间,都小心翼翼的坐在旁边。

甄珠儿谨慎的坐在炕沿,司马小娟也规规矩矩的坐在她的对面。

若离只好搬来一只凳子坐在鲍天麟对面。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以往一样的热情的招呼大家吃喝,心里却美滋滋的,鲍天麟能赶在除夕夜回来,一定是为了她。

她已经从司马羽那里知道鲍天麟甄一脉现在正在 东征,鲍天麟作为主帅是不能轻易来开的。

这足以说明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金若离,天这么冷,你还是上来坐炕上吧。

鲍天麟看着对面若离眼里的光彩,和只有他才能看明白的窃喜,心里热乎乎的,感觉到门缝里吹进的寒风,对她说:我们都是自己人,她们两个不好意思离我太近,到底我是小叔子,要避嫌的,你就没关系了,上来吧。

也对。

那我上来了。

若离也感觉到后背凉簌簌的,也想离鲍天麟 近一点,便装作毫不客气的上了了炕,坐在鲍天麟身边。

鲍天麟的身上更多了一层成熟稳重的气质,眼神变得深邃起来,脸上多了份沧桑,显得更加有男人味儿。

若离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热血顺着全身的血管激流,最后都聚集在脸上,她有种预感,脸上的毛细血管随时有爆裂的可能。

鲍天麟,在东边很苦吧,能不能吃好?打没打胜仗?为了掩饰内心的燥热,她装作擦了擦脸庞,问鲍天麟:瓦砾国的士兵勇敢不勇敢,我们有没有胜算?鲍天麟的眼睛不时地飘向若离,手里的筷子并不怎么动:还行吧,胜算的把握很大,如果过完年再打一个大胜仗,就会将他们彻底赶回去。

鲍天麟辛苦了,多吃点,我们能有现在的生活,都是你们在外用性命换回来的。

若离又帮他布了几块熟肉: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好好吃。

你们也吃。

若离的话让鲍天麟很受用,他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飞快的抡起筷子:还真是馋了,行军打仗吃的也马马虎虎,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那里顾得上品尝好与不好。

天麟哥哥,是不是皇上让你来接我们回去的。

甄珠儿小心翼翼的看着鲍天麟狼吞虎咽,若离在一旁不停的给他夹着菜。

犹豫了很久,见他吃的慢下来这才小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鲍天麟见甄珠儿的眼里充满着期盼,停下手里的筷子:珠儿妹妹,大哥估计的等到开春才来接你们回去,现在都城的情形还不太稳定。

接你们回去容易,就怕路上有什么危险。

在这里反倒安全一些。

珠儿,你不用着急,大哥既然对你有所承诺,就一定会信守的。

可是,我们在这里等的实在太辛苦。

甄珠儿听鲍天麟的话,心里有些失落,听出来鲍天麟并不是来接她的,但是鲍天麟的话也给她希望,原来鲍天角是在意她的安全。

有金若离还有小娟,小婵,怎么会辛苦,现在又不需要为吃的穿的发愁。

冬天过去又是山清水秀的。

你们就当是在这里游玩。

鲍天麟说话间眼睛看着若离:金若离,你着不着急?想不想回都城?我一个村姑我着什么急,你不也没回去吗?都城什么样我早忘了。

若离轻轻一笑,她巴不得在这里多呆些日子,最好呆到十年期满。

鲍天麟却听出了一些暧昧,他微微一笑:你不着急就好,珠儿,定等我打败瓦砾国回来,就来接你们。

天麟哥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打败瓦砾国啊?甄珠儿叹息一声:说不定都时候我们都七老八十了,还回去做什么?那时候才好呢,我们就坐在夕阳下说起现在的事儿。

若离见鲍天麟沉下脸来,知道他忌讳甄珠儿说的话。

忙打岔:那时候我们都变成老头老太太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瓦砾国也不用打这么久吧。

鲍天麟跟着笑了笑:真想看看你变老太是什么样子?若离笑嘻嘻的说:当然是不笑像核桃,笑起来像菊花,嘴瘪进去,头发雪白。

那样也不错。

鲍天麟笑嘻嘻的端起酒罐:我们喝点酒吧,都喝点不要拘谨。

司马小娟很识趣的端起酒杯:天麟哥哥,我们喝一点,然后你早点休息吧,赶路很累的。

没事儿,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们好不好,多喝点。

鲍天麟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若离在一旁笑吟吟的帮他斟酒。

司马小娟隐隐的觉得鲍天麟对若离有什么,两人之间也有什么。

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鲍天麟归贵为王爷,现在真正的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她觉得坐在她身边很拘谨。

她想快点回房去睡觉。

见若离也跟着一杯一杯的喝,尝了一杯,葡萄酿的酒又甜丝丝凉爽爽的,也跟着喝了起来。

不喝还好,这一喝就晕晕乎乎的,喝的兴奋起来,抢着给若离敬酒。

甄珠儿心里不痛快,喝了几杯就上了头,不打一会儿也晕头转向的。

好了,我看你们还是回去睡吧,我今晚上就住这里,金若离去和小娟挤一挤。

鲍天麟放下手里的酒杯,对着若离飞了几个媚眼,挑逗的挤了挤眼睛,示意她扶着甄珠儿回屋,他跟在后面。

若离便将甄珠儿扶会她的房间,放在炕上。

鲍天麟摸出火镰将油灯点上,见若离安顿好甄珠儿抬起头来,顺势亲了亲她的额头。

讨厌。

若离小声说了句,慌忙用手将他的手拂开,嗔责的瞪了他一眼。

用嘴示意甄珠儿。

放心,她会一觉睡到天明。

鲍天麟压着嗓门说了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撒了点在油灯灯芯上,油灯的火焰忽然就窜出去很高,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这是什么?该不是毒药吧?若离瞪大眼睛:鲍天麟,可不许害人啊。

害什么人?是帮她睡觉。

鲍天麟将剩下的包起来拿在手里:姐姐,她不睡觉我怎么解相思之苦?姐姐,可想死我了。

鲍天麟的声音压得很小,近乎耳语,油灯灯芯噼里啪啦的窜起老高的火焰,若离知道甄珠儿听不见鲍天麟的话,还是娇嗔的白了他一眼,随即妖娆的翻起了媚眼。

鲍天麟的一声姐姐叫的充满了暧昧的挑逗,若离只觉得心尖颤颤巍巍的。

身体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一年了,她心里虽然私撕心裂肺的想着鲍天麟,却也在不停地对自己说:快要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也该和鲍天麟有个了断了,这样分开也好,免得天天在一起难分难舍。

可是真的又见到了,她这才知道对鲍天麟的感觉有多深。

姐姐,再让小娟也睡一觉吧。

鲍天麟见若离两腮泛红,双眼散出光彩,穿着厚厚棉衣的身体处处透着诱惑,凑近她的脸庞。

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

若离心照不宣的回到自己的屋子,见司马小娟迷迷糊糊地趴在炕上,将她扶了起来送回屋子。

鲍天麟又将怀里的白色分泌撒进油灯的火焰里。

不大一会儿,司马小娟就呼呼入睡了。

鲍天麟迫不及待的抱起若离就回了若离屋子,脚后跟关上门。

干什么这么急?也不知道你那药起不起作用,万一人家还都醒着。

多害羞啊。

若离娇羞的搂着鲍天麟的脖子,鲍天麟的身上散发着浓烈的男人味道,实在太诱人。

她不由的将头深深地埋在他怀里,蹭着说:我可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说完自己都觉得很好笑。

姐姐,我倒希望被所有人都知道。

鲍天麟狠狠地吻着若离的头发。

这一夜,久别胜新婚,鲍天麟一直折腾到鸡叫头遍才满足的搂着若离睡去。

若离已经三番五次的达到高潮,全身香汗淋淋。

刚想躺在鲍天麟身边被他搂着好好的睡一觉,想起甄珠儿司马小娟,慌忙起身回到司马小娟的房间,躺在她身边,回味了一会刚才的翻云覆雨,神魂颠倒,死去活来,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第二天的中午,司马小娟已经将午饭都准备好了,还不见若离醒来,心里有点害怕,见鲍天麟也刚刚起来,从屋里走出来,神清气爽好,忙上前说:天麟哥哥,你起来了,饭都做好了。

只不过若离姑娘今儿个不知怎么了,还不起来,是不是昨天喝得多了。

差不多是吧。

鲍天麟微微一笑:这个葡萄酒劲还挺大的,我也喝多了,这不一觉睡到了现在。

小娟,真不错啊,都会做饭了。

司马小娟红着脸说: 都是跟着若离姑娘学的,天麟哥哥,我们先吃饭呢,还是等若离姑娘起来一起吃?让她睡着吧。

鲍天麟理了理衣领,他觉得脖颈处有点疼,想起昨晚若离很用力的吮着这个地方,歪了歪脑袋:我们先吃。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叮咛鲍天麟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山村里有讲究,初一这天所有人都在自己家里,不走家串户,就是同族之间也不能走动,初二才能出门走亲访友,所以没人过来。

,若离起来已经是中午,看见鲍天麟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吐了吐舌头,忙进厨房看司马小婵热了一下的饭菜。

金若离,休息好了吗。

鲍天麟跟着她站在厨房外,饱含得意暧昧的眼睛盯着她:饿不饿。

不管我饿不饿,你反正是吃饱了。

若离羞答答的翻了个媚眼:说说,下午想吃什么?大馒头,热乎乎的。

鲍天麟一双充满了热情此刻带着无尽邪魅的眼睛闪着桃花:什么时候给我上来。

若离下意识的看了眼裹在棉衣下饱满的胸,红着脸说了句:还没吃饱?也不怕撑着。

若离姑娘,天麟哥哥没吃多少。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司马小娟站在门口听鲍天麟若离说话,插了句:若离姑娘,你刚起来先吃点。

天麟哥哥想吃大馒头,我来给溜一下。

好,你给溜吧。

若离说了句,戏谑的对着鲍天麟挤了挤眼睛:溜热了给你天麟哥哥吃。

司马小娟便很认真的将馒头放在蒸笼里,盖上盖子溜了起来。

鲍天麟轻轻一笑。

跟着若离进了屋子。

金若离,不地道啊。

他边走边小声说:小娟可是个孩子,说话别这么露骨。

我说什么了就露骨了。

若离微微斜着眼睛:就露骨也是只露了手骨节,不像有的人连脆骨都露了出来。

哪里是露出来的,分明是被你吸出来的。

鲍天麟听出若离说的是他的私处,很暧昧的凑近:金若离,怎么办,我这根脆骨又被你说的想露了,怎么办?怎么办?凉拌。

若离翻了翻白眼:昨晚露了一个晚上还没露够,你是暴露狂啊。

看见你就变成暴露狂了。

怎么办?鲍天麟跟着若离身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嘴里贫着:你要不要可怜可怜,让我在暴露一下。

想得美,不想让我活了。

若离轻轻地拍了鲍天麟一巴掌:好好地吃点喝点,休息一会儿。

鲍天麟看着若离坐在椅子上吃饭,收起脸上的轻薄之色,言归正传很认真的说:金若离,我晚上就要走了,你好好的在这里呆着,我不回来你最好不要回都城。

为什么,那要是皇上派人来接都不回去吗?若离不解的问,虽然她心里知道回去麻烦很多,还是故意问:那要是她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我估计你要是不回去的话,小娟珠儿都回不去。

鲍天麟轻声说:所以你的狠下心来。

我怎么狠下心来,人家甄珠儿都快急疯了,我要是在挡着她,还不被她恨死。

若离边吃边说:再说了。

我用什么借口。

你可以说病了啊。

鲍天麟看着若离:你不是对司马羽说你病了吗。

继续装啊。

我有病啊,好好的一直装病,鲍天麟这不是个办法。

若离停下手里的筷子:要不我先回去,回去再说。

你回去我不在,我拍你有些事应付不了。

鲍天麟担心的说:你也知道,你要是回去的话,就得住进定安王府,我那姨妈一定不会容你。

怎么会?我帮她照顾一脉这么多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她怎么能不容我。

若离不解的看着鲍天麟笑眯眯地说:鲍天麟,你不用这么危言耸听的吓唬我,我可是吓大的。

鲍天麟看着若离:金若离,我不是吓唬你,实话告诉你。

你知道你那些年为什么得不到甄世子的认可,也就是甄世子为什么一见你就躲开,后来你见都见不着甄世子了吗?这个 若离那里知道,她还是听说的,便盯着他问:为什么啊?难道他很怕你姨妈?不是很怕,而是怕极了。

鲍天麟紧紧地盯着若离:不过不是甄世子怕而是我姨妈怕,怕甄世子被别的女人抢走,尤其是你。

瞎说,怎么会怕我呢?我连甄世子的面都见不上。

若离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我可是死乞白赖的赖了三年,对她一点威胁都没有,甄世子根本就不鸟我。

你不知道。

鲍天麟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摇了摇头:其实甄世子见过你几次,他还真的对你动心了,所以以后你就见不着他了。

这就怪了,既然甄世子都对我动心了,我怎么就见不着他了。

难道不是他应该纳我为妾的吗?若离一直以为以前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心想要攀高枝,甄世子伉俪情深,所以不见她,而她一根筋的死守,夫人心好,没将她赶出来,现在听鲍天麟这么一说,好像还不是这么回事儿。

他怎么敢纳你为妾?要是他真的纳你了,你也就活不到今天了。

鲍天麟深邃的看着她:所以如果万一你没有理由,只能回到都城,我又不在的话,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鲍天麟,你吓唬我呢吧。

若离听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大惊小怪的看着鲍天麟:有这么严重吗?你姨妈不是被关在刑部也很多年了,那妒忌的性子早该被磨平了吧。

关什么啊?她可是我母后的亲妹妹。

鲍天麟看着还不开窍的若离,直接告诉她:好了,看你这么笨,我还是给你直说吧,我那姨娘当初是一眼看上的甄世子,求我父皇亲自说的媒。

我母后对她这个妹妹很是疼爱,姨妈仗着母后的势力。

将甄世子管的紧紧地,不要说纳妾,就是多看一眼别的女子都不可,你知道甄世子可是我们大汉朝有名的美男子,和大哥齐名。

那就奇怪了,既然别的女子看都不能看,怎么敢容我在府里赖三年的,她弄死我应该比弄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若离还是不明白的看着他:你呀,就知道吓唬我。

金若离,说你傻吧你有时候精的猴似得,说你精吧,笨的猪似得。

鲍天麟白了眼若离:她之所以让你留下来丢人现眼,无非是让所有人明白,不要打甄世子的注意,甄世子是不会理会的。

那么甄世子也不是躲着我,而是被你姨妈给控制了?若离发挥了点想象。

现在明白了?你去守着的地方,甄世子根本就没去过,他在另一个住处,所以你根本就见不到。

鲍天麟说的话让若离感觉到羞辱,这个世子夫人,甄一脉的亲妈,怎能这样侮辱她。

见她露出不悦,鲍天麟轻轻笑了笑:好了金若离,我只是告诉你这一切,好让你万一回去了,有所警惕。

也不要想得太多,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姨妈这样待你,你又是那么愚昧的话,我们怎么可能坐在一起。

你说谁愚昧呢。

若离站起来狠狠地瞪着鲍天麟:我告诉你,我那不叫愚昧叫做执着,执着知道吗?好好,执着执着,那你就接着在执着一回,好好的等我回来接你回去。

鲍天麟见若离生气的样子很可爱,眼睛瞪得圆圆的。

,眉毛一抖一抖的,笑了起来。

若离耍起了孩子脾气:就不等你,我就要回去看看,看看你那醋坛子姨妈会不会恩将仇报,将我给灭了。

好了不说了,反正你注意。

鲍天麟见若离撅着嘴,还想说什么,从窗子里看见司马小娟端着一盘子馒头过来小声说:我这次回来 一来是太想你,二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些,我怕你回到都城每没人帮你。

我义父难道不会帮我?我帮他照顾一脉这么久。

若离眼睛盯着外面。

定安王他顾不上。

鲍天麟压低嗓门:再说了府里的事儿姨妈管着。

他只管外面大事儿。

知道了。

司马小娟端进一盘子冒着热气的馒头,几盘子做好的熟食推门进来,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天麟哥哥个,馒头好了。

小娟去喊珠儿一起吃,吃完我要走了。

鲍天麟看着司马小娟出去喊甄珠儿,趁机狠狠地吻了吻若离:姐姐,吃完饭休息一会我就走了,你记住我的话。

若离轻轻的点了点头,一股不舍油然而生,这个越来越有魅力的大男孩不远万里冒着危险赶回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为了给她说这些话。

她觉得眼睛湿润起来,接着眼泪不听指挥的顺着脸颊流下来,从来没人这么在意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若离姑娘,你怎么哭了?怎么了?一脚踏进门槛的司马小娟一眼看见若离脸上的两行清泪,一双眼睛在鲍天麟脸上乱转。

我哭,我哭我们还的在这里呆着,他们都走了。

一时间无言以对,若离只好抽泣着说:小娟,你可不能丢下我,如果有机会走,一定要带着我。

若离姑娘,你说反了。

要是你离开的话记得带上我。

司马小娟听若离是为了这件事。

笑了起来:不过,我我觉得我们在这里也不错,没这么伤心吧。

鲍天麟怜爱的看了眼若离:金若离,不用这么伤心,你要是伤心小娟该则怎么办,星云暂时还不能回来。

第三百四十九章拜年在夜色的掩护下鲍天麟牵着马告辞,若离司马小娟甄珠儿泪眼汪汪的送到村口,看着他飞身上马绝尘而去,这才擦着眼泪伤感的慢慢回来。

甄珠儿心里难受,她知道鲍天麟不是为了她而来的,鲍天角也不牵挂她,爷爷爹娘也没人想起她,她有种被抛弃的悲哀,她想起了已经有点淡忘了的甄贝儿,那个总是对她唯唯诺诺的跟在屁股后面的妹妹。

她后悔前些天司马羽盖星雨从韩丹国回来,她没好好询问甄贝儿的情况。

现在她不知道过得怎样,没了这个跟屁虫般的妹妹,生活好像少了什么,身体好像缺少了一部分。

她默默地跟在若离司马小娟身后回到院子里,径直进了自己的屋子里,轻轻关上门,扑倒炕上,咬着被子的一角放声大哭起来。

若离姑娘。

司马小娟看着甄珠儿的屋子,听着里面极力压抑控制的哭泣,对若离纵了纵肩:她终于哭了,这段时间也憋屈的够难受的了。

若离红着眼睛摇了摇头: 她总是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说实话如果她能和小婵小娟一样,也不至于这么孤独。

是很孤独。

司马小娟附和了一句:她是不好意思,想想她以前对若离姑娘的样子,对我们大家的态度, 说实话我觉得若离姑娘简直是太大度了。

换了我。

才不给她吃的穿的,还好言好语的,早不理她了。

这不是人家要做娘娘了,我巴结巴结呗。

若离开了句玩笑:你也好好巴结巴结,看她以后会不会提携提携你。

巴结她干什么?司马小娟不屑的说:看皇上对她的样子, 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还能干什么。

这可说不准,说不准她以后还翻云覆雨的,登上皇后的宝座呢。

若离玩笑般的看着司马小娟:好了让她慢慢哭去吧,我们进去。

若离姑娘,我们还是早早关好大门,早早睡觉。

司马小娟返身将大门关好,随着若离进了屋子, 两人脱掉鞋子上了炕, 围着棉被。

小娟,如果星云回来接你,你会离我而去吗?若离看着灯光下妩媚娇嫩的司马小娟:我是说如果我不回都城,你会回去吗?若离姑娘,你为什么不回去呢?你也守了这么多年,也该和甄世子成亲了。

司马小娟没有直接回答若离的问题,而是反问她:再说,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一脉。

一脉他都长大了,比我更知道怎样生存。

我还是觉得我就在这里好一点。

若离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年时间他确实很牵挂着甄一脉,但是甄一脉已经长大,可以随着鲍天麟驰骋沙场,也不需要她操心:说话话,以前很希望能早点回都城,可是现在有点害怕。

司马小娟怪怪的看着若离,这段时间来两个人已经亲密无间到了无话不说的份上,司马小娟虽然年纪尚小,思维可很有逻辑: 害怕什么?若离姑娘你该是感到骄傲才好,以后就是世子夫人也不敢对你指手画脚的,你的地位应该仅次于世子夫人。

而且以后一脉也会对你很尊敬,以后啊若离姑娘你就用等着享福吧,还害怕!害怕啊。

若离感叹一声:一入侯门深似海,真的进了定安王府,也许就永远没了现在这么逍遥自在的日子。

也是。

我也害怕回到都城再也看不到这里的蝴蝶蜻蜓甚至萤火虫,还有那些闲花野草。

司马小娟小声说:王府里的规矩很多,干什么都有人跟着,吃什么都有人管着,很不自在。

那我们就相依为命住在这里算了。

若离长叹一声:我们也不嫁人了,就算是嫁人也得他跟着我们。

若离姑娘,你做梦吧,还没睡呢。

司马小娟听若离说笑了起来:让男子跟着我们来?谁啊?当然是星云了。

还有谁?若离坏坏的笑着:小娟,趁你现在还没嫁过去,有发言权,你就给他提条件,要是他想娶你,就的跟着你来这里。

那怎么行,他可是静安王的滴亲孙子,怎么可能跟着我来这里。

司马小娟瞪大眼睛:我可没这么大的号召力。

没有才怪。

若离撇了撇嘴:你还是镇安王的嫡出孙女呢。

再说了爱的力量是最强大的。

要是星云喜欢你,他一定会考虑你的感受的。

他会考虑的,但是不可能。

司马小娟打着哈欠,将身子歪了下去:若离姑娘,困了,今晚就睡这边。

两人熄灭了灯,若离闭上眼睛,鲍天麟的脸庞就出现在眼前。

想念鲍天麟,整个晚上都睡得迷迷糊糊地。

直到天快亮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见轻轻的叩门声,若离忙爬起来下了炕。

司马小娟也忙跟着起来。

两人简单的拢了拢头发,抹了把脸就去开门。

就见常宝田常宝林随心提着几个纸包,带着几个小孩子前来。

常保田常宝林见到若离都躬身问候,然后拉出后面的几个小孩子:若离姑娘,小娟姑娘过年好。

你们几个快给若离姑娘磕头。

三四个刚刚会走路的孩子便听话的趴在地上给若离磕头,认认真真的样子很可爱。

若离忙笑嘻嘻的俯下身子:好了好了,快起来,不用这些个繁文缛节,不用磕头,来来,快进屋子,我准备了红包呢。

随心主人般的领着常宝林常保田林几个小弟弟妹妹进了院子,都挤在若离的屋子里。

招呼每个人坐下,她便主人般的进了厨房,挽起袖子忙了起来。

若离便将早已包好的红包拿了出来,分派给每个孩子, 又拿出桌子上的瓜果分给他们。

见常宝林常保田拘谨的坐着,将糖果推了过去:你们也吃点。

不要客气,我去看看随心,到了这里怎么好意思让她下厨。

若离姑娘你就让她做吧,反正她迟早都是这边的人。

常宝田笑眯眯的抱起两岁多的小女儿,往她嘴里放进一块麦芽糖。

常保林也跟着起哄:就是若离姑娘,这丫头迟早是你们家的人就要让她干吧,若离姑娘是长辈。

也对。

若离答应着,心里很是内疚,随心这么多年守着一个没有的承诺的希望,甄一脉去了这一年她像小辈般的对她敬爱恭顺,她心里暗暗决定,就是以后甄一脉不愿意,她也要自作主张。

随心很快就整出了几样菜,将馒头油饼热了热,端了上来。

接下来蔡老爷家的二小姐弱兮兮的蔡冰梨小姐也带着丫鬟过来拜年,蔡冰梨带来了一些点着红点的馒头,一些点心。

常宝林常保田便带着几个孩子告别回去,随心留下来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

若离和司马小娟陪着蔡冰梨坐在屋子里,蔡玉梨娇娇弱弱的看着若离小声问:若离姑娘,昨天我看见田公子回来了,不知道我姐夫有没有消息。

没有,但是前段时间司马羽说过,他正在陪你姐姐看病,也许过完年开春就会回来。

若离不知道蔡玉梨对司马翼的消息暗恋,以为就是随意问问,也就随口说:怎么想姐姐了,还是想童童了?都想。

蔡冰梨掩着小嘴笑着看若离屋子里的布置: 若离姑娘,小羽哥哥上次回来时间紧,也没过来,也不知道姐夫到地回来不回来。

这个真不知道。

若离看蔡冰梨说起司马翼双眼闪着光彩,有点恍然大悟:田林是回来了一趟,可是昨儿就走了,再说了他们也不在一块儿。

那么姐夫他在那里呢?是都城吗?蔡冰梨很小心地问:姐夫家有没有我家那么大。

是在都城,你姐夫家可比你家大多了,估计十个你家也比不上。

若离看了眼司马小娟。

两人一起笑了笑。

这么大啊。

蔡玉梨感慨一声:要是我能去看一看就好了。

想去的话就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得壮壮实实的。

若离从蔡冰梨的眼里看出了对司马翼的狂热爱恋,小姨子迷恋姐夫?她偷偷地笑了笑。

好好吃饭身体就能好起来?蔡玉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若离:那我一定、好好吃饭。

好好吃吧。

身体好了就去都城,你姐姐等着你呢。

蔡冰梨被若离说的来了精神,见随心端上来了饭菜,很卖力的大口大口的吃。

若离有点心疼,她看了看随心:随心,你也做下来陪着冰梨小姐吃饭。

今天辛苦你了。

随心忙摇头:我等会儿再吃,若离姑娘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做点。

我不吃,你坐下来吃点。

随心见到蔡冰梨规规矩矩的垂手站在一边,若离觉得很别扭拉着她坐下来:随心,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小姐民女之分,你和冰梨都是我的朋友。

随心这才慢慢坐下,蔡冰梨大口吃着菜,对她笑了笑。

若离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小娟,见她也在看。

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两个女子,都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真不知道司马翼甄一脉以后该如何对待。

第三百五十章自残生病在家闲闲散散的过了正月十五。

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各家串串门。

鲍天麟没再收取盈利的一半,手里有钱,若离出手也大方,不管去谁家都是按照乡村中最厚重的礼,一罐子陈年老酒,一块上好的布料,两斤镇上买回来的点心。

而且每家的孩子不管大小男女,只要没成亲,都有一个红包,里面包着一钱银子。

老人家也有。

这在玉溪村是从来没有的的,村里人都淳朴老实,都视她为上宾,包括蔡老爷,专门的找人来陪着整整吃喝了一天。

小娟,自我感觉太好了,有种被人崇拜的自豪感。

正月十五的前一天,所有的村民见都拜访完毕,若离和司马小娟天黑之前才走过结冻的玉溪河,若离满足的说:小娟,你说我们要是以后真的在这里安家,会不会是最受尊敬的人,该不会死了以后盖个祠堂祭奠吧。

有可能。

司马小娟还是个孩子,被人这样呼前拥后的感觉心里特别舒服,自然也很有自豪感,觉得若离今天花出去的钱很值得。

也觉得以后如果一直对别人这么好,很有可能被人怀念。

所以她重重的点了点头:若离姑娘,我们还是好好赚钱,让他们生活得再好一点。

受人尊重,激情荡漾,便有了做领导的意识:其实我们的赚的钱都是她们的辛苦钱。

饭馆的菜啊粮食啊油啊醋啊的都是村里人家送来的,都是上好的,我们给的钱也只是比镇上的多一点。

巧女馆的东西全部是村里的女子们做的,我们也只是给了一点手工费材料费,以后真的要多帮他们一点。

两人回到家里,甄珠儿屋里的灯亮着。

小娟我们去看看甄珠儿。

两人来到甄珠儿门前,敲了敲门推门进去。

只见甄珠儿裹着棉被闭着双眼躺在炕上。

甄珠儿,你吃了吗。

若离不知道她吃了还是没吃,也不知道她好不好,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有点烧:怎么有点发烧?甄珠儿闭上眼睛,没有说话,眼角渗出一点眼泪。

甄珠儿你怎么了说话啊?那里不不舒服。

若离看甄珠儿的样子有点来气,又没人将她怎样,但是作为一个长辈,还是的关心一下。

甄珠儿这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我头疼。

还真是生病了,不过这么整天自个跟自个过意不去,一点生活的热情都没有,不生病才怪,她帮她紧了紧被子,安顿司马小娟一句:那怎么办,估计是受了风寒,你先躺着,我去帮你熬些姜汤,小娟你去找随心,让常保田去黎家庄请黎郎中来瞧瞧。

司马小娟看着若离:若离姑娘,不如我去黎府,找常保田怪麻烦的。

不行,天黑了,你一个女孩家的翻山越岭太危险,还是让男子去吧,随心家人多。

司马小娟去了对面找随心,若离伸手摸了摸甄珠儿身下,炕是冷冰冰的,她摇了摇头出门提起一只竹筐,去后院提了一筐麦芒,过来帮着将炕烧热。

又将火盆里的炭灰端出去倒掉,将火盆生着。

屋子里顿时暖和起来。

甄珠儿微微挣开眼睛看了眼,又闭上,对若离有点小小的感动。

随即被一种怨恨所代替。

明明是鲍天角对她有所交代,她才在这几年的时间里保持着一种妃子应该有的高端姿态,可是现在鲍天角已经贵为一国之君,却还没有来接她,甚至一封书信都没有。

司马羽盖星雨都回来过,鲍天麟也回来了。

他们都去关心自己该关心的人。

司马小娟司马小婵金若离都有人问候,而她像是多余之人。

所以她想不通,拒接了随若离司马小娟去玉溪村居民家里拜年,一个人留在家里,等若离司马小娟走远,便关好大门,还插上门门闩。

然后打开地窖,从里面拿出葡萄酒和几只苹果梨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葡萄酒虽然喝起来甜丝丝的,却有后劲,没多久她就晕晕乎乎的,借着酒劲,她一个人在院子里疯狂的喊叫发泄,使劲的拽着自己的头发,甚至自残着身体,一直到声嘶力竭。

直到下午她才稍微清醒了一点,感觉头晕,一个人去大门外转悠,绕着田埂地头走了一圈, 心里舒服了, 回来就感觉额头发烫,脸烧呼呼的,头更晕糊了。

等她收拾好酒罐,回到屋子里就头重脚轻的,便倒在炕上,就觉得浑身困乏无力。

黎家的郎中到了晚上才赶了过来,司马小婵也带着来个丫鬟一起过来,郎中在望闻问切之后。

龙飞凤舞的开了一些药。

若离手里拿着药房,跟着郎中出了甄珠儿的屋子问道:黎郎中,她这是怎么了?严不严重。

她是心里郁闷积郁太深急火攻心,又受了风寒,吃了我的这几服药,心里的气顺了就好了。

黎郎中收拾好了药箱,对司马小婵说:大少夫人,我这里有一些药,先留下来,三服煎一碗,煎半个时辰,一天吃三顿,药方上的药过几天再去抓。

若离便和司马小娟忙着找药锅,司马小娟便给甄珠儿用热毛巾敷脸。

第二天是说好了去镇上开门的日子,天刚一放亮,随心就穿戴整齐的来到了门口。

若离忙着帮甄珠儿煎药,对随心说:随心,甄珠儿病了。

我和小娟暂时不能去镇上,麻烦你去说一声,先将门打开,放几串鞭炮,有生意了就招呼着,没有就算了。

随心有点不情愿,没有若离在场,她觉得自己撑不住,便说:若离姑娘,她病了就在家休息呗,要不然让我娘和妹妹来照看就好,说是正月十六开门大吉,你不去的话也不热闹。

随心,你不知道,甄珠儿病得很厉害。

我不放心。

若离一便用蒲扇扇着小铁炉里的火儿,不抬头的说:再说,随心比我都厉害,早都能独当一面了。

你去镇上我也放心。

随心很不情愿的牵着毛驴去了镇上,若离和司马小娟留下来照顾甄珠儿。

司马小婵也留在家里,三人给甄珠儿煎好了药,看着她吃了捂着被子睡去,轻轻地关上门走了出来。

若离姑娘,听说天麟回来了,说没说我家相公怎样了?司马小婵跟着若离到了院子,忙问,她前几天也来过,却是家里太忙,昨晚上只顾着照看甄珠儿还没来得及问。

你家相公好得很,不但好得很还给你找了个妹妹,怎么样你家相公厉害吧。

若离开着玩笑:小婵啊,以后可要小心,有人跟你抢相公了。

我才不信呢。

司马小婵很自信的看着若离:我家相公很深情的。

那可说不准,你家相公百里挑一,有女子相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你呀就等着做怨妇吧。

若离故意逗着司马小婵:说不定你你家相公这会儿正行夫妻之礼呢。

若离姑娘净瞎说。

司马小婵笑嘻嘻的嗔责的打了若离一粉拳:好几天不见也不说个好听的。

怎么不好听啊。

若离挤了挤眼睛:‘这就是好听的,你家相公被人抢说明他有魅力,说明你的眼光好。

我的眼光自然好,但是可不准别人和我一样的眼光。

司马小婵看着若离很霸道的说::谁要是敢打我相公的注意,我可饶不了她。

河东狮吼。

若离嘻嘻笑着:看你这个样子,谁敢跟你争,谁不想要命了。

司马小娟听若离和司马小婵说话,司马小娟一个人偷偷的笑着,进了自己屋子里看那些个夹在自制的册子里的蝴蝶蜻蜓鸣蝉的标本。

还不到中午,就听见门外转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这个时候来,还这么急,该不是狗儿出了什么事儿吧。

和若离说着话的司马小婵紧张起来,刚刚从若离这里打听到相公正跟随鲍天麟甄一脉东征,如果得胜回来有可能荣升将军,心里正高兴,听到激烈的敲门声马上联系到了狗儿。

她飞快的跑过去拉开大门,只见随心汗流满面的站在院门口,看见她伸往里看了看,见若离也斜着脑袋往外看,松开手里的驴缰绳,说了句:若离姑娘,出大事儿了。

随心结结巴巴的好半天才将事情说清楚,原来她牵着毛驴到镇上,远远的就看见饭馆的门大开着,不远处的巧女馆的门也开着,心里还想着是不是李婶婶早早的将门打开透气呢。

等她走到跟前一看,饭馆里的桌椅被砸的支离破碎体无完肤,她忙往里面走,柜台也被砸烂。

她心里一慌,几步跑进里面,灶房立的锅台也被砸塌,铁锅都被砸破。

她心里吃惊跑进院子一眼,院子里也被践踏的乱七八糟,几个屋里的大门都被踹开。

李婶婶,李婶婶 。

她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出声,忙跑去看巧女馆几个小门脸,全都没有幸免。

她心里一凉,接着一阵愤慨,便站在街上喊 :谁,都是谁干的,站出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报案可是任她喊破嗓门也不见有人出来,甚至旁边点店铺的人也偷偷的关上门溜之大吉了。

她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便自作主张去镇衙门报了案,镇衙门的人都刚刚过完年回来,懒懒散散的。

只有一个主薄样的文书提笔记了记,那些个捕快根本就不动身去查。

她没有办法,只好去找镇上附近的小伙计厨娘们,她们都一无所知。

她最后去找李婶婶,她的家就在离镇子不远处的山坡下面。

可是李婶婶家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回来。

她只好赶回来。

若离司马小娟司马小婵听了随心的话面面相窥,开了八年的时间的饭馆,自从鲍天麟黎全根联手除去以前的镇长,镇上从来是太平的,还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件。

看来是有人故意和她们过不去。

随心,不用害怕,砸就砸了,碎碎平安。

若离心里很气愤,但看到随心眼泪汪汪的样子,还是安慰了一句:等我们安顿好了甄珠儿,一起去看看。

这谁这么大胆,不想活了吧,若离姑娘我和你一起去。

司马小婵听 有人找茬闹事儿也跟着来气,对随同前来的两个丫鬟说:你们回去找几个年轻力壮的,让他们来镇上饭馆,我就不相信了。

谁敢砸我们的饭馆。

随心,真的要请你母亲亲来帮我看着甄珠儿,我们一起去镇上看看。

随心飞快的跑回去找来娘和妹妹婶婶,若离很快的交代几句,就和司马小娟司马小婵一起去了镇上。

饭馆巧女馆果然如随心所说,大门都开着里面的桌椅柜台甚至灶房凡是能砸得全都被砸的稀巴烂,左右店铺的门都关着,司马小婵司马小娟就气呼呼的站在街道上大声质问:谁?是谁做的站住来。

街道上静悄悄地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咋咋呼呼的喊了好半天,除了畏畏缩缩的走过几个行人,并没人接话茬,甚至围观的人都没有。

若离进了饭馆前前后后的转了一圈,折胳膊断腿的桌椅灶台柜台上落满了灰尘,看来砸了已经有几天了,见旁边一向关系不错的邻居们也没人出来说句话,知道是受了威协,对还在用力喊叫的司马小婵司马小娟说:别喊了,喊破喉咙也没人出来,我们还是先去镇衙问问再说。

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了?我们平时也挺关照他们,这遇到了事儿,都当起了缩头乌龟。

司马小婵狠狠地骂了句,上前重重的敲着隔壁杂货铺的门,敲了好半天,里面静悄悄的。

司马小娟气呼呼的上前踹了两脚,店里似乎没人。

姐妹两个心里不舒服,又去敲旁边的布行,柴禾铺也没人。

算了,小婵小娟,看来他们都是受了威胁,不敢开门。

我们还是去去找镇衙。

若离见司马小婵司马小娟还要继续敲打隔壁邻舍的门,上前拉住她们:我们还是去镇衙吧,看他们怎么说。

等一等,若离姑娘。

三人刚转身朝着镇衙的方向走,司马小婵远远的看见黎家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家人赶了过来,迎上前,交代他们在店门口看着,看有没有人自投罗网。

三人进了镇衙大门,镇长大人和几个文书主薄衙役捕快正围着一张大圆桌喝酒,看见三个各具神采的女子,都闪亮着眼睛,镇长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长得清瘦精神,他刚来才半年时间。

认识若离却不是很熟。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金若离,金老板娘,怎么有时间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坐下来喝几杯?若离往后退了退,带上笑脸开门进山:镇长大人,我家的饭馆巧女馆被砸了,想来你也知道了,我想请问镇长大人怎么处理的?查的有眉目了吗?被砸了?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儿。

镇长睁大一双眼睛,嘴里喷着酒气::何铺头,陈捕快你们知道吗?一个壮壮实实的捕快上前道:不知道,镇长大人,我们高坪镇一向平和,这种事儿向来是民不告官不究。

没看见有人来报。

大人,小女子早上前来报案的,就是那位大人记录的。

后面跟着的随心听捕快这么说。

忙上前指着镇长身后的一位儒雅的主薄:这位老爷说,先记下来,马上就派人去查。

王主薄,有这么回事吗?镇长斜着一双眼睛看着身后的主薄:我怎么不知道。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儿,这位姑娘属下见都没见过。

主薄几根山羊胡子被嘴里的气吹的飘了起来,拨浪鼓似得摇着头:姑娘一定是记错了。

没错,王大人,就是你记录的,怎么说没有。

随心一着急话都说得有点结巴了,她虽然跟着若离来镇上很多年,却没见过什么官,镇长就是她见过的最大的官,她以为做官的都像戏文里的一样,满脸正气,见王主薄翻脸不承认,眼里就闪出了泪花。

这个姑娘说的,没有就没有。

王主薄见随心坚持,黑下脸来。

算了随心,就算我们没来报案。

那么现在我们正式报案。

若离见王主薄故意推脱,镇长 不置可否,知道再说下去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的,便拦住委屈的随心。

报案好啊,报案。

镇长身子转了一圈,重新坐回酒桌旁,对王主薄说:王主薄,你看着记一下。

大人,已经是日落了。

王主薄躬了躬身子:是退堂时间 。

那就不好意思了,金老板,收工了。

我们也要休息啊。

镇长伸长脖子看了看外面,夜幕降临,他摇摇晃晃的又站了起来:金老板,麻烦你明天再来。

要不,金老板,黎夫人,小娟姑娘,随心姑娘你们来凑个热闹。

镇长见若离气呼呼的脸庞泛着红晕,司马小婵刚柔并济的英气中透着娇柔,司马小娟两眼明亮别有一番风韵,随心一双细咪咪的眼睛就是生气也很妩媚,端起一杯酒上前:如果你们赏个脸陪我们几个喝上几杯,明个明个我们马上就查,看看那个狗胆包天敢欺负我们大名鼎鼎的回头客老板娘。

