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吻很甜》作者:雀鸣晋江VIP2017-12-20完结当前被收藏数:1133 文章积分:23,749,518文案安雪相亲时,遭遇了一个极品渣男。
在危机中,幸得路过的陈先生相救。
亲友:要房没房,要车没车,这样的男人你也要?安雪:他有人鱼线,公狗腰,六块腹肌!亲友:……陈先生:……(虽然有钱,但是甘愿被你包养。
)金腰带退役拳手vs中医理疗师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搜索关键字:主角:安雪,陈振 ┃ 配角: ┃ 其它:==================☆、遇险01 渣男一个疗程结束之后,时间早已超过了22点。
身材略显臃肿的陈小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向安雪道歉。
安大夫,今天真是不好意思。
我们公司临时有事,让您白白等了那么久。
安雪打小就跟在外公身边,耳闻目染地学会了怎么针灸,怎么跟病人相处。
到了考大学的时候,她干脆就选了中医专业,也算继承了外公的衣钵。
毕业后,她并没有急于找工作,而是开了这家女性养生馆。
这么多年下来,安雪早就已经习惯了和各种客人打交道。
尽管很疲惫,她仍是好脾气地劝陈小姐不要太往心里去。
然后,又殷勤地把陈小姐送到门外。
两人一边走一边闲聊了几句。
也不知安雪说了什么,那位总是以女老板自居,实际上常年处于更年期的陈小姐居然还被逗笑了。
听着门外传来的嘎嘎嘎的笑声,安雪的助手小雪一脸不忿地回到理疗室里,对同事小娟抱怨道:姓陈的这个胖女人简直就是有毛病。
根本就不会好好说人话。
一开口就跟要吵架似的,好像我们都是她的奴才,欠了她多少钱似的。
明明是她不守时,又不肯改天再约,非要让咱们所有人等着她。
也就是安姐能忍受她,还招待她。
这要是我这小暴脾气,早就让她哪儿凉快待哪去了。
小娟正在收拾理疗床上的东西,头也不回地说道:安姐很擅长接待这种麻烦的客人。
总觉得她的个性有点太过温柔了。
我来店里三年,从来没见过她对谁红过脸。
这种性格实在让人忍不住担心,总觉得她会吃亏。
安姐哪儿用得着你操心呀?现在安姐不是已经有高朗哥了么?一提起安雪的男朋友高朗,小雪直接就把烦人的陈小姐丢在脑后了。
说起来安姐和高朗哥还真有点像连续剧。
安姐随便去相一次亲,就相到了高朗哥那么好的男朋友。
人长得帅,学历高,工作也好,年薪得有几十万吧?唉,好羡慕呀,我都想去相亲了。
小娟忍不住吐槽道。
还是别开玩笑了。
要是你去相亲,指不定遇见什么极品渣男呢。
你又不是安姐。
两个年轻姑娘在理疗室里,肆无忌惮地聊着安雪的那位男朋友。
就连当事人回来了,也没有发现。
安雪站在理疗室门口顿了一下,并没有走进去。
而是转身回到客厅里脱下白大褂,挂进了衣帽间,然后拿起包就准备回去了。
刚好这时,小雪拿着托盘走了出来。
一见安雪要回去了,连忙开口劝道:安姐,都这么晚了,不然还是留在店里住一晚吧?安雪摇头道:没关系,我家离得又不远,几步路的事。
倒是你们都辛苦了,别忙着收拾东西了,早点休息吧。
安雪说完,开门走了出去。
一墙之隔,她站在门外,仍听到两个两个女孩在继续谈论着她和高朗。
安姐就是太体贴了,都这么晚了,应该让高朗哥过来接她才是。
高朗哥工作也忙,不是说要升职业务经理么?说不定高朗哥还在加班应酬呢?安雪缓缓地走下楼,她又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个下午,高朗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就突袭似的走进了她的养生馆。
安雪来不及阻止,高朗就故作潇洒地对两个姑娘说,他是她的男朋友。
后来,店里的姑娘们就总是很热衷讨论高朗。
她们总是说高朗有多帅,条件有多好。
就好像安雪捡到了金龟婿一样。
那时候,安雪的心里也曾经有过小小的得意。
只是她和高朗的工作时间基本上是错开的,大家又都很忙。
所以,即便交往了几个月,实际上相处得并不太多。
高朗也曾经暗示过一些亲密些的要求。
却都被安雪委婉地拒绝了。
虽然所有的人都说安雪脾气很好,可那只是她为人处事的方式。
实际上,安雪骨子里总是带着几分凉薄,她很难对别人产生信赖。
在学生时代,也曾经有男孩子向安雪表白,想要跟她交朋友。
安雪都以一种不伤人的方式委婉拒绝了。
在她看来,一个人呆着反而更加自在。
安雪并没有依赖男人的想法。
等到过了25岁,周围的人突然关心起她的终身大事。
总有熟人想给她介绍男朋友。
安雪这才意识到,好像到了该考虑结婚的时候了。
于是,在她父亲的第二任妻子白阿姨的介绍下,认识了高朗。
高朗好像是他们那边最有出息的男孩子,说是金凤凰也不为过。
单看外在条件,高朗哪里都好。
安雪自认平凡,并没抱有太大希望。
可高朗却似乎很中意她。
安雪虽然没有太多恋爱的真实感,却曾想过或许这样顺其自然地相处下去。
再过个一两年,等她对高朗多些信任和喜欢,或许真能结婚也说不定。
可惜到底是她期待得太多了。
上周,安雪为了买东西去了一趟东城,刚好看见高朗和一个女孩在靠在汽车上拥吻。
两人吻得意犹未尽,随后就相拥着钻进了高朗的汽车。
安雪看着熟悉的车牌号,想着她曾经坐过的位子,脑子里突然变成了一片空白。
然后,她就做了一件非常平时根本不会做的大胆的事。
径自地走到车前,粗鲁地拉开了车门,目不转睛地盯着高朗和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孩看了半天。
我们分手了。
安雪如同自语一般说道,甩上车门,转身大步离开了。
高朗追上来想跟她解释。
安雪却冷淡地说:咱们好聚好散吧,别闹得彼此太难看了。
高朗被安雪那种强硬的态度吓住了。
安雪也借机狠狠地甩开了他,走进了人群里。
接下来的几天,高朗不断地给安雪发短信,解释说那是他的前女友,他们已经三年没见面了。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旧情复燃。
后来,见安雪不理他。
高朗又开始抱怨,现在这个时代男女交往注重的就是感觉,没有像安雪这么死板守旧的。
如果她早点跟他在一起,他也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了别人。
安雪被骚|扰得很烦,干脆就拉黑了高朗的所有联系方式。
还跟门卫打好了招呼,别再放高朗进来。
一向温柔好说话的安雪,以一种出人意料的强硬态度,单方面跟高朗分手得很彻底。
只是她并没有跟店里的小姑娘提起这些烂事。
一方面,这是她的隐私。
另一方面,安雪觉得女孩子如果还能对于爱情抱有憧憬,是件很美好的事。
她不想给那些小姑娘们带来负面的影响。
安雪一边回忆着这些事,很快穿过了商业街。
此时,已经快到11点了,街上静悄悄的,几乎没有行人。
安雪突然觉得,下次再这么晚的话,她还是留在店里睡一晚算了。
虽然很可能会睡不着。
突然一阵小风吹过,吹得安雪后脖子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然是炎热的夏季,到了晚上却还是有些冷。
安雪抱着肩膀,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她家其实离养生馆并不太远,步行只要十几分钟。
只不过,要通过一个火车经过的隧道桥洞。
白天的时候,车来人往的,这个桥洞总是显得很拥挤。
偶尔还会造成堵车现象。
可是,到了晚上,那条桥洞就显得有些阴森。
幸好桥洞并不长,只有三四米。
安雪加快了脚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去。
穿过去之后,就能看到住宅区了。
然而,就在她跑到尽头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紧紧地捂住了安雪的嘴。
安雪下意识地想要拼命挣扎,可对方的力气实在太大。
小个子的安雪根本就无力挣脱。
下一刻,后脖子传来一阵疼痛,安雪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文了,感觉好不容易呀,(^_^)∠※嗯嗯,从今天起又要日更了,喜欢的小伙伴快来收藏留言吧(つ﹏?)然后,欢迎进专栏看看:App:请点雀鸣☆、获救02 获救等到安雪再次清醒过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已经被人拖进了住宅区对面的绿林公园里。
绿林公园作为附近的最大的免费公园,不仅有假山,凉亭,小桥,人工湖,还有大片的森林绿地。
白天,很多人都喜欢聚在这里锻炼身体。
可是,到了晚上这个时间点,安雪就算大声呼救,也没人能听得到。
所以说,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救她,只能靠自救。
安雪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努力使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试探着开口道:高朗,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成么?先停一下行,你抓得我很疼。
高朗显然没料到,安雪这么快就醒了。
只是,这时已经走到了公园深处,他也不怕有人会来。
高朗像甩包袱似的,用力地把安雪掼在地上,冷笑道。
你醒了?醒了也好,我还能多点乐子呢。
安雪被摔得两眼直冒金星,刚想扶着地站起来,高朗就一脚踢在了她的肩膀上,安雪又摔了个仰倒。
她后背被搁了一下,疼得五官都扭曲了,好半天没能爬起来。
高朗却一脸不忿地骂道:你不是很狂妄么?之前,我捧着你哄着你,在你面前伏低做小的,你就真把自己当成大小姐了是吧?你不就有几个臭钱,稍微有点姿色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天到晚,端着个公主的架子,还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那点破事呢?哼,你妈就是个不要脸的老货,年轻时为了赚钱跟野男人乱搞,最后闹得个离婚。
后来有钱了,马上开始倒贴钱养小白脸。
都快死了,还非要睡20岁的小青年,结果被人骗走了30多万。
这件事还闹上新闻了。
多给你们姓安的长脸呀。
原本安雪被骂的时候,一直木着脸听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高朗看她这样,心里老大不爽。
可一牵扯到她母亲,安雪就算极力克制,身体仍是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高朗敏锐地发现了安雪的变化。
他就是想折磨安雪,安雪越是难受,他就越是兴奋。
高朗干脆蹲下来,用力地抓起安雪的脸。
借着昏暗的路灯,他打算亲眼看着喜欢装模作样的安雪,崩溃似的流眼泪,跪地向他忏悔求饶。
有那种母亲,你这个女儿又能纯洁到哪里去?还跟老子面前装圣女,你不过就是个烂货罢了!就你这样的女人还有脸拒绝我?告诉你,老子一开始就没想睡你。
我嫌你脏,嫌你恶心。
谁知道你是不是像你妈一样,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这话果然杀伤力巨大,安雪努力圆大双眼强忍着,眼眶里仍是变得湿漉漉的。
她看上去就快哭出来了。
高朗却很享受她这样的表情。
可惜,安雪到底没有如了他的意,冷不丁突然来了一句。
我这么糟,那这几个月一直跟在我身边摇尾巴的你,又算个什么?都这时候了,你还敢嘴硬?看来你这个蠢女人还是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呢。
你还以为我是在跟你玩么?高朗气得狠狠地拉住安雪的脖领,把她拖到了自己的面前,脸对脸恐吓她。
安雪却抓了个机会,一拳打在了高朗的头上。
原本她那点力气,高朗并没太在意。
只是没想到,安雪的拳头里还攥了一块半大的石头。
高朗被砸得眼前一黑。
一击得手后,安雪趁势甩开高朗,爬起来向着公园的大门口奔去。
高朗缓了一会儿,伸手摸向自己的头,只觉得指尖一湿,果然是流血了。
他咬牙切齿地看向安雪的背影。
暗骂道,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在找死!*安雪用尽全力拼命地跑,一边跑一边翻出裤袋里的手机,按下了110。
在按下通话键那一刻,高朗却追了上来,飞起一脚踹在安雪的后腿上。
安雪膝盖一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手机也脱手飞了出去。
安雪只得孤注一掷地大声喊道。
救命!救救我!高朗却一脚把手机踩碎,这才转过身,面目狰狞地看向安雪骂道。
贱女人,你敢打伤我?看我怎么弄死你!他说着就向安雪扑来。
安雪试图爬起来逃跑,却又被高朗踢中,不受控制地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
曾经,安雪因为高朗是跆拳道高手感到很安心。
也曾想过关键时刻,高朗或许能够保护她。
可现实却是如此讽刺,高朗用他擅长的跆拳道毫不留情地殴打她。
果然,她看男人的眼光就和母亲一样不好。
或许,像她这样的家伙就不该妄想着和正常人一样,找个男人相爱,然后建立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庭。
安雪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耳边传来了拳头打中皮肉的声音,可她却并没有感到疼痛。
紧接着,就是一拳接一拳。
安雪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下一秒,她激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原来,一个带着鸭舌帽穿着运动服的男人,正跟高朗打在一处。
安雪一下就认出来了,那是住在她家楼上的陈先生。
安雪第一次见到陈先生,还是半年前的事。
那时候,陈先生背着一个老旧的旅行包,跟安雪一起乘电梯。
安雪之前得到消息,知道他是新搬来的邻居,也曾想主动同他打个招呼。
可陈先生本来很有气场,而且面色偏冷。
他冷不丁瞥了安雪一眼,眼神锐利,压迫感十足。
就好像一眼就把安雪刺穿似的。
安雪当场就一缩脖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后来,安雪再也没有主动跟陈先生打过招呼。
她甚至有点怕他,总觉得这人很不好惹。
安雪慢慢就知道了,陈先生平时就宅在家里,没事就喜欢锻炼身体。
好像跟小区里的人打过篮球,似乎还有夜跑的习惯。
所以说,看人还真不能单看外表。
这次幸亏陈先生仗义相助,救了安雪。
只是,陈先生虽然喜欢锻炼,身材却不及高朗那样高壮。
好像也没有练过什么防身的功夫。
他真的能打得过练了8年跆拳道的高朗么?安雪不禁有些担心。
四下里一摸索,又找到了一块石头,握在手里。
准备有机会就帮陈先生一把。
可这时,安雪却发现陈先生虽然看上去瘦,跟高朗打起来好像并不吃亏。
高朗看似凶猛,出拳踢腿大开大合,每一下都是猛攻。
他甚至不予余力地跳起来狠踹陈先生。
陈先生却并不急于进攻,他脚下非常灵活,带着一种特有的节奏感。
总能轻易避开高朗的各种进攻,然后找机会反击。
陈先生的出拳力道很重,一下一下,几乎拳拳到肉,力量也大。
高朗明显有些吃不消。
看得出来,他已经开始躲闪和迟疑。
陈先生却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一拳打在了高朗的头上。
高朗当场就晕了过去。
整个过程短短几分钟,安雪看得目瞪口呆。
高朗不是很厉害么?怎么面对陈先生却如此不堪一击?陈先生确定高朗起不来之后,就走到了安雪面前,开口问道:你没事吧?还能站起来么?他开口时刻意地声音放低了声音,甚至可以算是很温柔。
他说话的腔调有些奇怪,有点像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
安雪听得耳朵发痒。
这跟她印象中的陈先生实在相差太大,一时间安雪有点反应不过来。
陈先生还以为她伤着了,俯下身,搂着安雪的腰借力把她搀扶起来。
等到安雪发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被陈先生拥在怀里。
隔着单薄的衣料,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肌肉,也能闻到一股混杂着淡淡清香的体味。
霎那间,安雪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动着,耳根也开始发热。
在她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跟别人这样靠近过。
安雪甚至不知道,原来拥抱是这样温暖的。
你受伤了?哪疼呀?陈先生的声音在安雪耳边响起。
安雪赶紧抬起头,退了一步,瞪大眼睛说道。
没伤到,多亏遇见您了。
陈先生,谢谢您。
说完,安雪还试图冲着他笑,可惜并没有成功。
安雪的脸疼得厉害。
安雪的反应多少有些出人意料。
陈先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没什么大伤,就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拿出手机播打了110。
安雪站在一边看着,心脏仍是扑通扑通跳动着。
陈先生放下电话,又帮安雪捡回了包,至于手机是不能再用了。
很快,警车来了,安雪在陈先生的搀扶下,上了车。
紧接着,他们就被带到派出所登记问话。
整个笔录过程,安雪都是冷静又沉稳。
她准确地叙述了整个案发经过。
就好像受害人根本就不是她似的。
如果不是脸肿了,还有擦伤,别人或许会把她当成目击证人也说不定。
陈振做完笔录,刚好听见安雪开玩笑似的跟人家解释。
我这人反应迟钝。
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真实感呢。
她嘴里说得这样轻松,好像完全没有受到伤害似的。
甚至还能对别人挤出很自然地笑脸来。
可她的手里却始终都紧紧地握着那块儿半大的石头。
这时,安雪似乎也发觉了陈振的视线。
转过头来,冲着他感激一笑。
看着那有点傻乎乎的笑脸,陈振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到了现在,他完全没办法理解安雪。
平日里,安雪总是嬉皮笑脸的,和谁都想有话说也就算了。
到了这种时候,她怎么还笑得出来?明明就已经快哭了吧?陈振的目光径直地迎向了安雪的眼睛。
那种压迫感又来了。
安雪缩了缩脖子,低头看着民警做记录。
陈振轻哼了一声。
什么嘛,这女人是怕他么?刚刚不是还有胆反抗歹徒么?现在反倒开始怕他了??*很快,安雪做完了笔录,两人一起离开了派出所。
此时,早已过了12点,街上根本就没有出租车。
好在这里离家并不太远。
走回去也不成问题。
只是,安雪刚刚摔得不轻,左脚拇指还蹭伤了,一直在疼。
她却强忍着,没事人似的,跟在陈振的身后走。
陈振早就看穿了她,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放慢了脚步,默默地走在前面。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各自想着心事,一前一后往家走去。
