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1 23:46:25 本章字数:4597夜色如水,寒星闪烁。
爱萋鴀鴀流云扶着凌姿涵,在长廊外的小院里走动着。
淡淡梅香袭来,夹杂着冰雪的清醒气息,片片飘落,唯美而又凄凉。
凌姿涵伸手接过一朵落花,垂眸。
卷着冰雪的花蕊,嫩绿嫩绿的,火红的花瓣,衬着肌肤的莹白,格外妖娆。
小姐,这外头冷,透透气就回去吧。
一身翠色的流云,在旁规劝着凌姿涵。
素手一翻,红梅就落在了地上,映着洁白的雪,宛若一簇纯净的火种,红的扎眼。
有望前庭走了几步,凌姿涵戴上帽子,站在院中的空旷处,仰视着落雪纷飞的天空,淡淡道:流云,很快,很快我们就能离开了。
这里,倦了。
小姐去哪儿,流云,就去哪儿。
不离不弃!听着流云平板却真挚的话,凌姿涵偏过头,嘴角挂着妖冶的笑,瞧你说的,什么不离不弃的,弄得好像我和你有奸情似的。
玩笑的揶揄,令流云红了脸,娇嗔:小姐说的什么话,莫不是近日豆蔻来的太勤,把小姐给教坏了!见凌姿涵只是笑,流云又补了句,小姐,还是回去吧!这怪冷的。
又看了看天色,凌姿涵微微叹了口气,走吧!再不回去,王爷就该着急寻来了。
转身往回走,不出疾步,忽然撞见一抹暗黄色的身影。
流云最先跪下:太子殿下。
凌姿涵顿住脚步,看着那抹挺拔的身影,微微欠身,太子爷贵安。
渡步上前,太子示意两人起身,兴味十足,却又阴沉的目光,从凌姿涵的面上扫过,转向流云又看了眼道:恪王妃与本宫是日渐生疏了,吉祥、万福、长乐未央,到如今的贵安,你……问安的寒暄,让本宫觉得自己在你眼里的分量,是越发的轻了。
太子爷说的是什么话,臣媳以为,是越来越尊重了才是吧!呵呵,尊重吗?但你眼底的目光却告诉本宫,你有多厌弃本宫!伸手,与抬起凌姿涵的下颌,却见她朝后退了一步,微微垂眸道:本宫想王妃是有些冷了吧,让你的女官,却给你拿件衣裳如何?他想干嘛?让她屏退流云!流云。
王妃,冷了便回去吧,别让王爷着急。
慧如流云,又如何能不知道,太子的言下之意!担忧之于,即使冒着得罪太子的风险,都要逆上的规劝一句。
流云!眉梢微挑,凌姿涵转眸看了眼神色忧忧的流云,递去安慰的笑意,微微扬声道:你什么时候,学的静好那样婆妈了?本妃冷了,还不快去给本妃拿件厚实些的衣衫来!说着,她又瞪了下流云。
流云担心的皱起了眉头。
虽说,她知道,自家小姐不是那么好惹的人,但这毕竟不是几年前。
现在的小姐,别说盖世武功,就是防身的功夫,也因为身体的关系,而不能使了。
而这太子居心不良已经不是一两日了,万一对小姐不轨,可怎么办才好!这是流云第一次直面违背凌姿涵的命令,站在远处,纹丝不动。
流云,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快去!眼眸倏然一暗,凌姿涵微微扬眉,抚平眉梢之际,嘴角翘起一丝难以察觉的诡异。
流云……遵命。
拗不过凌姿涵,流云艰难地吐出四个字,转身,缓步离开。
而就在她走开没多久,便在暗处,召来随行入宫的暗卫,下达指示。
那几名暗卫,转眸看着黑暗的方向,为首之人,让其余几人先行而去,自己与流云耳语几句,便随后跟上离开。
彼端。
寒风吹拂,领口帽边上的滚边兔毛,柔柔的拂过她的肌肤,软软的,来回摩挲着。
凌姿涵一直背对着太子,与他就这样安静的僵立着。
许久,先开口,打破沉寂。
太子,若是没有要事,臣媳就不奉陪了。
举步,还没走开,一只手就搭在了她的肩头,很沉。
轩辕琰捏了下她的肩膀,即使是隔着重重厚重的衣服,却还是能够感觉得到,那香肩的纤细柔弱。
让他想到,夏日中见到她时,露出的一节锁骨,是那样的性感。
还有,那日在恪王府中,她落水,与老九水中嬉戏的香艳,不觉青筋凸起,在额角紧绷着。
转过身来。
凌姿涵伸手推了下轩辕琰的手,推不开。
心下早有准备,却还是皱起了眉头:太子,请自重!岽鹤很喜欢你,你把他教得很好!没有放手,轩辕琰渡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凝视着她的眼。
那眼神阴鸷,毒辣,好似藏着一只不能被满足的怪兽,将她视作可口的美食,紧追不放。
于公,臣媳是圣上钦点的皇长孙的师父,于私,又是恪亲王妃岽鹤的婶母,自当尽力。
扭了下肩膀,凌姿涵使了个巧劲儿,手指在太子不备时,扣住了他的脉门,逼着他放开了手。
又连着朝后退开几步,与他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看来王妃,并不明白,本宫的意思。
太子难道话里有话,需要本妃深入了解?故作不知,凌姿涵仰头迎上他逼视的目光。
明明是他先入为主,为何却有种被比如角落,被看穿了的错觉?这女人,总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想,接下来,将抛出的诱饵,或许是每个女人,都愿意答应的事儿。
本宫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儿。
扭过凌姿涵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的下颚,掰正,欣赏着这张让他无数次梦回的脸,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压到身下,狠狠占有。
同时,他也痛恨这张脸,这双眼,恨她是如此的惊艳动人,如此的摄人心魂,而这一切美好,却独独被老九占有。
那个无论是身份,还是本事,都高他一筹,偏偏还无心与他争位的男人!他嫉妒,发了疯的极度。
所以,他更想击垮那个男人。
他知道,那个男人的软肋,就是她,妖妃!太子谬赞了。
不咸不淡的回答着,凌姿涵再次冷漠的掐住那只手的脉门,狠劲一捏,酸麻的感觉顿时顺着脉门朝他脑顶窜去,令他赶忙放开了手,并将手背在背后,揉搓着顺血。
女人,你可真够狠的!不过,本宫喜欢。
大胆的言辞,在凌姿涵听来,是那样的可笑。
挑眉,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轩辕琰,望着那张脸,她瞬间就想起了宸帝的模样,嘴角微微抽了抽,眸光探寻的在他脸上扫了遍:太子爷,收起你的博爱,你那点喜欢,本妃不稀罕!还是留给稀罕的人吧!也请太子爷自重些,本妃怎么说也是你弟弟的王妃,你的弟妹,若让别人知道,你对本妃说出这种无理的话,还不知要怎么编排呢!你——轩辕琰皱着眉头,再次打量凌姿涵,却依旧看不穿她的心。
尤其,当他对上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时,总会有种,在不经意中深陷的错觉。
可她,却压根不在乎,那暗藏轻蔑的神色,是那样的刺眼,刺得他赌气的别开了脸,想了想却又觉得不服,拂袖冷声道:爷许你凤位,你也不愿离开他吗!凤位,天下间女子侦破头都想得到的位置,一个至高无上的,对女子来说最尊贵的位置。
他以为,用这个就足够让她倾倒,可她却想都没想,轻描淡写的扔下一句答案。
抱歉,我对鸟位没兴趣。
凤凰再好,不也是只鸟吗!对凌姿涵来说,那位置,没有任何的诱惑力。
凌姿涵,你不要得寸进尺!本宫答应你,虽然,你现在入我府中,虽然暂时只能当个侍妾,委屈了你,但日后你就是皇后、太后!本宫可以给你,你想不到的尊荣,只要你——离开他!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波折的太子爷,可以说是自信心膨胀到了极点,可惜,他选错了对象,也投错了筹码。
闻言,凌姿涵抬起头,眼底扬起一抹璀璨,掩盖了最真实的邪恶。
她欠身一礼,巧笑嫣然的说:多谢太子厚爱,您连您死后的事儿都替臣媳想好了?只可惜,您真能看得那么远吗,就不怕被拉下马?!原先,见着她露出罕有的温婉时,轩辕琰心中一颤,眼底浮起一丝蔑意。
以为,这样容易就能将她收入后院,被老九宝贝成这样的宝贝疙瘩,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等她话音落下,凌厉的眼眸横扫而过时,方才闪现脑海的那份轻蔑,霎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仇视,仇视那个将她的心抓的如此牢固的男人。
竟然连凤位都无法撼动她,那那个男人,又能给她什么?!凌姿涵,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迎上他阴鸷的眸子,凌姿涵冷笑回敬,本宫不吃酒!她不屑的看着眼前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再启朱唇,语带深意的说:本妃从不喜欢被人威胁,太子爷的这番话,还是对别人说去吧!哦,本妃相信父皇身边,几位新进封的小主,都很是希望,你给出刚才那样的承诺。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冷眼看着轩辕琰渐变青白的脸庞,凌姿涵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不等他上前,她便打了个响指,几道看不清黑影就从空而降,将两人围在了中央。
你……太子爷,莫慌。
本妃虽然讨厌你这张嘴脸,但还没到想把你剁了喂狗的程度。
今日之事,只是想警告你,别再打本宫的注意,否则,王爷要对付起来你,就不会向本宫这般客气了。
至于你与那几位小主的事儿,本妃不会告发的,你还是乘着自己还能动,继续享受人生吧!以免,哪天遭了什么劫难,就在也享受不到了。
扫了眼为首的暗卫,凌姿涵打了个撤退的手势,转身离开,毫不留恋。
转角处,等待的流云急得冒汗。
见了凌姿涵过来,就急忙奔了过去道:小姐,他没对你怎样吧!没有,就是被那咸猪手碰了下下颌,回头帮我拿青盐洗洗。
见她神色一切如旧,流云也放心的跟在凌姿涵后头走着,手上还举着把伞。
王爷怎么说的?按照小姐的意思,并未告诉王爷,我只会去拿了把伞,和王爷说,小姐要去雪地里走走。
嗯。
凌姿涵微微点头,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大殿,还每层靠近,就能感觉到那份歌舞升平的喧嚣,不自觉的就放慢了脚步。
我们也会去吧,再走下去,王爷该着急了。
是!小心的撑着伞,挡去飘落的雪花。
流云扶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才在雪地上。
走了许久,眼看着就快到殿门口了,她忽然道:小姐,您……为什么不稀罕那个位子?那可是,天下女人,都想要拥有的。
而你,还是那样的命格……流云,以后这话不许说!打断流云的话,凌姿涵不自觉的眉头紧缩了下。
流云赶忙伏下:奴婢知错,奴婢……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起来吧!瞧着流云因紧张而发白的小脸,凌姿涵伸手扶了她一把,转眸又轻轻拍了拍衣襟上的雪花,轻声道:流云,那个位子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而且——而且,若有一天,她真的要想要那位子,还需要人赏不成?!第一百章:绑回紫岭,认祖归宗更新时间:2013-1-11 23:46:27 本章字数:3952凌姿涵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好事儿,但坏事儿吧……还真没少干过。
爱萋鴀鴀于是,这就遭了报应!大晚上的,她睡得好好的,还是抱着轩辕煌那个香香软软的大抱枕,怎么着就被绑票了呢?最倒霉的,还是和他一起被绑的!还有没有天理了,这天下间,难道真有比他邪王,更嚣张的主?!试问,有谁能够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潜入皇宫,把他们给迷倒带走?最可怕的是,这迷药,竟然对她起了效用!黑暗中,凌姿涵努力回忆着……冬至的家宴结束后,她和轩辕煌回到安寿宫里,她先前将养的地方休息。
睡前,被轩辕煌连哄带骗的喝了半碗特别苦的药膳,然后就就寝了。
按理说,他们吃的食物,都是经过严格检验的,不会有问题。
而她对草药也略有研究,真要是吃下去的东西有问题,她也不会傻到不知道。
可这解释不了,他们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哎呦。
晃晃荡荡的马车突然刹住了。
凌姿涵一脑袋撞在了车框上,吃痛的低呼一声,就赶紧伸手抵住车框,身体则依旧缩在轩辕煌的身边。
可这一动,她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被绑着,而且这绳结打得极为技巧,怎么挣,都挣不脱。
等马车稳了下来,凌姿涵屏气凝神的听着外头的动静,除了那几乎不可察觉的脚步声,就只剩下马儿吃草时发出的咀嚼声了。
渐渐的,那脚步声远了些。
凌姿涵费力的,尽量放缓速度,慢慢的调转身形,伸手推了推轩辕煌,用极低的声音唤他:喂,轩辕煌,你醒醒……喂……没有用,轩辕煌像是几辈子没睡觉似的,睡得是那样的沉。
这让凌姿涵看了,都不忍心去叫醒他。
看来,绑了他们的人,对他们用的应该是同一种迷药,只不过,用在他们俩身上,对她的效果明显没有对轩辕煌的好,而这也许正是他们的意图。
毕竟在他们两人之中,轩辕煌若是醒着的,一定是最难对付的那个!也不知道,其他人还好不好,流云她会不会……此刻,她无比的痛恨自己失去了武功,若是内力还在,也不会弱到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至少……能把这破绳子给解开吧!诶,大哥,你瞧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有个人的影子?你说,哪个付了钱,让我们把车赶到这里的人,不会是耍我们吧!还有,这车上是啥玩意儿啊?只得那人出那么大笔银子,就只让咱两赶趟车,你说,会不会是什么金银珠宝?不如,咱们打开看看,就此分了,还管那人干嘛!车外突然传来一阵粗豪的声音,惹得凌姿涵眉梢直跳。
感情,这些不是绑架他们的人,只是收了钱,负责赶车,把他们送到地方的人。
可那付了钱,让他们出力的到底是什么人啊?又是要把他们送到哪里去?还有,那些高人到底要绑了他们去哪儿啊!总不会是被拉去作什么人体实验吧!前世的经历告诉她,人世险恶,实验室里是最安全的。
不过那些报道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再加上,这辈子她没少受过的罪,也算是看透了世态炎凉,心下也就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有问题,便将耳朵贴近车框,细细的听着。
另一道微显沉重的声音传出,听上去,说话的人比之前那个更为稳重,的确是个当大哥的料子。
你个龟儿子,老子和你说的事儿,你全给狗吃肚子里了是吧!我让你贪财,让你贪财,你要敢动那车子分毫,就算你今晚能逃到天涯海角去,照样被抓回来,片成肉,给人下酒!这人吓唬人的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而另一人微微瑟缩的埋怨,却让凌姿涵是又好气又好笑。
嘁,大哥,你糊弄谁呢?还片成肉下酒喝?!你当这人人都是邪王啊,杀人饮血,无恶不作。
还是当他们都是妖女,吃人肉,喝人血?!您甭价想糊弄我,看您这架势,这车里的银子,每个千百,也有万把儿了。
大哥,你开开窍吧,靠江湖规矩吃饭,那点死银子还不够喝壶花酒的呢。
你要是不敢,我可就上了,别怪兄弟我不分你!凌姿涵无奈的撇了下嘴,那人若知道,他嘴里,那个杀人饮血的货,正在她背后睡得死死的,而所谓的吃人肉喝人血的家伙,就是像她现在这样一个,除了使心眼,和躲在安全的地方操控全局,运筹帷幄,把人当棋子,事儿做棋盘看待的,什么武功都没有的,十足废柴的家伙。
那人会不会乐得会不会一头撞死在车辕上?闭嘴,你要是在岗上前一步,别怪大哥我心狠!似乎有什么利器出鞘,凌姿涵隐约间听见一声金属的摩擦声。
接着,就听见一阵打斗声。
大哥,是你想不开,不能拦着弟弟的财路啊!再说了,那人到现在还不来,你就不怕,他是故意的,等我们等的都睡着了,再来给我们一人一刀,了解性命。
何不趁着现在,能多捞点儿,就多捞点儿。
若真有个万儿八千的,也够我们哥俩的后半生了!放屁!劈了啪啦的又是一阵打斗,但这打斗声在凌姿涵听倦了的那一刻,突然间就没了。
凌姿涵心中一颤,只觉一股淡淡的异香,穿透这都有些馊味的马车,钻入鼻中。
眉头不自觉的凝了起来,凌姿涵的心脏微微揪痛的缩了下。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紫宸。
车帘,忽然被掀开,淡淡的香气飘了进来,伴随着飕飕的冷风。
凌姿涵本能的瑟缩了下,好在这车厢空间狭小,且有黑暗,看不出来什么。
这时,另一个个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师父,姐姐还好吗?凌姿涵下意识的咬紧牙关,那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她的好弟弟,凌清泊。
清泊,去车里把我的披风拿来。
顿了下,紫宸的声音又传入耳中,算了,还是我去吧,你在这守着。
按理说,涵儿这孩子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
不是吧,我是按着师父你给的法子弄得,不会被人发现的。
姐姐不可能……你姐姐的体制,比你想象的更可怕。
紫宸伸手勾住睡得深沉的轩辕煌,架着他从车上下去。
估计是要换到另一个马车上,而这时,她的那位好弟弟,却爬上了马车,接着昏暗的夜色,伸手探向她的鼻端。
凌姿涵拼命的,压抑着自己那颗,近似乎疯狂的心脏。
不过,绕是谁也想不通,好好的,怎么就被自己的弟弟,及她所敬重的人给绑了票呢!凌清泊试了试她的鼻息,似乎松了口气,转即又伸手抚摸她的脸颊,额头,小心翼翼的。
他低头,缩在她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腰,脑袋贴在她心口上,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们刚刚相认时那般,亲昵的抱着。
不过,这次,是他再拍着她的后背,故意压低声音,用那更显嘶哑的声音道:姐姐,我的姐姐,我们就要回家了,回到属于我们的家,找回真正的自己了。
姐姐……清泊以后,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诉所有人,我们是紫家的孩子,是紫岭的骄傲!紫岭?回家?这一瞬,凌姿涵果然抓到了什么,脑海中迷迷瞪瞪的问题,陡然清晰了!原来是这样!这突如其来的绑架,是要将他们带回紫岭?!可干嘛用绑的,难道送回去就不成吗!还有,紫岭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就算是日以继夜的赶车,也要走至少两三天。
难不成,他们已经昏睡了两三天了?还是说,这里并非紫岭,只是出了京城?此刻的凌姿涵,分外的想把凌清泊那死小子从身后给拖过来,暴揍一顿之后,把他送到娈童店去当清官展示一周!否则,实在难解心头愤懑。
不过,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紫宸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自打上次他去追紫星后,就再也没见过人影,而现如今,又突然出现,还是用这种方式,能让她不怀疑么!正想着,紫宸就登上了马车,那熟悉的香味再度朝她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柔软的裘皮,以及紫宸温暖的怀抱里的那股让人安心的气息。
以前,这气息,的确总是能够让她安下心来,但如今,她却半点也安稳不下来,反倒让那心脏是越跳越快,好像不跳的从胸腔里蹦出来,他都对不起自己似的!孩子,你已经醒了,是吧!紫宸抱着她下车,支使了凌清泊去另一辆马车那边,铺垫软枕,自己则慢慢地走着,并在问了话后低下头。
如若月辉的眸子,凝视着她的脸。
见她依旧闭着眼睛,不禁伸手戳了下她的腰肢,并将唇贴在她耳际,低语:我知道你醒了,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这世间,还真有人能够制得住邪王,论武功,练了大半辈子功夫的武林前辈大有人在,即使他的武功修为真的快够得着剑圣的边了,那也是拜他天资聪颖所至。
至于内里什么的,都是日积月累的事儿,不可能一步登天。
若论起药理,仿佛知天下万事的,神一般存在的国师,也自然比他指点出的小丫头强,所以,栽在紫宸手里,她认了,也服了。
而她再睁开眼睛的刹那,只问了一句话:你,到底是谁!四目相触,犹如升起的朝阳般火热的眸子,在这凄清的夜色中,对上那双月辉似的眼眸。
一触,似乎在那一瞬,两人彼此看透了心思,却又什么都没摸得到。
看着这个像极了爱人的女儿,紫宸第一次正面的回答她——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我要带你回紫岭,认祖归宗!这也是他想到的,唯一保护她的办法……第一百零一章:和好如初,宠你依旧更新时间:2013-1-11 23:46:29 本章字数:4553马车摇晃,车顶的明珠,在夜色中,散着幽暗的光晕,也是这车厢中唯一的照明。
爱萋鴀鴀伸手,张开五指,昏暗的幽光从指缝间穿过,射入眼底。
凌姿涵回忆着出发前,紫宸说过的那些话,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终究,她还是嫩了点儿。
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掩盖的很好,不会被人发现。
不想,仿佛世外人般存在的紫宸,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且了如指掌。
现下仔细想想,她做的那些事,紫宸是否在暗中还帮过她?——紫星已经被捉回紫岭了,这里少不得你和恪王的功劳。
若不是你借势打压,暗中收购了紫星全部的产业,王爷抹除了他的势力,他还是会祸害你和清泊。
回想着紫宸的话,凌姿涵觉得,被带回紫岭恐怕不会只是简单的认祖归宗,或者是去想紫星示威那么简单。
因为他口中那祸害二字,让凌姿涵不自觉的仲怔了下。
潜意识让她反复琢磨紫宸的每一句话。
探寻出另一番滋味。
他,知道的,应该远远不止这些。
而这个一向让她敬重不已的人,第一次让她感到恐惧,即使他应该是她的父亲,一个流淌着同样血脉的人。
啊!正想着心事,凌姿涵忽觉脚腕一紧,一股蛮横的力量,裹住了她的脚踝,转即却又立刻松开,轩辕煌倏然睁开眼,习惯着那抹亮光,迅速而有差异的巡视四周一圈,便急切的将目光落在了凌姿涵身上。
卿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用力的震了下手上缠着的绳子,轩辕煌缩了下身子,用一种很别扭的方式,朝凌姿涵身边贴近。
心下一片明朗,不由得暗暗自责,终究还是他疏忽了。
猛然回神的凌姿涵,转眸望着贴近自己的轩辕煌,看着他小心的撑着手臂,他宁可压在旁边凸起的棱角上,也要避开她的腰腹。
让你受累了,是为夫没有照顾好你!他醒来,并没有问半点关于自己的,反倒都是关于她的。
这让凌姿涵的心头,不自觉的发烫。
嘴角忍不住的上翘,弯着漂亮的弧度。
我没事。
逸,对不起,这次恐怕是我连累了你。
垂眸,凌姿涵看着手腕上柔软的绿色绳子,撇了撇嘴道:别在挣了,这绳子的制材比较特殊,加上这个打结的方式,只会越挣越紧……说着,她将自己的手递到他面前,几道淤痕顿生眼前。
一抹疼惜与恼怒交错眼底,轩辕煌狠狠地敲了下身下的车板,但理智迅速将他拉回。
他试图回想着,被绑前的征兆,并在心里迅速估算着,能有机会对他们下手的人……是……我爹。
凌姿涵微微眯起眼睛,朝门帘的方向瞧了眼,哑声吐出那个别扭的称呼。
凌相?轩辕煌也压低了声音。
凌姿涵摇头,红唇微启,一字一顿的说:亲爹!脑子一转,轩辕煌想到了他曾经提到的假设,低声问,国师,紫宸?凌姿涵点了点头,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
……他说,这次回去,是要给紫星定罪,让我和清泊认祖归宗的。
还有……嗯……我一直骗了你,我并没有被催眠,之前那么折腾你,是做戏给暗中窥探着我们的紫星的人看的。
让你……受苦了!话音落,她又低声说了句,抱歉……我早知道!阻断了她的道歉,轩辕煌朝她笑了笑,歪着甚至,靠在车框上,微微抬了抬肩头,示意凌姿涵靠过来。
听了是紫宸干的这事儿,轩辕煌自责大意之外,心虽然稍稍放下了些,精神上,却依旧保持着着那份警惕。
和她一样,也觉得这事儿并非那么简单,只是不想让她忧心,并未表露。
那你还由着我折腾你!打是亲,骂是爱。
夫人若觉得不过瘾,为夫会随时候教。
绵绵情话,是说不出的纵容与宠溺。
横跨在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在这时,突然放开了。
凌姿涵怔了下,望着轩辕煌难掩倦意,却依旧俊美非常的媚眼,微微一笑道:你就不怕,我哪天真的造反啊!再造反,能比我更反逆吗!凑近,他轻轻地吻了下她的睫羽道:夫人啊,为夫娶你回来,就是留宠的。
可这些日子,烦心事太多,不只不觉中,我们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多了……现在突然放下,我倒觉得,是我错了。
如此骄傲的人,从不对人否定自己的人,却在她的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喂,会把我惯坏的。
面对轩辕煌眼中泛起的温柔,凌姿涵顿了下,微扬嘴角,眼神却柔,日后,若是我们又吵架了,还能每次都让你道歉不成?惹夫人生气,本就是夫君的过错。
道歉又如何,只要你开心就好!而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轩辕煌别过脸,凑近凌姿涵的耳畔低语:而且,为夫最大的目的,就是把你宠坏了。
宠的任谁都比不过我好,你啊,就再也跑不出我的手心了!现在已经跑不出去了,这不,买一送二!哧——喷笑声,不是轩辕煌,也不是凌姿涵,而是从车帘外传来的。
凌姿涵微微皱了下眉头,她熟悉那个声音,是凌清泊。
转眸与轩辕煌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想要维系的那份轻松看,全被各自压着的警惕,所代替了。
姐姐,你们的情话说完了吗?说完我可就进去了!说话的功夫,凌清泊已经先期了帘子,手里还捧着一个油纸包。
饿了吧,姐,我帮你把绳子解开,为了我未出世的外甥,你多少要吃点东西。
至于姐夫……我打不过他,这绳子我也不敢解,就劳烦姐姐喂他了。
凌清泊促狭的笑着,琥珀色的眼睛澄澈如旧,却让凌姿涵感到十分陌生。
或许是被这小子骗了很久的缘故,虽说后来是她自己察觉到了,没有点破,可这心里还是有个疙瘩,暗暗觉得,这样的弟弟,还不如当初那个傻子可爱!离紫岭,还有多远。
平淡的声音,略显疏离。
凌清泊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感觉得到。
但想着自己刚遇见凌姿涵那会儿,也会不自觉的疏远她,可久而久之,他就接受了这个对他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的姐姐,心就朝她靠近,对她亲近了。
如今,他们各自点破,这份疏离,难免又会冒出来。
不过,他并不介意,时间久了,她中会接受的。
还挺远的,爹说你身子要紧,不能太赶路。
过了这个山头,就去镇上休息一晚。
明天再走!说完,他又将目光移到轩辕煌的身上,甜甜的叫了声姐夫,继续道:姐夫,如果内急,就叫我。
不打扰了!不等他先帘子出去,轩辕煌忽然叫住他,一字一顿道:即使是龙潭虎穴,我也会陪卿卿同往,所以……这绳子没必要,给我松开!这时,车帘外那淡漠如烟,却丝丝缕缕的缠绕人心,叫人无法忽略的声音传来:清泊,给恪亲王松绑。
……走走停停,前往紫岭的这一路,倒还算太平。
只是,不知紫宸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竟然白天住店,晚上赶路。
期间,凌姿涵试图和自家商铺联系,也被紫宸给拦了下来。
而京城那边,一直没有消息,皇榜也没有贴出寻找他们下落的任何旨意。
凌姿涵觉得,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宸帝把事情压了下来,暗中寻找,要么,就是京中那位事先通过气,知道紫宸的这次行动。
连着赶了七八天的夜路,终于到了紫岭。
而凌姿涵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紫岭比鬼蜮还可怕了。
这鬼地方,乍一看,还真不如北燕那传闻中的鬼域呢!奇怪的植物,覆盖着大街小巷,简直就是个天然的丛林。
植被下,被这样的是一个个拱形石门,若非紫宸和他们说,这是紫氏宗亲的家,她都要以为这是叶荷苏最爱的东西了。
跟着紫宸走过一个有一个看似差不多的石门,偶尔遇见两个带着兜帽,出现在街道上的人,还没等她仔细打量,那些人就跟见了鬼似的,纷纷低头垂首,立在两边,给他们让出条道来。
凌姿涵觉得,这应该是因为紫宸的缘故,毕竟他是现如今的紫家家主。
可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总觉得,那些人的目光,并不友善,也非敬佩仰慕,而是畏惧,赤果果的畏惧着什么。
先生?我怎么觉得,还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凌姿涵还是不习惯,叫紫宸爹,又找不到更好的称呼,就还沿用以前的那个。
四下打量着,她觉得,这个地方,之所以比鬼蜮可怕的缘故,不止是奇怪的宗亲,还有这个奇怪的地方,似乎不论走哪里,都在原先的那条路上,即使是直线,也像是在原地打转。
她觉得,这可以用奇门遁甲解释,但这样巧妙的奇门遁甲,她从未遇见过。
果然应了那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如此看来,紫宸现在要带他们去见得,什么紫家的长老,大概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若是那么简单,就被人识破,紫岭也不会在这里维系那么多年。
转身,他走近那个看似普通的石门,手指在石门上探寻了一圈,最后在一处平坦之上,画了个圆圈,又敲了敲周围的石块,在不同的地方,拥着不同的节奏,但整个却像是在解密着一道谜题那样。
凌姿涵和轩辕煌一样,两人的目光从未离开过紫宸的手,都在默默的记着那个节奏,和他敲击的地方。
但就在这时,石门倏然打开——长长的阶梯,绕着弯子,往下延续着。
接着墙上嵌着的明珠光亮看去,那里是那样的,深不见底。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涵儿,跟着我。
要小心!清泊,你殿后。
紫宸嘱咐了声,就率先朝前走去。
轩辕煌看着那楼梯,皱了皱眉,但看着凌姿涵的神色,毅然的陪着她下去了。
一路上,他都小心的护着凌姿涵,走下那粗糙的阶梯。
一层,一层,又一层……凌姿涵不知道他们现在下了多深,只是心里更为奇怪。
这住在紫岭的紫家人,是不是都属鬼的,放着阳光充裕的地上不住,非要把自己埋地里?!随着走过的阶梯层数的攀升。