对,金老板陪我们喝几杯。

明儿个,我们一定奋力追查。

几个捕快都随声附和,有两个还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

若离见今天没戏了,对镇长说:镇长大人,既然今天收工了,那我们明天再来,你们慢慢喝。

说完拉着气呼呼的司马小婵司马小娟随心出了镇衙,司马小婵双眼圆瞪:若离姑娘,不要拉着我,让我给那个芝麻小官一个教训,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算了小婵,自古以来民不跟官斗,虽然他只是个芝麻绿豆官。

若离无可奈何地看着司马小婵:再说了我们现在就几个女子,怎么能斗得过。

女子怎么了,女子也能将他们几个打倒。

司马小婵狠狠地说:若离姑娘,你就让我和小娟上去给他们个教训 。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惹事的好,不就砸了几只破桌椅吗?我们换新的。

若离 不想惹事儿,故作轻松的说:刚好我们的座椅都旧了。

灶台也要重重打。

司马小婵司马小娟见若离不再追究,心里虽然不是很舒服,也没再多说。

随心心里就很不平衡,明明是自己第一时间就去报了官,怎么就会说没有,难道当官的也骗人耍赖。

随心,不必生气,当官就是稀泥抹光墙,只要将我们都糊弄走了,少点麻烦就是点。

若离看出随心不高兴,笑着说:我们就自然倒霉算了,估计是我们这些年生意兴隆,有人看着眼红。

四人默默的回到饭馆,黎庄的下人们都守在店门口。

你们几个,大柱,小壮,狗剩,将那些破桌椅都抬出去劈了当柴烧,谁会盘锅台?司马小婵很有主母范儿的吩咐下去。

大少夫人,背锅子会盘,而且盘的好,都不用吹火棍的。

一个小伙子上前说。

狗剩,那你回去把背锅子请来,你们几个麻利的收拾,还有那边的巧女馆,明个人去买些新得来,要好的。

背锅子就是替黎家看护山林的老驼背,受黎家的恩惠,对黎家忠心耿耿的,第二天刚刚日上三竿,就随着狗剩赶到了镇上,他佝偻着身子,脚下飞快的转动,竟然有梅妈的范儿。

别看他身子佝偻,手下干活很是麻利,不到下午几个锅台就盘好了。

大爷,您先吃饭。

若离随心在火盆上为他做了顿饭。

老驼背受惊若宠,若离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扒拉着饭,想起很多年前和鲍天麟偷偷地拔人家的豆子,被追赶的躲在灌木丛后的样子,也就是那天她发现了野葡萄,回来后就用它们制作了葡萄酒。

黎家的几个下人们用了半天的时间买回了桌椅,定做了柜台。

还将巧女馆的墙壁粉刷了一遍。

到了正月十八,两间门脸有就焕然一新。

随心,去买炮竹,我们今儿开业。

一大早若离就吩咐随心。

第三百五十二章 生意惨淡随心去买炮竹了,若离司马小娟司马小婵准备饭菜,又将收起来的巧女馆的货物一一的挂了起来。

司马小娟一边挂着巧女馆收起来的手工女红,很庆幸地说:若离姑娘,多亏我们长了个心眼,将这些个货收了起来,要不然都被糟蹋了。

两人将店里的东西摆好,若离站在远处欣赏了一会儿,经过重新布置的店铺看起来有点新颖,居然比起以前多了点创意,心里的憋屈渐渐消失,她有的得意的说这叫做有备无患。

,以后要特别小心,我们都遭人嫉妒让人眼红了。

小娟,你说这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经过我们这们一摆弄,是不是比以前有新意。

你还别说若离姑娘,还真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司马小娟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却确实是不一样,她笑着说:若离姑娘还是能看得开,都快气死我了。

我也生气啊,不过就是气死事情也发生了。

若离轻轻一笑:我们就当他们帮我们做了个决定,让我们重新装饰一番。

焕然一线的饭馆巧女馆看起来更加的引人瞩目,可是几天过去,若离发现生意竟然清淡下来,连以前的一半都没有。

慢慢的竟然惨淡起来,她有点不明白,还是那些个人,还是那样的做法,怎么就没生意了。

若离注意的看着街道上走过的人,见很多人到了门前都绕了起来。

回头客饭馆在街道的最边上,有好多人根本就不过来,还有一些必须从这边走的,都绕道而行,要不就躲得远远地,好像离得近了都会倒霉。

若离皱着眉头对司马小娟随心说:随心,小娟,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我们仔细的盯着。

随心若有所思的说:若离姑娘,我也觉得奇怪,那天我明明看见几个人朝我们这边走来,走到前面那家就忽然停住了。

接着就急匆匆的转身。

看来是有人跟我们过意不去了。

若离微微一笑:小娟。

随心,不用担心。

我们现在今非昔比,就是一年半载的不做生意,也没多大影响。

再说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一脉,司马翼他们就会回来,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谁在做怪。

司马小娟知道过不了多久司马翼司马羽盖星云一定会来接她的,若离就更不用说了,甄一脉鲍天麟绝对不会让她在这里一直呆下去的,生意做不做没多大的影响。

便笑着说:就是,我倒要看看谁这么不长眼,敢跟我们作对。

要是让我知道了一定打得他找不到北。

认不得亲娘。

随心听两人说的很轻松,她心里沉重起来,毕竟是庄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平时也只知道干活儿,拿自己分内的工钱。

并不知到里面的利润。

她也不知道甄一脉几个人的真实身份,到目前为止她一直以为甄一脉回家探亲去了。

她默默地跟在若离身后,眼里闪着泪花。

若离也不理会她,召集所有雇来的伙计厨子:你们都知道我们这段时间生意不太好,但是你们放心,我一铜子都不会少你们的,平时没事儿你们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有一句话,绝对不能挖自己的墙角。

伙计们厨娘们都答应着,若离平时对他们很好。

每年的春夏秋冬都做新衣服,还每个月给点奖金,这些人在这里很有面子,听若离说一个小伙计站起来很大声的说:金老板请放心,你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就是不拿工钱也愿意。

顺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不会少你们一个铜板。

店里闲了,若离司马小娟随心就有了时间在街道上闲逛,司马小婵也不时的来镇上走动,每一次来都带着很多的家人,声势浩大。

小婵,啧啧,真是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了啊?这一群人浩浩荡荡,示威游行似得。

若离看着饭店门前站在的十几个司马小婵的跟班,笑着说:不过刚刚好,既然你带了这么多人,就进来吃个饭,给我开个张。

司马小婵便招呼外面的人进来吃饭,玉溪村的蔡老爷也不时的带着几个家人过来走动个走动。

每个集日,若离便招呼两家的家人,有时候常家的人也来走走,这么下来。

生意不赚倒赔了起来。

随心着急起来:若离姑娘,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了,这像吃大户,我们那里能撑得住。

若离笑了起来 随心真是傻的可爱,司马小婵蔡老爷怎么能让她亏本,这是变着法子帮她,人家都是按照最高的价钱结账,只是随心没看见罢了。

便笑着说:随心,你只管做好你的事儿,别的就不用操心了,不过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赔的。

耗了一个多月,若离想看看是谁在和她做对,便一直住在镇上。

镇衙内,镇长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对面站着一位肥头大耳的年轻人 。

大哥,那个金若离就是一块臭石头,又臭又硬,这都一个多月了,还不动声色,够沉得住气的。

我们怎么办?镇长抬起头,一双冒着精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肥厚的嘴唇:二弟。

要不我们先不要打这几间的注意,这个金若离,来硬的还不行。

大哥。

不就几个女子吗,怎么就不能来硬的,你点个头,我这就带人将他们全都赶出来。

这些个人可不是那个老婆子,轻易动不得,你看看她们后面有黎家庄的黎少夫人,玉溪村的蔡老爷,这两家人在高坪镇也算就是人物,尤其是黎家。

黎家大少爷黎全根可是朝廷钦命的官员,虽然是个闲职,依我看,还是慢慢的逼走她算了。

肥胖男子惊愕的抬起头:大哥,你怎么也怕了,那个黎家蔡家无非是两个财主罢了,我们怕他们干什么?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大哥兄弟们守了这一个多月,可都忍饥挨饿的。

忍饥挨饿,忍饥挨饿。

镇长忽闪着精明的眼睛:忍饥挨饿也得等一等,再等等。

肥胖男子不满的看着,却不敢再多言。

镇长示意他先坐下,对着隔壁喊了一声:王主薄,那个金若离这个月的税上交了没有。

大人,交了。

王主薄手里拿着一个账本恭敬地走了过来:不但交了,还多交了两个月的。

你好好的看着她,没什么生意还能交税,是不是还有别的勾当,该不会是做什么违法的事儿吧?镇长忽闪着一双小而精明的眼睛。

王主薄几根山羊胡子忽闪几下,跟着说:大人提醒的也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好好查一查。

二弟,慢慢等着吧。

不用着急。

镇长对着肥胖男子挤了挤眼睛,将一杯茶推了过去:先喝茶。

生意不好,若离司马小娟坐在柜台内说着闲话,随心在一旁做着针线听着,给听见外面何捕快粗壮的声音:金老板,生意不怎么好啊。

是不怎么好,不过何捕快,我们好像没欠什么黄粮国税吧。

若离抬起眉头,美目盼兮。

何铺头心里一晃,随即将身上佩带的大刀拿了下来放在饭桌上,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金老板,税是交上来了,不过这交税的银子是怎么来的,的说清楚了。

朝廷有令,贩私盐贩茶叶倒买倒卖可有是违法的。

若离愣了愣,随即很妩媚的眨了眨眼睛,略带风情的走出柜台:何捕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何铺头怎么着也是个父母官,怎么可以信口开河呢。

何捕头看着若离很风情的走来,咽了口口水,睁大眼睛:金老板,可是据我所知,你这个月生意惨淡,而且过年前半多月几关了门,正月十八才开门。

怎么会交清税,还多交呢。

何铺头,这您就管得有点多了吧。

我以前赚的。

不成啊?若离听他问的好笑,没好气却又带着无限的笑容说:难不成有规定,不能多赚啊。

可是,可是有人举报说你们做违法买卖。

何铺头终于说出了一句,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说的违心。

举报?谁举报的?敢不敢喊出来对质。

若离听出了何捕头的心虚,微微笑着盯着他的眼睛:何捕头,不是有人举报,是有人陷害吧,就我们几个女子,这些天就没出镇子,还违法买卖,我们有隐身术啊还是会法术啊?何捕头被若离说的无言以对,见自己的手下店里的伙计们都看着,脸上好像都带着嘲笑,面子下不来。

他原来以为若离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被他带着捕快拿着兵器吓唬吓唬就乖乖地认了。

没想到若离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他左右看了看,他的手下也眼巴巴的看着,若离一双眉目犀利起来。

他有点发慌,随即稳了稳神,沉下脸站了起来:金老板果然是巧舌如簧,本铺头今天只是来提醒你,明天还会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狗胆包天小娟,看来这个镇长是有意和我们过意不去了。

若离看着何捕头雄赳赳的带着两个捕快离去,好半天才说。

若离姑娘,你是气糊涂了吧。

不是镇长是捕头。

司马小娟看着若离,指着远去的何捕头。

若离轻轻一笑:小娟,你不知道。

没有镇长的支持,一个小小的捕头哪里敢这么胆大妄为。

你没听他说吗,我们交的税太多了,也太早了。

照他这么说,我们这两个月没生意,就应该一个铜板不交。

可我们一向都是老老实实地做生意,没招惹镇长啊。

司马小娟不解地说:按理说只要我们按时缴税,他不应该为难我们啊。

说的是,我们可是纳税人。

若离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去的何捕头:小娟,不要着急,我们不着急,反正我们赚那么多银子也没多大用处。

就当是花钱陪他们玩。

我就不相信了,还有这么欺负人的,按时缴税也不成。

司马小娟看若离气呼呼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偷偷吐了吐舌尖。

何捕头每天都来饭店,一来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两位捕快就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边,不时的站起身来瞪着眼睛看着进来用饭的客人。

有些客人就被他们的眼神瞪了回去,只留下为数不多的低着头快速的吃饭,做了贼似得慌慌张张的溜出门去。

司马小娟好几次要上前论理,都被若离轻轻拉了回去。

本来就已经少的可怜的客人就更加的少了。

甄珠儿病好了以后,不能一个人在家。

不见若离司马小娟回来。

就跟着司马小婵来到了镇上。

她还不知道以前火爆到吃饭需要排队的饭馆生意已经惨败到几乎无人问津,怕影响别人, 来到镇上就径直去了自己的屋子。

却听门外几个厨娘在唧唧喳喳的家长李短。

刚开始她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几个厨娘说的很有意思。

甄珠儿平时也不跟人打交道,这些个乡村野史听起来自然是很新鲜很刺激,可是听了一会儿,她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个时候可是平时生意最好的黄金时段,这些个平时恨不得多出两只手的厨娘们怎么可能在这里不干活专门嚼舌根呢。

一定是趁着若离不注意在偷懒,虽然她不管若离的事儿,对若离也没好感,但是若离管她吃穿,从心底她对于饭馆巧女馆的事情还会很自然关心。

她猛然推来房门,原以为这些个厨娘们看见她一定会仓皇而逃的,可是这些个厨娘们只是对着她礼节性的低头问好,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家长里短。

你们。

不用干活吗?她好奇起来。

便问身边最近的一个: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

不用。

珠儿小姐。

一个嘴快的小个儿有点惊讶的看着她:怎么,姑娘还不知道吧,这些天来基本上也没生意。

为什么呀?生意不是一向挺好的吗?甄珠儿奇怪的问:难道这段时间镇上没人?镇上人很多。

现在没集都和以前有集一样。

小个儿抢着说:只不过就是我们没生意。

为什么?甄珠儿不解的问,她一向对生意不过感兴趣。

也从未过问过,但是却从心底有股主人翁意识。

哎,说不准,但是绝对是有人在故意捣乱。

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很不平地说:你说我们若离姑娘人这么好,就是现在我们不干什么活儿,工钱也照开,而且我们的饭菜从来都是货真价实,实惠的,怎么会有人故意过不去呢。

王婶婶,不要瞎说,怎么会是有人故意捣乱呢,一定是我们这段时间走背运,生意不好。

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怕王婶婶言多有误,忙打岔:生意这事儿,就是好几天坏几天,说不定过两天就又好了。

绝对是有人捣乱,我也对若离说了。

王婶婶很负责任地说:我那妯娌前几天来赶集,来我们饭馆吃了碗面条,出门不远就被几个小混混给打了,说是以后不许吃我们饭馆的饭。

是这样的。

小个儿女子快言快语的插了进来:我娘家姐姐,前些天来镇上,还没走到饭馆门前,就被几个流氓二流子给吓唬了一顿,吓得她没敢进来,她还说呢,她来镇上就是为了吃咱们饭馆的饭菜。

甄珠儿听得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儿,她气呼呼地来到柜台前,见若离很悠闲的坐在里面,司马小娟站在外面,两人一句一句的说着话,几个跑堂的小伙计闲闲的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饭馆里只坐了三个人,三个穿着朝廷统一服饰的官差。

姑姑。

这是怎么了,还真的有人来捣乱啊。

她不知道坐在饭桌上的就是捣乱的何捕头和两个手下,看着若离就问:什么人捣乱呢,真是狗胆包天。

不仅仅是狗胆包天,简直是在狗仗人势。

够眼看人低。

若离看甄珠儿气呼呼的样子,慢悠悠的说::不过不管是什么,只不过是狗而已。

何捕头听出若离和甄珠儿在骂自己, 拿起桌上的佩刀就站了起来。

金老板,含沙射影的在骂谁,你说谁是狗。

当然是说狗是狗了,难道还有人是狗不成。

若离慢还是悠悠的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对甄珠儿说:我说甄珠儿,你平时什么都漠不关心,怎么今天也看出了狗胆是包天的,看来这条狗真的是很大胆。

是太大胆。

甄珠儿一直将自己定位成妃子,现在更加的确定了,虽然鲍天角还没有接她的消息,但是君无戏言,也就是迟与早点的问题。

,怎么能被一个山村小官这么欺负,听若离说话的意思,何捕头接话茬的意思,她明白了就是何捕头找事儿,在捣鬼。

她转过脸来挑衅的看着何捕头:是你在没事找事儿吧,我们生意做得好好的,你作为一个地方官不好好支持, 捣什么乱,还有没有王法了。

甄珠儿说话语气严厉咄咄逼人。

一双秀气的眼睛闪出一股寒光,有点威严。

何捕头愣了愣,他对甄珠儿几乎没什么印象,没弄清楚她的来头,见她说话凌厉,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就听门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接着镇长带着几个手下踱了进来王法,屁法!他妈的个头发。

我是高坪镇的镇长,高坪镇的王法就是我定的。

镇长看起来喝了点酒,一进门就东倒西歪的坐在了椅子上。

听说王法是他定的,甄珠儿一双眼睛刺向他:是吗,看来镇长大人比皇上还厉害。

皇上?皇上离这里太远。

镇长一双不大的眼睛很滑稽的看着甄珠儿:你没听说过吗,山高皇帝远,知道什么是土皇上吗?我就是。

恬不知耻。

甄珠儿看镇长一副不知羞耻的样子,娇声呵斥道:就凭你这王八绿豆样子,还敢和皇上相提并论,你配吗?小娟,甄珠儿今天爆发了。

若离看甄珠儿今天一反常态,小声对司马小娟说:人家现在可是没册封的娘娘。

你去一边保护着,万一要是镇长被激怒了动起手来,不能让她吃亏。

知道了若离姑娘。

司马小娟这段时间一直觉得很憋屈,很想好好教训教训砸生意场子的人,现在这事儿很明显得的是镇长所为,她答应着来到了甄珠儿身边。

美人,都是美人。

镇长今天喝的多了,红着眼睛盯着眼前的两位女子,甄珠儿秀丽,司马小娟柔弱中带着一股刚毅,都美不胜收。

他淫笑着说:皇上,皇上也没我这个艳福,美人儿,来来来,我左拥右抱,右抱左拥。

他说唱般的边说边伸出一双手去摸甄珠儿的脸庞。

只听得啪。

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打在了他的脸上。

臭婊子,敢打老爷我。

活得不耐烦了。

镇长的酒似乎瞬间被打醒,他忽的站了起来,抡起巴掌就还了回来。

司马小娟见状,轻巧的一闪顺手将甄珠儿往后拉了拉,镇长打下去的手扑了个空,身子就跟着向前扑下去,差点来了个狗吃屎,多亏了脚下踉跄几步才扑倒在地。

何捕头站在镇长身后,一时看傻了,没来得及及时出手。

镇长站稳脚跟,回过头去对着他就是一个耳光,嘴里骂道:混账东西,没长眼睛?何捕头这才明白过来,拿着大刀上前。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若离见何捕头提着大刀。

心里一紧从柜台里走了出来:镇长大人。

请问我们犯了什么法,光天化日的您要带着捕快动刀动枪的。

犯了什么法?犯了王法。

镇长捂着半边脸气急败坏地喊:敢打朝廷命官,就是对朝廷的不敬。

何捕头,还愣着干什么,还有你们都给我上,将这几个反叛朝廷的贱人给我抓住关进大牢!第三百五十四章 牢狱之灾何捕头带着手下挥舞着大刀冲过了过来,气势很是磅礴。

甄珠儿吓懵了,她还没见到过如此真实的动刀动枪,看着明晃晃的大刀在她头上飞过,尖叫一声捂着双眼蹲在了地上,刚才的气势瞬间被击溃。

若离也是呆呆的看着大刀在眼前闪过,一时心惊肉跳忘了呼叫,只听得围观的伙计们喊了一声:若离姑娘,小心。

便被司马小娟轻轻带到了身后,脚底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一旁的几个小伙计忙上前扶起她。

若离姑娘,真是欺人太甚,我们和他们拼了。

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小伙计见自己的老板被欺负,一时护主心切,抡起一把椅子就冲上去。

大志,不要冲动,在一边看着。

若离慌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急促地说:这里不用你动手。

大志还要往前冲,若离死死的拉住:大志,真的不用你拼命,你看看小娟,她一个顶你几个。

大志定眼一看,小娟已经很轻松的就将几个捕快打翻在地。

吃惊的张大嘴巴。

但是司马小娟很快就占了下风,虽然她身手敏捷,武艺高强,但是饭馆实在太小难以施展身手,更加上没有兵器在手,镇衙的捕头几乎是倾巢而上,加起来也有十几个,她渐渐地体力不支。

吓得躲在墙角的镇长见司马小娟处于下风,这才挺直了身板尖着嗓门叫了起来: 大胆刁民,如此看来不是大盗就是贼匪,这比走私倒卖更加的严重。

何捕头,一定要将这几个贼婆娘绳之以法。

何捕头一直在镇长身边保护主子。

心里很是忐忑,刚才高举着钢刀其实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这些个女子,却没想到司马小娟如此身手。

作为一个捕头,虽然只是镇上的一个小捕头,但也是经过武术考试的,他看得出司马小娟身手绝对不是一般的花拳绣腿,而是真正的功夫。

而且很高。

只不过是她的体力有点跟不上。

估计是内力不够。

再加上空间狭小影响了她的发挥。

以他的眼光。

如果这个女子的内功再好一点,或者在外面的大场地,他们十几个壮年男子根本不是对手。

他觉得镇长刚才所说的大盗贼匪这个罪名和司马小娟此刻的形象很般配,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令他兴奋的念头,清苑县黑山崖县向来山高林密,盗贼劫匪不断。

也许眼前的这几个女子真的就是这些贼寇的内线,这个饭馆巧女馆就是他们的窝点落脚之处,已经一年多不见的那个田林。

司马兄弟盖家兄弟就是真正的贼人。

他为自己的判断兴奋地两眼发光,如果将这些贼匪抓捕归案,那么他就立了大功一件,以后就不单单是这弹丸之地的高坪镇的捕头,有可能提拔为县衙的捕头,总捕头也说不准。

他瞅准时机,见十几个手下将司马小娟紧紧围住,越围越紧,大喝一声:贼婆子,伏法吧。

说完上前对着司马小娟的双膝快速的飞去两脚。

没曾提防的司马小娟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捕快们蜂拥而上,很快将司马小娟五花大发绑起来。

你们别动。

不关你们的事儿,散了。

若离见司马小娟被五花大绑,倒平静下来,顺手将大志及几个小伙计往后门推出。

若离,甄珠儿司马小娟,伙计们都被绑了起来押出了门。

镇长见外面围着一大群的人,咳咳几声清了清嗓子,大声说: 想跑,没那么容易。

都给我绑了。

这几个女子都是贼匪,这里的火机都是帮凶,回头客饭馆巧女馆都是他们的窝点。

将他们都带走。

镇上长住的一些人不敢相信的看着,小声议论:不会吧,若离姑娘这么好,怎么会是贼匪。

你们都被她蒙蔽了。

镇长很少在人多的地方发言,见人多,声音大了起来:她的这家饭馆巧女馆其实是个幌子 ,她们真的生意是抢劫。

镇长带着满脸的得意自豪,押解着若离几个去了镇衙门,留下一群唏嘘不已的观众。

没几天回头客换了招牌。

叫做喜来顺,巧女馆也叫做俏妆。

若离甄珠儿司马小娟随心及伙计厨娘们都被关在了高坪镇简易的牢狱里。

刚刚初春的天气,早晚比秋冬天还要冷,牢狱潮湿阴冷,女子们关在一间大一点的屋子里,男子们就在一间窝棚般的屋子里。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甄珠儿实在受不了,卷缩在一个角落恨恨的骂道:该死的,我受够了,如果以后我出去了,一定要将这个该死的镇长,捕头,捕快们一起送进地狱。

那就快点了,甄珠儿你快点出去, 我们也好跟着出去。

司马小娟恨恨的站在若离身后,她为自己学艺不精而懊恼,将她留在这里,大哥很郑重的交代过,要她好好保护甄珠儿金若离,可是现在她一点保护能力都没有。

若离默默地坐在一旁,听着旁边几个厨娘的唉声叹气,随心小心翼翼的偎在她身边,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儿,在乡下女孩的心里,坐班房就是坏人,可是多少年来,若离姑娘从未干过真么违法乱纪的事儿。

但是镇长怎么说都是父母官,他代表的可是朝廷的法力。

他说若离姑娘是贼匪,她有点怀疑的看着若离。

怎么随心,你是不是想看看我这个贼匪为什么会掩饰的这么好,还有一脉。

若离揣摩出了随心的心思,笑着说:那你就好好看看,看看我这些年来是怎么掩饰的?有句话叫做纸包不住火,能将火包在纸里这么久,我金若离实在是高人啊。

随心犹豫着说:若离姑娘,其实我一点都不怀疑你,你和小娟姑娘人那么好,可镇长为什么会将我们抓起来呢。

坐了班房,就是坏人。

随心,你还真的很高看我了。

若离苦笑一声:我要有这个本事,还这么辛苦的做这些,我远走高飞不就行了。

若离姑娘,我们是不会被一直关在这里啊。

随心担心的看着黑暗潮湿阴冷的屋子。

、、 不会的,若离简短的说了句:一直关在这里是需要证据的。

随心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她只是心里有点怀疑,被若离这么一说,怀疑没了。

可是被关在板房里以后可怎么办。

也不知在这黑暗的屋子里呆了多久,那些个厨娘一个一个的被放了出去,最后随心也出去了,就剩下了.若离司马小娟甄珠儿。

小娟,我们在这里多少天了?若离抬头看了看黑暗的吊着灰絮的屋顶:该有十天了吧,小婵怎么不来看我们。

他们是不是不让姐姐来看我们。

司马小娟也不明白:按理说她早该来了。

若离见甄珠儿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卷缩在墙角,觉得有点消沉。

便大着嗓门说:没关系,我们等着,有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好一个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若离姑娘很乐观啊。

随着一声欢愉的声音,司马羽一袭白衣破窗而入,后面还跟着司马翼。

大哥二哥。

司马小娟一声尖叫,扑进了司马翼怀里:你们怎么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怎么可能?司马翼有点溺爱的摸了摸司马小娟的头发:大哥二哥怎么能让你们住在这里呢。

若离在一旁看着兄妹情深,等他们终于上深情完了才问司马翼,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呢?怎么不见小婵来?小婵一直在外面找你们,可是没找到。

司马翼转身看着若离:你们被关着点的地方在镇衙后面的空地里,就是几看、间破屋子,。

远处看来就是杂货间,小婵那一直以为你们是被关在镇衙的牢狱里。

若离不解的问:这里不是牢狱?那个镇长为什么不将我们关在牢狱里?因为他对外说已经将你们送到了县衙,交给了县太爷。

不是随心她们被放出去了吗,难道不会告诉小婵?镇长说先将她放出去,就将你们送到县衙。

而且他们是趁黑将你们送在这里,趁黑放他们出去的。

你们住的地方一般人不注意。

那么司马翼,我们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司马羽一直在一旁看着若离,听她问,说了句:当然,我们这就出去。

我们还是走窗户吗?若离看着紧关的门,指着窗户:窗户这么高,怎么出去?这还不简单,走着就出去了。

司马翼微微一笑,对着陈旧却很厚重的门狠狠的踹去,从外面上了锁的两扇门咣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终于看见了天日。

门外一股寒风吹来,此时正值中午,太阳热乎乎的照在脸上,若离长长的出了口气:差点被憋死。

不是差点,是已经。

许久没说过话的甄珠儿茫然地看了她一眼,头发上满是灰尘。

若离忙用手拍打着自己头上,身上的灰尘,就听见一声惊慌的喊叫: 何捕头,她们他们出来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去东边司马翼司马翼听到喊声吃了一惊,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们是见衙门里没人,才悄悄潜入,查找了好一会才发现后面院子里的一排屋子看似杂货屋子的破烂屋子有一间外面放着几只碗,这才破窗而入。

刚才一心想要带若离几个离开,没顾得上想还有外面的人。

司马翼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随手扔了出去,喊叫的捕快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一行人出了镇衙门,司马翼见若离向饭馆的方向走去,喊住她:若离姑娘,我们快点回去吧,收拾好东西就走。

走?去哪儿?若离吃了一惊,又不是真的犯了法,关在黑屋子里已经够倒霉了。

难道还畏罪潜逃。

司马翼急匆匆的说:若离姑娘,我们只有几天的时间,本来只是回来看看你们好不好,暂时还不能暴露行踪,但是你们现在很不好,我们也没时间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我和小羽商量了一下,你们还是跟我们走吧,先去东边,等着和我们一起回都城。

若离坚定的说:那可不行司马翼,我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就说明是真的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了。

这岂不是不打自招。

我可不想受这种冤屈。

要走也得等到事情有个水落石出,给我们个说法。

这可是冤案,要有精神赔偿的。

司马羽见若离坚持,上前说:若离姑娘,你就不要坚持了,我们没时间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军令如山倒我们必须在十天之后赶回东山。

不行。

太冤枉了。

若离还是摇着头。

我说你就不要坚持了,你以为那个什么狗屁镇长会给你一个公道,他要是能给你一个公道早就给了,还能将我们关上十几天?甄珠儿见若离坚持,心里生气,她可是日思夜想的想要回都城。

虽然现在不是回都城,而是先去和瓦砾国交界的东山。

但是曲曲折折的也就回去了。

那你先 去吧,我等着。

若离看了她一眼。

甄珠儿的心事她知道。

那可不行,怎能将若离姑娘留在这里。

司马羽忙说:若离姑娘你是一定要走的,你想我们从镇衙逃了出来,镇长一定会来查询,要是一个留在这里,所有的罪名就是你的了。

司马小娟也想去看看盖星云。

跟着劝若离:是啊若离姑娘我们先走吧,就让那个镇长先嚣张几天,等我们安排好了。

有他好看的。

其实他们说的这些个道理若离全都知道,她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见她不说话也就是默许了,司马翼快走几步牵过三匹高头大马,将其中一匹交给司马小娟:小娟,你和若离姑娘共骑一匹,我和大哥一匹,珠儿一匹,。

我们赶快回玉溪村取点东西,交代一下。

大哥,你说傻话吧。

我哪里会骑马。

司马小娟忙摇着头,她虽然有功夫在身。

却从小跟着哥哥姐姐流放,根本就没骑过马,那里会。

这样长途的跋涉可不是不会骑马的人能受得了的。

那怎么办?司马羽有点为难,他和司马翼是来调遣三义军去东山做最后的冲刺,这一仗大胜的话,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鲍天角的皇位就可以稳坐,鲍天麟的威信也可以树立起来,而司马家护国有功也可以威名远杨,两人将蛮夷族的,羊家堡的以及守关驻军的甄家军联合起来,三义军浩浩荡荡的向东开拔。

他和司马翼抽空来看看若离她们,还要追军队。

若离听清楚了司马羽的为难之处,笑着说:如果真的很急,那小娟和司马翼的一块儿,我和司马羽一块儿先走着。

甄珠儿会骑马吗?、 司马羽愣了愣:这样可以吗?甄珠儿怕若离会反悔,插嘴道:姑姑,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骑马。

若离不可思议的看着甄珠儿,甄珠儿忙解释:"我小时候学过骑马。

说走就走,若离率先像一匹马走去:当然可以了,有什么不可以,人是活的,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好了我们快点走。

两匹马飞快的向玉溪村跑去,回到家里若离急匆匆的收拾了几件衣物,就去对岸将门前已经抽枝发芽的果林,以及长得跟韭菜一样的麦子,还有一块等着播种的闲地托付给了常有发。

又跟常婆婆告别。

常有发常婆婆都很相信若离,一口答应。

五人骑着三匹高头大马。

飞一般的向东跑去,刚刚离开不久,何捕头就带着一群不快赶了过来。

司马羽,这跑的也太快了啊,跟飞似得。

马儿飞起四蹄策马奔腾,寒风吹的脸疼,若离从斜背着的挎包里拿出一个口罩捂在脸上:我先戴着这,个女人的脸最重要。

\司马羽微微笑了笑,若离刚刚从黑屋子里出来,没来得及洗头发,更没顾得上好好梳妆,头发被风一披散下来 ,随风飘扬,头发轻柔的拂在司马羽脸上,他觉得心里痒痒的。

司马翼和司马小娟跑出去了一会儿,又停下来溜在司马羽后面。

甄珠儿一直紧紧地跟在后面,虽然很是辛苦,但是鼓足了劲。

司马羽知道大哥是怕他对若离动心,嘴角扯起一个无奈的苦笑。

对若离多年的暗恋,也只有大哥一个人知道。

他回头对司马翼做了个轻松的动作,让司马翼放心。

赶了一天,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离三义军不远的客栈,这家客栈在管道旁,规模较大。

司马翼翻身下马:小羽,珠儿我们先在这里住上一夜。

若离姑娘珠儿都累了,休息一下明天再追。

定了三间上好的客房,若离司马小娟一个屋子,甄珠儿一个屋子,司马翼司马羽住了另一间。

吃过饭,若离就钻进了店小二提进来的浴桶。

钻进热气腾腾的浴桶,她伸出两只胳膊对钻进另一只浴桶的司马小娟说:小娟,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了,去去晦气。

是啊,真没想到我们除了被流放,还会进牢狱。

司马小娟泡在热水里,这才想起感慨:这辈子该遇的都被我们遇上了。

若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小娟,还不害羞啊,狗大的年纪还这辈子,知道一辈子有多久吗?那可是六十年七十年甚至八十年。

二十都不到还敢说一辈子。

司马小娟也跟着笑了:可是我觉得一辈子的事儿都让我们遇上了。

这倒是,有些人一辈子都遇不到这些事儿。

若离舒服的在水里晃悠::小娟,走的时候你去告诉小婵了吧?司马小娟说:去了,姐姐还让我捎了一封信给姐夫那,这些天她可是为了找我们费尽了心事。

两人洗完澡,很快就睡着了。

另一个房间,司马翼司马羽半躺在床上,司马翼看着屋顶不说话,司马羽察言观色的 看了一会大哥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的问:大哥,你说我们将她们三个带进军营到底对不对,天麟不会怪我们吧?司马翼看着屋顶幽幽的说:天麟一定是不会怪,我们也只是急中生智,没有办法的办法。

不过军营是不许带女子的,就算是她们也不行。

司马羽试探着说:大哥,我们不如先将她们三个安置在军营外面的村子里,等打完了仗班师回朝的时候再去接。

不行,放在外面不安全,附近的几个小村庄常常会有战事。

司马翼回头看了看司马羽:别人还好说,甄珠儿可不敢出什么事儿,我们不好交代。

不只是甄珠儿,就是若离姑娘和小娟也很重要。

司马羽有点不赞同司马翼的话:我倒觉得,甄珠儿并不是很重要。

小羽怎么说?司马翼吃了一惊,坐了起来:难道有什么说法。

司马羽看着司马翼说:大哥,上次我和星雨出使韩丹国,皇上曾经告诉我,让我问问若离姑娘,愿不愿回都城,还让我带一封信给若离姑娘。

却根本没提起甄珠儿。

有这样的事儿?司马翼不相信的盯着司马羽:我以为天麟才最在乎若离姑娘。

司马羽犹豫地说:天麟是很在乎,可是皇上也在乎,所以三个女子都很重要。

我们要怎么办?司马翼返身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我们的好好合计合计。

前段时间他忙着找太医给蔡玉梨看病,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前些天蔡玉梨才略有好转,他这才抽出身子,鲍天角便命他早早来东山助战。

兄弟两个想了一个晚上,也没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第二天三星还没落下,司马翼已经起床,喊醒了司马羽,又出门安排店小二准备干粮准备热水洗漱。

这才去敲若离甄珠儿的门。

五人披星戴月的,若离刚刚洗过的散发着清新的长发再次轻拂着司马羽的脸庞,他有点心猿意马的微微低下下巴。

双手下意识的环抱着若离的腰身,无意中触碰到一丝柔软,心慌意乱起来。

这么些年他从没碰过任何一个女子,甚至想都没想过。

心里只有一个若离,若离却一直和鲍天麟走的很近。

所以这份情感一直被深深地压在心底。

身后传来司马翼重重的咳嗽声,他心里一惊,身子微微靠后一点抬起了下巴。

第三百五十六章美女熬成了村姑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飞奔了七八天,远远的跟紧浩浩荡荡的三义军,司马翼终于轻松的出了口气,他拍打着马屁股赶上司马羽:小羽,你们在后面跟着,我去将这件事情告诉天麟。

还有,小羽去附近买匹马给小娟骑,还有两天的路程,一般的马也可以。

司马羽答应着跟着下了马,将马缰绳交给司马小娟:小娟,你们慢慢的走,我去买匹马来。

司马小娟接过马缰绳,牵着马,慢慢的走,回头对若离说:若离姑娘,可终于有我自己的马了。

这几天腰酸腿疼的,身子都不要懒散。

总算是是不会被马给甩下来了。

小娟是什么身手,骑马还不是闭着眼睛都能学会的。

若离扶着司马小娟笨重的跳下马,这些天来她也是腰酸背痛,身子僵硬,她自然没有别的女子的矫揉造作,一直靠着司马羽,可是骑在马上,就算是有上好的马鞍,还是很难受。

下了马感觉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脸上,真的比骑在马背上舒服了很多,她左左右右的扭了扭身子:小娟,我真的是佩服那些个骑在马上的人们,看起来实在是潇洒,确实是不好受。

他们是习惯了,习惯就成了自然,这可是你挂在嘴边的话。

司马小娟嘻嘻笑着,她从司马翼的嘴里知道,盖星云作为三义军羊家堡的首领,也在东山军营,心里高兴,希望早早赶到。

小娟,看你高兴的样子,是星云也在吧。

司马小娟的这点小心思,若离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她取笑着说:看来这次前来最大的受益者是小娟了。

司马小娟嗔责的看了若离一眼:若离姑娘最坏了,其实我们都是受益者,只不过若离姑娘会说话罢了。

其实最受益的还是甄珠儿,你看看她,这么鞍马劳顿都没一点怨言,这可不像她的风格。

那是自然的,如果顺利的话,过不了多久,她就是皇上的妃子了,那可是她最梦寐以求的。

两人牵着马匹慢慢走着,甄珠儿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她也是腰酸腿疼,屁股都快磨出茧了,却还是默默的坚持着,她觉得过不了多久,做梦都想念的都城就在眼前,更为重要的是就会永远的守在鲍天角身边,做太多女子向往的妃子。

看着东边广阔的田地,高高的蓝天,她觉得心也无比的敞亮。

见若离司马小娟慢悠悠的,忍不住说:姑姑,军队就在前面,都能看到,我们快点走吧。

甄珠儿,你这么着急啊。

慢慢来,司马羽去买买马了。

若离笑眯眯的看着骑在马上的甄珠儿,脸上没了以前的风采,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秀丽,却粗糙了很多。

好心提醒她:甄珠儿,你还下来吧,骑在马上风头高,对皮肤不好。

甄珠儿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脸,她的手以前一样的细腻光滑柔弱无骨。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甄珠儿这些年来虽然住在山村里,却没有做过什么重活儿,所以手保养得很好,却是因为不注意情绪,喜怒无常,加上也不知道保养脸上几乎和村妇差不过。

若离便仰起头看着她说:甄珠儿,提醒提醒你,以后要注意保养了,最好等我们回了都城,你的皮肤可以变得光滑细腻。

甄珠儿听若离的话,神色黯淡下来。

自从鲍天角离开玉溪村,她就没有好好的注意过自己的形象,她只知道端足了架子保持以后做妃子的仪表,却没关心过自己的容颜。

被若离提起,她这才感觉到这些年来从来没好好的看过自己的样子。

心里的那份想要早点赶回都城的心被浇灭,她慢慢地下了马,路上行人很多,她发现很多人都睁大眼睛看若离,眼睛扫了过去,同样鞍马劳顿的若离脸色红润光洁,眼睛神采奕奕,眉毛细细弯弯,体型凹凸有致,确实很美。