在经过一家二四小时便利店的时候,陈振突然开口道:等我一下,我进去买点东西。
好。
安雪说完,就目送着陈振迈上台阶,向着居民区里走去。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背过身坐在台阶上。
原本安雪是准备一路忍耐到家的。
可是,到了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黑暗里,四周又是万籁俱寂。
头顶上虽然有一盏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却始终都无法照亮她温暖她。
安雪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书去年的时候,想叫《靠近你,温暖我》来着。
还曾经想叫《愿世界温柔待你》,最后就变成了这个《他的吻很甜》。
没办法,我取名无能。
然后,我已经尽量修改了,看见虫虫,亲能帮忙抓一下么?么么哒~☆、安慰03 安慰等到陈振买完东西,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安雪正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膝,整个人缩成一团。
还以为她怎么了,走近一看,才知道安雪一直在哭。
她哭得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肩膀会一抽一抽的。
陈振从没有见过哪个女人会这样哭。
像鸵鸟似的,直到把头埋在沙子里,才开始静静的流下眼泪。
陈振看着这样的安雪,忍不住抿了一下嘴唇。
他刚搬过来的时候,其实就对安雪有印象。
他们刚好住上下楼,平日里出来进去的,难免会遇见。
安雪永远都打扮得光鲜利落,永远都是精神奕奕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有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真诚。
安雪很喜欢跟人打招呼。
说话的时候,总是细声细语的。
偶尔,眼睛会微微眯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在微笑。
这样的人似乎很擅长与别人交往。
可陈振这人性子怪,防备心又强,从来不喜欢与陌生人进一步接触。
他很反感别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目的,刻意地讨好他接近他。
所以,第一次见面时,安雪曾想主动跟陈振打招呼,却被他直接瞪了回去。
安雪这人到底还算识趣,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打扰过他。
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们两个大概会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
陈振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些人在别人面前,是没办法哭出来的。
就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她也会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真正性格外向的人,受了委屈,应该会忍不住大声抱怨吧?像安雪这样一个人躲起来哭,又算是什么呢?陈振其实也明白,安雪肯定也不想别人看着她哭。
他如果足够识相的话,就应该先一步离开才是。
可偏偏他的脚却像是生了根,完全无法离开,只能静静地呆在这里。
等到陈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甚至已经脱下了外套,盖在了安雪的头顶上。
安雪果然被吓了一跳,顶着外套侧身看向她,一脸的惊慌无措。
此时的安雪早已没有任何形象可言,甚至可以算是惨不忍睹。
她下巴青着,脸颊肿了,双眼通红,眯成了一条缝,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看到来人是陈振,她先是稍微有些安心。
只是很快,她又再次慌乱起来,开始拼命地用手抹眼泪。
可惜,她的面部调节神经好像已经坏掉了,泪腺也完全失去了控制。
在陈振的注视下,她的眼泪不但没有停,反而越流来越多。
鼻涕也流了下来。
这实在太丢人了。
她挺大的一个人,居然哭得像个傻孩子似的。
最后,实在没办法,安雪得回过头,试图用陈振的外套把脸遮起来。
果然,鸵鸟又把头埋在沙子里了。
陈振看着这样的安雪,心里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本来并不想安慰她。
他也不会安慰人。
只是他的手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受控制地硬掰过安雪的肩膀,拉开挡在她脸上的衣服。
安雪也没想到陈先生会这么干,整个人都呆住了,只能瞪大眼睛看向他。
陈振抓着运动服袖子,不怎么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眼泪鼻涕。
然后,很平静地说道:想哭就哭呗,躲什么?明明不是你的错,怎么你倒像个犯人似的?他的语气算不上友好,甚至带着几分火气。
可在他的注视下,安雪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
这次她没有遮挡,而是当着这个人的面,痛哭起来。
陈先生说,不是她的错!可是,从小到大,安雪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他们都认定她有错,会犯错,将来一定不是个好人。
他们总是说,你妈怎么怎么样,你长大后也一定会怎么怎么样。
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过,却总是要背各种锅。
在安雪念中学的时候,甚至有个女人跑来学校堵她,让她转告她妈,不要再勾引别人的男朋友了。
虽然,后来因为太丢人,安雪转学了。
可是,那种耻|辱,始终都留在她心里。
等大学毕业了,母亲也去世了,安雪搬到一个陌生的城区,重新开始经营自己的人生。
她一直都在拼命努力,可为什么还要发生这种事情?安雪越想越难受,她的心里堵得厉害,眼泪也越流越多。
她甚至忍不住哽咽出声来。
陈振把运动服的袖子递到了安雪的眼前,她接过来,一边哭一边擦。
陈振什么也没说,就坐在安雪身边的台阶上,默默地陪着她。
可就这样,安雪还是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其实,之前的很长时间里,安雪都有点害怕陈先生。
可是,在这个深夜,她却突然发现,陈先生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只是,他的温柔大概藏在了心里,被强硬的外表遮住了。
一般人都没办法看到。
安雪突然感到庆幸,还好她有机会能进一步了解他。
同时,安雪后也意识到,原来在某些人面前,她是不用伪装的,好像也装不出来。
安雪哭了好久,像是把委屈都发泄出来似的。
等到她终于不哭了,陈振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奶茶,塞到了安雪的手里。
奶茶还是温热,安雪觉得很感动。
原来,陈先生去便利店是为了给她买喝的东西。
这人实在太体贴了。
谢谢。
安雪有点害羞地道了谢。
然后,捧着杯子,喝了起来。
甜滋滋的奶茶透过喉咙流进胃袋里,她的整颗心都变得温暖而又甜蜜。
安雪突然发现,她对陈先生的感觉越来越奇怪。
她有点想靠近他,开始期待着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安雪本能地觉得,这想法不太对。
为了掩饰心虚,她打算说几句逗趣的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是,刚一抬头,就迎上了陈先生那双黑黝黝的眼睛。
安雪第一次发现,陈先生浓眉大眼,鼻子很挺,唇形也好,简直比电视明星还要帅。
而且,他的身材一点都不单薄。
脱掉宽松的运动了外套后,陈先生上身只穿着无袖背心。
安雪很轻易地就看见他结实的胸膛,手臂上的腱子肉。
往下一扫,甚至可以看见他的腰线。
不能继续看下去了,不然会变得更奇怪。
安雪强行低下头。
她的耳朵又在发烧,脑子里也变成了一片空白。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剧烈地跳动着,仿佛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这简直有点太过分了!不能继续胡思乱想了,安雪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头。
陈振被她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心想着,这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她到底是想不想说话呀?不管怎么说,这都凌晨一点多了,也该回去了。
想到这里,陈振站起身,蹲在安雪面前,抓起了她的左脚,脱掉了那只高跟凉鞋。
唉……安雪显然被他吓了一跳,甚至下意识地想缩脚。
陈振却抓得紧紧的,嘴里还喝道:别动。
你这脚不想要了吧?安雪这才老实下来。
陈振拿出了一把指甲刀,准确地剪掉了她那戳劈开的指甲,又拿出创口贴贴在安雪的脚趾上。
你指甲都劈进肉里了,不处理一下不行。
明天,你再去医院好好看看。
陈振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双粉色的塑料脱鞋,给安雪套在脚上了。
嘴里还念叨着,穿高跟鞋,纯粹是找罪受。
整个过程中,安雪的脸一直在持续发烧,就连被他碰过的脚踝似乎也开始发烧了。
这种体贴实在太犯规了!会让她想歪的。
安雪在心里哀嚎着。
等听见陈先生吐槽高跟鞋,下意识地接口道:因为,身高不到一米六。
什么?陈振一脸疑惑地看向她。
穿了高跟鞋,就不会显得很矮了。
安雪红着脸,稀里糊涂地继续说。
啊,喔。
陈振说着,起身问她。
你还能走吧?当,当然。
安雪迅速站起身,然后从他手里,拿过了装着高跟凉鞋的袋子。
陈振总觉得安雪好像有点兴奋得过头了,她是着急回家么?那咱们赶紧回家吧!啊,好。
一起回家?安雪又忍不住想多了。
她怕陈先生看出来,先一步走了出去。
喂,也不用这么着急。
你的脚不疼了?陈振几步走到她身边。
嗯,已经不痛了。
安雪侧脸偷偷看向陈先生,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弯了个弧度。
她的脸明明都肿起来了,完全谈不上好看。
可是,这一次,陈振却好像没有那么讨厌她的笑容了。
反而觉得安雪打起精神的样子,有点可爱。
这大概就是夜色的魔力吧。
陈振淡淡地想着。
*回到家后,安雪看着镜子里的肿脸,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这都是什么呀?在她最丑的这个晚上,她的心一直在小鹿乱撞。
安雪第一次发现,她原来是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
总是期待着,别人的体贴照顾。
看着镜子里的眼神,那是骗不了人的。
完了,她好像喜欢上楼上的陈先生了。
☆、微笑04 微笑隔天早上6点30分,陈振准时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他却已经恢复了体力。
稍作收拾之后,陈振就离开家门,到绿林公园里开始晨跑。
他的生活一向很有规律。
他也会继续坚持下去。
陈振绕着公园跑了一大圈,全身早已湿透。
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放慢了脚步,调整呼吸,往家走去。
快到家的时候,他刚好看见安雪在和隔壁单元的许阿姨聊天。
安雪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一觉起来,经过一番打扮,她又变得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的。
这个时间,安雪正准备上班去。
出门的时候,她还特意带上了一顶宽檐遮阳帽和墨镜。
可那也遮不住她脸上的伤。
许阿姨一眼就看出来了,紧张地问她。
小安呀,你这脸是怎么弄得?怎么变成这样了?安雪讪笑道:你可别提了。
昨天,我下班晚了,回来的路上没看清脚底下,一脚踩在石头上,被绊倒了。
怎么不多小心些?快瞅瞅,挺漂亮的脸蛋都摔成什么样了。
许阿姨满是怜惜地说。
伤得并不严重,我已经上过药了,过两天大概就能好了。
安雪反倒安慰起许阿姨来。
昨天安雪痛哭流涕的可怜样,陈振还历历在目。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这姑娘居然又带起了面具,全副武装的上战场了。
陈振也见过各种装模作样的人。
可是,看见安雪这样,他的心里却忍不住有些烦躁。
安雪大概也不想看见他。
那么,他倒不如洒脱点,全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反正他们只不过是上下楼的邻居,住在一起半年多,也没说过两句话。
陈振早就习惯了这种冷漠的人际关系。
可偏偏,他就是觉得心里不痛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闷些什么。
只是他脚下没有任何迟疑,冷着脸就从安雪对面走过去了。
看都没看她一眼,完全就像陌生人似的。
整个过程中,安雪一直侧着身跟许阿姨说话,宽大的太阳帽遮挡住了她大部分视线。
所以,一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到陈振。
直到陈振走进她的视野里,安雪才下意识地睁大了双眼。
昨晚,安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无法入睡。
倒不是因为后怕,而是她的脑子里不断地想着住在楼上的陈先生。
她试图回忆起,陈先生搬过来的这半年里所发生的每一件事。
包括他们每一次相遇,也包括她听到的各种小道消息。
甚至,就连昨天晚上的每一个片段,都不断地在安雪的脑海里回放。
他的运动服,那杯奶茶,甚至是温暖的手指。
只可惜,到底接触得太少了。
关于陈先生的信息,实在少得可怜。
陈先生又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从不与人交谈。
而且,好像也没有亲友过来看望过他。
安雪只能凭主观推测,陈先生大概还没结婚,也不像有女朋友的样子。
当然,这还需要进一步确定。
只是,倘若真的可以确定陈先生还是单身,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跟他进一步交往呢?不给他添麻烦,也不期待任何结果,只是争取和陈先生变成朋友。
然后,偷偷地保持着那份喜欢和心动。
这样也可以吧?有生以来,安雪第一次强烈地想要跟某个人有所牵绊。
她打心里,想要呆在陈先生的身边。
安雪一直胡思乱想的,也没能有个结果。
到了现在,她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可一看见陈先生经过,安雪的心又开始不由自主地扑通扑通乱跳。
虽然被陈先生撞见她睁眼睛说瞎话,心里多少也有点不自在。
可安雪却更加不想轻易放过,跟陈先生打招呼的机会。
于是,也顾不得许阿姨了,安雪连忙转过身,中气十足地开口道:陈先生,早上好呀,您又去跑步呀?完全是一副自来熟的语气。
陈振没想到安雪会喊他,顿时就停住了脚步。
回头一看,安雪正僵着身子,就像招财猫似的,拼命地向他招手呢。
墨镜连同面具一起被拿掉了,她的脸上正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陈振一不小心就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心跳也慢了一拍。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当安雪不再装模作样的时候,看上去还挺顺眼的。
完了,对方这么热情,好像没办法继续当陌生邻居了。
陈振下意识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她的话。
又随口问道:你今天不休息?安雪马上笑容满面地说:我店里上午一般都没客人,我到那边休息也是一样的。
嗯,那你去吧。
陈振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安雪看他的眼神好像太过热烈了,就好像在期待着些什么。
在这样的注视下,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只是,他这样的做法却显得有些不礼貌。
可是安雪并不在意。
甚至,他都走出了很远,还能感觉到安雪一直用那种专注的眼神,目送着他。
一直等到陈振推开单元楼门走了进去,这才阻隔了安雪的视线。
陈振松了口气,停住了脚步,用力地拉低了头上的鸭舌帽。
这时,他刚好隐隐能听见门外的许阿姨在跟安雪说话。
许阿姨问:小安,原来你认识这位陈先生呀?我还以为他跟谁都不会说话呢?陈先生帮了我一个大忙。
他人很好的。
安雪的声音里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她的声音也是甜甜的。
听了安雪的话,陈振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就一口咬定,他是个好人。
这简直像是说笑话一样。
事实上,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好。
陈振小时候就是个问题儿童,脾气暴躁又倔强,喜欢跟人打架。
那时候,他看所有人都不顺眼,就像一头好斗的小野兽。
就算挨了打,受伤了,也从不屈服,只要还能爬起来就会扑过去撕咬。
要不是恩师偶然间看中他,费尽心血把他拉入正途。
陈振说不定十几岁就开始混帮派,一成|年就在监狱里渡过了。
后来,他一路跟随着恩师长大,也算有了一份正当职业。
甚至还赚了大钱,念了大学。
平日里,他倒还算正常。
可一旦站在赛场上,他还是会肆无忌惮地暴露出本性来,暴躁,愤怒,充满戾气。
所有人都说他野性未脱,也有人说他是魔鬼的化身。
他永远只知道进攻,疯狂地进攻,不管对手是不是会被打伤打残。
有人怕他,有人骂他,也有人崇拜他,可从来没有人说他是个好人。
他之所以会救安雪,根本不是因为心怀善念。
而是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得,男人仗着力气大,就对女人使用暴力。
看见高朗肆意地伤害弱小的安雪,他那根理智线就彻底断掉了。
如果不是经过将近二十年的训练,他早学会了克制和收敛。
高朗又太弱,几下就被打倒了。
他真的会一拳一拳,把那个人活活打死的。
