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静思看着自己黑不溜秋脏兮兮的手, 上面沾满了泥巴, 指甲缝里都是脏兮兮的,她看一眼都觉得伤眼睛, 也不敢凑过去闻一下,怕自己会忍不住吐出来。
现在的司静思, 浑身破烂, 身上就挂着一块遮羞的烂布, 脏得一言难尽, 头发如同草丛, 还有蚊虫一直在她头顶上飞, 赤着脚的她,看着自己连脚趾甲里都是泥巴……呕……真的好嫌弃自己啊, 救命!!司静思茫然地看着高大威武的城门。
三分钟之前。
【宿主宿主, 宝宝给你找到了一具超级适合你的身体,哇咔咔,借宿费超级好解决的,每天吃饱就好啦!!】司静思借宿的身体,原身是一个乞丐,但也不是生来就是乞丐, 原身是偏远小山村不值钱的二丫头, 从小吃不饱穿不暖, 天天做家务,弟弟是祖宗,不过古代的乡下就是这样的, 后来发生了灾荒,原身父母把十二岁的她卖给青/楼换大米了,原身倒也是个厉害的丫头,手脚身形灵活的很,逃了出来,但是她的身份证明都在青楼老鸨那儿,她成了没身份没户口的难民,流浪乞讨了四年,终于饿死在莫城城门脚下,原身的愿望非常的强烈!吃饱吃饱吃饱!每天每餐都吃饱!!1314找到的确实是一具不错的身体,比方说,荆棘就在莫城里面开了家医馆,而原身死在了城门口,但是连身份证明都木有的她根本进不了城门,天啊……而且这样的她要怎么去面对阿棘?妈呀妈呀!十六岁的大姑娘,面黄肌瘦,掀开衣服,一根一根的排骨都能数出来。
司静思:啊……女人追求的极致,瘦!瘦!瘦!要么瘦!要么死,而她瘦和死能一起得到,人生都圆满了!司静思想着去野外找条河把自己洗干净点,但是看了原身的记忆她就知道不能这么干,原身虽然是乡下人,但是非常机灵,她深知一个女子在这世道的不容易,因此一直假装自己是个男子,当然能把自己饿死的她也没啥女性特征。
把自己洗干净了,好看的小脸蛋露出来了,穿着一身破破烂烂却容颜姣好的女子,不就是浑身 写着来欺负我呀我很好欺负的样子么?莫城的管理非常的严格,守卫城门的是真正的将士,这是一个靠近边关的大城市,司静思对于原身不去南方纸醉金迷的大城市乞讨反而去边关感觉很不可思议。
她用了一天早上,把自己整饬了一下,看起来没那么脏兮兮了,就是贫苦落魄的乡下人的样子,司静思瞄准了一个大婶子准备进城门,她赶紧贴近这大婶子,装出一副和她极为亲近的模样,假装自己是她女儿……嘿!你这小乞丐当爷眼瞎了是不是!一只大手领起司静思的衣后领,把她往城门外一丢。
哎呦!握草,她感觉自己骨头都散架了,真的!估计是太瘦了,皮包骨的,往地上一砸,那真特么的是没有肉肉的缓冲,疼疼疼!司静思咬牙切齿地往上瞪去,握草,看看那一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银色铠甲,还有头盔上的红缨,那特么居然是守城大将军他副将,她这么幸运的吗?莫霄一看这小乞丐居然还敢瞪自己,气笑了,你这小乞丐好生有头脑,就想着这法子混入城门?你当莫城是南方那些守备混杂的城池吗?哪来的回哪去!莫霄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长得是唇红齿白,若不是他老爹是大将军,司静思就不相信这货能当副将!你让我进城!不让,没有文牒,不能进城。
我是逃难过来的,哪里有带文牒!!你欺人太甚!反正就是不让!司静思:草泥马啊!他两在城门口的争吵没啥人注意,反正莫小将军一向不着调。
而司静思,呵呵,找到入城门的路引了!莫霄看着这小屁孩,长得是很伤眼睛,不过那对招子还真是好看,黑白分明的,大大的,水汪汪的,嗯……一个大男人生了这么一对招子,伤眼睛!喂!小乞丐,你那么想进城门啊?莫霄突然想要逗一下这小乞丐。