她虽然知道若离不难看,却从来没发现过若离这样的光彩照人, 吓了一跳,她忽然之间有了种自卑,用手在身上摸了起来,想要找找看有没有带镜子,却因为走得太急忘了带。

她下意识的将头深深地低下怕被人看见。

司马羽很快的就走买回了两匹紫红色的小马,配着华丽的马鞍。

若离姑娘,小娟,给你们每人一匹。

司马羽老远就扬起了笑脸。

他刚才挑选了很久才挑选了这两匹双胞胎一样的马。

好了。

司马羽将马交到若离手里,帮着她骑在了马上,缰绳交在了她手上。

司马羽做这一切温柔体贴,柔美中带着刚毅的脸庞充满着阳光般的帅气,比起棱角分明酷劲十足的司马翼更加的亲和。

竟然一点都不比鲍天角鲍天麟差,若离心里闪过一丝邪恶的念头,只是一瞬间。

她带着坏坏的具有挑逗性的笑微微俯下身子,小声说:司马羽,你真好,又体贴又温柔,也不知道以后那个女子会这么有福气。

是哪个女子这么倒霉吧。

若离的坏笑中带着无比的诱惑,司马羽慌忙低下头去:好了若离姑娘,我们慢慢地走,等大哥回来。

四个人沿着广阔的乡间小路信马由缰的走着,这里的风景比起西边大有不同,一望无际的原野无边无际,偶尔挺立的几座山,也只是矮矮小小的,地里的麦苗已经郁郁葱葱,青砖瓦房或者茅草的农舎随处可见,田间地头野花灿烂,随处有果树傲然挺立,桃花杏花梨花阶梯性的开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花香。

农人们扛着锄头锄草,女子们提着瓦罐送饭送水。

偶尔有几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踏青游玩。

若离想起了两句诗词,小声的念了出来: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司马羽默默地跟在后面,眼里闪出一丝痴迷。

若离姑娘,小娟,珠儿我们今晚在这里休息,明天大家都要小心,快要到边界处。

走过一片片的田地,一条小溪,转过一座小山,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家客栈前。

司马羽返身下马,伸手抓住若的马鬃,接过她手里的马缰绳,扶着她下了马。

司马小娟也跟着跳下马,甄珠儿也跟着慢慢下了马,越来越感到自卑的甄珠儿心里更加的难堪。

现在谁都知道了鲍天角对她有承诺,过不了多久她就是大汉朝的皇妃,可是不管是盖星雨兄弟还是司马翼兄弟还是自己的亲弟弟,甚至鲍天角鲍天麟都不关心她的感受,而是对这个她从来没看得起没正眼看过,却一直搅得她和妹妹不得安宁的村姑金若离关爱有加。

三人进了客栈,甄珠儿第一时间冲进客房,迫不及待的从桌上拿起一面镜子对着自己的脸庞仔细的看了起来,镜子里是一张粗糙的脸庞,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眼睛也没了往日的秀气,尤其是一头头发,干干枯枯的,没有一点刚才。

她的眼前出现了若离光彩照人的脸庞,神采奕奕的眼睛,更重要的是乌黑发亮飘逸的头发,白天的时候骑在马上,她偷偷看着前面若离那披散下来的乌黑长发。

她颓然的跌坐在椅子里。

店小二端来了一盘热水,她慌忙起身狠狠的洗着脸,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脸皮发烫。

她第一次希望可以迟一点回都城,好让自己如若离所说,保养保养皮肤。

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却发现脸上起了红红的斑点,一片一片的。

她更加的烦恼,听到门外司马羽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用衣袖遮住脸庞。

甄珠儿,你拿着这个吧,很管用的。

若离一眼就看见甄珠儿脸上的红斑,想了想从挎包里拿出一瓶自己制作的鸡蛋清蜂蜜养颜水,交给甄珠儿:你脸上好像是过敏了。

你用用这个,试一试,很清凉。

甄珠儿从若离手里接过瓷瓶,犹豫着从里面倒出一些抹在脸上,果然清清凉凉的。

她宝贝似得将瓷瓶装进挎包,这几年没了甄贝儿,她总是素颜朝天,一点胭脂水粉都没用过。

看若离这样的光鲜,这个东西应该比那些个胭脂水粉更有用。

司马翼没多久就赶了回来,一同随行的还有鲍天麟盖星云。

司马小娟眼睛好,远远的看见,一张洋溢着青春色彩的脸庞莫名的红了起来。

若离随后也看见远处骑马过来的男子,鲍天麟威武高大,旁边的司马翼英俊冷酷,盖星云温文尔雅,三人各具风采,简直是如刚刚从云端降落的天神。

她不由得捂着嘴巴,以免口水流出来:简直是太帅了。

绝色美男啊!她的心也和司马小娟一样的狂跳起来,脸也跟着变成了潮红色。

鲍天麟还没近前,就飞身下马,动作优美速度敏捷,若离再次暗暗喝彩:太帅了!他将手里的马缰绳交给随着下马的司马翼,洪亮的声音带着喜悦:金若离,小娟,珠儿妹妹你们来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男扮女装看见鲍天麟若离心里就高兴,喜悦溢于脸上,虽然他除夕才赶回来看过她,她却觉得仿佛离开了一个世纪。

鲍天麟心情更是好,一点没为几个女子来这里带给他麻烦而生气,他兴致勃勃的骑在马上带着他们边走边游玩,似乎是专门等在这里陪亲友游玩。

此时风和日丽,田野上有孩童放着风筝。

鲍天麟骑在马上无比的高大,以前粉雕玉琢般的脸庞变得成熟稳重,带着一种沧桑的诱惑,他看若离的眼神充满了柔情,拿着马鞭的手指着前方:金若离,你看看这里怎么样?比起玉溪村是不是另有一番风情。

走过了无边无际的粮田,远处广阔荒凉起来,麦子渐渐稀少,房舍若有若无,天空中不时的升起一股股笔直的炊烟,荒草也稀稀拉拉,洒满了石子,很有塞外沙漠的样子。

尤其是日落时分,红彤彤的落日努力的张开着一张灿烂的脸庞,让人悠然生出一种粗狂的豪迈,若离轻轻一笑:不一样,有种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观。

好一个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鲍天麟豪迈的哈哈大笑起来:金若离,都变成诗人了。

不过还真是这个样子。

鲍天麟像是个豪迈的粗狂汉子,声音洪亮如钟,大大的明亮的眼睛十分的有神,若离读出了一种无以伦比的性感,心里一慌了,娇柔的说:必须是这个样子,边关塞外吗。

说完得意洋洋的一笑:鲍天麟,真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会来到边关,还是正真的边关塞外。

塞外又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荒凉死了,很苦的。

鲍天麟俯过脸来带着怜爱问:你受得了?受不了也得受。

若离佯装苦笑一声:谁让我畏罪潜逃呢。

这里是最好的避风港。

那个该死的镇长。

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敢这样对我的姐姐。

鲍天麟见身边跟着的人都跟在后面,对着她诱惑的挤了挤眼睛,机具挑逗性小声说: 不过他也做了点好事儿,如果不是他。

你怎么可能跟着我来征战呢,有你陪在身边我就放心了。

我不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就这么让人操心?可是你也没说我可以跟着来征战,如果早说。

我一定跟了来,这里多么神秘又充满了诱惑。

多么让人神往。

若离白了他一眼:都是你害得我白白蹲了十几天的牢狱,不过总算是没受酷刑,也是幸运的。

虽然没受酷刑,却也落得个畏罪潜逃。

以后你的大名就留在了高坪镇的犯罪案卷里了。

鲍天麟笑了起来:不过确实很幸运。

甄珠儿一直用衣袖遮挡住自己的脸,跟在司马小娟身后,看司马小娟盖星云不时的眉目传情。

司马翼司马羽有说有笑。

若离鲍天麟在前面一个骑高头大马。

一个骑在娇小可爱的枣红马上,一个高大魁梧,一个娇弱了,想起若离神采奕奕的脸庞,深深地将头埋在胸前。

此刻她很怕鲍天麟前来关心她,看见她粗糙布满红斑的脸。

身边的荒地越走越荒凉,走到了更加荒漠的地方。

鲍天麟停住马步说:金若离,小娟珠儿妹妹,军营有令,女子不得入内。

本想将你们安置在村里,但是你们也看到这里人烟稀少。

加上战事一触即发,为了安全起见,我带来了几身衣服,你们就女扮男装,以后尽量的躲在营房里不要乱跑。

进军营,女扮男装,怎么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了,若离有点兴奋,继而亢奋起来,这不是可以做回演员了吗,还是亲身真实还原,她一双眼睛冒着灼热的光盯着鲍天麟: 女扮男装,这个好,这个好刺激,我以前也装过,很像的。

刺激,进去了你就知道是不是很刺激。

鲍天麟看若离孩子般的,有点被感染,提醒她:军营很苦的。

而且随时会有危险。

我知道,这里靠近沙漠缺水。

若离看着远处浩瀚的荒漠和壮观的军营:鲍天麟,我不怕苦,我哪有这么娇贵,你都在这里我还怕什么。

有危险也是你更危险。

可我是男子,保家卫国捍卫疆土是我的职责所在,你是个女子,只要在家相夫教子就好。

鲍天麟低头看着她:我很惭愧,不能保护你。

不能保护我,却保护了整个大汉朝和周围的百姓,这不是更高的境界?没听过舍小家保大家吗。

若离很有诚意的说了句大道理,又转变了话题:不过你刚才的话不对,保家卫国捍卫疆土可不单单是男子的事儿,女子也有份,你没听说所谓的巾帼不让须眉吗。

当然这个巾帼指的是小娟小婵她们,我就不掺合了,但是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总算是个匹夫吧。

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盖星云几个转过身子,若离司马小娟甄珠儿将宽大的男式劲装套在衣裙上面,将头发高高挽起,别上木钗。

还行,不过金若离你更不像男子了。

鲍天麟绕着三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女子转了几圈,哑然失笑,指着若离说:哪有男子这么粉面含春的,眉毛画过似得,谁看不出来是个女子。

那我就低着头,见谁都不抬头,只要进了军营,军帐,我就足不出户,一直等你们凯旋。

若离低头看着自己,看不出哪里不像男子汉。

别看了,你那里都不像。

鲍天麟轻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小娟倒是很像,珠儿也差不多。

司马小娟浓眉大眼,身材高挑,脸上本来就带着一股英气,只是她性子娇柔,看起来略显柔软。

现在身着黑色劲装,很像一个英气十足充满灵气的士兵。

而甄珠儿已经稍微有点发福,皮肤也粗糙,穿上劲装很像士兵。

还是甄珠儿最像,小娟还是有点秀气。

若离的眼睛在司马小娟甄珠儿身上转来转去。

嘻嘻笑着说:鲍天麟,有没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比如锅底黑锅底灰什么的,给我脸上抹点,可别暴露了。

抹什么,就这样,量有人看出来也不敢多言。

鲍天麟看着若离黑色劲装下显得更加柔嫩娇艳的脸庞,听她说抹点锅底黑,皱了皱眉头:你这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识破了。

哎。

这皮肤好长得好看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若离故意哀叹一声:你说说想扮个男的都不像。

得意什么。

甄珠儿见若离得意忘形故意说反话,低下头无声的骂了一句:你以为你有多好看,贱村姑一个。

她低下头来再也没有抬起 ,心里的自卑升级,若离说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夸她,其实是在变相的骂她长得像男人。

她虽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倾国倾城的貌,比起妹妹甄贝儿来还差了一大截,却从来没有自卑过,因为她也算是秀丽端庄,有着大家闺秀的仪态。

以后一定会是雍容华贵的。

可是自从前天若离告诉她要保养之后,她才注意的观察了若离,惊叹这么多年若离不但没变老去,竟然比起在府里和刚来的时候美了很多。

尤其是皮肤更加的光滑细腻如绸缎般,一双眼睛也更加的有神采。

这个发现让她自卑起来,一天比一天自卑。

她就急着想要将自己的皮肤变得跟若离一样,也是病急乱投医。

竟然想要狠劲的将粗糙的皮肤洗掉。

现在脸上的红斑越来越明显,确实像极了这塞外风吹日晒的脸。

鲍天麟带着司马翼司马羽盖星云进了军营大门,头戴钢盔身穿戎装佩戴兵器的侍卫看见几个主帅身边跟着几个小鸽子,都低头见礼,并没人敢抬头看。

若离司马小娟甄珠儿却都心虚起来,若离觉得路都不会走了,平地上也差点扭了脚脖子。

小心点,不用那么紧张。

鲍天麟见她眼睛慌慌张张的四下张望,由于紧张,脚步也乱了,甚至踮起了碎步,女儿态全露了出来,轻轻笑了起来:金若离,就你这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做贼也似在偷人,你越是这样越是被人注意,你就跟在我身边,没人看得见你。

若离忙挪着脚步躲在鲍天麟身边,比起高大魁梧的鲍天麟她个子太娇小,如果不是特意,很难发现。

司马小娟从小跟着大哥二哥司马小婵习武,本是出自将门,自带着一股男儿气。

走在两位俊朗出尘的哥哥中间,倒像是侍从,她看着若离走在鲍天麟凝身侧,几乎是小跑着才跟得上,被劲装勾勒出来的纤细腰肢,圆浑丰韵的臀部就很有女人味的充满了诱惑的扭动起来。

她觉得热血膨胀,偷看左右。

司马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她慌忙咳了一声,快走几步赶上若离,小声提醒她:若离姑娘,慢点走,太快就不像男子了。

哦。

若离应了一声放慢脚步,心虚的问:小娟。

我都挺胸收腹大踏步了,难道还不像男子?第三百五十八章 危险随时发生鲍天麟司马翼将若离三个带到了一排土胚屋子前,指着中间的三间说:金若离,小娟,珠儿你们三个就住在这三个屋子里,外面有士兵守着。

如果平时没设么事儿,不可外出,无聊了,你们三个可以闲聊串门。

那你们住哪儿?若离上下打量着没有砖瓦,只是用土胚稀泥抹起来的房屋,见旁边的都锁着,问:难道你们不住军营?我们住那边的军帐。

鲍天麟指着不远处,有一大片大大小小的密密麻麻的军帐,佩戴大刀的戎装士兵穿梭其间:离这里不远。

我们住在这里是不是太显眼了。

若离小心翼翼的问,主帅住帐篷,她们几个住屋子,会不会太显眼了,说不定会引起注意。

这里是重伤员住的地方,随军郎中就在后面。

司马翼指着后面紧密排列的几排土坯房屋:你们只管住着,有人送吃送喝,别的事儿就不要管了。

对,别的事儿都是军事机密。

若离很懂事的说了句,推开中间的门走了进去。

屋子干净整洁,却是十分的粗陋,一床一桌一椅,弥漫着一股泥土味儿。

金若离,晚上将这床被子加上。

鲍天麟看着若离将随身带的几件衣物取出来。

又从挎包里拿出自制的润肤膏,青螺镜子放在桌子上。

鲍天麟一双明亮的眼睛看了看外面,司马翼司马羽正在安顿司马小娟,盖星云也跟了去,凑近若离小声说:金若离,想我了没?不想,才怪!若离娇羞的说:不许叫金若离,叫姐姐。

姐姐。

鲍天麟很乖的叫了一声。

声音和他高大的身体极不相符,若离心里一柔。

含羞低下头去。

和鲍天麟之间的缠绵之情已经维持了这么久,却每一次见面,每次听到他说话,都不由、自己的心慌意乱,心跳的难以抑制。

虽然一直斗嘴,却和以前不一样,都是为了掩饰。

鲍天麟的一声姐姐,叫的她的心颤悠悠的,浑身酥软。

脸上飞起了两团燃烧的红晕。

鲍天麟在身后看见若离脸上突然飞起两团熟悉的颜色,俯下脸贴近若离耳朵:姐姐,叫两声姐姐了。

有什么奖励。

什么奖励?好好地守住边境再说。

若离怕被人看出,平时两人随随便便也就罢了,现在可是在军营,如此神圣威严的地方。

那点打情骂俏的事儿很容易被看穿的,她急匆匆的将带来的东西摆放好,就对鲍天麟说:鲍天麟。

我们这是在军营。

要纯洁一点。

纯洁?鲍天麟愣了愣,随即嬉皮笑脸了一下:我们不纯洁吗?我们很纯洁吗?若离狠狠地瞪一眼明知故问的鲍天麟:我们是披着纯洁的外衣,做着龌龊的事儿,那种事儿在外面算是风花雪月,情意缠绵,但是在这肃穆的军营,就是一种亵渎。

什么亵渎。

是锦上添花,军营的生活这么枯燥,有点风花雪月岂不是美哉。

鲍天麟嬉皮笑脸的略带邪魅的看着若离即使裹在宽大的劲装内依然诱人的身躯:金若离,我们这么偷偷摸摸的,什么时候可以公开。

公开?我看就不必了吧。

听到公开这句话,若离就紧张,还有几个月的时候她就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公开岂不是给人家出难题。

见她又推脱,鲍天麟的脸色变了变,随即温和起来:金若离,我知道你是怕惹麻烦,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还有一个个月,我们就要和瓦砾国决一死战,战事结束,回到都城,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儿的,总之我会对你负责的。

其实不用了,我们现在很好,鲍天麟我们先不说这些了,只要能在这里陪着你我很高兴。

若离说这句话确是发自肺腑,能在最后的日子陪着这个十年的时间带给她无数美好和欢愉的大男孩,也算是个交代。

不知道换回自己以后,这段记忆还在不在。

最后的时光,她忽然之间生出无限的眷恋,看着鲍天麟一如既往的在别人面前威武霸气,在她面前柔顺乖爽,时不时的一声姐姐,如缠绵之中的呻吟,让她的心尖颤抖,她记不得老公的样子,可是这声销魂断肠的姐姐,让她魂牵梦绕,就算是此刻人就在眼前,转身就有牵肠挂肚的思念。

她摆好了东西转身见鲍天麟堵在门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痴痴地看着。

心里在此一柔,竟然接着生出无限的依恋,她破例撒娇的用身子轻轻碰了碰他宽阔的胸口:看什么,眼珠都掉出来了,跟个男子似得有什么好看的。

这一撒娇竟然媚态十足,电光四射。

鲍天麟的眼睛瞬间石化,好半天才艰难地咽下口水。

此刻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光滑细腻的雪白的肌肤配上一丝鲜艳的桃色,眼睛更加的明亮,刚才恬静的摆放着东西,白莲花般的圣洁,此刻只是嫣然一笑,竟然有种倾国倾城倾倒众生的妩媚,他忽然之间很想将自己投进这种目光,永远沉溺其中。

他瞬间觉得司马翼司马羽这次带若离前来实在是太伟大太正确了,刚才那一瞬间若离的媚笑绝不输于大哥勾魂摄魄的媚眼,大哥曾让无数女子前仆后继奋不顾身的沉迷。

而且大哥曾对若离有过关注,还曾经共处一室。

如果被他抢先一步将若离带回都城,后果很严重。

小小的屋子里,若离有点意乱情迷,鲍天麟痴痴迷迷,空气暧昧起来。

隔壁屋子里司马翼司马羽盖星云司马小娟的的声音被闻而不见,一切似乎停止了,安静的让人心跳。

就听见一声高亢嘹亮,经久不息的号角声。

号角的长鸣有点像警笛,让人心里产生一种紧迫感,似乎有危险发生。

若离这才仿佛被惊醒,一时恍惚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傻傻的看着鲍天麟、。

你好好呆着不许乱跑,敌人偷袭,我去看看。

鲍天麟第一时间将若离按倒在椅子上,紧盯着她的眼睛:记住不要乱跑。

危险会随时发生。

你要小心一点。

鲍天麟说完很潇洒的扬了扬长袍,转身走了出去,若离下意识的追了出去对着他的后背喊道:早点回来。

只见外面乱哄哄的,不远处的军帐忽然钻出了很多的士兵,个个头戴钢盔身穿盔甲,手持兵器,不一会儿这些混乱的士兵们,就排成了整整齐齐的几个方队,接着小跑着离去。

司马翼司马羽盖星云也匆匆离去,司马小婵甄珠儿都出来站在门口看着。

守在不远处的几位鲍天麟身边的侍从就过来恭恭顺顺的说:长官,你们身受重伤的好好休息,请回屋吧。

官爷,这是怎么了?是要打仗吗?士兵们跑出了军营,重重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外面安安静静的,若离陪着笑脸粗着嗓门问小侍从:在哪儿打?长官,小人不知道。

小侍从听若离喊他官爷,有点奇怪的偷眼看了一下,见若离美眸皓齿,皮肤娇艳,心里直打鼓,他慌忙低下头去:主帅有令,小的们只管照顾好几位长官就好,别的事儿不用操心。

只照顾好我们?那要是我们偷偷出去看看会怎样?若离小心谨慎的问:官爷,我们能不能偷偷地去军营门口看一看?回长官,主帅说过,要是几位有闪失,我们就是几个脑袋都要搬家,而且株连九族。

小侍从吓得脸色都白了,忽闪着一双眼睛:长官,您还是快回屋子里吧,要是你有个闪失我们可担当不起。

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外面在打仗,我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若离陪着笑脸说着走了进去,关上门。

司马小娟心里就痒痒的,她是有身手的人,看见见金戈铁马的就想一展身手,再加上盖星云也出去了,他可没有功夫,她心里牵挂,见若离进了门,甄珠儿也跟着进了门,便一个人在外面走来走去的。

小侍从直到司马小娟进了屋子这才离开站在旁边,心里纳闷,主帅说这几个是受了重伤的长官,他们的生命比自己还重要,要他带着二十个亲随保护着。

可是他刚才看三个长官,都没有受伤的样子,而且刚才跟他说话的那位,怎么看都像个女子,他心里暗暗发笑,看来这个主帅,也耐不住寂寞。

不过主子的事儿还是不要多嘴,主帅要自己保护,就是看得起自己,他笔直的站在了一排屋子的尽头,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

若离关在屋子里,心里慌控不安,很害怕刚一来,鲍天麟就出什么危险,她暗暗收起刚才的心猿意马,以前她也听过一些迷信的说发。

司机讲究出车前不能行房事,将军讲究出征前不能行房事,就连打麻将也讲究前一夜不能行房事儿,所以她决定,忍耐一点,在军营的这些天绝对不能淫乱。

以免让鲍天麟晦气。

第三百五十九章担心军营的夜晚神秘而安静,还没听见士兵们回来的声音,若离司马小娟甄珠儿心里都不安起来。

小侍从端来了饭菜,就是简简单单的土豆馒头咸菜,外加手抓羊肉。

若离从来不吃羊肉,这时候也担心鲍天麟,没有胃口,只是吃了几口土豆馒头,喝了几口水就忐忑不安的躺在了木板搭成的床板上,像个烙饼似得翻来覆去。

若离 ,你睡了吗?门外就传来司马小娟人造的粗厚声音和敲门声。

若离抹黑点上油灯,下了床打开门,本来她也想去司马小娟的屋子里坐一会儿,可是看到那些个侍从们都站在不远处,兵器盔甲的,不想让自己紧张,只好在黑暗中等着消息、一打开门司马小娟就走了进来,神秘兮兮的往外看了看关上门。

转身对若离说:若离姑娘,怎么办怎么办,我实在太紧张了,心口上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你呢,心慌不慌?慌,怎么会不慌。

若离跟着捂着胸口: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也不知道战场在哪里,估计离这里很远,一点厮杀的声音都听不见。

是啊,若离姑娘,你说要是他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们可怎么办?司马小娟几乎哭着说:我们可刚刚来。

三长两短的不至于,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都那么厉害。

若离安慰了一句随即皱起眉头:不过还没看见一脉,黎全根黎宝根,听说他们都在这里。

是啊,就是没看见我姐夫和一脉。

司马小娟这才想起来,更加的紧张:若离姑娘,他们不会有事儿吧?应该不会。

若离肯定的说:他们都那么厉害。

若离姑娘,你看谁都厉害。

司马小娟看着若离:就是我们不厉害,需要保护。

我想这其实也就是鲍天麟想我们放心罢了,军营里会有什么危险呢,都是些官兵。

若离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几个小侍从佩戴着钢刀来来回回的走,放下窗帘:真正有危险的是鲍天麟他们。

两人心不在焉的说来说去,无非是一些担心。

回来了回来了。

一直到了后半夜,终于传来整齐的震耳步伐。

司马小娟几乎是跳了起来拉起窗帘,果然看见不远处的军帐外都挂起了灯笼,从大门处进来一队队的士兵。

司马小娟将脸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给若离讲解着:若离姑娘,官兵后面还有伤员。

官兵这么多啊,有几万吧,都走了一个时辰了,出去的时候也么见这么多啊?也看不清天麟哥哥,大哥二哥星云哥哥在哪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若离再次捂着胸口出了口气:我还以为今晚不回来了,看来是打了胜仗,士兵都回来了,主帅一定好好地。

但愿吧,别人都好说,都会保护自己,就是星云哥哥,有点让人担心。

司马小娟一直看到所有人都进来,各自尽到各自的阵营,这才回过头担心地说:我还是没看见星云哥哥他们。

不会有事儿的。

若离轻轻笑了笑:既然没有什么大的伤残,。

主帅一般没什么危险。

若离姑娘,一般情况下都是主帅先打的。

司马小娟又贴在了窗户上,外面升起了炊烟。

小娟,星云虽然没有功夫轻功却是极好的,所谓的打得过便打打不过就跑,他那么聪明,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若离轻抚着她的肩膀:反正他们已经回来了,我们先睡吧,放心吧,星云吉人自有天相。

司马小娟心神不宁的回去,怎么也不能安睡,便坐在窗前盯着外面,刚才灯火辉煌的军帐暗了下来 ,沉寂一片,只有几个寂寥的巡夜士兵来来回回的走着。

司马,司马。

醒来没有。

她迷迷糊糊地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就闭上了眼睛,听到外面传来盖星云的喊声这才猛然惊醒,跳也似的打开门,见盖星云远远的站着看着她傻笑,眼里顿时冒着泪花,低头问了句:昨晚没事儿吧?盖星云看见司马小娟脸上的泪珠,早已经痴痴呆呆的,只是看着傻笑。

好半天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若离也是一夜没睡,听到外面的声音,打开门看见两位男女眉眼传情的,没看见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轻轻关上门。

外面又传来号角声,和昨天的不一样,不是很嘹亮慷慨,而是有种愉快向前的节奏。

盖星云对着司马小娟挥了挥手:进去吧,要操练了。

司马小娟含着泪点了点头,紧了一夜的心放松,进了屋子觉得头昏脑涨,倒头便睡去。

若离心里又紧张起来,没看见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甚至没看见甄一脉,她有点怀疑自己对甄一脉的关心,怎么没顾得上问甄一脉去了哪里,心里一直想的是鲍天麟,难道鲍天麟已经占据了全部?她又打开门笔直地迈着自我感觉很男人的步伐走到昨天的小侍从身旁问:官爷,昨天是我们得了胜还是敌人胜了?怎么看不见主帅?小侍从长着一张灵动的脸庞,听若离问低头答道::长官,肯定是我们胜了。

我们主帅战无不胜。

他这么厉害啊!若离听侍从夸鲍天麟心里高兴,仰起头:既然这么厉害,怎么不一举将贼子歼灭呢,害得我们还要守在这里。

小侍从能被鲍天麟挑中保护若离三个,就是因为他聪明伶俐,会察言观色,而且武功也不差,他昨天已经能基本确定若离是个女子,而且是个妖娆的女子,还是主帅看中的女子。

所以他很识趣的低下头恭顺地答:回长官,我们主帅深谋远虑,不想侵犯小小的瓦砾国,只想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可是如果人家不来侵犯,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常驻。

小侍从很有条理的回答:长官,不会的,如果他们不再来侵犯,就要签订停战契约,如果不签订,就是不停战。

这样啊,那你们主帅昨晚回来没。

若离终于问了最想知道的, 她觉得鲍天麟昨晚一定没回来,如果回来的话吗,怎么这也得来给他报个平安。

没有。

小侍从肯定的说::主帅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

我们主帅总是出其不意的让瓦砾国那些个贼子胆战心惊。

若离还想问下去,见小侍从头越低越靠近脚面,再问的话估计就要挨着脚面了。

她慢慢地转身,依然迈着刚才自我感觉很男人的步伐回到屋子里,鲍天麟交代她好好的呆着,她还是好好的呆着,言多必有失 还是不要有失误的好。

甄珠儿也是呆呆的坐在屋子里,心里并不比若离司马小娟轻松,没有直接回都城,而是跟着来到这里最东边的边境,她最初心里是喜悦的,来到这里跟着鲍天麟一起回都城,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荣耀,外面的人可以知道她是被鲍天麟接了回去的。

鲍天麟是鲍天角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弟弟,两人的感情深厚,这对于她以后在后宫的地位很有帮助。

可是现在她有点后悔,后悔没经过深思熟虑,盲目的来到这里,昨晚上她担惊受怕了一整夜,她害怕鲍天麟兵败,自己会被像妹妹一样掳走,又担心战事不能结束,鲍天麟根本回不了都城,她又得在这里呆上不知多少年。

还有一件事更让她困扰,就是她已经变得跟一个村姑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虽然才来了不到一天时间,沿路的风景气候她也看到了,这里很干燥很荒凉。

这要是这个样子回到都城,以她已经不小的年纪和那些个娇滴滴的长在城里锦衣玉食仆妇成群的小姐们争宠。

胜出的希望不大。

桌子上有一面镜子,她傻傻的盯着镜子里满脸红斑的脸庞,已经点臃肿,眼里也没了往日的神采。

眼前就出现了若离越来越明媚的脸庞。

她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想明白,明明是她从来没干过什么重活,也没为生计东奔西走,很长时间她都是养尊处优的,尤其是这些年来,若离将她所有的日用品都给她带了回来,她也只是在刚来的那一年做做饭洗洗衣服,以后都是甄贝儿再做。

这两年甄贝儿走了,若离也不来招惹她,换下来的衣服,也很少自己洗 ,随心每隔几天就会回来,将衣服拿过去洗了,至于做饭,基本上也就是若离走的时候都做好了。

而且鲍天角做了皇上以后,她就一直跟着若离家镇上的来回跑,什么活也没干过。

为什么她会如此的村妇样子,若离会这样的光艳。

一定有什么秘方。

她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答案让她心里一阵狂喜 ,她立刻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犹豫起来,这些年来和若离的关系很是紧张,这两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却也因为她自恃以后是皇妃, 不屑与她亲密。

一定得想个什么办法让她将密方说出来。

第三百六十章担心三个女子各怀心事,司马小娟见到了盖星云,放下心来,美美的睡了一觉,中午时分才起来。

第一时间推开隔壁的屋子,见若离坐在屋子里手托香腮,想什么入了迷。

嗨,若离姑娘,想什么呢?她伸手在若离眼前晃了晃,带着青春的笑脸坐在床边:是不是在想甄世子?若离不知可否的笑了笑,司马小娟看见了自己的心上人,年少无忧,自己很快就忘了烦恼,也没想以后会有什么麻烦。

她可是历经沧桑海桑田之人,闲下来自然瞻前顾后,胡思乱想。

鲍天麟一夜未归,甄一脉不见踪影,情况不乐观。

司马小娟见若离只是深沉的笑了笑,继续沉思,也不打扰她,只管坐在床边,甄珠儿推门进来,小声说:姑姑,开饭了我们一起吃吧。

甄珠儿的语气带着很明显的讨好,若离感到有点意外,她就是有求于自己,也不会带着这种语气,而是低头说话就好,今天很不一样。

她下意识的看了司马小娟一样,司马小娟也有同样的疑惑,两人交换了一下诧异的目光。

司马小娟还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依然坐在床边笑嘻嘻的看着,外面有两个小侍从端着饭菜盘子走了过来。

好吧,我们一起吃。

若离往边上坐了坐,甄珠儿忙回自己屋子里端来了唯一的的凳子坐在若离对面。

若离甄珠儿面对面坐在桌子两边,司马小娟就原地不动的坐在床沿。

三人吃着简单的饭菜,甄珠儿有点闪烁的闪了闪眼睛,看外面的侍从离得远 ,小声说:姑姑,你前天说我的皮肤需要保养,我想问问姑姑 ,该怎样保养。

若离偷偷一笑,原来是这样的,看来她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潜在危机。

你是需要保养了。

若离心里牵挂鲍天麟,她只是帮甄珠儿将这件事儿分析出来,并没有想要帮她解决这个问题。

听甄珠儿真的不耻下问,不经意地说:不过这事儿要看你自己,我也说不准。

姑姑,我用你给的东西,能不能好一点。

甄珠儿见若离说的含糊,眼里闪着可怜的光:姑姑。

用在手上会不会好一些。

甄珠儿现在最满意的只有自己的双手,她看不到若离送给她的鸡蛋清蜂蜜花露水混合而成的润肤露对脸上的皮肤起不起作用,但是手上的皮肤更好了。

她幻想回到都城见到鲍天麟的的时候,脸上的肌肤和手上的一样。

想要脸上的皮肤跟手上的一样,可不容易,脸上的肌肤不只是要保养还要看心情。

若离听明白她说的意思是用那瓶润肤膏脸上的肌肤会跟手上肌肤一样好,便很柔软的实话实说:你现在手上的皮肤像葱白,脸上的却不好,得好好调理。

怎么调理?甄珠儿一双已经不美丽的眼睛迫切的盯着若离。

多吃有营养的东西,注意保持心情好,坚持锻炼身体。

若离随口说了句:这样过不了多久,就比现在好多了。

锻炼身体?甄珠儿不解的看着若离:怎么锻炼身体?就是多活动的活动筋骨,让全身的肌肉动起来,包括脸上的身上的。

甄珠儿听完端起凳子回去,司马小娟双眼冒出火花:若离姑娘,多活动活动真的会让脸色好起来?若离看着司马小娟和甄珠儿一样迫切的双眼,笑着说:那是自然,还要保持心情,女人最重要的是血气,如果心情不好,气血就不会好,那么脸色一定不会好。

这么说若离姑娘。

你一定是心情很好,你看看你的肤色,比我还好呢。

司马小娟虽然和若离很亲近,也随意,两人之间毕竟相差十来岁,她虽然不觉得若离有多老,心里早已将她当做长辈,她仔细的看着若离光洁鲜艳柔美的脸庞,下意识的摸着自己柔嫩的脸庞::我有点嫉妒。

 我还嫉妒你呢。

若离没好气的白了司马小娟一眼:我要是有你这么年轻,就好了,那怕脸色很差,像树皮都愿意。

两人说着话,若离心情好了一点。

担心了一夜的心情被分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很灿烂。

司马小娟若离一样托着腮帮子,认真仔细的看着若离,她忽然发现若离这两天更美了。

就听见门轻轻地被推开,鲍天麟甄一脉司马翼司马羽黎全根黎宝根盖星云都在外面,鲍天麟的脸上带着疲惫,眼里布满血丝,他含笑小声问:小娟,金若离,干什么呢,吃过饭了吗?吃过了。

若离 慌忙站了起来 ,心情顿时大好,继而激动起来,感觉眼角有点湿润,装模作样的往边上让了让:你们请进,哦,进来也坐不下,站都站不下。

司马小娟也娇羞 的站在若离身后,偷眼看了看盖星云,见他也看着自己忙低下头去。

鲍天麟见外面人太多,若离司马小娟很拘谨,笑了笑:坐不下就不进去了,是一脉全根宝根听说你们来了,过来看看。

我们先回去,等一会儿换换衣服,洗把脸,你们再过来。

他说完转身离去,司马翼司马羽盖星云黎全根黎宝根都跟着笑嘻嘻的转身离去,甄一脉没急着走,而是很温顺的问若离:这一年来,姑姑可好。

若离轻轻笑了笑,上前帮甄一脉拽了拽衣襟:还好,一脉你还好吧。

真的成了大人。

甄一脉看着若离傻傻的笑了一会儿,转身出去,边走边说:姑姑,我去看看大姐,等一会儿天麟说请你们过来,我们再说。

甄一脉出了屋子,若离看着他高大挺拔的后背,想起刚刚见到他时弱小的样子,细弱的脖子上顶着一颗大脑袋,大大的眼睛空洞茫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长成一个高大健壮,目光炯炯有神的男子汉,尤其是现在身穿盔甲,俨然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

她不由得对着司马小娟发出感叹:小娟,我是越来越佩服我自己了,你看看一脉,多精神,简直是威风凛凛,颇具大将风范。

真没想到哪个弱小的还尿床的一脉能长成这样。

司马小娟也感慨的叹了口气,随即由衷地说:这都是若离姑娘的功劳,所以啊我说若离姑娘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两人说着话,甄一脉去旁边的屋子里看过甄珠儿,就回去自己的军帐。

心里着实的喜忧参半。

离开玉溪村的一年多来,以前的一切越来越让他思念,尤其是和若离朝夕相处相处的那些年,他觉得对于这姑姑的思念远远的超过了爹娘甚至爷爷。

皇上派鲍天麟亲自带兵出征,任征东大元帅,他任副帅,随后前来的司马羽司马翼也是副帅,黎全根则是副将,黎宝根就跟在大哥身边,作为偏将。

鲍天麟有令,在没有平定瓦砾国侵犯之前,不可和家人联系。

在这荒芜的边塞,他们和瓦砾国的官兵经过了多少次的激战,他也说不清了。

值得骄傲的是几乎屡战屡胜,虽然瓦砾国还没彻底的缴械投降,但是也是做着垂死的挣扎,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以后的大战结束之后,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他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若离竟然会出现,见到若离他觉得有点不知所措的,便借口去看甄珠儿,这一看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只是短短的一年多,姐姐竟然变了模佯。

以前也许是天天见面,他从心里为自己有两个美丽的姐姐感到骄傲,就算是两人对他并不关心,自恃清高目中无人,尤其是知道了鲍天角和甄珠儿的事情后,他更加的欣慰,大姐二姐都喜欢鲍天角,这他都知道,但是现在,甄珠儿已经变得跟个村妇般的,连村姑都不如,他不由得暗自担心。

喜悦的事,让他牵肠挂肚的若离却是越来越有味道,比起一年以前,眼神更加的明亮,皮肤更加的柔滑,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充满了女性的魅力, 就算是穿着男装,语气故意的加粗,也抵挡不住。

这两个女子,怎么会相差这么大,他实在想不明白,若离整天的忙前忙后,姐姐只是坐享其成,难道忙的人才会更美?过了没多大时间,黎宝根过来有请三位女子去鲍天麟的军帐,黎宝根比起以前,粗狂了一点,依然满脸充满了灵气,眼神如盖倾眉一样温婉柔和。

若离心里一沉,看见黎宝根就想起了盖倾眉,临走的时候她还去黎家专门为盖倾眉修建的祠堂,拜祭过。

司马小娟也想起了盖倾眉,两人没说话,都对着黎宝根笑了笑。

黎宝根军人般的笔挺站着,将头微微低下:若离姑娘,小娟姑娘,主帅有请。

跟在黎宝根身后,甄珠儿若离司马小娟都尽可能的迈着男人的步伐,黎宝根不时的回过头来招呼,若离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宝根,你还好吧,见到你爹了吧?黎宝根点了点头:见到了,他留在都城帮大叔叔。

你大叔叔?若离不解的问了句。

就是盖星雨了。

司马小娟忙解释,黎宝根的爹本来是静安王的侄子,为了将他带出来,降低了辈分,变成了盖星雨的堂哥。

司马小娟跟在若离身后,看她步子太小,女儿太毕露,提醒她:若离姑娘,你步子大一点。

第三百六十一章办个庆功宴鲍天麟的军帐就在一大片帐篷中间,外面有重兵把守,真刀真枪寒光闪闪。

若离不由得紧张起来,腿似乎有点发抖。

主帅的军帐显得有点特别。

不但是很大,外面重兵把守,里面桌椅床铺俱全,而且椅子很多,大概有十几只,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都坐在椅子上,见到她们进来都笑着站起来。

你们来了,坐。

鲍天麟也坐在主位上看一张奏折,见她们进来,对一旁的几个端茶送水的小侍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这才欠了欠身子指着一旁的空位:金若离,小娟珠儿,都坐着。

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可亲的笑容,若离还是觉得肃穆阴森,她很快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在上面,就看见帐篷门帘一掀。

外面侍卫佩戴的钢刀寒光闪闪。

她忙将眼睛收了回来,虽然以前也对金戈铁马驰骋疆场这样豪壮的英雄行为及其神往,真正的来到这里还是觉得心惊肉跳,那时不时闪过的寒光让她不时的觉得心里凉簌簌的。

鲍天麟看完了奏折,直了直身子,笑着对几个说:金若离,珠儿小娟,委屈你们了,这里条件艰苦。

也没什么好吃的。

你们就先将就着,等一个月以后打的瓦砾国俯首称臣。

我们就回都城。

若离看鲍天麟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心里一柔,想起他们已经在这里这么久了,小声说: 不苦,比起我们以前好多了,反正能吃饱。