所以说,他根本就不是好人。
安雪那个傻姑娘,从一开始就看错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晨起来,我实在忍不住又抓了一遍虫╭(╯_╰)╭新章每天晚上发。
努力日更*\\(^_^)/*☆、来往05 来往陈振回家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安雪断了来往。
他不是安雪想象中那种人,也想让她再对他有所期待。
另一边,安雪这一天过得也算有惊无险。
虽然一直被人问起脸上的伤势,安雪也都依样画瓢的掩饰过去了。
并没有人产生怀疑。
倒是小娟劝她,以后再晚下班,还是留在店里睡算了。
省得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安雪也笑眯眯的应下了。
下午的时候,养生馆里客人突然变得比较多,还有看到打折信息,特意跑过来体验的。
安雪和助手们忙得团团转。
直到晚上八点,才送走最后一位顾客。
安雪交代小雪小娟好好休息,就带上帽子和墨镜,拿起包包下班了。
走到楼下时,安雪顺便去了隔壁的果蔬超市,买了新鲜的水果蔬菜。
她看上去和往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只是走在商业街上,看着来往的车辆行人。
安雪稍微犹豫了一下。
还是放弃了隧道桥洞,转身向大路走去。
这样一来,就需要绕到主路上,走一站地,再绕过社区医院及家属区,才能到达安雪居住的居民区。
全程算下来,需要步行30分钟。
安雪踩着高跟鞋,一直走到汗流浃背,才回到了家。
进屋以后,她先打开了空调和电视,换了一身衣服。
这才走进厨房里,开始做晚饭。
虽然只是一道简单的时令蔬菜小炒,安雪却做得色香味俱全。
装盘之后,盛了一碗米饭,又从冰箱里拿出两小碟自制小菜。
安雪这才坐在饭桌前,一边看家庭剧,一边开始吃晚饭。
大学毕业后,安雪几乎每天都这么过。
除了菜色不同,下班的时间有变,其他的事情几乎一成不变。
原本安雪早就习惯了这种按部就班。
可经过昨天那么一闹,她意识到好像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或许,她也应该有休息的时间。
万一哪天她病了,上不了班,也得有人能够替代她才是。
所以,晚饭后,安雪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瘫坐在沙发上看连续剧。
而是坐到电脑前,登陆同城网发布招聘信息。
安雪要招聘一位有工作经验的女性针灸按摩师。
要求技术精湛,可以独当一面,能为顾客提供体贴周道的服务。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又追加了月薪八千到一万二,包食宿。
一经录用,其他待遇可面议。
发布完这条信息,安雪仰头坐在电脑椅上,看向天花板。
由于昨天实在太过突然,她根本就没有往深了想。
到了现在,冷静下来,一推敲,安雪才想起高朗是陈阿姨介绍给她的。
好像还是远房亲戚,两家关系很好。
那么高朗是从哪儿知道她母亲的事,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些年,逢年过节,安雪总会提着礼物,去探望父亲。
她也知道,父亲因为母亲的原因,对她多有不喜。
从小到大,父亲几乎找到机会就会教育她,女孩子家要矜持,要有道德操守。
就差直接警告她,别乱搞男女关系了。
安雪虽然对父亲也心怀芥蒂,却始终努力维持着这段亲情。
她对父亲的第二任妻子陈阿姨,虽谈不上有多亲密,却也保持着极大的尊重。
平日里,安雪没少给同父异母的弟弟花钱。
陈阿姨似乎很感谢她。
安雪从没想过,一向温柔善解人意的陈阿姨,在背后竟是这样编排她的。
安雪突然感到很心寒。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既然陈阿姨这么看不上她,为什么还要把金凤凰高朗介绍给她?还是说,陈阿姨早就知道高朗是这种货色了?闹到现在这样,高朗都已经被逮捕了。
陈阿姨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一场纠缠几乎无可避免,安雪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难道忍了这么多年,她真的要跟父亲后妈彻底撕破脸?那么到时候,她恐怕又要搬家了。
一想到搬家,安雪心里突然多了几分不舍。
离开的话,她可能就见不到陈先生了。
他们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安雪走到床前,抱起海豚抱枕,倒在床上翻滚了几圈。
生活总是一再地让她感到失望,安雪从来没有过得偿所愿的时候。
到了现在,即便很喜欢陈先生,安雪也不可能为了他不顾一切。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在还能留在这里的时候,悄悄地靠近他。
仅此而已。
*第二天一早,安雪提前10分钟就离开了家。
下楼后,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又凑上去跟阿姨聊了会儿天。
好不容易看见陈先生晨跑回来,安雪立刻笑容满面地抬手打招呼。
可惜,这一次陈振很快就跑过去了,似乎根本就没留意到她。
安雪尴尬地放下手。
或许,她应该喊出他的名字?又或许,她应该迎着他正面站着?因为没有跟陈先生打招呼,安雪失落了一上午。
不过也有好消息,安雪连续接到了好几个应聘中医按摩师的电话。
下午的时候,就有人过来面试。
却都不是科班出身,甚至没有取得从业资格证书。
安雪都不太满意,只能让她们离开了。
其中,有一个中年女人仗着老资历,忍不住当场对安雪发了牢骚。
你条件这么苛刻,是雇不到人的。
市面上,像你这种做美体的店多了去了。
有几家有正式医疗资质的?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罢了,你还想找中医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还要工作经验,别开玩笑了。
真正的大学生,人家也看不上你这种小破店。
小娟看不惯她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回口骂道:你少在那儿狗眼看人低。
我们店就有正式医疗资质,不仅美容美体,还治跌打损伤。
安姐不止是中医专业毕业的大学生,还是祖传的针灸推拿手艺。
是你自己条件不行,说什么风凉话?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
中年女人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
被她这么闹一场,安雪也挺糟心的,她生怕顾不到合适的中医按摩师。
就这样,一直呆到晚上,也没有顾客预约。
到了七点多,安雪就提前回家了。
她打算再好好修改一下招聘信息。
这一次,安雪还是走的大路。
接近转弯路口的时候,她刚好看见陈振提着袋子,从超市里走出来。
安雪也顾不得其他了,连忙加快脚步向着陈振追去。
陈先生,你出来买啤酒呀?安雪气喘吁吁地问。
陈振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的,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安雪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
陈先生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听到什么风声了?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的章节可能会小修一下。
☆、壁咚陈振提着购物袋低着头走进电梯,随手按下了楼层和关闭按钮后,就心不在焉地等着上楼。
只是,当电梯门快要闭合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用力地扒在了门边上。
电梯门再次被打开,安雪快速挤了进来。
陈振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下一秒,他忍不住破口骂道:你这女人懂不懂没有常识啊?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不准伸手抓电梯门。
安雪完全就被骂懵了。
为了追上陈振,她一路小跑,这时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就无力反驳。
只能狼狈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陈振心中暗道,这家伙身体到底有多差?才跑了几步路,就能累成这样?很快,电梯开始上行。
安雪单手扶着电梯壁,过了一会儿,终于缓了过来。
她强打起精神,硬着头皮开口道。
陈先生,你是不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传言?我,我其实并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的!说到最后,她几乎是把话吞进了喉咙里了。
声音也小的可怜。
如果不问清楚的话,安雪又觉得不甘心。
说不定陈先生也会别人一样,一直误会她,然后对她心生反感。
单单只是这么想想,安雪也会觉得很难过。
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陈先生讨厌她。
这才她忍不住一路追上来。
就连她平时最在意的形象也抛在一边了。
陈振根本就听没明白,安雪在说什么。
直到他突然想起,高朗骂安雪的那些难听话。
这才明白过来。
本来,他已经决定不再理会安雪了。
可是看着她这副垂头丧气的怂样,他又忍不住暴躁起来。
他用力就把安雪推到墙边,单手撑在她的头顶质问道。
什么叫你不是那样的人?我说你什么了,你就又开始主动认罪?哼,就你这样的还能对我做什么?简直就是笑死人了。
安雪吓了一跳,连忙诺诺地解释道:你都不理我了,我还以为是因为那些事。
陈振冷笑道:我才不会听别人几句闲言碎语,就改变想法呢?一个人到底怎么样,值得不值得信赖,我会用自己的双眼去判断。
我又不瞎!听了这话,安雪的眼睛里,顿时就充满了雾气。
她垂下头,小声问道:那你干嘛不理我?陈振被噎了一下,索性就跟她说开了。
我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
别以为我救了你,就怎么怎了?我也不是在救你,只不过刚看那个人渣不顺眼,想打他就打他了,仅此而已。
你这个家伙,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幻想。
我只想随心所欲地过日子。
听了他的话,安雪忍不住喷笑出来。
陈先生,你不喜欢别人说你好话么?你的性格还真别扭。
陈振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闭嘴。
你这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会儿要哭,一会儿又笑的。
告诉你,下次你遇见麻烦,我是绝对不会管你的!嗯嗯。
安雪老实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你以后不要跟我打招呼!陈振又说。
为什么呀?安雪问。
麻烦。
……很快,电梯门打开了,安雪的12层到了。
还不赶紧出去。
陈振不耐烦地,放下了手。
安雪从他和电梯墙壁之间钻了出去。
然后,站在电梯门外,满脸微笑地看着他,目送着他离开。
陈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都说不要打招呼了。
安雪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灿烂,就好像在说:我没有打招呼,只是看看你。
电梯门终于关上了。
陈振忍不住叹了口气。
明明他是个很果断的人,可是在面对安雪的时候,他心里却充满了无力感。
*那天晚上,安雪的心情格外的好。
吃完晚饭,改了招聘信息,又看了会儿连续剧。
等到了10点钟,安雪准时躺在床上,随手拿起运动服盖在身上。
然后关了灯。
黑暗中,她整个人都被一股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笼罩着,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感到很安心。
安雪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安雪呆呆地看着身上盖的那件运动服。
突然意识到,她忘了把衣服还给陈先生了,而陈先生好像也把这件事给忘了。
安雪琢磨着,衣服都被她当被盖了好几天了。
盖着也挺舒服的。
不然,买件同款运动服赔给陈先生,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安雪胡思乱想着,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就准时下楼了。
在小区里,刚好又遇见晨跑回来的陈先生。
安雪这次并没有伸手打招呼,只是站在路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陈振从她身边经过时,微微点了一下头。
安雪这才带着一脸笑容,上班去了。
*到了店里,上午并没有预约的客人。
倒是有几个应聘电话。
只是有了昨天的经验,安雪在电话里就直接说明了条件。
这样一来,她们就直接放弃了。
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安雪又接到一个应聘电话。
对方是个年轻女人,声音很沉稳。
安雪把条件都说了,那人说她也是祖传的针灸推拿手艺。
虽然没有相关学历,却考了职业资格证。
如果安雪这边愿意给她一个机会的话,一定不会失望的。
而且,她也不需要那么高的酬劳,只要提供食宿,工资待遇可以再商量。
安雪一听,就觉得对方非常需要这份工作。
就直接让她下午过来面试。
本来约好了两点见面,可是,应聘的马小姐一点钟就到了,又不好意思进来打扰,就提着个行李包,一直在养生馆外面晃悠。
刚好,安雪趁着午休,去附近的商场买运动服。
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她了。
上前一问,果然是来面试的。
安雪直接就把她带进养生馆里了。
小娟一听说,这是来应聘的按摩师,忍不住撇了撇嘴。
没办法,这位马小姐实在混得有点惨,一身旧衣服,灰头土脸的。
实在跟按摩师的形象有些不符。
只是安雪都没说什么,小娟也不好发表意见。
安雪直接就把马小姐让进了理疗室,先问了她一些基础问题,又看了马小姐的资格证书。
下午的时候,刚好有客人过来。
安雪就带着马小姐给客人做针灸。
马小姐完全可以独立操作,而且手法相当专业。
等到客人走后,安雪很痛快地拍板,让马小姐留下来。
先试用一个月,工资5000。
一个月后转正,工资8000。
如果干得好,三个月后,工资再继续往上调。
马小姐显然被这待遇吓了一跳,还主动提出,可以不要这么高的工资。
安雪却摆了摆手说:你以后好好干就是了,我这店虽然不大,却不会亏待自己人。
当天晚上,马小姐就留了下来。
她今年32岁,比安雪大了7岁。
安雪也就跟店里的姑娘一起叫她马姐。
马姐性子温柔,虽然不太说话,却也不招人讨厌。
很快,就被店里的小姑娘们给接纳了。
当天晚上,又来了几位客人。
因为马姐在,很快就都做完了。
到了8点多,还有最后一位客人,马姐知道安雪是要回家住的,就主动接手了这位客人。
安雪又跟小娟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过桥07 过桥因为家里快没有油了,安雪下班之后除了买菜,还顺手买了一大桶花生油。
等到离开超市的时候,她手里提着个大购物袋。
有心打车回去算了。
可是理智上,却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只要走小路,穿过那个桥洞,几分钟就能到家了。
况且现在这个时间段,街上车来人往的,根本就不可能再发生什么危险。
安雪心里也明白,如果不能克服恐惧的话,她以后很可能永远都不敢走小道了。
安雪给自己打了半天气,最后还是沿着商业街向隧道桥洞走去。
很快,安雪就来到了桥洞口。
桥洞只有短短三米,可安雪却觉得里面黑漆漆的,永远都没有尽头。
单单只是站在桥洞前面,安雪就开始心跳加速,血液上涌,甚至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她的脚就像生了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迈出那一步。
安雪站了很久,直到身后有辆汽车开始按喇叭,她这才磕磕绊绊地走到一旁,让出路来。
之后,接连好几辆车都过去了,也有车从那边行驶过来。
明明安全,可安雪却还是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心里又急又气,不断地暗骂自己。
汽车都过去了,你怎么就不能走?高朗早就被抓起来了。
他不会再伤害你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惜,这些心理暗示根本就没用。
她的脚就是没办法动起来。
安雪心里充满了沮丧。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知道母亲很忙,顾及不到她。
所以,不管什么事,她都要自己解决。
很多时候,只要她咬紧牙关,就能做到了。
可到了现在倒好,就算再怎么咬牙,她也没办法面对这短短三米的小破桥洞。
黑暗中的那只手并没有消失,反而一直留在她的记忆里。
似乎只要她一放松警惕,那只手立马就会从黑暗中伸出来,狠狠地抓向她。
安雪忍不住蹲了身子,抱住自己的头。
似乎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似的。
果然,她就是胆小的笨蛋,好像已经完全没救了。
*与此同时,陈振快步穿过桥洞,赶到安雪身边,用力地敲了敲她的肩膀。
起来。
他的语气并不好,眼神仍是很凶。
安雪被突然出现的陈先生吓了一跳,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陈振不得不又加重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站起来!安雪这才突然惊醒似的,慌忙站起身。
陈振并不打算多废话,提起她身旁的购物袋,就往桥洞那边走。
走两步,又回头对安雪说:跟上。
啊,喔。
安雪这才明白了,陈先生是特意过来接她的。
她强忍着双眼的酸涩,小跑着跟在陈先生的身后。
奇怪的是,刚刚好像石化了的双脚,此时却变得轻盈灵活起来。
桥洞里仍是黑漆漆的,有些吓人。
可是,只要看着前面那宽广挺拔的脊背。
好像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那一瞬间,安雪突然希望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可惜,很快,他们就通过了桥洞。