越往下,凌姿涵心里那预感,就越是上升着。
随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终于,她看见了第一个陌生人。
那人依旧蒙着脸,带着有帷幔的帽子,将自己那张脸裹了个严实。
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对紫宸弯身一礼后,又抬头看向凌姿涵这边。
虽说,那人的眼睛被遮住了,但凌姿涵依旧觉得,这帷幔后的目光,是那样的刺眼。
长老,族长带着紫家的命运到了!紫家的命运?是说她,还是……第一百一十二章:奇怪长老,公审紫星更新时间:2013-1-13 0:06:35 本章字数:3776百年老树根的屏风,就好似从地底生长出的一般,盘根错节的蜿蜒而上,犹如一条飞龙,盘旋其中,惟妙惟肖。
爱萋鴀鴀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从屏风后走过,身后随行的两人,均带着帷幔帽子。
衣袖鼓动,那老人步履若风,行至他们面前。
先看向紫宸,微微拱了拱手,转即将目光落在了凌姿涵等人身上。
贼亮的眼珠子,在凌姿涵身上转悠一圈,转而又投向了轩辕煌。
嘴角微微勾起,染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转即又别开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圈,最终落在凌清泊身上,端详了一阵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样的莫名其妙,若是搁在人堆里,凌姿涵绝对相信他是个疯子。
但现在,是在紫岭,她觉得,这里最疯狂的不是这些紫氏宗亲,而是他们这些外来客。
老人笑了一阵子,忽然拱手,朝凌姿涵他们的放下,深深一揖,口中默默的念着奇怪的诗句——月辉染眸龙凤戏,有子如珀女如烛。
琥珀澄澈知江山,火光妖冶尽杀戮。
三足鼎立龙乎斗,只求帝燕江山无。
盛世若得二人助……声音一顿,老人再抬头,目光在他们面上游离一番,勾起唇角,吊足了胃口,却不再说那最后一句。
只转眸对紫宸道:果真紫家的命脉,我从她身上,看见了我们紫家,最纯正的血统!神狐之血!又是神马玩意儿血统!凌姿涵在心里犯嘀咕,暗暗打量这那老头,不觉冷哼,有没有搞错,又不是什么贵族猫狗,还血统?!是不是还需要她去办个证,在花钱鉴定个什么证书,然后在家里供奉起来,见了个人来,就得瑟下啊!老人自然不知道凌姿涵在想什么,就算他会读心术,读到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大概也想不明白。
但他似乎特别欢喜,两眼珠子紧紧地黏在凌姿涵面上,而且尤为喜欢盯着她那双眼睛瞧。
左一遍右一遍,上上下下不知道扫了几个来回,也没把视线别过去,引得轩辕煌一阵不悦,直面的移了下脚步,挡在了凌姿涵身前,隔开那讨人厌的视线。
对,那视线只是讨人厌,而非好色之徒的那份贪婪。
若是那样,这老头那还有眼睛看?就算凌姿涵不动毒,轩辕煌也不会坐得住了。
瞧我,快快,都快坐下!涵儿啊,累了吧,这一路上辛苦了!本该仙风道骨的老头,除了总盯着人外,还突然来了个性情大反转,一改给人第一印象中留下的冷傲姿态,换上祥和的神色,伸手做了给请的动作,让他们入座。
而就在入座时,最让凌姿涵费解,且浑身上下不舒服的事儿发生了,倒不是这位不知名的奇怪长老,突然那么亲热的叫她。
而是,当她走向那椅子时,他突然伸手挡了下,然后拿自己宽大的白衣袖子,使劲的擦了擦椅子。
这……是狗腿子吧!老头身后的两个蒙面人,似乎也看不下去了,赶紧拉走都快贴上去的长老,转即将他按在右下手的位子上坐下,也在他的下手挨着坐下了。
紫宸则走到了凌姿涵前头,在那个位上坐了下来。
长老,我这次带他们回来,一是要把紫星的事情办了,二是要将我们紫岭的事情,给他们说清楚。
我……在家主的位子上,做不了多久了,但这个担子始终需要人担待。
而他们之中,必有一人继承!这还用挑吗,咱们紫岭的继承人,都是上天选的,你的……女儿二字尚未说出口,紫宸就开口阻断了他的话。
长老,一件一件来吧!我想烦请诸位长老,今日子夜一聚,当年种下的恶果,终该报了。
话一出口,老头立马收敛神色,锊着胡须,又恢复了初见时的那份仙风道骨的淡然疏离。
若他不说话,倒还真像个慈眉善目,心怀慈悲的世外高人,可若他一失控,那可就……想着,凌姿涵就不觉摇头。
善恶到头终有报——嗯,确实该报了!报了……若白天,凌姿涵还不明白,他们这次回来的目的所在,不懂老长老和先生口中的报了是个什么意思。
那一觉睡醒,当她站在这片阴暗而有血性的林中时,她想,她似乎有那么点明白了。
因为,紫星,就站在她眼前。
若要具体点说,不是站,而是被一条和先前缠着他们手一样的绳子绑着手,拴在一棵粗壮的树上。
树藤垂下,丝丝缕缕,却遮掩不住,他此刻的狼狈。
金色的面具碎了一般,另一半卡在脸上,却好似嵌进了肉里,粘着猩红的血。
这大概是被内功震碎了后,割伤了肌肤,没有及时治疗,才让伤口与面具黏起,叫人误以为是粘上了。
他身上也好不到哪去,原本华丽的道袍,此刻用衣衫破烂四个字来形容,绝不为过。
最夸张的,该数他脚上的皂靴,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穿,才能把鹿皮靴子,穿成乞丐草鞋的那份可怜劲儿。
一双鞋子,鞋桶外翻,露出里头灰白的袜子,另一双更不成样子,脚后跟的位置完全少了一般,脚趾头前,还露出了个大洞!而且,一靠近,就是一股浓烈的臭味袭来。
拜她有一双好鼻子所赐,即使不靠近,她都要被那股味道给熏得直皱眉头了!天知道,这些天他是被紫宸追的有多可怜,被逼到了什么地步……而他,看见了凌姿涵时,似乎特别诧异。
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问:你恨他吗!谁?凌姿涵瞥了他一眼,转眸下意识的看向一直站在她身侧,戒备着,拉开保护姿态的轩辕煌,心中微暖。
眸光一怔,紫星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极为不愿相信的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的念出那个名字——轩辕煌。
并再次重复,你恨他吗,凌姿涵,我问你,恨不恨他,恨不恨你丈夫!扬眉,凌姿涵顺应自己的心情,几乎出于本能的顺口答道:我为什么要恨他?你也说了,他是我丈夫!你……你怎么可能不恨他!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怎么会……难以置信,紫星望着凌姿涵咬紧了牙关,那阵势,好像恨不得把牙给咬回牙龈里去。
我明明,用了……可你怎么就会没有事儿?!回想着那天的一幕,紫星忽然觉得眼前一暗,心犹如从悬崖上被人抛了下去一样,直线坠落。
他应该更早就察觉才对。
只是这女孩,比他想象得更为狡猾,为了骗到他,竟然做出那些事情,麻痹他的眼睛,以至于他一时间视察,而损兵折将。
可她是怎么逃过的?那催眠术,他是既有自信的,对谁,都没失过手。
你是说催眠术?面对他的疑惑,凌姿涵到时坦然的说了出来。
桃花眸子扑闪着,妖冶的光影在眼底忽闪。
她笑,在不知情的诸位长老或严肃,或诧异,或迟疑,或探究的种种目中,缓缓道出事实:催眠术,是对意志薄弱的人,才有用的小把戏,想要用那东西糊弄我?哈,那我就只能陪你玩玩,连着你一起糊弄过去,才好将你变得一无所有!这是她的报复!对这个,曾经想要离间她和轩辕煌,还有她本该最亲近的人的家伙。
哦,对了,连着他对静好用催眠术的那笔帐,也一起算上吧!不可能,我从没失败过,你娘她都……听他提及楚明珠,凌姿涵的眸子倏然眯起,看向他时,他却闭上了嘴,似笑非笑的瞧着她,眼神玩味,挑着眉梢,转即将目光移到轩辕煌的身上,稍稍一顿,嘴角划过一抹讥诮:可怜的男人!他冷哼,在轩辕煌皱眉时,嘲讽道:被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你,可真够可怜可悲的。
那也比你好。
你想被玩,还没人玩你呢!邪王不愧是邪王,这话打他嘴里说出来,加上他那倨傲的神情,自由养成的不可一世的气势,怎么听着自损八百的贬义,都有了一层褒奖的意思。
但凌姿涵却不想让人误会轩辕煌,或者说,是一种护短的心态,不希望轩辕煌收到任何负面影响:他都知道,就是因为都知道,才一直纵容着我。
紫星,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些。
现在,我应该感到庆幸,我比我娘幸福得多。
至少,我的男人说,不管我是爱是恨,他都会让我再次爱上他!而你,才叫可悲……摇了摇头,凌姿涵笑的意味深长,好似真的已经知道了什么事儿似的。
两边列队坐着的长老,却露出了难以琢磨的神色,眼眸也都暗了下来。
就连紫宸也不例外,那无波无澜的眼波,也因凌姿涵的那番话,而微微扬起一丝,说不出的古怪。
看上去,极为诡异。
哈哈哈哈——紫星忽然大笑。
这笑,让凌姿涵想起,白天见到的老长老,心中暗暗嘀咕,这紫家人是不是都有毛病,过了中年就会抽风的笑?!不自觉的,她将目光投向了紫宸,心想着,日后,先生不会也这样吧。
但就在目光投去时,忽见,他的眸光闪烁了下,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
不等她转头,却听紫星的声音再度传出,有些嘶哑:看来,他什么都告诉你了?但有一件事儿,他肯定不敢告诉你!来,妖女,你过来,我——和你说!第一百零三章:紫星的恨,恢复武功(一)更新时间:2013-1-15 0:17:11 本章字数:4066每次见到紫星,这个若放在普通人家,她或许改称为大伯父的男人,凌姿涵都会有种,特别不舒服的阴沉的错觉。
爱豦穬剧倒也不知什么特别的缘故,只是因为这个人,他这个人。
但他的话,却每次都能引起凌姿涵的好奇心。
反复琢磨,凌姿涵又想起了九尾狐紫七。
有多久没见着那家伙了,似乎上次一别,他就有跑去别的地方逍遥快活了。
但他留过一句话,告诉她,越是真相临近,越是不要大意。
等到真正的真相,摆在眼前时,他就会回来……原本觉得,这是他逃跑的一个好听的借口,但现在,她却有种快要接近真实的感觉。
眸光不经意的扫过紫宸,他正看着紫星,那神色好似淡漠冷锐,又仿佛在酝酿着一场轩辕。
他似乎厌极了紫星,同时又在戒备着,微蹙的眉头,深邃的眸,似乎都在暗示着她,不要归去,不该过去,不能过去……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挪动脚步。
卿卿!轩辕煌的声音,将她唤回神。
未曾回头,紫星的声音,又从对面传来。
来,快过来,你和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
你不是很想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离开的吗!是,她想知道,非常的渴望着。
人这种生物非常奇特,他们一但对某件事情,产生执着后,就会非常固执的想要刨根究底。
这就像是一种天性,一种习惯,而凌姿涵的习惯,从不会半途作废。
为了楚明珠的事情,她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总算有了一星半点,可以抓住的尾巴,她势必要抓住,要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坚定的步伐,迈出第一步。
轩辕煌及时伸手,捉住了她,不准她过去。
谁知道,那个紫星安得什么行,万一,要在对她不利呢?!别过去!轩辕煌仰着下颌,傲视着狼狈不已的紫星,冷声道:你有什么梦话,想说就尽管说。
若不可告人,那就由本王,代替我的王妃,去听上一听!王爷看来很不相信我。
几乎可以说是死到临头了的紫星,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不仅如此,他还万分的摇晃着臂膀道:可惜,我的话,只想说给王妃一个人听!那你就把话烂在肚子里吧!可千万别说!轩辕煌不屑的睨着她,转眸扫向两排长老,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坐在最前头的,备受长老们尊崇的紫宸的身上,眉峰一敛,漆黑的眼眸微微转了转,浮现一层说不出的深意。
稍顿,他淡淡的舒了口气道:国师,是准备如何处置他?!话音还没落,紫星近似乎狂妄的嚣张的笑声,再度传来。
处置我?就凭他?!哈哈哈哈——恪王,你也太高估他了!我实话告诉你,即便,我被他们抓住,即便他们要这样捆着我,关我一辈子,也断断无法动我分毫!换做别人,听了这话,大概会下意识的反问,为何。
可他很不凑巧,碰上的是轩辕煌。
而轩辕煌的回答,比他的更嚣张狂妄、不可一世。
他们不敢动,本王敢!这天下间,除了个凌姿涵,能够让他一再的为她打破自己的规则,恐怕,再找不到第二个可以威胁到他的人了。
哈哈,杀我,哈哈哈——又是一阵阴森的笑,紫星的那口白牙,晃得人眼晕心跳。
笑了好一阵子,一股殷红,从他喉管中涌动而出。
大概是受了内伤的缘故,加上他这样的大笑一通,以至气血逆行,吐了出来。
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嘴唇也染上了一抹暗红色的血污。
衬得他那张面孔,看上去,是那样的狰狞、可怖。
嘴唇蠕动,低哑的嗓音,掐着阴阳怪气的语调,仿佛在讥讽,又好似自嘲道:王爷?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不敢杀我吗!那是因为,我知道所有的秘密,我知道他们一切的丑事!呵呵,恪王若是杀了我,那埋葬了十三年,却筹谋了整整三百三十三年的计划,也将化作尘埃,被掩盖过去。
你们想知道的秘密,也将会永远被——抹杀!而你,而她,都将会在,无法为你们的母亲,平息怨气,而懊悔终身!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皱眉,轩辕煌的手,从腰间的软剑上移开,另一只却还是紧紧地抓着凌姿涵不放。
我知道的,远远超过你们的想象!他森森地笑着,说的格外笃定。
狰狞的染血的唇、下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更显妖异,令人的胃,跟着他唇瓣每字每句的蠕动,而翻搅不停。
声音微敛,他忽然又将眼神落在了凌姿涵身上,邪恶的笑着道:来吧,孩子,过来!我会告诉你,也只告诉你!狰狞的形象,在脑海中刻画深邃。
嘶哑的声音,此刻却像是地狱中使者的召唤,充斥着引诱的味道。
危险的引诱。
但凌姿涵,还是动摇了。
到不是因为单纯的蛊惑,而是因为心中的那个信念。
她想知道那个答案,从她被卷入这件事中,不停的查证着时,就想知道。
而且,她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好奇心太重了。
若是让她看着这个机会飞走,日后她必定,会被当初为什么没有去听一听这个结果,而备受内心的折磨。
指不定,还会发疯!正是这样的了解自己,所以,她迈出了第一步。
谅你也无计可施了,停了停,凌姿涵转眸看向身侧神色各异的长老,目光掠过,在那个最早见到的,奇怪的老长老面上扫了圈,最终落在了紫宸的面上。
只见,他那无波无澜的面庞上,染了抹淡淡的担忧,不觉翘起了嘴角。
在他默许的目光中,凌姿涵轻轻地拂开轩辕煌的手,朝他走去。
轩辕煌知道拽不住她,紧随其后。
凌姿涵站住,回头,本想让他不必跟着,却听刚才还让她一个人过去的紫星道:王爷若真想知道,就陪着过来吧……那一瞬,他低垂着眼帘的眸中,闪过一丝妖异的诡谲。
若是看见,就应该有所防备了。
防备他有什么阴险的举动,防备他,即将的暗算。
孩子,靠近点,看着我的眼睛,看着……在凌姿涵停住脚步时,不住咳血的紫星,弯起血腥的嘴唇,露出令人发指的笑容。
四目相触间,凌姿涵只觉自己被什么给吸引住了,暗叫不妙时,却觉得一阵头昏,身子也有些轻飘飘的。
可她想移开视线时,已经来不及了。
紫星的眼底,划过得逞的诡谲。
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连同那份对自己功夫修为的骄傲,一同赌了上去。
凑近,他在仿佛被人施加了法术似的,定在当场的凌姿涵的耳边,悄然低语。
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带话音落下时,他又是一阵狂笑,朝着轩辕煌和众长老的方向努了努嘴,用所有人都能听得明白的话,坦然的说:孩子,取下你腰间的佩刀,去杀了他,去杀了他们!得意的声响,似乎像是怕人不知道,他又对她做了什么。
而令众人诧异的是,凌姿涵竟然真的将手伸向了腰间,指尖正摩挲着那把佩刀。
卿卿!涵儿?!紫星,你个畜生,想对这孩子作什么!你想毁了紫家是吗!是吗!相比长老的喝问,轩辕煌和紫宸,更在乎凌姿涵到底是怎么了。
而那个自诩聪明的清泊弟弟,却是一脸难以执行的看着凌姿涵,看着她木然的转身,看着她亮出匕首……怎么会这样,上一次,她不是没有被催眠术控制么,怎么这次就……还等什么!孩子,杀了他,杀了轩辕煌,杀了紫宸,杀了在坐的每一个人!紫星发了疯的嘶吼着,双目赤红。
而这时,凌姿涵犹如一阵风般行过,冲向轩辕煌。
轩辕煌几乎是下意识的出手,隔开她的攻击,却又小心的不去伤到她。
缠斗见,他似乎在她的脸上,看见一抹宛若初识那般,狡黠的纯粹的邪恶笑意,从眼底闪过。
可飞快的消失了,让他以为,那是个错觉。
紫宸及诸位长老,被这阵势弄懵了。
长老们,因为多年前的那件事,深知紫星的催眠术,有多厉害。
为首的长老,更是愤恨不已,上前扬手一耳光,扇在了紫星的面上:畜生!你想害死紫家吗!快把那孩子的催眠术解开,我等还能留你狗命!挑唇冷笑,紫星呸的一声吐出口中污血,斜睨着长老,阴险的笑道:我会解开她的催眠术的!老家伙,我要你亲眼看着,你们紫家,最尊贵的血脉,在这一代,尽是断绝!我要让她杀了她最亲近的人,然后再解开催眠术,让她看着自己染了亲人爱人血液的手,让她恨惨了自己,让她一辈子活在罪责里!哈哈哈哈——古人云,乐极生悲。
这个成语,用在这里,最恰当不过。
就在紫星笑的最灿烂的那一刻,和轩辕煌不住缠斗着的凌姿涵,忽然越过长老,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反手一刀,将刀尖送入了紫星的腹部,深深推进。
寂静中,她抬头,扬起唇角,露出雪白的虎牙,含笑的眼底,闪着一如往昔的邪恶。
无比纯粹。
不好意思,我又骗了你一次!扬眉,妖冶的眸光,冶艳如八月骄阳,亮的刺目,红的灼人。
妩媚的嘴唇,微微勾着诱人的弧度,蛊惑的声音,从喉头溢出:没有人,可以控制我,支配我。
向催眠术这种丢人的把戏,一次失败,就不要再用第二次了,因为它,永远不足以挑战我的自制力!第一百零四章:紫星的恨,恢复武功(二)更新时间:2013-1-15 0:17:12 本章字数:3718不,不,怎么可能!紫星难以置信的叫喊着,声音却渐渐弱了下来。
爱豦穬剧刺入腹中的匕首,不长,似乎还避开了他的内脏,但却刚好戳在最柔软的地方,叫人莫名脱力。
若是在这样继续下去,他的情绪波动在大一些,估计他这条命,就算是阎王殿不想要,也得收下了。
凌姿涵勾着唇角,看着他渐变惨白的面色。
眼底划过一抹讥诮的神色。
稍顿,她反手抽出匕首,用沾着他血液的刀尖,在他的下颌上来回游走着。
起先是刀背,后来变成了道口,一下又一下的挑逗着。
就在眼见着紫星的精神,渐渐崩溃时,她笑着道:世上没有什么绝对的事儿。
我能破了你的催眠术,完全因为这里的缘故。
她伸手点了点额角,转眸,仿佛闪烁着嫣红的星光的眸珠,玩味的从他面上掠过,稍顿,淡淡的说:催眠术这东西,因人而异。
就和下毒一样,有些人,意识力较为强大,在怎么霸道的毒药,对他来说,都能比平常人挺得时间更长一点。
而催眠术更看重人的意识力与信念。
而你,当初是想击垮我的意识力与信念,才告诉我,我的父亲是紫宸,是我一直敬重着的师父。
而恰好那个时候,你揭开了你那张艳俗的金面具。
你认为,在我的潜在认识里,会把你当做先生,会因此而崩溃。
却不知,我与先生相识多年,又怎么会被你给迷惑了呢?不过,那个时候,我没有说,倒不是想日后来收拾你,而是因为敌我实力悬殊,我只能装作被你蒙蔽的样子,寻机逃脱……这一番解说,比在捅他一刀,来的还要痛苦。
紫星最引以为傲的功夫,竟然被一个屁大点的小姑娘给嘲讽的体无完肤,而他的计划,也因此而付诸东流。
咬牙,忍着痛,他强行咽下要溢出喉咙的血腥,瞪视着眼前的女子,冷声笑道:算你狠!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比紫家的每一代人,都狠!是吗?微笑,凌姿涵扔开手中的刀,朝轩辕煌的怀中靠去,眼神却还是凝定在紫星狰狞的脸上,微微摇头道:紫家人如何,我不知道。
但我的狠,你……绝对没有见过!这话,这眼神,就仿佛在说,这就算恨,小样,你也太没见识了!哈哈哈——闻声,紫星又大笑了起来,血珠仿佛喷涌的泉水,随着他每一声大笑,就从他的口中咳出。
一团团,乌黑乌黑的,绝非应为刚才那一道所至,而是因为他之前中了毒。
看着那潭污血,凌姿涵皱了下眉头,朝后退了步。
但那紫星,不知是疯了,还是还有什么底牌没有亮出来,笑的是那样的放肆响亮。
因为那绳子的弹性甚好,他见凌姿涵后退竟然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靠近她,哇呜——又是一口污血呕了出来,暗黑色的污血,溅落在地上,有几滴很不巧的落在了她的裙子上。
厌弃的眸光闪过,凌姿涵怀揣着一百二十万分的戒备,警惕的看着那男人。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有些晕眩难耐,身体中似乎有一股被封锁了很久的气流,在不停的乱窜这,每窜到一处,她就会觉得异常的冷。
奇怪的是,冷完了又会觉得热。
就这样冷热交替,才让她觉得,这就仿佛是一个错觉……未曾说话,一旁的紫宸,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连忙开口,涵儿,你真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他刚想要伸手扶她,却又缩回了手,将目光转向轩辕煌:恪王,麻烦你把涵儿送回去休息,这孩子,身子还虚着呢!等这边事情办完了,我会去给她请脉的。
我没事。
靠在轩辕煌的怀里,凌姿涵摇了摇头,伸手按着太阳穴,抬眼看着轩辕煌笑道:让王爷担心了,大概是先前一直赶路的缘故,总觉得没有休息好。
身上有些发热发冷……那到底是发热还是发冷!你这傻丫头,当娘的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见她面色苍白,轩辕煌担忧地将她抱了起来,却被她阻止了。
别,你让我听完这人要说什么,再带我走吧!不然,我非被心里这只该死的好奇猫咪,给活活挠死不可!娇嗔的言语,微带撒娇卖乖的意思,却异常坚定。
那是她的坚持。
无法,爱妻坚持,而他又是最拗不过她的,便默许了她再停留一会儿。
可不知为什么,几名长老和紫宸,再看见这样疯狂大笑的紫星后,竟然第一时间,要求轩辕煌赶快送凌姿涵去安静的寝宫。
最后,紫宸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孩子,听爹爹一次,回去休息。
否则,就你这身子骨,会让孩子有所损伤的!凌姿涵摇头,坚定的不愿意去。
而这时,大笑着的紫星,突然停住他虚弱的有些发飘了的笑声,转眸盯着凌姿涵。
那目光,是说不出的阴鸷可怖,阴森森的瞧着她,瞧得她汗毛直竖,如玉的肌肤上,也浮现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倒不是怕,就是觉得——恶心。
凌姿涵暗自咬唇,总觉得这不怀好意的目光中,另藏深意。
而她也绝对算得上是历练过的人,这些年,即便是不算上上辈子那比现在安逸的不能再安逸的甚或,她所经历的事儿,也绝对能够将她所有的柔软,及时包裹起来,露出她该有的刚强。
那演技,也绝对称得上是精湛的了。
回看着他,锐利的目光阴冷强硬,绝不比他处于弱势,反倒因为她是女子,看上去更强势三分。
而这样的对视,最终在紫星那句话中结束。
他的声音极为高亢,几乎使用喊得,对凌姿涵说出了那句话。
但看那阵势,长老和紫宸似乎极为想要阻止紫星提起,又或者说,他们都在逃避着这个问题,不想让凌姿涵知道的,一个永远需要埋葬起来的秘密。
他说: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是吧你……爹害死的!是你爹,你爹——*夜,更深露中。
凌姿涵蜷缩在轩辕煌的怀里,沉沉的睡这。
轩辕煌拍着身边小人儿,娇软的身子,轻声唤着她的名字,时不时的哼着他母后以前常常给他很长的熟悉的旋律。
外头再次传来细碎的响动。
轩辕煌见凌姿涵是真的睡沉了,便从床榻上翻了下去,温柔而又仔细的替她盖好被子,揶好被角,这才绕过屏风,走出了门去。
门外,没有美丽的夜色风景,因为他们还在紫岭,住着的是紫宸的房子。
所以,这打开屋门,能看见的就是一望无际的楼梯,印着的是一片黄土。
而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是一片纯净的洁银白。
那男人,是紫宸,总喜欢穿着一身衣袖宽广的银辉服饰,看上去犹如世外高人,而那张脸庞,那份气度,更是让人见一次,就无法忘记的飘然若仙的姿态。
风姿卓绝!她睡了?嗯。
面对紫宸的询问,轩辕煌淡淡的回应了声,似乎并不太想与他交谈。
我们谈谈吧!不给轩辕煌拒绝的任何机会,紫宸自径往外楼梯上走去。
一向是发号施令关了的轩辕煌,抬头漠然的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银灰色的锦袍衬托着他尊贵而又高雅的气质,凸显了那份犹如月光般存在的柔和清冷。
俊挺的英姿,留着的是背影,但看着那背影,就总会让人的脑海中浮现出,记忆里那如刀斧雕刻过的,让人过目不忘的五官。
甚至能够清楚的记得,那清澈、淡漠的眼瞳,仿佛与世无争的平静安宁,却又像是藏着无尽风景,等待挖掘。
而这份感觉,被他规划为一个词——秘密。
轩辕煌眯了眯眼睛,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并没有走多远,只在楼梯的转角处,两人停下。
紫宸转头,看向他道:涵儿怎么样了?还能如何,听了那话后,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吓,昏了过去到现在都未曾醒来过!是我的错,或许,我根本不该带她过来。
紫宸叹了口气,转眼看向楼梯下的门扉,无波无澜的眼神,衬出他原由的那种气魄,好似虚无缥缈、羽化登仙,却又透着无比纯净的美感。
那种高雅的气质、淡静的神情,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这一切的美好,在他的面前都失去了原本的繁华翠色……是,你根本不该把我们绑来!轩辕煌瞪了他一眼,怒道:紫宸,你可知道,卿卿有多麽的重视你,在她心里,你比父亲更伟大!而她再听你对他说,你是他的付清之后,有多麽的欣喜?可现在,你……却让她听了这些言语,试问,换做是你,最亲最近重的人,却突然成了,杀害她母亲的凶手,会是什么样的感情!*京城中。
皇宫别院最深处的小屋里。
太子爷,来,喝一杯嘛!来,臣妾伺候你,再喝一杯吗!妩媚的美人儿手里端着一杯酒,柔若无骨的玉手,往轩辕琰怀中抚去,有意的挑逗着。
第一百零五章:紫星的恨,恢复武功(三)更新时间:2013-1-16 0:54:43 本章字数:5748屋外,冷风呼啸。
爱豦穬剧屋内,暖若三月。
轩辕琰低头吻了吻美人的手背,舌尖绕着她的指尖,吮允着。
美人嘤咛一声,俏红着脸儿,略带几分羞涩的垂首,心下却膨胀起偷情的快感。
她再度将酒杯递近轩辕琰的嘴边,娇俏的笑着,怯生生的抬眼敲了他一眼,就飞快的垂头,涩然而又妩媚唤了声,太子爷……哼,小妖精!斜了眼美人,轩辕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抬头,他将手中酒杯倒了个儿,扬了扬,目光凝定再美人如玉的小脸上。
稍顿,他随手将杯子扔了出去,转手一把捞过美人儿,揽着她的腰,将她扯道自己的腿上坐着,并顺势攫住她的下颌,垂首。
唇与唇对接。
四唇相贴,一口浓烈辛辣的酒,顺着两人吻合的唇,全数渡入了美人儿妖魅的红唇中。
毫无防备的美人儿,迷迷瞪瞪的饮下烈酒。
再被他抬起下巴时,那原本粉白的脸儿,已经涨的通红了,不知是醉了酒,还是动了情……太子爷,您太坏了!啊——妩媚的美人儿娇媚喘息着。
不及躲闪,就陷入了太子给她设下的情爱的的漩涡里。
等她想要脱身时,轩辕琰已经不再给她任何机会,扯开她的衣襟。
太子爷,太子爷……沉浸在情爱间的美人儿连连低喘,不住的唤着轩辕琰。
但却始终无法叫他的名字,倒不是开不了口,因为两人的身份,实在是……垂眸,美人儿推开正细细吻着她颈项的男人。
但这时,男人正在兴头上,那里会停下?而且,向他这种男人,一向是被女人宠坏了的,只有他们要或不要,没有她们愿不愿意。
反倒她们越是不愿,就越容易勾起他的征服欲。
掐着她的脖子,轩辕琰冷眼盯着身下的女子,漆黑的瞳中,除了欲望,没有半分爱意。
他攻城掠地。
在屋中的那把摇椅上,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精疲力竭,才放过那位已经连续昏倒了两次的美人。
在她悠悠转醒时,伸手勾住她的脖颈,凑上去轻吻她的红唇。
太子爷,臣妾怕是真不成了……美人儿娇滴滴的叫着,嗓音因为疲惫而嘶哑,听上去却是那样的勾人。
这就不成了?也难怪,父皇不宠你了!轩辕琰冷眼睨着,刚才还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女人,出言,不是温柔似水的情话,而是讥讽。
美人儿眸色一暗,泪光浅浅流转。
爷,臣妾可是把自己都托付给你了,至于万岁爷宠不宠的,臣妾也没有怨言了。
臣妾只求爷念着臣妾的好,日后……说着,美人儿就啜泣上了,那还顾得了后话?不过,这后头的话,说与不说,都无妨了。
因为,只要前头简短的几句,这话,俨然就已经将她要表达的意思点明了,后头若再说下去,就是她不识时务了。
深谙此道的美人儿,仰着脸,浅浅地,羞怯地看了眼轩辕琰,就立马将视线移开。
而仅仅是这一眼,却足够动人心扉了。
轩辕琰却并不在意这些,伸手随意的拍了拍美人,放心,爷忘不了你这小妖精的好处,等日后爷继承了皇位,必定给你一个身份。
比现在的这个,可高多了!抽回手,他作势揉捏着美人的细腰,转即开口拆开话题道: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听说你前个儿去了太后宫里,探到了吗!听了太子的承诺,美人儿悬着的心,稍稍安慰。
回味着太子的雄风,再想想只临幸了她两回,还都不能让她尽性,反倒折磨得她痛不欲生的宸帝,这心就偏向了太子,早已拜服。
眼下,即便是累的不行,却也没去推开太子的手,还想着如何能够让他尽兴。
在一连串的抚挲下,美人儿舒服的低声哼哼着,身体却不自觉的轻颤。
可心里是半点不敢怠慢,连忙回话,太子爷交代的事儿,臣妾哪敢怠慢?臣妾这几日,日日都往太后宫里去,只是,这太后宫中,守卫森严,紧紧封锁,又不准外人进入。
所以,臣妾只得了嬷嬷的通传,并没有进去过。
但臣妾找了个借口,差遣人送了东西进去,让交给恪王妃,告知是臣妾的一点心意。