不用为吃的发愁。

再说要苦也是你们苦,都苦了一年多了。

你们都不喊苦,我们有什么苦的。

鲍天麟满眼的笑意:不苦就好,刚好昨天我们一鼓作气,将企图冒死进犯的贼子们远远的赶了出去,今天好好庆祝一下,开个庆功宴,你们一起吧。

好啊。

若离还没说话,司马小娟高兴起来,她从小在玉溪村长大,参加过最大的活动就是新年时候的年夜饭,参加这么重要的宴会。

对她来说是破天荒的的第一次。

甄珠儿也来了兴趣,这些年来的压抑,自己对自己的克制,那些个曾经辉煌的瑰丽都成了她记忆中最美的风景。

若离也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这么原汁原味的边塞军营,应该是既粗狂豪迈又不失风流雅致的高贵官三代们的高级庆功宴,感觉一定不会错,而且她也很想看看这些个和她一起成长起来的男孩子们高兴。

鲍天麟见三个女子都很期待,而且热情洋溢,哈哈笑着站了起来。

对着司马翼司马羽黎全跟笑了笑,挥了挥手:你们就去准备吧,就在我这里,让官兵们也狂欢一下,不过注意警戒。

外面站岗防守的守卡的都勤换着,好酒好肉都给留着。

几个人都笑嘻嘻的出了帐篷,若离时候才放下心来,不像刚才那么紧张,她也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喝着火盆上熬着的罐罐茶。

可是这种罐罐茶是大汉朝东边民间老人们用来提神的茶,将一只铁质的罐子般的茶壶囊用铁丝绑起来,加进去很苦的茶叶,熬着,一直熬到茶水变成黑红。

若离喝了一口就差点吐了出来。

这口茶水实在是太苦,苦的她难以接受。

但是为了礼貌她还是强忍着剧烈的苦咽了下去,鲍天麟看着她很痛苦的将茶水咽下,轻轻笑了起来:金若离,这里的罐罐茶用的是苦丁树上的叶子,喝不惯根本就喝不下去,不过喝习惯了,也会上瘾的。

苦丁茶?若离舔了舔舔嘴唇,嘴唇上留着苦味。

她对茶不感兴趣,刚才只是看到以前在课本里才看到过的罐罐茶,又见它们在黑黑的铁罐子里上下翻腾,茶水也红红的很可爱,加上这里的水很难喝, 有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以为茶树能遮住水的味道。

她不知道这个苦丁茶和以前看听过的苦丁茶有什么区别,也不敢再接着尝试,便轻轻放下手里的茶碗。

鲍天麟笑着了眼一旁的甄一脉:怎么不敢喝了?喝吧,喝几次就习惯了,其实喝了这种茶人会精神起来。

鲍天麟虽然脸上带着笑,语气也温和,若离却听出了一种蔑视。

她忙辩解:这茶水喝得多了,虽然是会很精神,却也会睡不着觉,我可不想失眠,还有茶喝多了脸黑,我可不想变成大黑脸。

甄珠儿见若离很痛苦的皱着眉头,又将茶碗放下,鲍天麟解释了一下,像表现一下,这种茶她是听说过的,喝第一口是很苦,但是后面就不那么苦了,不但不苦,嘴里还会留下清香。

她端起自己的茶碗,就听就看见若离说喝茶脸会黑,忙轻轻的放下,证实自己事小,黑了脸事大,现在她要竭尽全力的让自己恢复以前的美貌。

司马小娟看若离不敢再喝,甄珠儿也放下了茶碗,她可不想去冒险。

鲍天麟轻轻的笑着:看来你们都不敢喝。

给你们上点牛奶羊奶?听说有牛奶,若离忙说:牛奶还好了,要加点白糖,羊奶就算了太膻。

鲍天麟有点惊异地看着的若离,连这个都知道?若离得意地抿了抿嘴,她可是喝着牛奶长大的,牛奶可以补充体内各种元素,现在的牛奶一定是百分之百的纯天然。

如果有可能,最好是早晚喝一杯。

鲍天麟见若离不说话,又说:金若离,珠儿小娟,这几天你们先不要到处乱跑,等一个月后,我带你们到处看看,这里虽然没有玉溪村山清水秀,却也浩瀚粗狂,别有一番滋味,在这里过些日子,人会不由的粗狂起来。

我们都会变成女汉子吧。

若离喝着白开水,水里一股泥土味儿。

她顺手拿过那边刚才的茶碗,将茶水倒了一些在白开水里,喝起来泥土味才不那么明显,她对司马小娟说:小娟,这么喝,不可也没土味儿。

女汉子。

鲍天麟笑嘻嘻的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到很有意思,我看啊你就该汉子一点,你看看你穿着男子的衣服,一点都不像。

听鲍天麟说自己不像男子,若离无奈的摊开双手:不像我也没办法,要不我用锅底黑抹抹脸?跟包公似得,一般人绝对看不出来。

还是算了吧,往脸上抹黑的事儿最好还是别干。

鲍天麟听若离说的很无奈,大笑起来:就这样吧。

不管像不像,本帅说是就一定是。

那是自然的,官大一级就压死人,你这么大的官,谁要是敢不顺着你说,不压也得死人。

你说是,不是也是,你说不是,是也不是。

若离笑嘻嘻的看着他:所以我就算被你说不是人也对。

鲍天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很有感染力,甄一脉盖星云也跟着大笑起来,引得问口的侍卫探进头来看。

笑了一会,鲍天麟摇了头:金若离,那以后我就说你不是人。

说你是……。

你就说我不是人,是瑶池仙女下凡尘。

若离毫无羞耻的开起了玩笑:以后你们都把我的那个仙女一样供起来,嘿嘿嘿。

甄一脉听若离说的好玩,一双大大的充满了内涵的眼睛盯着她看,只见若离红润的嘴唇快速的上下蠕动,露出细白的贝壳般的牙齿,嘴角隐隐的闪出一对梨涡,似乎随时有蜜汁溢出。

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太阳落山之时,司马翼司马羽黎全跟从外面进来 ,见军帐里的人都满脸发红,喜气洋洋 。

司马翼上前对鲍天麟抱了抱拳:天麟,一切就绪。

鲍天麟点了点头,喊进几个侍卫:我们就在这里,来人,将两张着桌子拼一起。

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黎全根黎宝根盖星云甄珠儿若离司马小娟九个人围坐在拼起来的桌子旁。

司马小娟第一次和这么多男子坐在一起,拘谨的低头绞着手指,她不敢正眼看别人,只是不时的偷看一眼盖星云。

甄珠儿倒是很大方的坐在若离旁边,紧挨着鲍天麟。

她除了对自己还留有红斑的脸庞耿耿于怀之外,觉得自己的身份在这些人中是最高的,就是鲍天麟也比不上。

等到饭菜端了上来,却是烤牛肉 ,手抓羊肉,厚厚的饼子,外加一些土豆,奶酒。

若离从来不吃羊肉 ,只是挑一些牛肉 土豆, 牛肉的味道很特别 纯正,她喝了口奶酒 ,第一口略微有点膻味,第二口就很醇香。

鲍天麟大大咧咧的一手抓起一条羊腿,一手端起一碗奶酒,一边吃一边喝,粗狂豪迈的有点像梁山好汉。

司马翼司马羽也都不甘示弱,抓起牛羊肉一口肉一口酒的,黎全根黎宝根刚开始还有点拘束,不大一会儿也豪放起来 ,黎宝根现在叫做盖宝儿,管黎全根叫舅舅,他拿起一条牛腿小声问黎全根:舅舅,我们两吃一条牛腿吧,我一个人吃不完。

黎全根用手推了推:宝儿,舅舅可是海量,一个人吃一条,半条不够。

梁山好汉,绝对的梁山好汉!若离睁大眼睛,傻傻的看着六个男子将盘子里的牛腿羊腿消灭干净。

第三百六十二章醉卧沙场饭饱酒还不足, 鲍天麟开始大碗大碗的敬酒 。

按年纪大小,从黎全根开始到司马翼司马羽盖星云盖宝儿,最后给甄珠儿若离司马小娟年每人一碗。

甄珠儿见鲍天麟露出醉态,怕他酒后失态,影响皇子的形象 ,小声说:天麟哥哥,不能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鲍天麟迷离着一双醉醺醺的眼睛,似醉非醉的说:醉了好,喝酒就是为了醉, 醉了就是为了睡,我醉了,就睡一觉。

话说完看着司马翼司马羽:司马翼司马羽,你们今天喝得少,为我们舞剑助助兴。

一脉吹一曲。

司马翼司马羽领命, 司马小娟兴奋地瞪大了眼睛,两位哥哥除了软索,还有练剑 。

就是所谓的双剑合璧,只不过这种功夫她从没见过。

鲍天麟第一个将椅子拉开,黎全根盖宝儿甄珠儿若离司马小娟都起身 往后退,将桌子都搬去后面,留下一个大大的空间。

司马翼司马羽抱了抱拳,拉开架势,各自抽出腰间软剑。

你们的兵器都有软剑。

若离见司马翼司马羽也用软剑,对身边的司马小娟小声说:你,盖姐姐,小婵,都有。

司小娟目不转睛的盯着哥哥,对若离解释:以前他们用的是硬剑。

后来因为被流放,为了携带方便都改成了软剑,我和姐姐也就都换成了软剑。

司马翼司马羽摆好了架势 。

一起看着甄一脉。

甄一脉便从腰间拿出一根竹箫,若离微微笑了起来,甄一脉以前还用树叶吹过曲子,他会吹箫她知道,也在后来条件好了以后为他买过一支。

甄一脉看着司马翼司马羽,对他们点了点头,吹了起来。

箫声在还很寒冷的帐篷里苍凉凄美的 回旋,司马翼司马羽便 齐齐的举起软剑,只见一道寒光爆射,剑柄处的红穗灵动飘逸。

司马翼手中之剑凛冽生风,剑气破云贯日,如怒浪卷霜雪。

而司马羽手中之剑柔和似水,如行云流水连贯洒脱。

甄一脉的箫声也随着变换,一会儿曲调悠扬婉转一会儿豪迈俊爽。

若离脑子里一会儿出现驰骋大漠。

弯长弓,射大雕,一会出现和鲍天麟比翼一起飞,踏遍青山走遍夕阳。

油灯有点昏暗,鲍天麟用一把短剑挑了挑,帐外不时传来报平安的号角,喝了很多奶酒的若离脑子里出现了以前的一首词,此刻她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没想到这是在表现。

张口就来: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她和着甄一脉的箫声,读的慷慨悠扬,司马翼司马羽似乎愣了愣,随即以剑伴舞,双剑舞得如天女散花。

一曲终了,若离很陶醉的闭上眼睛,又迷又长的睫毛忽闪忽闪,被酒色染红的脸庞闪着耀眼的色彩,。

鲍天麟居高临下的看准了一会儿,轻轻一笑。

金若离,还真有你的,这么有诗情画意.一脉箫声苍凉悠扬,司马翼司马羽双剑珠联璧合,金若离配合的诗词铿锵有力,不错不错。

若离还沉浸在刚才司马翼司马羽双剑合璧的境界,听到鲍天麟的夸奖,有点不满意的说了句:不是不错,是很不错。

是,很不错。

鲍天麟心里高兴,借着酒劲,也舞着一根红绫,红绸舞般的舞了起来,瞬间只见红光闪闪,似波涛滚滚。

舞的真好,献酒献酒。

鲍天麟舞着红绫,果真是只见红光不见人,红绫发出劲道有力的咄咄声,比剑声更加的有力,终于舞完,若离忙端起一碗奶酒献了上去。

鲍天麟被红绫映的脸色红润,他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再来一碗,好事成双。

若离接着又敬一碗,鲍天麟来者不拒。

司马小娟本来傻傻的看着,看的正开心,见若离偷偷地对她挤了挤眼睛,示意她也去敬酒。

她犹豫了一下,端起一碗酒,敬给鲍天麟。

鲍天麟责怪的看了眼司马小娟::小娟,你也凑热闹,想把我灌醉了?司马小娟娇羞的看了眼若离,小声说:若离姑娘提示的。

还挺有号召力啊。

鲍天麟说了句,接过酒一口喝下。

甄珠儿见状,也忙端起一碗走了过来:那么天麟哥哥,我也敬一碗。

这碗必须喝,珠儿以后我可是要改口叫你母亲娘的。

鲍天麟斜了斜眉头,接过酒碗仰起脖子一口喝下。

鲍天麟喝完了酒,见司马翼司马羽黎全根盖宝儿盖星云都带着旁观的笑容盯着他看,眼里有种继续的幸灾乐祸,盯着若离:好了好了,喝不下了,你们怎么都对着本帅一个人,去给司马翼司马羽星云黎全根敬啊。

几个人又将桌子拼起来,坐下来继续喝,奶酒越喝越有味道,不知不觉的都有了醉意。

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司马翼摇摇晃晃的起身,对鲍天麟抱了抱拳做告辞状:天麟,我有点不胜酒力,下去睡了。

黎全根此时喝的渐入佳境,见司马翼告辞,拉着他的衣襟:司马翼,我们还是再喝一会儿,今晚不醉不休。

司马翼摇摇晃晃的挣脱黎全跟的手,嘴里说着:还是见好就收的好,再喝下去,明个儿就该醉卧沙场了,明儿个还有一场厮杀。

,一边往帐外走去。

司马翼,醉卧沙场就醉卧沙场,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若离跟着司马翼的话茬:就当是临上沙场之前放松放松。

好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司马翼听到若离的话,回过头来,又坐了下来:为了这句话,我们继续喝。

奶茶甘醇的香味,几人不时发的的笑声,甄珠儿刚开始还注意维护还没有受封的妃子形象,这会喝的状态恰好,这些年被压抑的情感爆发出来,端起酒碗一碗一碗的碰杯。

若离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脸色渐渐泛红继而恢复了原有的颜色。

甄珠儿,不能再喝了。

再喝就醉了。

若离见她的脸色劝她:喝完这碗就算了。

甄珠儿推开若离的手小声说:不行,我要喝,金若离,这么多年了,你总是抢走我们所有人的风头。

说实话,虽然你也算是在照顾我,我恨你。

恨就恨吧,我不在乎。

若离笑眯眯的贴近甄珠儿的耳朵:但是有一句话要记得,知恩图报。

你我非亲非故,快十年了,你还在这里,以后要进宫。

自己去想吧。

我在这里,可是妹妹不在了。

甄珠儿喝的迷迷糊糊,就想起了甄贝儿,眼里流出眼泪:这都是你的错。

若离见她怪自己,毫不客气的说:是你的错吧,你是她的姐姐,你们两一把萝卜不零卖。

白天晚上的在一起,她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的主要任务是照顾一脉,你就是看你妹妹,要说错,一定是你的错。

我的错,我的错。

甄珠儿愣愣的看着若离,自斟自酌了一碗酒:我的错就我的错,为我的错喝一碗。

喝到了最后,连一直控制的盖宝儿甄一脉司马小娟都迷迷糊糊的趴在了桌子上。

鲍天麟见大家都迷迷糊糊醉意朦胧,喊来帐外的侍从:好了,都醉了,来人送他们回去。

这三个留下来。

鲍天麟只会几个侍从搀扶着 司马翼司马羽盖星云黎全根盖宝儿回自己的军帐,留下几个女子。

他还是有点意识怕几个女子被识破。

大大的军帐很快就剩下四个人,侍从们撤走了桌子上的碗碟酒罐,将东西恢复原位,,鲍天麟看了眼还在蠕蠕乱动的甄珠儿,将迷离着眼睛看着他的若离抱起来放在行军床上,小声说: 姐姐,你睡床上。

你睡哪儿?脑袋开始发胀,意识有点模糊的若离被鲍天麟抱起放在床上,没忘记问一句,又神神秘秘的附在他耳朵边小声说:我们不能在一起睡得。

鲍天麟轻轻一笑:这我知道,你们睡我去外面查看查看。

若离昏沉沉的闭上眼睛,鲍天麟凝神看了很久,转身出了帐篷,一眼看见甄一脉守在外面。

一脉,怎么还在这里?鲍天麟眯起一双醉意的眼睛:是不是不放心。

甄一脉忙辩解:不是,天麟哥哥,我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怕侍卫们看出端倪来。

这就是了,里面有你姑姑,姐姐,你关心也是应该的。

鲍天麟见甄一脉紧张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们一起去巡逻,看看官兵们今晚可曾吃好喝好。

军营里一片安静,军帐之间按照规律挂着气死风的灯笼 巡逻的士兵肃穆有序的来来回回的穿梭。

军营门前的士兵们尽心尽责的站岗。

没什么情况吧?鲍天麟甄一脉在军营之中走了一圈,来到了营门口,问士兵。

报告主帅,目前没有。

士兵有力地回答。

那你们继续守着,一脉我们去走走。

不大一会儿两个身影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第三百六十三章 动力天还没亮,军营就吹响了紧张的号角声,若离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阳光从军帐缝隙里穿透进来,照在脸上,刺得眼睛又闭上。

适应了一会儿,这才放眼看去,司马小娟甄珠儿还趴在桌子上,她下了床,走去帐篷缝隙里向外看去。

士兵们一个个金甲铁盔的,佩戴着钢刀,还有几个拿着长矛急速的向操场般的空地跑去,看来是要紧急集合。

哎,小娟,醒醒。

她忙退了回来,伸手推着司马小娟:好像有情况。

有情况?什么情况?司马小娟嘴角流着口水,抬起睡意朦胧的眼睛:怎么了,都去哪儿了?就剩我们三个了?是啊。

若离飞快的端起桌上的一只茶碗,倒了碗茶喝了一口:就剩我们三个了,也不知道今天什么情况。

情况应该不容乐观。

司马小娟起身对着桌子上的一面镜子拢着头发,嘴里分析着:听他们说,和瓦砾国之战是战无不胜,可是我们用脚想都能想明白,如果真是这样,瓦砾国果真这样不堪一击,天麟哥哥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守上一年多的时间,一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说的是。

若离认同的点了点头,听司马羽说过,刚开始东征只有鲍天麟带着甄一脉黎全根,盖宝儿也只是跟着来锻炼锻炼,后来司马翼司马羽盖星云都来了,一定不是他们嘴里所说的那么战无不胜。

两人将头发按照男子的发型收拾利索,将身上的劲装理好。

唤醒了甄珠儿。

若离商量的看着司马小娟。

试探着说: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看看那边的瓦砾国到底什么样子?要。

司马小娟年纪小,来到这不一样的边塞,很想看一看远处的风景。

可随机讪讪一笑:不过,天麟哥哥有令,我们不得随意离开。

我们为什么不能随意离开。

我们现在可是男儿身。

若离泄气的撅了撅嘴,随口发泄了一声:不过,鲍天麟说不能离开就不离开了,有道是军令如山。

我们既然身在军营,就得听指挥。

就是姑姑,我们还是乖乖地在这里呆着。

甄珠儿的头还在发晕,这会才理清了头绪,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如果我们擅自出去,万一发生什么状况,都没人知道。

三人乖乖地坐了下来,也不敢轻易出帐篷,司马小娟很神秘的说:不知道这里有多荒凉,听说塞外的男子都很粗狂野蛮。

沙漠里只有骆驼才能行走。

小娟真有知识,这都知道了。

若离笑嘻嘻的说:看来。

星云已经给你汇报过了。

若离姑娘瞎说什么?他那里有说。

司马小娟瞬间脸红:若离姑娘就会拿我开心。

就我们三个,我不拿你开心拿谁开心啊?你就牺牲一下自己,让我娱乐一下吧,谁让你年纪最小呢?司马小娟低头浅笑随后不明白的说:若离姑娘,这东山的地形真是奇怪。

说是东山,怎么没看见什么山。

而且我现在才想起来,两天前的地方还满目青翠,只是短短两天的,就这么苍凉,没有一颗绿树,沙土成堆,砾石泛滥。

是啊,我也纳闷,怎么似乎一步之遥就两重天了。

若离眯起眼神:只是我们不能出去欣赏一下。

感受那种粗狂的震撼。

两人说着话,甄珠儿在一旁不时的对着外面张望。

她看见有两个侍从端着盘子走了过来,慌忙离开军帐缝隙,理了理衣服拢了拢头发,对若离说:姑姑。

有人送来了饭菜。

小娟,坐好了。

若离见司马小娟一脸女儿态,忙推了推她:像个男子汉一样。

司马小娟偷偷抿嘴一笑:若离姑娘,你还说我呢,看看你自己比谁都像女子。

我本来就是个女子。

若离忙摆出一副男子汉的样子,翘起二郎腿,酷着脸庞,却更加的俏皮。

甄珠儿忍不住差点笑出了声,随即低下头去,若离就算是摆出男子汉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个女子,而她自己现在已经和男子差不多了。

看着侍卫头也不抬的将饭菜放在桌子上,若离憋足了嗓门粗声粗气的问:哎,官爷,请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儿?主帅他们去了哪里?若离奇怪的嗓门,外加一声谄媚的官爷,将小侍卫吓了一跳, 迅速的抬头看了看,就看见一张俊气妩媚的脸庞,心里一跳,慌忙低下头。

嘴里小声说:回长官,瓦砾国那些个贼寇总是时不时的来骚扰一下,却又不敢正面交锋,这次又来了。

哦,那么主帅他们有没有把握。

甄珠儿凑过脸来问。

有把握,我们主帅是什么人啊,那些个贼寇也只是来找死的。

年轻的侍卫低着头很自豪的说:我们主帅说要打的他们自己退后,竭诚投降。

三人吃完饭,不敢轻易出去,就在军帐里等着鲍天麟回来。

鲍天麟正站在沙土堆积的东山脚下,看着不远处的司马翼司马羽黎全根盖宝儿和一群瓦砾国官兵奋力交战。

司马翼司马羽两条软索抡得呼呼直响,瓦砾国的官兵凡是碰上的,无一不倒下,黎全根也是一把宝剑寒光闪闪,盖宝儿跟着黎全根也学到了一些真功夫。

一条长棍也是虎虎生威。

鲍天麟的身边,盖星云手拿一根毛笔,蘸着脚下的墨汁,飞快的记载着。

星云,好好的记载下来,这已经是他们第三百六十次进犯我们大汉朝的领地,要是我们这次将他们击退,过些天的决战就有了胜算,到时候,看他们还有什么屁放!。

鲍天麟看着司马翼几个将百十个瓦砾国官兵赶到边境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昨晚他和甄一脉出了营地,漫步在浩瀚的半沙半瓦砾的荒漠,就看见远处瓦砾国的营地里影影绰绰的人影晃动, 接着一群人向这边移动。

两人飞速的躲在荒漠堆砌起来的石砾之后,只见一群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抹黑前来偷袭,距离营地还有一段距离, 便匍匐向前。

司马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一年多来瓦砾国没少玩这种游戏,每次都有备而来,丢兵弃卒落荒而跳。

今天又正好被他遇见,正要再次搓一搓他们的士气。

看着黑压压一片瓦砾国官兵慢慢的移动,鲍天麟对甄一脉说:一脉,先不要惊动他们,让他们慢慢爬,等他们完全进入我们的口袋。

再慢慢收拾。

甄一脉嘴里答应着,猫着身子,绕过瓦砾堆,回去军营,做好了部署。

天刚蒙蒙亮,瓦砾国的几百号官兵终于匍匐到了军营前,远远的看见军营门前的守卫们似乎都没有了警惕,侍卫小首领似乎有点困,眼睛半睁半闭。

其余的卫士们眼睛一律平平视,甚至还望着上面。

瓦砾国这次偷袭由一个偏将带领,他计算着到军营门前的距离不足以让侍卫们反应过来,对着身后做了个一跃而起的动作,忽然大喊一声,就跳了起来。

就要听见军营里传来一阵紧急集合的号角声,接着一股震耳欲聋的喊叫声从军营里滚了出来,铺天盖地的蜂拥金盔铁甲的军士们。

偏将下了一跳,知道中了埋伏,掉头就往回跑,身后的官兵们也一起掉头,他就跑在了最边。

瓦砾国的官兵疯狂的逃跑,恨不得亲娘在多出两只脚来,偏将心里很纳闷,这么隐秘的偷袭 ,怎么会被这样轻易地就识破。

他们平时也不时的来点偷袭骚扰,虽然每次都失败,也让大汉朝官兵们不得安宁,也从来没有这样直接进入人家布好的口袋。

前面的逃后面的追, 一直到了大汉朝和瓦砾国交界处的那座土沙堆起来的东山脚下,就见威风凛凛高大魁梧的鲍天麟站在山下,犹如山神。

偏将被鲍天麟的气势所震撼,不敢轻易上前, 只好调转回去,迎上了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黎全根盖宝儿,以及盖星云。

司马翼示意身后的官兵们止步,他和司马翼司马羽黎全根甄一脉盖宝儿迎上前去。

两下交上手,瓦砾国的官兵全都精悍强壮,有一股蛮力,他们横冲直闯,想要用力气取胜,司马翼司马羽黎全根甄一脉盖宝儿身体灵活,全都身手不凡, 瓦砾国的官兵们根本就碰不到。

盖星云就快速的移动到了鲍天麟身边,拿出笔墨,记录战事。

鲍天麟微微含笑看着几员大将迎战瓦砾国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强将。

这一次他希望狠狠地打击瓦砾国的气势,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等正式的交战,在一鼓作气彻底将他们打垮,顺利地签订停战契约。

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中午之前进入了尾声,鲍天麟开始跟着身后的士兵一起摇旗呐喊起来,士兵手里的帅旗红艳艳的就像若离的脸庞,他忽然之间觉得信心满满,动力十足。

第三百六十四章不能这么暧昧完胜瓦砾国,鲍天麟得胜而归,只是押解了几个重要的俘虏,剩下的小兵小卒赶回了瓦砾国。

若离司马小娟甄珠儿等在鲍天麟的主帅帐内,听到外面的喧闹声,都挤在帐篷口向外看,见鲍天麟神采奕奕带着一股风沙走了进来,若离率先应迎了上去,鲍天麟,得胜而归了,是不是再庆祝一番?鲍天麟打了个哈欠,笑着说:不庆了, 昨晚上喝得太多。

又是一夜无眠, 此时眼睛都睁不开了, 睡一会。

困了?不会吧,看你不知道有多精神呢?若离看鲍天麟满面红光精神奕奕,一点困乏的样子都没有,笑着帮他倒了碗水:渴了吧,先喝口茶。

鲍天麟气色很好,嘴唇却干裂,他对着若离很温柔的一笑,接过水碗一口气喝完。

鲍天麟,既然你困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好好休息。

若离看着他喝完水,准备告辞。

鲍天麟坐在了椅子上,脱去战袍,若离随手接了过来帮着搭在墙上的木钉子。

等着他发话。

鲍天麟脱去战袍,解下腰带这才说:金若离,你先等一会儿,昨晚上听你读的那首词很不错,再说一遍让我记下来,让星云谱上曲子,让官兵们闲来无事的时候唱起来 一定很雄壮。

小娟珠儿先回去吧。

你先睡吧,等你睡醒了我们再说,昨儿个喝的有点疯狂了,胡言乱语的。

若离忙推辞: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睡。

不行,必须的将那首词记下来,要不我也睡不踏实。

你们两个先回去。

鲍天麟依然满脸笑意,语气却不容反驳。

若离只好留了下来。

姐姐,怎么?不想陪我了?看着甄珠儿司马小娟的裙摆在帐篷口消失,鲍天麟迫不及待的将若离揽过抱在怀里。

斜起的眼睛了透着暖暖的诱惑。

我现在是男的。

若离佯装嗔怒的挣扎了一下,软软的跌倒在鲍天麟怀里。

鲍天麟的头俯了下来,瞬间占据了她的嘴唇。

久违了的软软的香醇缠绵于唇齿之间,两人狠狠地汲取着对方的舌头,恨不得将其吸进自己的肚子里,就听见外面传来厚重的脚步声,似乎有人马上就要进入,若离慌忙撤离,胡乱的理了理头发,快速的离开鲍天麟的怀抱,小声说:好了好了,别闹了,被人看见不好。

谁看见不好?谁敢看。

鲍天麟一双手又伸了过来,若离慌忙躲开。

就见门帘被掀起,进来一个军官,声音洪亮目光如炬:主帅,那几个俘虏是关押着,还是斩立决。

鲍天麟目光一凛双眉挑起:瓦砾国这帮贼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袭,不给他们点颜色,不足以显示我们大汉朝的神威,斩立决。

军官步伐坚定 ,动作标准的出了军帐。

要杀人了。

若离一阵心跳,对于战争她不敢发表言论,只好起身弱弱地说:我先回去了。

你忙吧。

回去做什么?好不容易单独在一起。

鲍天麟眼里又闪出一股柔情,他起身向若离靠近。

还是算了,都没这个心情,血雨腥风的。

若离的心瞬间被柔柔的挑花般的电光所击中,全身麻酥酥的,她微微低了低头小声说:哪有什么心思。

我倒觉得很有心思。

鲍天麟不管不顾的将若离狠狠地拉在怀里,浑身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野性,若离本来就强力压抑的激情被调动起来,全身的血液涌进了心脏,心狂跳起来。

两人再次静静地黏在一起,互相吞噬起来。

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若离慌忙脱身,可惜两人连体太紧,一时半会分不开。

鲍天麟似乎在耍孩子脾气迟迟的不肯松手。

好不容易挣脱了,就见几个军官走了进来。

和鲍天麟探讨起了对付瓦砾国的策略,若离在一旁安静地听着,顺便低着头,也没人太注意。

这一波走了,鲍天麟又走了过来:姐姐,今天留下来好吗?不行,坚决不行。

若离慌忙跳了起来:刚才都差点将我的魂魄吓飞了,还敢留下来过夜,不想混了我?不用害怕,有我当着。

鲍天麟很有担当的说着,外面有传来了脚步声。

若离看着鲍天麟的眼睛小声说:还是算了,鲍天麟。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况且我就在你身边。

我们还是安分守己本本分分的等你凯旋归来,一起回都城,再说。

姐姐,你的文采越来越好了,句句是好词佳句。

鲍天麟低头看着若离红润的脸庞:可是我实在是等他不急了。

等不及也得等。

若离微微一笑:军营重地,女子不得入内,不是你定的吗?本来已经违法了,现在还苟且,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

什么苟且?那里是苟且,分明是情投意合情意绵绵。

鲍天麟跟着笑了起来:这件事以后再说,别的不做可以,你的留下来。

我留在这里做什么?还是回去吧,免得他们生疑。

若离看着鲍天麟:不管你我之间有什么事儿,都得顾全大局。

你是自由人,而我是有承诺的。

我们的事情一旦败露。

会对你不好。

我不管,我只要姐姐。

鲍天麟撒卖萌般的说:谁爱看就让他看个够。

你真是太可爱了,只可惜不能由着你。

若离坏坏的用手拧了拧鲍天麟紧致的脸庞。

进来的是黎全根,见若离脸色绯红,鲍天麟眼泛桃花,犹豫了一下,想要退出去。

黎兄,进来吧。

鲍天麟见是黎全根,笑着招呼他:有什么事儿?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看看。

黎全根主要是来巴结讨好鲍天麟的,他知道鲍天麟和若离之间的事儿,本来想来问问,需要不需要他来安排一下。

鲍天麟明白黎全根的意思,对他赞赏的笑了笑:知我者黎兄也。

不过这次黎兄不必操心。

我想我们还是尽快的和瓦砾国那帮咋种决一死战,早早返回都城再说。

主帅说的是。

黎全根见鲍天麟不需要帮忙,就要起身告辞。

黎兄,那个忙不用帮,但是还需要你来帮个忙。

鲍天麟见黎全根要走起身对他说:我需要你去瓦砾国军营下战书,十天后决战,我想如果我们不彻底的将瓦砾国的贼子野心击溃,这样放任下去,他们永远都不知道我们大汉朝的厉害。

黎全根起身道:属下这就前去,主帅,你不是一直说我们要慢慢的摧毁他们,等他们自己前来缴械投降的吗?怎么,就改变了注意。

鲍天麟狠狠地说: 我是想给这些个不是死活的一个机会,可惜他们至今执迷不悟,以为我大哥刚刚登基,根基不稳。

就想在这边关惹是生非,图谋不轨。

我们如果不给他们致命的一击。

就不知道要在这里耗多久。

黎全根飞速的看了眼若离:主帅说的是,我们是该狠狠地教训他们一下了。

,你说这些个贼子,屡战屡败的还不死心。

鲍天麟重重的说:那是因为有人在里应外合,所以我们调来了三义军。

若离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却听出了决战要提前。

,也就是说十天以后这里将要发生一场腥风血雨的战争,这场战争决定着回都城的时间。

黎全根等鲍天麟写好了战书,派人喊来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盖星云,几个人上商量好,黎全根就带着盖星云出了军营,去投战书。

瓦砾国的军营内,主帅瓦砾国镇关大将军呼延必烈圆睁着一双豹眼,浓密的胡须不动神色的抖动着,好半天才说:来人,将下战书之人拉出去砍了。

围在帐篷内的侍卫们应了一声,拔刀上前。

慢着。

呼延将军,从来都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呼延将军可会死瓦砾国的大将军,难道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盖星云一听心里来气上前指着呼延就说。

天下之大不韪?盖星云,你这个乳臭未脱的小子。

也配说这些?呼延必烈仰起头来哈哈大笑起来。

这几个小毛孩子,最起码在他眼里全是乳臭未干, 虽然这一年多来他损兵折将一败再败,可是他知道这些个娃娃兵也不敢群追猛打。

不敢过界、主上有令,只要将这人牵制住就行。

黎全根见呼延必烈全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拉起盖星云大喊一声贼子们。

爷爷是什么人?怎能让你能羊杂碎说砍就砍。

说完两人猛地冲开围上来的侍卫,冲出军帐,撒腿就跑。

呼延必烈的侍卫们愣了一下,随即追了过来。

呼啦啦一片跟在后面追,黎全根盖星云在前面跑。

盖星云不会功夫,跑的却是飞一般。

黎全根便在后面边跑边回击。

黎全跟的功夫是经过魔鬼训练的,虽然比起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来差了一点,这些个侍从们却不是对手。

第三百六十五章会瘦下来鲍天麟满面怒色,狠狠地砸了砸桌子猛的站了起来,怒声骂道:这个全无礼数的老匹夫呼延必烈,本帅让他一让,他倒不知天高地厚了,手下败将,焉敢如此张狂。

胆敢对我爱将下斩令,简直是找死。

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黎全根盖星云都吓得不敢多言,鲍天麟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火。

他的眼里似乎都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盖宝儿更是低着头,心砰砰直跳。

自从知道了鲍天麟真龙天子的预兆,他就死心塌地的向鲍天麟靠拢。

知道了鲍天麟的真实身份认祖归宗以后,他更加的确定鲍天麟就是真龙天子,在他的意识里真龙天子不仅仅是皇上,王爷也算。

鲍天麟现在龙颜大怒,后果一定很严重。

他低着头心里默默发誓,他还没来得及认娘亲,娘亲就离他而去。

他一定要让娘泉下有知,他会好好效忠皇上,好好地为盖家争气。

空气异常的肃穆,好半天司马翼才小声说:主帅,不必生气,呼延必烈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这一年来他从未闪过面,只是派一些鸡零狗碎的来骚扰。

我们只需在决战时刻狠狠地给他们一些教训就是了。

鲍天麟狠狠地说:这次就不只只是教训这么简单了,我要打的他永世不得翻身,让他一听到大汉朝的军队,听到我鲍天麟就魂飞魄散。

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若离司马小娟甄珠儿不能随意出门,只是在专门为伤员准备的简易屋子里等着,看着外面来来回回的侍卫,听着不时传来的训练的号角声,心里都紧张兮兮的。

若离知道过十天要和瓦砾国官兵决战,鲍天麟甄一脉司马翼司马羽黎全根盖宝儿都没在露面,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不知道鲍天麟会不会凯旋。

姑姑,姑姑。

整天关在屋子里,有点闷,和司马小娟唧唧喳喳的说话心里有事儿,也心不在焉。

离决战还有三天时间,天刚蒙蒙亮,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的是甄一脉小声的呼唤。

若离忽然就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打开门:一脉,怎么了,有什么情况?甄一脉看见若离着急的样子,有点腼腆的说: 也没什么情况,就是抽个空来看看姑姑。

一脉,你这可不对啊。

我可要说一说你了。

若离将甄一脉让进屋子,看着他:你说姑姑都来这么久了,你也没来好好的看看姑姑。

姑姑,实在是没时间,这两天演练,部署。

还有侦查,简直忙死了。

甄一脉压低嗓门:姑姑,我今天抽空过来,想要告诉你,三天后决战,你和大姐小娟都好好的呆在营地里,不要出来。

可是一脉,我想去看看。

若离实话实说。

姑姑,外面太危险了,那可是真刀真枪的,你们怎能受得了。

甄一脉一双已经变得很成熟睿智的眼睛柔和的看着若离:你放心,我们是一定会凯旋而归的。

你们一定会凯旋的,可是你知道我们要饱受怎样的煎熬。

若离盯着甄一脉的眼睛:一脉,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跟在你们后面,乖乖地看。

姑姑,那种你死我活的厮杀不看也罢。

甄一脉低下头去:你还是和小娟我大姐好好的在这里等着。

若离见甄一脉不答应便死缠烂磨。

甄一脉实在没了主意,他听若离说的好像也在理。

只好说:姑姑,我做不了主,的主帅说了算。

鲍天麟去哪儿了?这些天都不见面。

若离恨恨的说:一脉,你就见到他帮我们说说情,我么就在你们身后跟着,你们没危险我们就没有。

姑姑,我们都是身先士卒的。

甄一脉小声说:跟着我们也很危险。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神功盖世,哪里会有危险。

若离含笑白了甄一脉一眼:再说了,我们可都是冲着你们来的,你们冲锋陷阵我们躲在后面,怎么行?怎么不行,你们是女子。

甄一脉笑嘻嘻的说:打仗向来都是男人们的事儿。

我们是没有你们的神功,可是可以给你们呐喊助威啊。

若离给甄一脉递上一碗茶水:你没听说过杨家将吗,十二个寡妇还能征东呢。

穆桂英挂帅,佘太君百岁也还挂帅呢,我们虽然不能挂帅,看一看总行吧,再说我甄珠儿是不行,可是小娟不错啊,绝对不比一般的男子差。

甄一脉不能给若离答复,支支吾吾的告辞而去。

若离撅着嘴来到司马小娟的的屋子里,很不甘心的说:小娟。

你知道吗,后天要和瓦砾国决战,我想求一脉说说情,让我们跟在他们身边为他们加油鼓劲,可是他不敢答应,说要鲍天麟点头,鲍天麟这几天人影都不见。

若离姑娘,你去求求天麟让我们一起跟着去。

司马小娟听若离说,比若离还着急,她有一身功夫在身。

正所谓英雄要有用武之地,她哀求的拉着若离的胳膊摇晃着:若离姑娘,你去啊。

去哪里啊?若离慢悠悠的坐了下来:人家不让我们乱走乱动,再说这军营到处是男子,我们这么不像男子,要是没人带,还不一眼就被识穿了。

会很麻烦的。

那怎么办?司马小娟听若离这么说,泄气的坐在她身边:我们也不能就这么躲在这里。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有三天,不知道这三天之内鲍天麟会不会过来一趟,如果他不过来我们到时候在想办法。

两人坐在床上紧挨着,说着万一见不到鲍天麟是乖乖地等着还是想办法溜出去。

隔壁甄珠儿正对着镜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脸。

若离的那个细瓷瓶里的东西确实有一点功效,只是短短的这些天,脸上的红斑慢慢消失,皮肤有了一点点的改变。

,可是只是一点点,眼角还是有一点点的细纹,皮肤还是很粗糙,更让她在意的是,腰身变粗了。

她已经在椅子上坐了很长时间了。

怎样才能在回都城之前让自己变回原来的样子呢?就算是回不去,也比现在好一点。

还得去问金若离,她长叹一声将镜子翻过去。

她起身来到司马小娟门前,听到里面若离司马小娟的声音,停了停。

若离一直和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甚至已经离世的盖倾眉情同姐妹,却和她相隔甚远。

