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由于冷丁换了地方,所以李繁今天醒的早,睁开眼睛已经忘了换房子住这回事了,像往常一样迷瞪着眼睛走到本是衣帽间的地方,一拉门,哗啦啦,地上多了一堆……呃,貌似是垃圾的东西。
这颜色各异香味扑鼻的,李繁往后退了两步定睛一看,哦,脏衣服臭袜子,这味道跟她坏了马桶那天差不多,难怪萧翰之见怪不怪,原来他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所谓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萧翰之敲门来找衣服换,等了好一会儿李繁才来开门,她的头发松松地绑在脑后,可是绑头发那个有点亮闪闪的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像塑料袋?进得门来听见洗衣机正嗡嗡嗡,旁边的洗衣篮由于东西过多而垂下了几条袖子和两截袜桩儿。
你在干什么?萧翰之问道。
千万不要告诉他她在为他洗衣服,他会惊讶得脑子当机。
别感动,我只是想大概还要住好几天,我不想被熏得闭过气去而已。
李繁说道。
萧翰之左找右找终于在衣柜的最里头发现了一件还没拆包装的衣服,套好了出来跟李繁说没事别出门乱晃就要走,李繁两个手指头捏着一个黑垃圾袋跟到门口,头微微偏着:拿去扔了吧。
还有,你下班最好去买一打,或者两打回来,哦,建议你买一次性纸质的。
萧翰之有些不解,不过还是很伸手拎了过来。
电梯里他偷偷打开瞧了一眼,脸登时就变了颜色,这女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这、这……她就不能偷偷扔了么?既然萧翰之叮嘱她不许到处乱晃李繁也就懒得动了,窝在已经被她彻底翻新的萧翰之的窝里每天画画草稿上上网,偶尔和林可儿打个电话问几句,可儿说,那心理学家已经回美国了,问她进展如何,李繁身子往后一靠:没进展,萧翰之的脑筋是打死结的,我真是难以置信,世界上还有这么木的男人,好歹我也算……BLABLA……说了一堆林可儿咳咳两声:那你打算怎么办?李繁哼一声:怎么办?就这么着呗,我站他面前他都不认识我我还说什么呀?等着吧,等他老了我再告诉他后悔死他。
那你不后悔?林可儿问道,看吧,这女人的脑子绝对有问题。
不,我要找个好男人嫁了我才不傻乎乎等着他发现呢。
李繁说道,有点赌气。
用不用我帮你介绍?林可儿问道。
再说吧,最近没心情。
李繁说道。
挂了电话叹口气,猪一般笨的萧翰之,唉。
不过嘛,以毒攻毒这招不知道好不好用诶……等逮着坏人他还了她清白再说,脑子里把认识的人过了一遍,Phil、顾均,这俩不行,他们都是对郁洁感兴趣的,对她就算有意思也是移情作用,还有呢,哦,师傅,埃尔伯,不错不错,中亚美男,工作又拉风,关键还志同道合,OK,就他了,反正师傅也不会拒绝帮忙的,嘿嘿。
因为她宅着又因为懒连外卖都懒得叫,每天饿了就吃水果、啃面包喝牛奶,如此几天下来萧翰之终于有点看不过去了,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就这样对付饭的女人哪个男人敢娶啊?他不是怕她营养不良,他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就像每年他要给红十字会捐款每月还要去福利院当义工一样……的。
第一天他拎回饭李繁惊讶了半天,吃饭也小口小口的,边吃还边抬头看看他,就像刚被捡回来的小猫小狗边吃着还要边防备一样。
第二天,李繁吃相正常了些。
第三天,萧翰之加班到十点,回来的时候厨房里干净的很,冰箱里更是空空如也,问李繁吃了什么,盯着电脑看的她说喝了榨了两杯果汁……不是告诉你我加班了么?萧翰之有点不高兴。
我不饿。
李繁说道。
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想不起来饿,不过她今天真的饿了,但她懒得下楼,所以应付了事了。
萧翰之没多说什么,等李繁听到咔哒的关门声时萧翰之已经没了影子。
这人,真没礼貌,一句晚安都不说,算了,不跟野蛮人计较。
李繁又继续关注时装周新闻,门板被敲响了,这谁啊大半夜的?透过猫眼看见了萧翰之,手里好像还提着东西。
开门让他进来萧翰之把东西放在桌上,立时一股香气在房间里逸散。
吃吧。
萧翰之去书房找东西了,拿了东西出来见李繁拄着下巴看着食盒,一副呆样。
算了,救济到家她还不吃那就饿着吧。
萧翰之。
李繁叫他,声音很柔,让萧翰之心里的某个地方不自觉软化了一下。
吃完了收拾好了。
萧翰之手已经搭到了门把手上,忽然腰间多了一双手臂。
萧翰之,你是混蛋。
李繁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有些闷闷的。
松手。
萧翰之觉得自己脊背都僵了。
是不是我以前对你不好所以你现在趁我想不起来虐待我?是不是?掐了他腰上一块肉转了九十度。
松开手。
那股子疼痛感也熟悉,以前郁洁也爱这么干。
看在这份宵夜的份上我决定倒追你,追不到手决不罢休,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第三者插足的都截肢。
李繁说道。
萧翰之掰开她的手无意中碰到那枚小小的戒指,戴在她手上真是合适。
萧翰之走了,李繁把那样一份宵夜解决了,撑得她只能在客厅里散步消化食,抬手瞧瞧戒指,嗯,等以后她给他买个大的,耀眼的,二十米之外都能一眼看出他是名草有主的戒指。
萧翰之失眠,脑子里自动回放李繁的一颦一笑,然后又是郁洁,两个人走马灯一样在他脑子里跑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就有点头晕晕的。
刷了牙正洗脸门外传来声响:吃饭吃饭,吃完饭还得上班呢。
萧翰之有点哭笑不得,他就说她是有点神经……李繁今天出了趟门,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被鬼跟上了,其实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看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