没曾想,还真成事儿了,被送了进去,可那王妃并不曾收下,全数退了回来,还留了张字条给臣妾,说是——勿私相授受!说到最后,美人儿娇软的声音里,镀上了一层失落的委屈,三分真,七分假的埋怨着凌姿涵。
不过,她再怎么娇媚可人,都没有埋入轩辕琰的视线。
此刻的轩辕琰,满心满脑子都是那桀骜不驯的妖冶眸子,与那绝丽的容颜。
再看身下这女子,简直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庸脂俗粉!一抹厌弃从眼底划过。
太子爷捏起她的下巴,翻身下了摇椅,扯过地上的锦袍,披在身上,俯瞰着还缩在摇椅里的女子,抽回手,扬眉示意道:还不快去吧字条拿来?颖庶母,难道还要本宫请你吗!一声庶母,让颖嫔瞬时从偷情的欢愉中回神。
垂眸,深藏眼底的失落,她干净起来,进入内室,在床榻上翻找了一阵子,拿到一张纸条。
正欲转身出去交给她那日后的依靠,手中却突然空了,那刚才还在她身上游走的指,从她的手心划过,拿走了那张纸条。
心中一窒,她抬眸看着轩辕琰,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纸条,看着他目光仿佛冒了火一般的紧锁在那张仅有寥寥五字的字条上。
她的心思,几乎每一份每一秒都跟着他的跳动着,她看着他皱眉沉思,看着他微微抬眼,看着他浅翘唇角,看着他……突然看向自己。
爷儿?是不是臣妾办事不利,惹您……不,你做的很好!轩辕琰伸手握住美人儿的下颌,指尖从他熟知的敏感处划过,唇在那一瞬凑上了她的耳边,吮允着她的耳垂,将她顺势推到在床,并道:作为奖励,再来一次!高悬空中的明月,用层层云雾,遮掩了明亮。
皇宫中那偏僻的别院,今夜却灯火通明。
一对苟欢的鸳鸯,正颠龙倒凤的玩的不亦乐乎,却不知,这一切都被那梁上之人,尽收眼底。
俊挺唇,也因此而划过讥诮的深意。
这太子,是在给自己挖坟墓啊!看来,他的好日子,也不会太长了……深夜里,轩辕琰悄无声息的离开别院,离开时,手中紧紧地攥着那张字条。
等回了府中,小歇片刻,便是早上了。
他早早的去书房,乘着儿子还没起床读书,在他的桌上翻找着。
父王,您这是在找什么?吱呀——轩辕岽鹤推开门,走入书房,见父亲在书桌上翻找着什么,好心的发问,想帮着一起找找。
来,儿子,你有没有你师傅写给你的东西?师傅?九婶母吗!听着小胸脯,轩辕岽鹤走进了屋里,朝父亲瞧了眼,转即走到高大的书架前,从最近的一层,抽出一本书,递给了父亲道:爹,这本上有师傅的注解,你要看这个干嘛?太子爷心下高兴,赶紧接过书,却还是做出一副很不在乎的样子道:哦,有人发现你师傅不见了,刚巧我这边又收到她一张字条,故而要对比一下,看看是否是真的。
什么,师傅不见了!轩辕岽鹤惊呼一声,惹得太子不悦的皱眉。
但很快,太子眉心的褶皱就抚平了,转眼看着儿子道:只是听说而已,要不,你去恪王府看看,确认一下?嗯……你不是和恪王府里的那个小傻子玩的很好吗,去问问他好了。
怎么说他都是你师傅的弟弟,姐姐的下落,他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搁在孩子对立,轩辕岽鹤的脑袋并不算笨,但这个年纪的孩子,放在他爹面前,总会是被骗的那个。
到不是因为笨,而是因为信任,是孩子天性中对父母的那种信任。
所以,轩辕岽鹤不疑有他,立刻拿了东西,前往恪王府。
而就在岽鹤离开没多久,正翻看着书册,确定手中字条,正是出自凌姿涵之手的轩辕琰,就收到了暗卫的消息。
说是在凉州那边的探子,在一家酒楼里,发现了与凌姿涵身形肖像的女子,不过,并非两人同行,而是一行四人。
看方向,似乎是往山里去的。
这一行四人,又是往山中?他们这个季节,往山里去干嘛,还有,多出来的两人,又会是谁?轩辕琰不解的陷入沉思——会是他们吗?彼端,紫岭。
幽暗的楼梯口,一颗伪装成明珠模样的壁灯,晕出层层光影,笼罩着两人。
轩辕煌与紫宸相对立着,沉默许久。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质问,紫宸不知该如何回答。
停顿叙旧,才忽然抬眸看向他,淡淡的答道:涵儿那孩子,不是受不起风浪的人!她更不会听信紫星的只言片语,因为对于她来说,若非是自己亲眼看到,用自己的心亲自去给感受过,那些事儿也就是绝技不作数的。
你是说,她不信紫星的话,那她为什么昏倒!那脉息,大夫诊断过,明明就是瘦了刺激!此刻的轩辕煌,很想冷静下来,但因为凌姿涵还在屋中昏迷不醒,让他无法冷静,也不想冷静。
我相信,她听了紫星的话,而且信了。
不过,她对那句话的理解,与你决计不同!说着,紫宸菲薄的唇,紧绷出一万浅浅的弧度,眸光不经意的掠过轩辕煌的面庞,却是那样的深邃,别有一番深意在其中荡漾。
指着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令轩辕煌猛地怔了下。
他恍然想起,凌姿涵昏倒之际,他只注意到她那异常痛苦的神情,并未在意,她突然朝自己投来的一瞥。
现在回味一番,那眼神中,并非爱恋,而是一种复杂的,难以用他对她的了解而解释的深邃。
会不会,真如紫宸所言?难道说,紫星的话,与他有关?!甩开满脑子的疑问,轩辕煌抬眸凝视着紫宸,眼神灰暗的敛起眸中所有的情绪,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道:那她为什么昏倒!还——至今未醒!因为内力。
什么?她的脉息看似平常,实则很乱。
这全数是因为她当年丧失的内力,尽数回归所至。
云淡风轻的看了眼轩辕煌,紫宸缓缓开口,向他到处当年的事实,当然,关于紫星的地方,仅仅是他的猜测。
当年,那场大火中,那孩子九死一生的从火场里爬出来,内功丧尽不说,还被人挑断了手筋。
这对一个柔弱的女子来说,最多比以前更像惹人怜爱的娇儿一般,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但这对与那孩子来说,却太过残忍了。
那孩子,是那么的好强,绝度无法接受,自己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个废人的事实……于是,当年的凌姿涵,孤独一直,求了医圣,用一种极为冒险的且残忍的方式,将手筋接回。
按理说,这样的她可以继续习武,内功也有望恢复。
可是,筋骨养好了之后,她却发现,那内功像是永远消失了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经过多人诊断,最后,医圣、医尊,及从不救人性命的毒尊,都为她下了断言,恐怕这功夫是会不来了,让她死心。
其实,私底下,三人讨论过,那脉息极为罕见,加上她当时一些特有的征兆性正装,判断出,她是被人下了迷盅。
这种盅虫,一般被武林称作败类专用。
因为这种东西的效果,是专门封人内功的,所以常常被武林中的害群之马所用。
有人甚至用他,在武林大会上,偷袭武功高强的人,以妄图得到高位。
如此一来,毒尊不觉替爱徒惋惜。
但看着她每日里拼命的练习,想要恢复如常,想要让自己手指更灵活,而做出的一些列疯狂举动,他就由不得的心疼。
……别看毒尊面上,好似只把那丫头当个钱袋子似的使唤,其实,这师徒两自己都明白,他们有多么的注重彼此。
也正因此,毒尊才特别交给了她一套古武术,用来防身,以防她在遭遇那样的事故……毒尊一直在找寻着各种方法,想要破解凌姿涵身上的蛊毒。
他自己十分了解这个徒儿,天资聪颖,在师门排行虽少,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不夸张的说,若非是个女孩,在体力上和男人们有差距,她的天资可以与他师兄弟们的得意门生向比拟。
但这蛊毒是在霸道,最后他得到的结果是——除非下蛊者死,否则蛊毒将无法清除。
抿了抿嘴唇,紫宸抬头看了眼专心听着他说话的轩辕煌,继续道:如今,紫星重伤,蛊毒势弱,以至于那孩子体内,被蛊毒所隐藏住,抑制住的内力得到释放。
但这就像是紫星的催眠术一样,再解开催眠术的刹那,是将人心底深处的东西,一下子解禁了。
若是在这期间,做过什么让他本能不能接受的事儿,这个人,便会会崩溃。
而那孩子,如今怀有身孕,加上身子骨一直不好,以至气血两亏,身子骨儿就更虚了。
所以现在,但内力猛然涌现,势必会对她的身体会造成影响。
但这影响有多大,我并没有见识过,所以,我不能和你保证,那孩子的安危……你的意思是说,紫星死了,卿卿体内的蛊毒,就能去除?!手不自觉的往腰间的软件搭去,他冷漠的看着前方,本王去杀了他,立刻就去!王爷,万万使不得!若紫星真的死了,蛊毒势必瓦解的更快,毒效之霸道,是你无法想象的!所以,不要轻举妄动,为了那孩子,和你们的孩子……杀不得,那我就去问问,他话中深意,究竟是什么!你爹,害死了你娘。
如此简短的话语,能藏着什么玄机?轩辕煌在心里念叨着,反反复复,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自己。
还是去守着那孩子吧,等她醒来,一切就都明白了。
声音顿了下,紫宸忽然伸手,摸着腰间的那管笛子,看了看轩辕煌,下了个决心。
可还没等他接下交给他时,就听一声尖锐的叫声,从楼梯下的雕花木门间传来。
啊——救我,救我!我不要死,不要!第一百零六章:紫星的恨,恢复武功(四)更新时间:2013-1-16 23:58:32 本章字数:3624噩梦连连。
爱蝤鴵裻凌姿涵又梦见了那场大火,灼烧的痛,似乎要撕裂肌肤。
什么人突然跳进了窗户,金色的面具,被火光找的格外璀璨。
轩辕谦依旧在她身边,托着她,要让她先走。
她没有走,一块横匾砸了下来……她梦见自己没有爬出去,梦见自己被火焚烧成灰,梦见熟悉却又陌生的家人,穿着丧礼的服侍,站在一块墓碑前,有牧师在祷告着……啊——她发了疯的尖叫着,轩辕煌先一步赶到床边,伸手抱住她,将她圈在怀里。
他紧紧地搂住她,禁锢着她挣扎的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卿卿,你醒醒,卿卿,你看看我,我在这你身边!紧握着她的手,轩辕煌的安慰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她挣扎的不是那么猛烈了。
可是,一向不爱哭的她,却在梦中,留下了眼泪。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他俯身吻去。
却听见她低哑的呢喃——爸、妈。
让开点!紫宸扫了眼轩辕煌,伸手拽过凌姿涵的胳膊,指尖轻触她的手腕,压下。
古怪的脉息,令他平滑的眉心,微微皱起。
这次,似乎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怎么样?脱衣服!没有回答轩辕煌的话,紫宸从随身的和保重,取出一个针包,打开。
泰安,见他没动静,又重复了边刚才的话。
轩辕煌眉梢挑起,冷声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正因为她是你的王妃,我才让你脱衣服。
紫宸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转眸又看向凌姿涵,见她额角频频渗出细密的汗珠,不觉心疼。
眼底的关切也就越发深邃,转眸再看向轩辕煌时,见他已经除去了外衣,便道:你扶着涵儿坐起,为她除去衣衫后,替她运功调息。
你背朝着我,我将会为你施针。
说着,他放下床帐两边的银钩,让帷幔垂下,并递给轩辕煌几根银针,报出对应穴位,按着刚才所说的穴位,你给涵儿施针!轩辕煌并不知道紫宸这办法能否心的通,但相比自己那三脚猫都不太够的医理,再瞧瞧床上痛苦的人儿,他只得照做。
紧张的救治中,几次出现差错,好在最后,总算是平息了凌姿涵体内那股乱窜的内息。
而作为运功的轩辕煌,则被这小妮子折腾的不轻。
一方面是怕走火入魔,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温香软玉,怕自己把持不住。
不让人省心的小东西!看着她安稳的睡下,轩辕煌总算松了口气,替她揶好被角,便拿起一旁的衣物,慢条斯理的穿着,对屋中的第三人道:国师,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这个要看她的意志。
不过,这孩子一向禁得住熬,相信这次也一定能挺得过去。
明日这个时侯,再为她调息调息一次,最晚后日,就能醒来了。
顿了下,他看了看始终坐在床边,守着她的轩辕煌,幽幽地吐了口气道:你守着她吧,我去给她煎药。
一转眼,两日过去了。
在紫宸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哪个步骤出了差错时,凌姿涵悠悠转醒。
头还是那样的疼,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
但噩梦,总算是醒了。
凌姿涵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满含关切的眼神,让她忍不住的软了心房。
逸。
她唤他的名字,徐徐抬手,触摸他的面颊。
可抬起的手,却在半空中僵住了。
眸光一转,她赶紧缩回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脉息,又按了按脖颈的穴位。
惊愕中,闪过一丝狂喜。
她的武功恢复了,虽然内力没有过去的霸道,但至少比她还是个废人的时候,好了太多了!可转念一想,她回忆起紫星朝自己叫喊时,那一刻的错觉。
似乎那种奇怪的感觉,从她给了他一刀开始,就有了。
难道说,紫星就是那个对她下迷盅的人?!难怪,她记忆中,总有一抹金黄,原来,他就是那个带着黄金面具,偷袭他们的人!是他!是他!我要见他——凌姿涵其实也算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了,想什么,就要做什么。
这不,转身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轩辕煌赶紧按住她道:你内息刚刚恢复,需要修养,否则,容易内息逆行,到时可就追悔莫及了!不,我要去见紫星!我要向他问清楚!此刻,恢复如初的凌姿涵,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力量,因为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调养的,反到更加急切的想见到,那个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加害她的男人。
这件事儿,最后还是轩辕煌赢了,他蛮横的直接将凌姿涵反倒,并在她身侧躺下道:凌姿涵,我不介意换种方式让你下不了床!不过你可想好了,你这样躺着,只是这么一天,观察期过去,紫宸确定你能跑能跳,无病无灾之后,我自然会陪你你去。
但你若不听话,那么,你着未来一个月内,别向又下床的时候!当然,相比之下,本王更喜欢你选后者。
如此邪恶而又蛮横的行径,令凌姿涵举起了白旗。
再接连着喝了两天苦药汤子之后,凌姿涵终于有了点人生自由权,撒娇卖乖一番后,才得到了轩辕煌与紫宸的首肯,终于将那把地牢的钥匙交给了她,带她去见紫星。
阴暗的地牢,充斥着潮湿的霉味。
随着过地风阵阵吹过,还有股子说不出的馊味与腥臭味,混合而来。
嘶吼着,从地牢里两边的牢狱中传出,听上去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若是换做别的女眷娇小姐,估计早就吓得颤抖不已了。
但放在凌姿涵这里,倒像是家常便饭,只是这鼻子太过灵敏,她不得不拿帕子捂住口鼻,这才能继续前进。
关押紫星的地方,是地牢中最深处,最阴暗的一个牢房。
牢房坚固至极,无法想象,它竟然会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
细密的柱子,根根直立着,仿佛将要送上云端,将那阴暗的一处围起。
黄金的厚度,非同一般,简直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这监牢的耐用程度。
可就是这样一处黄金打造的监牢,却好比一个豪华的金丝雀笼子,将苟延残喘的紫星,压在其中。
这倒与他爱极了的黄金面具极为想成,在昏暗中,也能撒发出金子般的光彩。
只是,她始终没弄明白,这东西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啊?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看见来人,紫星讥诮开口。
本以为她会拉着轩辕煌一起来,找他不愉快,却没想到,这女人比他想象的更要胆大,竟然当着他的面,让轩辕煌去外头等等她,自己开了牢门,走了进来,就坐在距离自己极为进的栏杆边上,静静地凝视着他,久久不语。
而那双妖冶的血眸,却看得他浑身发麻,不自觉的又想起了那个与她一样,拥有这样一双漂亮眼睛的女子。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告诉我,而不是轩辕谦,或者轩辕煌?!许久,凌姿涵别开目光,淡淡的问了句,转即抬步,靠近绑缚着紫星的柱子,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因为伤痛而佝偻着腰的他,冷声道:你不恨宸帝吗?他害死了你,最想亲近的人呐!呸——紫星甩开凌姿涵的手,狠狠地吐了口污血,仰脸看向她时,大笑道:我恨他,我恨他们,我恨你们所有的人!我告诉你,就是想要用你的手,去杀了他。
哈哈,他是你深爱着的男人的父亲,也是你最看重的兄长的父亲,可他偏偏又是害死了你娘的人,你说,这个仇,你该怎么报呢?杀了宸帝,轩辕煌、轩辕谦势必会与她反目。
留着宸帝,那两人虽然没有关系,但对凌姿涵来说,却是莫大的痛苦。
毕竟,她和宸帝之间,有着一段血海深仇。
无论选哪个,她都要承受自责的痛苦。
而这就是紫星正打着的如意算盘。
想着,紫星不自觉的冷笑起来,那笑声,要多放肆,就有多仿似,刺得她知觉的耳膜阵阵作痛。
但她却未曾上当,言笑晏晏,美眸顾盼的逼视着他的眸子,意味深长的叫了声大伯——这一声大伯,叫的紫星的心脏猛地紧缩了下,继而又颤抖了起来。
不等她在说话,他就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冷冰冰的道:我不是你的大伯,从紫家要杀我的那天起,我就不属于紫家!我要报复,要让那个比我晚出生,却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人,付出惨重代价!而你,就是这代价中的一个,别妄想和我耍滑头。
我不吃你那套!呵呵,真巧,大伯,我也不吃你那套!凌姿涵反唇相讥,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大伯,我这人呢,有个好处,就是什么都吃,不挑食的。
可就是——不吃亏!当年,你真是送了我一份大礼,下了迷盅,废我武功,还残忍挑断了我的手筋,把我和师兄丢在火势最汹涌的一处。
若非我们命大,就真的命丧黄泉了!嘿,所以今日……我必然会将当日所收的礼——加倍奉还!第一百零七章:紫星的恨,恢复武功(五)更新时间:2013-1-17 21:02:25 本章字数:3723耍滑头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从她来到这世上,就没干过。
爱蝤鴵裻她的人生信条很明确,对待坑害自己的人,也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斩草除根,要么利用完再斩草除根。
而此刻,对与紫星来说,她只会给一个选择,不过在做出选择之前,她还要从他的嘴里撬出些东西来。
看着眼前的紫星,凌姿涵又想起了昨日,紫宸与长老,来看她时的情景。
那长老似乎对她的武功极为上心,对她道——要想恢复武功,只有一个办法,杀了紫星!那长老说得轻描淡写,但紫宸的心里应该不好过吧。
毕竟,怎么说紫星都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
而且,有人说,这双胞胎是心有灵犀的,即使分开的在远,也总有一日会遇见。
但他们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说起来并不是谁的错,而该怪这个家族的怪癖……怎么,你还想下手杀了我不成?!仇视的看着凌姿涵,瞪大了眼睛。
而在这暗室中,背光的阴影投在他的周身,令他的面目,更为狰狞。
见凌姿涵不答话,他忽然又扬声大笑,笑的是那样的嘲讽,那样的讥诮。
你不敢,哈哈哈……妖女,也不过如此,还是会被世俗所困,和你那得天独厚的爹,一样蠢!咱们谁蠢,暂且不提。
本妃对你这个‘大伯’,也没什么情分,不会像先生那样,念及兄弟血亲,放你一马!所以,本妃要告诫大伯一句,在没弄清敌人之前,还是先放低身段比较好,以免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得人,弄得自己头破血流的。
精致的小脸,洋溢着淡淡的笑,火红的眸子,好似绽放出璀璨的星光。
即便是暗室,依旧是那样的亮,亮的让人心寒。
凌姿涵从袖中抽出几至袖箭,在手中掂量了几下,快速的在紫星面前展示了一下,转即又像刚才那样,拿在手中,轻轻地敲打着左手手心,一下又一下。
白玉晃了人的眼,也慌了人的心。
紫星在看见那袖箭的刹那,深邃的眸,陡然一颤,瞳孔蓦地扩大了一圈,完全是被袖箭给震住了。
但当他回神,在抬眸看着凌姿涵时,就飞快的收敛声色,被铐着的手,不自觉的攥成拳,压抑胸口膨胀的回忆,仰头直视着凌姿涵,眼底闪过一丝深不见底的晦涩,却还是努力维持着属于他的傲气。
凌姿涵将一切看在眼中,却恍如不知,笑道:看来,大伯并不明白啊!那本妃只能说得更清楚些了!您这侄女,自小横行惯了,脾气不是很好,还请大伯您这个当长辈的多多包涵。
若是一会儿,本妃做出了什么,让大伯身心受损的事儿,还请大伯,好生忍着。
说着,她就拿起袖箭,上前一步。
还未靠近,紫星怨毒的目光,就对上了她饶有兴味的眼神。
大伯改主意了?哼!大伯,光哼哼是没有用的,本妃又不是猪,哪里懂猪的语言?明朝暗讽一通,凌姿涵妩媚的笑着,扑闪着眼眸,纯粹邪恶的眸子随着睫羽的清颤,倍感妖娆。
其实大伯不妨直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比如,为什么说是当今万岁害了国夫人;比如,谋划了三百三十三年,是什么意思……哼!眼见着凌姿涵将袖箭收起,紫星有哼了声,重重地,表达着他的强烈不满。
而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对此刻自己的无能的一种自嘲。
大有落入敌手,爱杀请便的大义。
大伯,你光哼哼是没用的。
难道,真你想带着,这些对你来说没什么用的秘密,去死吗!云淡风轻的吐出那个死字时,凌姿涵的目光陡然凛冽,好似卷起了一股低压飓风,威仪隐现。
她没动手,只是威胁。
紫星凝神看着她,许久却好似将她看了个通透,冷笑道:你不敢的。
凌姿涵,你不敢杀我,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杀了我,你也得死!他恨紫家人,恨把他带到这世上经历痛苦,后又要杀他灭口的紫家人,恨那个占据一切,连同他喜欢的人都占有了的人,恨……他恨得太多了,恨不得化作恶魔,将这世上的一切都摧毁。
所以,他在最开始,就选了最狠毒的招数,在蛰伏中,隐藏了迷盅这个秘密炸弹,不管凌姿涵这最后一步棋,能否走得稳,他都不让自己后悔,都要让自己的恨在这世上减轻一些。
可他没想到,凌姿涵这步棋,他居然输的那么惨,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知道迷盅的秘密。
不过,知道又能如何?这迷盅既然种下了,她就无法简单的杀了他报仇!其实迷盅,并非向外人所言那样,杀了下蛊之人,她就能恢复如初,就能安度岁月。
其实,盅这种东西很神奇,若非此中高手,并不会知道其中辛秘。
而这迷盅,是打苗疆那边,千百年间传下来的,可以说是苗疆镇族之宝,是圣物。
最初,并不是起源于武林仇杀,而是一个女人,为了拴住一个男人的心,采用的。
那个男人,是个武痴,整日只顾着习武,而忘记了妻儿。
于是,女人心怀恨意,一心研究出迷盅,将男人的武功尽废,让他与自己过上平安和乐的日子。
而那男人,并不满足与这些,他一心想要找出接蛊毒的方法,恢复武功。
可是,无论他怎么办,都没有找到最终的解决办法。
于是,他心一横,将作为下蛊之人的妻子,残忍的杀害了。
原本,这施盅人,只要死了,被下蛊的人体内的蛊,就会失效。
而在那个时候男人的确恢复了功夫,不过,没多久,他就病逝了。
但从祖上传下来的解迷盅的方法,却并没有记载那人的离奇死亡,直说,那人是病逝的。
所以,迷盅的解蛊方法,就变成了杀了施盅人。
这也是,为什么长老会知道,被施加了迷盅,就只有杀了紫星这一个办法。
不巧的是,凌姿涵多年前造访过苗疆,从那边人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儿。
现在再想一想,反倒明白了,为什么紫星会那么有把握,他不会死。
迷盅日渐增长,命脉相连,你若有事,我必然也活不长。
这个,我的确知道。
不过,我还知道另一个方法,不知道大伯你,知否?并未因为紫星嚣张的态度所动摇,凌姿涵依旧淡然自若,笑容甜美的对着他。
媚眼儿盯着他沾着血污的唇,看着那唇瓣缓缓蠕动,除非——除非让你自然老死,呵呵!轻笑,凌姿涵伸手指了指一旁黑洞洞的地方,眉梢微扬,低声婉转:所以,侄女特别为你准备了一间房,让你能够在此,带着你一辈子都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安、享、晚、年!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凌姿涵扬手抽出袖中匕首,拔开镶嵌满了各色宝石的刀鞘,将刀刃对准紫星的胸口,狠狠地戳了过去。
利刃没入皮肉,痛苦的尖锐,划过暗室。
稍顿,凌姿涵抽回刀,转手割上他的手腕,就像他当年对待她一样,挑断了他的手筋。
这是我,替我父母,想你讨回来的,是你引诱的惩罚。
紫星,从今日起,你就住进那件牢房里吧,我会打点好人手,每月过来,给你放一次血,我会让你每天都处于重伤状态。
这样,你就无法要写到我的功夫了。
倨傲的扬起下巴,凌姿涵瞥了眼脏乱的,藏匿在金色牢房里的暗室,忽然冷笑着又问了遍:还不愿意说吗?哼,有本事,去自己查!我会查到的。
盯了他许久,凌姿涵忽然收回目光,转身往门外走。
走到牢笼门口,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回头来,睨着他,眯起的眼睛,忽然睁开,嘴角也随着眼底淡淡的戏谑而牵起浅浅弧度,用抑扬顿挫的口吻吐出三个字——你,输了!说完,她转身走出牢笼。
不多会儿,就进来了两个人,将紫星绑了个结实,送进了侧面脏乱的暗室里,落锁,从此囚禁。
而那一刻,紫星忽然笑了,笑的凄凉。
他没有挣扎,任凭守牢人将他拖进暗室,心中却永远烙下了凌姿涵拿出袖箭时的模样。
像,真真是像啊!只是这孩子,比当年的明珠……难道,这真是所为的天命吗?他,不服——走出地牢,靠在门口的轩辕煌迎了上来,伸手扶着她,就是一阵关切的上下打量。
见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进去那么久?那混蛋,没难为你吧!没,他没为难我,反倒是我为难了他。
的确是她为难了紫星。
她的逼问,并非没有结果,只是,紫星开始并不明白,等回过味来,大概就懂了,她要的不是他亲口说的答案,她只是想来确定些事情。
她故意拿出袖箭,看见他不同寻常的神色,便知道,这袖箭上必然有秘密。
她问他他想要守住的事情,他没有否认,只是不答,其实,便是告诉了凌姿涵答案。
她想要的,就是确定她的猜想,而他的沉默,则是帮她确认了所有的事实。
十三年前,楚明珠的死,的确与宸帝有关,而且,很可能是策划好的一场阴谋。
在这个阴谋中,甚至包括了,故皇后,和贤王妃。
相信,凌辰立也参与其中。
可是紫宸呢?他是否也知道些什么?脑子里乱糟糟的,令她有些头疼。
不等轩辕煌再问,她抬头,纯粹的眸对上他漆黑的瞳,皎皎一笑,便朝他肩窝靠去,低低的说:逸,我累了……第一百零八章:天命之女,不老传说(上)更新时间:2013-1-18 21:28:03 本章字数:4216东宫。
爱蝤鴵裻轩辕岽鹤带着顶儿嵌着虎眼石的羊皮小帽,拉着小厨娘肉呼呼的手,一路从东宫门口,朝书房奔去。
小厨娘跑的气喘吁吁,走半道上,就被岽鹤给甩开了手。
他转头,拽拽的命令:你在这等着,本皇孙要去见父王,回头再来找你玩!说着转身就要走,可是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瞪圆了眼儿瞅着小厨娘,我不回来,你不许离开半步,听到了没!小厨娘扑闪着湿漉漉圆溜溜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点了点头,目送着趾高气扬的长孙殿下,走近东宫重地的藏书院里。
父王,儿子给父王请安。
一改之前玩耍的孩子心性儿,轩辕岽鹤一本正经的板着长脸,上前给埋头书案的太子轩辕琰请安。
见他回来,轩辕琰抬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扬手朝旁边的椅子上指了指,示意他坐下,并道:怎么样?吾儿见到师傅了?没有。
垂头,轩辕岽鹤极力装作小大人的模样,却还是难掩失落。
他兴怏怏的晃了晃腿,微微嘟着小嘴道:父王,是不是岽鹤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师傅就是不肯见儿子?让儿子在老祖宗的院子里,喝了半晌寒风,也不出来。
还有,恪王府的管家更过分,把儿子请到二门上,说是去通报了,结果,儿子在那吃了一肚子的茶,也没见这清泊……儿子今儿算是吃了两次闭门羹,诶……重重地叹了口气,虽说是皇家的孩子,但怎么说也是个孩子,都希望父母能够哄一哄他。
可他的一番诉苦,换来的却不是父亲的安慰,而是一句没有多少感情的吩咐:嗯,知道了,你回去吧!轩辕岽鹤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赌气,抬头压抑着眼中的情绪,看了眼太子,就顺服的躬身行礼,默默退开。
临走的时候,还贴心的费力的将门带上。
这看在守在门外的管家眼里,甚是心疼,却还是无奈的催促小主子走。
岽鹤耷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的走到院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藏在滚兔毛边的袖子下的小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狠狠地挥了下,便离开了。
屋内,轩辕琰盯着手中摊开的宣纸,思量着。
许久,他仿佛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诡笑,提笔疾书,洋洋洒洒的一篇文章,就此诞生。
但这并非什么锦绣文章,而是上表宸帝的文书,内容自然与恪王、恪王妃脱不了干系、写完,他振了振纸,通篇阅读了一边,佞笑着自言自语到:哼,本宫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凌姿涵,你,也一样!一道折子交上去,宸帝那边却好似没看见一半,没有任何动静,只召了轩辕岽鹤进宫伴驾。
