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着聂老爷子进了房间许虹很快收回自己的手。
那模样似是对老爷子也有些防备似的,聂老爷子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也不说她什么,只转头对阿树道:你也出去吧!有阿虹在这里就行了。
老爷………阿树原是不想走的,可见聂老爷子似乎很坚持,略带疑惑地看了许虹一点,终于也走了。
他一走,屋里便只剩下老爷子和许虹,许虹心里慌慌的,可还是规规矩矩地立到一边:董事长,我有话跟您说……跟我来!闻声,聂老爷子眸光一闪,警告般落在许虹的脸上,用眼神制止她继续,然后,拄着拐仗便朝主卧里的那间小房间走。
老爷子年纪大了,身边总要跟着人,那间屋子大多时候都是护工在住。
许虹还有些犹豫,老爷子却在里面喊:进来吧!终于,许虹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还未开口,却见老爷子大大方方地朝*头走去,许虹脑子一麻,也有些慌了:董事长,我……不等她说出拒绝的话,老爷子已经淡然地转过身来,道:这间小房里装有监控干扰器,无论是针孔摄像头还是窃听器都是没有用的。
说着,老爷子摸了摸*头灯上垂下来的流苏,解释道:开关就在这里。
聂老爷子年纪大了,可还不糊涂,房间里的设备是很早就有的,可以覆盖到三百米之内的范围,不过他一直没开到那么大,现在,也只是覆盖了这间别墅。
其实,这些设备从装上去开始就从来没用过,今天,是第一次。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开这个设备,可是,许虹的反应,还有这个家里的所有变化都让他深深地感觉到不安。
有些事情,老爷子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不想去深究,总觉得只要有个度就行了,只要有个度………听到这些解释,许虹心口一松,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刚才她真是小人之心了,老爷子怎么会是那种人,他可一直当自己是女儿在看待啊!是波清和小雪他们情况不好吗?老爷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所以,感觉许虹的反应不对时,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们的安全。
许虹摇了摇头:是更重要的事。
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机会和老爷子单独相处,许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浪费任何的机会,所以,不等老爷子发问,她便直接对老爷子摊了牌:董事长,慕千雪有一半的可能是倾城姐的女儿,亲生女儿。
你说什么?轰轰轰!有如无数轰炸机在头顶上飞过,聂老爷子瞬间便被炸得全身都冒起了烟。
那种感觉,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小雪是倾城的女儿,那也就是他的亲外孙女儿?这,这怎么可能?倾城当年是难产而死,一尸两命,那孩子明明就………可是,小雪,小雪………老爷子胸口起伏着,刚刚做过手术的地方又在隐隐做痛,可老爷子却不敢让自己就这么倒下去,这么重要的信息,他不听完就是死也不能瞑目,所以,他不能倒下,一定不能倒下。
董事长,您没事吧?老爷子年纪大了,真是受不得这样大的刺激,可这件事除了对老爷子讲,许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更何况,如果聂家兄弟真的已经狗急跳墙,老爷子也未必不会有危险。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先给老爷子通个气儿准没错。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话才刚刚开了个头,老爷子就倒下了。
吓得许虹面色青白,整个人都慌了。
如果事情还没查个水落石出,她就把老爷子吓出个好歹的话,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我没事,可你刚刚说什么?小雪是倾城的女儿?亲的?老爷子确实受了不小的刺激,可这样的刺激,一半是因为震惊,还有一半却是兴奋。
没有人比聂老爷子更希望女儿的生命还可以延续,那种感觉如同在沙漠里干渴到濒死时,突然下了一场雨一般。
老爷子的心狂跳着,按都按不住,可他却死死抓着许虹的手,一定要她马上把话说清楚。
他急,等不了了。
知道这种事对聂老爷子来说有多么的难以令人接受,可许虹已经同有时间多做解释,只又继续道:董事长,这件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可是,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骗您。