是又怎么样!叫我声爹爹,我就让你进去!臭不要脸!司静思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转头就走,我特么就不进了!莫城有什么了不起的,哼!我要去宣城,比莫城好一百倍!!哎哎哎!!莫城怎么就不了不起了啊?你进去过没有?你看过没有啊你就敢瞎哔哔?不让你见识见识你就不知道你错过了塞上江南!莫霄果然很傻白甜的上当了,拽着司静思她衣领就把她往里拖,守城的将士也当做是没看见。
看看!看看这个!莫小将军很是气愤地将手里的小乞丐抖了一抖,看到没有,这酒楼,这客栈,这布庄,小爷告诉你,就算是上京也不敢说比我这莫城好,你就敢说宣城更好,瞎了你的狗眼了你!!【(悲怜天下)这傻孩子就这样被我家宿主利用了,唉,太蠢了,就这样的货还敢去打仗……唉!】司静思看着这货越来越激动,趁其不备一口咬上他虎口,莫霄吃痛,下意识松手,司静思泥鳅一样一溜,撒丫子就跑!干!你这臭小子,看小爷不逮住你!身后传来莫小将军气急败坏的叫嚣。
司静思还有空回头对这货,略略略!!将军守城固如勺,可惜生了傻大个。
握草!臭小子,爷今儿个一定要抽死你!………………………………司静思按着1314的指示,三两下甩开这二货,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快要撑不住晕倒了,这身体本来就饿死了要不是1314的能量,她这会儿都得再饿死一次。
按照1314说的,她找到了医馆……门可罗雀的医馆?往旁边一看,一个巨大的石碑:非疑难杂症不治过高过矮者不治过瘦过胖者不治太美太丑者不治看不顺眼者不治早于巳过午不治骄恣不论理不治衣食不能适不治信巫不信医不治司静思天雷滚滚地往上一看,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十不治。
一拍额头,艾玛也,更晕了。
空荡荡的医馆,极其不走心的医馆,连要装药的柜子都没有,司静思赶紧往里面跑。
医馆里面别有洞天,亭台楼阁,假山远水,青竹翠绿,水上亭台中有一男子,白发如雪,黑衣似墨,长眉入鬓,眉目冷淡,曾经非凡的凌厉,潋滟的凤目,冷烈如云的气势在此刻却无一尚存,他仿若已经放下红尘,将自己活成了真正无悲无喜的人一般。
他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自己与自己博弈,不曾看过来一眼。
司静思刚要开口说话,眼泪就刷得下来了。
【握草!果然你一看见荆棘就要哭,宝宝先走了!】司静思走上前,对方还是垂眸下棋。
阿棘……她没曾想过再一次开口唤这个名字的时候,会是这样欲语泪先流,哽咽不已的唤出口。
男子一听到她的声音,浑身僵住,手中的棋子掉落而不自知。
司静思看着荆棘僵硬着背,紧绷的侧脸,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自己的恍惚中,仍是没有转过来看她。
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去抱住了他,哭道:阿棘!!我是你家小泼皮啊!!白发的男子惊得双手一用力,直接把司静思推开了。
哎哟!我的老骨头啊握草!荆棘看着瘫倒在地老半天起不来的人,一个……乞丐,一个……眼睛长得很像小泼皮的乞丐……荆棘神情都有些恍惚了。
臭阿棘,你居然推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找到这里多不容易啊啊啊啊,你居然推开我!我的骨头啊!!司静思努力地要爬起来抽死这丫的,虽然她现在可能浑身发臭,但是爱她的阿棘肿么可以嫌弃!?荆棘直愣愣地盯着地上的乞丐,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一阵大眼瞪小眼之后,他才从恍惚中清醒一点,艰难地挤出个破碎的嘶哑的音儿,……小泼皮?司静思饿的快死了,一连摔了两次也不知道骨头受伤没有,她现在浑身无力老半天都爬不起来,正等着荆棘扶她呢,结果这货一直处于恍惚神游状态,除了浑身僵硬的坐着就是坐着不动,握草?