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暮一番言辞恳切,风光不做出点感动的表情都算是她不对了,适时一阵风吹进来,她抱着手臂瑟缩了一下。
齐暮走过去把窗户关好,回身道:山上的气温要比山外的低,夏小姐可还好?嗯,我还好,劳世子担忧了。
夏小姐还是早些歇息吧。
风光不再多言,她向床边走去,却不慎碰到了地上放着的椅子。
齐暮的手放在桌上的烛台旁,他忽而问道:夏小姐,烛光可还明亮?需要再添大一点吗?不用了,现在就很好。
齐暮收回手,沉默不语,一时安静下来。
察觉气氛不对,刚走到床边的风光停下步子,世子?你早就知道了。
这无头无尾的一句话,却让风光静默良久,她下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裙角,声音里透出一丝紧张,世子,我非是故意……你不用紧张,我不是在质问你。
齐暮的声音很冷静,冷静到让人觉得意外。
在这种情况下,一切如常那便是不正常了。
风光呼出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说道:没错,我早就知道了。
既然知道, 为何不说出来?为什么我要说出来?她的反问让他顿了一秒,夏小姐……即使知道,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世子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世子能谈笑风生,也能赏花赏景,不是吗?呵。
他一声轻笑,可我终究是个瞎子。
世子……她走过去,又不慎撞到了桌子,疼的闷哼了一声,好半天捂着腰没缓过来。
夏小姐,你无妨吧?虽是担忧的语句,但他的声音里可听不出有一点担忧的意味。
她摇头,在黑暗的环境里,比起世子,我才像是个瞎子。
屋里的烛火早已经被那一阵风吹灭,今夜下雨又无月光,所以是真正的漆黑一片,齐暮对光亮没有感应,但在把手放在烛火旁他没有感受到热度的时候,他便知道烛火已经灭了。
早在踏青那天,小姐便知道我眼盲了。
嗯……所以小姐才会提醒丫环前面的路上有一滩污水。
恰巧,他那天穿的正是白鞋子。
风光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他此时到底是什么心态,只能点点头嗯了一声,索性什么都承认了。
在下还有一事不明白,今天驾车的人可是我,一个对路况再熟悉的人驾车,也太危险了,小姐难道就不会有所怀疑?驾车的人……其实并不是世子吧。
哦?世子只是坐在外面,驾车的另有其人。
他十分感兴趣的问道:何以见得?我的鼻子十分灵敏,每个人身上都有独特的气味,虽然我一直待在车内,但在打开窗户的时候,我闻到了两种气味。
有趣。
齐暮走近,有些别有所指的道:小姐不妨说说,在下身上是什么气味?风光听到他的声音就是从自己头顶传来的,可以想象他们现在靠的有多近,她脸一红,不假思索的回答:大约……便是让人心跳加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