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更好更圆的月亮,想要未知的疯狂,想要声色的张扬,想要无畏的前行,想要独一无二的陈清源。
-六月底,横桑的天气已经炎热非常,一阵阵热辣辣的暑气不断席卷着这座西南城市。
空气里滞留着一股沉闷压抑的燥热,压得人几乎无法喘息。
周一,C大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门诊部人来人往,集聚了无数病患。
三甲医院,无论何时人流量都不会少,见怪不怪!一大早,陈清源坐在骨科门诊室里,头顶中央空调哗啦啦地对外吐纳出无数冷气。
偌大的诊室被清凉的气流包裹地密不透风。
室内的温度并不高,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有一口气积压在胸口,就像一块千斤重的巨石一般沉重,让他难以透气。
他伸手解开了衬衫领口处的两颗扣子,然后转手端起玻璃杯仰头闷下大半杯冰水。
冰水寒凉浸骨能让人沉静。
紧接着他打开电脑抽调出当天上午门诊患者的名单。
拖动滚动条匆匆扫了两眼,出人意料地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梁满满。
他的视线定在这个名字上,只觉得自己心头剧烈一颤,心跳加速,呼吸都似乎变得困难了。
是她回来了吗?还是同名同姓?这是个烂大街的名字,同名同姓的人不在少数。
一定不是她,因为根本没有到时间。
她去山区支教,原定的时间是五年。
现在堪堪第三年,一定不可能是她。
她当初走的时候说过,任期满之前一定不会回来。
就算任期满了也不见得会回来。
她说:陈清源,我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现在挽留我还来得及。
而他并没有挽留她。
硬生生地让这段感情陷入了死胡同。
她当时一定恨死他了,又怎么会提前回来?陈医生可以开始了吗?护士丁孜走进诊室,询问陈清源意见。
男人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眼神是失焦的,也不知在发什么愣。
陈医生?丁孜又伸手在陈清源的眼前晃了晃。
眼神多了一双女人的手,他这才倏然回神,视线从电脑上移开,问:怎么了?可以开始了吗?丁孜问。
开始吧。
——那整个上午陈清源都不在状态。
神经紧绷,脑子里幻想了无数遍这个梁满满走进诊室的样子。
也许是她,也可能根本就不是她。
只不过恰巧同名同姓而已。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下一个。
他对着外头喊。
然后一个年轻的女人缓缓走进诊室。
手里牵着一个约摸三四岁的小男孩。
待看清女人的长相时,他整个人徒然失望。
满心满脑的期待都被瞬间浇灭。
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脚。
不是她!他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
他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波澜起伏,敛了敛情绪,开口:你叫梁满满?不是。
女人对着他轻轻摇头,我叫宋妍,是梁老师的同事。
是她拜托我来的,并嘱咐我用她的名字挂你的号。
陈医生我今天是来替梁老师交代一些事的。
他不可思议地抬头,嗓音颤动,什么事?女人扭头,对着小男孩说:岁岁,这是你爸爸,叫爸爸!小男孩惊奇地看着陈清源,无比黑亮有神的眸子滴溜溜地打转,甜甜地唤一声:爸爸。
陈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