站在门外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外人,永远也走不近了。

她深呼吸几次 调整好呼吸,不管能不能融入,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不耻下问的好,,想起若离越来越细腻光洁红润的脸庞,越来越换发神采的眼神,越来越凹凸有致的身体,她定了定神推门走了进去,带着讨好的笑容问:姑姑,小娟你们都在啊。

在。

甄珠儿明显的伪装让若离吃了一惊,直勾勾的看着她,司马小娟微微低下头去。

我是想问,姑姑体型这么好?有什么秘方。

甄珠儿也听到了要决战的事儿,知道过不了多久就要回都城,没有多长时间了,所以开门见山:我想瘦下来。

想瘦身啊。

若离恍然大悟:这个容易。

你就多运动多锻炼。

怎么运动锻炼。

甄珠儿信任的看着若离,绝对的有言听计从的意思。

就是多活动,比如跑步跳跃。

若离见甄珠儿想要瘦身的意思很迫切,忽然就计上心头,她忽闪了一下眼睛::还有一种是最有效地,就是担惊受怕,吓得半死不活的,就瘦了下来。

担惊受怕,吓得半死不活?甄珠儿不解的看着若离:姑姑请明示。

司马小娟听若离说,知道她一定有什么意思,却一时想不明白,坐起身子看着。

若离盯着甄珠儿一字一句地说:你没听说过人受了惊吓就会变得身心憔悴吗。

憔悴就是所谓的暴瘦了,想要瘦下来,这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见甄珠儿还不明白她又说:最好还是真的被吓着,就像三天以后我们要和瓦砾国决一死战。

如果我们看到血淋淋的厮杀,效果一定很好。

只是我们不能去。

甄珠儿一心想要瘦下来,好让她在鲍天麟面前没那么自卑,也顾不得细细思量,急促的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当然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若离很轻松的笑着说:她怕我们受到伤害。

我们会受到什么伤害?甄珠儿嘴里嘟囔一声:我们就是看看。

甄珠儿,我们看看也就罢了,你还是乖乖地呆着呗。

若离想要故意激甄珠儿,接着说:你以后可是母仪天下的,如果能在这决战的巅峰时刻观战,虽然一定会很鼓舞士气的,皇上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但是却不敢轻易冒这个险。

甄珠儿被若离说的眼珠子转了几转,即可以让自己瘦下来,又能让鲍天角高兴,还能鼓舞士气,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都那么厉害,要是有危险就算是呆在军营里一样会有危险,她对若离坚定的说:姑姑,就算是有危险,。

我也一定要去。

不是为了瘦下来,而是为了鼓舞士气。

第三百六十六十章为你加油三个女子终于见到了鲍天麟,若离司马小娟都不说话,若离破天荒的用鼓励的眼神鼓动甄珠儿上前恳求。

甄珠儿便真的上前将若离所说的那些个原因,除了瘦身之外全都说了出来。

甄珠儿说的有理有据,情真意切,不只是鲍天麟觉得奇怪。

若离都有点刮目相看,她什么时候这么善于言辞,还言辞凿凿。

看来实在是做妃子的的材料。

鲍天麟不插话只管听着,他知道一定是若离的注意,斜着眼睛盯着她看,若离便心虚的低下头去。

管他心里怎么想,只要能跟在后面看一看,也算是留下一段波澜壮阔的记忆,不枉此行。

还有也就三个月的时间,她就要永远彻底的离开。

不知道回到以前的体内还会不会留有现在的记忆。

能在鲍天麟甄一脉甚至司马翼司马羽盖星云司马小娟甄珠儿这几个一起走过十年光阴的小伙伴们身边多呆一会就是一会儿。

鲍天麟听完甄珠儿的恳求,不置可否的只管微笑。

甄珠儿心里着急,追问一句: 天麟哥哥,你倒是说个话啊,我们能不能跟在你身后,只是看一看。

珠儿妹妹,怎么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人给你出的主意?鲍天麟听甄珠儿催促,有意无意的看了若离司马小娟,两人都心虚的掉过眼神。

没有,天麟哥哥,这真的是我的主意。

甄珠儿一心想要在鲍天麟面前表现出勇敢的一面,更想要让鲍天角知道会替他鼓舞士气,会身先士卒,忙争辩:这都是我的意思,是我想为天麟哥哥一脉加油鼓气,你们都是为我大汉朝而战。

鲍天麟不置可否的对着甄珠儿笑了笑,甄珠儿说话间已经将自己设定为大汉朝皇妃的身份,以这个身份要求观战,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他却不想让若离看到他在战场上的彪悍血腥,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手上沾满鲜血。

他慢慢踱到若离身边俯下眼睑,小声问: 金若离,你真的很想看看。

不是我想,是甄珠儿她想。

脸不由自己的一红,嘴里却果断否认。

口不对心,什么时候学会了教唆别人。

鲍天麟轻蔑的看着若离瞬间红润娇艳的脸庞:本帅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求求本帅,就答应你。

怎么求,三拜九叩,哭哭啼啼。

别想了。

若离撇了撇嘴:就是去看看真正的打仗么?多危险,不看也罢省的撕心裂肺的操心。

鲍天麟笑嘻嘻的没说可以不可以的转身离去,甄珠儿张了张嘴巴,还想追过去问。

鲍天麟的背影很果断,若离看出现在他是不会给答案的,对甄珠儿说 甄珠儿算了。

让我们去还是不让我们去,到时候就有分晓了,现在问也白问。

他要是不让我们去怎么办?甄珠儿很焦急的说,现在她一心想要表现一国之母的风范,想要让鲍天角对他刮目相看,让甄一脉以她为荣,如果鲍天麟不让她参与,就没了这个机会,她抓着若离的衣袖带着哀求的:姑姑,你再去说说,天麟哥哥听你的。

她连你的都不听,怎么会听我的。

你可是他嫂子,长嫂如母。

甄珠儿的话让若离再次心虚起来,难道她看出了她和鲍天麟之间的暧昧,不可能啊,她可是一直伪装的和以前一样,下意识的就推脱起来:再说了,你是以后的皇妃,说的话比我有用。

若离的话让甄珠儿很受用,虽然现在大家都知道她和鲍天角之间有故事,也知道她以后一定要进宫做妃子的,却没有落实,能被说出来就说明默认了。

至于若离和鲍天麟的关系,谁都知道关系很深厚,却不知道深厚到什么地步,反正这两人这么多年一直是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的。

她根本没往深处想,便语气柔和的说,话是这么说,到底天麟哥哥这些年来跟姑姑打得交道多,没准他不听我的就听姑姑的。

司马小娟的心并不比甄珠儿淡定,她更想一展身手,也想保护盖星云。

因为盖星云在这里的工作不是将军副将,而是谋士,出谋划策兼职文秘般的做个战事记录,他没有功夫需要人保护。

便跟着甄珠儿求若离:就是若离姑娘,你去求求情,我们好不容易来一次边关塞外,就让我们开开眼界,看一看我大汉朝官兵的神威。

若离本来面情就软,被甄珠儿司马小娟这么求着,也顾不得假惺惺的伪装,扭捏了一会儿就答应了。

三人商量了好半天,若离进屋躺在了床上。

到了下午,司马小娟神色慌张的出了屋子,焦急万分的对守在外面的小侍从结结巴巴的说:军爷,那位小哥病了,他肚子疼。

能不能麻烦你给找个郎中,或者你给主帅汇报汇报,这位和主帅的关系可非同一般,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可都担当不起。

小侍从已经守护了三个好多天了,自然知道她们和主帅副帅的关系都非同一般,而且他也看出了这是三位女子,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三义军里有病在身的长官。

而是那位长官的内眷。

而现在有病的更有可能是主帅家的。

他是八面玲珑百伶百俐的小伙子,听司马小娟说,马上 应承:长官,小人马上去报告主帅。

若离如愿以偿的被招进鲍天麟的主帅帐内。

金若离,装的倒挺像的啊。

鲍天麟正在对着一张羊皮地图苦苦研究,听到若离进来,好半天才转过脸来,就见她眉头紧皱,苦瓜般的苦着一张掩饰不住颜色的脸庞。

可怜又可爱,故意沉下脸来:说说,要做什么。

鲍天麟,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

若离也觉得好笑,舒展开脸色笑了起来,听外面没有脚步声,娇娇柔柔的带着一张妩媚到妖媚的脸庞,蹭到鲍天麟身边,麻酥酥的说:所以说你就从了吧,带我们去看看,我保证最关键的时候我们一定为你们拼死喊破嗓子的助威,要不然我们来击鼓。

没听过一鼓作气吗。

若离自投罗网般的诱惑,让鲍天麟瞬间感觉天昏地转,他痴痴的凝神好半天,拉起她的手,坚定有力急促地说:随我来。

两人出了军帐,三饶两绕就来到了马厩前。

若离只管低着头掩饰难以掩饰的女儿态,也鼓足了劲尽可能地大踏步,鲍天麟已经拉出一匹纯白色的皮毛光滑的马。

他轻轻一下就翻身上马,顺手将若离牵了上去,眼睛对躲得远远地黎全根示意了一下。

就飞一般的从军营后面的侧门里飞奔出去。

风吹的秀发纷飞,若离仰起脸旁将脸蛋贴在鲍天麟下巴之上小声问:我们这是去哪儿,该不会是去偷袭瓦砾国的军营吧。

鲍天麟轻轻俯下脸来闻了闻清香的头发,贪婪的深深吸了口气,良久轻轻呼出,这才满足的贴近她的耳朵:姐姐,真的想你。

若离的心顿时柔软而又疯狂起来,她知道鲍天麟的意思,而她自己此刻更加无耻,偎在鲍天麟宽阔的怀抱里,感觉到策马奔腾的起伏,享受着温暖轻吻,鲍天麟的手很不老实的隔着衣服揉捏着傲然挺立的已经很坚挺的樱桃,她恨不得马上翻身将他狠狠地扑倒,就在马上将他正法。

两人都感到迫不及待,广漠的半土半沙地带空旷无际,远远的看见有一两户人家。

顾不了太多,若离艰难的转过身子,将自己倒过来,反骑在鲍天麟胯间。

鲍天麟将马鞭放在身后,迎合起来。

快马不用加鞭,慢慢的悠闲起来,黎全根已经来到了远处的那家荒凉的官方驿站,帮着打扫整理出一间上房,久等不见鲍天麟前来,害怕事情有变,骑上骏马返回。

来到一座低矮的土沙上,远远的看见苍穹之下,荒野之上,纯白色的马儿悠闲的漫步,鲍天麟若离在白马背上痴缠,如两条纠缠的藤条。

他脸一红,慢慢退至沙堆后面,久违了的司马小婵的脸庞在脑海里闪过。

离开妻儿一年多了,遵守鲍天麟的命令,都不曾写信回去,将司马小婵的身体和刚才看到的喷血场面结合起来,他忽然间感到归心似箭。

鲍天麟和若离痴缠了不知有多长时间,感觉白马已经彻底的在原地打转,还不时的低头寻找偶然间冒出的顽强生长的绿草,若离这才软软的靠在鲍天麟肩头。

鲍天麟,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天高地远的,是野战吧。

鲍天麟憋了一年多,这些天看着若离却不能发泄,实在是难受。

因为若离说不能亵渎了军营,他才临时决定带她出来。

现在他感觉到 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看着天高云淡,粗狂荒芜的旷野,对着天空狂喊了起来。

声音直冲云霄。

鲍天麟,今天是我在为你加油。

鲍天麟很龌龊的回答:可是明明是我在为你加油。

天黑之前回到军营,鲍天麟亲自送若离回到小屋前。

若离小声说:后天我要为你呐喊。

第三百六十七章决战决战地点就定在两国交界处的东山脚下,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黎全根盖宝儿及几位副将,金甲铁盔的骑在马上,护心镜在太阳下闪着光芒。

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铁骑,官兵们个个威风凛凛英气十足,齐刷刷的喊着雄壮的口号,唱着豪迈的战歌,看来是训练有素。

若离司马小娟甄珠儿被安排在了半山腰的 一片铲平的土台上,面前放着着几面大鼓鼓,十几个鼓手拿着鼓槌。

卖力的击打着。

一时间战鼓擂擂,喊声震天。

眼前的阵势让不由人心中升起一股神圣的感觉,热血涌上心头。

而对面战营则是另一种神威,瓦砾国镇国大将军呼延必烈身穿象征着吉祥胜利的动物皮毛战袍,头戴翎羽,骑在一匹战马上,身后也围着十几位副将。

后面紧密排列的士兵们都穿着皮毛在外的戎装,粗狂豪迈,野性十足。

两军主帅喊话过后,交战开始。

所有的程序和古书上看到电视演到的一样,将帅之间的争斗决定着士兵们的胜负。

若离站在半山上,击着鼓,只看见两军对垒,却看不清具体的细节,身边的击鼓手们拼了命的击鼓,鼓声响彻云霄,让人热血沸腾,而对面的敌军们也击着鼓,气势虽然赶不上这边宏伟,却也不甘示弱。

几位主帅们交替出战,士兵们不时的变化着队形, 若离仔细的看着,这应该是在布阵,却看不出什么阵。

大汉朝的阵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羊家龙家还有甄家的队旗,司马翼司马羽身后是龙家,盖星云身后是羊家,甄一脉身后是甄家。

两军交战十分激烈,都有大将受伤。

司马小婵的眼睛就直直的盯着盖星云。

而甄珠儿更是屏息凝气的看着,只要是大汉朝的将领获胜,她就会拿起鼓槌猛敲几下。

胜负只在几个时辰之后就很明显,瓦砾国慢慢后退。

大汉朝官兵乘胜追击。

见鲍天麟率兵追赶,若离欣喜若狂,甄珠儿更是难得的大声喊道:将士们,我们在鼓足一口气,好好的击鼓呐喊为我们大汉朝官兵助威。

若离也将喉咙扩的粗粗的,跟着狂喊:我们一鼓作气,不要让鼓声停下来弱下来。

喊的嗓子都哑了,她还再喊。

她觉得只要她喊出了声,鲍天麟就一定能听得到,就一定能勇往直前。

司马小娟看着盖星云随鲍天麟追赶敌寇,拿过一个有点劳累的鼓手手里的鼓槌,还有自己手里的,两只胳膊轮换着,很有节奏的敲打起来,这么会功夫她已经摸索出了鼓点的节奏、若离甄珠儿也都学着她的样子,拿起了累了的鼓手们的鼓槌,换下了上一波。

三个女子拼命的配合鼓手击鼓,似乎能看到鲍天麟甄一脉几个都回头看了看, 顿时信心百倍勇猛起来。

本来屡战屡败的瓦砾国官兵们那里受的了如此猛烈地攻击,放弃了抵抗,掉头往回跑。

呼延必烈一看自己的军队溃不成军,带着副将副帅们逃回军营,按照以前的先例,鲍天麟只要将他们赶回自己的地盘就不再追赶。

可是逃回到了大本营,还没来得及喘气,追赶的大汉朝官兵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的传来,越来越近。

元帅。

他们追来了。

我们怎么办,抵抗还是撤后?一个副将慌慌张张的从后边赶了过来。

呼延必烈喘着粗气,他虽然武功高强到底年纪大了,只是紧张了一下 ,就心慌意乱,他断断续续的问:这个该死的鲍天麟,这次怎么这样穷追不舍。

你看看我们有没有能力低档一阵子,然后派人去搬救兵。

副将担心的看着自家主帅,长时间的沉湎酒色,身体已经被掏空,他忽闪着眼睛说:主帅,我们的手下都四散逃去。

估计一时半会也抵挡不住,要不我们拼死抵挡一会儿?拿我的兵器来。

呼延必烈想了想,知道如果一点都不抵挡被鲍天麟占领了瓦砾国的领地,皇上,也就是自己的侄子一定要兴师问罪的,他强打起精神拿起自己的兵器,一对流星锤,出了营房迎着鲍天麟打将过来。

鲍天麟正精神饱满的率领着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及官兵们追了过来,直逼瓦砾国军营,见呼延必烈挥舞着双锤,舞动着耀眼的红绫迎战,红绫如苍龙出海,柔柔软软的将重重的铁锤变成了绕指柔。

呼延必烈年轻的时候也是功高盖世的镇东王,所以被皇上指定守卫重要的边界,这些年来因为和大汉朝当朝大皇子暗中勾结,本来是想和西边的韩丹国两面夹击,逼着皇上将皇位传给大皇子,然后割池城领地给他们。

可是韩丹国兵败,大皇子阴谋失败。

皇后嫡出的皇子鲍天角登基。

虽然没能和韩丹国一起助大皇子坐上皇上的宝座,韩丹国也彻底放弃了,还和大汉朝签订了停战协议。

大皇子的势力却还在,他保证只要呼延必烈守在东关,不时的骚扰边境,让鲍天麟留在这里,给他时间复辟,以后东山周围的大片河山就是瓦砾国的。

一年多来,他并没有真刀真枪的和大汉朝好好交手,而是不时的派人前去骚扰,虽然每次都被打的落花流水,却也不伤筋动骨。

所以他开始倦怠,沉迷酒色。

营帐内天天歌舞升平,也疏于练功。

只是交手一小会儿,面对年轻健壮,功夫一流的鲍天麟,他只觉得浑身冒虚汗,骨软皮酥。

我们撤。

他虚晃铁锤,转身就跑,身后跟了一片副将副帅。

主帅,我们追吗?司马翼盯着呼延必烈笨拙的逃走 ,问鲍天麟。

现在都城局势还是不稳,如果我们激怒了瓦砾国,兔子急了还咬手。

就暂时无法回去,不能帮大哥治国平天下,所以只是给他们一点教训,看看他们能不能识趣的也签订停战协议。

鲍天麟眯起眼睛看着呼延必烈渐渐远去的身影:所以,虚张声势的赶一赶追一追就行了,千万不能让他们觉得穷途末路,去搬救兵。

司马翼司马羽领命慢悠悠的追赶了一会儿呼延必烈,就退了回来。

回去告诉击鼓的,已经大获全胜,让他们先回军营,全部赏赐。

鲍天麟转身看了看远远地只能听到声音的东山,对身边一个传令官说:传领回去,好好守护营地。

若离甄珠儿司马小娟看着鲍天麟的军队取胜,那种喜悦之情全都发挥在了击鼓上。

三人轮流着,一旁的士兵们好几个都觉得手骨筋软。

三人却丝毫不感到疲倦,直到传令官将鲍天麟的命令传到,这才放下手里的鼓槌。

甄珠儿将手里的鼓槌交给鼓手,跟着鲍天麟派来保护三人的随从们回到军营,走了一路都在偷笑,到了门口她忍不住对若离说:姑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

简直是欣喜若狂。

这下好了,回到都城皇上一定对你刮目相看。

若离轻轻一笑,看了眼司马小娟:这也算是替皇上亲临战场了吧。

算是吧。

甄珠儿得意的笑着,进了屋子,第一时间看向桌子上摆的镜子,脸上的红斑似乎又出现了,刚才的激动换成了懊恼,随即她起身飞快的拿出若离送给她的瓷瓶,倒出里面的液体,在脸上涂抹起来。

若离姑娘,瞧把她得意的。

司马小娟在外面看着甄珠儿进去,小声对若离说:真以为皇上会将她娶进宫,还会感激她呢。

若离跟着笑了笑:这也说不准,皇上既然答应过,一定会将她娶进宫的,至于感激不感激她,就说不准了。

说完她推开自己的门,进了屋子,甩掉鞋子就躺在了床上。

司马小娟在门口看了看她的举动,还想说什么,见她一副无心搭理的表情,返身回去。

今天她也很高兴,站在半山腰,英姿飒爽的击着战鼓,看着山下两军交战,她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盖星云的身体,一直看着他在惊天动地的厮杀中静如处子的安心记录,那份淡定让她骄傲。

若离就更加的激动,虽然战争的场面还算不上荡气回肠惊心动魄,胜败也如心中所愿,并没有什么悬念,却是真真正正的战争。

真刀真枪,随时喷洒出来的鲜血,震撼的吼叫,在高天厚土荒漠里原始的惊天动地。

她躺在床上,眼前全是和鲍天麟骑着骏马奔驰荒漠,所向披靡的指挥千军万马。

怎么办?想着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要离开这个男神一般的男子,心就撕心裂肺的 疼痛起来。

翻来复去的睡不着。

就听见窗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和司马小娟细弱的声音:若离,若离,睡着了吗?司马小娟的语气重回充满了喜悦激动,有着司马家的血统,喜欢这浩瀚的广阔 ,酣畅淋漓的厮杀,加上能看见青梅竹马的盖星云,她实在是兴奋的睡不着,想要找若离分享消化。

却不便喊她姑娘。

若离却一点心情都没有,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小声说:睡着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飞沙走石对峙了一年多的瓦砾国大汉朝军队,只是一天时间豪无悬念的分出了胜负。

鲍天麟舒服的靠在呼延必烈铺着兽皮的椅子上,对站在身边的司马翼几个说: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你们继续不紧不慢的骚扰着,逼着瓦砾国签订休战契约。

主帅,已经追赶了一天,还要追吗。

司马翼冷峻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得意:那些个瓦砾国的残部看起来很彪悍,其实很不经打,步步后退,再追就到了人口密集的村舍了。

这样的话,就不追赶了,告诉官兵们先安营扎寨。

等着呼延明尊休战。

司马翼几个领命而去,鲍天麟靠在兽皮椅子上闭着眼睛。

在这广漠的边界之处守了一年多,虽然知道胜券在握还要等着挨打,很难受。

可是为了大哥慢慢的坐稳江山,他还是坚持在这里耗着。

可是见到若离短短的几天时间,他忽然很不想再继续耗下去,甚至等不到预先定好的一个多月以后。

苦苦的守在呼延必烈的军营里,不到十天时间,瓦砾国来使果真捧着瓦砾国皇上呼延明尊御笔亲书,前来求和。

本来最终的目的是达到两国互不侵犯和平共处,结果经过这一次决战,呼延明尊竟然有种屈尊称臣的味道。

鲍天麟心里高兴,代表大汉朝亲手签订了签约。

大汉朝的军营内,甄珠儿若离司马小娟退去了亲临战场的激动,焦急的等着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的消息,可是军营一如既往的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几个小侍从只管送来吃的喝的,保护着安全,并不多说话,若离好几次陪着笑脸,想要问出一点鲍天麟的消息,小侍从都毕恭毕敬的回答:长官,小人不知。

若离姑娘,天麟他们该不会被扣留在瓦砾国了吧?都快十天了,还没有消息,要不我们偷偷的溜出军营去看看?司马小娟实在心慌意乱,明明完胜瓦砾国,却怎么也一去无影踪了,难道真应了穷寇莫追这句话了?她终于忍不住对若离说。

若离比她还着急,可是她倒底年纪大一点,想事情周全,看着司马小娟着急上火的样子,故作镇静的笑了笑:小娟,急什么?难道你对他们没信心?就是对他们太有信心了才着急。

司马小娟奇怪若离还能笑出来,不满的看着她:若离姑娘,你难道不觉得很蹊跷吗?那天瓦砾国的军队几乎是不堪一击,可是这都追过去好多天了,却不见归来,一定不是落入了圈套就是中了埋伏。

若离见司马小娟的眼神不友善,表情严肃起来:不怎么可能吧?如果瓦砾国用的是诱敌深入,不可能出动那么庞大的阵容,主帅也不可能亲自出动。

再说了那军队不是有先遣部队吗,如果真有埋伏,也能看出来啊,前面那可是一望无际的,人藏起来都不是很容易,况且是千军万马。

那他们为什么还不回来?司马看若离郑重起来,这才移开目光。

我们再等等。

隔壁甄珠儿比两人还着急,前两天她还安心的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抹着瓷瓶里的液体,恨不得用手将皮肤外面那一层撕掉,换上鲜嫩的。

这两天就没了心思。

亲临战场亲自参与的喜悦渐渐被担心所代替,鲍天麟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要说令鲍天角刮目相看,就是看他一眼都很难。

鲍天角鲍天麟之间的感情远远的超出她的存在。

越是着急心里越是胡思乱想,越是胡思乱想就越着急。

她心烦意乱的将手里的的镜子扣起来,来到若离屋子,见司马小娟在狭小的地上来来回回的走,焦急的问:姑姑,小娟,我们怎么办?天麟哥哥他们一定是出事儿了。

呸呸呸!若离很快的呸了几声:甄珠儿,好好的你咒他们干什么,真是个乌鸦嘴。

你才是乌鸦嘴呢。

甄珠儿气呼呼说:金若离,你想想看都这么多天了。

这么多天就是出事儿了?难道就不能有别的事了。

若离白了她一眼:好了我们在等等,应该是没什么事儿?你们想如果万一有什么事儿,怎么这么安静有秩序?甄珠儿司马小娟凝神的看着若离。

若离说的话也对, 军营里确实很有秩序,留下来的不多的士兵们正在外面操练,波澜不惊的壮阔。

可是嘴上说的很平静,心里终究是不安的,有时到了晚上,睡不着。

金若离金若离。

迷迷糊糊地终于听到了鲍天麟的声音。

一直期待的结果正如意料之中,却似乎都在意料之外,她慌忙披着衣服打开门,鲍天麟一脸的喜气洋洋,身后的甄一脉司马翼司马羽同样的喜形于色。

情况一定很乐观,若离跟着裂开嘴巴笑。

怎么你就不问问战况如何?若离的笑感染了几个男子们,鲍天麟柔柔的问:就跟着傻笑。

你都笑傻了,我还不跟着傻笑,说说是不是吓都吓死他们了。

若离抿着嘴巴忍了忍笑意。

差不多吓破胆了吧,反正再没看见呼延必烈那个老匹夫。

鲍天麟说完,见隔壁司马小娟也将门打开,随后甄珠儿也走了出来,回头说:你们几个好好休息,明天带你们出去玩一玩,三天后班师回朝。

第二天天气出奇的好,鲍天麟甄一脉司马翼司马羽黎全根盖星云身着劲装,个个飘逸出尘玉树临风,倒显得若离更加的娇弱,脸庞妩媚灵动。

司马小娟也是一身劲装,英姿勃勃,她看着若离更加有女人味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若离姑娘,真有你的,男装被你穿成了这样。

比穿女装还像女子。

这么俏生生的,谁看不出来是个女子。

鲍天麟的眼睛在若离身上扫过,见她艰难笨拙的在司马小娟的帮助下跨上枣红色的小马,和司马小娟慢悠悠的走着,对着司马翼司马羽挤了挤眼睛,一起快马扬鞭奔腾而去。

看着一群男子们绝尘而去,若离狠狠的盯着扬起的尘土,咬牙切齿的说:他们这是在故意欺负我们,欺负我们女流之辈。

甄珠儿一边用衣袖遮挡住太阳,一边说:让他们跑去,我们不急。

司马小娟看着飞驰而去的男子们心里很羡慕,却是因为才刚刚学会骑马,也只能是慢慢的骑,她不敢逞能,只好跟着甄珠儿说:若离姑娘,我们跟他们瞎跑什么,我们是女子,的矜持。

嘿,这会儿都矜持上了?那天决战的时候怎么就看不见你们矜持,一个个的比男人都猛。

若离憋着嘴说了句,小心翼翼的抓紧马缰绳。

边塞的 风景和西边的大不同,来的时候已经看到广阔的荒漠,时不时的有城堡般的建筑。

也许是战事不断,几乎全都是断壁残桓。

一切丝绸古道般,远处的黄土沙丘,大漠,看起来是那么的坚硬粗糙,扑面而来的是难以形容的荒凉,不知道远处会不会有骆驼和商队经过。

若离惊叹的看着远处瓦砾国比大汉朝这边还苍凉的戈壁滩,那边似乎可以称之为戈壁滩了,有种踏着历史的足迹的豪迈感,她轻轻感慨一声:简直是太伟大太震撼了,这么豪迈粗狂。

只顾着傻呆呆的看着古香古色的大漠,没注意到天色突然有变。

狂风吹着沙土肆意的飞扬起来,瞬间浩如烟海,风卷着沙土旋成根根柱子,仿佛支撑了整个苍穹。

沙土迷失了眼睛,一时间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见,马儿打着转原地转起来了圈。

小娟 ,甄珠儿。

若离失声喊了起来,喊声被风吹得无声无息。

她心里慌了,这里虽然没有沙漠的浩瀚,也不是真正意义的的沙漠,而是半沙半石及其荒凉的地带,但是这铺天盖地的狂沙绝对是沙漠才有的,就算是不能将人埋了,也会被吹个半死。

而且她看不见别人。

如果马儿也被风吹得胡乱走开,走的迷失了方向也有可能。

果然马儿转了无数圈以后就开始低着头走了起来,若离分辨不出方向,只能是任由马儿乱走。

风块停的时候,她才发现来到了一座已经倒塌了一大半的古老的断壁残桓外,眼睛稍微能睁开一点,她费力的爬下了马,手里紧紧地攒着缰绳,生怕马儿跑了。

废弃的厚重的土坯垒起来的围墙,已将塌了一半,因为实在是结实,这一半到现在还顽强的挺立着,虽然时常受着风沙的侵蚀,里面低矮的房屋的样子还在。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马儿拉进了半截墙内,看见一根木头柱子,顺手将它拴起来。

她自己站在墙内半遮着眼睛看向外面,灰蒙蒙的漫天沙石,什么都看不见。

她无奈的靠着厚厚的墙坐了下去,还是等到天晴了,再慢慢寻找回去的路。

风终于慢慢地完全停了下来,周围一片安静,她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小马不识途马儿被沙石迷乱了眼睛,不时的用两只前蹄刨着地下,若离只好起身抱着它摸着长长的鬃毛帮它吹着眼睛。

马儿似乎被若离的柔情所感动,终于安静下来,若离从只要一出门就一直背在身上的挎包里拿出干粮水壶,将干粮揉碎,喂给马儿吃,然后将水壶里的水倒出一点在手心里,马儿柔软的嘴唇就蹭在若离手心里吃了起来喝了起来。

好了,剩下的留给我。

马儿吃完了一只馒头,喝了一点儿水,若离将挎包盖好,自己喝了一口水盖好了水壶盖。

天黑了,她不敢乱走,离军营已经很远,,本来就没路,现在被风一吹更加没了一点影踪,只能先在这里呆着,等明天天亮,再找个参照物看能不能找回去。

她的随身背着的挎包是个百宝箱,因为常年在村里镇上的来回跑,里面什么都有,什么火镰蜡烛,针头线脑,小刀,也会随时带着吃的。

小红马很乖巧,若离牵着它进了废墟般的屋子,点上蜡烛,屋子的门窗已经被拆卸,里面还残留着一张光秃秃的大炕。

她紧紧地抱着马鬃坐在炕沿,像是依偎着一个至亲好友,将蜡烛移到了炕上。

顺手将马拴在窗户框的土柱子上。

后半夜她窝在残塌的没有屋顶的废墟内,倒在堆积起来的细沙堆上,将蜡烛放在炕角避风处,外面静悄悄的。

天上撒满了亮晶晶的星星。

想起刚才狂风怒号,卷起千层沙,天地间一片昏沙,漫无天日的样子,庆幸自己还没被风吹的跟沙土一样的漫天飞舞。

小马安静地站着,才让她没有那么害怕。

心却还是绷得紧紧的。

自从和本尊换了角色。

她最害怕晚上独自一个人,总觉得会突然看见飘忽的影子。

没有在浩漠里生存的知识,只知道缺水多风,明天要是万一找不到回去的路,该怎么办。

心里慌张担心,也不敢让蜡烛一直亮着,得省一点留着到关键时候派用场。

轻轻吹灭了蜡烛。

顺手放进挎包里,抿了一口水,看着满天繁星,尽可能地胡思冥想,想一些鼓舞人心的好事,让恐惧分散。

夜安静的让人害怕,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被谁发现。

可是不管心里多么遐想美好的事儿。

恐惧担心时不时的不请自来来。

怎么会这么倒霉。

离回到自己的身躯剩下几十天的时间。

如果就在这里耽搁下去,这样的结果怎样和本尊交差。

而且她更担心,不知道甄珠儿司马小娟是否安全,还有鲍天麟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黎全根盖宝儿,他们纵然武功盖世,却也难以抵制天灾人祸。

想起他们。

鲍天麟的影子就挥之不去了。

好不容易熬过漫长的一夜,第二天风和日丽。

太阳暖洋洋的照着,无边无际的荒漠浩瀚辽阔。

站在荒地上放眼看去,昨天骑着马儿没走多少路,应该离军营不远。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寻找着参照物,昨天那座不高的沙土山就在不远处。

她骑上马慢慢的向着昨天的方向走去。

离沙土山越来越近, 却一点军营的影子都没有,昨天出了军营并没走多久。

况且荒漠一望无垠,如果军营不远,站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应该就能看得见。

可是就算她找了好几个土沙堆,伸长脖子努力看,一望无际浩瀚无边,那规模盛大的军帐一点踪影都没有。

中午的太阳开始毒辣起来,她拿出挎包里的纱巾将脸部遮起来。

整个荒漠就她一个人一匹马儿慌乱的迷茫的转悠,最后她实在没办法,忽然想起了一句成语,老马识途。

忙将惊喜的目光投向了可爱的小红马,于是信马由缰,任它带着自由自在的走,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

走过中午时光,走到日头落下,一点影子都没有,一个人影都么看见。

却看见了一棵不高的白杨树,绿莹莹的叶子翡翠般的闪着光。

她惊喜的跳下了马,在这一片荒野之中看见一棵绿树,犹如在地上捡到了一块金子。

这棵树傲然挺立,树干笔直,虽然不高,却威严十足,俨然一个孤独的王者。

摸着粗糙坚硬的树干,感叹白杨树生命力的旺盛,就拿出小刀在上面刻下记号。

如果有人找来,就是个信息。

做完记号,看见白杨树下有几棵绿色的小草可爱的在夕阳下淡雅的在一片荒地上悠闲着。

蹲下身子摇了摇,确实茁壮翠绿,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骆驼草。

忙牵过马儿,看看它吃不吃这种草。

小红马低下头,用鼻子闻了闻,便慢慢的吃了起来。

还好。

真所谓天无绝人之路。

她的挎包里只是习惯性的带了点馒头水壶,如果马儿没有吃的,今天就要断炊了。

、马儿吃了几口草,夕阳已经西下。

若离跨上马,既然找不到军营,就得在天黑之前找到栖身之处。

马儿自顾自的走着,寻找着不时冒出来的叫不上名字的绿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又看到一处废弃的人家,还是厚重的院墙,没门没窗的屋子。

只是这里估计没那么大的风沙,屋顶没被掀翻掀塌。

进了院子。

还是昨天一样,拿出所剩的一只馒头,掰开一半咬了几口充充饥。

却不敢吃完,好在马儿一路走来也吃了青草,便只为它喝了一点点的水。

又是一个繁星满天的安静之夜,还是不敢将蜡烛点完,早早的熄灭了,靠着马坐了一夜。

也许是一天一夜没好好睡觉,竟然昏昏沉沉的睡去,连梦都没做。

第二天依然信马由缰,马儿照旧沿着有青草的地方向前走。

青草越来越多,白杨树还有一种说不出名字的树也渐渐多了起来。

若离骑在马上,蒙着面纱,那天和鲍天麟骑马出来。

只是短短的不一天的时间,还看见远处有人家,有笔直的炊烟,这都快两天时间了,看见了久违的绿草大树,却看不见人烟,低下头小声对着马耳朵:小红,你说这是什么地方?有草有树应该就有水。

也应该有人家对吗?她呵出的气吹得小红马耳朵痒痒的,它猛的甩了甩耳朵,差点打着若离的脸庞。

马儿的样子很可爱,若离偏过头看着它善良的乌黑的眼睛,有点像鲍天麟温柔的时候,心里一柔小声说:马儿啊,你帮我好好找找,找到水源,我们先喝点水保存体力等着鲍天麟和一脉来接我们回去。

以后我一定好好善待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马儿似懂非懂的摇着头,休闲的照着绿草的足迹慢慢行走。

若离知道就是心慌意乱到死也没办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只要马儿 给她做伴,天气不变的像杀人一样,总有一天鲍天麟甄一脉会找到她。

她只是迷了路又不是掉入深渊。

这样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想着等鲍天麟甄一脉。

一个黄昏,突然抬头就看见一处奇丽的风景,一个凸显下去的坡洼里,一圈茂茂密密的翠绿色的大树环绕着一片湖泊,湖面波光粼粼,绿树倒映其间,有鸟儿停在湖边喝水,一只叫不上名字的白色小动物机灵的转动眼珠漫步在路数之间。

若离傻呆呆的看着,这几天虽然绿树越来越多,绿草也随处可见,也只是荒野多绿色少,茫茫天地间还是一片荒芜,,突然间凸显这么个仙境般的地方,真的太神奇了。

难道这就跟月牙泉一样,注定了是个神奇。

她跳下马,紧紧地牵着马来到湖边,马儿看见水竟然比她还要高兴,这些天来第一次仰天长嘶,然后挣脱缰绳,跑到水边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够。

她的眼里闪出泪光,这些天来一直努力的提醒自己要保持乐观,十年的时间都挺过来了,这最后的阶段难道会熬不过去?有道是吉人自有天相,这也许就像西游记的八十一难,少一难都不行。

她拿出水壶,也来到湖边,湖水清澈,能看见鱼儿自由自在的游,湖里的鱼儿实在是太多,多的拥拥挤挤。

等一会我帮你们缓解缓解。

她跑去树下折了根树枝,拿出一根针,用湖边的石头将针尖砸弯,用绳子绑在树枝上,从挎包里找出一点点的馒头渣,穿进针勾里。

这件事情刚去玉溪村的时候她就干过,现在轻车熟路,加上这几天尽可能地只维系生命,实在太饿了才咬一口馒头,现在看到满湖的鱼儿,肚子里似乎长出了手。

馒头渣已经很干硬,放进水里一时花不了。

湖里的鱼儿那里知道危险,见有吃的蜂拥而上,只是一小会儿就钓上两条胖乎乎的大鱼。

没看见食物的时候还能忍一忍,现在两条胖乎乎的鱼儿就在眼前,如果不是她努力的咬着舌头,估计这两条还在挣扎的鱼被她活活生吃了也说不定。

心里涌出了无限的欲望,一时所有的烦恼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填饱肚子成了现在最重要的任务。

她拿出小刀飞快的动作着,只一会儿就将鱼儿收拾的利利索索,嘴里还念叨着:鱼儿鱼儿,不要怪我,不是我要吃掉你,是你贪吃上了钩。

找来干树枝烤鱼的时间,她已经狠狠的吞下一片鲜嫩的生鱼片,还差点咬破了舌头。

第三百七十章冥冥之中湖不大,或许也算不上湖泊,只是一汪池塘。

但是湖水清澈见底,里面的鱼儿多得数不清种类也繁多,鱼儿很容易上钩,哪怕是用自己同胞的躯体做诱饵。

吃饱喝足,她才用心的看了看荒漠之中的奇景。

这里地势低凹,气候适中,因为有水,中午也很清凉,一些从来没见过的美丽的鸟儿在这里安家落户,吃着水里偶尔冒出水面的鱼儿,虫子。

还有那种看起来有点像狐狸却不能肯定是狐狸的纯白色小动物,它们家族看来只有两只,估计是一公一母,也是靠湖里的鱼儿为生。

这里的鸟儿小动物真是幸福,若离看着对她毫无戒心,很信任的围着她转悠的生物,对鲍天麟的思念对甄一脉的期盼减少了很多。

比起荒漠来这里更容易生存,不知道她现在处在什么地方,继续走的话不知道会去哪里?这里这么美丽,如世外桃源。

她决定在这里暂时住下来,等着鲍天麟甄一脉找来,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那里,但是只要有树的地方她都刻了记号。

她用了一天的时间在两棵大树下用树枝搭了座简易的窝棚,窝棚很高,是骑在马背上完成的,树枝都深深地埋在地上,她摇了摇很稳当。

树枝被深深地插在地里,树叶并没有枯萎,过了几天竟然茂密起来。

地上就铺了一层干树叶。

白天她在湖边自由自在的呼喊乱叫,也不怕被人听见。

不时的爬上去看一看荒漠,看有没有人经过。

过了有半个多月。

杳无人烟、那些个预计的危险也没有,她彻底的放松了警惕,又开始无穷无尽的思念担心。

掐着一算,离八月十五已经不到两个月,如果到时候鲍天麟还没找到自己,该怎样将这样的人生交还给本尊。

越想越头疼,好几次她都想骑着马儿再去冒一次险去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

却一次次下不了决心,这是荒漠,并不是森林还是别的野外,还有树木青山月亮甚至太阳可以参照,这只是一望无际的荒漠,万一找不到鲍天麟,再走进真的荒漠,也许会被沙子埋了。