证据呢?你怎么证明?毕竟是个老江湖,纵横商界数十年,老爷子虽然激动但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就算他有多希望慕千雪是她的亲外孙女儿,但,他聂家的门坎也不低,不是一句话就能认祖归宗的。
他要证据,实实在在证明慕千雪是他聂家人的证据。
我把夏总和慕千雪的血送到鉴定中心去了,还有四天就能拿到结果,到时候就可以证明………老爷子挥了挥手,眸间闪过一丝凌厉:那你为什么现在过来跟我说这些?不是应该等鉴定结果出来了再说才合适?况且,万一结果出来后不是呢?这些许虹都是想到过的,也正因为想到了,才会犹豫着没有及时告诉夏波清。
包括现在她也知道不是时候,可是,医院里还躺着三个人,她直觉不能再瞒下去了,她需要帮手,特别是像老爷子这样睿智的智者。
董事长,当年倾城姐出事的时候,您和夏总都在国外出差,家里只有保姆在照顾倾城姐。
可那时候家里不是只有保姆的,还有大太太和二太太,她们当时都在这里住着,您还记得吗?先是说到慕千雪的身世,现在又说到倾城的死,最后,提到大太太和二太太。
聂老爷子只觉得心口又疼了,忍得冷汗直冒,却还是固执地追问: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爸爸听到大太太和二太太说起当年的事,是二太太亲口说的,说倾城姐生了个女儿,是她亲手抱到外地送人的,她还说,倾城姐的事是大太太一家做的太绝……原本只是觉得心口绞痛,这下子聂老爷子是站都站不住了。
他再有本事,也不过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
他只有一个女儿,却在多年前因难产而去世,从那之后,他再没有过一子半女。
他的集团,他的公司还有他所有的钱都是要留给两个侄儿的,毕竟,他们都姓聂。
可现在,一个外姓人过来告诉他,他的侄儿有异儿,甚至还有可能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老爷子饶是再镇定的一个人,听到这些话,哪里还能装得下去?豆大的汗滴自老爷子的头上滚了下来,他用力推了许虹一把。
许虹一个趔趄跌倒在上,老爷子也重重地跌回*上。
好在是跌回了*上,如若不然,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胡说八道,你爸爸是个聋哑人,他能听到什么?闻声,许虹眼圈一红,终于坦白道:是我们骗了您,我爸只是不能说话,他听得到的。
…………最近,聂老爷子越来越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
以往,就算是天大的事儿他也能顶得住,可最近,这一件件一桩桩,哪一件都足以让他死一次,更何况还是这样迭加着不停地往外冒。
跟在他身边几十年了,阿哑居然是听得到的?可他居然骗了自己这么久。
要不是听到了这种事情,他是不是要一直瞒到自己死?老爷子觉得心口更疼了,大力喘息之时,哆哆嗦嗦要去掏口袋。
许虹很熟悉他这个动作,二话不说便帮他将救心丸拿了出来,喂了两粒进他的嘴里。
一股泌凉的滋味儿直总眼鼻,老爷子慢慢也缓过来一口气。
虽然脸色仍旧不好,但眼神已清冽了许多,看上去应该是神智清醒的。
许虹知道应该给老爷子一个缓冲的时间,可是,她实在也等不下去了。
忍了忍,还是坚持道:董事长,我们欺骗了您,这一点我很抱歉,可是,我真的没有说谎,您要相信我。
还是那句话,证据呢?扶着老爷子靠*头,许虹的手指微微一僵,良久,方才坦然道:董事长,说实话我没有证据,暂时也没办法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知道您很难接受这样的事,所以三天前我选择装聋作哑,原本我是打算自己动手去查的,想查到证据再拿来给您和夏总看,可是,就因为我犹豫了那么一下,三少奶奶就被蝎子蛰了,然后就是送医院,三少那样的车子居然会刹车失灵,这也太巧了不是吗?老爷子顺过来一口气,脸色已好了许多,但,那种由内而外的冷戾,却仿佛在他身上覆了一层冰:那要真的是巧合呢?许虹一叹:夏总原本也是要坐那辆车的,是三少不肯让他上去,要不是那样,一车三命,一个也逃不掉………………一车三命四个字,如同四刀尖刀齐齐捅入聂老爷子的心窝子里。
他那样处变不惊的一个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当年倾城离开的时候,老爷子就觉得自己要垮了,如果这一次同时………聂老爷子眸光渐寒,脑子里不停地回滚了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件件,似乎有什么东西隐约着要蹦出来,但又恍惚得捉不住。
--------------------------------我知道您难以接受,我也知道我没有证据,可董事长,您如果一点都没有怀疑,为什么让我到这里来说话?为什么又打开那个干扰器?难道不是因为您也有所察觉了么?来的时候,她只想到要找个机会和老爷子单独谈谈,所以在楼下的时候,她才故意和老爷子表现得过度亲密。