安雪下意识地往回看。
其实,说到底什么都没有,她的噩梦早已结束了。
前方是一盏盏的路灯,照亮了回家的路。
陈振正站在灯下,静静地等待着她。
安雪迈着轻快的步伐,很快跑到了陈振身边。
看着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安雪突然就很冲动地问道。
陈先生,我能请你吃饭么?为什么?陈振反问。
你帮了我好几次忙,我都没来得及正式向你道谢。
所以,想请你吃个便饭。
安雪解释道。
不用了,我不吃外面的饭。
陈振冷淡地说完,转身就往家走去。
安雪却再次追了上来,厚着脸皮继续问:那不去外面的话,在家里请你吃饭行么?不是我自夸,我做饭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
你喜欢什么菜,我可以做给你吃。
陈振并没有回头,就在安雪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问:哪天?啊?我问你哪天请我吃饭?陈振重复道。
哪天都可以?只要你有空就行。
安雪马上接口道。
吹牛,你不是每天都要上班么?陈振冷哼着,戳穿了她。
安雪连忙摇头道:不不,我今天招聘了一个帮手。
看起来还挺可靠。
以后我也能休息了。
而且,可以调休。
所以,真的那天都可以,你方便就好。
对了,陈先生,你有什么忌口没有?安雪实在有点太兴奋了。
甚至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准备记录菜单。
不过是请他吃顿饭而已,至于让她这么开心么?陈振脸上虽然不显,心里却有点高兴。
我不吃猪肉,只吃高质量的蛋白质,要少油,营养丰富的健康食品。
安雪又忍不住问:那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品?陈振向来不重口腹之欲,没退役的时候,他一日三餐,完全按照营养师的安排吃。
必要时为了增重或者减重,他会对自己更加严苛。
退役后,这些习惯也被保留了下来。
平日里,陈振会自己动手做一些简单,又营养足够的饭菜。
味道却并不强求。
至于特别想吃的菜?好像还真没有。
安雪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又开口问道:那你喜欢甜的么?吃不吃辣的呀?高质量蛋白的话,到时候,我们炖一锅牛肉怎么样?我有个外公留下来的秘方,很滋补的,我们店里的姑娘们都很爱吃呢。
甜的?陈振突然想起来了一道菜。
具体什么样,他已经忘记了。
只记得小时候他似乎很喜欢,那个人也经常做给他吃。
有道菜,圆圆的饼,里面夹着馅。
陈振突然开口道。
啊?圆圆的饼?至少你得告诉我,用什么食材做的?是炸的,还是蒸的吧?安雪一脸为难地问。
可陈振却说:我不记得了。
安雪还想继续问,陈振却是一副不想再提的样子。
安雪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突然就转变了。
陈先生脸色铁青,眼神却变得很凶。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安雪也有很多怕人知道的秘密,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上赶着去打扰他。
她只是放慢了脚步,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
安雪忍不住想,就这样静静地陪伴着他,是不是也能安慰到他呢?就像那天夜里,他陪在她身边一样?*陈振到底意志坚定,不会被过去困扰太久。
很快,他就调整了情绪。
等到进电梯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难看了。
安雪静静地站在一边,虚着眼偷看他。
陈振发现了,却没有点破。
很快,就到了安雪的楼层,陈振把购物袋交到了她手里。
谢谢。
安雪道了谢,就提着袋子走出了电梯。
她又像上次那样,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目送他上楼。
直到电梯门闭合上,陈振一直看着安雪的笑脸。
他觉得她就像一只软乎乎的草食小动物,虽然胆小又没用,还喜欢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的。
可是单单只是看着她,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衣服08 衣服等到电梯上升,安雪才拿着东西回到了自己家里。
她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了,就着手准备晚饭。
只是一边做饭,她又忍不住想起了陈先生说的那道菜。
有什么菜是圆圆的饼,里面夹着馅料的。
安雪能想到的无非也就是茄夹,藕盒,糯米藕之类的。
安雪小时候,是跟着外公一起生活的。
她还是个不大点的小豆丁的时候,就喜欢趴在饭桌上,眼巴巴地看着外公站在灶台前给她做饭。
偶尔,外公也会指使安雪剥个豆子,摘个菜叶什么的。
她做得不够好,外公却从来不会说她什么。
等到香喷喷的菜出了锅,安雪总是觉得外公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
他那双手会魔法,能把不好看的菜叶子变成美味的菜。
而那一盘盘菜,也成了她童年时期最美好的记忆。
后来,外公去世了,安雪开始跟着母亲一起生活。
即便家里请了阿姨,她还是更喜欢自己下厨炒菜。
安雪总想着把外公的味道保留下来。
这对于她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同样的,安雪觉得那道圆饼带馅的菜,对陈先生一定也很重要。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想尝试着做出来。
吃完饭后,安雪又上网,把所有知道的圆饼带馅的菜谱都记录下来。
准备试做一下。
*转过头来,到了隔天早晨,安雪又在小区里遇见了晨跑的陈先生。
他仍是冲着她微微点了下头,安雪却笑得很开心。
到了店里,一切也都很顺利。
马姐在工作上表现得十分出色,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由于她年龄比较大,针灸经验丰富,甚至能直接看病。
顾客们也都对她十分信任。
这样一来,安雪也就放心了,就跟马姐商量了每周排班调休。
马姐一听每周还能休息一天,不禁苦笑道:休息我也没地方去,还不如留在店里帮忙呢。
安雪只得劝她。
可以出去走走看看呀,买点东西呀。
人又不是机器,调整一下,才能更好的工作呀。
马姐身上有着很多秘密,但是安雪却并不打算过问。
她自己也深受其害,自然懂得尊重别人隐私。
倒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安雪忍不住问起圆饼形,带着馅料的菜。
马姐随口接道:你说的是苦瓜丸子吧?苦瓜丸子是什么?安雪好奇地问。
我老家的一道菜,也叫酿苦瓜,就是把苦瓜瓤掏空,往里面塞入肉馅,先炸的焦黄,再上锅蒸。
还可以做酿茄子,酿豆腐,这叫‘煎酿三宝’。
马姐解释道。
安雪听得一头雾水,下班的路上,顺手就卖了苦瓜。
回家后,她又特意在网上找了食谱,尝试着做了一下。
隔天拿到店里,给马姐尝尝,马姐笑着说:我们那边的苦瓜丸子是苦中带辣,和经理你做得这个不太一样,但是你这个北方风味苦瓜丸子也蛮不错的。
小娟也夹了安雪的菜吃,笑着说:安姐,做菜很棒的。
不过,安姐,你为什么突然想做菜了?小雪问。
噢,我想做菜请一个人吃!安雪随口说道。
是高朗哥么?小雪忍不住又问。
安雪垂下眼皮,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们分手了。
高朗他有别的女朋友。
什么嘛?这个渣男,这也太过分了吧!小雪义愤填膺地说。
小娟也上前劝道:安姐,没关系的,你这么漂亮,性子也好,一定会找到更好的男朋友的。
马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在感情上也吃够了苦头。
也算跟安雪同命相连。
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她好。
可安雪其实并不用大家来安慰。
她突然发现,好像自从陈先生带着她走过桥洞之后,她就有勇气说出部分真相了。
现在,每天早晨看见陈先生跑步,遇见时也会说几句话。
陈先生的眼神仍是凶巴巴,也会对她说一些很严厉的话。
可是,安雪却总是受到鼓励。
她甚至也开始想要面对,更加真实的自己!*虽然,一时半会做不出正宗的客家菜来。
可是,那天晚上,安雪还是鼓起勇气,来到陈先生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那时候,陈振刚洗完澡,也来不及擦头发,就赤着上身来开门。
谁呀?他有些不耐烦地问。
那个,是我,住在楼下的安雪。
安雪底气不足地说。
门应声打开了,陈振抱着手臂看着她,问:什么事呀?安雪一直垂着头,直接映入眼帘的就是漂亮的人鱼线和结实的六块腹肌。
一时间,她整个人完全慌乱起来,抬头也不是,低头又有点舍不得。
这画面也再太刺激了。
最后,安雪下意识地把运动服的袋子,糊在了陈振的胸前。
这才鼓起勇气说道:那个,这是陪你的衣服。
还有,吃饭的事你已经答应了。
那明天可以么?我店里已经安排好了。
当然,如果你不想明天,咱们改天也是可以的。
陈振看着安雪耳朵连带脖子都红彤彤的,一时间,有点想捉弄她。
就接过袋子,把里面的衣服抖落开来。
新买的呀?其实用不着,你洗了还我就是了。
虽然看起来一样,可我那个是欧码的,这件衣服不知道合身不合身?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把衣服披在肩膀上。
安雪从来不知道,试穿衣服也能有这种诱惑力?她虽然觉得很羞耻,眼睛却离不开他的手。
就那样不错神地盯着,那件衣服缓缓地盖住了他的肩膀,手臂,胸肌。
陈振还故意撩了一下,胸肌顿时若隐若现。
安雪看得心碰碰乱跳。
紧接着,陈振又低下头,拉上了拉锁,衣料瞬间又盖住了他的六块腹肌,人鱼线。
与此同时,他头发上的水又滴在了胸肌上。
安雪看得大气都不敢喘。
好像瘦了些,不过这衣服就是贴身款的。
陈振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拉锁拉了下来,放出了六块儿腹肌。
安雪整个就像坐上了过山车,她的心忽上忽下的。
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流|氓,居然还想他脱下衣服,看更多。
不能这样下去了。
安雪转过身就想逃跑。
陈振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在她耳边问道:明天几点呀?啊?安雪满脸通红地问。
你没说,明天几天请我吃饭?陈振沉声道。
安雪只觉得他的声音就像一根羽毛,轻轻地划过她的耳廓。
她下意识地甩开了他的手。
大声说:就……7点吧。
可以早点去你家吧?陈振恶趣味地继续问。
安雪却像小兔子一样,三步两步,跑进了楼梯间。
陈振还不忘提醒她。
你可悠着点,别再摔着了。
很快,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振忍不住暗笑道:这家伙在别人面前一副圆滑老练的样子,居然这么容易害羞?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着运动服的袋子,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调戏完草食小动物之后,他的心情变得非常好。
*另一边,安雪跑下楼后,一摸鼻子,还好没流鼻血。
不然,实在太丢人了。
回家后,安雪不断地叮嘱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再盯着人家陈先生的肌肉看了。
不然,也太没品了。
她就这么自我催眠了一个晚上,连电视剧都不看了。
可是临睡前,躺在床上,六块腹肌,人鱼线还是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安雪突然觉得,她好像没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争取来个二更,不知道能不能够。
囧~☆、请客09 请客隔天,安雪为了请客吃饭,干脆就调休,没去店里。
陈振倒也看见安雪出来进去地跑了好几趟。
上午的时候,她还特意去趟生鲜超市,买了一大堆蔬菜、鲜肉和一尾活鱼。
原本,陈振对安雪请客吃饭这事并没太放在心上。
他生性孤僻,不喜交际,很少跟别人聚在一起。
只是,看着安雪这么上心,他也不免有些重视起来。
到了晚上六点五十分,陈振就收拾妥当,下楼按响了安雪家的门铃。
此时,安雪这边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穿着围裙就到门口接待他。
陈振一看,安雪不刻意化妆打扮的时候,穿着一身家居服反倒更顺眼些。
很快,他们就进了安雪的家。
房子的户型跟陈振家里是一样的。
装修的风格却大不相同。
放眼望去,安雪家以米白色和浅粉色为主,靠墙处是一排米色的长沙发,沙发上摆着七八个带着浅色纹路的抱枕。
沙发背后的墙上镶嵌着几何形的架子。
架子上摆着两瓶塑料花和几个玩具模型。
看起来温馨自然又充满童趣。
安雪直接就把陈振引到饭厅这边来,笑着说道:还有一个菜很快就能上来了。
陈先生,你先坐一下。
嗯,好。
陈振随口应道。
这才注意到,安雪家里的圆桌好像太大了些。
虽然应景似的摆了四张靠背椅子。
可实际上,这张桌子坐十个八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此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素色花纹的碟子,统共有十来盘菜。
就他们两人吃,这也未免也太丰富了。
可能安雪怕吃不完,每碟菜量都不大,摆盘却很精致。
乍一看,还真有点像在高档饭店里吃饭似的。
很快,安雪就端着最后一个菜上桌了。
陈振下意识地说道:没必要这么麻烦,随便吃点就好了。
安雪却笑着说:不麻烦,做菜是我的爱好。
平日里,还没机会表现呢。
她说完,又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冰镇啤酒出来,给陈振倒了一杯,就把瓶子放在一旁了。
陈振注意到,这酒刚好也是他常买的那个牌子。
他又看了安雪一眼,随口问道:你不喝么?安雪一愣,很快笑道:我酒量好像不太好。
唉,不过今天是我请客,稍微喝一点也无妨。
她说着又拿出一只杯子,给自己也倒了小半杯。
两人这才各自落座。
陈振拿起筷子,才发现靠近他这边的几个碟子都是圆饼型,带着馅料的菜。
他那天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安雪居然这么上心。
还真给他做出来了。
一时间,陈振心里软软的,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滋味。
安雪却笑道:那咱们就开吃吧,陈先生可千万别客气,尝尝我的手艺到底怎么样?嗯。
陈振随口应着,就夹起面前的炸茄盒,放倒嘴里试吃。
他只觉得这菜外焦里嫩,松脆可口,里面的馅料很鲜。
应该是用鸡胸肉做的,并没有使用最常用的猪肉馅料。
安雪见他开吃,就小心翼翼地看着。
陈振随口点评道:虽然是炸的,好像也不是很油腻。
安雪马上一脸得意地说:这是我在电视里学的绝招,放一点油就能出效果,而且用得还是橄榄油。
绝对是健康食品。
陈振也不再多说什么,又夹起了糯米藕,只觉得甜香软糯,软中又带着带几分脆;苦瓜酿肉,苦中带着一股鲜香,别有一番滋味;再吃香菇蛋,更是十分精巧,口感鲜嫩软滑,鹌鹑蛋和香菇的鲜味完美地交织在一起。
年少时,陈振最喜欢的那道圆饼形带馅料的菜,早已伴随着诸多苦涩的记忆被淡忘了。
他对食物也渐渐失去了感觉。
只是,偶尔还会想起,小时候有那么一道菜,似乎很美味。
直到今天,他吃到安雪做得味道和口感各不同,圆饼型带着馅料的菜。
那种渴望着想要吃的心情,似乎又回来了。
之后,陈振的筷子就没有停过,继续轮流吃着这四道菜。
安雪虽然也在吃饭,眼睛的余光却一直放在陈振身上。
她很想要找出到底哪道菜是他喜欢的?可惜陈振一直绷着脸,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他夹每个菜的频率又都差不多。
最后,安雪实在忍不住了,只得开口问道:陈先生,哪个菜你吃着更顺口些?陈振却说:都不错,很好吃。
那如果下次再请你吃饭,你更想吃哪道呢?安雪一脸纠结地问。
什么,你还想请我吃饭?陈振挑眉看向她。
安雪顿时脸一红,胡乱解释道:反正我一直很喜欢做饭。
一个人的话,就算做出来吃着也没意思。
不如,下次有机会,我再做饭给你吃吧?陈振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嘴里漫不经心地说道:倒也不是不可以。
安雪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道:对了,陈先生,你还是单身吧?没有女朋友或者妻子吧?原本做饭给他吃倒还没什么。
可安雪突然这么一问,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味了。
陈振深深地看了安雪一眼,拉下脸来说道:我是单身族,这辈子不会结婚,也不打算交女朋友!他话里分明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暗示安雪不要对他抱有太多期待。
他跟她的关系顶多点到为止,不可能再更进一步了。
可安雪听了这话,非但没受到打击,反而捧起酒杯,开心地说道:那就没问题了。
陈先生,发生了那么多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别的不说,我们先干了这杯吧?原来,她并不是要追求他么?一时间,陈振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只得勉强镇定,跟安雪碰了杯。
安雪爽快地喝了杯子里的酒,这才叹了口气说道:真好,你没有女朋友。
不然,我还真不敢再请你吃饭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又给两人各自倒上了啤酒。
这次,就连她都是一整杯。
女朋友和你请我吃饭有什么关系?陈振淡淡地问。
安雪却摆了摆手说道:跟有家室的男人相处实在太危险了。
一不小心就会介入情侣之间,那样就不太好了。
说着,她吃了口菜,又灌了一大口啤酒。
这时,她的脸已经变得红扑扑的,精神上倒好像已经放开了。
所以,你才跟前男友分手?因为他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陈振一边吃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安雪摸了摸鼻子说道:其实,我和他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
我又不太了解他,所以也没到那份上。