你要气死我了你还不过来扶我!!阿棘你太坏了!!嘤嘤嘤~我屁股疼死了,我骨头都摔碎了你混蛋!!司静思含嗔带怨的声音让荆棘陡然惊醒,他立马便伸出双臂要把那小女孩抱起来,只是手一伸出去他又顿住了,他有力而强壮的双臂居然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眼前的人儿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跟这些年一样,只是他梦中的泡沫,只是他恍惚中的幻影,等到天一亮,梦就消失了,等到他回神,幻影便离开了。
如果这是他的梦,他不敢触碰,他怕一碰到,这梦就破碎了。
如果这是幻影,他不敢说话,他怕一开口,这幻影便消失了。
小泼皮从来没有一次离他这么近,那样狼狈却真实,符合他梦中哀怨着阿棘阿棘我找不到你的抱怨,似乎是跨越了千山万水,风尘仆仆地来找他了,因此她那么狼狈,如同乞丐。
司静思莫名其妙地恍惚的荆棘,看出了他小心翼翼到不敢触碰自己的脆弱,她的猫眼本来就漂亮,哭过之后水雾氤氲更好看了,她呆呆地看着双目无神的荆棘,突然心头一悸,感觉他尚且年轻,却仿佛此生已老。
阿棘!阿棘……你还不快把我抱起来?骂又骂不醒,只能撒娇了,司静思冲着荆棘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就像从前她无数次闯祸,面对荆棘的冷脸时讨好而俏皮的小眼神。
荆棘慢慢地半蹲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司静思,深深地看着司静思,不说话,也不伸手。
司静思:……【……】【荆棘大BOSS……这是……脑子坏了?嘤嘤嘤BOSS好可怜啊,爱人回来了自己却坏了脑子!】静思啊……司静思突然听到这货恍恍惚惚地开口了,只是声音近乎呢喃,只看见薄唇轻轻蠕动,宛若无声。
我的小泼皮……他的声音太低了,低到司静思得一脸紧张地盯着他的唇,用自己的唇语技能去get这货在说啥。
而荆棘呢?他太怕了,他害生怕自己声音一高,眼前的这个他日日夜夜思念不已的人儿就突然消失不见了,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小泼皮,你快把我逼疯了……不,这些年,我已经疯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想得已经发了疯,你在我梦中无数次出现却也狠心地无数次消失。
他看着司静思道,眼底满是缱绻和压抑的疯狂。
司静思楞了一下,这样高冷内敛的荆棘居然说出了这么直白的情话?他该不会还以为她的出现是梦,是幻觉,是假的?你在我生命中,出现不过一年,却宛如这世间最可怕的毒,顷刻之间便蔓延我四肢百骸,让我无力反抗……你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啊,一点一点吞噬着我的心,你走了,便也带走了我所有的酸甜苦辣……阿棘~她决定还是打断这货让他看清现实!嘘!荆棘食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下,继续说道,小泼皮别说话,听我说……我真的好多话要告诉你,听我说好吗?司静思:我特么……好吧,你说!她睁大了无辜的眼睛紧紧看着荆棘,他果然一副沉溺在幻觉中的样子。
我自出生学会的第一件事大概便是杀人,我杀过各色各样的人,小泼皮可知道,其中不乏情深义重的夫妻,但是这些人却常常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才是正道。
我也见过真正生死不离的爱侣,也见过色衰爱弛的负心人,情情爱爱这东西不管是长久或是不长久,终究是一个人的软肋,而我,最不该有的便是软肋……但是你,却成了我的软肋,在我清醒自知的情况下放纵了自己……害了你……或许是我之前的日子都是白活了罢,你一出现,我的世界都仿佛有了别样的色彩,你让我又爱又恨,我恨不能杀了你让自己恢复成毫无弱点的自己,我又怕自己杀了你,人生便再无这样绚丽的色彩。