老爷子也配合她演了这么一码,但进到老他子的屋子里后,她是真的没有想过会不会有监视器,会不会有窃听器的。
可老爷子却直接把她带到了这间小屋子里,还打开了这里的开关,虽然老爷子什么也没提,可许虹想,也许老爷子早就猜出什么了,只是人老了就念着亲*伦的,所以不想去细究罢了。
现在她把这些东西都摆到明面上来讲给老爷子听其实也是很残忍的事,可是,这种时候,她已没有其它选择。
所以,就让她残忍一回吧!等日后还有机会,她再来好好赎罪。
老爷子似是默认了她所说的一切,神情萎靡,只问道:这些话你还跟谁说过?宋家和夏家我都透过底了,我告诉他们三少的车是让人动了手脚的,以那两家的实力,应该很快就能查出人来。
许虹这话一出,老爷子立时面色大变:没有证据的事,你居然敢到处瞎说?许虹也知道老爷子会生气,毕竟,如果这些事真的是聂家兄弟做的,聂家的人可能会不追究,可夏家和宋家的人却不可能善罢干休。
特别是宋家,打个喷嚏京市都会抖三抖,一旦被盯上,就算是聂老爷子大度什么都不计较,一旦事实真如许虹所猜的那样,宋家的人也绝不可能放过聂家那两兄弟。
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斩断聂家兄弟所有的退路,让他们无路可逃。
可是,她做得这样绝,老爷子心中必然不快,想了想,许虹又委婉道:董事长,我只能这么做,因为如果真的是我猜到的那样,一次不成,他们会做第二次,我必须给他们敲一下警钟。
宋家和夏家的实力不匪,量他们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轻易动作。
说这些的时候,许虹没有提聂家两兄弟,只是用‘他们’代指,可老爷子怎么会听不懂?不过,她的弦外之音老爷子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因为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真的上升到了谋杀那样的级别,杀一个和杀几个对那些已经黑了心的人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一次不死,算宋天杨他们运气,可若是还来下一次呢?老他子能否再次承受这样惨烈的结果?终于,老爷子低低一叹,忧心道:如果真的是你猜的这样,你做了这么多,你会有危险。
我知道,所以我必须告诉您这些,如果我没出事,我一定能拿到鉴定结果,可如果我真的出事了,董事长,这些就不再是猜测,是事实。
人哪有不怕死的,可许虹直到现在才发现,面对这件事,她真的是不怕死的。
因为除了夏波清以外,她也很在乎聂倾城,二十四年前,聂倾城出事的时候,夏波清和聂老爷子刚好都出国不在家。
可她是在家的,但她赶到医院的时候,聂倾城已经没了气息。
那时候是聂家二房的人说她是难产而死,孩子也一起去了。
那样惨的事情,谁还会怀疑有假?事后大家冷静下来后,夏波清也质问过医院,医院说是送来的太晚,而太晚的原因,聂云帆说是车在路上抛描了,一切都顺理成章,可顺理成章的结果就是一尸两命。
原以为,聂倾城只是命不好才会遇到这么惨的事情,可现在许虹觉得,也许,她真的是命不好,因为她有一个过份有钱的父亲,也因为她没有兄弟姐妹,是唯一财产继承人。
生在豪门,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太多太多了,所以,许虹真的不相信聂家兄弟无辜,真的不相信。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夏波清为什么一直要找聂家兄弟的麻烦,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因为不想让聂家兄弟侵吞了原属于倾城姐的一切。
或许,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夏波清便嗅出了不一样的异味,才会执意将自己从一个温文尔雅的画家变成满身铜臭的企业家。
可惜,她实在明白得太晚了,如若不然,他们的车祸,或者真的可以避免。
想到这里,许虹的心情激涌澎湃,又死死地握住了老爷子的手:董事长,如果这就是事实,那么这些事实也很可能是二十四年前倾城姐死因的真相,她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闻声,聂老爷子目光剧颤。
那种激涌的情绪在他心底奔腾着,让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阿虹,你是说………倾城,倾城。
那是老爷子心里无法俞合的伤,当年她若是命该如此,老爷子除了惋惜也只能默默心伤,可是,如果倾城命不该绝,却是被别人强行剥夺了性命,那么,他真的还不愿亲手撕开那些真相么?老爷子呼吸浊重起来,眼中已闪着明显的动容,水光泛起的时候,老爷子的眼圈终于红了。
我爸不能说话,我也不想让他替我担心,所以这些我没有跟他讲,可董事长您不同,这件事无论您信不信,一定要防备起来。