只是周围的人都说我年龄到了,很多人都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我也想着如果能有人陪我吃饭,陪我聊天,好像也不错。
再过几年,我们彼此了解,然后再结婚,生个孩子。
那样的话,我大概也能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了。
我这人虽然很差劲,但是一定会努力做个好妈妈的。
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我的孩子的。
不过,事实证明,是我想太多了。
根本就不会有人真心喜欢我!安雪说到伤心处,眼圈不禁有些泛红。
为了缓解情绪,她一仰头就把整杯啤酒灌下去。
又倒了一杯,继续喝。
陈振听了她这些话,不免有些气闷。
你又说这种话。
我就烦你这一点。
好好的一个姑娘,相貌人品都不差。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高朗配不上你,你偏偏却一直说自己不如他。
安雪摆了摆手,露出了一抹心酸又无奈的微笑。
我名声不好,坏在根子上了。
平时也就只能装装样子罢了。
一旦他们知道了我家里的底细,就不会理我了。
反正,我是从来不信身正不怕影子斜这句话。
因为不管你站得多正,别人都会斜着眼看你的。
说完,她忍不住捂着脸闷笑起来。
你管别人怎么看你呢?自己过得舒服自在就完了。
你这人实在想得太多。
这方面,陈振完全不同情她。
在他看来,安雪这个草食小动物就是在自寻烦恼。
安雪一口气又灌下一杯啤酒,这才红着眼睛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没有亲身经过什么叫三人成虎,曾参杀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随口说出来的话语,才是最肮脏,最恶毒的暴力。
它们会像箭一样,狠狠地刺进你的胸口,一次又一次!安雪说着就用力捶着胸口。
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就一次又一次被别人杀死。
我也不想整天嬉皮笑脸地找别人说话;我也不想腆着脸地讨好别人;我更不想不断地转学搬家。
可是,没办法呀,我又不像你那么厉害。
就只能这样生活了。
说完,安雪就垂头丧气地趴在饭桌上,又开始流眼泪。
陈振看着她哭,顿时觉得心烦气燥。
他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是抚摸着草食小动物的软毛。
嘴里还说着:我看你还真是喝多了。
酒品这么不好。
以后,我可不敢让你喝酒了。
安雪听了这话,马上爬起来,红着眼睛说道:胡说,我才没喝多呢。
有一次,我喝了十几瓶啤酒都没醉,这才刚哪儿到哪呀?对了,要请陈先生吃饭!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清醒似的,安雪站起来,盛了一大碗牛肉推到陈振面前,傻笑着说:你不要光吃圆饼呀,我跟你说,我姥爷做得牛肉,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菜呢。
这是我家祖传的配方,放了中药的。
我好不容易才在姥爷的笔记本里找到秘方。
这可是独一份,别的地方你想吃都吃不到。
就连我妈我都没给她做过。
我就是要她馋着。
陈振一脸无奈地在她的逼迫下,很快就吃了一大碗牛肉。
虽然味道真的很不错。
紧接着,他又吃了安雪外公的古法烹饪鸡腿,秘制四季蔬菜,独创的蘑菇汇,独家改良的豆腐菜。
安雪醉了之后,情绪完全失控,不仅话多,还会变成菜托。
陈振觉得与其看着她哭,倒不如被她逼着吃菜呢。
只不过吃完之后,一定要夸奖她外公的菜好吃。
不然,安雪就会沉下脸,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眼见着安雪又要去倒啤酒喝,陈振一把拦了下来。
酒都被你喝了,我还喝什么?你就是这么请我吃饭的?他责备道。
安雪这才停下来,想了想说。
对呦,我请你吃饭。
下次还请你吃饭,我很会做饭的,你还来么?来呀,只要你不喝酒了,我就来。
陈振无奈地说道。
那感情好。
安雪激动地手舞足蹈的。
只是身子突然一歪,眼看就要倒。
好在陈振眼疾手快地扶她一把。
那安雪一头栽在他身上。
她嘴里还念叨着:你来吧,我们做朋友。
放心,我不会对你干坏事的。
说完,就趴在他脖子上,合上了眼。
满嘴的酒气,直接就都喷在他脖子上了。
陈振当场脸就绿了。
低头看着坐在他大腿上,抱着他脖子,瞬间睡着的草食小动物,心话说:你已经开始对我干坏事了,笨蛋!更可气的是,安雪抱着他,就死活不撒手了。
没办法,陈振只得把她抱起,送进了卧室里。
他废了很大力气,才把海豚抱枕勉强塞进她的怀里,这才得以脱身。
安雪抱着抱枕,舒服地翻滚了一圈,又拿起那件陈振很熟悉的运动服,习惯性地盖在了头上。
这才蜷缩成一小团,舒服地睡了。
到现在,陈振才知道,他那件袖子都被磨破了的旧运动服,竟被安雪偷藏起来,每晚当被盖了。
怪不得,她非要赔给他一件新运动服呢?陈振眼见这草食小动物睡得这么香甜,甚至还用那运动服遮住了鼻子。
一时间,他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半响,陈振轻轻关上了卧室房门。
*今天这顿饭,虽然味道不错。
可安雪喝多了之后,却出人意料地大胆呢。
陈振算是少年成名,一夜暴富,赚钱很多。
曾经有无数美女辣妹对他投怀送抱。
偏他性子冷淡,对女人向来不假以辞色。
现在退役了,也没有女人再跑来纠缠他了。
谁成想陈振竟被一个草食小动物弄得这般手足无措。
陈振一边想着,下意识地就把桌上的残羹剩菜给收拾了。
刚好厨房里,有很多乐扣饭盒。
能留下的菜,他也就随手打包放冰箱里了。
不适合留下来的,也都倒了。
陈振有洁癖,见不得半点脏乱,而安雪的厨房里弄得像战场一样。
他实在看不惯,也顺手把厨房给收拾了。
等到他都干的差不多了,才意识到这是安雪家,他好像不该这么随便乱动。
只是都做都做了,后悔也晚了。
不如做到底。
等厨房打扫干净了,陈振又用保温杯泡了一壶茶放在客厅里,然后才提着一大包垃圾离开了。
安雪请的这顿饭,开头还算不错,最后却以这种方式收场。
到楼下扔完垃圾,陈振突然发现,他好像没办法再用平常心面对安雪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觉得最可恨的,就是成|年男人凭借自身优势,对女人和小孩施加暴力。
陈振为了从童年阴影中走出来,不断地努力变强,直到拥有了健康的体魄,甚至成了拳王。
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语言暴力,也可能给孩子带来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害。
安雪平日里化妆,与人为善,热衷于跟邻居们交际。
也不过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罢了。
虽然在陈振看来,这方法很蠢,而且效果不大。
但是,却是安雪能想到的唯一方式。
*等到安雪醒来,已经是隔天早晨了。
她揉着酸疼的额角,想着昨天所发生的一切,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最可恨地并不是她喝醉了对陈先生胡说八道,外加撒酒疯。
而是,一觉醒来,她能很清楚地回忆起那些荒唐事。
甚至包括她瞎蹦跶,差点跌倒。
人家陈先生好心地扶了她一把。
她就顺杆爬,坐了人家大腿,搂了人家脖子。
这样想来,别说做朋友了,安雪觉得以后她都没脸再见陈先生了。
没办法面对人生的安雪,在卧室里折腾了好一会儿。
她本想休息一天,在家里躲羞的。
可偏偏马姐今天轮休。
没办法,安雪只得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上班。
结果到客厅一看,桌上的残羹冷饭都没了,桌面很整洁,还摆着一壶茶。
再去厨房一看,不仅被清理了,就连垃圾都被收拾走了。
安雪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是人家陈先生帮忙打扫了。
她不得不感叹,陈先生实在太体贴了。
同时,又忍不住觉得羞愧。
明明说好了请人家吃饭,结果给人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这简直有点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两章合一起了。
ps:感谢请叫我泰山大人扔了1个地雷。
☆、后妈10 后妈安雪喝了保温壶里的茶,又揉了揉太阳穴。
强打起精神来,准备给自己弄点早饭吃。
结果刚打开冰箱,就看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乐扣饭盒。
她拿出其中一个,里面刚好装的是她昨天做的糯米藕。
随手拿出一片放在嘴里,只觉得凉丝丝的甜中带脆。
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
昨天,陈先生好像很喜欢吃这几道圆饼样式的菜。
只是经过了她那么一闹,估计陈先生不会再来吃她做得饭了吧?安雪心中又多了几分失落。
以前,她总是背着人偷偷喝啤酒,每每喝得醉了,晕乎乎的,也就倒头睡了。
从没闹出过什么事来。
谁又想得到,她在陈先生面前居然闹出这么大的洋相呢?因为还要上班,安雪也没时间继续后悔了。
她很快从冰箱里挑了几个饭盒,拿去热了一下,就当早饭吃了。
吃完饭,她又梳妆打扮了一番,这才离开了家。
走在小区里,安雪也没心情跟邻居们打招呼聊天了。
她只想赶紧离开,生怕再撞见晨跑回来的陈先生,那可就尴尬了。
只是这里的邻居早跟安雪混熟了,就算她看上去很忙。
仍是被一位阿姨拉住了,说起了手机付款的事。
安雪拗不过她,只得耐下心思,跟她解释了一番。
好不容易脱了身。
好巧不巧,一抬头,她就见陈先生从小区外面正跑进来。
一时间,安雪躲都没地躲,不躲又臊得慌,最后,只得梗着脖子僵在那里。
她几乎可以肯定,陈先生一定是开始讨厌她了。
眼看着陈先生要跑到近前了,安雪又是着急又是无奈,甚至就连脊背都被汗打湿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闭上眼。
然而,陈振跑到她面前,居然开口主动跟她打了个招呼。
早!唉?一时间,安雪惊得瞪圆了眼睛。
见他一直注视着她,半点没有厌烦的意思。
安雪这才回应道。
陈先生,早上好!陈振并没有刻意停下脚步,很快就跑过去了。
安雪看着他那矫健的背影,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去了。
原来,他没有讨厌她呢!很快,安雪迈着轻松的步子,上班去了。
由于是周末的缘故,这一天客人出奇得多。
安雪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时间再去想陈先生。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吃饭,她才松了口气。
只听小雪说到,马姐趁着休息,好像坐地铁去逛动物园了。
小娟也说:还真没想到,马姐居然喜欢看小动物。
安雪笑笑,也没说什么。
她小的时候,其实也曾期盼过,母亲能带她去看小动物。
可惜母亲太忙,也没功夫陪她。
安雪一再失望,长大后,对动物园也就完全没兴趣了。
小娟又突然问道:对了,安姐,你请客的事怎么样了?对方喜欢你的菜么?小雪也一脸八卦地看着她,嘴里调笑道:该不会,我们又有大姐夫了吧?你们再说什么呢?就只是普通朋友,他帮了我好大的忙,我才请客的。
安雪连忙解释道,只是,她的耳朵好像又开始发烧了。
店里的两个姑娘一脸暧昧地笑了笑,倒也没拆她的场。
安雪很快吃完饭,就抓紧时间休息了一下。
下午的时候,小雪趁着没人,又悄悄地找她聊了几句。
安姐,反正你都跟高朗分手了。
这次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还是要把握的。
千万别因为上一次遇见了一个渣男,就放弃获得幸福的机会。
你们真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再说了,陈先生都亲口说了他是单身族。
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找女朋友。
我跟他捣什么乱呀。
安雪随口解释着,心里却带着几分失落。
小雪却说:他现在说不结婚,那大概是还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吧?没准,以后就会改变主意呢?如果对方人品没问题,又和你谈得来的话,先相处看看也可以吧?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安雪摇摇头,没再言语。
只是小雪的话深深地敲打在她的心里。
就算她闹出那么大的笑话,陈先生却也没讨厌她。
那么,他们这样顺其自然地相处下去。
会不会有一天,他也喜欢上她呢?想到这里,安雪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个想法实在有些危险。
太贪心的话,两人之间的交往也会变了味。
说不定,到时候,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只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念头到底在安雪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那天晚上,安雪一直忙到九点多。
跟姑娘们打了招呼之后,她也就回家去了。
九点多的时候,街上还有不少人。
而且,经过上一次,安雪已经不怕那个隧道桥洞了。
所以,这次她还是大着胆子走了小道。
一路走到桥洞口的时候,那边刚好没有人。
安雪到底还是紧张,好在她之前有所准备,随手就从包里翻出了一个防身手电筒来。
她刚要把手电筒调成远光,就听陈振在桥洞那边喊了一声。
你又在磨蹭什么呢?怎么着,还要别人过去拉你?安雪被吓了一跳,听是陈振的声音,便很快放了心。
她连忙打开手电筒说道:这里太黑了,我看不清,开个亮。
既然都打开了,还不赶紧过来。
陈振又说。
唉,这就来。
安雪拿着手电,快步冲进桥洞里。
穿过桥洞,果然看见陈振一身运动服,站在一边等她。
安雪下意识地搭话道:陈先生,又出来夜跑呀?陈振没答话,反而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你怎么又这么晚呀?你胆子又小,还不早点下班?安雪尴尬地笑道。
今天马姐轮休,正赶上周末客人又多。
我忙了整整一天,到现在才完的。
陈振却说:像你们这样周末才忙的,你就应该把轮休放在平时吧?说的也是,我回头跟马姐商量商量。
安雪好脾气地应道。
两人一同往小区门口走去。
安雪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工作时候遇见的事,陈振默默地听着。
一阵夜风吹过,安雪只觉得凉爽又舒服,心里竟是说不出的自在。
似乎这一天下来的疲倦,也消失不见了。
只是,刚到大门口,暗处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来,上前就拉着安雪问道:安雪呀,你怎么才回来呀?我等你好久了。
安雪一看见这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陈阿姨,您怎么来了?你还说呢,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
又不知道你那家店的具体地址。
只得来这了。
我一下班就过来了,一直等到现在。
保安还不上我进去。
别说别的了,咱们赶紧去你家吧,我有事跟你谈呢。
陈玉梅说着就拉着安雪往小区里走。
她干脆就把陈振给忽略了。
安雪却推开了她的手,正色道:如果是高朗的事,那您就什么都别说了。
她父亲和陈玉梅从来没登门看过她。
每次都是安雪上赶着带礼物去探望他们。
如果这次不是为了高朗,估计陈玉梅也不会来。
陈玉梅一看,安雪这么固执,又看了旁边的陈振一眼,开口道:你确定么?家里的事放在外面,恐怕好说不好听。
她深知安雪最怕什么,这话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威胁。
可惜,这次安雪也不知道怎么了。
居然变得异常强硬。
高朗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陈玉梅只得叹了口气说道:你这孩子怎么突然犯轴呢。
你和高朗两人处对象,难免会磕磕碰碰的,闹点小矛盾。
今天吵了明天好了,这都是常事。
你又何必耍小孩子脾气,非把他送到派出所去呢?我当初给你介绍对象,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高朗可是我们那边最有出息的小伙子了。
就算你们闹到分手的地步,你倒是跟我吱个声呀?我也好帮着处理一下。
现在倒好,高朗被关了好几天了,要不是她妈打电话跟我哭,我都不知道这事。
安雪,没你这么办事的!陈玉梅越说越生气。
安雪本来早就对这人死心了。
可看着陈玉梅撕破脸这么胡搅蛮缠,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气闷。
有心跟她吵,冲她吼。
可说到底,他们两人连亲人都算不上。
她根本就没必要为这人着急生气。
高朗那是罪证确凿,您过来找我也没用。
安雪垂着头说道。
我不来找你找谁呀?你赶紧去派出所把案子消了,跟他们说,你和高朗只不过是情侣间的小闹玩。
让他们把高朗赶紧放出来。
陈玉梅皱着眉说道。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派出所不是玩闹的地方。
安雪淡淡地说。
人家高朗是他爹妈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供出来的硕士。
他的事业刚刚起步,就有了案底。
这辈子什么都完了。
就算你对他没那份心,高朗怎么也是咱们的亲戚。
安雪你就不要再耍小性子,放高朗一马吧!陈玉梅苦口婆心地劝。
安雪却摇头道:陈阿姨,我劝你好好去了解一下案情。
高朗他可从来没想放过我。
都这么晚了,陈阿姨您先打车回去吧。
不然我爸又该说了。
☆、很好11 很好陈玉梅等了两个多小时,没想到见面后,安雪居然这么不识抬举。
一时间,她也懒得在安雪面前,继续扮演温柔后妈的角色了。
你这孩子较什么劲呀?就算高朗被抓起来判了刑,对你又能什么好处?倒不如咱们先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我自然会去帮你跟他家周旋,总归不会让你吃亏的。
何况这事当真闹起来,对你名声也不好呀。
你自己什么条件你还不知道么?再加上高朗这档子事,以后哪家小伙子还愿意跟你谈对象呀?你呀,挺大的姑娘了,总要为自己的终身大事多考量考量吧。
陈玉梅指桑骂槐地说了一通有的没的。
开始的时候,安雪还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陈振知道了她家里的事,会厌烦她。
可陈振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半分对她的鄙视或不满。
