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错个鬼啊,我没见过鬼我还没见过你啊?王苗很郁结,对旁边的纤细男人笑了笑:她起床气大,六亲不认。
郁小姐很直率。
男人说道。
吉先生,你可真会说话和……美化。
王苗说道:走吧,我们先到餐厅等她,一会儿打电话通知她一声下来。
郁洁裹着被子坐着:王苗,你死定了,居然带男人来参观没化妆的我。
门又被拍响了,郁洁恨不得手里有两把飞刀飞过去。
她还没化妆!又是谁这么早就来参观。
郁洁,起床吃早饭。
是萧翰之。
郁洁有点疑惑,不是来办案么?十点多还在酒店窝着?难不成嫌疑人在酒店潜伏着?等会儿。
郁洁道,认命地爬起来梳洗。
跟王苗一起来的不就是那个经纪人吉哲么?他们俩一大早怎么会走在一起?洗好脸动作迅速化妆,穿上那凸显身材的衣服,再披上条大大的披肩就开了门,萧翰之百无聊赖状在门口等着,见到她的那一刻忽然像是见着了苦苦追寻多年未果的重犯站在眼前。
过来过来,萧翰之,王苗楼下餐厅等我们呢。
郁洁说道,挣扎了两秒钟挽住了萧翰之的胳膊。
萧翰之的眼神……见鬼一样的。
从来没享受过的待遇。
别想歪了,她带男伴,你现在暂时升级一下。
郁洁说道。
谁?萧翰之问道。
她新男友的朋友吧。
说完忽然想到吉哲的爱好,再想想自己胳膊弯里这个男人,多半是吉哲那种男人喜欢的类型吧?脑中便不可遏止地想象萧翰之和吉哲手挽手、嘴对嘴……郁洁抖了下,抖落满身鸡皮疙瘩。
我就说洗了澡不能瞎折腾,到底冻着了吧,一会儿去买点药。
萧翰之说道。
餐厅里两个人喝了十五分钟的水就见两人挽着胳膊下来了。
吉哲有丝诧异:这位是?猎物和猎人,只是我一直没有分清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王苗说道。
郁洁这白痴总说不可能不可能,可一到了萧翰之有点风吹草动她就不自觉地如临大敌。
昨天她是自己没见,眼珠子都要喷出火了,下楼的时候若不是木头楼梯够坚硬怕是被她踩断了。
……吉哲就眼看着两人走到面前。
这么早,两位一起来找我吃早饭啊?郁洁问道边挨着王苗坐下,萧翰之坐在她旁边,再那边就是吉哲,两个人挨着互相打量。
郁洁和王苗也互相交换个眼神,王苗立刻端起杯子又喝一口水——掩饰一下差点喷薄而出的笑意。
吉哲的真正来意没说,官方理由是来见一个朋友,看时间正好吃早饭,想起郁洁也住这儿就顺便叫了。
郁洁当然不信,不过也不打算揪着王苗衣领子逼问,反正吉哲没说什么她就装不知道。
诶,萧翰之,你来北京出差啊?郁洁忙着点餐,王苗和萧翰之说说话免得他觉得被冷落。
嗯,出差。
萧翰之点头,不自觉就看向郁洁,出什么差……他的年假!!最近这么缺人手?王苗看他那吊着的胳膊。
萧翰之再点点头:我来开会。
嗯,人尽其用。
王苗点头。
听在萧翰之耳朵里就是废物利用的同义。
东拉西扯几句简单的早饭就算完了,王苗要拉着郁洁去签合同郁洁懒得去,王苗便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走了,吉哲也告辞了。
让服务员收拾了桌子郁洁要了杯热柠檬茶。
开会?真新鲜,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见你开会。
郁洁双手捧着杯子懒洋洋地靠在柔软的沙发椅上瞧着萧翰之。
有什么奇怪,凡事都有第一次。
萧翰之咕噜噜喝水。
昨天晚上受到的调 戏太严重一夜无眠,现在面对郁洁他还是得喝水压制。
哦哦,对,第、一、次。
郁洁不怀好意地冲着他笑笑:萧翰之,你几点开会?等通知。
萧翰之说道。
哦,你陪我去逛街啊,买点衣服,衣柜里都没衣服了。
郁洁说道。
萧翰之虽然皱了下眉但还是答应了。
如果回头被兄弟们知道他牺牲年假就为了到北京逛街不知道效果怎么样?郁洁陪王苗来北京百分之九十九是玩,百分之一是正事——露个脸,走人。
而她的风格一向就是闲着就得折腾,今天没啥折腾的了就领着萧翰之逛街。
从东方新天地到燕莎到昆仑?汇,郁洁还劲头十足,萧翰之单手提着一个个包装袋很想扔出去。
站好站好,看看这件!郁洁拿着件男装对着他前后比划一下:OK,麻烦帮我包起来。
售货小姐便偷偷瞟萧翰之,没看出来,这么器宇轩昂英气十足的男人竟然是吃软饭的。