话到这里,许虹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放到老爷子的手里:这是鉴定中心的地址,这是联系人的方式,万一我拿不到结果,董事长一定要亲自过去取,因为,我不相信任何人。
人到晚年,总是希望儿孙满堂的。
可现在老爷子这一房早在二十四年前就被绝了根,现在,突然又起了根新苗,老爷子不是不高兴,只是,这一根新苗的成长,需要的是二房尽灭的养份。
老爷子过不去心头那道坎,只觉得这一切都是罪孽。
而他,更是罪孽深重。
阿虹,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闻声,许虹的眼泪也迷了眼。
她是同情老爷子的,他对二房那一大家子还不够好吗?他们何其残忍,他们简直是丧尽天良,所以,不能再仁慈了,一定拿到结果,一旦证明了慕千雪的身份,那些道德败坏的人,迟早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慕千雪就是律师,就让她亲手送他们进监狱。
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就算是枪毙十次都不够。
沉重的气氛在小房间里回荡,老爷子闭了眼,许虹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都觉得心情很悲伤,那种感觉,就好像天塌了一般。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许虹还紧握着老爷子的大手猛地收回,瞳孔都紧紧一缩。
孙淑冬来了,怎么办?-------------------------------------宋天杨醒了,宋家上上下下喜大普奔。
可是,宋天杨醒来后却闹起了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再躺在重症室里,坚持要和慕千雪住一个病房。
当时他们是从高新区回来的路上出的事,所以就近送了医,那间医生虽然不小,可是也不敢随便担责任。
宋天杨的情况虽然看起来稳定,可他们觉得保险起见还是得再观察观察。
僵持之下,最后的结果是宋天杨和慕千雪一起被转到了凌云医院,而夏波清则继续呆在那间医院的重症室里。
慕千雪知道这件事后,其实是心有不忍的,宋建仁却安慰他,等他们和夏家的人商量过之后,也会把夏波清转入凌云医院,而且,医药费全免。
慕千雪一听,心里这才安慰了不少,毕竟,她和宋天杨的命都是夏波清救的,她觉得有义务要照顾他,虽然自己现在都是个伤残人士。
可如果在一间医院里,多少有个照应。
事情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决定了。
两个小时后,慕千雪和宋天杨转入凌云医院,住在了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夫妻’病房里。
而且最夸张的是,他还让人把两张病*拼到了一起………两人躺在一起吊水的时候,就跟睡在双人席梦思上一样。
慕千雪左腿骨折,宋天杨却是右腿骨折,两人的腿都吊在病*上,并排着的时候,仿佛从中间给两人拉了道屏障。
极度地影响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度。
宋天杨又觉得不爽了,于是坚持要跟慕千雪换*,两人左右换了个位置,两条石膏腿儿吊在两边,仿佛是拉着的两道*栏,而中间的两条腿还能亲密纠缠,他压过来,她压过去。
宋天杨终于舒服了,觉得偶尔断断腿什么的也不错。
不过,慕千雪的表情却不怎么好,甚至于情绪还有点小低落。
宋天杨半靠在*上,想着会不会是自己压着她腿了,让她觉得不高兴了?于是赶紧收回自己压着她的那条长腿,脚尖一挖便钻到了她的腿下。
好吧!换她压他可以了吧!可是,换过来后慕千雪的情绪看着还是很不高,宋天杨虽然刚从重症室里出来,但毕竟身体素质非同一般的好,吃过东西,喝过水后,竟也真的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慕千雪还是委担心,忍了很久,终于一捶打到了他的身上:宋天杨,你为什么不听话?都说了让你住重症室了,为什么非要出来住普通病房?其实慕千雪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害怕。
那天的画面一直在脑子里回转,她几乎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他头上顶着个大窟窿满身是血的样子。
他伤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她希望他好好的,所以医生让他住重症室他就不应该出来,万一有危险呢?万一伤口感染了呢?万一他原本好起来了,一出来又搞严重了呢?慕千雪快被这些想法折磨死了,觉得现在就得让他关进去,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心。