看着他那双平静温柔的眼睛,安雪心里莫名地多了几分底气。
不在乎她的人,她也不用太在意了。
只要在乎她的人,不要误解她就好了。
她抬眼看向陈玉梅,沉声说道:这事我没错,我不会去派出所撤销案子的。
陈玉梅瞪眼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冷笑道:难道非要你爸亲自过来跟你谈谈,你才能明白事理不成?自从陈玉梅和顾力强结婚之后,就发现顾力强对安雪这女儿非常的苛刻严厉,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平日里,安雪就算没犯什么错,也会被顾力强拉进书房里教训老半天。
陈玉梅心里也知道,顾力强是对安雪母亲有心结,然后迁怒在了安雪身上。
可这样一来,到底对她和儿子更有好处。
所以,陈玉梅从来也没劝过顾力强。
现在反而又把顾力强拿出来胁迫安雪。
这要放在从前,安雪就算心里不愿意,多少也会妥协软化了。
可现在倒好,安雪冷着脸看着她,冷淡地说道:高朗犯了罪,理应受罚。
就算我父亲来,我也不会改口!陈阿姨,天晚了,您早点回去吧。
对了,以后,也不劳烦您帮我张罗对象了。
您随便介绍来一个青年才俊,都动刀动枪的,还脚踩两条船,我可真承受不起!你……陈玉梅没想到安雪居然有胆顶撞她。
她一侧头,刚好看见陈振了。
于是冷笑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硬气了?原来是找到依靠了?好么,你不要我给你介绍的高富帅,倒找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
这方面你和你妈妈还真都是一样的喜好呢。
说着,她又用露骨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陈振。
甚至一脸鄙夷地看了看陈振身上,又脏又旧的运动服和球鞋。
原本安雪还耐着心思跟她周旋,一听她攀扯陈振,顿时就不能忍了。
你又不是疯狗,何必抓个人就乱咬一气呢?陈先生只是我的邻居,他招你惹你了,你就这样胡乱扣帽子。
你要骂只管骂我,关别人什么事呀?陈玉梅见安雪这么护着那姓陈的,顿时就抓到了她弱点,又讽刺道:看来你跟这位陈先生已经很熟悉了。
那他知道你妈做的那些事么?他知道你身上发生的那些事么?安雪果然受不了这个,一时间刚刚的气势全散了。
她缓缓地低下头,看向地面。
陈玉梅心中暗自得意,又继续说道:安雪,你想谈对象,怎么也得把尾巴擦干净了吧。
别弄得大家都不痛快就完了。
她正说着,只觉得心头一凉,腿发软,后脖梗的汗毛都根根竖立起来了。
刚刚还懒散地站在一旁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安雪身后,就如同一只无声无息的野兽,正恶狠狠地盯着陈玉梅。
就跟要撕碎她似的。
滚!陈振喝了一声,吓得陈玉梅掉头就走。
再也没心思理会安雪了。
她生怕走晚了,那个男人会上前打她。
*陈玉梅走后,安雪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
又过了一会儿,陈振才开口道:走了,回去了。
啊?噢。
安雪这才转过身,默默地跟在陈振的身后。
只是,两人之间相隔了两三米。
走着走着,安雪突然小声说道:对不起,刚才又牵扯到你了。
陈振却说:你不是已经很尽力地护着我了么?可那也没用啊。
跟我在一块儿,连你也会受到连累的。
安雪无精打采地说道。
或许,她应该早些搬走。
又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妄想要靠近他。
陈振突然停住脚步,回身走向她,生气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屁话。
你连累我?名声么?抱歉,那玩意我从来都不稀罕。
就刚才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女人,哼,我陈振难道会怕她?安雪却红着眼睛说:可他们连你都会说的。
各种各样难听的话,诬蔑你的品格,践踏你的自尊。
甚至会造谣说你是拿了我的钱……最后,安雪实在说不下去了,眼泪也随之滑出了眼眶。
陈振两步上前,就抓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他的眼睛。
不许哭!他命令道。
安雪下意识强压下眼泪,迎上了他的眼。
陈振只觉得心里很烦灶,他不想安雪为了本就不存在的东西而烦恼。
于是,决定对她说出真相。
也不管她知道那些以后,会不会远离他。
我从念小学起,就打架闹事。
上中学以后,开始在街上游荡。
我打伤的人早已不计其数,只是没闹出过人命而已。
就我这样的社会败类,人类垃圾,要名声又有什么用?我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别人说的那些屁话?该死的,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是你非要把我当好人看了。
陈振说完,就松开了手。
然而,下一刻,安雪却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
你才不是垃圾,败类。
你明明就有颗很温柔的心。
没有哪个小孩子愿意当坏人的。
安雪哽咽着说。
☆、握手陈振被安雪一抱,当场愣住了。
想要推开她,可伸出的手却怎么都不敢碰触她的肩膀。
最后,只得任由这只草食动物,趴在他怀里哭了一气。
血液里的躁动慢慢地消散,他的心也随之变得柔软又平静。
安雪说,没有哪个小孩愿意当坏人的。
可不是么,在脆弱的童年,母亲自顾不暇,没有人庇护他,他总是伤痕累累。
为了活命,只得让自己不断地变强。
可笑的是,周围的人却全当他天生顽劣凶残。
却从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总是那样焦躁愤怒?安雪是第一个,在知道他本性后,非但没有逃跑,反而是拥抱了他。
这种被紧紧拥抱的感觉,竟是说不出的奇妙。
陈振低着头,伸起他那只大手,终于能触摸到了她的头发和脸颊。
他哑着嗓子说道:你哭个什么劲,下次那个老妖怪再跑来找你,你就大声把她骂回去,可不许再怂了。
你管她说什么呢,照样骂就是了。
可她真的会说你的。
安雪抬起头,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她拼命地想要靠近他,拥抱他。
理智却让她后退,不能占陈先生的便宜。
陈振听了冷笑一声。
你让她说,我倒要看看她那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来。
安雪却冷不丁接了一句。
她会说,你被我包养了!安雪说完就心虚地低下了头。
哈,什么,你包养我?陈振好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安雪沉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他们离婚后,就是,我妈谈过很多次恋爱。
各个年龄段的男朋友都有。
但是,大多数都比她小,有的跟她年龄差距比较大。
我妈又会给他们花钱,反正就是那样的关系。
她去世前最后一个男朋友,是一个休学的大学生,比我还小一岁。
他骗走了我妈三十万。
我妈特别生气,就报了警。
最后,这事就闹得全城皆知,还上了法制节目。
你妈是你妈,你是你,这些又跟你有什么关系?陈振一脸不悦地问。
安雪抬起头,一脸感动地看向他。
只有你会这么想。
其他人都说,我会变成我妈那样的人。
他们好像觉得,我应该为我妈做得事忏悔负责。
我上初中那会,有个年轻女人去学校大门口堵我,说是让我妈不要再骚扰她男朋友了。
那时候,我很小,刚搬过去跟我妈一起住。
就觉得特别丢人。
我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去学校了,很怕同学背后议论我。
后来,我妈就给我换了一个学校。
到了高中,有个男生说他很喜欢我。
我爸一直教训我不许早恋。
我自然不敢跟他太过于亲近。
我们就那么相处着,一起学习,互相帮助互相进步,我打心眼里把他当成好朋友看待。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来报复我的。
据说,我妈抢了他姐姐的男朋友。
他姐姐吃安眠药自杀了。
好不容易才被救回来。
这种事情一再发生,我就习惯了。
这些事安雪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起过。
或许是这一晚的夜色朦胧让她很有安全感;也或许是陈先生的眼神太温柔了。
安雪把自己藏在内心深处很多年的秘密都吐露出来。
虽然陈振听了她那些遭遇,很想打人。
却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
到了后来,安雪脸上的表情慢慢地变成了空白。
她垂着头,看着地面说道:我小时候一直偷偷在心里讨厌我妈。
她总是不断地让我背锅,受委屈,被指责。
甚至,到现在,我好像也没办法信赖别人。
我上大学之后,就搬出来住了。
她打电话给我,我也不愿意接。
我想着,等工作了,马上就摆脱她了。
可是,我大四那年,她却得了癌症。
之前,她一直在治疗,我都不知道。
等知道了,已经是晚期了。
我不想让她死,天天去医院看她,伺候她,给她做饭,帮她洗澡,同她说说话。
看着她日渐衰弱,头发都掉光了,我突然发现好像也没那么恨她了。
我甚至想过,或许她没有错,只是不符合大多数人的观念罢了。
就算别人再怎么骂她,她也一直精神抖擞地坚持着自己的生活。
作为她的女儿,我却没有她那种洒脱和勇气。
听护工说,她本来脾气很差,见谁骂谁,还跟大夫吵架。
她骂得比任何人都难听。
偏偏我一过去,她就不骂了,老实得很。
我觉得她好像也不是不在乎我。
她去世前,一直拉着我的手。
可却什么话也没跟我说。
她去世后,我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放开一些,也洒脱一些。
所以,搬到了这里,开了那家小店。
可是,到头来却发现,我好像又把一切都弄糟了。
安雪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遗憾。
陈振却弯起手指,敲了她的脑门一下。
安雪一疼,忍不住抬头看他。
陈振沉声道:你想重新开始哪有那么容易呀?每个人都一样,想从沟里爬出来,就得拼命努力。
你倒好,遇见事情就想逃跑。
这样下去,你永远都不可能变成你希望的样子。
那我还能怎么办?她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陈振却突然攥起拳头,狠狠地挥了出去。
不管谁来打扰你,不让你好过,你就一拳挥出去!安雪被他突然暴起的样子吓了一跳,虚弱地说:可是,我不会打人呀。
陈振说:那就挺直你的脊背,大声骂回去。
说出你的真正想法,这总会了吧!陈振说完,看时间好像不早了,就想往小区里走。
安雪却突然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那我想跟你做朋友,可以么?她鼓起勇气问道。
就这些?我以为你想要更多呢?陈振回过头,眯起眼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无形地侵略感。
安雪顿时面红耳赤的,她下意识地想要放开了他手。
然而,却被他反握住了。
是你先招我的,以后可别怪我不放手了。
陈振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安雪硬着头皮点了一下头。
很快,陈振就拉着她,往家走去。
一路上,安雪的心怦怦乱跳。
她不明白陈振拉着她,是要鼓励她,还是怎么样?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的。
就这样他们一直握着手,直到电梯升上了安雪家的楼层,陈振才放开她。
回家以后,好好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明天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他嘱咐道。
好。
安雪答应着,出了电梯。
她仍是习惯性地站在门口,回身看他。
陈振第一次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回避。
直到电梯门关上才阻隔了他们的视线。
那一瞬,安雪突然就明白了,他们之间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这就是朋友么?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早点发吧,有时候我还卡文挺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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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13 威胁自打那晚跟陈振说开了以后,安雪的心态就变了。
这要是从前,她难免会因为陈玉梅的话难受好几天。
可现在,她却没那么在意了。
甚至打定了主意,不管谁来找她,她也不后退了,势必要让高朗受到应有的惩罚。
白天里,安雪照样去上班,还跟马姐商量了调休的事情。
马姐自然点头应了下来。
周末人多,出门办事人挤人的,实在不方便。
还不如周中调休呢。
安雪的店里统共就四个女人,她干脆也把小雪小娟的休息时间调整了一下。
这样一来,经过这几天的磨合,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
晚上有马姐照应着,8点左右,安雪就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街上人来人往的,安雪也就放心走小路了。
走到桥洞的时候,她刚要拿手电出来照明,一抬眼正好看见陈振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安雪忍不住问:唉,你这是改变跑步路线了么?陈振心里气安雪迟钝,忍不住瞪了她眼,不悦地说道:我乐意在哪儿跑就在哪儿跑。
陈振说完,转身就往回走去。
……安雪顿时也没了言语。
陈振走出几步,又回身看向她,沉声说道:还不走。
啊,唉。
安雪满口应着,很快就跑到陈振身后去了。
黑暗中,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弯起。
所以说,陈振是特意过来接她的吧?一时间,安雪心里甜滋滋的。
她甚至下意识地偷偷地握住了陈振的手,而那个人并没有甩开她,反而也回握住了她的手。
你吃晚饭了么?我回家也是要做晚饭的。
要不然你也顺便来吃点?当夜宵也好呀。
安雪小声问道。
她果然是个厚脸皮的家伙,只要他不拒绝她,她绝对会得寸进尺的。
陈振沉思片刻,才开口道:这个时间还吃东西的话,很容易发胖。
啊?安雪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还以为他这是拒绝了呢。
她下意识想抽出自己的手,却不想被他紧紧握住了。
陈振又继续说道:吃些清淡的,好消化的,倒也不是不可以。
嗯,清淡的,好消化的没问题。
安雪应着,任由他把她拉出隧道。
看着远处的灯光,安雪下意识地想到,如果只是朋友的话,可以这样轻易地就握手么?只是,很快安雪就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同别人亲近过,也没有过真正的朋友。
所以,陈振肯握她的手,她就很高兴了。
那天晚上,安雪煮了一锅稀烂的红薯玉米粥,再配上四碟爽口的小菜。
陈振虽然强调吃夜宵会发胖,却仍是吃了两大碗粥,小菜也吃得不少。
安雪见他喜欢小菜,就说要送他一些小菜拿家里去吃,陈振也欣然接受了。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大多数时间其实都是安雪在说,陈振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安雪却好像突然就打开了话匣子,也不拘于从小区阿姨那里听到的新闻。
就连过去在学校里发生的一些奇闻趣事,也都拿出来说给他听。
陈振倒也不会觉得无趣,偶尔还能接上两句。
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要十点了,陈振这才起身告辞。
安雪说得意犹未尽,等送走了陈振,她忍不住面红耳赤地靠在门板上。
总觉得这一切好像太快了,却又有点太过于自然了。
她甚至一点抗拒都没有,就那样轻易地接受了那个人进入了她的私人领地。
这在以前,安雪连想都不敢想。
到了现在,她都没告诉父亲,她家的具体楼门号。
当初相处了三个月,她都没想过让高朗来她家里。
可现在,她很自然地相信陈振,打开了门,想要亲近他。
这一切,想想都有点不可思议。
*就在安雪纠结于和陈振感情的时候,转过天她下班的时候,就又被陈玉梅给堵住了。
他们大概是真的着急想把高朗弄出来。
这次不止是陈玉梅,连带着高朗的表妹和堂哥也都一起跟来了。
他们这些亲戚都是来北漂的。
平日里,也会互相照应。
高朗的表妹连雪茜,去年考上了京城这边的研究生。
她十分崇拜高朗,据说将来还想读博,争取像高朗那样留下来。
至于,高朗的堂哥高长东就比较复杂了。
高长东十几岁的时候,就因为打伤了人坐过牢。
出来后,就独自来京城闯荡。
他比高朗大十岁,前些年开了家酒吧。
也算混出名堂来了。
平日里,高朗尽量避开这位堂哥。
也曾含含糊糊地说过,他这堂哥邪门得很。
安雪却没想到,这会子,陈玉梅居然把高长东都找来了。
这明摆着想要威胁她。
*安雪打量他们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陈玉梅看了安雪身后的陈振一眼,不禁暗自冷笑。
有了高长东过来撑腰,她是不会再怕这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了。
这小子也是,前天瞪她那么凶,高长东一来,立马就怂了。
可见,安雪养的这小白脸也没什么用。
安雪就跟她妈一个德性,专挑长得顺眼的绣花枕头。
陈玉梅清了清喉咙,这才上前故作和颜悦色地对安雪说道:高朗这事,的确是他不对。
是他对不起你。
我跟他爸妈都商量过了。
这事咱们私了吧。
高家陪你十万块钱,补偿你的损失。
你帮着把高朗弄出来。
这还算合理吧?不是凭白麻烦你。
你就算有怨气也该了了。
安雪垂着眼睛,淡淡地说:我不要赔偿。
陈玉梅一听她的话就急了,忙又劝道:你这丫头怎么不听人劝呢。
我也知道你不差钱。
可做人总要给别人留一线余地吧?人家高家都承认错了。
你还想怎么样?安雪沉着脸说道:就按法律程序走。
法律怎么判就怎么着。
与其在我身上花这些心思,你们不如拿着钱去找律师吧。
这时,高长东也忍不住了,冲着安雪就吼道:你这臭丫头,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堂弟又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这人是个痞子无赖,说完就想上前推安雪一把。
陈玉梅嘴里轻描淡写地说着:大家都是亲戚,长东你这是做什么。
这事我慢慢跟安雪讲理就是了。