萧翰之当然知道她想啥,这又不是第一次被这么看,好吧,他其实有点恼火。
出了商场等出租车,谁知竟碰上电影一样的情节。
郁洁眼睁睁看着萧翰之把袋子往她怀里一塞,然后右手一扯便扯断了挂在脖子上的医用纱布双手翻越栏杆去追那当街抢包儿的人了。
双手!等萧翰之处理完抢劫犯再走回来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掌声如潮。
郁洁把袋子放地上也跟着鼓掌,萧翰之视线与她一相对立刻就变了脸色,郁洁在冲他笑——完了……走啊,继续逛。
郁洁把袋子提起来塞他手上:我忽然想到马上要冬天了,买冬装吧。
小样儿,好胳膊也给你累断了。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萧翰之看起来像个动物园进了货往回赶的倒爷儿。
郁洁,我招!萧翰之说道,咬牙啊,含恨啊。
郁洁正看一件男士羊毛中长款大衣:哦?哦,我也买得差不多了,小姐,麻烦你,这件打包。
又是半个小时候。
饭店,萧翰之的房间,床被摊开的男装铺满,郁洁正摆着搭配,一边又无所谓地调调说着:谁支的招啊?要不我说呢,谁跟你们警察谈恋爱就是自己找麻烦,职业病忒严重,没事就整一把谍对谍的。
没谁支。
萧翰之说道。
嗯哼?没人?那萧大队长你以前怎么没想到用这招儿啊。
郁洁问道。
以前,以前不是想我还年轻么。
萧翰之说着看郁洁,有点小哀怨:兄弟们陆陆续续都结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羡慕,特羡慕,我也特别想左手牵着你怀里抱着我们孩子去公园玩去逛街去拍照一起吃饭,孩子淘气了再打两巴掌。
有那么一刹那郁洁承认她被他描绘的未来给勾 引了,真得很美好的样子……像她小时候一样。
回过神萧翰之不知道啥时候已窜到她眼前了,两只有力的手抓住她肩膀往自己怀里带:我这么装可怜不就是为了你多看我几眼么,要不是喜欢你我至于么,天天戴这玩意被兄弟们嘲笑,局长都是斜眼睛看我,郁洁,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呗。
萧翰之!咱俩不……满鼻子的男人味。
得,打住,不就是不是一条道上的车么?我改道!不就是我妈不喜欢你么,郁洁,我不要求你喜欢她,反正大面儿上过得去就行,将来是咱俩过,也不是你和她过,咱自己买房子单过。
昨天上午我跟我爸妈谈过了,也告诉了他们我的决定。
萧翰之说道。
那是你的决定,跟我也没……我跟他们说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娶你,我就真一辈子不娶,说到做到,男人么,吐口唾沫就是个钉儿。
萧翰之说道。
你妈没问你我要是不嫁你你娶不娶么?郁洁问道。
问了,不娶。
萧翰之说道。
……我可没说嫁,你们家真断了香火可别赖我。
郁洁说道,脑子里却还在勾画三口之家逛街逛公园的图画儿。
赖我,赖我死心眼。
萧翰之道。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
郁洁点头。
……那你来北京到底干什么?郁洁问道。
请了几天年假。
萧翰之很诚实。
郁洁忽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从来没发现萧翰之也有这么,呃,可爱的一面。
知道萧翰之是特意来北京、又知道他对家里表的那个决心——要说郁洁心里完全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
郁洁裹着被子靠床头看电视,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耳朵里去。
如果没有那么多顾忌多好。
也许,再见到她应该告诉她,自己打算和萧翰之试试。
管她行不行,自己已经为她活了好几年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可心里忽然便又生出一个疑虑,萧翰之知道他爱的是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