重症监护室,顾名思义,那是给快死的人住的,我好好的住什么重症室啊?看看!看看!连名带姓的叫了,这是真的生气了啊?还是叫老公或者叫天杨听起来舒服啊!不过,宋天杨倒是不以为意,说完他还伸了伸胳膊动了动腿儿,对了,那条腿还压在她腿下,所以他一动的时候,就直接把她的腿也托着一起动了。
而且,他做每一个动作都脸不红,气不喘,也没有一点点忍痛的感觉,就好像真的完全好了一样。
可是………看见他的动作,慕千雪头上的冷汗,豆子一般往下滚。
才从重症出来,他的头包得像个棕子,脸上还有淤青没有消,身上腿上胳膊上全都缠着纱布,纱布上还渗着血,他都这样了还动来动去的要跟自己证明他没事。
慕千雪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
这个男人是头牛吗?还是头大犀牛吧!那么重的伤,他现在的气色虽然不比自己好,可动作居然看上去完全不受影响。
真的不疼吗?为什么她想想都觉得疼?不喜欢看她拧眉的样子,男人抻指而来,温柔地揉开她眉心的皱痕,翘了一下嘴:难道,你喜欢我住重症室?我哪里是希望你住那里,我是担心你会受不了。
说着,慕千雪的眼泪便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宋天杨一看,神色一凛,也不敢再开玩笑了。
两人的病*在一起,他伸手就能将她圈在怀里,包着纱布的下巴抵在她包着纱布的额头上,宋天杨的声音很低,却轻轻地传入了她的耳中: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哪里好了?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说到这里,慕千雪又是一阵哽咽,心疼得鼻子直酸。
我皮厚,没关系。
宋天杨承认这一次自己是栽大了,就算是在特战队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他也没伤得这么重过。
所以,千万不要让他找到那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他一定会让他‘死’得下辈子想起来还害怕。
下巴下的小脑袋摇了摇:不行,你一定要住回重症室里再住两天,要不然我不放心。
我不去,不和你住在一起,我会受不了的。
………为什么她觉得他话里有话?为什么她觉得他又开始不正经了?晕死!她在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好不好?他全身包得快成木乃伊了还要用语言来*她,真是够了。
别嘟着嘴了,会长皱纹的,那样就不好看了。
一听这话,慕千雪目光一闪,下意识地又咬起了下嘴唇,她这个人就有这个坏毛病,而且心里事儿越大,她咬得就越重,眼看着就要咬出血了,她终于幽幽地说了一句:不长皱纹我脸上也会有疤痕,不好看是必然的。
宋天杨的注意力原本还集中在她的嘴上,这一听,马上抬头看着她额头上的纱布,虽然没看到伤口,可包成这样肯定是要留疤的。
哪个女人不爱美?宋天杨马上拍胸脯道:没事儿,有了疤咱去埋H国微整一下就行了。
不要了。
要的要的,女人的脸那么重要,怎么能有疤呢?那得多丑啊!这话一出,慕千雪眼中的水气又重了。
也对,他以前的哪个女朋友不漂亮?不是嫩模就是明星,就连桑妮也是个百合般清新人物,自己如果脸上有疤了,他肯定嫌弃死,这不,都要让自己去整容了。
紧张地抬头,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所以,如果我丑了,你就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哦漏!宋天杨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
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天地良心呐!他真的没有嫌弃她的意思,他只是单纯地觉得怕她自己嫌弃自己才会这么好心地建议的。
得,他错了,再也不敢了。
用力地眨眼,拼命对她放电,宋天杨无比认真地看着她,说:我刚才又仔细想了想,还是听你的好了,咱不要去整了,咱就顺其自然挺好的,真的。
闻声,慕千雪忍不住噗哧一声。
她还不至于连他是在讨好自己也听不出来,这个男人啊!坏起来的时候坏透了,可好起来的时候,又能让人觉得,能和他在一起,自己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眸波一转:你是男人吗?怎么这么反复?一听这话,男人大手一紧,将人又从自己怀里压了压: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至于我为什么要反复,你应该很清楚啊!男人啊!不反,不覆,不压,不动都是不行的啊!慕千雪啐他一声:宋天杨,你真邪恶。
闻声,男人的鹰眸扫过她的小脸,看她眼神闪闪缩缩的,咬着唇一副‘羞射死了’的模样,心里就开始痒了。
没有绑上纱布的手指缠着她的发,男人的声线【撩】人:可我觉得你比较邪恶呀!我怎么邪恶了?慕千雪不服气,小小的红唇嘟起,才被肆虐过的红唇还挂着露,上面的牙痕清晰,引发人心底最原始的yu火。
