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问起朝廷的事情,司马晦的神情立刻清冷了许多,把刚才那一刻看见我的热切瞬间就抹去了。
没什么打紧的事情。
先是单充过来传达了皇帝对大理寺谭须年一案下的最新旨意,说是最近宫中新晋封了一位后妃,皇上欢喜,那位娘娘最怕刑罚杀戮。
圣旨说,过了正月再继续审理。
太子回来,仍然着太子和太傅协同大理寺审案。
我略微点头,什么后宫的晋封娘娘只怕都是托词的话,就是因为皇帝对那日雪书一事疑惑重重,不敢贸然杀人了。
还有吗?洪丞相遣人来过,提起最近民间有各种流言蜚语,对朝廷和皇上十分不利。
皇上恼火,让洪丞相设法平息这些不利传言。
丞相一筹莫展,特来拜会你。
我想,你肯定知道此事,就不多说了。
听说是洪之渠负责此事,我心里宽慰了些。
这个丞相为人十分宽厚,虽说做官这种性格者不免对人示弱,可也少了许多纷争,正是我可以争取的对象。
这件事我本来是一直准备告诉你的。
只是,那夜我兴奋地出来找你商量时,你却醉酒了,后来疾风回来,我便吩咐他去做了。
司马晦嘴角牵动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说:疾风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你吩咐的事情他都百分之二百地去办了。
最近已经造了些风头,朝廷开始注意了。
我不知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其实很简单,就是造势,造成天谴之势借此营救老王爷和谭须年,即便不能彻底救出,起码也要缓上两三年,省得我们时间太过急迫,容易躁动失败。
嗯,这样我就明白了。
司马晦垂下眼眉,不过,司马克不会任你差遣的,只怕他会对谭须年不利。
这个我想到了,所以我便再不能装病不出。
总须有什么事情拖住司马克的手脚才行,你想想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司马晦敛起眉梢的傲然气质,眼眸中抹上一层愁绪,半晌说道:这个人很不好对付。
钱财、美色他都是见惯的,也早已权柄在手,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容我和疾风他们再商量吧。
我见司马晦没有好主意对付太子,忽想起太子对我透露过的隐疾: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太子他可能怀有不育症,一度为此大伤脑筋。
哦?司马晦半信半疑,他对你提起过此事?是,他曾让我设法医治呢。
我郑重点头。
这倒的确是个突破口,只是一般人是根本进不了太子府的,他的药石饭菜与皇帝进食程序一样,丝毫做不得手脚。
所以,我们要派自己人近身相当不容易,而且,那近身之人最好是女子,若是名女郎中则为上上策。
以治疗疾患之名义将司马克稳在太子府里一个月,时间就差不多了吧?你的办法甚好。
这件事我来谋划,陆子明那里给过我药方子,盛和药房有一名女子我看着伶俐,也许可当重任。
哦?司马晦赞许地看看我,没想到此事你早有计划。
那好,这件事你就放手去做,有什么难办的可以找我。
女郎中,能治不育症,能轻易接近太子、取得他的信任,将他困在府上一个月的时间,那个人还能是谁呢?除了我,除了我在郑申的总管府里曾经和太子有过一面之缘,那个韦夫人还曾亲口托付我进太子府去照顾太子呢,如今想来这可是个大大的机会。
但是,我若要再换回原来的脸,能得郑申和韦夫人的再次眷顾,只怕得麻烦兰轩公主了。
而且,这件事情是不能告诉司马晦的,若是他知道是我自己要假扮女郎中去太子府上,只怕计划再怎么稳妥他也不答应。
所以,我便假称盛和药铺的女子是合适人选,到时我拖上那个性格泼辣的女掌柜一起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