而彼端,在紫岭将养数日,已经能够自行控制内功的凌姿涵,终于解除了禁令。
从封闭的石屋种出来,还没准备去地上活动活动筋骨,却被长老的人请走了。
这几日都和她黏在一起,对她呵护备至的轩辕煌,自然不会放任爱妻只身前往,必然随行左右。
可这两人一进门,脚步不自觉的顿了下。
怎么说,两人也都算是见过大风浪打浪的人,轩辕煌战场上的骁勇自不必说,踩着白骨,喝血食肉,也能谈笑风生。
凌姿涵虽不及他,但怎么说也是见惯了风浪的,即便是杀人放血,她也依旧能一笑置之。
可如今,见了这满屋子的人,他们却有种莫名的惊惧感。
倒不是这些人有多面目可憎,而是……这些人的脸,对他们来说,是那样的熟悉。
熟悉的,令他们愕然!凌姿涵紧紧地握了下轩辕煌的手,转眸,交换了个眼神。
轩辕煌回握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手心里划了几下,无声的安抚着她,转即将她拦在怀中,迈着稳健的步伐,昂首挺胸的走入屋中。
巧妙的动作,刚好将凌姿涵环住,护在怀里,完全是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邪魅的眸光,穿透眼角眉梢的威严,毕露无疑。
从每人面上扫过,并非打量,探究,而是盛气凌人的逼视着对方,不容小觑。
涵儿,你来了。
坐在上座的紫宸,起身朝两人迎来,用他那温和的目光看着凌姿涵,载满温柔的关切。
转向轩辕煌时,却仿佛敷衍的拱了拱手,恪王。
姐姐,快来这边!从帘子后走出来的少年,欢快的笑着,朝凌姿涵招手,转眼看向轩辕煌,眉梢微微一样,又露出那纯净的笑,扬声直呼:姐夫好!说完,就伸手要去拉凌姿涵,但被轩辕煌轻巧一挡,给隔开了。
不知诸位让王妃前来,所为何事?不等众人开口,轩辕煌扫视众人,冷淡开腔。
浸透着威严的声音,显示着帝王的气度与尊贵,让人不觉警醒三分。
而相对轩辕煌的锐气,凌姿涵则更显柔和,是啊,不知诸位找本妃有何贵干?先生,清泊,可否先行告知。
疑问的语气,却用肯定的句式说出来,意味就大为不同了。
到让众人有种莫名的疑惑,看眼前这两孩子的神色,想必是认出了他们,可这反映却……哈哈哈哈,天命之女,果然不同凡响。
来,孩子,你过来!先前见过的长老,忽然叫她,朝她招手。
凌姿涵扬了扬眉梢,分毫未动。
这让这位长老有些汗颜,在其他长老面前,觉得分外尴尬,面上有些讪讪的。
而让凌姿涵为之一怔的是,在那个长老临近的两个座位上,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呵呵笑着,眯着眼睛在打量她,另一个白胡黑发的长老,却激动的直掉眼泪。
坐在对面一排齐的一众长老,着装相仿,神色却各异,而且都是那种让你觉得匪夷所思的。
总之,在她看来,每一个有长老风范,反倒有些癫狂。
若不是有人告知,这里是紫岭,她大概会把这里当做一所——疯人院。
刚巧,她并不想和疯子多呆,便干脆将话题扯开。
先生,清泊,他们是谁!他们……他们当然是紫岭的长老啊!姐姐,他们才是我们真正的长辈呢!凌清泊的轻笑声,打断了紫宸的话,抢先给凌姿涵解惑,但见她与轩辕煌深沉的目光,却不自觉的偏头,仿佛不解的打量这两人,好似一派天真烂漫的说:姐姐,难道你不想认祖归宗吗?本妃是嫁出去的女儿,入了皇家的玉牒。
有祖宗,也是轩辕家的祖宗,与他们无缘。
凌姿涵毫不客气的扔下话,转眸又看向紫宸,再次问:先生,他们是谁!涵儿,你都认识,不是吗?紫宸淡漠的反问,换来凌姿涵诡异的浅笑。
是啊,可我认识的,是画像。
我以为,这些人都该想先生所说那样,是紫家的——先、人!末了两字,她说的极重,与轩辕煌交握的手,却不经意地紧了又紧。
而轩辕煌似乎在给与她力量,回握着她,并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先人二字一出,在座的人就变了脸色。
不过凌姿涵并没说错,先前,在相府中,她和轩辕煌曾经掉下一处密室。
在那里的长廊中,他们便见过这些人的画卷。
除了紫七,和排在末位的紫星、楚明珠、贤王妃和故皇后,其他人都在了。
如此算来,这些人里,最大的少说也活了又近三百年了!就算这里是个长寿村,也没可能活那么多年吧!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怪物!天命之女……你在哪里,见过我们?坐在最末位的老者,除了面上没有分毫表情外,比其他那些面部表情过多的,可以说是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了。
此刻,他目光威严的扫过紫宸,转向凌姿涵兄妹两,来回扫了圈,最终又落在了凌姿涵身上,等待着她的答案。
凌清泊似乎并没有因为凌姿涵的话,而变换面色。
反倒镇定自若,估计是早先就知道了的。
凌姿涵不语,只是看着紫宸,等待着他的答案。
倒是最先遇见的那位长老,有些等不及的再次反问。
凌姿涵这才冷冷的吐出四个字——相府暗室。
闻声,众位长老似乎都僵了下,而后几人交换这眼色,最终将目光又落到了凌姿涵的身上。
就这样安静的僵持了好一会儿,长老中,地位最高的那位,忽然站起,走上前来,朝轩辕煌欠了欠身,王爷,我们这些老头子,想和王妃单独谈谈,不知可否……本王……不答应的话未曾出口,凌姿涵却转过身,牵着脚尖在轩辕煌耳边说了几句话。
轩辕煌这才改口,好吧,我出去等会儿。
不过,你身子还不曾大好,别累着自己,别动气,否则会伤了自己,还会伤着孩子。
知道了。
了然一笑,凌姿涵伏在他耳边又道:麻烦夫君帮臣妾收拾下东西吧,我们今日也该回去了!她的声音不大,但绝对可以肯定,这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这也是她的本意,要将准备离开的消息,告诉众人。
等轩辕煌出去后,为首的老人转眸看向紫宸,打哑谜似的说了句,紫宸他们兄妹俩,是我们紫家最后的希望了。
你,就将紫家的事情,告诉他们吧!恕说完,其他长老也随声附和,转眸朝凌姿涵看过来时,那眼神中承载着的期待,却让她倍感压力。
不禁想,到底是什么,让他们这样的期盼着?好似她是什么灵丹妙药一般?!先生?涵儿,从今日起,你与清泊叫我父亲。
为父,要将紫家的命运,交给你们兄妹,希望你们能够解救紫家。
说着他看了眼众位长老,走向为首那位,为两人一一作了介绍。
等介绍完毕,最末的那个长老,露出悲凉的苦笑,看着凌姿涵努力克制住的藏匿起的讶异的眸光道:天命……孩子,你们兄妹是上天赐予紫家的天命。
你们可以结束紫家命脉中,承载着的悲哀。
顿了下,他又问,看着我们,你们是否想问,为什么,我们这些‘先人’,竟然还活着?凌姿涵的眸子猛地颤了下,不等她问,紫宸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同往日的淡漠,这声音中浸透苍凉,又好似极度悲哀。
不老药。
是不老药!紫宸抬起头,看着凌姿涵,伸手轻轻地按住她的肩膀,嘴角勾起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笑,有几分自嘲的沉声道:孩子,你不是曾经问过为父,为何为父的面孔,十几年如一日吗?现在,我来告诉你,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包括紫家,包括你们的母亲……第一百零九章:天命之女,不老传说(下)更新时间:2013-1-19 20:43:25 本章字数:3967我们与你母亲,是同宗。
爱蝤鴵裻这只是故事的开始,却让凌姿涵微微颤了一下。
不好的预感,宛如宣泄的洪流,从头顶直接灌入,劈入心间。
如果,这真像和她想的那般,可就……孩子,坐下来,为父慢慢告诉你。
清泊,你也是,扶你姐姐坐下。
侧身,紫宸让两人落座后,转眸看了眼众位长老,这才徐徐开口,讲述那个冗长却听得她心寒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莽帝年间。
三百四十七年前,前朝灭亡,被莽帝取代。
当年陪同莽帝打天下的人,则裂土封侯,而西楚、东陵、北燕、南齐,则是那个时候得来的。
不过,经过岁月的洗练,诸国内部不断分化,现如今,除了北燕,没有一个还是当年那些正统血脉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只是个由来。
真正重要的是,当时的莽帝,在后期迷上了炼丹之术,因为身体被早年征战,与安逸后的酒色掏空了,就更为的想找寻延年益寿的法子。
而众所周知,这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长生不老药,可偏偏为莽帝打江山的西楚王,找到了个偏门左道的法子,能让人的寿命延长。
他本就是国师出生,比武将文官,地位低了许多,若非莽帝信任,根本没可能裂土封王。
所以,他为了博得莽帝的更多信任与宠爱,就动用了道家禁忌,找了个被禁止的法子,进入青丘之国,请来九尾狐仙。
并将自己的女儿,献给了狐仙,请求他赐予灵药。
但九尾狐仙直言不讳,去去人类,别妄想长生不老。
国师闻言,变了脸色,之后设计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狐仙,并让两人诞下孩子。
如此,这孩子就拥有了狐族的血脉,历代都要为西楚所用,效忠西朝的轩辕家,接管国师一职。
还定下了规矩,狐仙血脉,必须娶西楚的女儿为妻,诞育纯粹的紫氏血脉。
而这并不足以让国师满足,他癫狂的将毕生心思,都投入在了长生不老的研究事业中。
他不断的招募道士高人,炼制各种弹药,还将狐族血脉的孩子,当作是试验品,为他试药。
因为血脉的关系,这些孩子的身体比一般人更为敏感,也更为强健,可以说是最好的是要材料。
也正因此,国师的行径,触怒了紫七,以至于他抛下苦苦哀求他不要杀了她父亲的爱妻,冲破灵言的阻挠,血洗西楚,另立旁支侧系的血脉,带着紫家的孩子,从此归隐山林。
归隐的地方,也就是你现在所在的地方。
是他特别为紫家的人建造的,周围的瘴气,就是天然的屏障……不过,也因为此,他的手上染上了污浊的血,再也不能重返青丘之国。
叹了口气,紫宸抬头看着凌姿涵,在她诚然的眸光注视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惜……只可惜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命运的束缚。
紫家的血脉中,出现了一条属于狐族的血脉,加上,这只血脉最初被莽帝与国师作为实验品,灌下不少药物,以至于这支血脉的孩子,都无法老去。
不止如此,他们每到每年的八月十五,还要向狐狸一般,出外,在高山的峭壁上,吸气吐纳,集结天地精华,才能让自己的身子保持着往日的健康,否则,将会被体内不属于人类的气息,折磨致死……闻声,凌姿涵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抬眸略带几分难以置信的看着紫宸,张了张口,许久才道:那么,莽帝之后,紫家为什么会……会继续继承国师之位?紫宸扬眉,阴霾布满眼底,眼神愤然的看着门地方向,冷声道:是因为西楚族人。
历代皇帝,那个不想真的千秋万岁?试问,又有哪个人,真的想要去死的!他们都是凡人,都想着能够真的被人拥护个千秋万代的。
所以,他们不会放过紫家人这么好的工具,他们的实验依旧在继续着,继承者莽帝当年留下的遗训。
只不过,他们有权利抹杀历史,抹杀本该藏在史书中的一切不光彩的事情。
但到了最后,西楚被灭亡了,不是吗?若是她知道的那些消息都没有错,西朝在二十多年前,就被灭了,不只因为当年的一场政变,更是因为西朝的宸帝。
是宸帝带兵亲征,斩杀西楚新帝灭了西楚,斩断了一切丝丝连连。
不错,西楚是灭了,这是顺应天意。
月辉般清亮的眸,凝视着凌姿涵,令她不自觉的瞪圆了眼睛,却还是安静的继续听着。
所为天命之女,是先祖算出来的。
他曾留下过语言,说紫家的一切,到了这里,就该终结了,而只要终结了这命运,紫家就将会恢复平静,紫家人也不会在像曾经一般……所以,孩子,你和清泊,是上天赐给的孩子,即使违背了天命,你们依旧出生了,也就代表着,上天给了我们一次新的机会。
说到这,紫宸顿了下,抬手摸了摸凌姿涵的额角,缓缓滑向她的颊边,最后指尖停留在她的下颌,轻轻一抵,挑起嘴角。
那笑,很古怪,并非往日里悲天悯人的笑意,而是一种诡异的近似乎有些诡谲的笑,藏着数不尽的辛密。
就这样对峙着看了会儿,他忽然开口,似笑非笑的说:你知道的,对与刚出生就死过一次的你来说,你应该比清泊更清楚,你的到来,本就是上天注定的命运。
我的……女儿!那一瞬,凌姿涵近的心都抖了。
他怎么会知道?!还是说,这一切真的只是上天安排?!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想用紫家人做实验品,那为什么,到了这一代,宸帝忽然灭了西楚?紫家曾经被做了实验的人,又尚在何处?他们啊……一丝轻笑略带自嘲的以为,打断了紫宸的话。
为首的长老站了起来,走近道:他们都在这里,都是些试验中的失败品,无法见光,出外也要围上这些避光的东西,才能出去。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都住在地下的缘故。
丫头,你可以伸手摸一摸,我顶着这张老脸,已经有三百多年了。
若是换作以往,她是否该大叫一声,妖怪!但她穿越重生都能有,几个基因突变的,又怎么能够算是逆天的存在呢?苦笑着,她撇嘴。
抬头,目光幽幽地从每个人的面上掠过。
她将每个人眼底的神色,收入眼中,那份诚然,与看透世间沧桑的凄凉,是骗不了人的。
原来,不老传说,是真的。
你说什么?!紫宸忽然皱起眉头。
凌姿涵却站了起来,款款走到屋子中很中央,环视座上诸位长老,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紫宸的身上道:是紫星告诉我的。
他知道这个家族所有的秘密,也知道你们想要掩饰什么,更知道那些年,紫家人是如何将那些无辜的人抓住,为轩辕家继续那个惨无人道的试验……走近紫宸,她逼视着他,皎皎一笑,他告诉我,宸帝起初并没有停止这个实验,相反更为变本加厉。
但最后,却想要掩埋这一切,所以才灭了西楚,并且——声音陡然止住,凌姿涵在紫宸的眼中看到一丝期冀,好似在暗示她,不要说出来。
凌姿涵显然是明白了,但她却点起了脚尖,伏在紫宸的耳边,悄声的说了句话。
若说那是话,不如说,只是吐出了一串悠扬的音符,别人不懂,但紫宸却明白了。
等她退开,这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紫宸,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轻轻唤道:您说是吗,父——亲?按理说,原本西楚的血脉,旭王的女儿明珠是不可能与紫家血脉结合的,但阴差阳错,两人还是相爱了,并且在那种环境下,暗结珠胎生下了她。
当然,她也曾怀疑过,是否着珠胎暗结,要用另一种意思来说明,或许凌辰立也参与其中,他恐怕也知道,那个不老传说、所以,他才默许了自己妻子偷情的行径,以至于她与清泊接踵诞生?这个解释太过牵强,但她总觉得,这里含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是什么,只有查了才知道。
不过,紫家的事情,她总算是里除了头绪,只是在这里还不能点破,她怀疑,这些长老中,有的人并不希望她可以结束那个所谓的——天命。
*一席谈话,不欢而散。
诸位长老中,为首那位,却好似对她给予厚望,连番几次对她说,希望她能够找到破解紫家着个魔咒的办法,让他得以寿终正寝,死得瞑目。
但也有几位,好似很想得开,让她不必勉强,一切听天由命。
凌姿涵对众人的期待,没有给与任何回应,甚至回绝的紫宸,让她即刻继任紫家家主一位的请求。
而是用出席为借口,早日归京。
凌清泊也算是个聪明人,见了她表明态度,倒也没多嘴,跟着说,姐姐要怎样,他便怎么样。
以此为由,倒也能让紫岭的那些老家伙放行。
而就在临行前的那晚,凌姿涵悄然的去了趟地牢。
不是去见紫星,而是去见一个故人。
百晓生,你不要命了,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夜色掩盖着她的身影,凌姿涵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狼狈不堪的百晓生,面上没有半分玩笑的味道,看上去即深沉又严肃。
我百晓生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从来没见到比这个地方,更让人毛骨悚然的。
我靠,你知不知道,爷我进来一趟,差点把命都给搭上了!黑暗中的人影,伸手将一叠东西塞了过去,接着夸张的伸手扇了扇:靠,这鬼地方,光这血污的味道,都差点让我吐血三池。
这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你说的那个——不老传说?瞥了凌姿涵接住的东西,人影左顾右盼的看了一圈,压低声音说:拿好了,这玩意儿,可是小爷拿命换来的。
你记住,这东西回去再看,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我和你说,这里每一个人是正常的,尤其那些长老,各个都很有问题……第一百零十章:归京祭天,贵嫔升位更新时间:2013-1-20 22:48:28 本章字数:3480离开紫岭的那日,紫宸没有同行,只说有要事需要耽搁几日,与他们年前在京城汇合,并给凌姿涵带了好些药材,嘱咐她保养身体。
爱蝤鴵裻众位长老,带着帷帽前来送行,浩荡的人群,站在雾瘴之中,目送他们离去。
等众人都散了时,最初见到的那位长老,与紫宸在一颗奇怪的树下交谈着,好一会儿,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从树上显形,跳下枝头,落在紫宸肩上。
一旁的长老吓了一跳,赶忙跪下。
哼,让你跪着也没诚意,起来吧!老祖……停!吾辈乃俊美少年郎,汝怎可唤吾辈老祖!这傲娇的唧唧叫的九尾狐不是别个,正是被凌姿涵种下了灵言的紫七。
不过因为那个散漫惯了的主子,几乎不管他的事儿,所以他很逍遥的回了趟紫岭。
具体点说,是不放心凌姿涵,跟来的。
说着,他就从紫宸肩头落地,霎时变换成以为半裸着上身的美少年,只是这九条蓬松松毛绒绒的大尾巴,依旧没有收起。
刚要起来的长老,一见紫七,不禁一打顿,又跪了下去。
紫七瞪了他一眼,看着老头畏畏缩缩的样子,顿时泄了气,心道:还是紫家的小姑娘好玩,哪像这些老家伙,各个都那么不禁吓!见了他,怕的和见了鬼似的,却还都要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
而那小女人,哼,竟然不知好歹的把他当宠物!想想就是一肚子火,但心里头却还是暖暖的。
紫七!紫宸唤了他一声,转身将长老扶起,未曾说话,便听紫七道:宸,为什么不把西楚诅咒的事,告诉他们?刚起身的长老,猛地颤了下,未语,只是抬头看向紫宸,眼底,一抹说不出的悲凉从中满散开来。
而紫宸,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知道紫七再次开口:你没说。
天命之血,天生会带来的灾难——你也没说!他在质问。
而紫宸的回答,依旧是沉默。
倒是长老开了口,那孩子,并不愿意接受紫家家主之位。
如此,我们也就不能冒险,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们姐弟。
所以,你们想一直欺瞒着?!冷笑,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摇曳着,向来阴晴不定的紫七,扬手朝长老指了下,滚蛋,老子现在不想和你说话!这样说话的模式,绝对是从凌姿涵身上学来的。
而他,却不自知的习惯了。
长老一愣,转即清明,连怕带滚的跑了。
等他走远,紫七判断的出周围无人时,这才转向紫宸:该走的人都走了,你小子就别再装了。
哼,我还能不知道你?尾巴尖儿朝脖子后头挠了挠,紫七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继续道:我看到你昨晚与轩辕煌密谈了,相比,他现在也该怀疑宸帝了吧!只不过,怎么说他们都是父子,你认为,他真的会大义灭亲,帮紫家?紫七……人性,有时候很难理解。
我只是想赌一次。
所以,你就那么让她走了?宸,你不是和明珠保证过吗!这些年,你可是一直都在反对她……不等紫七说完,紫宸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凝视着他那双妖魅的狐眼道:这是唯一的方法,让她在最危急的地方,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宸帝向来好面子,又对明珠他们心怀愧疚,相比不会为难她。
不过……有一事,我很不放心。
紫七,念在你我多年交情,这次,是我求你,唯一一次!呵,你这家伙,求个人都让人家觉得,是在求你似的。
听着和你家女儿倒真是一个口吻!不过仔细看,你和那丫头,倒真是有几分相像,不是说脸面,是说性格。
这正要论脸面,她更像明珠,清泊到更像你。
毛绒绒的尾巴,拍了拍紫宸的肩膀,忽然发现自己说偏题的紫七,赶紧改口,却傲娇的摆出一副施舍的模样:说罢,你要求我什么?求你好生照顾涵儿,我把她,就交给你了。
紫七,不是为了自家,我只求你看在明珠的面上,帮她守着这个孩子,好吗?等她回到了封地,你把这封信交给她,并且……给她解除她自幼封起的那份能力吧!算算日子,最大的一场风暴,想必是要卷起来了……从紫岭回到京都,已经是年根底下了。
而他们赶回去的也巧,刚好压在了祭天的时候。
顺理成章,封闭了这个消息的宸帝,与太后配合的演了场戏,在太后宫中宴请,而这由头用的却是凌姿涵腹中胎儿之说。
巧的是,这样是钦天监的星官呈报上来的,说是天降祥瑞于太后宫中东南角,而那个地方,刚好是凌姿涵养胎之所。
查证后,星官直说,自己夜观星象,见幸运闪烁,红蓝亮光直落东南角,是龙凤呈祥的祥兆。
关于龙凤胎一说,轩辕谦曾经和他们说过,所以轩辕煌他们并没有多惊讶。
他只希望孩子健康,妻子平安,反倒是凌姿涵多了丝忧虑,担心星官马匹之说的龙凤呈祥会给孩子带来灾难。
同时,她想到宸帝对他们说起这件事时,眼中那深邃的不能窥探的深邃,就不觉浑身发麻。
心里只想着,要赶紧过了这个春节,离开才好。
不过,这么一顿家宴,倒是把所有人对他们凭空消失多时的猜忌,给消除了。
不过,要说是完全消除,那绝不可能,最多也只是明面上没人再去提起,即便是知道,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反正,人家皇帝太后都作证了,这天下间,又有几个人敢说皇帝太后说的是错的?!答案,集合可以肯定,是个零。
而在次日祭天时,宸帝与太后带领皇族众人,祭天祈福,叩拜祖先。
之后,聆听太后训导,接着宸帝再做个总结,这祭天也就算过去了。
但偏巧不巧,在众人要起身之际,沐嘉香沐贵嫔,突然又是恶心,又是头晕的,弄的众人一整手忙脚乱。
最近正是得意之时的皇贵妃,在旁唆使,说是觉着晦气,要沐嘉香对外称病,但这时,口快的四公主轩辕央却唤了声:父皇,沐贵嫔莫不是有喜了?九嫂害喜,就是这般……一听女儿这话,四公主的母妃就扬声道:可不是,还是快请了御医来瞧瞧吧!若嘉妹妹当真有喜了,那可不叫晦气,而是极大的福气了!在宸帝的默许下,齐德海命跑腿的小太监去请了御医,这几人连番诊脉,断定是真的有了。
但宸帝却不知为何,非要让凌姿涵也给沐嘉香诊断一番。
这一诊断,连准确的月份,男女都给报了出来,乐得宸帝眉开眼笑,当场就给沐嘉香升了封为,升为妃,封号依旧沿用嘉字。
而当晚的家宴,更是热闹非凡。
宸帝因为高兴得到了这个这个老来子,便嘱咐现在后宫中,最为得宠的,也是份位最高的皇贵妃,好生照顾怀有龙嗣的嘉妃。
万岁爷,您尽管放心。
这论公,嘉妃是臣妾们的妹妹,论私,嘉香与臣妾还有那么一层亲戚关系,臣妾自当会鞠躬尽瘁,尽心尽力的照顾好妹妹,让妹妹这一胎能够安安稳稳,平平顺顺的诞下。
柔声细语,字字受灾了宸帝的心坎上,皇贵妃能够得宠至今,也不仅仅因为皇权的关系。
经历了这么多,加上这次阮家一事,沐家好容易翻了身,被称帝平反,皇贵妃也翻了身,终于没了皇后那层压力,能够重掌后宫,按理说,也该更加警醒了吧!至于,这暗地里的手段,谁又能说自己都是干净的呢?凌姿涵冷眼瞧着宴会上的众人,那些嘴脸,可以说是人前所见不到的。
从他们的眼睛里,就能看得出,他们这心里,在盘算着什么……看了一圈,她的目光有落在了轩辕煌身上,而他的目光刚巧也落在她身上,四道目光,仿佛在空气中冷凝,相触。
相视一笑,他举起酒杯,凌姿涵同样拿了酒杯,但这里头装着的,却是酸梅汤。
就在两人举杯饮下时,眼尖的夏夏瞧见了,指着凌姿涵嗤笑道:尊贵的西朝皇帝陛下,您快瞧瞧,这对浓情蜜意的鸳鸯,怎么游到水面上来了?夏夏和蝶影都在晚宴受邀的行列中,美名其曰,让她们与皇子培养感情。
但这感情似乎并不容易培养出来,尤其是夏夏,一整晚都对轩辕谦冷这张脸,真不知她那位情圣似的六哥,怎么到了这姑娘面前,就成了个登徒子了。
至于蝶影,她那高傲的性子,温和的脾气,促使她成了个古怪的综合体,你说八王爷当着宸帝的面,对她献殷勤,她倒是受了这个情。
可在人后,她对八王爷,却一直冷这张脸,惹急了还会伸出利爪狠狠地挠上一下。
这若是日后嫁过去,估摸着这个老八,根本驾驭不了她,相反不被她整的哭爹喊娘,大概也会让他这个八王,倒过来念!哦?朕瞧瞧!第一百一十一章:宠妻有术_洗手羹汤更新时间:2013-1-21 23:21:01 本章字数:6706宸帝投来戏谑的目光,凝定在两人身上,略转了圈,便意味深长的道:可不,还真是对鸳鸯,一刻都分不开呐!是啊,哀家见了,倒想起了曾经。
爱蝤鴵裻皇帝与孝诚那时候,可不就是这般模样?太后别有深意的朝脸色古怪的皇贵妃瞧了眼,嘴角又漾开慈爱的笑。
只是可惜了,这两孩子的母亲……话留一半,太后伸手拿着手绢,按了按眼角,嘴角的笑意也收敛了起来。
这一抹眼泪,到让宸帝也感伤起来。
可不是,看着他们的确让朕想起了孝诚。
朕……确实老了!好好的一个宴会,瞬间没了方才的气氛。
瞧,都是哀家的错,又提起这伤心事。
太后牵强的挂上笑颜,安抚宸帝道:皇帝正直盛年,年富力强的很,又有太子及众卿相辅,何来如此感慨?怪只怪,哀家的侄女命薄,无福罢了。
隔着桌子,太后拍了拍宸帝递来的手,转脸看向台下众人,目光缓缓扫过,凤仪从半空席卷,流连一番,才缓缓开口道:哀家老了,不求别的,但求能安心的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眼下,这年头是个大喜之年,诸王府中,连连传出喜讯,涵丫头这一胎又是龙凤呈祥之兆,哀家与皇帝都甚为欣慰,盼着这孩子出世,不求他建功立业,也不求他做国之栋梁,但求他平安一世,生活安逸。
话音落,太后又调转目光,看向宸帝,恳切的问:不知皇帝,可否允准。
言下之意,便是这龙凤呈祥,被称为天之祥瑞的孩子,对皇家没有任何威胁,他们不会危害江山社稷,也不会对皇位有任何觊觎,只求他能够成为一世安逸的小王爷,永享太平。
这大概也是太后为他们图谋的,她大概也感到了,这天降祥瑞之兆,将会这孩子带去怎样的灾难。
所以,采用这些话来压住众人蠢蠢欲动的心,等皇帝首肯后,这话意就立刻变成——谁敢动这位出世的孩子半分毫毛,就等于扇了皇帝和太后的耳光子,那可是满门抄斩都抵不过的罪。
心下安稳了的凌姿涵,淡定自若的看向宸帝,那目光,让他想起了明珠。
而她身边的男子,宸帝最心爱的儿子,也望着他,上翘的凤眼自诩一番风流,透着邪魅的寒气,不是逼视,却自成威仪。
几分威严,几分妩媚,综合在他的凤眼中,令他想起了当年,随他登高远望的孝诚,凌驾与山顶高峰,仿佛振翅欲飞的凤凰,那样的璀璨。
眼瞳不自觉的扩了一圈,宸帝缓缓地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连个孩子的目光,透着回忆的深邃。
许久,才收回视线,笑着转脸对太后道:朕的意思,与母后的如出一辙。
既是天降祥瑞,定会着御医好好照料。
等他们平安降生,那福分可不仅仅是一世平安,朕还等着这孙儿为朕建功立业,延续这太平盛世呢!臣媳惶恐。
在宸帝投来目光的刹那,凌姿涵先站了起来,略微低头,语调却是那样的不卑不亢。
哦,惶恐什么,涵丫头,你倒是给朕说说。
父皇,臣媳一介女流,并没有什么豪心壮志。
但作为母亲,臣媳并不希望孩子被赋予太大的期望,只想让他平安降生,一生平顺。
不管他是祥瑞,还是煞星,作为母亲,都会宠他,爱他,护他一世周全。
所以,臣媳在这里提着孩子,请求父皇,给他一世平安,也恳请诸位兄嫂,不要把他当作什么龙凤呈祥的祥瑞之兆,只当他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会哭,会闹,给个甜枣儿又会笑得很开心。
宸帝深深地打量着她,转即又将目光投向她对面席上,已然站起的轩辕煌,调侃道:老九,你这媳妇儿有意思,别人都是求着给孩子个光明前程,她倒好,竟把自己的孩子,往纨绔子弟的堆儿里拢着。
好似深怕被人发现了光芒似的!呵呵,父皇有所不知,王妃所言其实也是儿臣的意思。
顿了下,轩辕煌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朝凌姿涵瞧了眼,四目相交,连眼神都不需要交换,便已然默契。
转即,他再抬头,双手捧起酒杯,微微举起,在欠身一礼,沉声补了句,这也是母后仙游时的嘱托,她希望儿臣能做个闲云野鹤,能与心爱的人,双宿双栖。
她还说……缓缓抬头,他凝视着宸帝的眸,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哂谑,略带讽意:她还说,她希望儿臣,能将她这一生求不到的事情完成。
是什么!情绪略显恍惚,宸帝有些失态的豁然站起。
转即又自知失仪,连忙收敛透露太多了的情绪,坐下又问:老九,你过来,告诉朕,孝诚索求是什么。
他招手,轩辕煌走了过去,按照他的意思,伏在他耳边,低语——愿得一人心,白首永不离。
在座之人,武功少说达到超然之态的,都能听得见。
但这超然的,并没有几个,不过听见时,这面上再怎么镇定,这眼中都还是露出一丝略带嘲弄的笑意。
嘲笑的,是孝诚皇后的痴心,更是对宸帝的讥讽。
但在凌姿涵看来,孝诚皇后在最后应该是看明白了的,才会留下这么一句,略带讥讽的话,送给宸帝。
但她看明白的又是什么呢?第一次,凌姿涵从直觉出发,怀疑孝诚皇后,与明珠、贤王妃应该是知道了宸帝的什么计划,这才不得不死。
那又是什么计划,会与紫家的事儿有关吗?问题涌上心头,凌姿涵就杵在那儿,陷入沉思。
她没有注意宸帝有说过什么,在场之人又符合了什么,只知道在她腿快站麻前,轩辕煌走了过来,温柔的为她批了件衣服,扶着她坐下,在她耳边低语:别担心,有我在。
一切有我……清明的刹那,她抬眸,对上他似笑非笑却在满了温柔遣倦的邪魅凤眸,那一刻,那眼神就好似烙印在了心底,堵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闪闪发光。
对啊,她还有个依靠。
但这时,皇贵妃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这边温馨的气氛,那声音略带怒意,却似娇嗔,犹如小女儿家般自然而然的流露着娇俏妩媚之态。
却不知,那丝丝妒意,早已穿透了她精致的妆容,怎么也掩盖不住。
那怎么行!万岁爷,不给老九设侧妃,嫔妾,这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故皇后虽说是留了遗训,但也要顾及老九的身份。