你一直*我,*我,*我………宋天杨内敛的双眸深邃冷漠,如无垠的宇宙黑洞,能将人吸进去。
虽然他现在的造型有些特殊,可纵然头上包了一层又一层,脸上还有青青紫紫,可他看上去依然帅得没天理,当伤员也能当的这么人神共愤,颠倒众生,实实在在是个祸害啊!害她心跳失衡,不知所措。
羞赧垂头,慕千雪的声音弱弱的:我哪有?哪里都有,而且,明知道我是个重症病号不能反,不能覆,还一直*我,*我,*我………听到这话,慕千雪心里还咚咚咚地直跳,可人却气笑了:疯子。
声落,男人没有再给她机会开口。
大掌伸来,穿插过她如云的长发,把人朝怀里轻轻一按,温软细密的吻先是落在她的额头,又在她还带着擦伤的小脸上蹭了蹭,最后啄了啄她的嘴唇。
一路滑下,在她尖尖的小下巴上流连片刻,唇又向下,滑向她纤长优美的颈项。
轻轻贴在那上面,也不用力的允,迷离的眼神飞起来撩她一眼,低沉的声音,仿似天籁:只有你能让我发疯!声落,男人重新低下头来,四唇紧紧贴合。
唇齿相依间,是浓得化不开的甜,蜜一般在两人的心头荡开,荡开,一圈一圈漾着………---------------PS:这几章写得很费劲啊!虽然我是绞尽脑汁的在写这些阴谋阳谋。
也不知道亲们是不是喜欢看,不过,我真是写得好认真的啊!所以亲们不要养文哟!每天来支持我吧!么么大家!☆、第182章 他抢了我的女人,还要打死我装模做样地拿了药,孙淑冬犹豫了一阵才给自己老公打了个电话:云帆,许虹来了,在老爷子的房间里不肯出来。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好好盯着老爷子吗?你怎么没有跟进去?一听丈夫的口气,孙淑冬心里便咯噔一响,隐隐觉得自己犯了大错:不是我不想去,是老爷子不让。
他不让你就不跟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怒火。
夫妻这么多年,虽然聂云帆在外头也不是多干净,可也从来对她都是和颜悦色的。
把她这个聂太太的位置还是摆的极正的,也因为这样,孙淑冬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怎么跟他计较。
就连这一次,丈夫要她来照顾聂老爷子,她明明心里不愿意,可还是来了。
总觉得丈夫给足了自己面子,她也就应该给足他面子,可是现在,他居然在电话里吼她。
孙淑冬是很不高兴的,可也正因为这样的反常,让她感觉这件事儿透着深意,丈夫为什么会对许虹那妖精这么敏感?难道是还余情未了?想到许虹那个行长的位置,孙淑冬心口一堵,又怀疑是不是爬了她丈夫的*。
不行,她可不能让那种女人骑到她的头上来,这么想着,她便故意道:云帆,你是不知道,那个许虹简直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你知道吗?她刚才当着我的面和老爷子*,他们回房好像是要………那个。
她说的极为【暧】昧,电话那头却马上传来了喷火的声音:胡说八道,老爷子多少岁你不知道?七十八还要那个,你当他是返老还童么?可是,可是………可是什么?还不赶紧去敲门,绝对不能让他们单独相处。
为什么啊?问那么多干嘛?让你去你就去。
孙淑冬其实是很委屈的,她一个做习惯了太太的人,都是别人侍候她,现在让她侍候别人,原本就是不乐意的。
可偏偏聂老二家的那个和她换着班的来,如果她不做这些,就让那女人讨了老爷子的欢喜。
所以,不想做得也得做,但现在她说的也不是假话,丈夫偏偏不相信,如果自己现在去敲门,她真的不知道会不会被老爷子骂啊!心里是很担心的,可孙淑冬到底还是去敲了老爷子的门,但无论她怎么叫门,就是没有人给她开。
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了不对,又赶紧回房给聂云帆打电话。
-----------CG集团副总办公室内,聂云帆挂了电话便转去去了他办公室里的休息室,那里头还有台电脑,而且一直是打开着的。
坐下来,手指熟练地点了几下鼠标,很快,聂家别墅的整个画面便尽收眼底。
他没有耐心一个一个地看,直接调到老爷子的房间,才看到画面里的两个人,突然整个画面一扭,除了满屏的雪花与横条,什么也看不到了。
针孔摄像头坏了么?还是让老爷子发现扔掉了?不对,如果是这样难道不应该只有老爷子的房间看不见,可现在,全部的屏幕上都是雪花,一个也看不到了。
他心里一寒,马上便站了起来,刚要给聂云帏去个电话,手机便又想了起来。
云帆,他们不给我开门怎么办?一听这话,聂云帆深暗的眸子狠狠一眯:什么怎么办?去拿备用钥匙,我马上赶过来。
----------聂云帆在赶回聂家别墅之前,还是给聂云帏打了个电话,让他看看他那边能不能看到老爷子房里的情况,可惜聂云帏那边的情况和他一样,什么也看不到。
两人都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聂云帆在拼命朝高新区赶的时候,聂云帏也很快上了路。
两人几乎同时到达聂家别墅,一前一后地进入客厅后,孙淑冬迎了上来,看着自己的丈夫为难道:钥匙。