刚来到这里的惊喜慢慢被烦恼所代替,她开始努力的想本尊这会儿该做什么,老公都变成什么样子了,来的时候她已经三十出头,十年时间老公已经人到中年,不知道有没有秃顶,日子过得是不是还那么拮据。

还有那曾经让她幸福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他(她)已经十岁,应该是小学三四年级的学生了,不知道学习好不好,淘不淘气。

可是集中精力想这些问题,鲍天麟却总是随时的插进来。

甄一脉司马翼司马翼盖星雨盖星云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离去的盖倾眉,甚至黎全根盖宝儿随心甄珠儿甄贝儿也不时的客串进来。

这件事情怎么也不能完整的想下去。

怎么办?如果到时候换回去,能不能面对老公孩子。

更让她惊慌的是,她怎么也想不起老公的样子,一努力眼前就是包天麟热情洋溢青春无敌的脸庞,而孩子更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越来越恐慌,不知道怎么办。

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一个月过去了。

也许就这样了,真没想到为原主努力拼搏了十年时间, 积攒了可观的财富,积累了很高的人脉。

却要以这样的方式将她留在这里。

她本来想要在离开的前夕,忍痛和鲍天麟做个漂亮的了断,回到十年前的原状,让本尊自己决定还要不要嫁给甄世子。

至于和鲍天麟之间,就当是偷尝禁果,想来本尊在二十一世纪生活了十年,这种事情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也能理解。

只是对鲍天麟有点不公平 这孩子前几天还说一定要对她负责。

不过人家是王爷,女子要多少有多少,男人都喜新厌旧,好几年了他也许已经对她厌倦了,现在他接触的女子太少,对她还看起来痴情,以后一定会变。

想起鲍天麟以后会有别的女人,她心里有点隐隐作疼。

随即她骂自己,不是就要这样的吗?胡思乱想 她除了为要离开这些个相处了十年的小伙们难受,更为留给本尊这样一个孤独残忍的生活内疚不已。

可是她不敢轻易冒险,总的活着。

鱼儿早已失去了美味,鸟儿白灵,她为那两只美丽的小动物起的名字,也已经引不起她的兴趣。

她突然发现 ,连死的权力都没有,她不单单是属于她,还属于遥远的自己。

日子实在过得太煎熬,孤独更让她几乎发疯。

但是她还是用残存的理智克制着,留在这里等。

太阳还是早出晚归,月亮依然晚出早归。

一个多月以后,鲍天麟终于出现在若离看见湖泊的地方,后面跟着黎全根。

此时正值夕阳下下,满目苍桑,胡子拉碴的他第一眼看见若离飘逸的坐在湖边,旁边小红马儿甩着尾巴悠闲的吃着草,两只纯白色的东西在不远处紧紧地盯着湖面,忽然一只飞快的冲进湖里,,瞬间嘴里叼着一只鱼儿上了岸,将嘴里的鱼儿扔在地上,得意的看着另一只。

他的眼睛湿润起来,别人都在就是少了若离,这一个多月来他不知道白天黑夜。

走遍了整个东山,若离的影子都没有,也问过一些住人的地方的百姓, 谁都没看见,他却坚信她还在。

他将军队及签订的停战协议书交给甄一脉司马翼,令他们将三义军及甄珠儿司马小娟带回都城,甄珠儿交给皇上,三义军也给皇上收编,自己带着黎全根寻找若离。

甄一脉虽然满心不情愿,他也想去找若离,可是军令如山不得违抗。

鲍天麟黎全根找了一个月,实在是失望了。

黎全根已经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看着鲍天麟的样子,不敢多言只好跟着他。

终于在前天看见了若离留下的记号,原来这里是瓦砾过大汉朝和倭国三国的交界处,这几年边境不太安定,三国的百姓们为了避免战争的侵害,自主的退居百里之外。

若离被风沙吹得转错了方向,后来又被红马带着寻找着绿草的方向,就来到了这里,这个美丽的小湖边,还没人发现的处女地。

直到夕阳落山,若离似乎发狂的歇斯底里的喊了几句:‘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他才擦了擦眼泪,转身对黎全根说:帮我理理胡须。

若离借着月光,进了窝棚,这个东西以前也住过,现在感觉却十分不一样,她觉得自己也许就这样与世隔绝了,也就忘了害怕。

见鲍天麟恢复了平静,黎全根拿出剃刀,帮他将胡子剃的干干净净,理了理衣袍,这才敢笑着说: 王爷,属下还是躲起来的好,万一若离姑娘看见我害羞起来,王爷这么多天的相思之苦难解,属下岂不是罪该万死了。

说完他笑嘻嘻的看着鲍天麟,这些天他实在是憋屈得慌, 鲍天麟沉默寡言一语不发,如果不是怕饿死渴死估计就绝食了。

他更是不敢轻易说话。

鲍天麟笑了笑:黎兄果真是善解人意。

黎全根见鲍天麟默许,笑着调转马头。

鲍天麟在身后嘱咐一句:黎兄,就在这湖边找个地方休息吧,金若离听不到你的声音,这些天你辛苦了。

只要王爷的功夫没白费,属下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

黎全根笑着说了句客套话,顺手从马上的褡裢里取出肉干馒头,水壶,将尽力留下来的全都吃掉,美美的喝够水。

就找了个地方将马儿拴起来,让它能够吃地上的青草 ,找了个地方倒头便睡。

鲍天麟出现在若离面前的时候,已经是精神饱满双目有神,他闪着一双热情温柔的大眼睛看着若离,似乎他本来就在,若离也不是离开很久。

虽然这种相见被幻想了无数遍,若离还是热泪盈眶。

等到确定真是鲍天麟,她才猛扑过去。

好半天她才哽咽着说:鲍天麟,你怎么才来,再迟一点我都等不住了。

鲍天麟的身上散发着一股馊味儿,若离心里一感动,接着心酸起来,这孩子这些年来,不管多苦多累遇到任何事儿,身上的衣服从来都是带着一股清香。

可是不久以后自己就要走了,眼泪不由自己的珠子般的滚落下来。

鲍天麟以为若离是见到他悲喜交加,轻柔的用柔软的嘴唇轻轻吻去她睫毛上的泪水珠儿,很抒情的说: 怎么会呢,姐姐,不管是十年八年我都会找到你的。

鲍天麟轻柔的吻着咸咸的睫毛,身体微微有些颤抖。

他近乎呢喃的说:姐姐,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回去的时候我要紧紧拉着你的马缰绳,不,我要将你抱在怀里。

鲍天麟的情话让和若离这些天的煎熬瞬间化作了激情,这些天的思念倾巢而出,她近乎疯狂地踮起脚尖狂吻鲍天麟。

小红马被两人硬生生的挤了出去。

第三百七十一章放肆爱缠绵了一夜,不顾只铺着树叶的地面硬邦邦的垫着身体。

天亮时分鲍天麟才沉沉睡去,月光透着树木缝隙洒了进来,若离躺在鲍天麟宽阔结实的胸口。

心踏实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算算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算是马不停里估计也赶不回都城了。

这几天来,她心里最难受的事情就是怕再也看不见鲍天麟,现在苍天有眼,总算是在回去之前见到了他。

这似乎是她心里一直期盼的结果,她轻轻吻着鲍天麟的脸颊。

早晨,她终于下定决心,既然上苍能在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让她再次见到鲍天麟,一定是有缘,好好享受在一起的最后时光,大不了在离开的时候将事情说清楚。

原主回来后该怎样做决定,她说了算。

想来鲍天麟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也不会太纠结。

总之 决不能辜负了这美好的缘分。

鲍天麟是被饿醒的,这些天来只顾着寻找若离,已经想不起还有饥饿这个词儿,每天都是黎全根实在看不过去,塞给他一口吃的,他也只是机械的咽下,其中的滋味一概不知。

现在见到了若离,一个多月的煎熬,越来越失望茫然地混乱全都烟消云散,现在他被自己肚子咕咕作响声唤醒,见若离睁大一双漆黑的妩媚眼神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见他睁开双眼,便柔声问道:怎么。

饿醒了?哦。

他随口应了句,见她面如挑花,嘴唇柔软,不知是饥饿还是欲望,口水顺着嘴角泛了上来,他狠狠地将她揽至头前,狼吻着。

叽里咕噜的肚子竟然停止了抗议、饥饿的肚子也不似梦中那样难以忍受。

这就是秀色可餐了,他暗自解嘲。

若离贴的太近,再次听到了肚子的呐喊,轻轻挣脱出来,更加柔声说: 好了宝贝。

先吃点再说,昨晚上那么卖力,得好好慰劳慰劳你。

这是她有意的叫叫鲍天麟宝贝,是想要在在临走之前尽可能的将自己最柔的 部分留下来,让鲍天麟记住她,也让自己享受这最美好的爱。

鲍天麟却心尖一颤,这些年来每次见面,每次缠绵都是他亲自精心安排,为这事儿他大费周折。

而若离总是不冷不热 瞻前顾后,还订了时间。

虽然每次在一起她都是温柔起来像绵羊粗野起来似野兽 ,却从没有这样肉麻的称呼过他。

更不要说这么柔情似水的看着他。

而且昨晚上并不是她定下来的日子,她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抵触。

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动,饥饿感瞬间无影无踪。

宝贝,姐姐。

他觉得体内有股强大的动力,如果不及时排泄,有可能会撑破身体爆发出来。

干什么,不要命了,先吃了再说。

鲍天麟的热情,也是瞬间点燃了若离的激情,离别的惆怅化作了柔情蜜意。

她呢喃地说着。

奋力的迎合。

到底是年轻的躯体,估计已经中午时分若离这才理好衣服坐了起来,小声嗔责:宝贝,我们不要命了。

这么舍身忘死的。

姐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鲍天麟暖暖的笑了笑,满足的双手抱头,看见小红马儿将头探了进来,一双善良的眼睛纯真的看着里面。

你踢他,都是它占据了你的位置。

若离笑嘻嘻的起来拍着马的脑袋,摸着鬃毛,指着鲍天麟。

这些天来,每天晚上,她都会将小红马的头牵进来,栓在树上,屁股留在外面给她做伴。

鲍天麟懒洋洋的坐了起来:马儿啊,以后你就不要和我抢姐姐了,她是我的。

来,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你都快馊了。

若离见鲍天麟拿过衣服要穿,一把夺了过来:还有亵衣亵裤的都拿来。

都拿来我穿什么?鲍天麟愣了愣,将外面的衣裤脱了下来,只留下最里面的,他低头闻了闻果然一股酸味儿。

光腚了。

若离笑眯眯的看着他:天高地远,除了你就是我,我都看得不爱看了,你就赤裸裸的来去无牵挂算了。

鲍天麟扑哧一声笑了:姐姐,我看还是你赤条条的吧, 你好看,我一身笔直的有什么看头。

那不是有杆抢挺着吗,就笔直的挺着呢。

若离很龌龊的看着鲍天麟的下面。

抢有什么好看的,何况现在也蔫里吧唧的。

鲍天麟自我取笑一句:还是姐姐好看。

什么桃子樱桃密林的。

感情我这么好看啊,那我可真的裸奔了啊。

若离说着果真要去脱衣,鲍天麟慌忙起来抱着她:姐姐还是算了吧,还是留给我一个人看。

他可知道黎全根就在不远处。

若离看抿嘴一笑,抱着衣服走了出去。

不大一会儿,就在外面喊:宝贝,快来吃鱼。

鲍天麟只穿着最里面的衣裤走了出来,湖水清澈阳光明媚,神采奕奕艳若桃李的若离坐在湖边烤着鱼儿,香味儿弥漫。

他急匆匆的左右看了看,锁定黎全跟的位置,对着他摆了摆手,便向若离那边跑了过去。

黎全根等在不远处,见鲍天麟只穿着内衣就出来,若离喊他宝贝,一颗心高高的提起,他觉得心里慌乱起来,一股热血顺着血液循环。

看到鲍天麟对他摆手,本来该是躲得远远地看着,可是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 让他偷偷的看去、给你吃点鱼,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好看这么聪明吗。

就着吃鱼吃的。

若离知道鲍天麟肚子饿,先给他烤了两条鱼 没有锅碗瓢盆的只能是天天吃烤鱼。

鲍天麟笑着接过若离递过来的鱼儿,吃了一口很嫩很鲜。

鲍天麟吃着烤鱼,若离便去湖边洗衣服,她用一根树枝使劲敲打着衣服,上面放了些淤泥,当做洗衣粉用。

太阳暖洋洋的照着,若离洗完了衣服,看着小红马吃着草,忽然想起了鲍天麟的应该也是骑着马的,便问他:宝贝,你的马呢?马?怎么给忘了,我去找找。

鲍天麟这才想起马交给黎全根了,马上应该还驮着一些衣物肉干什么的。

便起身上了缓缓地土坡。

若离感觉有点累,这持久的缠绵实在累人,她慵懒的躺在青草坡上望着头上的蓝天: 你可不许一去不回头啊。

怎么,只是一会就想我了。

鲍天麟回过头看若离躺在坡地,笑着摇了摇头。

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一刻 不见如隔三秋。

鲍天麟上了坡,见黎全根远远地靠在一颗大树上。

王爷。

见鲍天麟过来 ,他忙起身迎了上去。

我来将马牵下去。

鲍天麟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感,他态度极其温和地说:黎兄,你自由活动吧。

王爷,你是佳人在怀,我可是……哎。

黎全根苦笑着将鲍天麟的马牵了过来,从自己马上取下褡裢,取出里面的肉干,鲍天麟的衣物。

鲍天麟笑嘻嘻的走了。

黎全根羡慕的看着他的背影。

司马小婵确实让他心动,两人之间只有相敬如宾,却从没有鲍天麟若离的情意绵绵。

哎王爷,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看着鲍天麟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眼前,他这才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

压低声音将音括了出去。

鲍天麟回过头:先不着急。

你倒是不着急,你在这里艳福满满,有佳人相陪。

黎全根看着鲍天麟的身影消失,小声嘟囔:可怜我孤星对月的,还要看着你们卿卿我我的,简直是残忍。

这件衣服太厚,天气热了,也用不上。

铺在地上。

若离翻着鲍天麟的包袱,抽出一件宽大的棉衣服,里面有厚厚的皮毛。

将它铺在了树叶上,娇嗔的看了鲍天麟一眼:你那么重,我的铺厚点。

那么,我来给你当褥子好了。

鲍天麟往衣服上一躺,顺手将若离拉在他身上。

两人除了缠绵,就是在湖边漫步,反正还有为时不多的时间,若离便毫无顾忌的将尘封已久的东西全都释放出来,换着调子的大声歌唱,大幅度的跳舞,讲着各种各样的离奇古怪的故事。

鲍天麟变成了乖巧的孩子,仍若离牵着手。

他已经不去怀疑若离这些东西出自哪里。

黎全根在远处见证着,竟然不着急着回去。

又一次在暖洋洋的坡地上缠绵之后,鲍天麟轻轻捧起若离的脸庞,小声说:姐姐,我们已经在这里很久了,该回去了。

是啊,也该走了。

若离的心一紧,她每天都在掐着手指算,还有六天的时间。

若离说话的语气很无奈充满了惆怅,鲍天麟轻轻的抱了抱她:姐姐,你放心,回去我就娶你,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

若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以后天天在一起?说走就走,鲍天麟将若离扶上小红马。

走了三天时间,若离根本就没看清楚方向,就来到了来时的广阔田地,人口密集起来,地里的麦子已经收了,不时的看见高大的玉米杆上半尺长的玉米。

第三百七十二章 原主的本尊生活人烟密集起来,连日赶路也辛苦,找了一家客栈住下,鲍天麟心里对黎全根有点愧疚 ,见若离神情疲倦的靠在椅子上。

以为她骑马累了,说:姐姐,我出去转转,你自己先睡。

哦。

若离漫不经心的答应一句, 只有三天时间了,越来感到煎熬。

鲍天麟将一小锭银赏给店小二,吩咐他好好照顾若离,便出门找黎全根,两人另找了个地方,坐在一起小酌起来。

鲍天麟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越来越觉得若离每天都带给他惊喜,双眼冒着火一般的热情看着黎全根:黎兄啊。

小弟真是觉得不枉此生,能和姐姐在一起。

若离姑娘实在太特别了。

黎全根赞同地说,这些天看着鲍天麟若离缠绵恩爱,他跟着肝肠寸断,柔情泛滥,恨不得自己也有这么个疯子般放肆的女人。

不止是特别。

鲍天麟得意满意乐意的抿着酒:是特别的独一无二。

若离躺在客栈的床上,拿了赏银的店小二很殷勤的帮她提进浴桶,还拿来一包的干花瓣,恭敬地说:姑娘,小的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喊小人。

若离谢过店小二,钻进水温刚刚好的浴桶离、,闭着眼睛摸着永远贴身的就是和鲍天麟赤身肉搏也没取下过的转魂珠。

转魂珠光滑冰凉,她心里想事儿。

不知不觉得月上中天。

、忽然她感觉转魂珠有点发热,心里一惊。

这些年来不管是她的体温有多热,就是那几次发烧,这块黑色的的珠子也是冰凉透心的。

她忙坐起来,用手摸了摸水温,早已成了冰的。

她吃了一惊,难道是日子记错了,转魂珠在今天就已经发挥作用了?灯光昏暗。

灯芯微微弱弱,她披上衣服,拿起油灯旁边的小剪刀,剪了剪灯芯,火苗窜起老高。

屋子里顿时亮了很多。

她听了听外面,已经没了店小二殷勤的说话声。

借着灯光。

她将珠子高高举起,想看看有什么变化。

看了好长时间。

珠子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散发着冷幽幽的黯然光泽。

她用手试着,珠子还是发着微热。

也许是还剩三天时间了,它在预热。

心里想着,走了几天的路也没好好睡觉,虽然心里有事儿。

,睡意还是袭来。

鲍天麟说出去走走, 一定是有什么事儿。

这些年他神神秘秘的总是神龙见收不见尾的她也习惯了。

吹灭灯,她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

心里还是不甘心,总觉得这颗转魂珠和平时不一样。

窗外洒进点点月光,床离窗户不远,有一点月光照在了枕头旁边,她摸索着将珠子取了出来放在眼前。

看了一会儿, 珠子还是散发着淡淡的黯然光泽。

真是自己多心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

还是先睡觉,养足了精神,再说明天的事。

就在珠子刚刚被放进被窝的瞬间,一道光芒层层扩散开来,由慢到快,虽不敢说光芒万丈,却也光芒整个屋子。

她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将珠子握紧,珠子却散发出烫手的热量。

她大吃大惊,慌忙爬了起来,将珠子放在床上,用被子包了起来。

光芒扩散了一会儿,渐渐散去。

只见珠子中间出现了一个大屏幕,屏幕空白了一下,出现了几行字。

、若离吃惊地看着屏幕上的提示,原来转魂珠就是一个时光穿梭珠,这种转魂珠都是一对。

拥有了它的人可以和另一个灵魂互换。

互换的首要条件就是心甘情愿。

而她和本尊换的时候并不是出于心甘情愿,而是偶然,所以屏幕上还有提示,换回去的时候必须是双方自愿,如有一方不同意,过了三天后失效,还有小提示,就是再也换不回去了。

屏幕提示规定日子的前三天珠子在月光下会被激活,这三天和后三天是工作期,前三天可以看不能运作,后三天正式启动。

按照屏幕的解释,这三天之内她可以看到本尊作为自己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而且是在月光下先启动。

这真是太神奇了,转魂珠就像个小型电脑,比电脑还先进便于携带,原来二十一世纪的地狱电器也很 先进,科学很发达。

得找个地方好好看看,看看真的自己被本尊演绎出了什么样的人生。

她刚想好好的观看,就听见外面传来鲍天麟的脚步声。

她慌慌忙将珠子捂在手心里。

本来她打算在这两天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鲍天麟,让他忘了自己,也在本尊回来的时候好好吃的帮她过自己愿意的生活。

可是现在她忽然决定先自己看完再说。

转魂珠上说只能是当事人才能看。

鲍天麟喝的很兴奋,缠缠绵绵的久久不能睡去。

若离心里有事儿,敷衍的想快点哄着鲍天麟睡去,却是有点半推半就的诱惑,更加让他激动。

结果折腾到月亮落下才算安稳。

不行,得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看看。

第二天, 若离决定自己偷偷的从鲍天麟钱袋里拿出几锭银子,到了晚上投宿在一家上好的客栈。

宝贝我去转转。

这里有点异域风情。

若离见鲍天麟不打算出去, 便对他说:我问问老板娘,看有什么风人情。

鲍天麟本来想跟着一起去,听若离说问问老板娘,知道她不会走远,便笑了笑:你只在柜台前问问就好,不可乱走。

若离答应着去了柜台,果真是和老板娘说了起来。

黎全根在不远处看着,看来来往往个的人都不去注意,找了机会溜进了客栈,帮自己订了一间上房。

打算好好休息一晚、若离问清楚了这里是通往都城和几个重要郡府州的交通要道,前面不远处还有几家客栈,其中一家是官府的驿站。

她看鲍天麟没有跟出来,瞅了个机会出了客栈。

若离本来穿的就是男儿装,虽然看起来一点不像男子。

一般人却也不敢招惹,一般女扮男装的不是武林高手,就是官府的女官。

所以老板娘以为她是官府女官。

她走出客栈,看准那家不远处的四通八达驿站,走了进去。

店小二是官府的衙役,这家客栈除了接待各方官差。

也捎带接待一些客人,因为安全所以价格高一点。

若离开了一间上房。

月光能照的进来,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后,她安静地等着晚上到来。

月光如期而至,轻柔的穿过窗户照了进来,若离趴在被窝里,让月光照在珠子上。

她看见十年前的场景,本尊落户她的躯体上的惶恐不安,摸着大大的肚子失声尖叫,被听到喊声的老公半抱半扶的弄上了楼。

她于是避而不见老公。

爸妈公婆。

孩子生出来了,因为紧张被脐带绕了脖子,出来后有腿脚有些许的残疾。

接下来的日子,她由不敢去看孩子到为了孩子的病四处奔波。

而老公大夫们一致认为她是因为受惊吓和产后忧郁,才变得抵触所有人,甚至失忆连字也不认识了。

为了给儿子治病。

老公辛苦的奔波,辞去了以前的工作,开了家面馆。

他很耐心的照顾着对他处处露敌意的妻子,教她识字看电视用电脑,带她出去结识朋友。

于是有一天她展示了她的擀面功底,还有切菜功夫。

两人便合计着开了一家手工面馆。

为了孩子的病 为了生活好一点,两人同甘共苦。

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她倔强而执着。

为了承诺她努力的挣钱要将孩子的病看好,还尽力的孝顺爸妈公婆。

五年之后,孩子终于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了,虽然面馆所有的收入都用在了儿子身上,夫妻两个还是好好的庆祝了一番。

结果从来滴酒不沾的她,真的做了老婆,坚守了五年的贞操献给了老公。

结果她有了第二胎。

女儿的出生,让她忘了十年之约,夫妻辛辛苦苦的经营面馆,已经开了两家连锁店,规模扩大,盈利多了起来,房子车子都有了。

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老公。

本尊在自己身体上的生活就像连续剧,她快进的看完,月亮落山,屏幕慢慢关闭,忽然她看见屏幕下方出现了自己的脸庞,就像视屏对话框。

难道还能视屏?她慌忙直起身子,却什么都没了。

一定是本尊这几天也心慌意乱的,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能视屏,就应该先交交流一下,看看她有什么祝嘱咐的,自己也要嘱咐她一些东西。

第二天便急切的盼望晚上快点到来。

而不远处的那家客栈,鲍天麟等到晚饭端上来也不见若离进来,便出去找,老板娘交给他一封信。

信里说自己有事儿要办,确切的说要好好想一想回到都城时候的事儿,因为毕竟是和甄世子有婚约的,言下之意是要鲍天麟先行离开,想好了她自己会回去找他的。

鲍天麟刚刚还柔情蜜意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他狠狠地走出客房,问老板娘:她还说了什么,说没说她去哪里?老板娘见鲍天麟器宇不凡,此刻眼冒寒光,利剑般的刺穿心扉,吓得脸都白了,她结结巴巴的说:她,她没说去哪里,她只是说让你不要怪她。

我不怪她,我要杀了她。

鲍天麟愤愤的说了句,转身出了客栈,黎全根慌忙跟着跑了出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一个人走走看完了原主替自己的生活,若离焦急万分的在客栈内来来回回的转悠,盼望晚上早点到来,祈求月光早早升起。

这些天她一直希望时间凝固一段时间,好让她有时间好好梳理梳理,有条不紊的将离开的事情处理好,因为这次来到东山将她以前规划好的和鲍天麟分手,回到定安王府,将嫁不嫁甄世子的问题留给本尊自己处理的安排彻底打乱。

现在来不急回去,和鲍天麟的事儿也没有解决,本来她想在临走之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鲍天麟,现在看来还是不要说得好。

不要说鲍天麟接受并不接受,让他相信就是个问题,转魂珠别人根本看不见。

好在提前三天看到了这个秘密,不知道拥有那颗转魂珠的自己,今晚会有什么反应。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 ,她早早的喊店小二端来晚饭,匆匆吃过就吩咐他不饶打扰自己。

月亮升起,她迫不及待的拿出转魂珠,让它沐浴着月光,不一会儿,转魂珠昨天一样出现了一个大屏幕。

屏幕下方出现了已是中年的脸上带着知性成熟美的自己。

屏幕里的她专心地盯着什么看,若知道她一定是在观看自己的纪录片。

果然凌晨时分,她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若离。

两个女子对视良久,屏幕上方出现了一行大字。

上面写着:他喜欢吃手工面,儿子喜欢下棋,女儿喜欢跳舞。

若离知道她是在告诉她老公儿女的爱好。

老公喜欢吃手工面?她怎么不知道。

她张开嘴巴想对对方说点什么,对方却似根本听不见。

也许这个转魂珠变成的屏幕只能是视屏而不能语音,她庆幸自己将转魂珠一直带在身上,这个转魂珠就像自摄像机一样留下了这十年的每一天,而这两个转魂珠在月光的连线下竟然像电脑联网般的。

不能说话,她想为对方写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屏幕上就出现了一行一行的字:老公有高血压,血脂也有点高,不能喝酒,他晚上爱打呼噜,的时常推醒他。

儿子的腿脚虽然好了,却还留有一点后遗症,不能摔碰,不能剧烈运动。

而且他因为从生病,一家人都宠着,有点任性。

他学习不太好,尤其是英文,数学。

已经找了老师为他补习。

女儿挑食,不喜欢吃青菜,所以现在每顿饭都诱导她吃菜。

公婆年纪大了,一半时间和他们住在一起,两位老人都喜欢吃软和的饭菜。

还有爸妈,身体不好,的常常回去看看。

月亮落下,屏幕上还出现一行行的字,全都是一家老少的习惯。

而若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本尊要嫁给甄世子,可惜她连甄世子的面都没见过,而和她纠缠几年的鲍天麟,她照顾长大的甄一脉,以及司马翼司马羽盖星雨盖几个她有全都不认识。

屏幕慢慢关闭珠子带着余热,若离这才倒在床上。

满脑子面目模糊的老公,中年的自己的躯体,十岁的已经康复的儿子,不到五岁的女儿。

年迈的父母。

苍老的公婆。

这些人的生活在她脑海里徘徊了一天,她却没觉得自己深陷其中,仿佛在回味部充满生活的电视剧。

到了晚上,对方继续交代她一些注意的细节。

看着对面满脸不舍的目光,竟然和当初那惊鸿一瞥一样的的充满了哀求和期待,这个单纯执着的女子,当初为了爱选择逃避,现在依然是为了爱,选择啰嗦。

又是一个晚上,更加微小的细节出现在屏幕下方:老公的那颗牙齿是假的,头发什么时候变得花白,他现在最发愁的是什么。

儿子的愿望是参加少年象棋大赛,女儿要参加中秋晚会。

八月十五,月亮最圆的一天。

两人相对两无语。

按照屏幕上方的提示,只要两人同时按红色的按钮,只需六十秒,就是一分钟的时间,元神就可以归位,两人就能回到自己原有的生活中。

可是谁也没有去按它。

前三天后三天,最后的期限终于到了。

若离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眼角布满细细的皱纹,眼里闪着智慧,脸上带着慈爱的依然风韵犹存的自己。

对于她而言,她实在是太苍白了,只是活了下来。

而她拥有了一切,彻彻底底的拥有了一切,老公儿子女儿公婆父母。

她不知道如果回到原有的位置,她能不能胜任。

所以将这个主动权交给她,感谢这些年来为她做的一切。

而她很内疚的并没有完成她所期待的结果。

她内疚的看着屏幕里的女子,却见她依然满眼的哀求,满眼的依依不舍。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屏幕上终于出现了一行字:他们去旅游了,火车十二点到。

原来是她为了这最后的时刻,故意安排他们去旅游。

对面的意思很明白,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她。

而她此刻满脑子竟然是鲍天麟,甚至甄一脉,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两个优秀的无可复制的男子了,除了这两个再也没有更重要的了。

以前牵肠挂肚过的孩子,父母老公在看到大屏幕之后,竟然越来越远,似乎都在屏幕的那一头。

对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充满了莹莹泪水,美丽非凡。

她清清楚楚的看见泪水里有老公有儿女有老人。

月上中天,红色的按钮开始闪烁。

屏幕上出现了温馨提示,还有十秒钟。

她实在不忍心看美丽的包含着期待的眼神,也没有勇气伸出手去。

她知道如果怕她伸出手去,对方一定会跟上,她是个守信用的女子。

最后一秒,她终于没有伸出手去。

对面的自己对她露出 感激的笑容。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美的令人窒息。

屏幕慢慢关闭,她被已经彻底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的美丽惊艳的直到屏幕彻底关闭,转魂珠短路般的发出一声不大的爆炸声,就化作一缕青烟彻底的消失。

她傻傻的盯着青烟消失的地方。

直到天明。

这个结果虽然她也曾想过,却没想到是真的。

几年前她就开始假定了无数个离去的结局,有好的有悲的,更多的是留下无尽的相思。

还无数次的梦想见到老公孩子父母的喜悦。

可现实就这样了。

关在客栈内一整天,她不知道鲍天麟有没有离去,却不想去见。

反正已经要长期的留在这里,再呆几天让自己平静下来再说。

这里已经到了繁华之地,她身上除了从鲍天麟那里拿的银子还有无数的银票。

一辈子都不会缺吃少穿。

整整关在屋子里十天,她才静下心来走出客栈。

她忽然很想一个人走走,来到这陌生的大汉朝十年时间 除了在清苑县的高坪镇玉溪村来回穿梭,她还没真正的领略这大好的河山美丽的全景。

以后就是大汉朝的臣民了,就当是徒步旅游了。

她沿着官道一路向西。

她是个路盲,但是东南西北还是清楚的,这里是东边,玉溪村是西边,来的时候走了很久,是骑着马,现在向着西走,边走边看也许走到过年,会回到玉溪村。

听司马翼说回到都城就去高坪镇,首先找那个让她坐了几天牢狱镇长兴师问罪,等她回去一定不会在被陷害。

至于鲍天麟甄世子甚至鲍天角,还有甄一脉,她都不想去见。

一个人走在官道上,因为穿着男装,没系腰带,头发也凌乱的半披半挽,遮住了半个脸庞。

走路也软弱无力,虽然带着女儿态,却不是很明显了。

倒像个有点娘的男子。

走了几天,早上太阳升起开始上路,走走停停,看不完沿路秋天的景色,玉米高粱豆子已经成熟,沉甸甸的,田间地头农人满忙忙碌碌。

几树秋梨黄灿灿的挂满枝头,她想起了自家的苹果梨,也是收获时节,不知道现在谁在帮她下果。

想起苹果梨,她就觉得嘴角酸溜溜的,一股津液涌了出来。

她摸了摸挎包,摸出一钱银子,去了路边摆着的水果摊上,买来几只苹果秋梨。

苹果酸酸甜甜的,没有黎全根家果园的好吃, 秋梨也是清凉多汁的 ,比起她的苹果梨来,少了点醇香。

不过解解渴解解馋还是可以的,这些天她也只是想让自己平静一些,享受一下自由自在的生活。

忽然就觉得腹内吃下去的东西翻滚起来,随即一点一点的往上涌。

口内配合的泛起酸水,她忙走到路边蹲下身子吐了几口。

走了不远,又泛起一股酸水。

随之伴着身体疲乏,浑身发软,随之头晕起来 。

可能是感冒了,走到一个热闹的小镇,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头昏昏沉沉,越发的难受恶心、明天的去看医生了。

硬挣扎着喝了些热水,洗了洗睡觉,裹紧被子。

忽然心里一惊,吓得她几乎跳了起来。

忙掐指一算,月事已经过了十几天。

天那!难道是怀孕了?这些天来抱着留下最美的回忆的孤注一掷和鲍天麟缠绵的死去活来的,早已将那定好的前四天后五天抛在了脑后。

第三百七十四章 决定真是不小心出大乱子!她恍恍惚惚的仔细感受,以她以往的经验和知识,如此反复的呕吐加上剧烈的恶心反酸,伴有身体疲乏感冒,绝对是妊娠反应。

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的走了过来,却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时候中了彩。

怎么办,要不要先回都城和甄世子成亲呢?或者和鲍天麟奉子成婚?不管怎么着先给孩子找个爹。

真是混账,怎么能为了一时欢愉而差点害了本尊呢?还好没有换回去。

如果换回去的话,让人家怎么接招。

刚刚对鲍天麟分散的思念又重新回到脑海里。

自己是抱着最后的疯狂和他在一起,他为什么就不注意呢。

这下该去哪里?反正不能回玉溪村,村里的人对她太熟悉了,一定知道她没有成亲。

万一被人家当做伤风败俗赶出村子或者被浸猪笼,就惨了。

还有有了了妊娠反应说明已经最少四十多天,三个月显怀的话,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她就该挺着大肚子了。

这在古老的年代,一个未婚的女子挺着大肚子,后果很严重。

现在就是想和鲍天麟奉子成婚也没没时间了,现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那里,去都城还有多远。

再说就算是到了都城,这样的大着肚子,还不给鲍天麟甚至定安王显眼。

怎么办呢?走过了一村又一村,吐了一次又一次。

好久以前怀着宝宝的幸福感慢慢找了回来。

就做未婚妈妈吧。

先不见鲍天麟着一脉定安王什么的,似她这般年纪,没人会想到她还是未婚。

这个年代没有身份证不联网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她第一次问客栈小伙计。

这是那里,离都城有多远。

小伙计很热情的告诉她,这里是南江,离都城有千里之遥,骑马的话也得五六天,步行的话最少也得二十天。

二十天时间,她走的很慢,有宝宝在身,不能太劳累。

每天走上三十里,古代的里就是公里,就得一个多月。

除去天阴下雨,走了两个月时间应该会到都城的边缘。

就在离都城不远的地方租个地方先住下,找个稳婆将孩子生下来,有人问起就说去都城找相公,结果相公回去了。

生产的日子到了,只好先生下来再说。

想好了对策,摸着包里充足的银子,都说手里有钱心不慌,有银子在手,不用担心。

慢悠悠的边走边问,天气慢慢变冷,她去布行为自己买了身男式的夹衣服,一双软底布鞋。

走了十几二十天。

她开始感到腿肿脚胀,每天只走十几里路,就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

而且是吃什么吐什么。

似乎只要吃下一点东西,不管是酸甜苦辣,都会让胃里不舒服。

她开始后悔离开鲍天麟,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保持原状,她一定会让自己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最起码的不让自己怀孕,也最起码的跟着鲍天麟先回到都城再说。

都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不要说她还不想去找他,就算是找到了他,他也许早已经有了很多女人。

一天一天的挪着。

远远地地方黎全根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问:王爷,若离姑娘走得这么艰难,我们还是赶上去,帮她雇辆马车吧。

她这是活该,让她走。

看看她要干什么?鲍天麟阴沉着一双眼睛狠狠地说。

若离忽然离开,他和黎全根疯了般的找了十几天才重新回到到若离住过的客栈,一点一点的找了下来,才在两天前看见她的影子。

鲍天麟又是欢喜又是恨,看着若离一个人慢慢的走,似乎脚步很沉重。

又看她一会呕吐一会儿休息的。

心疼起来。

可是他还在气她不辞而别。

他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便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可是,王爷,若离姑娘好像生病了。

黎全也搞不清楚若离和鲍天麟之间玩的什么把戏,但是他看若离越来越见艰难,有点于心不忍。

鲍天麟下不下心去追赶若离,硬撑着说:病了就病了,她不是很逞能吗?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黎全根偷偷地撇了撇嘴,若离不见了,鲍天麟疯了般的,竟然不回都城复命。

而是找了过来,现在看到她在这里嘴硬。

鲍天麟的眼角看到了黎全根戏谑的表情,对他翻了个白眼,黎全根偷偷吐了吐舌头。

这个小自己很多的王爷对这个若离姑娘的痴情让他很感动。

这么些年来他可是见证了两人之间全部的故事。

以前他还觉得鲍天麟作为一个堂堂王爷,对一个年纪比自己大的女子这样痴心不一片,很不值。

现在和若离接触多了,他又觉得只有若离才能配的上鲍天麟,才能驾驭得了他。

现在这两个一个不辞而别,一个急追不舍,他只好舍命陪着了。

若离的反应越来越重,走不了几步就蹲下来吐一会儿。

她记不得以前怀孕的时候反应有没有这么重。

有几天天气很冷,整整一天她竟然只走了十里。

走着走着见不到客栈,她竟然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鲍天麟,那些天来想要自己决定独自面对 的的雄心壮志慢慢被身体的不适,路途的遥远,道路的艰难消磨殆尽。

她开始幻想鲍天麟会突然出现,或者就在前方不远处等着。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停留了一会儿,就被否定。

如果说她是因为迷路或者走失,鲍天麟一定会不惜一切的寻找她,现在是她不辞而别,只言片语走的原因都没留下。

换了谁也会生气 。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冲动。

她一边自己后悔一边坚持走着,怎么着也要在冬天之前安顿下来。

走路的速度比预想的慢多了,虽然肚子看不出怀孕的迹象,她却觉得沉重。

有时候走着走着,她就觉得宝宝在肚子里乱动,想想两个多月的宝宝哪里会胎动,不由得哑然失笑,小声摸着肚子说:宝宝,你一定要保佑妈妈,保佑妈妈快点到都城郊区,我们在那里先住下来,等候时机。

再见你爸爸,走了二十多天天,离都城还有一半的路程,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久违了的母爱开始泛滥看起来。

只要看周围没人她就小声对自己的宝宝说话,很久以前的幸福感重新回到了身上,她有点怀疑自己是否回到了穿越以前。

心情慢慢平静下来,妊娠反应不那么剧烈,她又开始自娱自乐,很悠闲自在的看着蓝天白云,地里的秋粮渐渐成熟,玉米叶子已经发黄,红色的高粱沉甸甸的压弯了枝头,谷穗米子穗也都饱满的挺立枝头。