可她却并没有阻止高长东动手的意思。
事实上,她还希望高长东给安雪点教训呢。
可惜,千算万算没想到,高长东还没碰到安雪肩膀呢。
陈振一伸手就把他挡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强横14 强横高长东本来没把陈振放在眼里,按照陈玉梅的说法,陈振就是安雪包养的小白脸子。
高长东虽然是个混子,这些年又开酒吧为生。
可作为一个拳头硬的爷们,他顶看不上那些小鸭子,靠女人吃软饭的男人了。
自然,也恶心那些会包养男人的女人。
他本想着安雪这种女人,全身都是漏洞,性子又懦弱。
随便吓唬她一通,把他堂弟救出来,这事也就了了。
谁成想,安雪这女人看似胆小,内里却带着一股韧性。
被吓得脸都白了,却愣是梗着脖子,没改口。
这倒让高长东高看了她一眼。
更让高长东想不到的是,安雪包养的小白脸,居然一把就把他的手拨弄开了。
手腕上火烧火燎地疼,提醒着高长东这小白脸不是个善茬。
他忍不住抬眼一看。
只听那男人说道:我看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头试试!他的话冷,眼神更冷。
这人看似普通,穿着运动服,带着鸭舌帽。
可这黑洞瞎火的,他那双眼就跟护食的野兽似的。
似乎高长东敢妄动,他立马就会扑上前撕了他。
*一时间,高长东的冷汗就下来了。
就连他这种混混老油条都被吓住了。
何况是陈玉梅和连雪茜两个女人。
过了一会儿,高长东只得对陈玉梅说:姨,咱们今天就先回去吧。
又转头看向陈振,故作姿态地说道:这次人手没带足,等下次带来一帮兄弟,再跟他们好好谈。
他话里带着威胁,可惜陈振那边完全不为所动。
嗯。
陈玉梅一见高长东都怂了,她自然也不好再强出头。
只得又对安雪说道:安雪,你回去好好想想,没有你这么得理不饶人的。
你高抬贵手,高朗那么一个大好青年也就出来了。
以后,我们保证他不会再来烦你。
安雪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甚至懒得接话。
陈玉梅又说:你这孩子,大家都是亲戚,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怎么也得看你爸爸的面子吧?我顾全大局,还没把这事跟你爸说。
你要再这么倔下去,我可不再替你遮掩了。
包括你这男朋友的事。
安雪掀了下眼皮,淡淡地说道:这事你还是跟我爸说了吧。
我挺想看看他是什么想法的。
其实,安雪一直记得,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待她很好。
那时候,母亲总是很忙,父亲却会背着她出去玩,会帮她把掉下来的扣子缝上去。
教导她坐在小板凳上洗脚顺便洗袜子。
那时候,父亲是个很温柔的人,也很爱她。
这些年,安雪一直困在这些记忆里。
她总是忍不住对父亲抱有期待。
她希望父亲能够袒护她,像小时候那样疼爱她。
可惜,一次一次地失望,一次一次地难过。
最后,就连她的心都变得麻木了。
或许,早该去做亲子鉴定了,看看他们到底是血缘上的父女关系?还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她是母亲跟别人生的孩子?也好,就让高朗这事成为最后一次。
她倒要看看,父亲会怎么样对待她。
陈玉梅没想到,安雪的态度如此强硬。
待要继续说些什么。
陈振却狠狠地瞪向她。
滚!他随口一骂,陈玉梅吓得立马掉头追上了没走运的高长东,连雪茜。
她是怕了安雪找的这个男人了。
脾气坏到好像能吃人一样。
安雪也是个傻子,找了这样的人,将来她能有好果子吃么?还不是天天打她?想到这里,陈玉梅心头一阵快意,安雪也是活该!*陈振刚刚为了护着安雪,手就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此时,见安雪一脸若有所思地看向路边,陈振干脆就伸手环住了她的脖子。
走了,回家了。
他淡淡地说道。
两人实在靠得太近,他一说话,气息就喷在她的耳朵上。
安雪一缩脖子,红着脸说道:嗯,回家了。
说完她连忙转过身,向小区里面走去。
陈振也随着她一转身,却仍是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这种走路姿势实在太亲密了。
安雪红着脸一个劲地往旁边闪。
可陈振却像没发现似的,继续搭在她的肩膀上,同她并成一排前行。
最后,安雪实在忍无可忍。
只得硬着头皮推开他,红着脸说:这样走路太奇怪了,大夏天的靠太近会热。
陈振却懒洋洋地说道:我都站累了,给撑一下不行呀?不是你说的要做朋友么?你就这么对待朋友的?安雪的脸更红了,总觉得陈先生好像变了。
从暴躁的狮子一下就变成耍赖的猫儿。
一时间,安雪非常不自在。
只得胡乱解释道:就算你没把我当成女人看待,可是,别人会觉得很奇怪,又该乱说话了。
陈振看了她两眼。
你又在担心这种事?要说就让他们说去。
我们又不花他们的钱,也不靠他们养着。
你又何必这么在意别人的脸色。
要我说,你还是怂。
……安雪被堵得一时无语。
却又听他继续说道:不过,今天的表现勉强就算你及格了。
下次继续给我挺直脊背,骂回去。
他说着又拍了安雪的后背一下。
虽然,并没用力,可是透过单薄的衣料,安雪却能感觉到他手上的热度,一时间就仿佛要被灼伤了一般。
她下意识地疾走两步,这才故作镇定地说:知道了,我下次也会努力的。
说着,还强打起精神,作势挥了挥拳头。
陈振看着她故作坚强地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安雪听见他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他。
一时间,只觉得他眼睛很美,比星星还亮眼。
你笑起来,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呢。
她下意识地说道。
陈振冲着她一龇牙。
想看我笑?那就多做些让我开心的事吧?啊?安雪一脸不解地看向他。
傻样。
陈振笑骂着,然后上前再次拉住了她手。
赶紧走吧,被那帮人一耽误了。
你还做不做夜宵了?我晚饭都没吃好,可就等着这顿呢。
自然要做了。
安雪连忙说道,边说边看向他的手,同她五指缠绕。
只是她到底没有放开他,反而反握住了。
就这样,本该伤心难过的夜晚,她时而心如小鹿乱跳,时而又会跟着他一起笑,只觉得今晚的夜色很好。
安雪也知道,这个男人大概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才这么做的吧?这实在太体贴了些。
再继续这样的话,她真的会贪心地想要更多的。
作者有话要说: ps:感谢要优雅不要污扔了1个地雷。
☆、买菜那天晚上,安雪做了一个梦,梦见陈振说,反正天天见面,又在一起吃饭,倒不如我搬来与你同住如何?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一时间,安雪紧张又慌乱,只是到底拗不过心头的那个想念。
于是,垂着头闷声说道。
你租的房子快到期了么?我家倒是有间客房空着,借你住也无妨。
反正我们是朋友。
陈振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又笑了。
哼,就只是朋友么?他随口问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她的身后,手臂搭在她肩膀上。
一时间,安雪又羞又急,想要推开他,却又被缠得死死的。
最后,安雪是被急醒得。
睁眼一看,就发现她带着那件运动服翻滚了好几圈,那件衣服刚好崩在她身上,就像绳索一样。
怪不得她都挣不开呢?安雪叹了口气,果然这就叫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她对陈振起了不一样的心思,结果就做了这样的梦。
抬眼一看,已经早上6点钟了。
安雪干脆就起床了。
收拾了一番,她又把昨天处理好的米饭拿出来,夹上蔬菜和其他,做成了饭团。
接着又做了一小锅汤。
这样一顿早饭刚刚好。
由于饭多,她做得饭团也不少。
安雪干脆装了一饭盒,打算拿到店里给姑娘们尝尝。
还剩下一盒子饭团,原本是放在冰箱里了,这样晚上回来吃,也很美味。
只是,安雪出门前,还是犹豫着把冰箱里那盒饭团也放进了包里。
如果把这个拿给陈振当早饭,应该也不错吧?饭团这东西,完全符合陈振的要求,绝对是健康食品。
坐电梯下去的时候,安雪忍不住埋怨自己又想太多。
一盒破饭团,有什么可送的?人家陈振早饭有自己的规矩呢。
她也真是,人家只是好心陪她吃过几次夜宵,她就大着胆子,准备向早饭下手了。
这实在有点太过得寸进尺了。
出单元门的时候,安雪忍不住敲了敲头,警告自己不要太过界,不然做朋友可就尴尬了。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果然看见陈振晨跑回来,正在那里活动筋骨呢?安雪下意识地抓紧了书包带子,警告自己千万别多事。
她原本想着好好的打个招呼,过去也就算了。
没想到,她出了小区大门,陈振居然也跟了过来。
安雪吓了一跳,忍不住回头问道:还有什么事么?陈振漫不经心地说:我运动量不够,打算再走走。
安雪点了点头,也没问什么。
就提着书包往前走。
陈振配合着她的脚步慢慢地走,完全不像是在锻炼的样子。
安雪没话找话,又开口问:你要不要到我店里去看看?我们那边也不光只做减肥塑身美容养生。
其实,放松按摩的话,我也会做。
不过,我们那里只接待女顾客。
你要愿意,找机会我可以帮你做疏松筋骨。
说完这话,她又觉得好像过界了。
连忙又解释道:我外公就是中医,他的推拿很有名的。
我小时候也跟他学过两手。
陈振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也好,等你有空吧。
现在,我倒是真想去你店里那边看看。
好啊。
安雪笑道。
两人走到养生馆附近,陈振细细查看了一番。
这里也算是高档商业小区,保安还是可以的。
可能是人多的缘故,附近还有个治安岗亭。
看到这些,陈振稍微放心了些。
又对安雪说:你后妈估计还会跑来找你麻烦,你白天里尽量别往外走。
喔。
安雪答应着,心里又想着要不要带陈振上去,介绍店里的姑娘们给他认识。
可陈振却说:好了,你上去忙吧。
我也回去了。
啊?一时间,安雪有些摸不清楚头脑。
只是看着陈振转身离开,她又不甘心。
于是,连忙拿出了那个饭盒喊住他。
陈振。
这还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还有事?陈振回过头看她。
那个,我做了饭团,你要吃么?是绿色健康食品。
安雪说话的时候有点紧张,尾音微微发颤。
陈振一伸手,从她手里接过了饭盒。
正好还没吃早饭呢,我还挺喜欢你的手艺的。
他随口说道。
饭团很好吃,你不会失望的。
安雪垂下眼睛说道,她的耳根又开始发热。
陈振却又突然问:你最近都八点下班吧?嗯。
安雪点头道。
那就好,尽量别加班,我先回去了。
陈振说完,向她挥了挥手,就往回走去。
安雪一时间实在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不明白陈振到底为什么要过来这边?上楼梯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高长东曾威胁,要带人过来堵她。
一时间,安雪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跳。
倒不是害怕高长东,只是觉得陈振也太好了。
他恐怕不是为了锻炼,而是特意过来送她的吧?*这一天,安雪虽然很忙,但休息的时候,却仍是忍不住想到陈振。
到了晚上8点钟,她跟马姐打了招呼就下班回家了。
刚一下楼,果然就见陈振在路边等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振打断她的话说道:我来锻炼的,我发现这条路也不错。
说完,也不等她再说什么,就往回走去。
安雪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我还要在那个超市买点菜。
……陈振这才停住了脚步。
几分钟后,陈振提着一袋子蔬菜和鸡蛋走了出来。
安雪跟在他身后,连忙说道:真不用了,这些东西我可以拿的。
陈振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真啰嗦,回去吧。
……安雪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了他的脚步。
她总觉得陈振的气场跟这袋子蔬菜实在有些不符。
让他提着这些东西,就好像糟蹋了他一样。
偏偏,他本人却一点都不在乎。
☆、接送事实证明,陈振改变跑步路线绝非一时的心血来潮。
自打那天开始,陈振总会在晨跑之后,在小区门口等着安雪。
然后,一路散步着送安雪去上班,再跑回家去。
到了晚上,他也会夜跑到养生馆楼下,等着接安雪一起回家。
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的安雪,在暗自高兴的同时,又不免觉得实在太麻烦陈振了。
所以,接连三天早晨都在大门口遇见陈振之后,安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他说了。
我店里那边安全得很,我跟保安小哥都打好招呼了。
他们要是看见我后妈,会把她拦下来。
而且,我在店里也做了安排,以后每天八点就下班。
那时候,路上行人那么多,也不怕他们堵我。
反正,这次我一定不会屈服的!所以,你其实也不用每天都过去……接我了。
只是,安雪还没说完,就被陈振沉着脸,打断了。
我每天都要跑步锻炼体力。
至于往哪儿跑,就随我愿意了!他说话的口气实在有些强硬。
这要是在其他人听来,或许会觉得陈振在暗骂他们多管闲事。
可安雪这些日子却已经摸透了陈振的性子。
这人不好意思,或者不想承认的时候,语气就比较恶霸。
并没有什么坏心。
实际上,他心肠又好,心思也细,为人又体贴又仗义。
一直都在护着安雪。
他现在口气这么硬,只是不愿意听她说一些婆妈的话罢了。
安雪想着,大概朋友都应该这样彼此照顾吧?她这样反倒有些小家子气了。
陈振见安雪一时没有言语,心里也有些不自在。
他从小到大,一直没办法同别人好好相处。
一来是他不愿意与人过多交往。
二来是他实在话少,偶尔说一两句,也会被别人视为挑衅。
为这事没少引起争端,陈振又是个好斗的性子,打架挑衅放狠话来者不拒。
后来,电视台也曾多次转播过陈振的世纪之战,宿敌对决。
媒体上,也争相报道过,陈振和对手们那些陈年旧账。
这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可现在,陈振已经打定主意要跟安雪好好相处了。
只是他说话难听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
一路上,陈振沉着脸,神情凝重。
他才是也想说两句好听点的话,缓和一下,把这事顺过去。
可惜,话到嘴边,却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有人也说过,他不论说什么,都跟吃了枪药似的。
就这么踌躇着,两人已经到了养生馆了。
陈振仍是不知说什么好,只得站在一旁看着安雪。
这时,安雪又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饭盒来,递到陈振面前。
这是我昨天在电视上学的一个菜,很有趣,今天早上我试了一下。
味道不错,也是健康食品。
你拿回家尝尝吧。
说完,安雪脸就红了,很快又含含糊糊地补充了一句。
上面的图案,也是我跟电视上学的。
我这人没什么创意的。
喔。
陈振拿眼看着她,顿时觉得这一路白着急了。
人家安雪根本就没误会他。
他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不是给我带早饭了么?那你刚才还说那些话?安雪听了这话,脸就更红了。
为了掩饰,她故作镇定地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
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我上班去了!喔。
陈振若无其事地点头。
然后随口说了一句。
晚上,老老实实地在这等着我!安雪脚步顿了一下,她都走了一步,又回过头问:那你想想,晚上你想吃什么夜宵?到时候,咱们买了菜,我回去做。
说完,她就看着他笑了。
一时间,陈振被她的笑容和阳光晃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应道:好。
那我走了。
她说着,冲他挥了挥手,继续往前走。
陈振停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直到她完全进了单元门,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回去了。
路上,他又忍不住想起,好像这些日子里,他一直按照以前的习惯说话。
也曾忍不住说些难听的话。
可安雪好像从来都没有误会过他。
她一直把他当成很好的人。
不过,他过去怎么样?这在从前从来都没发生过。
就连跟陈振处得比较近的人,比如经纪人,律师,甚至包括师傅,都无法完全接受陈振。
可安雪却好像可以。
而且还很喜欢他。
这种感觉实在有些奇妙。
更奇怪的是,他想到安雪就会心软。
这在从前,也不曾有过。
*另一边,安雪上楼后,就发现小雪小娟正站在大门口迎接她。
一时间,安雪都愣住了。
就听那两个小丫头说道:安姐,我们可看见了。
看见什么?安雪忍不住问。
新任大姐夫呀?小雪抢着说道。
小娟连忙打断她。
哪有什么新的旧的,要我说,这才是正牌大姐夫吧?天天接送上下班的,这也太上心了。
安雪连忙解释道。
不是这样的,你们别误会。
我们就是普通好朋友。
他那人是不婚族,不交女朋友的。
什么,不会吧?你进来的时候,他还站了好久呢。
我觉得他对安姐你还是很上心的。
小娟有点遗憾地说。
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现在有一些麻烦事,他才来的。
好了,咱们先上班吧。
别这么多话,吵醒马姐就不好了。
她下午才开始上班呢,让她多好好休息吧。
安雪说完,摆了摆手,就走进更衣室。
等她换好了衣服出来,就见小雪仍站在门口堵她。
他说不结婚就不结婚呀?想办法改变他的心意呗。
安姐要是真喜欢,可千万别轻易放弃。
好好追求他吧。
唉?安雪呆呆地看着她,连最后一颗衣服扣子都忘了。
*与此同时,陈振回到家里,洗漱完毕,坐到桌前,打开饭盒一看。
居然是个蛋包饭,蛋皮上面还用番茄酱画了颗红心。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爱心早饭吧?难怪安雪红着脸解释半天呢。
陈振心情很好,拿起勺子冲着红心,就挖了一勺,连蛋皮带米饭一起放进嘴里,果然是香喷喷的。
不得不说,安雪做饭的手艺实在不错。
就算是再简单的饭,她也能做得很美味。
吃过她做的早餐和晚餐,他好像已经有点嫌弃自己做得只求营养不求味道的午饭了。
☆、麻烦当初相亲之后,安雪随口就答应和高朗继续接触了。
他们虽然交往了三个月。
可实际上,关系并不亲近。
所以,在遇见陈振之后,安雪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可循。
她也没胆子说出,陈振,我们来恋爱吧?听了小雪的话,安雪心里十分矛盾。