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聂云帆的脸色直直地拉了下来:你没上去?孙淑冬的声音很小,也不敢抬头看他的脸:上去了,可是没敢开门。
一听这话,聂云帆大怒,头一次不顾还有别人在场,就斥责道:你现在是连我说的话也不听了是吗?孙淑冬也是委屈得不得了,那可是老爷子的房间,刚才她拍门人家都不开,说不定就是在做那种事,如果自己冒冒然开门进去,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那她还怎么在这个家里立足?可是,丈夫不但不理解自己,还要当着二弟的面骂她,孙淑冬怄得要死,又碍于聂云帏在场不能发作:云帆,我可不敢开老爷子的门,万一他发起脾气来,我哪里受得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闻声,孙淑冬气得全身都颤抖起来:云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大哥大嫂,这个时候是吵架的时候吗?还不赶紧上去看看。
聂云帏是没有心情听这对夫妻俩吵架,顺手拿过孙淑冬的………聂云帆还是很不高兴,脸色阴沉得厉害,可看到二弟都上去了,马上也抬脚跟了上去。
孙淑冬被当着二弟的面骂了,同样很不高兴,原本是不想跟着他们一起上去的,可她实在也太好奇老爷子和许虹在房里偷偷摸摸干什么。
眼看着自家男人和二弟越走越快,她把牙一咬,也跟了上去。
几人到了楼上,又是一通火急火燎的拍门声,老爷子依旧不肯开门。
这时候聂云帆很急,但还是稳着性子叫了一声大你伯。
许是被他那慢慢悠悠的反应给激到了,聂云帏拿起手里的钥匙便开了门。
他自然是第一个闯进去的,孙淑冬原本也要跟进去,聂云帆却扯了她一把。
这种情况下,谁先进去谁挨骂。
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可那脾气还在,枪打出头鸟,聂云帏那个没脑子的已经进去了,聂云帆自然要等一等的。
又稳了一分钟的样子,他才拉着孙淑冬一起‘焦急’地进入老爷子的房间。
------------深秋的阳光也算怡人,但房间里却因拉着密密严严的窗帘,而显得昏暗而【暧】昧。
老爷子靠在*上,身上只穿了件白色的唐装睡衣,领口的扣子有些松,似乎还有一粒扣错了位。
他身边的位置*单有些凌乱,而那凌乱之处,坐着一个纤体柔婉的漂亮女人。
看到有人闯入,已飞快地背过身后,只留下穿着揉皱了的衬衣的背影给进屋的几个人。
四十岁的女人看上去不过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不慌不乱地扣着衣扣,然后,再小心地穿上自己的黑色小西装,直到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这才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挑衅地看着不请自来的三个闯入者。
女人发丝凌乱,却显得愈加妩媚。
红唇微肿,似乎有被狠狠【蹂】躏过的痕迹,闯进来的两个男人一愣,下意识地都咽了一下口水。
许虹的年纪比她们小不了多少,年轻的时候,聂家兄弟都是打过她主意的,不过因为她的出身不行,两人都没有当真,只想玩玩她罢了,但那时候,因有老爷子护着,许虹虽然被占过些便宜,倒也没有真的被他们弄到手。
再后来,夏波清来了,总会在暗中帮着许虹,聂家兄弟就算是有心,也不想和夏波清为了一个不打算娶回家里的女人扛上,慢慢的,那心思也就淡了。
可现在,看着她那表情,再看看老爷子的反应。
聂云帏的心一沉,顿时恨得心里能滴出血来,这个践货,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和老爷子搞上了,当初他想玩一玩,她居然还扮清纯。
而聂云帆看着这样的许虹,心里的感觉,竟是翻江蹈海。
谁都不可能忘记自己的初恋,而聂云帆的初恋便是许虹。
虽然那时候她还小,可确实是聂云帆喜欢过的第一个女孩子。
纵然她从不曾回应过他的感情,可他也没想过要记恨她。
就好比方才自己的老婆说她和老爷子乱搞,他第一个反应也是不信,可现在,捉歼在*,他还能替她否认什么?如果许虹的对象是夏波清那样的男人,他聂云帆是不得不服的,毕竟夏波清长得帅,气质也好,家世也好………可他有哪一点比不上老爷子?因为钱?因为CG集团?聂云帆的眼光都变了,看着许虹的样子,只恨不得吃了她一般。
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目标,还是根难啃的骨头,可许虹毕竟是他喜欢过的第一个女人,让他看到这样下贱的画面,聂云帆实在觉得自己很恶心。
他一直觉得,许虹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女人。
可现在站在面前的女人,分明是个【荡】妇。
他真恨不得上前一步掐死她才好,这样他就能忘记自己曾经喜欢上一个【婊】子的事实。
反了你们?最先开口的果然是老爷子,他气得嘴皮子只哆嗦:我的房间也是你们随便能出入的么?自从聂倾城出世之后,聂老爷子就一直认为这是报复,是因为自己从商之初,太过心狠手辣才会将报复报在了女儿身上。