很多农人在挖着土豆,她安静地站在地头,看着男人们的大脚踩在铁锨上,将它深深地铲进土里。

往外一翻,土豆秧就带着几颗圆滚滚的果实从地里出来,再用贴现翻一翻,又滚出来几只。

而女人孩子们则提着柳条筐将它们捡起来。

王爷,我们还是赶上若离姑娘吧,越来越冷了,她一个人走着。

什么时候才能到。

黎全根见若离不紧不慢的边走边看,一点也不着急,而鲍天麟还要回都城复命,等不得。

再次小声提醒:要不,我们装作刚好路过?急什么?就这么跟着,看看她耍什么花样。

鲍天麟看着若离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来气,他猜不准若离心里到底想什么。

看她艰难生病他心疼,看她悠闲自在他气愤。

不管她心里又放不下,留下黎全根又不放心。

若离的事情黎全根现在也知道一点,他试探着对鲍天麟说:也不知道若离姑娘怎么想的, 是不是有点害怕回去。

她真是多此一举,本王难不成还会推卸责任不成。

鲍天麟也觉得若离会这么想:她就算是和甄世子有婚约,难道本王还不能解除了,况且也只是安定王那么一说,又没什么真的婚书。

本王已经在和她初夜就让老师记录下来了,这些天来你也可以坐证。

原来王爷早就做了准备。

不过也许若离姑娘不这么想,她不想给王爷添麻烦。

黎全根见鲍天麟说话气愤不平的,试着替若离说好话。

不想添麻烦,这不是更麻烦了。

这个金若离,本王金口玉言,既然说了一定会对她负责,就一定会负责。

真不知道她在出什么幺蛾子!鲍天麟的眼里闪出寒光,很阴森的 黎全根不敢再说话,忙往后退了退。

鲍天麟说完心里不平衡,快走几步,盯着若离穿着宽大衣袍的后背,隐隐的现出纤细的腰肢。

忽然黎全根紧走几步上前,指着远处山脚下几个贼头贼脑的男子,这几个男子几天了一直走在他们后面。

现在怎么到了前面,还鬼鬼祟祟的。

这条官道现在处在一座山脚下,比较偏僻,眼睛能看见的除了他们就是若离,而他们离若离还保持着一段她看不清楚的距离。

他小声说:王爷……。

鲍天麟早已看到,皱了皱眉头:先不要出手,吓唬吓唬她,叫她逞强。

第三百七十五章 真是 疯了山不是很高,树木也不繁密,,比起玉溪村的山连山,山间树木密不透风来,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不过耸立在一马平川之处却也很是巍峨,官道在山脚下拐着弯,官道另一边是条小溪,弯弯曲曲的自上而下缓缓流淌。

若离慢悠悠的走着,心境刚刚平缓下来,离自己预算的预产期还有不到半年多的时间,先不着急。

远远地跟在后面的鲍天麟黎全根却着急起来,两人眼神好,早早的就看见几个贼头贼脑的年轻人指着若离嘀嘀咕咕的,看她走近,隐藏起来。

黎全根虽然已经得到鲍天麟的指示,先不要出手。

他也知道鲍天麟只是气若离的不辞而别,其实心里对她是紧张地不得了。

所以还是小声问了句:王爷,要不我先过去看看,年的若离姑娘吃亏。

让她吃点亏,要不然她不会知道本王爷的重要性。

鲍天麟依然阴沉着脸,一双平时很阳光热情的目光寒光闪闪。

黎全根听出他的话在赌气,有点好笑。

鲍天麟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即使在百万大军面前,也表现得王者气势十足,很压得住场。

可是面对这个若离姑娘,。

就变成了孩子。

鲍天麟见黎全根偷笑,斜起眼睛:你笑什么?是不是在笑本王,本王告诉你说,等我弄清楚了她不辞而别的意图,看我怎么收拾她。

打到的媳妇揉到的面,就不信打不到她见到我服服帖帖。

以后再也不敢乱跑。

王爷,这个属下真的就不信。

黎全根见鲍天麟说着话眼睛看着前面。

小声带着调侃戏说道:要是若离姑娘见到王爷服服帖帖的,她就不是若离姑娘了。

就算不是服服帖帖的,也得俯首帖耳。

鲍天麟自己也笑了:不过太过温顺了也没意思,吵个嘴都吵不起来,黎兄。

你说是吧。

是。

黎全根笑着点头,他和司马小婵之间就是举案齐眉的和睦,不过他倒觉得不如若离鲍天麟这样逍遥自在放肆,鲍天麟若离很真实。

而他和司马小婵像是在演戏。

王爷,不好我们看不见了。

黎全根说着话眼睛看向前面,却是山道十八弯,刚好转过一道弯。

我们快走。

鲍天麟也吓了一跳,嘴上说让她吃点亏,可是如果真是这样,他就不会远远的跟着了。

两人飞速的跑过山道的拐弯处。

就见那群贼头贼脑的男子围着若离,若离慢慢后退。

已经被逼到了山根处。

黎全根顾不得请示鲍天麟飞跑过去,鲍天麟想了想进了山林。

若离茫然无措的看着突然间冒出来的几个乱七八糟的男子,一个个的横眉竖目的瞪着她看。

不由得慢慢后退,这些天来。

她看见这里地处平川。

土地肥沃所见之处家家生活富庶,以为到了大汉朝的中心,不会有什么光天化日明目张胆的勾当。

胆子大了起来,没想到遇上这这么一出、你们想干什么?退至山根处不能继续往后退,她稳了稳神问。

几个男子们看到若离拂在脸上的头发掩饰下的娇艳脸庞,不可思议的面面相窥。

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满脸横肉的小胖子油里油气地说:小爷还以为是个文弱小生,没想到是个美娇娘。

既然是美娇娘的话。

我们要干的事情就多了。

围着的几个都跟着起哄,若离听出了劫财劫色的双重意思,她瞪起双眼:要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

你们最好是不要碰我。

如果你们是需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们。

一个瘦的麻杆似得男子淫笑着上前:钱我们自然是要。

不过只要钱显得有点对不起这么美的娘子了。

胖子对着瘦子淫秽的挤了挤眼睛,一只肮脏的手就伸了过来,若离慌忙侧脸躲过,嘴里骂道:你们滚开,要银子的话就拿走,要是想对我不轨,小心你们的小命。

话音一落,趁几个得意忘形的用眼神交流,她忽然就闪了闪身子从旁边闪出到了大路上。

小娘子,身手倒挺快的。

几个男子转身又围了过来。

若离从挎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扔了过去,大声说:我告诉你们不要过来,这是一锭银子,你们拿了快点走,要是还纠缠,我就喊人了。

胖子见若离将银子扔了过来,弯腰捡起,抬头看了看对面明媚的脸庞,兴趣盎然起来。

他看着身旁的歪里吧唧的几张脸,笑着慢慢走近:这怎么够。

小娘子,如果你答应跟我回去的话,这点银子到可以考虑。

跟你回去,跟你回去做什么?胖子的脸肥肥腻腻的实在太恶心,若离慢慢后退。

跟我回去自然是做我娘子了,小娘子你别看我长得胖,功夫可是一点不差。

胖子见若离后退,脸上露出弱兮兮的可怜样子,得意起来,步步紧逼。

若离一边后退,一边说:不要再过来,银子你们拿着,快点走了,我告诉你们实话。

我可是大元帅的夫人,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你们要是识趣的话就拿着银子快快闪人,免得招来祸事。

有孩子啊。

哈哈哈。

看来小爷不用费劲就能当爹了。

胖子听若离说孩子,更加的得意,对身旁的瘦子说:麻杆,她说她是大元帅夫人,你信吗?反正我信了,因为我就是元帅。

胖子瘦子一起淫笑着逼近,瘦子的嘴角似乎还留着涎水,他嘴里念叨着:元帅夫人,小娘子你不知道我们两个就是肥瘦二帅吗?一胖一瘦两位恶心的男子,让若离已经不再呕吐的肠胃又开始翻滚起来,加上心里害怕,又担心生气害怕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便忍住恶心哀求:求你们,不要再靠近我,我肚子里真的有孩子。

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两位男子见若离已经退到了官道边缘,再退一步就踩到了路边的荒草上,有可能跌下山坡。

两人对视一眼,没继续逼她,但是却一直看着她淫笑不止,旁边的那些个贼眉鼠眼的也跟着浪笑、面对一群乱七八糟男子的淫笑,若离心里越来越发慌,双腿也开始发抖,刚才有点懵了,一时还不知道多害怕,现在见周围一片空旷,这才感到害怕。

她几乎带着哭腔再次祈求:求你们了,拿着银子走吧,别吓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吧,不要逼我跳下去。

胖子见若离的双腿打颤,随时有可能掉下去,对身边的瘦子挤了挤眼睛,挥手示意身旁的几位退后一点,嘴里说着:不逼不逼,怎么能逼着你跳崖呢,这哪里是人干的事儿,你说是不是啊麻杆?我们走了,小娘子多谢你的银子。

几个人跟着胖子瘦子慢慢离去,若离颤抖着双腿慢慢的蹲了下去,半坐在官道上摸着肚子。

忽然胖子的声音从天而降:小娘子,跟我们回去吧。

我会好好待你的。

我最会怜香惜玉了。

接着她就被人架了起来。

她惊慌的失声尖叫起来:我肚子里有孩子,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

站住!一群男子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女子,真是人渣。

再次受到突然惊吓的若离双脚离地。

她拼命地踢着双腿,就听见一声天籁般的晴天霹雳,架着她双臂的男子将手收回。

她落回地上。

看见黎全根俊雅的站在官道正中间,和他相比这群乌合之众很是猥琐。

黎少爷。

若离只是弱弱的喊了声,就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黎全根刚刚赶到,听到了若离说肚子里有孩子,怕她有个闪失,人还没到就大声呵这帮子乌合之众自然不是黎全跟的对手,。

只是一眨眼功夫全都折胳膊断腿的被扔下了官道。

怎么样,金若离,是不是很舒服?刚才用力太大,肚子有点疼,若离怕伤了胎气,就蹲在地上休息。

就听见头顶响起鲍天麟幸灾乐祸的声音。

刚才受到的惊喜,这些天来心里的委屈,在听到鲍天麟的声音后彻底爆发,她声嘶力竭的喊道:就是舒服,怎么了。

舒服不舒服要你管。

鲍天麟被她突然之间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陌生的看着她皱起眉头:真是不可理喻,疯女人。

我就是疯女人,我疯了。

鲍天麟的话音刚落,若离疯了似得上前扯住他的衣服拉扯起来,似乎要发泄心里无尽的怨恨。

不能回到自己体内,还有了孩子,虽然这些天来一个人也想明白,。

大不了做个单亲妈妈,这个时代虽然落后封建却有个好处就是没网络,换个地方,谁也查不出她到底成亲没有。

可是看见鲍天麟听到他的声音,还是让她发自肺腑的想要发泄。

鲍天麟见若离疯了般的拉扯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本来就心里憋着一股气,便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厉声道:金若离,你干什么?真是疯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情绪不稳鲍天麟的力气太大,若离只是被他轻轻一推,就轻飘飘的跌落远处,好在落地不是很重。

已经让她的委屈跌低谷。

黎全根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若离拉扯鲍天麟,不知道该如何上前劝阻,却看见若离被推出很远,来不及阻止,忙加了点力道让她轻轻落地。

鲍天麟还在生气,一个堂堂王爷,被一个女子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拉来扯去的,还推来搡去的,成何体统。

他可是放下身段追寻而来的。

若离被推落在地,虽然力道不大,也是被惊醒,她傻傻的看着离鲍天麟的距离,从那么远的地方落下,孩子会不会有事儿。

王爷。

黎全根小心翼翼的来到鲍天麟身边,叫了一声。

我们走,让她一个人走。

不远千里跟了来,甚至没有回去复命。

还在关键时刻救了她,若离却这样待他,还当着黎全跟的面,让他很没面子。

他理了理衣袍转身就走。

黎全根知道鲍天麟迟到一步,又是从山林里出来,没听见若离的话,,他看起来实在是很生气,绝对有可能一走了之,忙追上去:王爷,若姑娘她……她,就让她一个人慢慢的走,我们回都城。

以后她的生死都与我无关。

鲍天麟不等他说完先打断,脸色铁青,甩开大步流星的走。

黎全根赶上他,终于将话说完:若离姑娘她说肚子里有了孩子。

也是她是不得已孩子。

鲍天麟停住脚步转过身子。

黎全根小心翼翼的看着鲍天麟:是的,属下听见她求那几个杂碎不要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鲍天麟没经历过怀孕的女子,不知道孕期女子的辛苦。

但是已经二十五岁的他在这个时代应该算是大龄男子,一般人家似他这把年纪孩子一般都六七岁了,更有那早婚的十岁也不为大。

听到若离有了孩子,怒气先是消了一半,他的脚步慢慢了一点。

黎全根忙上前小声说:王爷,女子怀孕也许心事会多。

刚才估计被那几个无赖给气疯了,所以神智有点不清了,王爷就不要跟个孕妇计较。

有了孩子就可以乱打人的?鲍天麟的口气明显的软了下来。

黎全根不说话,小心的观察鲍天麟的脸色。

鲍天麟的眼睛向若离看去,见她头发凌乱抱着头坐在地上,官道下胖子瘦子几个无赖挣扎着沿着坡下小溪逃窜,皱起眉头狠狠地说:这几个胆大包天的贼子,一个孕妇都不放过。

你去再给点教训。

属下遵命。

不过王爷,若离姑娘还坐在地上,天气寒冬,怕动了胎气。

黎全根应了一声,到底是有孩子的人,不忘嘱咐一句。

黎全根赶去教训几个无赖,鲍天麟稳了稳情绪,慢慢走向若离。

他伸手将若离抱了起来,小声说:起来吧,地上凉。

凉就凉,凉死我算了。

若离被鲍天麟推在地上,激动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一点,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激烈。

她自己不辞而别,鲍天麟一定是沿着她的足迹慢慢找来,刚好救她于危难之中,可是她不知感恩却迁怒于他。

但是依然赌气般的说:你不是要走吗?怎么不走啊。

是要走,不过你的告诉我孩子是怎么回事儿?鲍天麟本来的的意思是孩子怎么办?却是一时没有组织好词汇,说的有点质问的意思。

孩子,我是吓唬他们的,哪里有?还有什么怎么回事儿,你说怎么回事儿?若离一时不明白鲍天麟的意思,直勾勾的盯着他。

鲍天麟见若离又有生气的预兆,语气柔和的说: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是问你让我走,孩子怎么办?若离知道鲍天麟听见了她的话,也知道肚子已经微微隆起,掩饰是绝对掩饰不住了。

有孩子,底气又足了。

怎么办?凉拌!她略显自豪地看着鲍天麟:你走你的,不要你管。

真不要我管?那我走了。

鲍天麟见若离口不对心吗,佯装走了几步。

若离见他真的要走,心里害怕,嘴里还是逞强:走就走,以后再也不要回来找我,我让你们父子永世不得相见。

这么狠心。

鲍天麟听若离说的咬牙切齿,转过身子:真是最毒妇人心。

我狠毒,刚才是谁差点杀人灭口,杀妻灭子。

鲍天麟慢慢又走回若离面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你好好的走什么?见到我又抓又搡的,想要干什么?还有什么问的,都是你干的好事儿。

若离知道自己理亏,但是就算是理亏也要强词夺理:你说,你让我这个样子怎么有脸活下去。

我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苟且偷生?若离说的理直气壮大义凌然,鲍天麟有点哭笑不得,看着她的脸上少了往日的娇艳,有点毛绒绒的憔悴,往日红润的嘴唇,也显得有点干燥苍白,细想她说的也很有道理,便柔声细语的说:我说过会负责的,谁让你一个人苟且偷生的,还有我们的孩子。

说到孩子,她又想起了刚才被她推出很远。

瞪起双眼:还好意思说孩子。

刚才不知道是谁把我扔了出去,告诉你,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跟你没完。

好了好了,都怪我。

都是本王的错。

鲍天麟见她瞪着双眼,头发乱蓬蓬,面色有点苍白,心疼起来,略显低声下气的说:我们一起回都城吧,回去后你只管安心养胎,一切交给本王来办。

不行,你说回去就回去,我不去丢那个人。

她按照一路上的设想说下去:我知道还没成亲就有了孩子,会被浸猪笼,会被乱棍打死的。

我可不想我孩子被活活打死。

瞎说。

鲍天麟被若离严肃的样子逗得有点想笑。

可是他怕若离又会不高兴,强忍着:别人也许会是这样,本王的人如果也是这样的话,本王那个还有脸面。

就算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回去。

若离态度很坚定的说:我要在郊外找一个地方,将孩子生下来,好好将他拉扯大。

你将孩子拉扯大。

我呢?鲍天麟柔声细语的问。

你,你自然去当你的王爷。

若离知道自己有点孩子气,说的话很伤人,但是她就是不由自己的想要伤他:你我相忘于江湖。

我要是不呢。

鲍天麟听出若离说话言不由衷,更觉得她像个孩子,也孩子般的逗她。

你为什么不啊?若离听鲍天麟说话,心里高兴嘴上却还是说:我不去给你添麻烦,也不去给你找麻烦,你为什么不。

我就是不,没有为什么。

若离的脸色没有往日那么鲜艳,嘴唇没有往日那么红润,眼睛却更加的有神,此时似乎还闪着泪光,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的倔强,他油然生出一股爱怜。

我看你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最好这段时间离我远一点,孕妇的情绪可是最不稳定的,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笑,什么时候又哭又笑,什么时候闹。

到时候你又说我不懂规矩,将你这个高高在上王爷又推又搡的。

说不定还又抓又挠的。

好了,你就是吃了我,本王也绝无怨言,天快黑了,我们赶路要紧。

你现在有身孕在身,不能太劳累,的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再说。

鲍天麟柔声细语的,若离渐渐的没了脾气,这些天来她也是天天盼望能有奇迹出现,盼望鲍天麟会突然出现,现在梦想成真。

她见好就收,。

乖乖地走在鲍天麟身边。

黎全根已经将那群无赖再次教训了一顿,拿回了银子远远的看着,见两人似乎商量好了,要走这才追了上来小声问:王爷,那群乌合之众已经被收拾了,我们是骑马还是步行?骑马吧,快一点。

鲍天麟看了看天色,回头说最好能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客栈。

我不骑马,骑马不舒服。

若离听说要骑马,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孩子,便推脱。

不用你骑的。

鲍天麟知道若离的意思,小声说:你坐着就好。

我的脚都是肿的,吊下去很难受。

侧坐在鲍天麟怀中,双腿下垂,很是难受,若离带着撒娇的说:都怪你,你舒服了让我受罪,这孩子应该你来生。

我看看。

鲍天麟拿起若离的脚,果然是肿的,心疼的说:姐姐受苦了。

说起受苦,若离又矫情起来:是受苦,不但脚是肿的,腿肚子也是肿的,还有我特别馋,我想吃酸的辣的,苦的甜的。

我去给你买。

鲍天麟贴着若离冰凉的脸颊,听她以往般的说着话,慢慢帮她揉着腿肚子: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可乱跑。

若离乖乖地点了点头,那天离开的原因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以后她自然是不离开了,肚子里都有了他的孩子,而且这段时间她很清楚对于鲍天麟的感情。

但是她还是说:不乱跑可以,但是你的把我安排在郊外,我不想面对甄世子义父还有一脉。

好,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只管好好的等着。

第三百七十七章争取皇宫内院静心殿内,鲍天角坐在黄色的锦绣 坐墩上,绝美的丹凤眼溺爱的看着对面的鲍天麟。

鲍天麟站在鲍天角面前,做错事孩子般的垂着双手,两只脚在地上画着圈,他小声说:皇上,请恕臣弟复命来迟之罪。

臣真的情非得已。

这个场景太像十多年前玉溪村的小屋子里了, 鲍天角怀旧的了一会儿,微微一笑::天麟,坐下吧,你我兄弟之间不必这么生疏,说说,为什么迟了两个月?鲍天麟微微抬起头,有点吃惊的看着不怒而威的大哥:皇上,一脉司马翼难道没告诉你,还有珠儿,哦,现在是皇贵妃,他们没告诉皇上,臣没有及时复命的原因吗?天麟,这是在家,不是在朝野,也不是上朝。

你还是叫大哥好一点。

鲍天角指了指对面的坐墩:天麟,你先坐下。

他们倒是说你去找金若离了。

大哥想听你说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金若离比回来复命还重要?、 鲍天角说完眼睛凝神看着鲍天麟,似乎想直接看出答案。

鲍天麟低下头:大哥,他们说的是真的,臣弟是去寻找金若离了,找到后带着她一起回来。

这样也好,金若离也确实在和我们一起同甘共苦过,几年没见,她可好?她现在身在何处。

是不是在定安王府。

有时间请她来皇宫看看。

鲍天麟摇了摇头:大哥,她没跟臣弟一起回来。

鲍天角脸色微微一变:天麟,你刚才不是说她跟着你一起回来的吗?怎么又没回来。

鲍天麟犹豫片刻,才说:‘她是跟臣弟一起回来了。

可是她在郊外不来都城。

鲍天角竖起高贵的丹凤眼,不解的问:这却又是为何?、 她怕……。

鲍天麟犹犹豫豫的看着鲍天角:她怕大哥,定安王。

怕我干什么?我可没觉得她又多怕我。

鲍天角听鲍天麟说若离怕他,想起在绿眼王子控制的小山村的土炕上,他和她安静的躺在一起头对头,他那么享受的听着她柔美的声音,感受如兰气息,嘴角微微上扬,扩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煞是好看。

鲍天麟心里一惊,这分明是甜蜜的爱意。

他定了定神,慢慢说:她不是怕大哥,是怕无颜见你们。

鲍天角神情严肃起来,侧脸看着有点沧桑却更加有男人味道的弟弟。

好半天才问:却又为何不敢?鲍天麟低着头,有点惶恐的看了看鲍天角,站起来垂着头:请大哥先恕臣弟无罪。

鲍天角看着鲍天麟,示意他坐回去:天麟,你我兄弟有话直说。

你不过是复命迟了一点。

也只不过是你自己迟了,司马翼司马羽甄一脉已经将三义军带回了都城,并不算违命。

恕你无罪,有话直说。

鲍天麟坐回座位,抬头看着鲍天角:大哥,臣弟有罪。

臣弟已经和金若离私定终身,且已她有了身孕。

所以她无颜回来面对定安王,还有大哥。

什么?鲍天角吃了一惊,虽然他心里隐隐的觉得弟弟和如金若离之间一定有什么,可是却不愿相信真的有什么,听到鲍天麟这么一说,他觉得一种美好的东西突然之间远去了,甚至破碎了。

他怔怔的看着鲍天麟。

好半天才说:天麟,你怎么能这么做?鲍天麟低着头: 大哥,臣弟对金若离的心大哥早就提醒过,小弟也曾试图远离。

可是臣弟情非自己。

大哥,现在金若离有了臣弟的骨肉,还请大哥成全。

鲍天角静静地看着为自己出生入死的亲弟弟,如果不是他这些年来的竭尽全力,他不能这么轻易的坐上皇位。

西边的韩丹国东边的瓦砾国现在都签订了停战协议,过些天天韩丹国瓦砾国还要派使者前来和谈,有点俯首称臣的味道。

这都是鲍天麟的功劳。

可是金若离他已经惦记了好几年,尤其是最近两年,虽然不见却更加牵肠挂肚。

他曾经托司马羽带去一封书信,很明确的说出自己的意思。

宁可不要甄珠儿也要她。

可是 她没有跟着回来。

现在她竟然跟鲍天麟有了孩子。

他觉得有点挫败感,随即失望起来。

那个有着乌黑眼睛大大咧咧的女子,那个会伤感会高兴会大喊大叫会讲故事,知道三十六计的女子。

那个多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女子,离他远去了。

可是就算是心里牵挂,现在也不能说出来了。

她已经和自己的亲弟弟在一起了。

而且有了孩子。

说起孩子,他心头一软。

这些年来他的女人多不胜数,包括甄珠儿春雅,他却从没让谁有孩子,他从来都认为除非那个女子是他的最爱,才配拥有他的孩子。

他曾有意无意甚至梦中想过和金若离有一个孩子、现在这么隐隐的希望破灭了。

忽然之间他才发现这个金若离已经占据了他的心很长时间。

他有点后悔当初没有用媚眼诱惑她一下。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天麟,这男欢女爱本是无可非议。

你是一个堂堂王爷,喜欢那个女子只是一句话的事儿,既然金若离怀了我们皇家的骨肉,你怎么这也得给她一个名分。

鲍天麟听鲍天角这么说,忙表态:这是一定的。

大哥,臣弟准备迎娶金若离,请大哥恩准。

鲍天麟眨了眨眼睛,他刚才有点点担心。

怕鲍天麟不给若离名分,现在听直接要迎娶她。

就是娶她为妻,也就是做他的王妃。

却有点不敢相信。

作为自己的亲弟弟,大汉朝鼎鼎大名的十九王爷,怎么着也得娶一个正宗的豪门千金或者那家王爷家的郡主什么的,金若离既不是豪门又不是千金。

充其量只不过是定安王的义女,这样的身份怎能做王妃。

难道弟弟真的对这个金若离死心塌地到了义无返顾的地步。

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天麟,大哥知道你和金若离感情甚笃。

说白了也算是青梅竹马。

但是以她的身份做你的王妃确实有点不够资格,我看还是给个偏妃算了。

鲍天麟可怜兮兮地说:大哥,娶她做王妃她还不一定会嫁过来。

偏妃,免开尊口。

鲍天角心里有点觉得不对劲,他托司马羽给若离带信,也只是想让她进宫随便做个妃子而已。

根本不在三宫六院之列。

可是鲍天麟就给了她一个王妃,他继续皱着眉头说: 天麟,这话是你说的吧。

虽然这个金若离是定安王的义女,可到底是个地地道道的村姑,谁都知道只不过是定安王为了找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保姆兼丫鬟才认了她。

给她个偏妃已经是史无前例的事儿。

一般她这样的也只能做个夫人妾室的。

鲍天麟很没底气地说:大哥。

臣弟没有大哥这样的魄力,只要金若离答应做臣弟的王妃,就心满意足了,臣弟不敢想着还要有别的妃子。

鲍天角刚才的失落被鲍天麟的愁苦样子所感染,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弟弟。

想象不出这个现在威望比他还高的,总是洋溢着热情充满斗志的弟弟怎么会屈服于一个女子,还心甘情愿的要给她一个王妃的名分。

他凝视着鲍天麟:天麟,大哥也不多说了。

看来你是心意已定。

大哥这里是没问题。

只要天麟高兴,那个金若离能为我们开枝散叶,也是一份功劳。

只是你得去求母后。

鲍天麟微微低了低头:大哥,这个臣弟知道。

不过大哥你的替我说说好话,母后一向注重妇德,金若离有了身孕,她一定会认为有伤风化。

鲍天角为难的看着鲍天麟:天麟,这个大哥怎么帮你,金若离她真的是未婚先孕,按照律例是要骑木马的。

大哥知道,金若离她不是伤风败俗之人,是臣弟一时忍耐不住,这个老师可以作证。

鲍天麟认错般的深深低着头:而且老师有记录。

哦,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鲍天角看着鲍天麟,韩丹国兵败后,梅子谦也就回去都城,看来弟弟跟这个金若离也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儿。

也就是大哥走后不久。

鲍天麟不敢说真实的时间随口说:也都是臣弟的错,不过老师有记录。

鲍天角闭了闭眼,他有点可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这些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金若离原来早就跟自己的亲弟弟成就了好事。

他却不觉得金若离淫荡,那个纯真的近乎圣洁的女子在他身边躺了好几天,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

他略显苦涩的说:这个大哥可以替你说说情,不过母后这是选儿媳。

大哥也做不了主。

鲍天麟听鲍天角会帮忙,立刻来了精神:只要大哥开了金口。

母后总是会听的。

鲍天角起身拍了拍鲍天麟:那就看金若离有没有造化了,天麟啊。

母后这里要争取,还有定安王那里也要去将事情挑明了。

定安王前些天还说,等金若离回来,要要和甄世子成亲,还说是做二夫人,和世子夫人平起平坐。

这个好说,他们又没婚书。

鲍天麟霸气的说:再说这十年来,金若离又没见过甄世子。

还有就我们那位姨娘,大哥认为金若离能和她平起平坐吗?还不早早的给扫地出门虐待致死。

可是不管怎么说,人家是有婚约的,哪怕是口头婚约。

等母后这边说通了,你就去给定安王说说,让他答应取消婚约。

再以嫁女儿之礼将金若离嫁进王府。

第三百七十八章跪死饿死不起来皇太后娘娘居住的慈安宫内,鲍天麟双膝跪地。

雍容华贵母仪天下的皇太后慈爱的看着跪在地上也高人一等的儿子,摇着头:天麟孩儿,不是母后说你,此事万万不可。

先不说这个金若离品貌如何,单是这定安王本宫就难以开口。

孩儿倒是说说,哪有做王爷的抢臣子夫人的?鲍天麟低着头:可是母后,金若离肚子里已有孩儿的骨肉,孩儿要留住我的骨肉。

说起孩子,皇太后眼里闪过一丝喜悦,两个儿子到现在也没给她一个孙子抱抱。

随即她的眼睛沉了下来:天麟,孩儿如果是我们皇家血脉,我们一定不能让他流落别处,可是这种事情母后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不要说定安王那里不好说。

就是她还未出阁就有了孩儿,也不能让她进入皇家。

母后,这都是孩儿的错,是孩儿对她情不自禁。

鲍天麟不敢抬头。

皇太后年纪慢慢大了,两个儿子这些年来让她担惊受怕,现在总算安定下来,一个做了皇上,一个也战功赫赫。

她对儿子的那份爱也升级。

不管答应不答应,看儿子跪在地上心里就不忍心。

起来吧,天麟,起来我们慢慢的商量。

母后,孩儿不起来。

求母后成全。

鲍天麟很执着的跪在地上,他知道没有母后的懿旨,这桩婚事就成不了。

天麟,不可这么执拗。

皇太后心疼儿子,却不想那个出身贫贱的女子做自己的儿媳妇,脸色沉了下来。

请母后成全。

鲍天麟勾着头直勾勾的跪着。

皇太后见鲍天麟不肯起来,有点着急:孩儿,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固执。

鲍天麟小声说:母后答应孩儿就起来。

母后要是不答应呢?孩儿就长跪不起。

这孩子。

皇太后气呼呼的拂袖而去,鲍天麟直直的跪在地上。

因为母子相见有话要说,旁边伺候着的嬷嬷宫女太监们都退了下去。

诺大的慈安宫大殿内,鲍天麟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地上。

皇太后躺在凤塌之上微微闭着眼睛问一旁伺候着的嬷嬷:陈嬷嬷,王爷走了吗?皇太后的陪嫁丫鬟,现在的贴身嬷嬷陈嬷嬷殷勤的将宫女手里的香茶奉上:回太后娘娘。

还没走。

王爷看来是铁了心了。

皇太后叹息一声:这孩子,本宫就说他为什么从来不谈他的亲事,一说起这个就躲得远远地,原来是为了这个定安王的义父。

王爷一向做事认真执着。

陈嬷嬷低眉顺目道:太后娘娘,也许这个定安王的义女,确实有什么独特之处。

一个乡下女子,能有什么独特之处。

皇太后不屑的说:一定是天麟从小在宫里长大,没见过乡下女子,一时被迷惑了。

我看他现在只是为了给一个交代,我们不理会他,先让他跪着。

陈嬷嬷你派人去请皇上过来,这些年来他们兄弟感情甚笃,看看皇上怎么说。

鲍天麟在地上跪了一天一夜,鲍天角上完早朝,匆匆赶来,见他还直挺挺的跪着,拉了他一把:天麟,一个人跪在这里干什么,起来吧。

鲍天麟见鲍天角身着龙袍,王者之气扑面而来,眼珠子一转,嬉皮笑脸的拉着他的龙袍涎着脸说:大哥,母后还没答应呢,大哥可要帮忙,如果母后不喜欢金若离的话,臣弟就带她离开都城。

鲍天麟的脸上带着久违了的热情洋溢,就像十几年前一样。

听到他喊大哥。

一点没了现在的威震天下的神威,鲍天角心里隐隐的不安散去。

他喜欢听鲍天麟叫他大哥,而不是什么皇上,听着有一种不安。

他威严的脸上露出笑意:天麟,大哥只能帮忙说一说,至于母后点不点头,还要看母后的意思。

反正大哥帮忙就好了,只要大哥帮忙,母后一定还会点头的。

鲍天麟的脸上带着讨好的表情,大大的眼睛露出期盼:大哥,全靠你了。

几声大哥叫的鲍天角心里的失落也随之散去,他之所以一天一夜直到皇太后派人来请才过来,是因为心里一时接受不了鲍天麟和若离之间的情。

和鲍天麟相比,若离的分量自然小了很多,当然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失去了兄弟之情,况且这个女子想在已经有了弟弟的骨肉,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只有这个亲弟弟才值得托付。

现在韩丹国瓦砾国虽已签订了停战协议,五皇子的野心也已尘埃落定,去南边他的封地安心的做王爷去了,大皇子依然野心不死,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除去这个贼心不死的同父异母大哥还需亲弟弟帮忙。

更重要的是鲍天麟刚才说,如果母后不喜欢他可以带着鲍天麟离开都城。

不管是亲兄弟还是别人,功高盖主总是很危险,如果鲍天麟在帮着铲除了大皇子之后,能带着金若离离开都城,最好是去西边,一边压着韩丹国,一边帮他盯着江山社稷,也是很不错的。

所以他很溺爱的拍了拍鲍天麟的肩膀:天麟,大哥尽力。

直到晚上,皇太后才在皇上的搀扶下从内室走了出来,带着一定的情绪坐回铺有锦绣的凤墩。

鲍天角坐在皇太后身边看着低头跪着的鲍天麟:天麟,母后已经答应让金若离进王爷府,不过她已经是双身子。

不能坐花轿,明儿个悄悄抬进去罢了,也不可大摆宴席,只是请家人坐一坐,知道这件事儿就好。

鲍天麟不抬头的说:母后大哥,只要你们肯认可就好,什么时候娶她还要看她的意思。

什么?还的看她的意思?皇太后惊异的差点站了起来,一旁的陈嬷嬷也吃惊的抬起头来。

鲍天角也有点吃惊:天麟,还看她什么意思,母后都已经格外开恩了,大着肚子还不快点抬进,难道要将孩子生在外面?鲍天麟有点委屈地说:母后,不管生在那里,他都是我们皇家的血脉。

只要母后大哥恩准。

我迟早会将她迎娶进门的。

那就算了,还有如此不识好歹的女子。

皇太后气呼呼地说,她本来就不同意这件事,自从鲍天角登上皇位,确定了皇后,她就着手为鲍天麟择妃,已经有好几个大臣家的嫡亲千金在她的筛选之内,只是想征求一下鲍天麟的意思。

不能算了,母后,我得给她个名分。

鲍天麟很不识趣的说。

皇太后撂下狠话:那就先做个侍妾,在府外安排个地方,就当是外室了,孩子我们认。

说完起身就要走。

娘亲,孩儿答应要娶金若离为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儿臣的嫡子,还望母后成全。

不成全。

皇太后气呼呼的又坐了下来。

鲍天麟的一声娘亲叫的她又有点发不起威,母凭子贵,她为自己有这两个孩子骄傲,尤其是这些年没和孩子在一起。

她没底气生气。

母子僵持起来,鲍天角知道鲍天麟的脾气,知道他既然已经这么决定了,一定会坚持下去。

而母后一定是非常的抹不开这个脸面,堂堂的王爷威震四方的皇上的亲弟弟,皇太后的嫡出皇子,娶一个村姑做王妃,还是定安王世子的未过门的姨娘,也太丢人了。

皇太后再一次拂袖离去,鲍天角不可思议的看着鲍天麟,开导他:天麟,既然母后开了金口,愿意让金若离进王府,你就顺坡下驴,先将她接进府里。

至于王妃的位置先空着不就行了吗。

鲍天麟很苦楚地说:大哥,你觉得这样金若离会进我的府邸?就这只是我在求母后,她还没答应要嫁给臣弟呢。

鲍天角不相信的看着鲍天麟 :金若离这么摆谱,肚子里有了孩子还不答应? 她可真够奇特的,她不会是想自杀吧。

她那里会自杀,她只会不辞而别。

鲍天麟哀求的看着鲍天角:大哥,臣弟没有及时赶回来复命,就是因为她自己走了,这个金若离,她有可能自己找个地方生活下去,让我找不到。

所以大哥你一定要帮小弟求母后答应。

只要母后答应了,别的事儿臣弟自己办。

鲍天角同情的看着弟弟:天麟,你真是中了邪了,堂堂王爷,威震朝野,就为了个金若离这样。

值得吗?大哥,反正你得帮我,臣弟什么都可以不要,金若离是一定要娶的,而且毫无争议的是王妃,没有之一。

鲍天麟很坚定的说完,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跪着上前仰起脸看着鲍天角: 大哥,你一向疼爱小弟,你就给小弟做主吧 ,如果连大哥都帮不了臣弟,臣弟只有跪死饿死算了。

以后金若离母子就托付给大哥你了。

鲍天麟说的半真半假的,气的鲍天角狠狠地拍了拍他的头顶:天麟,不许瞎说,一个堂堂王爷为了一个女子,跪死饿死,你不丢人,朕还丢不起这个人。

第三百七十九章待遇麦子杨花时节,大汉朝国都都城郊外二十里的百花村一处开满鲜花的庭院内,挺着大肚子的若离正看着怒放的牡丹,司马小婵端着一只盘子,里面有桃子杏子,还有半生不熟的青苹果走来。

她很殷勤的拿起一只红艳艳的杏子:若离姑娘,吃个杏子,这是最早熟的红杏,我刚才在墙外看见,就摘了些来。

出墙的红杏,果然娇艳无比。

若离笑嘻嘻地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还是你吃吧,桃饱杏伤人,杏子可不敢多吃,我倒是不打紧,只怕对孩子不好。

一只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司马小婵笑嘻嘻的说:我怀我家狗儿的时候可没那么多讲究。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我身体弱。

若离从牡丹旁边的菜园子里摘下一根翠绿的黄瓜,进厨房用水瓢洗了洗吃了起来:我还是吃这个的好。

随心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只乌鸡:若离姑娘。

我帮你买回两只乌鸡,还有鸡蛋。

随心辛苦了,先关进后面的鸡笼。

若离笑嘻嘻的对司马小婵说:小婵,孩子还没生下来,我就成了肥婆,这要是月子坐满岂不肥的走不动了。

哪有这么玄乎若离姑娘。

司马小婵进厨房将炖在火上的猪肝瘦肉菠菜汤端了下来:你先喝了这碗汤,补血的。

实在喝不下了,刚刚才喝了排骨蜜枣汤,这才不到一个时辰。

若离摸着圆鼓鼓的肚子。

司马小婵笑眯眯的将调羹放进汤碗里:这可不行,这是王爷交代的,王爷这两天就回来如果知道若离姑娘没喝。

会怪罪我的。

若离接过汤碗痛苦的皱了皱眉头:这么喝下去,要撑破肚皮的。

我看啊宝宝不要走产道直接从肚皮蹦出来就好了。

随心又笑眯眯的拿起几只鸡蛋去蒸鸡蛋膏,她很细心的算计着汤和食物之间的距离。

她自己是在贫苦家庭长大,从来不知道怀了孩子会有这么高的待遇,可是甄一脉吩咐她,必须对若离姑娘按照定安王府的御用大夫开出的食谱严格的进行膳食。

这是她做为一个小辈必须要尽的义务。

看着随心进了厨房,你们成心要毁了我。

若离哀叹一声,在司马小婵的监督下喝完一碗汤。

就见春枝春雅受皇贵妃甄珠儿委托送来人参阿胶红枣。

不大一会儿甄一脉的娘亲也派人送来燕窝鱼翅。

和春枝春雅说了会话,春枝对若离多少有些怨恨,本来她以为十年时间怎么着鲍天麟也会收了她,可是鲍天麟却一点要她的意思都没有。

她还得忠心耿耿的为她服务,有了怨言还不敢对若离有所抱怨。

不过好在,鲍天麟还算有良心,将她许配给了自己手下的一名战功赫赫的副将,还提携她做了女官。

春雅现在的身份是鲍天角的妃子,不过是最末等的,皇上登基之后,她就没被临幸过,这次派她和春枝来给若离送补品,她 知道是皇上的意思,有点受宠若惊的感动。

送走了春枝春雅,定安王府的家人, 司马小婵羡慕的说:若离姑娘,你真是没白活,这么多人关心你。

定安王昨天才派人送来上好的牛肉,一脉送来鲫鱼。

星雨星云小娟前天才刚走,我大哥二哥说是明天来,现在就连皇上都派人送东西来了。

听说皇太后也准备亲临呢。

不要说得这么兴师动众好不好,我是实在没脸见大家了。

好了好了,我去睡一会儿。

岔开了这个话题,若离忙进屋子,屋里简单高雅,墙上只挂着一幅字:你若不离不离弃我必生死相依。

这幅字出自鲍天麟之手,虽然不是很有功底,却也苍劲有力。

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所有的人都对她很好,并没有因为她未婚先孕伤风败俗而看不起她。