他是您的儿子,延续皇家血脉,是他应尽的职责!怎么好……朕意已决,恪亲王遵照孝诚遗训,此生只娶恪亲王妃一妻,府中上下,不设侧室、通房,此乃遵行孝道,是天下子民之表率,何来不耻只说?还是皇贵妃你,别有居心!一声略沉的责备,令皇贵妃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只是,那目光投向凌姿涵这边,瞬间变得怨毒无比,好似又在想着什么旁门左道的心思。
凌姿涵全然不在意,却是讶异的抬头,看向了轩辕煌,转眸又朝宸帝瞧去,嘴角的弧度消失,半眯着的眼睛缓缓展开,眼尾儿却突然上挑,似乎难以置信。
而宸帝好似感觉到了,翘起唇角,对她抬手示意,淡淡道:老九,回去把你府里的姬妾都遣送回去吧!等过了年,你就带涵丫头回封地去。
晋中山明水秀,是个好生养的地方。
等明年,孩子满月,报来给朕看看,朕要亲自赐名,与封号。
后宫向来佳丽众多,做皇帝的要雨露均沾。
而今,宸帝的一番话,等于亲自斩断了轩辕煌的翅膀,向众人点明,他轩辕煌这辈子荣誉在高,也只能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亲王,对你们这些想争王位的,没有丝毫影响。
即将他推到权利之外,又给了一份特殊的尊荣,将他放在了一个最危险却也最安全的地方,很好地保护着。
但皇贵妃却因为这句话,险些近的失去了仪态,不自觉的扬声高呵:皇上!不等她说话,轩辕煌就扶着凌姿涵,走上前来,给宸帝太后施礼。
儿臣(臣媳)令旨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重叩首,台下众人也跟着跪下,随声附和,高呼万岁。
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但凌姿涵这心里,却还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总觉得有些不安。
那皇贵妃不是那么容易罢手的人。
把他们推出去的宸帝,更不会因为故皇后的一句话,又或者是真心疼爱儿子才这样做。
想必,这其中必有深意可循,相信轩辕煌也是感觉到了的,只是估计到她的感受,不说罢了。
马车的车轴咕噜噜的转着,马蹄铁踏着地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凌姿涵掀开一丝窗帘,朝外看去。
这些天因为凌姿涵不再,急得头发都白了几根的流云,赶忙将帘子拉上,朝她摇了摇头,小姐,这外头天凉,你现在不同往日,要多为自己的身子骨,和小世子着想!你啊,真不知道日后你若做了娘,会是个什么样!收回视线,凌姿涵玩笑的调侃着。
流云顿时红了脸,垂眸掩去眼底一晃而过的娇媚,转即抬头,却又对上她那双略带促狭的眉眼,忙转开话题:小姐,静好她……凌姿涵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妖冶的眸中,却闪过一丝了然。
她已经知道了,在回宫的当晚,就有探子将宫中近日如何隐瞒她与轩辕煌失踪的消息,各宫主子,及几位在京王爷的动向,以及凌相府中大事一一告知。
但静好的事,并不在这些之中,是那天轩辕谦造反,对她说的。
倒也不是大事,他只说了一句,你的静好,我收做了偏房。
日后,不管我怎么样,荣华富贵是少不了她的,有我在,也不会让她受人欺负。
这里头的深意,凌姿涵并不想知道,也不想深究。
不过现下,光看流云这神色,她都能猜到,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里,到底藏了多少难以读懂的意蕴。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在王府门前。
管家准备了软轿,命小厮抬来,准备请王妃上轿。
那阵势,简直把她当作了野生并为保护动物,小心伺候。
但这时,轩辕煌翻身下马,在他们之前,走到了凌姿涵的轿子跟前,扬手掀起轿帘,手掌撑在车辕上,一个侧翻身,就上了马车,将伸手一捞,将凌姿涵抱入怀中。
还是太轻了!半边披风裹着她,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这邪王殿下又当了次视礼法为无物的登徒子,抱着娇妻迈开长腿就往府里走去。
众人僵直的立在风口,好一会儿,老管家才骤然回神,赶忙领着众人跟上去。
快放我下来,我有脚!躲在裘皮披风下,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凌姿涵听着后头杂乱的脚步声,不禁脸红,伸手拧了他下,并抗议的瞪了蹬腿。
谁知,轩辕煌不知不放下她,还故意晃了晃她,吓得她赶紧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低头,轩辕煌悄悄地啄了下她的眉心,低声道:这不就对了嘛!小家伙,偶尔放下你野性的一面,当个小乖猫,让为夫宠着你,不好吗?顿了下,他邪笑着吮着他的耳垂,宠溺的坏笑道:喜欢吗!你……小猫儿,再不乖,我就把你摔下去!他恐吓。
她无奈的撇嘴,原来这男人孩子气起来,尽是这般让人没办法。
得,他既然愿意当人肉代步机,那她何乐不为?任由着他,将她抱到房里。
流云知趣的屏退众人,守在门外,与蹲在房梁上的严修远,相视一笑。
美人榻上坐着,凌姿涵或动了下脖子,想洗澡休息,刚要唤流云却听轩辕煌道:你也饿了吧!这一天,你除了在皇祖母那里,吃了些东西,席上根本未曾动过筷子。
不若为夫去为你煮点儿?凌姿涵缓缓抬眸,整个人是慵懒的靠在榻上,但这眼底却泛起层层意味,仿佛在抽丝剥茧的将他打量。
但转念,还有想到了席上的事情,不觉愁色浮上眉梢,刚开口,却被他打断了。
逸,你说……卿卿,什么都不说好吗?过了年,我们就可以走了。
相信我,在晋中,会比京城过得好!握着她的手指,他轻啄她的指尖,认真凝视着她,对她的保证着。
凌姿涵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不相信你。
经历了真么多,你一直被不离不弃,包容我的任性,我的脾气,就连紫星催眠的事,知道我骗了你,也不曾点破……这点滴,我都看得见。
你说过,人心是肉做的,我,也有的。
他在动气时,曾质问过她,你摸摸你的心,你还有吗!是不是早画成石头了!但现如今,沉静下来,她真的很想告诉他,这颗心,已经被他动容了。
而那份喜欢,早已升华。
抽回手,反握住他的。
凌姿涵将他的手,缓缓地拉向自己的胸口,低声道:现在,我的心,也会为你跳动。
只为你!愿意和我走吗?抛下一切,等我们的孩子出世……他一定会平安的。
凌姿涵将他的手,按在小腹,扬眉浅笑:我们要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只是,在那之前,我们要把该结束的都结束,铺平他的将来!话锋都转,凌姿涵的意思吐露的很明显。
她还做到,放下这一切。
卿卿……意思落寞从眼底划过,轩辕煌的为难,只有他自己明白。
只是,他也明白凌姿涵的那份心情,毕竟——罢了,不提这些烦心事。
轩辕煌动了动手指,掌心轻轻地摩挲过她的小腹,呼吸微微灼热了些,却道:卿卿,你若在按着我的手,我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伤害孩子的事儿……凌姿涵小脸一红,赶忙松开他的手,低声呢喃:我饿了……一语双关?缩回手,轩辕煌戏谑道:爱妃,怎么个饿法,你要说清楚点儿,为夫才好有对策啊!扬手一个软垫子朝他砸去,凌姿涵嗔道:去你的一语双关!轩辕煌你个流氓!我要不流氓,你肚里的娃哪来的!为夫若不流氓,爱妃你岂不日日流泪?避开软垫,轩辕煌继续逗她,逗得俏红的脸儿红的和熟透的虾子儿似的,这才罢口,红了几句,眯着眼睛出了门。
门口那两位一见他出来,赶忙收敛笑意,低头问安。
轩辕煌微微扬眉,邪气的冷声道:严修远,有力气偷听,倒不如给本王到厨房烧火去!转眸冷冽的附着着丝丝邪魅的眸光陡然射向流云,唇角微微吊着,又道:眼看着流云姑娘也到了年纪,你家王妃说了,等到了晋中,给你多挑些青年才俊……话音未落,心中哀嚎的严修远赶忙抢答:爷啊,奴才给你生火做饭去,别让王妃和小世子饿着了!别的事儿,都好说,好说……流云目送着严修远狗腿的跟在轩辕煌身后离开,忍不住又笑了,但这时,身后的门再度打开,凌姿涵就站在门口,端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流云,眼角眉梢都透着促狭的笑意,嘴角微微扬起意思妩媚,令那张纯澈的小脸,瞧上去多了抹邪恶的玩味。
我说呢,这春天还没到呢,外头怎么就暖暖的了?原来,是咱们流云姑娘思春了啊!小姐,您说什么呢!又拿流云取笑!进屋关门,流云嗔道,人家当了娘亲,都越发稳重,小姐倒好,越活越回去了。
绕过屏风,凌姿涵回到榻前,坐下道:流云,你也坐下吧!从明儿起,咱们府里就该忙起来了,这新年的事情,各府上下要大点的,宫里要孝敬的,一个都别落下。
北燕那边,自由胭脂打点,你姐姐青黛,我已经命人请她过来,她也能帮你一把。
还有,我们回晋中封地的事儿,也要及早打理,过了十五,就启程。
哦,别忘了多备一份丰厚的,让豆蔻她们……忘不了,忘不了的!小姐,你年年不给别人都要给我们备上一份,可今年年关,事情多,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顿了下,流云似乎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小姐,今年相府要不要……不送。
一文钱的东西都不要给,只把清泊送回去就好。
啊?流云不解。
凌姿涵冷声道:让他回去,他要夺回属于娘亲的那一份,我就帮他一把!可是……不等流云能说玩,凌姿涵直接打断道:他需要什么,只管帮忙。
其他的,我们一概不问!看来这主子,是在惩罚清泊的欺瞒,下手可真够黑的。
望着凌姿涵,流云心下微缩,但转念想到清泊近日所谓,又觉得很应该,也就不在多话了。
而这时,凌姿涵却笑了起来,抬眸看着她,缓缓开口,却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她听的——新年,这京都,可到处都是好戏了!第一百一十二章:新春佳节_会夏美人更新时间:2013-1-22 21:14:17 本章字数:5491新春到,京中各处张灯结彩,歌舞满园,不少达官贵人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爱蝤鴵裻而就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宫中好事也是接二连三,先是某个得宠的才人又传了喜讯,再是哪位美人喜得一女,虽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在年里,又是皇家子嗣,就格外珍贵了。
这贺喜之人接踵而至,忙的那些宫婢恨不得多长一副手脚出来,才能为那些主子办妥了。
但触霉头的事儿,也不是没有。
只是上头压着,不往外发便是了。
原先不必小姐亲自去的,指派个丫头送了,不就得了。
穿着新衣,豆蔻捧着一束红梅,快步走在凌姿涵身旁,流云则扶着凌姿涵,一言不发。
身后一干宫女太监,离的老远,却紧紧跟着,一步都不敢落下。
手中则捧着精致的托盘,亦步亦趋的随着主子,朝安乐宫走去。
但这些人的心里,却都泛着嘀咕。
这也不知是怎么了,昨儿得宠的才人有喜,得了进封,请这位主子过去,她怎么都不肯去,最后还是流云姑娘做主,送了些东西过去,就算是了了桩事儿。
今儿,这本就备受冷落的夏美人诞女,她就上杆子的往跟前送。
虽说,是得了位公主,可这位夏美人天性冷淡,本就不受皇上宠爱,就连这次诞下公主,也只是给了一番赏赐,却连面儿都未曾来见一见。
各宫嫔妃,各府命妇,自然也不会打理这种不受宠的美人,最多也指派个丫头送封贺礼,聊表心意。
倒是这位主子,竟然声势浩大的带着人往跟前送,这不明摆着要在后宫树敌吗!不明白就少张嘴!凌姿涵懒懒地瞄了豆蔻一眼,略带斥责的说了句,转即又扫了眼流云,再往前走了一节,变顿住了脚步。
流云朝豆蔻眨了眨眼睛,未曾言语,便走上前,敲了那宫的门。
谁呀?呃……妖……奴婢该死,奴婢给恪亲王妃请安,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开门的小宫女被吓得跪倒在地。
凌姿涵垂眸看去,见她身着湖绿色衣衫,那衣服的质量虽不及那些侍奉有权有事的主子的宫女,但也能看得出,她是个有品级的女官。
连开门的事情,都要劳动身边的女官,看来,这位夏美人的境遇,真如外头传言一般,凄凉的很呐!姑娘请起!凌姿涵唤了声,伸手虚扶。
女官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赶紧跪着往后爬了几步,连连告饶。
凌姿涵微微扬眉,不等豆蔻开口,浅笑着道:我的样子,真有那么可怕吗?温柔的声音,犹如三月春水,划过心底,迭起层层浪花。
凌姿涵微微眯起眼睛,掩去眸光中反着的绰绰妖冶,微勾唇角,挑起暖人心房的笑意,淡淡道:快起来吧,带本妃去瞧瞧你家主子,还有小公主。
奴,奴婢……奴什么奴啊,还不起来带路!我家小姐又不会吃了你!豆蔻摆足了大丫鬟的谱,吓得女官瑟缩了下,两忙站起,这才换上了笑脸,这才对吗,走走走,快进去,这外头冷死了。
豆蔻,退下,别吓着人家。
凌姿涵轻责了声,转即又对沉静的流云递了个眼色。
流云上前推开门,有礼有节的对那个女官欠了欠身,这位姐姐,我家主子是奉太后的命,来瞧瞧小公主及夏美人的。
至于我这位姐妹,打小就被主子宠坏了,嘴上没个把门儿的,若是惊着了姐姐,还请姐姐不要怪罪。
这流云,若是收敛了面上那冷冰冰的仿佛面瘫的声色,说出这话,恐怕更容易让人接受,可偏偏,流云对生人很难笑出来,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就显得怪异了。
但好歹是温言细语,比火爆脾气的豆蔻来得好的多了。
这……这位姑娘,奴婢只是一介小宫女,不敢介怀。
说着她赶紧将门打开,请了一众人进去。
王妃请……王妃这边请……王妃,请入正厅……一路上,都只有这么一个女官在带路。
凌姿涵打量着周围,萧瑟的楼宇,色调灰暗,应该是长久为有人打理了,显得极为萧条。
细瘦的柳树,栽在小小的一方湖泊跟前,枝干黢黑,看上去大约是被烧焦了,也未曾有人来移走。
满园杂草横生,花枝枯败,少说没有一年,也有个半载没人修剪过了。
如此算下来,这位宫妃有幸怀了身孕,还真是一件奇事。
抚摸冰冷的宫墙,凌姿涵踩着地砖,缓步拾级而上,走入正厅之内。
一股烟熏火燎的碳味,从里头冒了出来,呛得她直流眼泪。
好在豆蔻眼疾手快,拿了一本水就扑了过去,灭了炭火。
你家主子就用这种东西取暖?!天啊,你们这儿的首领太监呢?豆蔻用脚踢了踢炭盆,拨开瞧见里头碎的碳渣,竟然都是些最劣质的碳!有些瞧不过眼,她一脚踢开炭盆,你们这是想毒死你们家主子啊!豆蔻!流云上前稳住她,并朝随行的大丫头递了个眼色,让她去领美人份利中应得的碳,又明日上前打扫,这才转向跪在地上的女官,快去通报你家主子吧!我们就在这等着,你家主子若身子还算好,就让她见一见我们王妃。
也好让我们王妃回去复命。
女官感激的看了流云一眼,转向凌姿涵的目光,也不是那样惊惧了,却还是带着一丝戒备。
她福身道谢,转即快步离开。
目送着她远离的身影,凌姿涵回头朝豆蔻展颜一笑,一丝邪恶婉转的流连眼底,惊得豆蔻本怒火朝天的肝火,顿时浇灭。
小姐,我这是实话实说,也错啊!不,你做得对!凌姿涵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想那豆蔻又朝后缩脖子。
我做的对您就别这样吓我了!您是知道的,我最怕你笑了!那我以后就哭给你看好了。
说着,凌姿涵就撇了撇嘴。
这下豆蔻更加无语了,连忙摆手,心里叫苦不跌。
这么她家主子好像变小了?哦,还有,她去一趟紫岭回来,功夫恢复了是好事,让他们少了许多麻烦,可这性子似乎也变回原先的那份难以捉摸,那就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儿了,她怕啊!侧目,她频频朝着流云递眼色。
流云暗中紧紧抿着唇偷笑,这时却听凌姿涵轻轻的咳了声。
侧耳一听,流云赶紧收敛笑意,身侧的豆蔻也同样站直了,立在凌姿涵身侧。
一个年迈的老嬷嬷端了茶水上来,又是请安又是赔不是,直到凌姿涵打断:嬷嬷,你家主子呢?我家主子……主子命老奴抱来小主子,与王妃瞧,还说……说不便见客?怎么,连太后的旨意,都要忤逆了!听凌姿涵略略压低嗓音,老嬷嬷反倒心惊胆战,连忙躬身:不是,是主子怕过了病气给王妃,这才让老奴来告知。
当然,若是王妃不信这个,大可前去。
老嬷嬷如是说着,心里却在想,有几个尊贵的主子,不怕过了病气的?更何况这位主子,身怀六甲,最近这阵子又都病怏怏的,定然是怕的,更何况,这还是大年下的,谁会为了这事儿来找晦气!但她猜付错了,凌姿涵竟然干脆的回答道:本妃想来不信这些,老嬷嬷,还请前头带路。
走出门口,一道身影闪过。
但似乎因为见了她们,赶忙折返回去。
那道身影,凌姿涵还挺熟悉的,是刚刚才见过的那位女官,估摸着是去给他们主子送信去了。
稳步行去,老嬷嬷将一行人带入寝殿。
站在门口,凌姿涵只留下流云和豆蔻伺候,命南儿等人在门口候着。
进了屋,凌姿涵不觉打了个寒颤,赶紧握住手中的暖炉,心道,这么冷的宫殿,恐怕除了冷宫和刑房,也只有这里了。
看来,这宫中上下打压的事儿,还真不少,恐怕见了夏美人不得宠,送来的碳都是一个样子的残次品,让这曾经养尊处优的娘娘,根本无法使用。
你们娘娘刚生产完,身子是最虚的时候,怎么就吃这些东西?御膳房的掌膳太监是死的吗!瞥了眼桌上的冷饭,清汤寡水的一碗粥,清澈的都能数出里头有几粒米来。
至于那几个馒头,上头竟然还有青黑色的斑点,更别提那用烂菜叶子充当的小菜了。
这玩意儿,搁在太后宫里,连一只猫的食物都比这个精致。
走上前,凌姿涵伸手拿起那碗粥,翻手一扬,浑浊的汤水夹杂着几颗米粒子掉在了地上。
凌姿涵冷眼看着那个已然跪倒在地,和惊叫出声的女官,冷哼一声:嬷嬷,本妃瞧你肥头大耳的模样,最是应该吃着东西!太后说了,本妃今日前来,若看到什么不合眼缘儿的,就代她老人家惩治。
不过太后娘娘向来慈悲,本宫不会怪你伺候主子不周,一身膘肥,有贪赃克扣主子月例之嫌的罪,只要你将这地上的东西都给舔干净,便给你一条活路。
那位姑娘,你不必慌张,起来,带本妃进去瞧瞧你家主子如何了。
豆蔻,你去趟御膳房,就说是本妃的意思,让他们给本妃老老实实的往夏美人这里送吃食药膳来。
流云,你在这看着,看着她一口一口的舔干净,一粒米,一滴汤都不要剩下!说完,拂袖穿过帷幔,进入下一道门。
一旁的女官,颤抖着身体,看了眼整日里欺负她与主子的老嬷嬷,心中解气不已,却又有些担忧。
想着,不禁将目光投向了凌姿涵,复杂的眼神中,有惧怕,也有感激。
但见凌姿涵走过那道门,她变赶快追了上去,引着她,走入夏美人的房内。
朴素的房间,充斥着佛香,看上去极为淡雅,却又透着股肃然。
榻上,病容倦倦的女子,扬起头,欠着身子要给凌姿涵行礼,一旁的女官见了急忙上前为她支着身体。
娘娘……夏美人不必多礼。
按理说,你是父皇的妃子,我还该唤您一声庶母。
换了自称,凌姿涵朝夏美人福了福身,转即在她榻边坐下,将手中的暖炉递给了她。
夏美人自知宫中人情冷暖,也尝遍了其中滋味,自是没想到,这凌姿涵竟然会来。
她也不是聋子,外头的那番阵势,即使女子声音再小,在这冷清的宫殿里,也会显得给外响亮。
这位王妃,恐怕比传言中的更为机敏,一来就给她这宫里最得势的人,来了个下马威。
不过,这恐怕也是给她各警醒,同时有拉近了她身边人的心,一举两得!妾身岂敢,庶母一称,可是万万受不起的。
若是王妃不嫌,便唤妾身闺名,孝温。
孝温?凌姿涵重复了一遍,总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似乎在哪里听过来着?最近事多,她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便先用心记下了。
好,我唤你一声温姨,你便叫我姿涵吧!见夏美人仲怔不语,凌姿涵朝那女官瞧了眼道:姿涵知道温姨喜静,不愿旁人打扰,便不让那些丫头婆子们进来了。
不过太后让姿涵来发赏,姿涵自是要办到的,这过场还是要走的。
现如今,见到了温姨,这过场也就算走了,只等温姨谢恩,便让这位姑娘去钦点赐品吧!凌姿涵从袖口中取出一张信封,递给夏美人,夏美人垂头看了眼,略微扫过,似乎并不在意上头价值千金琳琅满目的赐品名称,只随手一摇,谢了恩,便让那女官去清点了。
而这时,无力只剩下了凌姿涵与夏美人两人。
哦,差点忘了算上那还在襁褓中酣睡的小公主。
夏美人回身抚摸着床上的小公主,满眼慈爱,好似要与她挥别一般。
许久,她转头,抬眼看着凌姿涵,柔媚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坚韧。
姿涵今日前来,恐怕并非只是领了太后旨意,要来妾身走这一遭吧!妾身身子骨不好,又不受宠,更不受人待见,但这眼睛没瞎,心也还通透着。
昨日才人三请四邀,姿涵也未曾卖面子给她,而我只是一个过了气的嫔妃,姿涵为何又要前来?不若,就说个痛快话吧!温姨好生聪慧,想必是知道了。
不错,姿涵身在荒蛮,本就不喜拘束,如今父皇又特设姿涵与王爷回晋中封地,就更不想参与你们宫中的事情了。
此次前来,姿涵只是受人所托,为他办一件事儿,还一份人情!是谁!夏美人的手指颤抖了下,刚好落在小公主的嘴边。
柔软的唇微微蠕动,吮允着她的指尖,似乎是饿了,在寻找着什么。
温姨就不必追问了。
姿涵也是受人之托,已经为温姨打点好了一切,不管今后发生了什么,这宫里总有你安养之所,能抱你后半生无忧。
说着,凌姿涵将一个荷包递给她,这里是三万两银票,只是给你傍身用的。
你的份例,日后会照常发放,一样都不会少了你的!至于小公主的将来,姿涵只能微尽绵薄之力,为她引得皇太后的一份青睐,想必,这也能成为她的一道护身符。
是他是吗!托你的人是白……温姨!凌姿涵微微扬声,打断了她的话,转即浅笑摇头:温姨,那人还有一句话,让姿涵带给你,当初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再回头,望你——好自珍重!话带到,凌姿涵再也不看夏美人一眼,转身离开。
而就在她从最内层的门扉出来时,她会让想起,六哥府中那名滕妾的名字,叫孔孝柔,而这位夏美人叫孝温,两人的眉眼似乎有那么点儿神韵,会不会有所关联?回头,她朝紧闭的房门看去,想了想,正要再进去时,流云来传了话,说是轩辕煌让她快些回去,皇上何太后还等着她回话。
她这才别开视线,拂袖离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新春佳节_携手同游更新时间:2013-1-23 22:55:58 本章字数:4765在西朝,什么叫春节?那是整个正月里都是节!这自打年二十五宝印宝玺,封存起来,祭天祭祖的事宜全部完毕后,这宫里就忙得没歇过气儿。
爱蝤鴵裻眼见着年三十一过,京中的年味就更足了。
只是,这一早给太后及各宫娘娘请了安后,又陪着轩辕煌去见了宸帝,接着还给太后去看了位嫔妃,已然忙的凌姿涵只想躺下休息了。
谁知,那不安分的夏夏,又跑到了她的寝宫,捉着她,非要陪着去看什么好玩意儿。
她凌姿涵什么东西没见过,再稀奇的玩意儿,也都觉得不稀奇了。
只是这大年下的,瞧着夏夏兴致又高,说不去吧,真是怕她回头抹眼泪。
便稍稍休息了片刻,就随行而去。
等上了马车,看见慕容暝幽及蝶影,她才知道,自己是被这洗耳给诓出宫了。
小姐,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车上,流云看着周围的人,忍不住规劝凌姿涵。
她的想法是对的,按理说,过不了多一会儿,轩辕煌铁定会寻个由头,从宸帝那里离开,回去陪伴凌姿涵。
若是回去,轩辕煌找不到人,等回头还不得把错而,全都撒在严修远的身上?就算不撒火,也会因此而着急。
但凌姿涵还没说话,就听夏夏打断道:回哪儿啊,要回你自己回去!哼,总之,涵姐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顿了下,她斜了眼流云,伸手抱住凌姿涵的胳膊,使劲的摇着,又道:我不管我不管,我把姐姐弄上车了,可就没打算在尽兴前放你回去!再说,人家初到京都,对这边的一切都不熟悉,你得陪我逛着,等我玩熟了,再送你回去!一旁,从凌姿涵上车起,就一直闭目养神的完颜斐扬,终于睁开了眼睛,眯着朝凌姿涵的这边瞧了一眼,低笑了声道:是了,这事儿,就听了夏夏的吧!王妃,怎么说,你也算是着北京城的地主。
作为一地之主,难道你不该想我们先是一番,你们西朝的待客之道吗?凌姿涵微微一愣,摇头笑道:哪里,只是怕王爷不知道本妃出来了,着急而已。
还望小王爷体谅!拱了拱手,凌姿涵转脸看向若有所思的流云,在她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便见流云拉开窗帘,跳了出去。
好一会儿回来时,却听蝶影的哥哥慕容暝幽抢白道:姿涵,你就随我们出去玩玩吧!反正这一大早的,你们的皇帝陛下,正在忙着在前朝大宴群臣,相信轩辕煌一时半刻也回不去。
你倒不如随我们一同玩闹,等晚上在一同回去。
可不,听说你们这边,和我们那边一样,等大宴之后,就会给百官放假一月,让官员们好好消息。
这埃里说,恪王也在群臣之列,相信,得了假,还不是天天伴你左右?蝶影的戏谑令凌姿涵的脸颊微微红了,却听她叹了口气道: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啊!若真可以走亲访友,出游宴饮,如何能不快活?只是,这节可并不好过。
明儿,是年初二,听这日子,我就头疼,要回见凌相那家人,真是……想着,她不自觉的又重重地吐了口气,继续道:接着,从年初三开始起,不是这宫娘娘,就是那位王爷家里办酒宴。
之后还要酬神,酬仙,又是各色宴会。
你们啊,也一个都别想跑!解释了一通之后,凌姿涵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转眼看向慕容暝幽,对了,暝幽,初七父皇要带我们一同前往西山行宫。
恐怕与联姻的事儿有关,你要准备一下。
我有什么好准备的,他要硬塞给我,娶了便是。
纨绔子弟嘴脸,做的淋漓尽致的慕容暝幽,摇着他那把风骚无比的象牙山,扇了扇风。
大概自己也觉得有点凉,赶紧收回腰间别着,转眸却不经意的从凌姿涵面上掠过,眼眸微微黯了下,随后又将余光移到了夏夏身上,稍稍一顿,变调转视线,看向这车中的另一个男人,完颜斐扬。
并朝他扬了扬下巴,调侃道:小王爷,这宫里适龄待嫁的女人,可就剩两个了,说不定,咱两一人一个,平分秋色,谁也不欠着谁的。
完颜斐扬一弯嘴角,挑眉看向凌姿涵,似笑非笑的调侃:女人嘛,好看就娶回家摆着,想起来用用,想不起来,放一边看着也好。
总归,对我来说,就是个花瓶,可有可无。
停了停,眸光一转,上下打量了一眼,嘴角又翘起了一丝玩味道:想来,还真应了某人那句话,得不到的才是个宝!哥!你这话说的,我可不乐意听啊!按你这说法,若是以后,娶你妹妹我的人,把我当做个花瓶,摆在家里,怎么是好?一通抢白,夏夏瞪了眼完颜斐扬,就低下了头。
不知是否是错觉,她的眸光,竟然从慕容暝幽的面上掠过,微带涩然,令刚巧看见的流云怔了下。
一旁的豆蔻似乎也瞧见了,伸手戳了下凌姿涵,示意她瞧去。
而这时,完颜斐扬却又抬起了头,看着凌姿涵扬起眉梢,略带深意的笑着说:哪能啊,谁敢这样欺负我妹妹,小爷我就亲率十万铁骑,踏平他的国都!是国都,而非京畿?!凌姿涵不落痕迹地皱了下眉头,再抬眼,看了看下下,又将目光转向正与蝶影切切私语的慕容暝幽,眼底划过一抹了然的深邃。
她似乎明白了,这其中暗藏的一层淡淡的情味儿……马车摇晃着,出了皇城,停在了较为少有人在的巷子里。
流云豆蔻两人一左一右的扶着她下了车,跟在车后的仆婢小厮也都涌了上来,将各自的主子扶出马车,随行前往街道。
虽说,这逛街是常有的事儿,但京城的大街,凌姿涵来的也不是很多。
但她始终没有像夏夏或是蝶影那般兴致盎然,到和两位随心护驾妹妹的男子一眼,对那些女儿家的小玩意儿不屑一顾的很。
不过,这一行人,走在街上,倒是相当的招摇,引人注目。
频频的回头率,导致凌姿涵不得不戴上围帽,避免别人认出她是妖女。
一会儿糕点店,一会儿又去买糖葫芦,一会儿看看小摊上的小玩意儿,一会儿又跑去玩孩童们才喜欢的糖人儿。
夏夏与蝶影玩的不亦乐乎,笑得欢喜极了,凌姿涵则符合的跟着看两眼,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等走到另一条街道上时,凌姿涵看着那些熟悉的小玩意儿,不自觉的顿了下目光。
一个用轻质的竹篾,诓骗孩子压岁钱的奸商,见了一行人通身富贵的样子,赶忙招揽起生意,吸引了夏夏的注意力。
夏夏一瞧,一块摆在正中央的手帕,甚和她心意,便付了钱,嚷着要将那东西拿下,可是不知用了多少竹环,还是没吧那玩意儿拿到手,不禁怒火了,干脆的随手一扬,一把竹圈撒了个漫天花。
还没等她张嘴开骂,其中一枚竹圈,就落在了那块手帕上。
而刚买了圈子,准备给她赢回来的凌姿涵一看,没说话,只在夏夏开心的拉了手帕离开时,不动声色的移动到队伍的末尾,扬手,就将一叠竹圈扔了出去,太没朝呆立当场的奸商瞧了眼,转身离去。
那奸商呆若木鸡,头上冷汗涔涔的,低头看着那池子里的竹环,每一圈都落在相应的礼品上,一个不差。
还好她没有要,否则,他岂不是要亏到家了?!哎!涵涵,快看那边!夏夏一惊一乍的转身,指着一个玩投壶的摊子,拽着凌姿涵和蝶影,就要她们陪着去。
而随心在两人身后的暝幽及斐扬,这时却不知去了哪里。
瞧一瞧,看一看……各位小姐,是否要玩一把投壶?不贵的,一支箭,十文钱!全中,这个香包,就是您的了!若蒙着眼睛也能中,那么,这个玉佩您也可以拿了去!小贩吆喝着,真诚地看着脸蛋圆圆的夏夏,笑眯眯的递了箭过去,只差没留下口水。
而夏夏似乎看上了那块玉佩,跃跃欲试,但是了几次,箭不是插地上,就是插木栏上,没一次中的。
不过也算她本事,居然有一回,给扔到了小贩头顶上,戳在小贩的发髻上,可把那小贩给吓傻了。
这还哪敢叫她玩,再玩下去,还不要惊动九门提督、八府巡按?!一旁的蝶影赶忙拉住她,给了小贩几锭碎银子后,又转眼看了下凌姿涵道:涵儿,不如你来吧!在北燕的时候,这东西可是你最拿手的。
见夏夏沮丧的样子,相比是真的很喜欢那块玉佩。
凌姿涵想了想,也无大碍,便让豆蔻给了钱,从小贩手中,去过六只箭来,拿在手上点了点分量后,便开工投壶。
连发三箭,箭无虚发,每一箭都落在了该落得地方,引得周围一阵欢呼。
凌姿涵并不在意,只让流云取了帕子来,蒙上眼睛。
素手扬起——好……中了!一阵欢呼后,弹指静谧间,只听咻的一声,又一箭落在壶左耳。
又是阵阵欢呼,接着凌姿涵透出最后一箭,正中壶右耳。
夏夏兴奋大叫,奔向小贩索要玉佩,凌姿涵在众人欢呼雀跃的议论中,淡淡地吩咐了流云一句,帮我把帕子解开。
一只手轻轻地抽去了她脸上蒙着的帕子,凌姿涵缓缓睁开眼睛,却见流云豆蔻都站在身前,那刚才给她解开帕子的人是谁?心下一惊,她猛然回头,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坚挺的胸膛,结实的腹肌,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得到那份安全。
逸?你怎么会……这么会在这儿?我奉旨出宫,保护恪王的爱妃。