后来我想,你真是自作多情啊小泼皮,你以为你死了我便会永远记住你的好么?不,我不会,我会更快地忘了你,爱上别人……这才是对你最好的报复……司静思听着听着就在落泪,她有时候能猜到荆棘心中所想,却没想过他会痛苦到这种地步。
而荆棘也红着眼眶,声音喑哑。
然而我终究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赌对了!你便是只在我命中出现一日,我大概都会记住你一辈子,你死了,带着我的心一块去死,我要如何才能将你忘却?我烧毁了所有有关于你的东西,你说人死如灯灭,那灭掉的灯还留着做什么?我毁了一切……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却突然出现,对着我委屈地哭,我多想过去抱住你,你却消失了,梦醒,只有空荡荡的房子……以及空荡荡的……我,那时候的我,连一件可以用来怀念你的物什都没有了……我当真是,自作自受。
【嘤嘤嘤,〒▽〒荆棘好可怜嘤嘤嘤,人家都哭了。
宿主你真是大坏蛋!】我大概生来便不完整,你的出现弥补了我,你仿佛是我失落的一块灵魂……而我却没能保护好你,小泼皮,我们明明不该相爱,良善如你,作恶如我,怎能相配?若有来世,不要再遇上我罢……这样……你方可,一生安稳。
司静思只想要抱抱要亲亲要举高高,不想这货絮絮叨叨到现在,她的抱抱亲亲举高高现在都没得到。
她两只脏兮兮的手,啪拍在荆棘白如玉的脸上,用力往两边挤,深吸一口气,用出了最大的肺活量,阿棘~~~~!!!!!!!!你是不是傻了!!!!——我摔倒了啊啊啊啊,我好痛好痛!!——我还特别的特别的特别的饿!!我都快饿死了你都不管我你还在这里跟我唠嗑!!!!荆棘靠她太近了,被这样一吼,耳膜都有些刺痛,他更懵了。
我也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但是你现在必须意识到——我是真的在你眼前!司静思把他的脸当面团,往两边扯,扯完了松手,他脸皮就biu地弹了回去,于是她开始揉捏,揉捏完了开始搓,搓萝卜那样搓!疼吗疼吗?是不是很疼?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吗?还觉得我是幻觉吗?是不是特别的疼,特别清醒了?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你知不知我摔倒了!!我摔倒了我好疼啊你都不扶我,我要发脾气了啊,你真的太气人了,还有我饿死了!荆棘的嘴微微张了张,司静思一口亲上去。
呵呵,这么脏的宝宝和这么干净的你,多么般配??如狼似虎的司静思:阿棘,你好甜啊。
荆棘:……………………………………………………司静思一番抗议无效后,生无可恋地坐在浴桶中,任由着荆棘帮她洗刷刷。
咕噜~我觉得先吃饭会比较好,真的!司静思扭过头,用自己真诚地大眼睛看着荆棘,努力地表达自己想要吃饭的迫切。
结果荆棘只是摸了摸她脸蛋,皱了下眉,拿起一旁的干布,放水里,捞起来,拧干,擦脸……【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司静思:知道不当讲就不要讲!】【咩哈哈哈哈,笑死宝宝了,我感觉荆棘在刷猪毛啊哈哈哈哈你看看你脏得,足足洗了三浴桶的水,妈耶,第一桶水那个黑啊,臭水沟都没你六!2333333】司静思选择无视1314这货。
闭上眼等他轻柔地帮她擦脸,他一擦好,司静思赶紧说:阿棘我饿,我真的饿,我快饿死了!马上就好。
荆棘把光溜溜的她抱了出来,干布裹上,给她擦水珠。
我明明可以自己来!荆棘看了她一眼,司静思立马闭嘴。
于是荆棘让她抬手她抬手,让她抬腿她抬腿,终于穿好了衣服。
小泼皮你瘦了太多了。