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些惩罚,这让她的心里既紧张又激动兴奋。

几个月前鲍天麟听从她的决定,将她安顿在这风景宜人的百花村,找来几个丫鬟坏仆妇照顾,委托黎全根照看,自己回了都城,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办法,两个月以后,定安王亲自来看她,告诉她会当她是亲生女儿。

甄世子也偕同夫人来看她。

甄世子果然是斯文儒雅,温婉如玉,深情款款,举手投足透出无限的成熟美。

就算是已经四十多岁,依然是魅力十足。

比起温柔俊雅,清逸出尘眼睛里旋旎起万般风情的鲍天角来,备有一番成熟的味道。

两位大汉朝的超级美男果然是名不虚传。

第一次真的看见,她都有些痴迷,如果不是先见到鲍天麟,两人有十年的感情,她很有可能会选择甄世子。

甄世子见到若离略显不安,夫人不看他的时候,他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若离一眼,见她双目如漆,面色柔润光滑,粉里透白,鼻子娇俏,嘴唇厚而娇艳。

即使挺着很大的肚子也掩饰不住的风情,甚至更加美丽,他的眼里微微露出一丝失落。

他还认识这个女孩,就在十几年前,当时他刚刚下朝回府,经过闹市,见恶少欺负调戏这个卖身葬母的女子,因为看不惯,便出手相助,为了避免麻烦,写下契约,说明这个女子还自己看上的买回去做侍妾的。

可是他那里有胆量买侍妾,夫人美丽动人,是皇后的亲妹妹。

两人一见钟情,他曾许诺如果娶了她,就不会再收妾室。

夫人出身名门,很早就倾慕甄世子的美名,自然对自己的夫君看得很紧,曾经有一个小丫鬟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勾引主子,也就是飞了个媚眼,从此就不见踪影,就是对甄世子之前收纳的两位妾室,也就是甄珠儿甄贝儿的亲娘也不例外。

所以自从世子夫人进了门,两位妾室基本上过起了独守空房的日子。

回到府中,甄世子很就明确对夫人说明,只是权宜之计,随后就将金若离交给了夫人。

本来夫人出于同情,给了金若离一些银子让她赶快回家去。

可是这个金若离一根筋,只是看了甄世子一眼, 便无法自拔,更是认定了甄世子写下的契约,死活赖在定安王府就是不走。

王府的下人们好几次将她赶出府去,可是她很倔强的站在王府门口,白天黑夜不挪不移。

定安王知道了事情的缘由,觉得有失王府的脸面,便让人将她带进去,让她和下人们住一起。

谁知这个金若离一根筋到底,每天一早就来到世子夫人的门前等着讨要一个说法,甄世子怕夫人吃醋,每天早早的离开。

她便一直等。

刚开始夫人还好心过来劝几句,后来就习惯了,最后觉得她这样也不错。

这个金若离长得不错,她天天站在门口等,世子也没看过她一眼,正好给那些个偷窥甄世子的丫鬟们一个警钟,便也不去管她。

慢慢的, 定安王府的丫鬟下人都将她当做怪物,认定她脑子有问题,将她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因为这件事情与自己有关,甄世子也曾留意过。

一次他装作有事,和金若离打了照面。

才发现这个女子很美,白莲花般的美丽,尤其是一双眼睛,漆黑的像夜空中的星星,眼睫毛迷雾般的。

可惜这点惊艳被夫人逮个正着,从那天起他再也没看见这个女子,他听说这个女子依然很执着,只是他和夫人的同心园换了个地方。

后来王府遭遇不测,父王将金若离认作义女,还许诺照顾好甄一脉,等沉冤昭雪,就让她做甄世子的二夫人,也可以叫做姨娘。

夫人是皇后的亲妹妹,皇上也只是为了削减三位异性王爷的势力,将隐身于民间的三义军找出来。

所以只是抄家并查封了定安王府,并没有太为难他们,只不过是软禁般的看起来.所以他也有闲时间想过沉冤得雪之后去金若离的事情。

可是看到夫人对他的看管越来越严格,心里还暗暗发愁。

但是现在这个曾经为了他受尽侮辱历经艰辛的的女子,已经不可能做他的二夫人了,现在她是他的妹妹,而且必须亲妹妹一样。

这个女子现在挺着大肚子,他有点不明白满脑子三从四德的他一点都没觉得有辱妇道。

还是觉得她如记忆中的惊鸿一瞥般的白莲花般纯洁美丽。

若离那里知道这些,原主以前的事儿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

她只是从甄珠儿甄贝儿嘴里知道她曾那么恩将仇报的想要拆散人家恩爱夫妻,厚着脸皮不知廉耻的想要做第三者。

吓得甄世子躲避不及,好在夫人贤惠大度,没有治罪于她,还让她在府里显眼。

所以见到甄世子和夫人她觉得有点难为情,见世子夫人高贵贤淑,牡丹般的雍容华贵,为自己当初自不量力带给她的那些难堪而自责,为了弥补,她嘴甜甜的一口一声嫂子的叫个不停,又忙着殷勤的招呼。

世子夫人本身聪慧,见若离还未成亲已是挺着大肚子,也知道这孩子是鲍天麟的,对自己没了威胁又一口一声嫂子的叫。

表现的比若离还热情,她先是感谢若离对甄一脉甄珠儿甄贝儿的照顾。

然后也毫不客气的以嫂子自居。

第三百八十章孩子若离和世子夫人围着甄一脉说了一会,竟然很是投缘。

说到高兴处,世子夫人还还告诉若离一个秘密,原来十年前她是早就知道甄家会有这样一场浩劫,便忍痛给唯一的儿子甄一脉喝下一种药,让他只停留在七八岁的样子,本以为他太弱小会逃过,却没想到还是被流放。

好在有若离的照顾,甄一脉过了药性,依然长成一位英俊男子。

原来还有这一出,两人闺蜜般的说个没完,倒让甄世子对若离更加刮目相看。

这个女子确实不简单,以前那么执着的等着自己,又照顾了儿子十年,现在竟然这么坦然。

而且还能和自己的夫人真的姑嫂般的投缘。

怪不得鲍天麟会放下身段求他们父子毁了口头婚约,成全他和金若离。

世子夫人消息很灵通,说话也温柔动听,她告诉若离,司马翼如岳父所愿将妻妹蔡冰梨接来都城照顾姐姐,盖星云也娶了司马小娟。

盖星雨将两位妻子带回静安王府,司马羽听说也已经定亲。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皆大欢喜,若离心里的疑虑全都散去,一点没感觉得到前些天困扰着的有这个时代女子未婚先孕的担心,倒是心安理得起来,甚至洋洋得意起来。

前世有了孩子却没有享受到孩子的乐趣,现在再一次的体会到这种滋味,一样的幸福。

只是对于甄一脉 她的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甄一脉在得知若离已有身孕在身后,派人送去聘礼接随心来府上。

这件事情若离给他提过很多次,现在虽然只是给随心一个偏房的名分,她已经开心得不得了,这些天受甄一脉差使前来服侍若离。

以晚辈的礼数相对,做的无怨无悔,忠心耿耿。

可是在这之前,甄一脉偷偷来看过她,红着眼睛诉说对她的爱慕。

她当时很吃惊,,对于甄一脉她的感情有点特别,十年的时间,本来不是亲姑侄却胜过亲的,虽然她从未多想,但是她能理解这个孩子以前对自己的依赖,现在变成了爱慕。

不过她却没想到这种感情像种子一样,埋在了甄一脉的心底,很早就开始萌芽,现在已经开花。

这孩子为了这份感情内心备受煎熬,纠结挣扎躲避很久,还是决定说出来。

当然她很委婉的拒绝,心里总是不舒服,不管怎么说,总是伤了孩子的心,有几次她甚至觉得她有点诱惑小朋友的嫌疑。

好在甄一脉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沉迷,他只是很忧伤的将心事说了出来。

现在 甄一脉没有再来,还将随心接了过来,又让对随心以晚辈的身份前来伺候,让她更加的不安,她好几次让随心回去伺候自己的公婆,她却说甄一脉说要她等若离生下孩子再回去。

若离姑娘,司马羽来了,他说给你带来了几只鹌鹑。

闭着眼睛想着这段时间的事儿,随心进来说。

这孩子一直喊他若离姑娘,她怎么纠正该喊她姑姑,她却怎么也改不过来,因为甄一脉对她说说姑姑只能是他自己叫。

她忙坐了起来,艰难的下了床:司马羽来了,快请进。

见到若离司马羽第一时间看向她大大尖尖的肚皮,他小声说:若离姑娘,我已经请到圣命,要去清苑县,你也知道我外祖父家在那里,那里风景宜人,山清水秀,以后若离姑娘如果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他的声音很小很温柔,似乎怕惊动了肚子里的孩子。

司马羽,你先回去,过段时间我也会回去的。

若离看着自己的肚子也小声说:听说你要成亲了,可惜我不能去喝喜酒。

也不准备大办,也就是了了娘亲的心事。

反正大哥已经有了儿子,我司马家后继有人,不多我一个。

去清苑县的时候我就带她一起去了,到时候恐怕不能前来辞行。

司马羽有点忧伤。

若离微微低下头去,近乎呢喃着说:司马羽,你是最好的男子,对不起。

她是前几天听前来看她的司马翼稍微提起说司马羽暗恋她,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心思成亲。

司马羽脸一红,他知道大哥将他的秘密说了出来,所以他才匆匆订了亲。

看着司马羽若离也觉得有点伤感,这个英俊中带着秀气的男孩,一直默默的守在身边,暗暗地恋着她,她却从来不知道,她小声说:司马羽,天涯何处无芳草,也许你的芳草就是身边人。

司马羽轻轻笑了笑,起身告辞。

这么多年的爱恋,就像心中长出的一颗嫩芽,现在早已变成了参天大树,怎能随随便便的被一颗芳草所替代。

司马小婵送二哥出门,她知道二哥这次去清苑县,也许以后不会回来,二哥和大哥不一样,他喜欢山山水水,悠闲自在,不喜欢打打杀杀,更不喜欢那些个尔虞我诈的官场。

恰好外祖父仙逝,舅舅有病在身,身后无子,所以他请命要去蛮夷村,去哪里继承外祖父的族长之位,顺便操练操练龙家军。

随心便去后面摘菜,准备做饭,若离从窗户里看到司马羽离去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她以为这十年时间,只是为了生存也为了让原主以后生活的好一点在拼搏努力,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在为原主考虑,都是为她在做,只有和鲍天麟偷情般的纠缠是为了满足自己。

现在才明白 其实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鲍天角对她的情,甄一脉的情,司马羽,甚至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司马小婵司马小娟的情。

都是她为自己赢来的,与谁都没有关系。

只是一不小心,让司马羽甄一脉这么两位卓绝的无可复制的男子陷入感情的漩涡,很不应该。

好在这两位都是胸怀坦荡之人。

现在她可以很肯定,就算是原主要换回来,她也舍不得回去,十年时间她已经真的变成了金若离。

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没打算回去。

那念念不忘的只是一个交代。

原来十年时间足足可以改变一个人。

正独自感慨,肚子一阵一阵的剧烈疼痛。

是阵痛!她第一个反应是要生了。

来不及多想,对着门外就大声喊了起来:随心小婵,我肚子疼,恐怕快要生了。

快去喊稳婆。

司马羽还在门前嘱咐司马小婵,听到若离惊慌的喊声,又慌忙跟着进了院子。

不巧的是一直守着的稳婆今天刚好有点事回了家,她的家就在村子里, 司马小婵急匆匆的往外走,一边吩咐司马羽:二哥,我去喊稳婆,你先不要急着走,帮着烧点热水。

又对随心说:随心你进去看着若离姑娘。

随心答应着进了屋子,见若离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双手不时的抓着床单,身下流出一滩血迹。

慌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若离姑娘,坚持一下稳婆马上就来。

她见过生孩子,她的娘是坐在细土里自己生,若离说过那样很不干净,会落下病根。

她的娘现在就满身的病。

她不敢按照娘的程序帮忙,只好握着她的手跟着紧张的等稳婆。

若离咬着牙点了点头,肚子里的小宝贝似乎着急要出来,不时的往外冲刺,撕心裂肺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那种痛就像游走在地狱的边缘。

她实在忍受不了,大声的喊了起来,高一声低一声,凄惨无比。

司马羽在厨房里烧着热水,听到痛苦撕裂的喊声,心里发慌灶膛里的火苗掉了出来,差点着火。

他慌忙用脚将火踩灭。

不远处 鲍天麟也正在马不停蹄的往这个方向赶来,他刚刚去清苑县黑山崖县将皇上的圣旨亲自传给三义军的三个首领,以后这三支军队就是有朝廷编制的正规军。

除了甄家军依然以驻军的形式驻守边境,蛮夷族和羊家堡也可以享受朝廷的俸禄军饷,平时种田如果朝廷有令,以朝廷利益为重。

传完圣旨,他便没日没夜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将随行的黎全根远远地落在后面,刚到门口就听见若离撕心裂肺的喊声。

稳婆几乎和他一起进了院子,他只看见随心司马小婵进进出出的。

若离凄厉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最后近乎嘶哑的惨叫 。

屋子里,稳婆双手使劲的挤压着若离的肚子,随心听从她的指挥,板着两条腿,司马小婵紧紧握着她的手。

稳婆满头大汗的看着她的两腿之间,紧张而又兴奋地说:夫人,出来了出来了。

再使点劲!若离已经疼的没了直觉,她不知道还有一种疼痛会如此的撕裂。

她毫无选择的听从稳婆的话,使劲的用力。

听到稳婆说已经出来了。

却实在没了力气,下面撕裂的疼痛已经超越了疼痛的感觉,她恨不得马上死去,几乎咬破了嘴唇,感觉似乎已经走在了地狱的门前,可还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也不知道会不会就入了地狱。

忽然感觉下面一松,体内一块肉滑溜溜的出了身体。

不大一会儿,哇。

的一声,婴儿用响亮的声音宣告他的到来。

就听到稳婆带着谄媚的声音欢天喜地的报喜:恭喜夫人,是个公子。

第三百八十一章得有个孩子了鲍天麟 一进院门就听到若离凄惨无比的喊叫声,似乎她正经历着死去活来的折磨。

他的五脏六腑全都挤成一堆不知所措起来,他想要冲进挂着红色门帘的喜房去看看,却被稳婆毫不客气的满脸堆笑的挡在了外面。

他便在院子里推磨般的转着圈,揪心的不时拽一拽自己的头发。

听到最凄惨的那一声,就恨不得自己去替她。

同样在厨房里帮着烧了热水出来的司马羽就被视而不见。

司马羽想上前安慰一下,见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悄悄退到墙根。

时间仿佛停止在了这一刻,鲍天麟下意识的咬着自己的嘴唇。

忽然就听到清脆的啼哭,他心里的石头落地。

翻天覆地的兴奋瞬间淹没了他,他再次兴冲冲就往产房里冲。

满脸媚笑的稳婆脸上挤出一层层花样的涟漪,再次堵在门口,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语气轻嗲嗲地说:老爷,喜房男子不能进去,请老爷留步!说完眼睛飞快的在鲍天麟的脸上上下穿梭了几十遍,风尘仆仆的脸上帅气的一塌糊涂,满眼的焦虑。

这个男子这么在意里面的人,心里一喜,里面母子平安,一定有不错的红包。

进去看一眼也不行吗?鲍天麟一扫往日的霸气,带着商量的余地看着对面手上沾着血迹的稳:就看一眼。

老爷,不行。

男人不能进喜房,出了满月才能去看。

稳婆满脸堆笑,似乎比鲍天麟还高兴,却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看就不看,本,老爷在外面等着。

鲍天麟有点发火,但是面对满脸堆笑的稳婆,却发不起来,见她只管在自己脸上扫描,急中生智,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笑着从怀里拿出一块马蹄金:婆婆受累。

稳婆的脸上立刻闪出金子般的光芒,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多谢老爷,老爷真是出手阔绰,小少爷一定是大富大贵之命。

老爷这么大手笔,一定不会怕冲了小少爷的鸿运。

,待我进去收拾收拾,老爷进来看看。

稳婆欢天喜地的,走路脚下趔趄起来,活到老她也没见过这么大块的金子。

金子晃得她眼冒金光。

她推翻了自己的话,进屋将血迹收拾干净,包好婴儿,摆出奴才般的嘴脸请鲍天麟进屋。

鲍天麟忍着内心的激动,第一次给人送钱这样的心甘情愿, 送上钱还不忘对稳婆感激的抱了抱拳,迫不及待的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一眼看见若离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脸上也是汗津津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扑鼻的血腥味。

她的脸上带着安详满足,静谧的闭着眼睛,旁边躺着小小的孩子。

见他进来,随心司马小婵忙退了出去,稳婆也收拾完残局退了出去,鲍天麟站在床头再次很仔细看着湿漉漉的若离,脸色惨白的似乎还冒着热气。

却是一点也没了刚才历经凄惨的恐怖,安详静谧美丽的令他炫目,旁边紧闭着双眼的孩子满脸皱纹,皮肤皱皱的,眼角纹线很长,头发稀疏却很黑,他被裹在一个小小的被单里,他的心被揪的阵疼。

他的眼睛里露出少有的柔情,小心翼翼的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试探着摸了摸若离的脸庞,她微微睁开了开眼睛随即虚弱的又合上。

他又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脸庞,却只是象征性的在脸上拂过不敢接触,心里想打鼓一般的激动。

同样焦急地饱受内心煎熬的司马羽看着挂着红色门帘的喜物,眼里闪过一丝羡慕,嘴角微微扯起一点。

良久才对着走出屋子的司马小婵点了点头,不等她赶出来相送,大步走出院子。

不大一会儿院门外响起了渐渐远去的马蹄声。

皇宫内,皇太后看着对面的鲍天角,眼角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皇上,你说本宫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我那小孙子,这可是我的大孙子。

我的好好抱抱。

鲍天角带着戏谑的语气对满眼期待的皇太后说:母后现在可是真的愿意金若离做王妃了,不再是勉为其难了?皇太后无奈地说:皇上。

我们虽是贵为皇族,却也和普通老百姓一样。

你说一个女子,还没成亲就生出孩子,让百姓们知道了该怎么说。

何况这个女子还要做皇妃。

这传出去多丢人。

鲍天角对着母亲笑了笑:母后,。

您老人家都已经答应了,就不要再说了。

孩子生就生了吧,反正也没人知道,知道的也断然不会说出去的。

皇太后叹了一口气。

看着自己的霸气外露,面对自己却很孩子气的儿子,很无奈地说:皇上,本宫确实不明白这个金若离有什么魅力,害得你那个傻弟弟病了似得,本宫之所以答应不去管他,让他自己来决定,是怕我那皇儿真的做了傻事,也是怕我这小孙子没有名分。

可是这个金若离似乎很不识趣,怎么孩子都生了,也听不见他们成亲。

鲍天角笑了笑,安慰道:母后,金若离大着肚子一定不能成亲,再等等吧。

皇太后民间老妇般的抱怨起来:你们兄弟两个,也不知道安得什么心,到现在一个三十出头,一个也老大不小的了,按说本宫早已该早就抱上孙子了,可是你们倒好。

你贵为皇上九五之尊。

三宫六院俱全,却一个子嗣都没有,不要说皇子了一个公主都没有,现在麟倒是给本宫添了个宝贝孙子 ,可是只是听得见却看不见。

也不知道本宫临死之前能不能看到我那心肝孙子。

鲍天角一看母后啰嗦起来,忙用眼睛示意一旁伺候着的小太监,小太监的眼睛向外面看了看。

不大一会儿,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过来,对着皇太后皇上见过礼就很焦急的说:皇上,韩丹国的使者来了,等着皇上召见。

鲍天角故意很不舍得站了起来,告辞道:母后,儿臣要去处理朝政了。

不能陪母后聊天,不过儿臣会派人去看看金若离和小侄儿,还会让人给他画像,母后只管等着就是了。

皇太后起身随着鲍天角走了几步,边走边说:皇儿啊,你说母后要不要亲自去看一看?鲍天角忙阻止:不,母后千万不可随意出宫,母后出了宫,后果这么多嫔妃还不乱了套。

皇太后带着命令般的坚定,不容置否:那你就快点给本宫生个孙子。

鲍天角微微低了低头:母后放心,孩儿一定努力。

出了皇太后的慈安宫,鲍天角停住脚步,现在弟弟都有了儿子,他却还没有一男半女的。

脑子里大好的江山,戏耍的孩童相映成趣,他转身对小太监说:移驾去皇后宫中。

他一向很想自己的第一个男孩子是嫡亲的,也就是有自己的原配 ,可是这个皇后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类型,只是一个政治联姻,所以目前为止他并没有行夫妻之礼,不过不管怎么着,也得有个孩子。

他的脑子里又出现了金若离怀抱孩子的样子,现在他早已不是以前的多情少年,早已不会去用媚眼神功诱惑任何一个女子,只要他临幸,就是那些个三宫六院莫大的荣幸。

金若离,他摇了摇头,就将皇后想成金若离的心样子将就一下吧。

现在他这才明白为什么他的师父一生不成亲的原因,因为练了媚眼神功,勾引的女子实在太多,见得多了,对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有激情,也不会有多少真爱,对成亲也提不起兴趣。

好在他也只是在年少之时,出于好玩也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诱惑过一些情窦初开的少女,自从去了玉溪村后,就没有再用过。

只是对着金若离情不自禁的自然流露的展示过。

这已经害人不浅,害得他对女人实在是提不起多少兴趣, 唯一一个动了真情的还被弟弟捷足先登。

他边走边后悔当初跟着师父学了他的这门绝技,事实证明什么样的福气都不能享受得太多,出来混总是要还的,现在这门绝技就要被他还给师傅了。

总算是悟出了这么个道理,他轻轻叹了口气,原来以为是自己的艳福不浅,现在才知道是艳福太浅,他有点发愁宫里这上千名各具千秋的女子,没一个人能引起他的注意,提起他的兴趣,他该怎么打发时间。

这个时候金若离清新自然不拘小节的样子又出现在脑海里,娓娓道来的那些话就很清晰的在耳边回响。

真该动用皇上的特权将她弄进宫来,他小声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正向着皇后居住的凤栖宫走去,嘴里碎碎叨叨的,小太监宫女们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他,远远的跟着。

就听见身边传来一身熟悉的请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他停住脚步凝神看着脸部发福,身体也发福的有点臃肿的甄珠儿,她已经没了以前的秀美。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玉溪村的时候会带着她去外面施雨露,现在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心里很毁灭性的失落了一下,随即漠不经心地问:珠儿妹妹,你这是要去后花园吗?第三百八十二章 担心锁在深宫的甄珠儿好不容易看见鲍天角,条件反射的满脸堆起魅惑,眼里闪出电光,嗲声嗲气的说:皇上,前几天臣妾差人去看过姑姑,听说那孩子粉嘟嘟的特别招人爱,她还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缘儿,就是缘分的缘。

鲍天麟见甄珠儿老牛扮嫩般的卖弄风情,不但没被诱惑还有点反感,便不带任何表情的说:缘儿,这个名字不错。

说完径直向凤栖宫走去,甄珠儿说的话他只记住了一句,就是粉嘟嘟的可爱,他的脑子里为孩子画了张相。

像金若离又像鲍天麟。

就是闭着眼睛,逼着自己也要生出一个孩子,一个皇后嫡亲的皇子!他加紧步伐像凤栖宫走去,被自己的想法激励着,下身竟然有了反应。

甄珠儿委屈的看着越发的散发着男人气质的鲍天角的背影,无可奈何地眼睁睁的看着他第一次大步流星大白天的进了辉煌的凤栖宫。

自从发她进了宫,虽然没得到皇上的宠幸。

别人也没有,包括皇后,可是现在……。

本来她还有点沾沾自喜,她是受过皇上雨露之人,那一夜曾让她死去活来,现在这点优越感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摧毁。

她这才发现,刚才她有意无意的在鲍天角面前说起金若离。

难道自己沦落到要靠金若离来提起鲍天角的兴趣?孩子满月都过了,随心还在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若离。

没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这让若离既感动又不安。

甄一脉也是抽空来过一次,他抱着孩子不停的对若离说着话,几乎说了整整一天。

若离像个忠实的听众,很专心的听着。

除了给孩子喂奶,两人一直在一个说一个听。

随心就在外面不时的端茶送水。

甄一脉却不去看她一眼。

若离实在是过意不去,终于忍不住说:随心,你还是跟着一脉回去吧,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回去伺候一脉公婆还有义父,天天在这里陪着我是怎么回事。

再说也有李妈,翠儿,这段时间蔡小姐也在这里。

蔡玉梨蔡小姐因为身体不好。

行动不太方便。

她从小生活在乡下。

喜欢青山绿水自由自在,看若离住的这个地方清净雅静,很是喜欢。

便恳求司马翼让她留在这里一来养病二来陪陪若离,帮她照顾孩子。

随心的一双细长的眼睛飞快的从甄一脉脸上划过,见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对若离说:姑姑,你就让她留下来照顾姑姑和孩子吧,姑姑含辛茹苦的将一脉拉扯大,就跟一脉的娘亲一样,她现在是一脉的侍妾。

一脉的姑姑就是她的姑姑,照顾姑姑是应该的。

甄一脉说话间看了随心一眼,完全是一副当家做主的目光。

随心忙小声说:王爷王妃,老爷夫人都说过了,要随心在这里伺候若离姑娘,小王爷这段时间会不在府上,他去迎接韩丹国的使者了。

若离含笑看着甄一脉:一脉,你要去迎接韩丹国的使者阿。

能不能带上随心一起去。

她总是觉得自己有点撮合了甄一脉和随心,甄一脉对随心不冷不热的,听起来像是的像自家人一样看待,却并不亲近,很内疚。

而且随心都不能喊甄世子世子夫人公公婆婆,喊定安王爷爷。

甄一脉慢慢的摇着头:姑姑,出使韩丹国不能带家眷,就让她在这里伺候姑姑吧,她也熟悉姑姑的习惯,比别人用着顺手。

若离笑嘻嘻的抱着孩子:我才不用人伺候,孩子出了满月,就能下地了。

就一个孩子哪里用的得了这么多人。

你看看光是丫鬟仆妇,就是十几个。

哪里用的上你。

随心见甄一脉的目光,忙摇了摇头,继续忙碌去了。

她心里的苦楚也不敢给若离说,被接到定安王府, 她只是甄一脉的一个侍妾,甄一脉对她以礼相待,却并还没有行夫妻之礼。

定安王年纪大了,只在府里安享晚年,世子世子夫人只是管管府内的事,甄一脉接受皇上特赐 ,世袭了定安王之位,忙得脚不沾地。

回去府上还不如在若离这里自由自在。

甄一脉看着粉嘟嘟的可爱的婴儿在若离饱满的怀中香甜的睡去,想起十年以前和若离并排躺在玉溪村的大炕上,听她讲稀奇古怪的故事,那种味道就像现在一样甘甜,他低了低头小声说:姑姑,这次韩丹国的出使人员中,还有二姐。

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提起甄贝儿,若离觉得很内疚,这个总是跟自己过意不去的绝代美女,就那样被那位粗狂的铁塔般的绿眼王子掳走,不管以前对她多有成见,现在都剩下了同情。

看看那绿眼王子的形象绝对不是善茬。

夜深人静,鲍天麟看着粉嫩的儿子熟睡的可爱样子,他似乎在做梦,梦到了什么好事儿,咯咯的笑了起来,嘴角旋起一个可爱的离窝,简直爱死人了!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子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甜丝丝的奶扑扑的,心里一股难以形容发的喜悦。

抬头见脸上略显丰腴,却更加的肤若凝脂,美目盼兮的若离,再次问:姐姐,孩子都过了百天,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呢?我干嘛急着嫁给你啊,我现在是有儿子有房子有银子,也没人追究问罪,多好的生活。

若离巧笑嫣然:嫁给你能有这自在?比起以前来,若离的身上更多了一份少妇的风韵,一颦一笑更加的迷人,想起刚才儿子香甜的吃奶的样子,鲍天麟将头塞进若离怀中央求般的说:姐姐,我们好好说说,大哥已经答应亲自来提亲,你就嫁给我吧,我们成亲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为夫一定全力支持。

怎么,还想喝奶?鲍天麟乌黑柔滑的头发,柔软的嘴唇,让若离心里一柔,挑逗的扬起眉头:还想跟儿子抢东西吃。

本来就是他爹先吃的。

鲍天麟果真是含着红艳艳的乳头微微吮起来。

那天确实是稳婆让他帮着将奶汁咂了出来。

若离的心里柔柔的升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欲望,她一直坚持母乳喂养,并且亲力亲行,没有找乳娘。

她的奶水很足,本来就坚挺饱满的乳房更加的庞大,柔软。

鲍天麟这段时间一直听话的忍耐着,现在看若离并不是很抗拒,浑身散发着一种奶香味,他更加轻柔的吮了几口,就听见令人心动的心颤声和叫娇吟声。

他飞快的看了眼满足的睡去的儿子,迫不及待的凑了过来。

生完孩子两人第一次缠绵起来,竟然比以前更加的酣畅淋漓。

惬意的躺在儿子身边,鲍天麟又一次说:姐姐,今天你一定要答应我,本王可不能等儿子都会喊爹了,还没将他娘娶进门。

再说本王府上也得有个王妃坐镇。

若离撅起嘴巴:我不是不想做王妃,只是以后你那些妃子太多,我可驾驭不了,我还是在外的好,不用争风吃醋勾心斗角。

鲍天麟微微一笑:姐姐不点头,我哪里敢。

不过你要是大度点,本王也不介意享齐人之福。

所以姐姐劝你还是不要娶我过门的好,这种事情基本上不可能在我眼皮底下发生。

鲍天麟不想这件事情再扯皮,严肃起来:好了姐姐,你到底决定什么时候做本王的王妃呢?不能再矫情,再矫情下去,万一鲍天麟不再提起婚事,就被架空了。

她想了想,说出了担心的事儿:嫁给你做王妃可以,不过我娘说过宁可男大十,不让女大一。

我可是比你大三岁的,你知道女人是容易老的。

鲍天麟知道若离的担心,哈哈大笑起来:姐姐,你终于将心里的但又说出来了,你是怕我以后嫌弃你?不是怕你嫌弃我,是怕过几年我年老色衰。

你又另觅新欢刺激我。

我这心脏不好经不起刺激。

那些个宫斗的,豪门宅斗的电影电视里都挖骨掏髓般的将女人之间各种斗智斗勇都挖掘解剖过,很惊心动魄,似她这种头脑简单四肢懒惰之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参演。

还有和很多人分享一个爱人,不是她的风格,也不是她的观念。

所以这段时间她纠结是这样做一个简单的单身妈妈,还是嫁给鲍天麟。

想来想去,做单亲妈妈自己没名分不打紧,反正在她的意识里也没什么 ,可是儿子没名分没身份却很重要。

但是这是古代,鲍天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要求他从一而终,几乎是不可能的,虽然他口口声声喊她姐姐,也很明确她王妃的地位。

而且她出自民间,没有家庭背景,充其量不过是定安王临时认的义女,作为保姆兼丫鬟照顾甄一脉的,和鲍天麟门不当户不对。

而且她还比鲍天麟大三岁。

虽然以前她常常开导别人,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体重不是压力,门第当然更不算阻力了。

但是真正落实到自己,这都不得不考虑。

所以一直犹豫到现在,实在不能再拖下去,再拖下去万一鲍天麟厌烦。

就麻烦了。

话是说的很大,但是她很清楚的指导,单亲妈妈不是好当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女大三鲍金砖(大结局)鲍天麟意味深长饶有兴趣的看着若离,他为了眼前这个女子,不惜求大哥威胁母后,现在好不容易皇太后看在孙子的面子上,反过来催促他,这可是个好兆头,不能再拖延。

万一母后改变了主意,没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就麻烦多了,他的眼睛狡黠的挤了挤:是吗?你母亲亲我丈母娘在世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呀?那她就是太孤陋寡闻了。

我可听我母后说,女大三抱金砖?如果不是,我们怎么会抱金砖呢?是不是啊金砖!鲍天麟说着话去逗熟睡的儿子,他从没对若离说他使用了怎样的方法让满脑子女戒妇道的母后接纳了伤风败俗的金若离。

让定安王甄世子毁了婚约。

每次看到她,他都表现的很热情,说是母后很通情达理的说他们两人是患难之中见真情,不可多得。

定安王甄世子都是心甘情愿的成全,一点没受自己的威胁利诱。

这些话若离虽然不是很相信,但是事实证明确实被接纳,她觉得很踏实。

若离寻思着鲍天麟的话,女大三抱金砖这句话听过,可是后面的金砖是什么意思?金若离,还想什么呢?没听出来这句话就是说给我们说的吗?本王姓鲍,你姓金,我们的儿子就叫鲍金砖,这不就是女大三鲍金砖吗?还有你不是认为我们们门不当户不对吗?你可听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也就是说大汉朝所有的土司百姓都是皇上的,也就是我们都是自己人,一家人不存在门第之差。

所以依我看,婚礼就定在腊月二十八,俗话说一年三个八强似看历头。

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要生一个孩子,就是十二生肖,鲍金砖是领头的,后面的就是鲍金鼠,鲍金牛,鲍金虎,一直到鲍金猪,不过这些个属相可以变字的,比如换成鲍金珠,鲍金妞。

心里高兴嘴里却说:这么有预谋,当我是猪啊是猪,生一窝啊。

要生你生,我可不受这么多的罪。

生一个孩子就像是在地狱门前转一圈。

生这么多,还不年年徘徊在地狱门口。

说完看了一眼天使般的儿子,只有生下了孩子才会知道就算是直接去了地狱也值得。

腊月二十八,普天同庆,都城每一家门前都张灯结彩。

甄一脉作为娘家代表,亲自送若离绕城一圈来到十九王爷府,红毯铺满了十里长街,皇上亲自主持婚礼。

他看到若离只是笑了笑,眼里一抹平静,作为皇上他自然不能跟弟弟争一个女子,虽然她是这些年来他真正发自肺腑的用媚眼勾引过的。

甄贝儿也作为韩丹国派来的使者,以韩丹国贵妃的身份送来贺礼。

她已经没了倾国倾城的颜色,却多了一股令人沉迷的风尘之色,转眼投足都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风情,跟相貌无关。

她的眼里不时露出一丝忧郁。

看起来生活的不是很惬意。

她只是让人将贺礼送上,自己远远的站在远处看着掀下新娘盖头的金若离倾国倾城的脸,她有点想不明白这个村姑般的金若离怎么会越来越美,而且是那种经过岁月洗礼的美。

是种自然的毫无脂粉之气的美,就像阳光下灿然开放的花儿。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已经不再光滑却更加有女人味的的脸庞。

鲍天角亲和的为弟弟主持婚礼,他比起以前更加的令人着迷,那种超凡脱俗的飘逸之感已经被就算是面带微笑也压不住的强大气场所掩盖,眼神依然动人心魄。

却并没有看她一眼。

而是不时的柔情款款的看着新娘。

而身穿新郎服的鲍天麟就更加的卓尔不凡,加上满脸喜气,让他比在场的那位男子都显得令人心动。

还有忙碌的穿梭在人群中的盖星雨盖星云盖星辰司马翼司马羽,每一个都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她狠狠地将眼睛移开,她后悔自己当时自命不凡,一心想要鲍天角。

结果最后鲍天麟都没了,甚至身边这些个优秀的的男子都没注意。

却看见自己的姐姐甄珠儿孤零零的也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慢慢向姐姐走近。

甄珠儿看着若离鲍天麟拜完天地,似乎脑勺后面长眼睛,她目不斜视的问甄贝儿:妹妹,你还好吧。

和姐姐一样吧,也和姐姐不一样。

甄贝儿漠然的说。

这话怎么说。

甄珠儿转过脸看着已经不再惊艳的妹妹。

甄贝儿冷笑一声:那个恶心的绿眼王子像只叫驴,只要一不顺心,就会折腾妹妹一夜。

还不让我有孩子。

如果妹妹没猜错的话,天角哥哥,不,皇上,应该是没有宠幸姐姐。

甄珠儿不解的看着妹妹说着粗俗的话,她隐隐的从她的脸上看住了纵欲过度,心里多少竟然有点羡慕。

妹妹,你我的命都不好。

良久甄珠儿小声说了句,伴着一声长长的无奈的叹息。

甄贝儿没有说话,她已经没了力气再说什么。

该死的绿眼王子不但粗野的像头牲口,无穷无尽的变着花样从她身上汲取心理平衡,还不忘记每次都给她吃那种不能生育的药,他已经将全部的恨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手。

实在被绿眼王子折磨的生不如死,欲死又不能的她,孤注一掷为自己找了条找回心理平衡的方法。

利用自己的绝世容颜勾引绿眼王子的大儿子,将绿眼王子用在自己身上的所有折磨全都还给了他的儿子。

每当绿眼王子折腾她一夜,她就会找一个机会折磨他的儿子一夜。

前面是遭遇后面是报复。

后来她又开始对绿眼王子的弟弟,还有绿眼王子另外几个成人的儿子下手,从未失手。

到现在她虽然是没有了以前令人惊艳的容颜,也只是相比以前,却是风情万种,风骚无敌。

现在这些个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们,都握在她的手心。

以后她要让那个让她生不如死的男人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次她就是因为是定安王甄家的人,才随着绿眼王子的大儿子一起出使大汉朝,只要办好了这件事,她就有资格参政。

一路上为了保持心理平衡,两人不顾随从的目光,在马车里日夜狂欢。

姐姐,不管你信不信,妹妹我是信了。

人倒霉起来大白天的都会遇到鬼。

不过只要胆子大,鬼也怕恶人。

说完她的眼里露出狰狞的自信, 甄珠儿不明白甄贝儿说话的意思,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残忍霸气还有诡异。

司马翼带着病怏怏的蔡玉梨,盖星雨带着他的两位姐妹妻子,盖星云和司马小娟,黎全根司马小婵,盖星辰忙前忙后的招呼客人,盖宝儿作为皇上的御前带刀侍卫,紧随皇上。

而皇上陪同皇太后皇后,都挤在一起看缘儿,甄珠儿竟然没有资格近前。

婚礼办得空前的热闹,若离堂堂正正的进了十九王爷鲍天麟的王府,做了唯一的王妃。

正月十五刚过,鲍天麟抱着鲍金砖对若离说:姐姐,过完年,我们一起去西边吧。

大哥对我已经有了戒心,昨天上朝时,他将兵权分散。

所以我上书请命去西边的邺城,做西固王,保证西边江山的稳固,而且不带兵权。

若离微微一笑:这个好啊,刚好我可以回玉溪村,我要在我们的地里盖一座别墅,闲来无事去住几个月。

不过是不是我现在还是通缉犯啊,我可是被关进高坪镇大牢逃走的人。

鲍天麟将孩子放在床上: 谁敢通缉我的王妃,姐姐,这件事情早已处理完毕,饭馆巧女馆多的生意都有人打理。

那些苹果梨不是都送来了。

姐姐,你真的不介意我去做西固王?情不自禁的缠绵过后,鲍天麟揽着若离小声问。

若离闪烁着一双充满诱惑夺人心魄的眼神:怎么会介意?你这些年来为了皇上竭尽全力,自然让很多人诚服,威望甚至比皇上还高。

功高盖主权倾朝野,这就是有野心的征兆,皇上一定会多心。

我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省的他疑神疑鬼,我们也如履薄冰。

去西边我们过得舒心。

皇上放心,百姓也安心。

西边有我们生活战斗过的地方,去哪里是我们的心愿,皇上也情愿,这叫三心二意。

好一个三心二意。

姐姐,你让我心猿意马。

鲍天麟转眼看了看若离,刚刚平息下去的火火速被点燃,他猛地将若离搂进怀里。

再次缠绵过后,鲍天麟满足的闭上眼睛:如果不出意外,星雨星云星辰也要远行,他们要去考察我们大汉朝的所有山川河流,编写一部山河志,顺便设计官道,再过几年,也许就是你说的条条大路通都城。

若离兴奋地瞪大眼睛,她听说从东边走会走水路,北方长大的她对水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和渴望。

便提议:这样的话,我们最好是烟花三月!乘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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