你……原来你和他们串通好的!凌姿涵微微嘟了下嘴,露出一丝小女儿的娇态,转暖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慕容暝幽,及一脸不耐放的完颜斐扬,这才回头,看向还在和小贩说着什么的夏夏、蝶影,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并轻捶了下轩辕煌的肩膀,嗔道:坏死了!坏?那我可回去了!作势,轩辕煌就要走,但他的手,却捉住了凌姿涵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下,紧紧握住。
凌姿涵稍稍用力回握,未曾言语,夏夏便拿着块玉佩走了回来,随手丢给慕容暝幽:那,送你的!前几天,碰坏了你的那块,算是我赔给你的。
语气不善的说完,她又看了眼凌姿涵,便低下头,挽着蝶影,朝下一个摊铺进发。
奇怪,这个夏夏,竟然没乘着这个机会,调侃他们?不过在瞧瞧愕然的慕容暝幽,凌姿涵又好似明白了什么。
只是想到,夏夏和轩辕谦势在必行的婚约,她就……这位小姐!小贩那这个并蒂百合香包,站在一侧,看着一身红衣似火,飘然若仙的女子,虽说她带着帷幔,瞧不见真容,但只见这通身气度,再加上身侧这男子,便知道,是个大富大贵之家的小姐。
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讨赏的大好机会,赶忙上前,将那个香包双手奉上道:这位小姐,刚才两次投壶,玉佩被您的姐妹拿了去,这个便交给小姐。
上头是并蒂百合,寓意——并蒂花开喜双到,百年好合福余年!凌姿涵收回追着夏夏身影的目光,转向小贩手中的香囊,瞧了眼便吩咐流云收下,任由轩辕煌扶着,走了。
豆蔻倒是很会做人,拿了锭银子,扔给小贩:我们小姐赏你的。
转即,就追着一行人离开。
众人同游街市,参观花卉,到了傍晚,有一同进入酒楼,吃了顿饭后,轩辕煌这才道:卿卿,为夫有件礼物,要送与你。
随为夫一同去瞧瞧,如何?闻言,凌姿涵笑道:好啊!不过独乐乐不若众乐乐,暝幽哥哥,蝶影、夏夏你们也一并来吧!哦,还有小王爷。
凌姿涵看了眼酒楼旁的教坊,猜付着,既然把她带到了这里,又和着这些人一同演了这场戏,估摸着这份礼物不会太惊世骇俗。
所以,就映着轩辕煌的心思,请了诸位一同前往。
刚好和了她的猜想,轩辕煌真的将她带到了京城第一歌舞教坊的门前,却在门前站住,从怀中取出条手帕道:卿卿,先把眼睛蒙起来,让为夫引你进去,如何?第一百一十四章:宠妻无度_特别礼物更新时间:2013-1-25 0:10:47 本章字数:3660礼物?初七,天朗碧空,艳阳高照,令照雪宫比从前更多了份艳色。
爱蝤鴵裻凌姿涵百无聊赖的坐在长廊里,看着眼前结了冰的湖泊,三两个小孩在上头溜冰嬉戏。
而她则因为懒得应付外头那一竿女眷,所以才躲在这里偷懒,喝着茶,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戏文,竟然无端忆起轩辕煌在年初一那晚,于教坊中,为她送上的那份别出心裁的礼物。
九嫂,快过来啊!皇贵妃赏了好些花钿,快来,让我也替你描个梅妆!五公主轩辕央的一声呼喊,令凌姿涵从纷繁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转身,她下意识的站起,挺直脊背,深深地吸了口气,仰起头扶着流云递来的手臂,朝那群女孩走去。
今天是人日,按着西朝的习俗,女眷们多会在脸上贴花钿,或是画上各式精妙的图案有什么斜红、面靥等名目。
而这容升一品,又得到皇帝默许,准其代理六宫的皇贵妃,自然招摇,不忘将众家女眷,及即将送选的各家秀女都聚集一堂,又是摆酒赐宴,又是搭台唱戏,还不忘赐下各式花钿,与众宫眷命妇同乐。
一眼望去,那些人就光着涂唇的就弄了不下二三十种花样,什么万金红、大红春、内家圆……名目多的看的眼晕。
凌姿涵素来不喜欢这些东西,现下轩辕央有请,她这才过去映个景儿。
九嫂,你瞧这个,还有这个,漂亮吗?轩辕央拿了不少副花钿来,摆在她面前,一个一个给她看过。
眼前,一张张雕花精致的金箔从眼前划过,一张,两张,三张……凌姿涵却看得心不在焉,不自觉的把刚才的思绪再次接回。
礼物——大概在场之人,谁都没有想到过,轩辕煌送的礼物,会是那样的别出心裁。
凌姿涵至今都仿佛还能回想起,乌衣巷,来燕堂,教坊司的院落中,延绵不绝的丝竹管弦之声,一群舞衣若雪,体态纤盈的姑娘,合着琴声,唱着婉转的江南曲调,摇曳腰肢,轻歌曼舞,广袖随风鼓动,衣裾飞转飘摇。
正中央,一袭暗绯色衣裙的舞者,忽然通身跃起,腰间的白布带将她凌空吊起,在落下,却落在了一名女扮男装的舞者怀中——那熟悉的场面,令她在短暂的惊愕后,想到了她和轩辕煌的出于。
两位舞者,从这一刻才算是正式登台。
一整出戏,他们唱的是漏断人静的绵绵情意,舞的是缥缈鸿影中的漫漫回忆。
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好似让凌姿涵看见了曾经的他们,即使舞者的表演,还并不能将两人的全部故事一一说出,但这份神韵,却极有带动性,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曾经的那段往事,每一点每一滴都浮现脑海。
这才恍然发现,他竟然是这样的守着她,宠着她,护着她……而这一切,可能都是因为那么一个字——爱。
就在她看得入迷时,细碎的琴声缓缓响起。
循声,轩辕煌就坐在院中的明月下。
地上的雪,映着他的身影,与月光同影,将他高挑笔挺的身姿称得更为挺拔健朗,一轮柔和的月光,描摹着他雕塑般俊美无俦的脸庞。
舞剑的手,拂动琴弦,手指轻扬,婉转音波倾泻而出。
霎时间,小桥流水的乌衣巷的上空,回荡着一手古调宫阙,空灵优美的宫调,好似舞者在云端漫步,轻盈流畅,缠绵悠扬,似乎能够浸润每个人的心扉。
他缓缓抬头,略带邪肆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朝她望了过来,慢慢的情怀不言而喻。
就在曲调终止时,他缓缓起身,朝她走来,张口的同时,舞台上,女扮男装的捂着,用轻轻地悠远地的声音,念出那句台词——女人,嫁给我,我们荣辱与共!而他却与她执手,用他独有的深沉而又邪魅的语调,深情款款的道:你我荣辱与共,等一切风平浪静,我要与你游山玩水,与你描眉绾发,携手,白头,不离,不弃!涵涵?幸好夏夏叫了她一声,她才收回恍惚的心神,抬眼,却看见一面水银镜子,里头是面色绯红的自己。
眉心是粉黛与珊瑚花钿合点的一朵妖冶的红梅,极为映衬她的眉眼。
九嫂,真美!捧着镜子的五公主,乐呵呵的向她炫耀着自己点花妆的本事,并追着夏夏要给她画个大王八!一旁的几位小姐,则为这七公主,不知在说着什么,这是其中一人朝她的方向瞧了眼,眼底划过一丝讶异,转即又多了几分讥诮。
但未曾说话,一丝惊惧浮现脸庞,就赶忙垂下了头。
凌姿涵并未在意,倒是陪在身边,又刚巧站在她身前的蝶影,伸手戳了戳她的腰肢,低声道:他来了!说完还附赠了一枚暧昧的笑。
凌姿涵纳闷极了,谁来了?刚转身,这脸就贴在了他的胸膛。
熟悉的男性气息,迅速席卷而来,将她包裹。
你来了!凌姿涵想要移开,却被他霸道的抱住,圈在怀里,想你了,就从父皇那边跑了过来,来瞧瞧你。
耳迹厮磨,恍若无人。
凌姿涵略红了脸,低声娇嗔,只入了轩辕煌一人耳中。
而这时,突然有个陌生的女眷,用略带技巧的语调道:听闻恪亲王,宠妻如命,小女等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真真是……不知廉耻!本王的女人,本王自然宠的起,宠上天,也是本王的事,尔等何须议论!话音落,他圈住凌姿涵的腰,在她耳畔低声道:我与皇贵妃说了。
你不舒服,我带你先回去,走吧!顿了下,在运功的一瞬,他又在她耳畔轻道:抱紧我——新春,在忙碌中度过。
这开了春,正月也过了,大臣上朝的头一天,宸帝就下了旨。
赐婚五公主,与北燕世子慕容暝幽,七公主赐嫁东陵小王爷完颜斐扬。
并颁布了在年前就定下的和亲婚约,还让钦天监选了时间,令完颜夏夏嫁尧王轩辕谦为嫡妃,慕容蝶影嫁八王轩辕祈为妃。
并择了日子,与出塞和亲的凌玥,定在了同一天,从宫中或是驿馆,出嫁完婚。
刚巧,那天凌相次子凌清江也要娶妻。
因此,原本今日就该启程去晋中的凌姿涵,在向宸帝请辞时,特特要求留到为好姐妹们送了嫁,在启程。
宸帝乐得如此,便准了走,倒是太后,将提交入宫中,一番依依惜别,好似她去了之后,便回不来似的,难过的要命。
快带上快带上!哎,轿子快来了,你们几个,把平安果拿来!流云,扶着点……驿馆中,凌姿涵站在蝶影身后,朝流云打了个手势。
流云面色郑重的点头,转即却忍不住扬了下唇角。
她又想起,前几日,夏夏拉着蝶影,去恪王府上做客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凌姿涵坦白,自己喜欢的人是慕容暝幽,并求她帮忙时,王妃那仿佛早就知道了的神色。
再想想今天的行动,这决计不是几天就能策划好、部署好的啊!瞧着,房里的两个新娘,流云又想到了凌姿涵的话。
若让西朝与东陵联姻,必对北燕不利。
倒不如,先让北燕与西朝联姻,再让蝶影嫁给尧王,巩固北燕皇室地位,这将来,若能出个皇后,自是更不能动摇北燕地位了。
于是,凌姿涵就来个偷龙转凤。
在路上做了点手脚,布下人马,等几抬花轿从必经之路走过时,就来偷天换日。
及时道,送走两位新娘后,凌姿涵就回了王府,等着消息。
流云和豆蔻,则被她派出了府,跟着花轿一路过过去,在几抬花轿撞在一起时,趁乱,训练有素的黑影同时闪现,将几个新娘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轿子。
而树上蹲着的豆蔻,却因刚才晃眼的一幕,好久都没回过神,直到身边的流云让她回去时,她才恍然察觉到了刚才的不对劲,问一旁的流云道:流云,我好像刚才眼花了,七公主的轿子,似乎和一个没有宝顶的金轿撞在了一起,也……换了!什么?好像……是这样的。
顿了下,流云暗叫叫一声,坏事儿了,就赶紧往往府里赶去。
回到府中,她将看见的事儿和凌姿涵汇报一番。
等到次日,各处便传来了消息,而这消息,险些乐坏了凌姿涵。
夏夏错成了给了慕容暝幽的新娘,轩辕谦娶了合心意的蝶影回家这并不让凌姿涵感到意外,而真真意外的是那几对新人。
原来,本该嫁给慕容暝幽的五公主,被抬入了驿馆,送到了完颜斐扬哪里。
而本该嫁给完颜斐扬的七公主,则因为那场骚乱,和凌相次子凌清江的新娘换了轿子,误打误撞倒成了凌家人,给了凌家人天大的面子。
但凌家的那个新娘子,却被送入了八王府中,却是个名副其实的病秧子,洞房花烛夜一过,红事变白事,气的八王直跳脚!唯一送对了的新人,只有凌玥和吐蕃侯爷……第一百一十五章:京中风云,大姐入府更新时间:2013-1-25 21:34:31 本章字数:3650一场上错花轿的乌龙闹剧,却因洞房花烛夜已过,概不退还。
爱蝤鴵裻宸帝自然也要顾及皇家颜面,将这件事就此压了下去,凌姿涵也与轩辕煌再次入宫请辞,安心离开。
在他们离开的那日,轩辕谦前来送行。
同来的还有蝶影。
涵儿,此去为兄不能同行,你,一切小心。
惜别一番,轩辕谦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轩辕煌,转手将她的手递到了轩辕煌的手中:我把她交给你了。
老九,好好照顾她!自然,六哥。
牵着凌姿涵的手,轩辕煌将她半抱在怀里,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额头道:我会倾尽所有的对她好!就像六哥爱护六嫂一样。
蝶影的脸微微酡红,转即嗔笑道:好了好了,谦哥哥,你也别这样,莫要让涵儿为了你再添牵挂。
这往后日子长着呢,若是真想年了,我们在一起去看他们。
涵儿,你说是吗?蝶影姐姐……哦不,现在改叫一声嫂嫂了。
嫂嫂说得很是在理,涵儿去了晋中,会每月给你们写家书的,只要六哥和嫂嫂别烦厌涵儿叨叨便好。
轻轻拍了下轩辕煌的手,凌姿涵离开他的怀抱,上前几步,站在蝶影面前,抬头看了看她,莞尔一笑,又将目光投在了轩辕谦的身上,许久也不曾收敛。
转即又牵起了轩辕煌的手,扬眉,朗声道:此去,不在京中,无法照拂嫂嫂了。
谦哥,此刻你只是我的师兄,涵儿还想在放肆一次,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师兄一定要答应。
你说。
一生谦哥,轩辕谦略微动容,抬头看着她,眼神郑重。
蝶影姐姐,与你我自幼一同在北燕长大。
她是北燕王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但在京中,她就只剩下你一个依靠了。
所以,涵儿请求谦哥哥,可以护她一世周全,保她不受欺凌!蝶影是我的嫡妻,自然不会受人欺凌。
涵儿无须担心,这个要求为兄能办得到,就必然会答应你!他回答的极为郑重,想来也明白了,凌姿涵话中暗藏的深意。
蝶影是北燕的掌上明珠,他去了蝶影,就等于拉拢了北燕,日后,若要成大事,北燕也必然会从旁相助。
而蝶影的哥哥,慕容暝幽又与那东陵联姻,势必坐稳世子储君之位,将来东陵北燕联合,倒也不是为一股强大的助理。
而这,大概也是涵儿特意如此而为之的缘故吧!那就好,你也一切小心行事。
切记——她靠近轩辕谦的耳畔,低声吐出四个字,深藏不露!话音落,她笑着与他们挥别,登车。
轩辕煌御马前行,领着众人回了封地。
因为她这个孕妇,行程不得不拖慢。
以至于,二月底才抵达了晋中封地,回到恪王府。
而他们前脚刚到恪王府,就收到了京城的飞鹰传书。
如日中天的凌相,又加封了侯爵,赐号恭。
其长子三级连跳的升任尚书令,次子做了驸马,现搬出相府,入公主府,并升迁为都察院御史。
凌相之门生,也多得到拔擢,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最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宸帝的一张圣旨,竟然令凌相只能将爵位,传给国夫人所生之子,也就是作为凌家嫡子的凌清泊。
但世人并不知道,那养在相府里,痴痴傻傻的清泊少爷,怎么就会被皇帝瞧上眼了,非要给按上顶世子爷的帽子?哈,看来清泊在相府里玩的倒也风生水起。
张开浅水纹纸盏,凌姿涵边提笔行书,边和流云说着话。
是呢,探子传来消息,凌相因此头疼不已,想要上书皇上,却不得门法,都被驳了回来。
最有意思的,莫过于凌相府中,今日连夜闹鬼,很不安稳。
二夫人将这些邪门事儿,都怪醉在了清泊少爷的头上,还骂了少爷和明珠夫人一通,但当晚她就遇了鬼,白天等凌相见了她是,她就和疯了似的,拽着凌相就嚷嚷什么对不起明珠夫人,气的凌相以她得了失心疯为由,软禁了她。
磨着墨,流云一字一顿的说着。
凌姿涵倒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似乎半点也没为凌清泊担忧的意思,看来,清泊在那边玩的还蛮开心,你回头让青黛寄消息回去时,多加一句,让豆蔻和胭脂多帮这点儿。
他要是想继续装神弄鬼,回头,再让叶家人去个助上一臂之力。
顿了下,她顺着话题就提了下叶家那个让她不省心的女人一句,对了,荷苏姑娘有没有送消息来?她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年前,叶荷苏就下了皇陵,不知现在又没有调查出什么来。
还没,叶姑娘一直没有给送过任何消息。
小姐,您看会不会是……不会的。
瞧了眼流云担忧的神色,凌姿涵顿了下笔,转即又低头继续书写着,嘴角翘起一丝舒然的笑意:叶荷苏没消息,那就是是好消息。
若她真有了消息来,那我才该担心呢。
再者,若是叶荷苏真出了什么意外,你再派人过去帮衬也没用。
这世上,她叶家人都进不去的墓,可以说是谁都别再妄想踏入了,当然,除了墓里头的人!小姐说的是。
下意识的恭维了句,流云继续汇报道:京中现在也不只是凌相一家独大,皇贵妃的母家,在年后也一再拔擢,皇贵妃也得到了荣升,下了皇榜诰封,升了她母亲的品级,又对她父亲沐太傅,在其原有的位子之上,有加封了太子太保,并让她打理宫中的一切事物,掌管后宫,位同副后。
起侄女沐嘉香,进封四妃之首的贵妃,虽在皇贵妃之下,但却倍加得宠。
又因为有了孩子,给沐家再添荣耀,其父母也得到了相应的进封,尤其是她的父亲,前些日子,刚刚被封为越骑大将军,还率兵西讨去了!想必日后,是要继阮将军王的后尘,成为当朝第二位大将军王……得意一时间,不代表一世。
有时候,爬得越快,上的越高,这跌下来的时候,摔得也就越疼。
说完,凌姿涵已经写完了信,将信盏晾干墨迹,就折叠好,放入信封中,署名后,就提笔开始写第二封信。
小姐的意思是?继续磨墨,流云的视线顺着凌姿涵行云流水的字迹往下划去,心中俨然有了个答案,虽然模糊,但八九不离十。
凌姿涵并没有很面回答她的问题,她写了一段后,抬笔歇歇手,又继续写了下去,并在停顿见,抬了下头,朝流云瞧了眼道:宫中又要有新人进去了。
听说,这次选秀,在皇贵妃的关照下,一拖再拖,如今也该举行了吧!可不就是嘛,举行了也就罢了,还要各府郡州县上交十位家世清白的美人,以供参选。
这不,王爷这刚回来,就带着严修远去封地的各府郡视察,估计选秀的事儿,也会……皇家选秀,其实真的能入选为后妃,或是宗亲妻妾的,也都是管家子女,内定的。
而这从各府各郡承上去的,留了牌儿,就会沦为宫女,或是女官。
而这些人里,运气好的,被皇上看上,临幸一两回,得到个份位。
再好点的说不定一枪中弹,得到个孩子,依靠终身。
不然,就只能苦等着死去的那一天,或是成为皇帝的殉葬品。
流云未完的话,带着份深意,她不说,凌姿涵也是明白的。
脑海中计较一番,她便又岔开话题。
聊了会儿,一连写了三封信后,她让流云取了火漆印章来,将信封用火漆封好,交给了她。
回头把这个送出去,京中很快就要变天了……或许,是真的应了凌姿涵的那句话,京中,真的变了天。
凌相一再高升,原本还隐忍的气焰,日渐高涨,气势滔天。
而他的女儿凌琇倒也争气,居然再度怀孕。
接着,又从吐蕃传来好消息,和亲的凌玥,也有了身孕,小侯爷高兴不已,不急孩子出世,就上表说,要册立未出生的孩子,为世子,将来继承爵位。
这样一来,凌相有女也万事足了!他也终于藏不住那颗贼心,与太子频频会晤,最终那碗端平了的水,还是斜向了太子爷。
并公然的在朝堂之上,与沐家人对抗。
一时之间,没有硝烟的战火,牵累无数,凌相与沐家在朝上是斗了个你死我活,其党羽也相争不断,以至于这些党羽不是今天这一方的被斩,就是明天那一方的被降罪。
互相揭着对方的端出,好似不弄死一个人,他们这心里就很不快活。
不过这些,可以说是都在凌姿涵的意料之中,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她没想到,凌辰立竟然对她示威,公然招摇的将他那个怀了野种的女儿凌惠,送往晋中,一路有人随行护驾,最终大摇大摆的将那顶粉红色软轿,抬入了恪王府。
还让送凌惠去的管家,打着他父亲的威严,命令凌姿涵好生照料凌惠?!他浙大的是什么算牌!当日,凌姿涵在流云的搀扶下,站在府门口,看着大腹便便的坐在软轿中的女人,不动声色。
那女人倒是一番长日里的畏缩,扬眉,得意的笑着唤她:王妃妹妹!稍顿,似笑非笑的凝视着她,一手按着肚子道:请容姐姐我不能下轿请安了,姐姐这身子骨不便利,你还要多多包涵。
我呢,在京中过的不大舒坦,你也知道,这女人啊,就要在夫君身边,才能过得好。
我见妹妹这晋中,山明水秀,就也追着过来了。
妹妹,你……不会介意吧!第一百一十六章:凌惠威胁,王妃风范更新时间:2013-1-27 0:00:21 本章字数:4150凌惠明里暗里的挑衅着,但凌姿涵却仿佛置若罔闻,面色不改的淡淡吩咐身边丫头:南儿,本妃的娘亲只有本妃这一个女儿,又何来姐姐一说?若日后,再见这种来乱攀亲戚的女人,就替本妃,将她轰出去!是,奴婢明白!这南儿也是个极为机灵的丫头,见凌姿涵的神色,再瞧瞧那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就明白这其中那些不能告知的问题。
爱蝤鴵裻虽说,她不知具体如何,却也会根据平日里听说的那些闲话,在心里盘算个八九分出来。
而她属于站在凌姿涵这边的丫头,见了这阵仗,又有凌姿涵的默许,便扬声道:你们几个愣着作什么,还不快动手,把这群乱攀关系的人给你撵出去!我们这好歹也是亲王府,那容得这些不三不四不干不净的东西?还不麻利些,莫要脏了我们王妃的眼睛,回头触了霉头,给未出世的小世子惹上什么不痛快……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几名家丁急忙拥上前,挡在凌姿涵他们面前,硬是将凌惠的轿夫给哄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其中一个轿夫,一脚没站稳,一歪,轿子就朝一旁倾斜,另一个轿夫因为突然增加了重量,也没站住脚,朝后仰去。
一下两个支撑力失去,轿子也一下子掉了下来。
啊——尖叫着,凌惠一骨碌就从轿子里摔了出来,旁边的丫头到是个极为忠心的主儿,竟然不顾一切的扑了出去,将凌惠救下。
凌惠勉强支撑着沉重的身子站起,扬眉冷眼对上凌姿涵的。
她只觉如今身份不同,背后凌相这个支持力,也比以往,更高连自己一眼。
不自觉的,就把自己的地位拔高,傲气万分的养着下巴,斜睨着凌姿涵,更高挺着肚子,伸手按住圆溜溜的肚顶儿道:我看谁敢对本……我无礼!超前一步,她站在众人面前,仰头与凌姿涵对视着,冷笑着说:我肚子里的这个,你们谁若是伤到了,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哼,凌姿涵,我的好妹妹,我自知没有你士势大,气盛,但我有这个孩子傍身,你就不能对我怎么样!否则,你,绝对会后悔的!又不是我儿子,我后悔什么?不以为然的轻嗤,凌姿涵斜睨着她,冷冷的笑着。
妖异的眼底,映着阳光,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变得犹如阳光般冶艳,却又出奇的冰冷,冷的仿佛看一眼就能将人的血液冻起来!你——凌姿涵,我好歹是你的姐姐!虽说同父异母,但我母亲也曾是凌侯府的当家主母,在府中管事的时间,比你母亲长多了,你……凌大姑娘,恼羞成怒,对孩子不好,本妃劝你,还是淡定处之,有意胎儿健康发展,也能少长一道皱纹。
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凌姿涵拨弄着指甲,五指张开,在面前,拿了帕子轻轻地掸了掸,随即张口,微微吹了口气,又瞧了瞧,便道:本妃呢,有些好奇,这凌家相府变侯府后,难道连祖宗家法,国法规矩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所为当家主母,必须是发妻,本妃的母亲,怎么说都是一等一的国夫人,又是凌相明媒正娶,八人大轿抬回家的正妻,即便再世的时间再短,管家的时间再少,那也是嫡妻。
虽说,可能连本妃的娘自己对这个嫡妻的位子,都不屑一股,但总归是占上了,也就抹不掉了。
而你的娘,入府是妾,后来当上了姨娘,有了你,在之后提拔为平妻。
可皇上都下旨了,封了本妃的娘亲为平妻,你的娘啊,这辈子就算没做后来那出阁的事儿,被贬,也只能是个‘妾’!一日为妾,终身——是妾!笑意盈盈的落下最后一个妾字,凌姿涵伸手扶着流云递来的手,转即淡淡一笑,看着流云,用仿佛聊天的口吻道:流云啊,我听说,这当妾是有遗传的。
有些人,不思进取,她娘当年凭着隆起的肚子,进了府,做了妾,这女儿啊,也就会学着娘,以为顶着个大肚子,到了谁家,谁就会收留她。
然后傻乎乎的把那野种,认作自家的孩子!王妃说的好像还真是哪个理儿!您是国夫人之女,不论嫁谁,都只会做嫡妻,还是唯一的一个。
而四姑娘,却是上杆子的给人当了妾,三姑娘慧眼识人,心气儿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最终也有了个好归宿。
至于大姑娘,孀居在家,又往佛堂静修了这些时日,却不知怎么怀了孩子,现在还这般大张旗鼓的招摇,真是……不知廉耻。
不等流云讥讽完,凌惠的脸色早已风云聚变!你个贱丫头,满口胡言。
本小姐什么时候,要给人当妾了!看我不让人撕烂了你的嘴!作势,凌惠便换了身边的丫头,让她去打流云。
凌姿涵是什么人,护短第一。
别说这番话是他们故意说来气凌惠的,就算今天是流云的错处,她也会偏帮着流云。
而非被讽刺的凌惠,或是上前想来行凶的丫鬟。
敢打本妃的人?活腻味了吧!站在阶梯上,凌姿涵顿时回眸,睥睨着抬脚上了一层阶梯的丫鬟,眸光微微一闪,却叫那丫头胆颤了一下,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竟然自己摔倒在地。
但凌姿涵并未因此而放过她,而是用一贯杀鸡儆猴的方式道:来人,按照晋中的规矩,将这个以下犯上,触怒本妃的贱婢带下去,杖责八十,送入军中,充作军妓。
至于那一竿护送凌惠姑娘的侍卫,见了本妃的真容,也带下去,军棍一百。
打死了就算了,打不死,就充入军中,做苦力吧!至于凌惠姑娘,你打哪来,就请你自己回哪儿去,本妃府上,不是收容所,也不是妓院,不会收留——脏东西。
说完,凌姿涵转身,扶着流云的手,款款离开。
留下凌惠,对着她的背影,怒视咬牙。
牙齿磨得咯咯响,凌惠顿了会儿,突然大叫:慢着!凌姿涵,本小姐是凌侯爷送来的,现下要本小姐回去,你也要有个说法吧!再者,本小姐再怎么不济,再怎么脏,这肚子里的,也是凌家的外孙,更是……顿了下,她的声音顿时哑住,在凌姿涵回头时,她还算识时务的没把那句话说出来。
只是稍稍收敛了七爷,却依旧得意的挺了挺肚子道:凌姿涵,你若好吃好喝的让本小姐高兴,本小姐还把你当我那金尊玉贵的王妃妹妹,敬重着。
若你惹急了本小姐,本小姐便将你的身世全抖落出来!别忘了,你弟弟,可还在凌侯府呢,若是我将你那高贵的娘亲,曾经做过的事儿,给抖落出来,恐怕你就会发现,你那娘亲比我娘也高贵不了多少!王府管家将腰弯得更低,南儿也是将身子压低,恨不得此刻能够钻到地缝里去。
可脑袋里,却不自觉的浮现出多种猜想,越想,就越放肆无边。
而流云则因凌惠侮辱国夫人的话愤慨了,不自觉的扬起绷直的嘴角,冷笑开腔:凌惠大姑娘,这是在威胁我们王妃吗!就凭你?也——配?流云,你让她说,本妃倒是想听听看。
凌姿涵放开流云的手,一步步的朝凌惠走去,附耳过去道:来,若是你觉得不方便外扬,单单对本妃说也成,本妃——洗耳恭听!凌惠胸有成竹。
凌姿涵也真是因为她成竹在胸的样子,而微微惊诧。
心道,难道之前的猜测真的没有错?当日,在她回门之际,在她和轩辕煌对凌惠用那出偷天换日前,曾经听到过凌惠与一神秘人对话,因此才有了防范。
那么,那个神秘人难道就是和她收了这些的人吗?会不会是——心中,一个金色的面具划过脑海。
是他吗?是紫星吗!凌姿涵的心里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只等确认。
而凌惠真的说了,虽说说的并不全面,但却是的确知道那段过往中几个片段的人。
如此,她倒真的不能那么快的解决了她,指不定留着她,还有些用处。
若是顺藤摸瓜,她是否会知道凌相送凌惠来的缘由?她不会相信凌相会傻到,将凌惠这颗几乎算作废棋的笨蛋送来,那个老狐狸,没那么蠢!不过,他既然这么做了,就必定有他的缘由,会是什么呢?思付间,凌惠的冷笑声飘来:怎么,怕了?凌姿涵,听完这些,我觉得咱们两谁当妾,谁继承了她娘的那份贱性儿,还指不定呢!话音落,她突然猛地出手,朝凌姿涵的腰间推去,狠狠一下,那股狠劲,俨然是想让凌姿涵摔倒,流产……但想不到的是,凌姿涵既然奇迹般的侧身,一让,转即横扫,侧推,将凌惠给踹到了轿子里,自己则稳稳地站在轿杆上。
如火的眸子,闪烁着阴晴莫定的晦暗。
迎着阳光,她笑着,睫羽在阳光的照耀下,打下狭长的阴影,嘴角微扬,话音却冷若冰霜:这些话儿,你大可在外嚷嚷,看到最后,是能抹黑了国夫人,还是让你脖子上留下个碗大的疤。
顿了下,她眯起眼睛,继续道:凌惠,说你笨,你还真蠢了。
想和我斗?就算你搬出一千个凌侯爷来压我,也是没用的!要长点脑子,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了!这样,本妃也许会看在你还有几分可怜的身世上,发发慈悲,给你送到佛堂里,让你沐浴佛光,耳濡经文,洗脱你那一身与你母亲一样的——世俗的罪孽!脚尖轻点,凌姿涵头一回在南儿等人面前,使出武功。
凌空翻转,便从轿杆上稳稳落地,转眸,她看向南儿,吩咐道:你带几个小厮,把那女人,给送到咱们府中顶西角门边佛堂里去吧,不必看管,指派一两个小丫头给她,好好地——‘照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再没多看凌惠一眼,不论她嘶吼着什么,她都不削一顾,携着流云,便朝府中走去。
没过多久,轩辕煌回来了。
进门时,刚好听见凌姿涵说:这次,凌相给我们来了个出其不意。
我们也要送他一样,让他也纳闷一回!流云,你立刻替我传话,无比要通知到清泊,让他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攻凌相一个措手不及,最好打乱他的计划。
至于凌惠的事,让他们无需记挂,此时我和王爷,自会从长计议……卿卿以为应当如何?轩辕煌走进房间,伸手从她背后将她圈住,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凌姿涵忙转脸抬头,眼底泛起一丝璀璨,显然因为他的话,而高兴不已。
仰起小脸,她努力的抬着下巴,浅笑道:夫君好主意,就照着夫君的意思坐吧!说完,她朝流云眨了眨眼,招招手,让她附耳过来,低于一番。
流云听罢,颔首退出房间……第一百一十七章:明察暗访,巧遇冒牌更新时间:2013-1-27 22:05:09 本章字数:4778转眼,烟花三月尽。
爱蝤鴵裻凌姿涵在晋中封地的府中,也安养一月余了,随行的太医会诊后,确定胎相已稳,这才使得轩辕煌对凌姿涵解了禁足令,甚至还谨遵医嘱的,带着她出门散心。
而这一出去,竟然就是半月。
一对神仙眷侣,在晋中游山玩水,化妆成普通夫妻,暗访晋中各处,查看民情。
不得不承认,轩辕煌这人虽然和凌姿涵一样,恶名在外,但本事绝不弱。
加上这晋中一代有极为富庶,太原府、汾阳府也都在他的封地范围之内,且不说矿产,就光是每年商贾金税就足足超过了两个北燕!难怪人人都想来这晋中当官,原来是个肥差。
不过,又碍于轩辕煌这个魔头,除了那些个刚正不阿的官员,贪生怕死或是想着来捞油水的,还真没几个敢来的!我算是明白你,干嘛把自己的名声弄得那么恶了!茶馆中,头束乌木钗扣的凌姿涵,坐在包间里,手上捧着碗热乎乎的羊奶,边喝边与坐在对面的俊俏男人聊着天。
话音落,只见那男人微微翘起了眼尾,凤眼好似谢谢挑起,黑亮的瞳映着她唇角的笑意,霎时增添了一种说不出的邪魅。
夫人何出此言?没错,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真是晋中之王,恪王轩辕煌。
因为……凌姿涵的话还没说出口,这楼下的说书先生便打开了话匣子——话说,这邪王曾三战草原之王察咭契尔,那一战,大的叫一个昏天黑地,血雨腥风……凌姿涵听得入神,连小二带人进来送了差点,都没去注意。
而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响动,动静大得惊人,让她顺人回神,看着那行大摇大摆的走入茶楼的人,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转即抬头,朝轩辕煌迅速的递了个眼神。
这才垂眸,又将目光转回那些人身上。
楼下,公子哥打扮的男人,拨弄着头顶的玉冠,迈开脚步的走入茶楼。
前头打点一切,弓着腰的小厮,却是一副狐假虎威狗仗人是的模样,前一秒还在那公子哥面前,腆着个脸,后一秒就剑拔弩张的对上迎上来的酒肆老板,扬声高呵:这家店,咱家爷包下了!还不快给咱家爷准备上好的酒菜包间,好生伺候!话音未落,他又迅速转头,朝公子哥身后那行看上去五大三处,臂粗如大海碗的碗口般的打着赤膊的男人们递了个眼色。
只见那些男人,训练有素的上前,将茶馆楼下大堂里的人,一个个的揪起来,直接往外扔。