荆棘伸手点了点她的排骨,叹了口气把她打横抱起来,去左室的厅堂。
我这是借尸还魂呀,我感觉自己睡了一觉,一睡醒就这样了。
话说,阿棘你头发怎么了?说着司静思就去撩了他一缕发丝,放在指尖细细研究,当真的白得没有杂质没有瑕疵,让她心疼得无法呼吸。
怎么?嫌弃我了?荆棘面无表情地问。
厅堂已经摆好了膳食,知画在一旁看着荆棘抱着个小孩子进来,震惊不已,但是也不敢多说话。
荆棘坐下,把司静思放自己一边的大腿上坐好。
司静思赶紧搂着他脖子,讨好地啵亲了他脸一口。
我家阿棘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特别的好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满满一口白粥堵住了她的嘴。
阿棘放我下来,我自己吃。
司静思动了动。
荆棘垂眸看她,不慌不忙地问,你怕我喂不饱你?司静思:……你这话好有歧义哦。
【好污哦你们两个,吃饭都想这个!】司静思:我特么说什么了吗?知画已经被震惊得脑子都懵了,如遭雷击的知画扶着门框慢慢出去了,不行,她大概是疯了,她居然觉得那个小孩很像司姑娘。
司静思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她是荆棘的心肝肉,心头宝,亲爱的小宝宝。
洗澡,他洗的;吃饭,他喂的;梳头,他梳的;穿衣,他穿的……无时无刻荆棘都要跟她在一起,恨不得直接变成连体婴算了,司静思知道阿棘很难有安全感,必然会这样,也就接受了。
这世界上谁能如此纵容他,将他的霸道占有偏执理解为深爱?将他的拘禁约束理解为没有安全感。
【天啊,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我真怕你被反派养成个巨婴,到时候你就变成个连筷子都不会拿的智障!】………………………………夜深人静的时候,荆棘刚刚才帮司静思洗漱好了,他转过身给自己擦擦脸,一回头……饶是冷静如他也忍不住瞳孔猛然放大。
只见那本便美丽动人的女子如今仅仅身着一块肚兜,那布料单薄的肚兜根本无法遮掩住她如玉一般的胳膊,再看她媚眼如丝,红唇轻轻蠕动,呵气如兰。
司静思拿眉眼夹了呆住的荆棘一下,语气轻缓如同情丝缠绕,阿棘……还不快过来?荆棘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淡定地放下手中的白布,走了过去,摸了摸她明显凸出来的排骨,瘦了些,等养胖点再吃。
莫要再等了,人家等不及,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阿棘……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日便开吃吧。
说着她直接扑了上去轻轻柔柔地啃咬荆棘的喉结。
荆棘难耐地动了动喉结,深吸一口气,拉过床上的被子便将司静思裹了起来,见她还要挣扎,直接戳了她的睡穴,司静思狠狠瞪他一眼就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荆棘抱着怀里的人,不敢用力,怕伤了她;不敢放松,怕她跑了。
这当真是让人备受折磨又倍感幸运。
司静思:尼玛煮熟的鸭子主动找上门你都不吃,以后你特么都别想吃了!干你!……………………………………………………隔壁算命的何壁看到司静思,知道这丫借尸还魂之后,整个人都遭遇了碎裂三观的事情一样,连连大呼不可能不可能,自己跑了。
后来司静思才听知画说起,何壁的眼睛是因为泄露天机而遭受的惩罚,他年轻的时候和一姓张的员外的女儿相爱,但是员外看不上一个算命的瞎子,那张小姐打算和何壁私奔,被发现了,张员外以自己的女儿为耻辱。
镇上的人当着何壁的面把张小姐浸猪笼了,何壁眼睛看不见,他本来就是羸弱之人,两个练家子就把他压制得不能动弹,只能听着张小姐惨叫着被浸猪笼。