一方面她觉得能跟陈振做朋友,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
她生怕多几分奢望,就会破坏了这份情谊。
另一方面,安雪又觉得她根本配不上陈振。
陈振性格强大而又内敛,他活得潇洒又随性,从来不会受到别人的影响。
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办不到的。
陈振可以算是,安雪一直以来所憧憬的存在。
与他比起来,安雪觉得自己实在很渺小。
又怎么敢对他有非分之想?*这一天,都比较忙。
到了晚上7点55分,安雪就开始收拾东西。
小雪探头往窗下看了一眼,然后,就兴冲冲地对安雪说:安姐,人家可已经来了,就在楼下等你呢。
喔。
安雪很快拿起包,准备回家。
小雪却调皮地挥了挥拳头,作势要给她打气。
安雪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就急匆匆地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看着路灯下那抹孤寂、不容任何人靠近的身影,安雪的脚步稍微顿了一下。
倘若她不断努力变强,跨过了那个大坑,然后拼命往前跑。
是不是就能跟上他的脚步呢?安雪忍不住胡思乱想着。
这时,陈振刚好看过来,随口说道:下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雪觉得他身上突然多了些许温度。
她连忙说道:嗯,下班了。
夜宵你想吃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向着他小跑过去。
陈振想了想说:就面条吧,清汤面怎么样?好呀,我还蛮会做阳春面的。
还特意练过拉面条的,今天就给你露一手。
她说笑着,不自觉地又吹嘘了一番。
陈振听着,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水果超市。
安雪忍不住跟陈振谈起,外公做得那锅神奇的老汤。
只可惜外公去世后,我妈不愿意要那锅汤,她非说那汤不干净。
不然的话,做面条时加点那汤,别提多好吃了。
陈振就说:那你就没试试,自己做上一锅汤?安雪这才转过弯来。
说的也是,外公的笔记也在。
等下次休息的时候,我尝试着做一下。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选好了菜,就往家走。
一路上,安雪仍是想到什么就说上两句。
陈振大多时候都静静地听着她说话,偶尔也会回应两句。
倒也不会冷场。
两人热热闹闹地往家走。
因为有陈振在,过桥洞的时候,安雪也就没拿手电筒。
两人成一列,一前一后过桥洞。
总共三四米的一小段,走到一半的时候,陈振突然把购物袋塞到了安雪的怀里。
随手拍了她一下,示意她有情况,不要出声,也不要动。
安雪被吓了一跳,顿时就停住了脚步。
陈振仍是故作自然地向桥洞那边走去。
桥洞里本来就黑,安雪也看不大清楚。
只能隐隐看见,有个黑影好像拿着根棍子打算偷袭,却被陈振先发制人,夺了武器。
很快又跳出两条黑影来,对方一共三人,身材都比较告状。
其中一人还虚张声势道:我们要找姓安的那女人,这事跟你无关。
你小子最好少管闲事!陈振也没出声,由于一对三,他直接就下了狠手。
很快就一拳打倒了一个。
另外两人一看他这么凶,顿时也有点慌了手脚。
其中一人又拿起了棍子。
安雪虽然也听陈振说过,他年少时很爱打架。
却仍是被他身上那股狠劲吓了一跳。
只是怕归怕,她也顾不得其他了。
随手扔下购物袋,拿出防身手电筒,就想冲过去想要帮忙。
不然,陈振真要危险了。
陈振原就想速战速决。
他也没想到,安雪居然跑过来,用手电筒强光照壮汉的眼睛。
这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反正也算帮上忙了。
陈振趁壮汉看不见,接连把两个壮汉也撂倒在地。
眼见着这三个一时半会爬不起来。
他这才上前拍了拍安雪的手臂,沉声说道:成呀,你也学会打架了?安雪本来吓得脸都白了,听了他这话,才颤着嘴唇说:那算帮到你么?我真怕连累你受伤。
陈振忍不住笑她。
傻样。
就这样的,再来几个,我也应付的来。
下次再有这事,你躲在一边,保护好自己就成了。
安雪却小声说道:可我也会想要保护你呀。
听了这话,陈振的心跳漏了一拍。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很强,即便受点小伤也没问题。
这还是第一次,有个弱到不行的女人,居然妄想要保护他?这听起来简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偏偏,他非但不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然而,心里如同喝了蜜水一样,甜滋滋的。
陈振深深地看了安雪一眼,忍不住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放心,我好得很。
噢。
安雪傻乎乎地应着,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反应。
很快,他就拉起安雪,捡回了装着蔬菜的购物袋。
然后,又拿出手机报了警。
*另一边,安雪虽然刚才英勇了一回,但实际上,她却从没遇见过这种类似于打劫的事情。
一时间,她好半天都没能缓过来。
心一直怦怦乱跳,脸色发白,掌心都是汗。
陈振有点心疼她,干脆就一直握着她的手。
顺便东拉西扯地跟她说话。
安雪忙着应答,慢慢也就放松了下来。
很快,警车就来了。
他们又被带回派出所做笔录。
这已经是八月里的第二次了。
安雪也算轻车熟路。
只是,这次她却有人陪了。
☆、路上离开派出所的时候,时间倒是还早,也不用打车。
他们干脆就走路回家去了。
安雪走在陈振身后,看着他那硬朗的脊背,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上一次也是在晚上,他突然出现,从高朗手里救了她。
这才半个月的功夫,他又救了她一回,他们也再次走在同一条小路上。
安雪正胡思乱想着,他们又再次经过了那家24小时便利店。
陈振回头对她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了。
喔。
安雪随口应着。
待他离开,她又回头看向她曾经坐过的台阶。
上一次在这里,她对生活感到疲惫又绝望,实在憋不住眼泪,哭得很是狼狈。
那时,也是陈振安慰了她。
到现在,她还记得他手掌的温度。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陈振。
好感突如其来,如同汹涌的波涛。
她忍不住想要靠近他,亲近他。
短短半个月,一如她所愿,他们真的成了朋友。
可她的心却好像已经无法安于现状了。
安雪正在发呆,陈振却走过来,拿了一杯奶茶递给她。
安雪有些诧异地问:你就是去买这个呀?陈振皱着眉说道:赶紧喝吧,暖暖胃,你的脸色难看死了。
你是兔子么,有个风吹草动就吓个半死。
没有吧?安雪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这才发现她的皮肤很凉,掌心仍是汗涔涔的。
很快,她接过了奶茶,捧着喝了起来。
陈振又脱下运动外套,给她披在身上。
嘴里还不满地说着:这回,你可千万别把我外套藏起来了。
上次你买的那件也太紧身了些。
安雪听了这话,差点把奶茶扔出去。
她又忍不住想起上次喝醉酒的事,顿时紧张得脸都涨红了。
他却突然靠近过来,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脸蛋,然后轻笑道:这样看起来倒是好多了,刚才在派出所,你脸白得像张纸似的。
由于靠太近,安雪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
一时间,又是脸红心跳的,不知如何是好。
陈振倒也不逗她了,沉声笑道:好几伙,才说几句话呀,你看看,这都快变成木头人了。
这小傻子,得了,赶紧回家去吧。
我都饿死了。
下次可不能再等你这顿夜宵了。
他说着就往前走去,走两步又回过头来看向她。
别傻站着了,走吧。
安雪脚下却没有动,只是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有麻烦吧?我听说,高长东那人好像挺有势力的,下次他指不定还会派什么人过来呢。
倒不如我先搬个家,去别的地方躲一躲。
等到高朗被判下来,我再回来就是了。
反正,这一次,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屈服的。
这样一来,就省得给陈振惹麻烦了。
如果,陈振因为她的关系受到伤害。
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陈振听了他的话,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只是突然想到,这家伙逃跑好像也是为了保护他。
于是,脸色又稍微缓和了一些。
再细想想,安雪这丫头一向都很怂,上次还被吓哭了呢;这次半天都缓不过来。
这还指不定怎么为他担心呢。
这么一想,陈振的心情也就更好了些。
他瞪眼看着安雪,冷笑道:高长东那是个什么东西,他那也算势力?一个在京城底层混的小杂鱼罢了。
我正想等着他,翻出点水花看看呢?这事你不用操心,交给我来处理就是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很像是电影里的狠角色。
安雪一时间都呆愣住了,她实在没想到陈振会这么说。
陈振又冷冷地说道:你再不走的话,我可不等你了。
说着,他就大步地往前走。
安雪一看他走了也急了,连忙小跑着追了过去。
别呀,我马上就跟过来了。
陈振不悦地冷哼一声。
你这小傻子,别一天到晚竟胡思乱想的。
跟着我走就完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呀?唉。
安雪下意识地答应着。
她看过去的时候,陈振手里还提着购物袋。
由于刚才一摔,袋子破了一个洞,有一颗大白萝卜探出个头来,颤巍巍的,底下还压着两颗绿菜叶子。
陈振刚刚说话的语气,像极了电视里的老大,帮主一类。
跟这袋摔烂了的蔬菜实在不太配。
可是,陈振却冷着脸,完全不在乎。
提着这袋子就像提着武器一样。
安雪看了半响,到底也没说什么。
低下头就开始喝杯中的奶茶。
喝着喝着,她突然忍不住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香芋味道的?陈振瞥了她一眼,随口说道:上次你接过奶茶就大口大口地喝了,一点都没剩下。
安雪也想起来了,然后,抬起头一脸尴尬地说道: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你就把上次的事给忘了吧。
陈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一直都这么怂,忘了一件也有第二件。
安雪连忙又说。
以后,我不怂了还不行么?你就记着我给你的饭很好吃就得了呗。
再怎么说,我在大面上总归不算差吧?工作方面也挺不错的,我店里的顾客们都喜欢我,她们都说我是美女老板娘呢。
还有人要给我拍照发微博呢,我就是没同意罢了。
不然现在也变成网红了。
所以说,那些怂事,你就都忘了吧。
说完安雪就眼巴巴地看着他,陈振都被她逗乐了。
你本来就怂,胆子又小,怎么着你还想掩饰过去了?不怂,不怂,以后真不怂了。
安雪又凑过去,抓着他的手保证道。
陈振又看了她一眼。
成吧,看你以后的表现。
说完,就反手握着她的手,没有半点要放开的意思。
安雪听了他的话,终于松了口气。
如果以后她变得不那么怂了。
那她也能鼓起勇气,大声地对他说:陈振,我很喜欢你。
咱们别当朋友了,谈个对象试试吧?这还是第一次,安雪迫切地想要改变自己,让自己更好一点。
然后,变成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
一路上,陈振就没放开她的手。
他总是说两句话,就逗得安雪面红耳赤的。
她像个小姑娘似的,哀求着:拜托你都忘了吧。
他却说:那可不行,这都是黑历史。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觉得你还挺蠢的呢。
……有没有办法好好说话了?不管怎么说,这么一聊,她的心情也被彻底改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条豪放不羁的汉子,专治不服,但是不会打女人和小孩。
☆、少时(番外)安慧是个不安分的人。
虽然出身于中医世家,父亲也算小有名望。
可安慧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继承祖业。
她打小就厌烦苦哈哈地过日子。
一直梦想着,长大后能够赚取滔天的富贵。
可安慧时运不佳,高中毕业那年,她并没有考上理想的财经大学。
大专又不愿意念。
复读了一年,却仍是没有好结果。
最后,安慧一狠心就做了父亲的学徒,学了一点推拿的手法,勉强算是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同时,她考上了财经学院的夜大,开始进修。
安慧其实心里也明白,她不是个聪明人,天赋限制了她的发展。
可不甘心只做个平凡的普通人。
安慧一心想寻找发财的机会。
转机出现在她20岁那年,她在夜大认识了顾力强。
顾力强师大专科毕业,正在通过夜大进修本科。
他的职业是小学教师。
顾力强就是个很平凡的人。
身材不高不胖,长得勉强算是顺眼。
可能是职业原因,顾力强有点贫,说话着急了还会有点结巴。
他的性格老实胆小,有点窝囊。
偏偏又喜欢装腔作势地指导别人,想法还有些古板。
跟顾力强站在一起的时候,安慧就像是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顾力强却连丑小鸭都算不上。
可顾力强从第一次见到安慧时起就喜欢上她。
他讨好安慧的方式,就是千方百计地献殷勤,偶尔做点出格的傻事。
他妄想着有一天,安慧会被他感动。
跌破众人眼镜的是,半年后安慧真的下嫁给了顾力强。
夜大同班的男生都说,早知道安慧标准那么低,我也追她了。
大家还说,这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可他们哪里知道,安慧也不是没有其他候选。
只是,她就中意顾力强上无父母老人,却在二环里有一套大四合院。
而且,又是个好摆布的性子。
至于爱情,安慧根本就不具备那种东西。
结婚后,两人也算有过一段甜蜜时光。
顾力强对安慧更加千依百顺。
安慧说什么他都听。
那套四合院在安慧手里,很快发扬光大,赚了不少租金。
安慧不上班,生活也不错。
后来,他们的女儿安安就出生了。
顾力强更是把老婆孩子捧在手心里疼爱。
出了月子,安慧不愿意在家看孩子,想要出去做点小买卖。
顾力强自然也同意了。
可安慧是个外行,开始做买卖的时候,就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也赔了不少钱。
后来,安慧突然意识到,如果没有足够的聪明才智,那也可以靠人脉和消息赚钱。
安慧长着一副得天独厚的漂亮脸孔,只要她肯放低身价,稍加利用,马上就给她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而且,由于结交了不错的朋友,她的买卖很快就变得顺风顺水。
也赚了不少钱。
安慧把那些小聪明都用在了与男人周旋上面,倒也没吃什么亏。
那时候,她始终都保持着自己的底线。
可这时候,疯言疯语就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顾力强也不信安慧在外面乱搞。
可是这种话一多,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慢慢地,顾力强也就信了几分。
再加上,他们性格和观念的差距,以及各种眼见为实的误会,夫妻俩的关系迅速恶化。
最后,顾力强甚至怀疑,安安不是他的孩子。
气得安慧直接就跟这个没用又小心眼的男人离了婚。
既然顾力强说安安是别人的孩子,安慧索性就把孩子也带走了。
顺便把顾安安这个名字换了,改成了安雪,跟她姓。
安雪这孩子虽然长得随了安慧,可那性子偏偏随了顾力强。
看上去就软趴趴,有点傻气,还特别喜欢粘人。
因为父母离婚,安雪早就不知道偷偷哭了几回。
看得出来,她想跟顾力强一起生活,可顾力强却不愿意要她。
不大点的小姑娘,总是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弄得安慧很心烦。
她生意越做越大,跟顾力强离婚后,正准备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哪里有多余的心思照顾孩子呢。
交给保姆带又不行,安雪这小包子能哭死,委屈死。
最后,没办法,安慧只得去找她的老父亲谈谈。
她本意是多给钱,雇个能干的保姆,好好照顾这一老一小的,也好有个支应。
可安老爷子却说,想要他照顾孩子,就得按照他的办法来。
他当初能带大安慧,自然能带大安安。
最后,安慧还是妥协了。
把孩子交给老父亲之后,她便一头扎在工作里,买卖也不断扩大。
而且,离婚后,她也不像从前那样束手束脚,索性放开了跟男人们来往。
倒也不算寂寞。
等到几个月之后,她抽空过来看安安,就发现那孩子跟她外公相处得特别好。
她依赖着外公,有妈没妈都一样。
安慧感到满意的同时,心里也有些酸酸的。
自此,她有空的时候,就会去看看安雪。
看着那小不点的孩子,站在板凳上跟外公一起做饭。
看着那孩子软乎乎地跟外公说着撒娇的话,看着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安慧甚至觉得,每当疲惫的时候,只要去看看女儿,她就能彻底放松下来。
就这样一直过了几年,直到她父亲去世,安慧才把安雪带回家。
那时候,她已经很有钱了,也开始懂得享受人生。
那一年,安雪13岁。
那孩子长大了不少,却仍是爱哭,爱撒娇的性子。
只是,却偏偏不肯亲近安慧这个母亲。
安慧也觉得很无奈。
只是她很忙,忙得没时间跟孩子亲近。
忙得也没时间经营一段正式的感情。
空虚的时候,她宁愿花钱养一个顺眼的小男朋友。
再后来,她发现自己好像做错了。
安雪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失去了一段记忆,甚至不得不去看心理医生。
只是错已经铸成,安慧连弥补都做不到。
安雪已经完全不肯亲近她了。
一大学,安雪就开始打工。
她是在为离开这个家做准备。
安慧也没办法。
她得了癌症,本以为会孤零零地死去。
可安雪知道之后,还是跑来照顾她了。
在病床上的那些天,安慧始终对女儿感到很愧疚。
在女儿最需要照顾保护的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从来没有留在她身边过。
可是,如果人生可以重来的话,安慧还是会选择这种恣意的生活。
她就是这样一个不安分的人。
最后的最后,她能留给女儿的,只有她一生都在追求的钱。
只是,她女儿好像并不看中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来了,我总算把它补上了,19章。
QAQ~ps:本文很短的,预计十几万字吧,不过每天一更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