茶馆老板,一见这阵仗,差点没哭出来。
赶紧给这群人行礼,又是作揖又是拱手的说:这位爷,万万使不得啊!小的这是小茶楼,利薄的很,招待不起您们这样的贵客。
小的这儿,来往的大多是些普通人,这大堂里的也都是些老客、熟客,可您这么一折腾,这日后,还让小的要怎么做生意?一旁跑堂的小厮,吓得直哆嗦,弓着腰躲在老板后头。
而那群彪型大汉,眼瞧着就要往楼上的包间雅间来。
嗬,你问我家爷怎么做生意?你敞开门的做生意,难不成还嫌钱多?!小子,看清楚了,我们家公子爷是谁!说出来吓死你!在旁伺候的一脸奴相的仆人,仗着主人家的势力,恫吓茶馆老板。
说完,还不忘朝那个已经躲在了桌子底下的说书的瞪了眼,嘴角一弯,扬起得意的哂笑,随即傲然挺胸,用鼻孔逼视着腰都完成九十度了的掌柜,从袖管摸出一锭银子,在掌柜的面前,一抛一掷的晃着。
北燕之涵公子听说过没?那便是我家公子!话音落,他斜睨着那哆嗦的和筛子似的说书人,和吓得快要尿裤子了的小跑堂,神色更为得意的一挥手,将那锭银子不落声色的又收回袖中,高呵:你们几个,还不动作快点,把人都给咱们爷轰出去!掌柜的,快去准备酒菜,你,继续说书,我家爷爱听!这江湖魔头,从不涉足西朝境内,原因并不知道,可故事却能从千里之外,传入境内。
尤其是茶馆的说书先生,格外喜欢说这些武林的奇闻怪谈,而那些食客也甚为爱听。
恰好,这个说书先生也不例外,常常说起这个销声匿迹依旧的江湖魔头,并作出种种猜想,而这一传十十传百,这里的人也就各个都知道了魔头公子的故事。
自然也知道那江湖传言——之涵一笑,散尽家财;之涵二笑,礼乐崩坏;之涵三笑,天昏地暗;之涵四笑,生灵涂炭……眼下这位贵公子,一身华服,长的也还算周正,虽没有说书先生说的俊俏到人神共愤,男人羡慕女人嫉妒的地步,但也还看得过眼。
他绷着张脸,好似谁欠了他几百万银子似的,那眼神也是说不出的阴郁,叫人看着想着那些传言,顿觉心中难安。
唯独没有笑,反倒让人更为相信那个留言,不觉更为小心的伺候着,朝后倒退而去。
呵呵。
低笑声,从二楼包间的窗口传出,在楼下得瑟着的仆人,连忙抬头朝上看来。
几个彪形大汉也下意识的抬头,并快不要朝楼上走去。
这时,已经退到一边的掌柜的,倒是想起了楼上双出手阔绰的客人,连忙上前阻挠。
大……大爷,这楼上已经被两位爷给包了。
您看,若是不介意,就在楼下雅间坐下吧,小的不收钱,好酒好菜尽管用,就当小的孝敬……孝敬大爷的了!还算这掌柜的有点胆识,为人也算耿直,若换做京城某家茶楼里的,估摸着早就把他们给供出来不说,还得蹿腾这这人上来炸点油水。
凌姿涵的指尖轻轻扣动着桌面,微微抬起,她才忽然发现,自己今儿男扮女装时,竟然忘了,将指甲上的蔻丹给卸了。
现下,若让人瞧见,不以为她这男人有什么怪癖,也要认出她的身份了。
下意识的将手往袖口缩了缩,却被对面的轩辕煌捉住,放在唇边轻啄了下。
而楼下仰着脖子的仆人,早已叫开了。
你是聋子吗,没听见我说什么?我们家爷,把你这儿包下了,还不快叫楼上的人滚蛋!哼,哎呦——没等更难听的话说出口,一股剧痛从肩胛处传来。
他别开脸,只见一根竹木筷子,正横插在他的肩胛骨处,殷红的血慢慢地从伤口处渗出,浸透了厚实的衣衫。
他疼的脸色发白。
不禁惨叫一声,捂住肩膀,就指挥着那些大汉朝楼上冲去,要找包厢里的人算账。
但没等那些人动起来,忽然,又一根筷子迅猛的朝这边射来。
那速度,快的惊人,让人躲闪不及。
而被成为之涵公子的那位,则连佩剑都没来及拔出,就眼看着另筷子,插在了狗腿奴才的另一边肩膀上。
这次的发力,比上次的更大,令那奴才不自觉的朝后退了几步,撞在房柱上,筷子的另一头,就深深地没入了柱子,桎梏住了他的行动,好似将他钉在了上头,手法极为残忍。
哟,这位难道就是传闻中,武功盖世,暗器一流的之涵公子?我怎么敲着不太像呢!听说,那位公子,连同他最擅长使的见血封喉的‘尸钗’,早在几年前,就在江湖中销声匿迹了,如今……啧,如今你突然冒出来,谁知道你是真是假?再看你刚才拔剑的姿势速度,瞧着应该是个末三流的剑客,学艺不精,未成气候,又如何敢攀上魔头公子的称号!冷语讥讽,凌姿涵喝着茶,玩味地扫了眼哪个手持长剑,跃跃欲试的公子哥,转眸看向对面,似笑非笑的轩辕煌,眼中的邪恶泛的更浓了些,一张嘴又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楼下说书的,我挺你说故事说的挺顺溜,不如也给他们手说,这魔头公子的事儿?桌子下,打摆子的说书先生,抬头看了看楼上班开着的窗户,有瞧了眼被人家钉在了柱子上的狗奴才,心下疑惑,思量了一番,他依旧没有张嘴。
而这时,一张银票,却如同千斤石般,忽然朝他面前掷来,落下是,深深在他面前的那块地板上,砸下一个浅浅的小坑。
而那银票,就那么平整的放在上头,上头的数目,大的足足比他说十辈子的书能赚到的所有积蓄,还要多。
爷赏你的,就按着刚才那位公子的话,给说一段‘之涵公子’的故事。
这个声音,比刚才那道更显深沉,浑厚,浸透着一种不然质疑的霸气,令人生畏。
而这个说书的也是个聪明人,从那声音中,就能辨识的出,这楼上的两位,绝非一般人,非富即贵。
而且,瞧着刚才小露的那两手,也可判定,这两人都绝非武林中的泛泛之辈,武功绝对是一等一的了得。
快速的思考了一番,不等人再次催促,也不给面前那行人说话的机会,有银票壮了胆子的说书先生,便快速的开腔,掀合着那张嘴皮子,将江湖小魔头林之涵的故事娓娓道来。
这林之涵,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出得道,也没人知道他师承何处。
只知道他生的一张俊美无俦的脸,肤如凝脂,齿若贝,眸若妖火,唇如菱,比一般女子还要美上三分,虽不知比不比的上潘安宋玉,但那怡香苑的头牌花魁怕是也比不上他的一星半点。
相传,他武功盖世,善于敛财,却属于亦正亦邪的那一派。
只要她所到之处,商贾三年无钱赚,武林败类心难安,但在百姓心目中,他却是一等一的侠士……没人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兵器,只知她善用一种名为‘尸钗’的功夫,那‘尸钗’见血封喉,威力无比,一旦发出,必然是不可挡,无一人能够逃脱。
武林中人,不论正邪,均恐惧这东西……哼,知道我家爷的厉害,你们还不快快滚下来!再不滚,小心我家公子发出‘尸钗’!被钉在柱子上的狗奴才,咬牙叫嚣。
气焰不减。
正听在心头上,突然被打断了的凌姿涵忽然站起,拿起桌上的筷笼子,随手一扬,丢出窗外!而那个瞬间,只见筷子仿佛长了眼似的,朝那些悄声朝二楼爬上来的彪形大汉飞去,一个个大汉,就犹如倒栽葱似的倒地,滚下楼梯。
巨响过后,被打断了的说书先生,也不说话了,退到一旁,并朝店家打了个手势,伸手按住吓得惊叫的小二,退到角落里。
留下正中央那个,正站在楼梯当口,手持宝剑,脸色通红的贵公子。
怎么,之涵公子,不攻上来吗?哈,在下不才,与之涵公子相交甚好,知道他是个‘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的人。
怎么公子倒像个木头桩子,眼看着手下的那些狗被打了,也不上来理论?凉薄的口吻,带着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的讥诮。
话音落,凌姿涵渡步朝窗子的反方向走去。
而这时,楼下的贵公子,终于有了反应。
但这反映,似乎有些大了,竟然真的学着凌姿涵所说的那位之涵魔头那样,运着轻功,直接冲上窗棂。
扬剑刺来——让你尝尝本公子的厉……害。
末了那个字楹还没发出,就成了个破音。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质地精良,无一处不透肃杀煞气的软剑,已经横在了他的喉间,剑刃冒着寒光,反射在楼下狗腿奴才的眼里,令那狗奴才瞬间腿软的站不住脚。
显然,他人的那把剑。
口中叫着邪,邪,邪……邪了半天,也没邪出来。
邪什么?撞邪了吧!凌姿涵折返回来,没眼尾挑着看被轩辕煌逼得无处可逃,只能扒在窗户棱上的面色煞白的公子哥,嘴角挑起一丝冷酷的微笑。
伸手指了下自己的脸,讥笑道:下次要冒充我之前,麻烦找个易容师,给你做个精美些的人皮面具。
就你这张脸,想要冒充我,只要不是瞎子,还真难把你认错了。
顿了下,她嘴角的笑容迅速收敛,冷酷的邪恶浮现眼底,逼视着面无血色的他,沉声呵问:说,是谁派你来晋中的!冒充我,又是何意图!第一百一十八章:京中消息,主仆谈话更新时间:2013-1-28 21:29:14 本章字数:4138手执白子,凌姿涵看着棋盘,许久才落下一子,同时将围在其中的三子拿开,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流云,微微勾唇,用指尖轻轻叩了叩玉石棋盘,示意她去看,并将手中的三颗棋子交给了她。
爱蝤鴵裻小姐,这……是何意?流云不解的看着凌姿涵,望着她血红的瞳,心中闪过一丝莫名,仿佛登时点亮了什么。
但还未等她开口,就听凌姿涵道:上次,我与王爷抓回来得人,查问的怎么样了?小姐,这事儿不是王爷办的吗?您还让我不要参与。
流云做事,一向有板有眼,只要是凌姿涵的吩咐,不论对错,都会照做。
这次,她显然也是照章办事,绝无半点逾越。
凌姿涵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低笑道:我不让你参与,是为了避开冲撞。
但你,总有途径会知道!那件事,虽然交给了王爷,但王爷却是让严修远去查的,相信以你和严修远的交情,你必定知道其中的事情。
怎么,云儿,现在你还想和我打马虎眼吗?她的笑,越发明媚,明媚的似乎能够照到流云的心坎里。
流云不自觉的僵了下,转即站起,垂首福身:小姐,奴婢断断不敢欺瞒。
只是小姐不让奴婢参与,奴婢也未曾打探,就是严修远曾经与奴婢说过,奴婢也不敢去记着。
还望小姐明察……好了好了,云儿起来!凌姿涵伸手扶起流云,微微皱眉,嗔道:我并未曾有要发难,也不曾有什么责怪之意。
若这就将你吓着了,那才真真是我的错呢!坐下,这盘棋,还没下完。
直起身的流云,看着凌姿涵,慢慢的坐下,可这心里头却是越发奇怪。
她猜付着凌姿涵到底想要对她说什么,可是怎么猜,都觉得蹊跷的很。
想了许久,她打量着棋盘,缓缓抬头,看着正对着棋盘若有所思,好似举棋不定的凌姿涵,斟酌着道:小姐,严修远查探后说,冒充小姐的那个人,就是个市井无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之所以冒充,似乎是因为钱财,想要打着小姐的名号,再外敛财……想要敛财的小混混?凌姿涵在心里念着,缓缓闭上了眼睛,朝太师椅的椅背上靠去。
脑海中的思绪,却又飘回了那一天。
那天,在茶馆中,当她逼问那男人身份何用意时,那男人吓得腿脚发软,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因为跌倒的突然,脖子上被轩辕煌的剑刃给留下了一道翻卷的血口,血流汹涌,仿佛即将决堤。
小……小的只是想混口饭吃,求之涵公子饶恕啊!他颤抖的求饶着,不停的磕头。
那动作并不像是假装的,那惊恐的衍生,和颤抖的身体,哆嗦的直磕碰的牙齿,都不是那么容易装出来的。
那是身体的自然反应,除非他是个天生的奥斯卡,不然,那可能演的那么的逼真?反复询问过后,他除了哆嗦,还干脆来了尿失禁,最后但她拿起筷子时,他竟然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这么胆小的人,真不知道,派来是要干什么用的!可若说他真是无辜的,凌姿涵一点也不相信。
一来,她林之涵的名号,在江湖上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自打她销声匿迹后,却从无一人敢去假扮。
而如今,这名字恐怕江湖上的人都以为不会再出现时,他却够胆大的冒出来。
说是要行骗,那为什么不早点骗,如今再来,又刚好在晋中这个神佛都要忌讳三分的地方行骗,是不是太傻了点?!二来,那人的神态,举止,与她当年倒也有个一两分神韵,不同的是,她当年身边带着的全是女扮男装的美人,敲诈的也都是奸商的钱。
他学的有模有样,是谁教的?这世上,见过林之涵后,还能教他行骗的,不过那几个,其余的,不是改邪归正,就是下地狱区间也忘了,那这人学到的几分本事,又是从何而来呢?思绪抽回,越想头脑越乱的凌姿涵,干脆不再想了,转即靠在身后的靠枕上,幽幽地吐了口气道:若真是个无胆鼠辈,就好喽!怕只怕,有外人人已经知道了林之涵,便是我。
若真是如此……那她要是不能揪出与她对弈的人,下一步棋,可就难走了。
小姐,凡事往好的上想吧!您想啊,自打您和王爷这么出外郊游了半月,这整个晋中啊,整日里都是人在议论着小姐与王爷。
您别说,这晋中的百姓,的确比晋中的朴实,并不会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而就像您来晋中路上说的一般,奴婢私下里去查访过,原来我们王爷,在百姓口中,那是个大大的好人!流云连番夸赞,将从百姓口中得知的话,一一说给了凌姿涵听,但凌姿涵并没对那些话有太多反映,只微微颔首道:流云,这些话日后万万不要在王爷面前说起。
王爷对他封地内的百姓好,把晋中各府,各州郡治理的好,那也是他应尽的责任。
责任?!口碑!凌姿涵的脑海中,犹如一道精光闪过。
她似乎明白了!那人之所以要加班她,四处招摇,目的也许就在这儿。
恍然中,她又了这样一个想法。
或许,那背后指使之人,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派了个人,张扬跋扈的在晋中到粗作恶,以林之涵的身份。
之后在放出林之涵,便是凌姿涵,是轩辕煌的王妃的消息。
这样,无形中便给了受晋中百姓敬畏的邪王一个三人成虎的压力……是想坏了她的名声?在加以利用,来对付轩辕煌?!那他,知道了吗!凌姿涵豁然站起,想到轩辕煌今日与前来觐见的州府衙门的官员会晤,便有坐了回去,掂量着手中的三颗棋子,反复的思附着。
而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
谁!主子,奴婢青黛。
恭恭敬敬的声音,平板的就像是机械调整过的一般。
但这声音,却出奇的能让人的心情随之平静。
看了眼对面,已然站起了的流云,凌姿涵朝门口应了声:进来吧!转即目光从流云身上划过,嘴角却掀了起来,心道,这两人,可真不愧是姐妹呐!主子。
奴婢青黛,给小姐……好了好了,你啊,和你妹子一样,张口闭口就是王妃啊主子啊的。
我呐,都硬生生被你们给叫老了,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顿了下,她伸手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温和的笑着,半眯着桃花眼儿道:快来坐下!虽然你现在入府,顶着的是静好的位子。
但怎么说,你都是四凤之首,这声奴婢日后人前可称,人后可万万不要再让我听见了,我啊……受不起!太沉重了!主子说笑了,属下自打跟随主子的那天起,这条命都便已是主子的了。
不管是在江湖作事,还是在主子身边伺候,都是属下的福分。
再者,主子还将流云妹妹教养的这般好,属下更是感激不尽。
所以,还请主子允许,让属下尽心尽力的服侍,以报恩情!闻言,凌姿涵站了起来,伸手将她拽倒位子上,硬按着她,用命令的口吻道:给我坐下!转即,又朝流云打了个眼色,让她也入了座,这才道:你们姐妹两,真真是一条心的。
我不过一句话,你们俩就拿两顶大帽子,给我压得脖子都快要断了!好了好了,算我啰嗦,日后,这话我是断断不会再说了,你们啊,爱怎么能叫怎么叫。
但有一点要记着,你们不仅仅是我的属下,还是我的亲人,我的好姐姐!无形中的一句话,仿佛无心,却是最收买人心的利器。
而平日里看上去老成持重的青黛,其实最吃这套。
作为四凤之首的她,跟随凌姿涵多年,而凌姿涵早已摸透了她的脾气。
往简单里说,她绝对属于那种,你对她好,她就会掏心窝子对你的,极为讲究忠义的人。
青黛目露深色,凝视着凌姿涵,许久她深深地低下头,朝凌姿涵道了声谢。
转即看了眼流云,这才道:主子,青黛恭喜主子,得偿所愿。
嗯?喝着宁神汤的凌姿涵,缓缓抬眸,看向青黛。
青黛丝毫不敢迟疑,继续道:皇上已经降旨,准小姐将夫人的灵位接回晋中供养敬奉。
还将小姐的孝举,公布天下,读书人与百姓皆为称赞。
只是,小姐想要给夫人迁移墓陵的事儿,却被驳回了。
说是夫人仙游已久,入土为安,还是不要再去惊动夫人了,以免毁坏夫人仙游后的命数与行修。
凌姿涵听着青黛的汇报,许久点了点头道:也罢,准我接回灵位,我也很是高兴了。
其实,她这心里却是另一番计较。
想来,皇帝应该并未察觉她请这道旨意的意图,并不知道她是有心试探。
而现在,他办法的这道旨意,反倒让她更为坚定了心里的那个想法,不再因为某些事而犹豫下去。
可这还是要计较,凌姿涵思前想后,用指尖轻轻地摩挲着汤盅盖子,不等她说话,清代究竟跟着开口道:那边,也传来了消息,据说,医圣前往林爵府中走了圈,‘顺道’给清泊少爷请了脉,之后仅愿意留下,替少爷调养。
就前几天,京中便传了消息,说医圣是妙手回春,竟令清泊少爷清醒过来。
呵,想来凌爵爷会极为‘高兴’吧!意味深长的勾起唇角,凌姿涵低头继续喝汤,顺道问了句晋中如何。
只听青黛道:晋中百姓一切安好,现在这段日子,比之前听闻王爷带小姐回封地时,要放松了许多。
我们的人,在太原城和汾阳城,分别开设了凤颜阁与凤栖酒楼,暗中打探民情。
这才知道,原先关于小姐的许多传闻,在近日都没了,民众间,又流传了另一段传言。
传言说的是小姐与王爷在京中相识的佳话,又因为这些日子,小姐替民众上书王爷,给王爷的良策谏言,而深得民心。
更有百姓称赞,小姐是王爷的福星。
哦,就连前些日子,王爷小姐同游晋中,也不知被什么人给看了去,在民间流传开来。
他们纷纷,赞誉王爷小姐感情和睦,鹣鲽情深,且夫妻同心,联手为百姓除害!呵呵,姐姐,那我们小姐现下可就不是人人敬畏的‘妖妃’了,这怕,是要成了活菩萨!得了吧,菩萨吃素,我可是无肉不欢的。
凌姿涵玩笑的说了句,随即话锋一转,道:这些日子,凌爵爷可有什么别的动静?凌家那些人,清泊的病好了,怕是要更为难人了。
还有,住在我们府中,佛堂里的那位,如何了?第一百一十九章:错情,凌惠,片段三(上)更新时间:2013-1-29 21:41:40 本章字数:9391提及佛堂中,被凌姿涵晾了许久的那位凌家大姑娘,流云和青黛这两个平日里尽显冰山的面瘫本色的姑娘,竟然不约而同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爱蝤鴵裻惹的凌姿涵是一阵好奇。
怎么?两人对视一眼,赶紧收敛笑容,但眼底却还藏着一丝浅笑。
相互瞧了瞧,就听流云先说道:一切映着小姐的吩咐,都办妥了。
可没曾想,我们是晾了她这些时日,但小姐养着的那只白狐,却没那么好心的让她闲着,反倒把她当成了个大玩具,这些日子,就听那佛堂里天天惨叫不跌,守着的侍卫几次被吓着,还以为她的了什么疯病,叫人请了大夫去给她看了呢!凌姿涵微微挑眉。
她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不知道那叫紫七的狐狸祖宗,又干了什么金天地泣鬼神的事儿。
这才细细问道:你们从头说来,我那狐狸七……儿,又做了什么?流云掩口轻笑,微微一顿,道: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儿。
只是,那狐狸太淘神了,府中若无王爷王妃坐镇,他就日日捣乱,到处惹是生非。
不过这次,却给小姐出了口恶气!一想到当日,凌姿涵初回京城,苏主母与她那个女儿的种种作为,流云这心里头就不舒服。
若不是她家小姐福大命大,估摸着,早就是在苏氏和她那个寡妇女儿手上了。
而小姐在让苏氏落马后,没有急着对凌惠动手,无非是看在她已经是个寡妇了,即将孤苦伶仃的常伴青灯古佛一世,也很是可怜,就没在痛下杀手。
谁知,这人倒是蠢得够呛,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前挑衅,惹人不快。
而他们家小姐,与她根本可以说是无仇无怨,甚至还暗中压下了很多事情,到头来,那贱人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来抢王爷,这不是逼着人将她斩草除根,赶尽杀绝吗!不忿。
流云抬头看着凌姿涵,却忙收敛了神情,毕恭毕敬的欠了欠身,将这些日子,雪狐在府中作乱的各种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听着,凌姿涵眯起了眼睛。
那个紫七,可真够活跃的。
但不知,他这份活跃,到底是要做给谁看,前些日子,像是要了管事的头发,还总喜欢在半夜里,悄悄地给办了。
结果,令老管家及几位管事的,误以为,自己的头发是被鬼给绞了去,下的战战兢兢,连着几天都没敢出门。
最夸张的当属老管家,头发被咬了一半,留着一半,而这一半一半的,还给弄成了太极图的形状,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如此,老管家赶紧的就找来了晋中最出名的晋阳道长,来给他做法驱邪……道长来作法的当天,紫七钻到神坛下头,弄坏了神灯,偷吃了供果,还恶作剧的弄了些什么,当了次引路神仙。
道长一惊,连忙追去,结果硬是闯进了佛堂里,揪着凌惠大姑娘,大叫妖孽。
因此,打这之后,凌惠大姑娘在府中的名声,就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在道长当众给她做了法,又焚了符纸,挑水,逼着她喝下去后,府中绞头发的事儿,还就真没了。
……小姐,说来也奇怪,我都不知道,那白狐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冥冥中就是这般的巧合!您猜怎么着?第二天啊,凌惠大姑娘的辫子,就直接断喽!说着前些日子的第一状趣事,流云抬眼瞧着依旧懒懒的凌姿涵,稍微停了停,低头喝茶。
凌姿涵把玩着手中的白玉盖子,这心里却是敞亮的很,只是不能说出来而已。
那紫七,是个什么样的主,在这些日子的接触中,她恐怕比这府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
那家伙,若真是这般的捣乱,估摸着是打心眼里的不待见凌惠,而这绞头发一说,估计只是刚刚开始……你继续说,还有什么趣事儿?闻言,流云赶紧放下茶盏,抬头看着眸光中闪烁着淡淡兴味的凌姿涵,心道,这祖宗,还真是从未转过性儿,依旧把看不过眼的人饱受苦难的一幕,当作趣事儿。
若非了解,听了这话,还真得误认她是个魔头。
这接下来的事儿,有些腌臜,小姐……但说无妨。
眸光缓缓地从流云身上掠过,流云会意,赶紧开口,娓娓道来。
原来,他偷了小太监的命根子,藏在了佛堂里,等凌惠晚上睡下后,那狐狸就钻了出来,拿着那些东西,挑逗她。
这些事儿,可不是流云顺嘴胡说的,是她在发现了白狐形迹可疑后,跟上去瞧见的。
瞧得她满脸羞红,这时都不好意思说给凌姿涵,只支支唔唔的,混了过去。
但凌姿涵却听明白了,想必,白狐再用太监们的宝贝调戏睡的迷迷糊糊的凌惠一番后,就将那些东西,留在了凌惠身上,甚至有可能放在了很不堪的地方。
之后,白狐有故意留下线索,以至于次日凌惠醒来后,被找宝贝的太监,看见了那样的一幕。
因此凌惠百口莫辩,这淫妇的名声,算是坐实了。
而流云纵然知道真相,也不回去说。
想来这白狐,还真配得上精这个称号。
不过,想了想,他怎么说也是个活了几千年的狐仙了,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位大仙,与仙道怕是差了太远。
不过,能做出这种事来,还真得感谢他那本就恶劣的本质。
凌姿涵听着流云的叙述,天马行空的想着,不自觉的竟笑了声。
低嗔,这狐狸!多可怕,她家小姐竟然还笑。
寻常女子,估计早就叫着,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而凌姿涵却是以她,继续说,还要她说些有趣的,并问,这些事儿,除了她和青黛还有谁知道,是白狐做的。
除了流云,及姐姐,就只有王爷身边的严修远,还有暗卫鹰王知道了。
点了点头,凌姿涵嗯了声,低喃道:严修远知道了……怕是王爷也听闻了。
流云符合了声,青黛在旁点头接话道:小姐,若听了后头的,怕是要责怪那顽皮的狐儿了。
青黛的声音很平和,比流云的那份平板,更有韵味。
那绝对是淡定中的鼻祖级人物,说起话来还有股子温婉的软调,叫人无名的舒心。
估摸着,就算是此刻有反贼杀进来,或者晋中大地震,她都会淡定从容有板有眼的对凌姿涵说句——王妃,请移驾XXX地方躲避。
而不是,胭脂等人的大嗓门,不好啦,出事啦,快收拾包袱跑啊!天马行空的想着,青黛的声音再度传来。
现下,那狐儿早成了王府中,人人畏惧的魔物。
这名声,可段不是只拿凌惠姑娘开涮,换回来的。
怎么说,莫不是府里也有人遭了秧吗?是了。
青黛颔首,静静的回答:自打小太监宝贝丢失的事儿闹出来后,白狐便更为顽皮,满府的惹是生非。
今儿这个婢女来告状,说自己的衣服被偷了,明儿又有婆子来,说自己家闺女的肚兜没了。
前些日子,还有个婢女被揣进了池塘里,以至于原先所有喜欢白狐的,都对他敬而远之,现下意见着它,立刻尖叫着逃窜,那神态,小姐若见了,恐怕才会体会得到,那些丫头婆子对它的敬畏。
姐姐,这也不能怪白狐,谁叫那些婆子,整日里嘴巴不干净,说什么王妃全仰仗着白狐大仙,才有了如今地位,还怂恿着自家孩子,或是府中一些有姿色的丫头,去抓白狐。
流云借故说出真相,转眸看向凌姿涵。
凌姿涵却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偏着头看着身边的屏风,许久才转过脸来,勾着淡淡的笑意,哦,他们当真这样说?若是如此,也就怪不得七儿了。
那狐狸,还挺够意思。
看来她,也该帮它做一件事儿了!可不,真是如此呢!之后,他没在做过什么,折腾凌惠的事儿?流云想了想,答道:是不是他做的,不能确定,不过有些事儿,我们倒是觉得蹊跷。
说来听听。
扬了扬下巴,凌姿涵示意道。
摆弄着手中杯盖。
凌姿涵静静的听着。
因为府中事务现下也没什么活计要办的,流云也乐得闲话,继续说了些凌惠今日里的遭遇。
凌姿涵听了那些所谓的遭遇,这心下里,早就明白了。
想来这紫七也很是有意思,先是将自己所谓的事情,故意透露给流云他们,让别人知道清楚,后又静悄悄的,在暗地里做出这些事儿来,目的,恐怕还是在凌家身上。
不过,他到底想从凌家得到什么呢?他的目的,是什么!凌姿涵一直都在思考的便是这件事了,可如今,她却无法从他身上查证道,他的嘴实在是太严了……一问一答继续着,就在凌姿涵听的直打瞌睡时,门外忽然传来通报声。
王妃娘娘,不好了!佛堂那边出事儿了!闻声,一旁闲做着的青黛抢先打开了门道:你个造孽的丫头,说谁出事了呢!咱们王妃好好的,佛堂的事儿再怎么大,也出不到我们王妃身上,若真说不好的,那也是她凌惠不好!是是是,青黛姐姐教训的是。
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打——该打!相对来说,较为滑头的南儿,伸手给了自己两耳瓜子,随后赶紧进去,和凌姿涵报告了边事情的大概经过。
听闻凌惠险些流产,凌姿涵心下一顿,转即一抹狡黠,从深邃的眼底划过,她迅速的转身,吩咐流云道:云儿,去帮我通知王爷,就说,凌惠姑娘险些流产。
顿了下,她伸手携了青黛,走,青黛,你随我去一趟。
西北角门边上,凄清凄清的小佛堂里,此刻燃着淡淡的烛火,熏着艾草。
凌姿涵闻到,不自觉的皱了皱鼻子。
有眼色的青黛,适时地递上一块帕子给她,小姐,用这个吧,是浸过水了的。
嗯,有劳。
颔首,凌姿涵看了眼青黛,转即走向佛堂,推开门的刹那,轻快的搬东西,打扫的众仆婢,立马停下手里的工作,赶忙跪了下来,向她请安问好。
凌姿涵随手一抬,命众人都齐了来,并道凌家的大姑娘怎么样了?怎么好好的参悟佛理,道行没悟出来,怎么反倒差点连命都搭上了?是你们这些人,没有尽心尽力的招呼,还是她参悟出了什么生死大意,所以才这般!回禀娘娘,这大姑娘……大姑娘是……照顾凌惠的婆子,支支唔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是收了凌惠的银子,没有应管家的吩咐,反倒是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凌惠。
以至于如今,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凌姿涵的话。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凌惠和凌姿涵之间必定有些什么,才甚为不和。
也从凌惠口中听闻了,凌惠这肚里的孩子,是王爷的。
凌惠还说,若这孩子能够平安降生,就让这孩子,认她这个尽心尽力照拂自己的人,做干奶奶。
这是何等的殊荣?令她不禁想到将来,若凌惠真能够一索得男,那她也就不必在这个王府里,守着个末位的奴位,干这些粗使的伙计了。
但此刻,面对着凌姿涵,她却也不干忤逆,还有些恐惧的发抖。
她知道毕竟,凌姿涵才是这府中的正经主子,又深受王爷的宠爱,若是把她给惹着了,怕是这项上人头,都要搬家了。
相比身家高,但地位低微的凌惠来说,凌姿涵不论是地位,身家,还是手段,自身的本事,都决计不是能够比拟的。
若真有个什么万一,怕是要……想着,她就止不住的瑟缩了下,从实招来:是,是王妃养着的白,白狐大仙……怎么,你是想说,我养的狐儿,冲撞了你家主子不成?!眉梢微微一样,媚态横生。
但看在那婆子的眼里,却是那样的妖异魅惑,令她冷不丁的打颤。
老奴,老奴不是那个意思,老奴……豁出去了,微微颤颤的婆子扬声道:的确是白狐冲撞了大姑娘。
早上,老奴扶着大姑娘,在池塘边散步,殊不知,那东西忽然跳了出来,扑上来就要挠姑娘的脸。
老奴见状,上前挡了下,才避免了姑娘受伤。
却不知,那东西又从背后袭击,令大姑娘,落了水,占了寒气,这才……就这点小事儿,你便将我那狐儿给关了起来?你这婆子,是谁给你的胆子!凌姿涵微微扬声,流云紧跟着接话,手在这时按在了腰间的金鞭上,冷声呵斥:还不快快回王妃的话!说,是谁主使你的,灵狐现如今在何处,还不快将它放出来!若伤了令狐半根毛,仔细你的脑袋!闻声,老婆子抖得越发厉害。
左右寻思着,这一个是王爷的孩子,一个是王妃养的畜生,相比之下,应该孩子更重要吧。
所以,她就赌了一把,重重地磕了个头道:求王妃宽恕,小的怕是无法应王妃的话,不能将那惹是生非的畜生放出去。
它这些日子,没少在佛堂捣乱,府中人人也都见着了,那畜生,给府里惹了多少事儿,奴才等人对它都是畏惧的很。
若王妃在纵容它如此胡闹下去,怕时将来,那畜生连王妃您都要冲撞了!冲撞她?凌姿涵不以为然的浅笑着,微微弯下的眼尾却隐隐浮现出一丝说不出的冷意。
她低头,俯视着地上跪着的婆子,忽然轻笑出声,声音极为冷魅而又凉薄:有点意思。
王妃,老奴断断不敢胡言乱语,老奴所言,句句属实,王妃若不相信,可尽管去查证。
老奴今日冒死一谏,求王妃严惩那畜生,以正家法!那在这之前,本妃认为,该先严惩的,是你!冷漠的话缓缓地从那两篇绯色的薄唇中吐出,气若幽兰,但那声音,却是那般的冷酷。
稍顿,她朝青黛递了个眼色,青黛,去请家法!婆子腿软了,两边站着的丫鬟婆子,则因凌姿涵的威压,不自觉的又跪了下来,一个个的都把自己脑袋往低处压着,好似这样,凌姿涵就无法看见她们似的。
老奴不知,老奴犯了何罪,需要动用家法!还请王妃明示!三等婆子,本该是粗使婆子,没想到,调用到凌惠身边,倒也穿金戴银,用的衣衫布料,比一等的婆子,穿的还好,想必是受了不少油水。
但若只是这样,凌姿涵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吗,谁不喜欢享受呢!可这个奴才,偏生是个没脸没皮的,的倒了些好处,尝了甜头,就越发不把自己当奴才看了。