等人家放开何壁的时候,张小姐都估计直接沉到河底下了,他一个瞎子,到了人生最绝望的时候,到处哀求别人把张小姐的遗体捞上来,入土为安,可是别人哪管他的悲戚和痛苦?那镇子也是个繁华的,因为是参加武林大会的必经之道,多是武林人士在此处落脚,然而这些武林正派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且也觉得张小姐不检点,不守妇道,自作自受。
直到他意外撞上了荆棘——魔教教主。
是魔教的人打捞了张小姐的遗体,何壁当时抱着张小姐的遗体便哭嚎,何为天意?何为正道?何为礼教?何为作恶?何为行善?张小姐下葬后,何壁就跟着回了魔教,成了魔教的一股清流。
司静思:怪不得这人画风和凶神恶煞的魔教这么地不合适。
看他那样子估计一直把荆棘当自己同病相怜的人,结果她居然借尸还魂了,唉,何壁失去了一个一同缅怀故人一同悲戚戚的战友了,难免他有些失魂落魄了。
……………………………………司静思和荆棘商量了一下,决定他们两个人一起出去走走。
不要永久地留在一个地方,更何况是在苦情人面前秀恩爱呢。
司静思收拾的时候发现了两个小泥人,一男一女,男的风华绝代,女的笑容满面,看起来很是般配,不过这两个小泥人都有些黑漆漆的,女的那个小泥人更是浑身遍布不明显的裂痕……阿棘不是说……把所有有关她的东西都烧毁了吗?是属下把这两个小泥人从火堆里捡回来的。
一道声音响起。
司静思回头,知画抱着打包好的衣物走了进来,笑眯眯地看着司静思,教主一下子想岔了,一下子烧掉司姑娘的东西,日后必定是要后悔的,于是属下偷偷摸摸地把这两个小泥人捡了回来……教主当初可是学着捏泥人学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补好了司姑娘的那个泥人,怎么可能真的要烧掉它们呢。
后来教主果然疯了一样要重新捏两个泥人,怎么捏都说不像不是……唉……司静思没说话,把小泥人包好,带着一起走。
荆棘备好了马车,和司静思收拾了一下就准备离开莫城,知画决定留下来照看何壁和十不治医馆。
司静思坐和荆棘一次坐在马车外面,后面觉得阿棘是有医术的,别浪费了,于是她找了一块布,布上写着‘悬壶济世’四个字,把这块布绑到马车旁边。
世界那么大,人生那么短,怎么可以不到处走走,不去看看世间万物呢?司静思跟着荆棘一起去见人世百态,也尝试着和荆棘学习医术和毒术,也努力学习荆棘的武功,啊——我家阿棘多才多艺。
…………………………………………即使是在不可言说的方面,阿棘也是多才多艺的。
风打花枝头,一树繁华纷纷扬扬飘洒而落。
呔!你这老不要脸的,青天白日你脱我衣服作甚!!那娇娇俏俏的女子被压制在雕花大床上,她头发凌乱却仍旧在兀自挣扎。
呵……身上的男子深深地凝望着她,看着那艳若桃李的脸,留恋地一路吻下,小泼皮,你说为夫脱你衣服还能作甚?司静思瞪大了眼珠子,臭不要脸的你难不成还想要白日宣/淫!!她努力地要护住自己的衣物,但是衣物却在他手上如同薄薄的纸张,一撕就碎。
【麻蛋的劳资还以为自己不用观赏你们的马赛克了草哦!!!宝宝走人,你们自己妖精打架去吧!】【司静思:麻蛋的劳资上次投怀送抱他都不要,现在要酱酱酿酿?绝对不答应!】荆棘的脸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要亲吻她,司静思偏偏不配合,他往左边来,她就把头扭到右边去;他往右边来,她就把头扭到左边去——呵……小泼皮你可当真是记仇啊。
他说着便勾起了司静思的下巴不让她乱动,性感的嘴唇亲上了她的嘴。
唔……干你!你特么不让老娘说话!【我走了我走了,我走咯……我走了哦……我真的走啦——我这回是真的走了!!!!〒▽〒尼玛宝宝给自己放假三天!!!三天你们要是还在妖精打架宝宝就离家出走了!!我说真的!真的!】司静思全神贯注要和荆棘唱反调,真心没空理会闹别扭的1314.亲够了,吸够了,他低低地喘息着,司静思感觉到耳畔低低的喘息撩动她心神荡漾,荆棘高高勾起她的下巴,温热的唇畔顺着她的嘴角,往下移去,吻上她的下巴,沙哑的声音甜甜、软软的唤了她一声:小泼皮……嗯。
………………………………………………………………荆棘答应司静思,一路上遇见生病的人,能救便救,他们的名声随着他们的游历而响彻天下,人称回春圣手。
司静思戳了戳前面驾马车的荆棘,他们会不会说的太夸张了呀,我觉得你的毒术更厉害一些。
荆棘随意的穿着一身半旧的洗的发白的棉质长袍,曲起一条腿在马车上,另一条长腿晃荡在旁边,即便如此也遮不住他风华万千,小泼皮看不起我医术,我明明是两者都登峰化极。
司静思:啧啧啧,你嘚瑟吧你!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他们两个人甚至还到皇宫去转悠一圈,荆棘去给犯头风的皇帝治疗一下,司静思也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哦,长得还成,守成之君。
顺带他们又游历到了三皇子的封地,据说三皇子仁义之名远传,与自己王妃乃是一对伉俪。
到后来,司静思都不知道自己跟着阿棘走过多少地方,看过多少风景。
他们看过大漠孤烟直,看过冰封天下,看过四季如春,看过江南烟雨。
人生就这样看云卷云舒岂不快哉?没有杂事束缚,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随心所欲,偶尔上山挖草药顺便看看日出,偶尔晚上露天看看星星。
等到他们真的走不动了,便随意找了个偏僻的小村落住了下来。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逝。
荆棘真的老了,垂垂老矣,牙都掉光了,司静思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力在不断流逝。
但是这样的他,无力地躺在床/上,仍旧是伸手,颤抖着要抚摸司静思的脸。
她凑了上去,握住他皱巴巴的手放自己脸上,上前亲了他一口,这一次,阿棘先走,阿棘就不用再承受失去我的痛苦了。
荆棘留恋地摸了摸她的脸蛋,他老了,她却还年轻的多,毕竟是借尸还魂的。
阿棘别犹豫了,去吧,我已经服下断肠草,待会儿你走了,我把你打理好了自然随你去。
司静思说的都是真的,她会随他一起走,没有阿棘的世界她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但不是吃断肠草。
荆棘瞪大了眼看她,哇,皮肤松弛的阿棘果然颜值下降了。
若有……来世,我……定然还是……会、找你。
他磕磕绊绊地把话说完。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若有来世,我们仍是天定良缘,天作之合。
他笑了笑,眼睛都黯淡了下去,终究是满足地阖上了眼睛,没牙的嘴都微微扬起。
司静思帮他换了身衣服,就是他以前最喜爱的黑色华服,她自己也穿戴好了,躺上/床,抱着阿棘的腰,合上了眼。
相信他们前些年收养的小孩能把他们好好安葬的,就算不能安葬好又有什么关系,他们生前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择一城终老,携一人白首。
有多少悲欢离合戏一场的有情人渴望这样的结局,而他们相隔万千世界却各自尽了最大的努力得到了这个结局,阿棘用尽一生一世爱她,难道她不是么?不曾再有过遗憾了……司静思:阿棘,我曾说自己是为了你一人才来到这个世界,你笑道:‘小泼皮仍旧是情话绵绵,若小泼皮为男子,怕是个风流的纨绔子弟。
’。
倘若我真是个风流成性的纨绔子弟,也终究会为你浪子回头。
我虽然情话绵绵是不假,但是为你而来也是真。
……或许情深不及你,但是情真不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