正要明示吗?那得怪你这张脸了!凌姿涵微微弯身,低头凝视着那婆子里脸面,妖冶的眸光泛着寒气,那种冷似乎能够直直地逼入对方的肺腑。
忽然弯唇浅笑,她继续道:前几日,瑞德钱庄门口,本妃与王爷见过你。
刚刚乍一看还没认出来,可你这话一说顺溜,本妃反倒想起了,当日,你在钱庄是如何顶着王府的名义,敲诈老板,克扣钱财的。
婆子哆嗦了下,面如死灰。
她没想到,那事儿竟然被凌姿涵看了去。
凌姿涵原本也不是个喜欢刁难人的主子,对待下人自有一番主张,下人做得好,重重有赏,但若打着她的旗号,四处招摇撞骗,那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跟随她久了的人都知道,这没好果子吃,不分三六九等的,即便是静好那般,随了她这些年的,最后不也是连见都不见一面,就把她给丢到了尧王府,全了她的心意,却也是让她自生自灭的惩罚……她这个人,要么,不下手,要下手,就必然很准稳的一刀看下去,让对方犹如死灰,再也不能复燃。
婆子不敢抬头,却听一阵脚步靠近,接着是那平静的让人心中无端生畏的声音:王妃,管家带到。
嗯,这里交给你了,等会儿王爷来了,就说本妃在里头。
对行礼的管家吩咐了句,凌姿涵转即对青黛伸手,轻慢的说了句,走吧,随我进屋瞧瞧。
话音落,青黛立刻伸手扶助她,并转眼看向一头冷汗的管家,眯了眯眼睛道:一切有劳管家了。
不过,我们王妃素日里怕吵,那些腌臜的事儿就别让我们王妃听到了,这人还是带到刑房去吧,上家法时,把她的嘴给堵严实些,别让王妃听见,扰了清净。
这样的话,被一个二十左右,年轻漂亮的姑娘,如此轻轻地慢慢地说出来,还真让人觉得瘆得慌。
可青黛怎么说都是这王妃一手调教出来的,比府中的大丫头地位更高,管家都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姑娘,自然也没人敢对她的言论说什么。
管家默不作声的目送着他们进了佛堂里,转手一扬,示意地上一干人等起来退避,同时命同行的小厮,将地上几乎吓得快要晕过去的婆子抬走。
佛堂中,伺候凌惠的贴身丫头,一见凌姿涵来了,就急急忙忙的往内堂中去。
跟在身边的青黛,素手一扬,一节披帛就这么直勾勾的飞了出去,将丫鬟的腰肢缠住,轻轻一带,那丫头就一个不小心的翻倒在地上。
哎呦!摔疼了,她叫了声,缺惊得内室之人低呵:谁在外头!回,回禀主子,是,是王妃主子!混账东西,话都说不好了吗!什么王妃主子的,平日里教你的都忘了吗!中气十足的呼和,从屋中传出,很难相信,这声音会从一个险些流产,虚弱的要死要活的女人口中说出来。
听着大姐姐着气儿很足吗!想必是那大夫的药,极为奏效,刚开了,大姐姐还没喝,竟然也就好了。
嗯……真是闻到病除,妙哉妙哉!似笑非笑的说了一通,凌姿涵抬手掀起垂帘,扬脚踹开厚重的屏风,直接踏进这有些清冷,却也被装饰一新,瞧上去还算整洁佛堂内室。
等青黛将一旁的梨花木椅子搽干净,她边坐了下来,边整理着衣裙,边道:大姐姐今儿又是唱的那出息?刚才听你说什么王妃主子,什么平日教学……说来听听,你倒是教了那丫头什么,竟把你也认做了主子!看来,我们府中的那些三流丫头婆子,现下都被你给收买了去,那么,就麻烦大姐姐,将他们每年的份例银子都给发了吧,就算是给你这凌府的人办事的了。
一通话,噎的凌惠浑身不自在。
她瞪了眼门边畏首畏尾的丫头,赶紧咳嗽了两声,装作虚弱的模样道:王妃妹妹说的哪里的话,姐姐今日是受了些冲撞,好在孩子没事,不然,怕是妹妹要追悔莫及了。
哦?怎么个莫急法儿?若姐姐,真那么喜欢怀孩子,妹妹我做个顺水人情,等你这孩子生下了,妹妹便在晋中给姐姐寻上三五十个体态健硕的彪形大汉,轮番上阵,总有一天,还能让姐姐再怀个孩子的。
卷了卷袖口的兔毛圈儿,凌姿涵淡淡的说着,抬眼眸光染着一丝讥诮的效益,从她面上划过,转眼又看向青黛。
青黛会意,直言:我家王妃是来寻她那只狐儿的,若是大姑娘瞧见,麻烦将灵狐交还给我家王妃。
灵狐?那畜生冲撞了我,害我险些没了孩子,凌姿涵,你怎么能——大姑娘,在相府时,我家王妃念及姐妹之情,没与你计较这称呼。
怎么,如今我家小姐从嫡女变成王妃,你还是这般放肆!这若是让外人听见了,还不得笑话相府没有家教,你娘没把你教好?被青黛一通抢白,凌惠才摆出的柔弱面具,瞬间裂了。
你个贱婢,曾敢对本……对我出言不逊,我乃当今爵爷的女儿,是郡女!又错了,凌爵爷家的郡主,只能是嫡妻所生。
而这嫡妻便是我家王妃的娘亲,国夫人楚明珠,所以,这郡女一说,也只有我们家王妃能够自称。
而你,只是个庶女,还是个见不得光的,为家门丢了脸面,人人都有必要时时刻刻提醒着你,莫要再做这般不光彩事情,给家族跌份的庶女!还有,青黛并非贱婢,青黛是效忠于王妃一个主子。
你这般人,不配叫我的名字,还是恭敬的唤一声姑娘吧。
贱——大姐姐,你一口一个贱人贱婢的,不觉得是在辱骂自己吗?说道贱这个字,恐怕这整个府里,没有人能比你还对得起这个字了!凌姿涵意味深长的笑着,目光游移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转了话题,又问了遍:本妃再问一次,告诉本妃,你把狐儿藏到哪儿去了!哼,王妃妹妹,我奉劝过你,最好好好招呼我,照顾好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若是这孩子有什么闪失,恐怕你和你的弟弟,都要陪葬!如此,你还要那个畜生吗!畜生都比你这种人干净,更何况,本妃养的那是灵狐,你这种人是不能与之比肩的。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他交出来,本妃就当作今日,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若是不交,哼……那本妃可就叫他自己出来,与你对峙了!说罢,她拍了拍手,就听一阵极细的声音,带着一股风的凉韵,朝她的方向串来。
这时,凌姿涵转眼又看向躺在床上,满脸怒意,却又故作娇柔的凌惠,低笑着奉劝道:还有一句话,先行送给大姐姐,不管你此行赖在我们王府,是何用意,本妃都劝你,谨记将你送来之人的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有些蠢话,不该说,就不要说,免得撕破了脸皮,惹来杀身之祸!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划算了。
语毕,一道白影凌空划下。
唧——尖锐却很是柔嫩的声音,从狐狸口中传出。
凌姿涵伸手接过紫七柔软的小身子,抱在怀中摸了摸他的脑袋,又蹭了蹭。
那狐狸却像是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唧唧叫着,好像在控诉着什么。
凌姿涵却听懂了,点了点头说:放心,等王爷来了,自会给你做主。
说着,又蹭了蹭狐狸柔软的毛。
而这时,轩辕煌刚好走了进来,正看见凌姿涵与那狐狸亲密的模样,这心里就又泛上了一层酸意。
不知不觉的,他对凌姿涵的占有欲是越发强烈了,如今连只畜生的醋,他都要吃。
尤其在接连几次,瞧见她和那狐狸亲密的模样,有听闻那狐狸,满府捣乱,只为给她出口恶气的事儿,就更觉得应该让他心爱的小妻子和着狐狸崽儿分分开。
卿卿。
走近,轩辕煌亲昵的搂着爱妻,嫌弃的一把扯开灵狐,扔在一边,道:它又惹了什么祸!你瞧瞧,它这般胆大,还不都是你给惯出来的,每次都温言细语的哄它……对他都没有如此。
想到她给狐狸顺毛的样子,还有偶尔夫妻独处时,她抱着那狐狸摸摸那带,拽拽尾巴……而他想和她亲热都不能,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她却还拿什么胎相的事儿来糊弄他!一肚子的欲火发布出来,轩辕煌忍的很是辛苦。
瞧王爷您说的什么话!这狐儿乖巧,哪次不都是事出有因,要我说,那些人被诊治是活该如此,连狐儿都在为我抱屈呢!是不是,小七?摸着狐狸的下巴,凌姿涵低头反问。
轩辕煌却觉得,那狐狸摇着大尾巴,在那嘲笑他。
不自觉的暗下了眸色。
但这时,榻上的人却嘤嘤地哭了起来,口中不住娇嚷: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柔柔的眼睛蓄满了泪水,朝轩辕煌看去,三分眷恋,气氛委屈,转眸在扫向凌姿涵是,却是那样的愤恨,但她掩饰的很好,还是那般的楚楚可怜,只是这份可怜之下,却藏着隐约的得意。
看来,她还是高估了凌惠。
凌姿涵垂眸挑唇,暗暗腹诽:这凌惠,最终还是忍不住了呐……第一百二十章:错情,凌惠,片段三(下)更新时间:2013-1-30 22:11:05 本章字数:9447早就看那狐狸不爽的轩辕煌,在凌姿涵说了来龙去脉后,便扬声低呵:严修远,请家法!严修远吓了一跳!抱在手中的宝剑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爱蝤鴵裻怎么又要请家法?难不成,王爷还要打王妃不成!这就算是要在凌惠这女人身边演戏,未免也演的太过了吧。
见他不动,轩辕煌又呵了声。
严修远赶紧欠身拱手,劝谏道:王爷,王妃娘娘怀着身孕呢,这家法怕是受不起的。
说的什么混账话!本王让你去请家法,是要整治这畜生!他原先纵容白狐,是因为它是凌姿涵喜欢的宠物,所做的事儿,虽然出格,但也都能接受。
可眼下,这货却变本加厉,竟然连他心肝宝贝的夫人都要抢,他若不修理它,那日后它还不得蹬鼻子上脸,直接爬两人床上睡去!严修远松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凌姿涵却在这时站在了轩辕煌面前,抬头仰视着他,冰冷冷的吐出两字——不准。
不准?卿卿,我们对事不对人,它扰乱府中纲纪,就必须要惩处。
说着,他就伸手拎起凌姿涵怀中的狐狸,揪着狐狸蓬松松的尾巴,直接一甩,给甩出丈远。
你怀着身孕,少操劳,以后这畜生就养在北苑里。
你少抱它!我不准,你要敢打它,就先打我吧!凌姿涵半眯着眼睛藏着眼底深意,转眸扫过屋中乌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哼了声,瞧着不远处正优哉游哉的用爪子挠着耳朵的白狐,抬头冷瞅着轩辕煌,目光倏然瞪大。
一旁,躲在垂帘后,不住虚弱的娇吟着,时不时地还咳嗽几声的女人,正看着凌姿涵他们,嘴角牵着一丝令人很是不舒服的笑意,阴冷的,带着几分嘲讽。
余光划过,凌姿涵不露声色的勾了勾嘴角,上前便要去抱白狐。
轩辕煌却不同意,硬是揽着她的腰,给她抱了回来。
打横抱起,吩咐青黛,你主子不舒服,本王带她回去。
这里的事情,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
你,看着办吧!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根本不曾留给凌惠半分念想。
众人胆颤的恭送。
就在走到门槛边时,没等他跨过门槛,凌姿涵忽然伸手戳了下他的腹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演技也太烂了。
哼,我很生气!无关演技,他是真在和爱妻疼宠的小狐狸较劲,还在心中暗暗骂了句——狐狸精,臭妖狐……这心里的话还没骂完,却听后头传来一阵动响。
接着是一片尖叫!啊——妖怪——大仙显灵啦!救命啊!凌姿涵愣了下,这是个什么情况?而就在轩辕煌抱着她转身的刹那,她惊住了。
和众人看见的,是相同的一幕。
原本白狐缩在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名男子,还是一名没穿衣服的男子。
身高七尺有余,肌肤雪白又如灵狐的皮毛,身形纤细,但却精瘦健硕,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肌理的线条与身体的比例,也绝对堪称完美。
而那张脸,更是无可挑剔的英俊。
他五官精巧端正,一头长发光彩夺目,映衬着雪肤及那双艳红的眼瞳,眼睛很圆,眼尾却微微上翘着,旋即一瞥便是勾魂摄心的妩媚。
而这样的男人,算得上是男生女相了,可他竟然一点也没有脂粉气,反倒性感的令女人流口水。
若非他身后那九条蓬松的尾巴,相信效果会是相反地。
看着周围摊到的仆婢,凌姿涵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轩辕煌给放了下来,护在身后,同时,手按在了腰间。
而这时,冷眼睥睨众人的紫七,忽然做了个自诩俊俏的动作,然后眯着眼睛鄙夷道:吾辈乃高等灵狐,怎能让尔等垃圾混侮辱!哼,爷不玩了!纵身一跃,他就朝着门口跳来,伸手就要抓凌姿涵。
而这时,轩辕煌竟然淡定的拔剑,冷眼望着狐妖,提剑刺去。
你不能杀他!凌姿涵忽然冲了过来,速度快的青黛根本无力阻拦,而请了家法回来的严修远,根本是被九尾狐给震摄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的站在门口,瞬间石化……而凌姿涵的下一句话,却将还清醒着的几人,震回神了——它是紫家的守护神,是我定下灵言契约的灵兽!……但昏倒榻上的凌惠,幽幽转醒时,看着空落落的房间,高声呼和着丫鬟。
一名年纪不大,看上去极为乖巧怯弱的丫鬟,走上前来,懦懦的应声,凌大姑娘。
我这是怎么了,头疼得厉害。
刚才……王爷他有没有为我做主?这丫鬟四下看了眼,低声慑喏:王爷他,他与王妃吵得厉害,并无心管大姑娘的事情,自然青黛姑娘彻查。
什么!头疼的凌惠,努力的回忆着昏倒前发生的事儿,却发现记忆中是一片空白,无论怎么想,都回忆不起来。
是她多心了吗?摇了摇头,本因为丫鬟说恪王无心管她而气恼,却又转念想到丫头的前半句,忙反问道:他们真的在吵架吗!吵得……很凶?这不正是给她制造了个好机会嘛!丫鬟慑喏的点头,又被拉着问了好些话,等凌惠吩咐她出去给她传膳时,那丫头仿佛才松了口气。
走出去,却在关门的刹那,微微扬起了嘴角,眼底泛起一层莫名的璀璨,隐约带着几许嘲弄……*彼端,正院里。
仆婢跪了一地,各个胆战心惊的看着正屋的大门口,时不时的飞出几样珍品。
而作为王爷贴身侍卫的严修远,和随身伺候的小厮,此刻却像是再耍猴戏一般,耍弄着武功,一样样地将珍品接住,并小心翼翼的交给老管家点算清楚。
屋里,凌姿涵和轩辕煌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着,而那个作为争吵原因的对象,却慵懒的躺在很榻上,摇摆着他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九尾,哼着小调,斜眼瞧这两人,时不时地动动头顶的耳朵,再打个哈欠,继续喝茶。
原来你早知道它是个妖物!还是个公的!这是紫家的祖宗,是只九尾狐!这种话,我要是直接告诉你,你不当我是开玩笑,也当我是疯了。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一定相信你!我自己都不相信,你还能信?……不一会儿,争吵升级,从信与不信,扯到了灵言上。
什么?你还问了他!你——我那是情势所逼!再说,种个灵言而已,我只当是咬了口狐狸嘴……凌姿涵似乎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鄙夷的瞥了眼已经穿上了衣服的九尾狐,朝着一边呸呸呸的使劲吐了几口,而后又道:还咬了一嘴的狐狸毛,恶心死我了!紫七打了个哈欠,挑着妩媚的狐狸眼,朝两人看着道:喂,你们俩准备吵多久啊,差不多就成了,时间久了,就假了……狐狸一句话,没想到遭到众怒。
两人同时回头,异口同声的吼道:还不是因为你,滚蛋!紫七掏了掏耳朵,一扬眉梢,弯了弯嘴角道:好,不待见我,我滚蛋,我出去继续折腾凌惠那女人去。
话音落,他便跳出了窗子。
剑拔弩张的两人,微微一愣,转即各自回到位子上,让自己平静下来。
渐渐的,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自知理亏的凌姿涵,起身点了灯,主动的伸手戳了戳轩辕煌道:喂,你不是那么小气吧,还生气?见她先服软,轩辕煌无奈的摇了摇头,顺手一捞将她拉入怀中,惩罚性的掐了掐她的腰,轻啧:并非生气,只是在责怪自己。
你啊,太不让人省心了。
当日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一丝一毫都不对我透露,还跟着六哥走了。
若非今日紫七告知,我怕是要被你给瞒上一辈子了!凌姿涵撒娇的摇了摇他的手臂,娇嗔:你不也有事情瞒着我?好吗,这次是我错了,我承认错误,认骂认罚,成吗?日后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的,并且会好好管着紫七,不让他再在府中胡作非为,让你为难。
见他依旧沉默的凝视着她,凌姿涵夸下小脸,嘀咕着:你要不答应,可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不讲道理的家伙了!对待我的女人,从不需要道理。
轩辕煌伸手捉住凌姿涵不安分的手,轻轻扣住,低声逼问:说吧,给你个机会,陈述事实。
凌姿涵微微扬眉,但见他眼中漾着淡淡温柔,便知道他并非生气,于是便松了口气,将整件事情的经过,一一告知。
……所以不必担心,我已命紫七已经将那些人关于他是九尾狐的记忆抹掉了,府中断不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的。
说着,凌姿涵却顿了下,有些不确定的凝视着他的眸的眸,问:你,总盯着我作什么?轩辕煌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指尖在她的唇瓣上来回摩挲,神色是那样的专注,但眼底却泛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邃。
灵言是用吻结下的?那你也吻了他的嘴,用这里……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凌姿涵很想跑,但轩辕煌压根就没给他机会。
话音未落,突然,身子就被轩辕煌向前一拖,一只手乘机环上她的腰,温热的唇循声一的迎了上来,柔软的唇瓣相触,缠绵的吮允着。
起先凌姿涵不自觉的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就陷入了那个吻中,享受着轩辕煌带来的许久未在掀起的激情。
他一只手紧紧地摁着她的后脑勺,逼着她靠近,两让人的身体,紧密的拥在一起,另一只手,则揽着她的腰,手掌顺延着她平滑的背脊游走,并掌控自如的用绵密的吻,由浅至深的缠绵在她的唇上,诱引地撬开她的唇,舔舐着三月未曾敢去沾染的甜蜜。
气息交融,禁欲依旧的他,接着今日心中的那一丝不满,给了自己一个发泄的理由,使出浑身解数的挑逗着她的唇瓣,一下又一下的摩挲着她柔嫩香软的唇,直至她被问得昏眩窒息,都未曾放开。
浅浅地,凌姿涵的身子越发瘫软无力,两只手却下意识的环住轩辕煌的脖颈,努力的回应着他的吻。
而就在她努力回应时,轩辕煌突然松口,唇压在她的唇上,低声说:太医说,三月后就可以行周公之礼了。
小东西,今晚看为夫怎么惩罚你这段时间的不乖!话音落,他的手不重不轻的拍了下她紧俏的臀,揽在她颈后的手顺着她的曲线下移,顺着她的腿根慢慢地拂过,指尖轻轻地按着她每一处敏感,最后落在她曲着的膝弯处,轻轻一抱,站起,抱着她朝内室的寝殿中走去。
唇舌纠缠,轩辕煌炙热有力的手,在她的腰间动情的游移着,摩擦着,令她的肌肤慢慢有了反应,一时间,仿佛被火焚烧着身体般,火热难忍。
嗯……应声倒在床上。
旖旎的红帐下,轩辕煌两手撑着床榻,小心的保护着凌姿涵,深怕压着她的肚子。
俯身,视线却对上双眼妖冶而又迷离的凌姿涵,极力克制的情欲再也难以抵制,不觉一触即发。
埋头,他再度吻上那个微红发胀的樱唇,奋力的吮允、啃咬、厮磨,使出浑身解数的做着前戏,挑逗她,取悦她……被严格禁止了三月的欲火,挠的心猫爪,身如火烤的凌姿涵,此刻脑中一片茫然,只能本能的回应他的吻,他的抚摸。
在他面前,在他那一堆技巧下,她就像个小学生,做出的抵抗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很快她就丢兵弃甲,任由他予以欲求。
浅浅地,一种空虚感萦绕心头,令她不自觉的与他贴的越来越精,缠的也就越紧。
不知不觉间,他灵巧的舌头,已经一寸寸地滑到了她的胸口,而她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翼而飞,衣裙下摆,也被高高掀起,露出大片柔嫩的肌肤。
心猿意马,凌姿涵这会儿目光迷离,气息不稳,情动之时……他却停了。
抬头,她红着脸,扑闪着溢满情欲的眼眸不觉反问:悬崖勒马?换种方法。
话音落,凌姿涵甚至记不清他还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他嘴角浮动的那抹邪魅。
而后一股仿佛电流般的痛快感迅速的袭遍全身。
恩,啊……凌姿涵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娇吟从唇瓣溢出,却在他的手握住腰际的刹那,猛然真开了眼睛,瞳孔在微暗的灯光下扩大了一圈,一丝妖冶的光芒,从那如火的眸子中迸射而出——欲仙欲死的一晚,折腾的凌姿涵腰酸背痛。
等次日醒来时,竟然都是下午了!不过,她起来的够巧,青黛刚好送了消息来,说是京城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凌家的产业清算出来,不管是明里还是暗里的,都已经探到并且单算清楚。
下一步,就等待凌清泊的动作了。
不过,凌相似乎很是排斥痊愈后的凌清泊,宸帝要给凌清泊进封,让他入大理石当值,凌相就以凌清泊年幼为由,拒绝,之后宸帝交代凌清泊事情,凌相又给驳了。
总之,只要是宸帝想要提拔凌清泊,他就要从中作梗,说是让凌清泊现在家中产业历练。
但实际上,只是给了他个空架子,让他在家继续过做吃等死的生活。
倒是其他几个儿子,都得到了他的重用。
他哪里是想让清泊享清福?他这是视清泊作眼中钉,想除之后快呢!吃着东西,凌姿涵嘀咕了句,转即抬手看着青黛道:飞鹰传书回去,让胭脂乔炀他们全力配合清泊。
四个月,我只会在等四个月。
若他办不到,那我便出手了!自打那一晚之后,轩辕煌这色胚就变本加厉的要她,不过却极为温柔的保护着他们的结晶,又小心着不让她受到伤害。
可是她好歹是个孕妇,禁不起这么折腾啊!两人这么整晚大战,每次的结局都是以她昏睡过去而告终,而她这一睡,就知道少第二天下午才能醒。
以至于太医每每诊脉,都下意识的朝轩辕煌看一眼,然后昧着良心说一句,孕妇都嗜睡。
不过,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凌姿涵总算知道,轩辕煌这样卖力,是为了证明什么。
当丫头们嚼舌根子,说半夜看见王爷私会凌惠,又或者是青黛告知的比较委婉的说法,说轩辕煌深夜月下饮酒,凌惠恰好出现,暗送秋波云云。
当晚,轩辕煌在卖力耕耘是,凌姿涵连连娇喘着说:逸,是谁扮演着你的角色,每晚都和凌惠‘巧遇’?是严……修远吗!严修远有了心上人,忠贞不二,不愿意做这事儿。
我就让个暗卫,易了容,去代替我的,应付那女人。
反正,都在我们计划之内。
说完,他继续吮吻着她的脖颈,舌根卷着她的颈间的柔软芬芳……你每晚来我这,折腾我,就是要向我证明,你……哎呦……你轻点!额上汗涔涔的凌姿涵,娇责着他,无力的小手朝他胸口块垒分明的肌肉推了下。
一半一半。
证明占一些,和我们的宝贝亲密交流站的层面更大。
话音落,凌姿涵的眉头拧了下,有些哭笑不得。
这男人,真是什么都能当做他的理由!又是一月过去。
转眼仲春到了,天渐渐热了起来。
凌姿涵乘着傍晚,在流云青黛的陪伴下,出外走了走。
莲花池畔,青色的荷叶铺散在碧波之上,一杆杆花枝,处理水面,上头有些打着嫩绿的花苞,有些则露出了一丝粉嫩的花瓣。
但这并未到荷花开放的季节,不过着碧绿的景色,映衬这晚霞,倒是极为有一番意蕴。
凌姿涵坐在池塘边的横栏上,捻着身边柳树枝上的嫩叶,掐了掐,听着流云和青黛你一言我一语的汇报着京中,及各处动向,若有所思的望着塘中荡漾着的碧波,时不时地捡起一块碎石子,超池塘中扔去,掀起一丝涟漪。
坐累了,凌姿涵看了看天色道:走吧,我们回去,过会儿王爷该回来用膳了。
流云青黛心照不宣的一人扶着凌姿涵的一只手,相携这里荷花池,往正院的方向行去。
正走到一半时,忽然有人叫她。
王妃妹妹!许久不见了,今日可曾安好?听过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但没见过鸡给狮子请安的。
尤其是整日里不自量力的想要算计世子,却天天往陷阱里钻的笨狮子。
凌姿涵睨这眼前女子,哼笑道:一切都好,尤其在见不到大姐姐的时候。
面对这女人,凌姿涵连演戏都懒得演,只随意的应了句,就要走。
但那女人的脸皮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比橡皮还难撕扯,又比铜墙铁壁还要厚实。
言简意赅的说,就是——不要脸!王妃妹妹真是好爱说笑话,姐姐我一日不见妹妹,都觉得想得慌。
这不,今儿特来瞧瞧妹妹,听说妹妹整日里嗜睡,这可不好啊。
你瞧姐姐这就是个例子,若日日都在房里闷着,对孩子不好的,听说很容易难产,即便不是难产,也可能会产下——死、胎!不怀好意的看了眼凌姿涵的肚子,接着就要朝她伸手,凌姿涵灵巧的一晃躲了过去。
多谢大姐姐关心,不过,本妃有的是太医照看胎儿,倒是大姐姐无人照料,还是多多担心着自己吧!话音落,凌姿涵翘了翘唇角,伸手坤坤衣袖,就扶着流云的手准备走。
但凌惠似乎打定了主意要拦着她,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凌姿涵微微皱眉:大姐姐,这是何意?莫不是没听过,好狗不拦路,怎么,你们凌家养的狗,都特别喜欢拦路呢!都不是好狗呗!经过上次一事,加上凌相来信的提点,凌惠又学聪明了些,倒还正将凌姿涵的冷嘲热讽给忍了下去。
转即屈膝道了声恭喜,便说:王妃妹妹,姐姐这是来恭喜妹妹的。
咱们凌家,有有了殊荣,我那不成气候的弟弟,如今做了驸马,深沐皇恩,与公主如胶似漆,前些日子还传出了喜讯。
这不,还得了加封,现在升为大理寺卿了呢!我们那四姑娘也争气,先是有了太子的子嗣,现如今又被万岁爷拔擢,已经是有了品阶的侧妃了。
万岁爷还吩咐,将四妹妹的玉牒收录。
王妃妹妹,你说,这难道不该恭喜吗?是该恭喜,只是,本妃替大姐姐可惜。
若当时,大姐姐还是个完璧之身,四妹妹现如今的位置,那可就是你的了。
笑着,凌姿涵微微眯起了眼睛,掩去邪恶。
那是姐姐福薄。
不过,自打到了晋中,却觉得精神气爽都不想回去了。
妹妹,不若让姐姐留下,与你……罢了,这事儿还是日后再说吧,免得说了惹得妹妹心里头不畅快。
顿了下,她似笑非笑的将凌姿涵打量了一个遍后,又笑着挽起凌姿涵的手道:妹妹,姐姐在佛堂预备下了素斋,若是妹妹不嫌弃,今晚就与王爷移步姐姐那儿,让姐姐好好感谢你!大姐姐不必客气,本妃累了,想回去休息。
还有,本妃向来不爱吃素,怎么说本妃也是站在生物链顶端的,可不是生来吃素的主。
语带暗示的说完,凌姿涵也不管她听没听懂,就这么回了。
而接下来的半个月中,凌姿涵依旧每晚都和轩辕煌腻在一起,可这府中的风言风语却更胜了。
情感滋润,娘家又有人撑腰,凌惠的气焰日渐上涨。
这一晚,凌姿涵躺在轩辕煌的怀里道:算一算,那凌惠应该快要临盆了吧!哼,管她作什么。
不是,我实在算,她和带着人皮面具的‘恪王’都那么多日了,是不是该来找我示威了?凌姿涵抿了抿唇,她觉着,在背后指点凌惠的人,必定有所图。
不过这个所图,应该在她这儿。
只是凌惠此刻迟迟不发,到底是为了什么?正迷茫着,一道圣旨在半夜下达王府。
凌姿涵正要穿衣接旨,却听轩辕煌道:睡吧,我们都不必去,你忘了,我那替身在外头呢。
顿了下,他又在凌姿涵耳边补了句:快休息,明儿有的你玩的!凌姿涵不解的看着他,揣度着他略带深意的话,心下里觉得,他必定是知道这道圣旨是什么……次日一早,那圣旨便传遍了整个府邸。
原来,凌家那位驸马爷,向万岁爷请旨,让他的亲姐姐凌惠再次成为凌家名正言顺的嫡女,这就意味着,现在的凌惠,是凌家的郡女了,身份自然比姑娘高处几倍。
而这,也给足了凌惠气势。
还大大方方的犒赏众人,俨然将这府邸当作了自家,以当家主母的风范自居,还招了所有的丫鬟婆子,到她的佛堂谢恩。
碎嘴的丫鬟婆子,则在背后悄悄议论,说昨晚接旨时,是恪王陪着凌惠郡主的。
还说妖妃恐怕是要倒台了……闻言,凌姿涵反倒笑的开怀,眯着眼睛,吃着流云递来的酸梅子,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看着窗外风景。
而这时,却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窗外远处经过,朝着正院里来了。
凌姿涵朝青黛递了个眼色,去,吩咐外头的守卫,不必揽着,让她们进来。
不出片刻,一行人就进了来,丫头婆子在门外跪了一地,但问安的语气却是有气无力。
凌姿涵也不管他们,没有让起来,只斜着眼睛,瞧着自己坐下的凌惠,扬了扬眉梢:大姐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带着这一众人,莫不是来找本妃麻烦的!哼,凌姿涵,我现在好歹也是你姐姐,与你平起平坐,怎么说,你也该起来给我行个礼吧!莫不是你娘没有教过你,所以连这种家教都没有!挺了挺她那不方便的大肚子,凌惠得意的看着凌姿涵,似乎挑明了,就是来寻衅的。
凌姿涵不以为然,眼底却闪过一丝作弄,低笑:是了,你现在也是郡主。
不过,本妃是北燕王的干女儿,恪王唯一的嫡妻,位列一品。
不论是什么身份,都还是你给我下跪磕头。
呵呵,就像你娘,这辈子,耍了多少心眼诡计,到头来一文钱没捞着,还要对着本妃娘亲的灵位,三叩九拜。
可怜又可悲!哈哈哈哈,凌姿涵,你不要妄想激怒我,依我看……王妃妹妹,你的好日子是要到头了!睨着位上慵懒的女子,凌惠笑的更为仿似得意,并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扬声道:事到如今,不怕告诉你。
这是我与王爷的骨肉,在相府,你们回门的时候就有了!哦?你确定是王爷的?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挑眉望向寻衅的姐姐,继续耍她。
并朝青黛递了个眼色,让她去请轩辕煌。
想着,若是轩辕煌把那位与凌惠日日颠龙倒凤的男人带来,她凌惠会是个什么表情,那凌家又会因为这个凌惠郡主,抹上多大的一比污点。
凌姿涵,你什么意思!豁然站起,凌惠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臃肿难堪,还自以为高傲的养着下巴,上前就要动手。
但流云已经拉开架势,抽出金色长鞭,挡在了凌姿涵面前。
凌姿涵低声一笑,声音凉薄,语带讥讽嘲弄的说:你真可怜。
凌惠啊凌惠,我给过你机会,但你从来没珍惜过。
所以……不好意思,我不会允许有人觊觎我的男人!大、姐、姐——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的求个地方安胎,而不是到处招摇,勾三搭四。
如今,可别怪妹妹我——翻脸无情。
呵,让你生下摊肉泥也不一定啊!暗暗运功,转眸浅笑。
妖眸闪烁着血色光辉,睨向女人身侧的桌子,呯的一声,茶盏崩裂,桌子瞬间倾塌……------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