从那时起,他便开始信佛,也再不对人疾言厉色,可今天,他气得脸都红了,那眼光,就像两把锋利的刀,直剜进聂家兄弟的心上。
聂云帏怎么也没想到房里是这种情况,他也是个男人,设身处地地一想,就知道老爷子心里有多火了。
下意识地想要退出去,可这时候退出去又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于是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脚尖,头也不好意思抬。
都怪大哥,要不是他说得那样严重,他是怎么也不会放下手上的大事过来的,现在倒好,别说CG集团的股权了,老爷子怕是再也不想见他们的脸了。
孙淑冬这时候也看清了*里的情况,虽然害怕,但还是站出来解释道:大伯,我拿了药来给您吃,结果您又不开门,我是担心您是不是不舒服,所以才让他们回来的………哼!担心我不舒服?老爷子是什么样的人?这种话他怎么可能听得进去,眼光一转又落在孙淑冬的脸上,吓得她赶紧避到了聂云帆的身后:大伯,我们真的只是担心您。
老爷子火气很旺,谁的话也不想再听,一声大喝,便毫不留情地赶人:滚!马上滚。
聂家兄弟自知有错,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只能一个个灰溜溜地出了门………---------聂家兄弟一走,许虹赶紧上前将门锁扭上,回过头来时,聂老爷子已下了*,看着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许虹猜得到聂老爷子的心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没事的。
聂老爷子过意不去,只叹道:阿虹啊!委屈你了,以后,我会跟波清解释的。
不用了。
许虹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的是但凡夏波清在意自己一点,她也是会求着老爷子解释清楚的,可是,他反正也不会娶她的,解释不解释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许虹一笑,没等老爷子说完,便道:董事长,我得走了,银行有笔款子原本要贷给聂云帏的,我压了几天,今天这么一闹肯定压不住,我得去周旋一下,实在不行,也只能贷给他了。
其实款子本就是夏波清让她放的,只是,这几天夏波清和宋天杨一起出了事,许虹也不知道夏波清的计划,也不敢随便放贷。
原本还想着他早一点醒来就可以给自己一个明确的指示,可夏波清在重症室里呆了三天还没出来,她也只能自己看着办了。
这款子肯定还是得放出去的,至于后面如何,也只能等夏波清醒来再说了。
聂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阿虹,小心!董事长您自己也小心些。
好。
老爷子点了点头,眼中又闪过一层一层的雾气,他老了,不中用了,以前还有夏波清替自己张罗一切,现在,他一出事两个侄儿就敢来闯他的房间,再以后呢?是不是更过份的事情都敢做?他是不是放权太久了?是不是真的应该考虑一下回收大权了?那我走了。
许虹微微一笑,这才转身离开。
出了老爷子的房间,许虹神色一凛,瞬间从温顺的女儿转换成女强人的气势,而后,抬高着下巴,一步一步地下了楼。
人还在楼梯上,孙淑冬的谩骂声已传入耳里:许虹,你这个践人,你居然………*老爷子。
聂太太,注意您的措词。
站在楼梯上,许虹原本盘起的长发已经放了下来,凌乱而微卷的发,衬着她那张成熟妩媚的脸,任是哪个角度看去都能迷死个人。
身上的衣衫微有凌乱,但丝毫不损她身上那股子骄傲,那她素来在商场上有铁娘子之称,不过是被撞破了‘歼情’而已,根本无损于她的气势。
一路走下,每一步都迈得极稳,黑色的包臀裙恰到好处地显露出她美好的腰线与弧度,每一步都撩人得紧。
她知道聂家的两兄弟都在看她,特别是聂云帆,于是,她便故意瞟了他一眼,眸光流转间,透着丝丝入扣的媚。
她的表情与动作孙淑冬尽收眼底,扭头,看到丈夫和小叔子眼神都变了,孙淑冬心中更为光火:我还说错了不成,你就是个践人。
既然你这么不客气,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人已下到楼梯的最后一层,许虹一步一步走向聂家兄弟,迎着他们迷恋般的眸光,她却勾唇瞧着孙淑冬,毫不留情地出言还击:你才是个践人。
你敢骂我?你做了这么见不得人的事,居然还敢骂我?说着,孙淑冬扯过自己的丈夫到跟前,夸张地告状:云帆,这种践人留不得,炒了她。
闻声,许虹一笑,媚媚的眸光直直地落在聂云帆的脸上,反问道:我怎么见不得人了?你和老爷子通歼。
这话一出,许虹突然笑得花枝乱颤:聂太太,你搞清楚,我要是和你老公尚了*那才叫通歼,我和董事长男未婚,女未嫁,算是正常交往,怎么能叫通歼?似是挑衅一般,她明明是对着孙淑冬在说话,眼睛却一直在盯着聂云帆看。
方才房里的那一幕太丑陋,聂云帆原本是有些瞧不起许虹的,可突然撞上她如此妖媚的眼神,又听到她那一声若有所指的‘和你老公尚了*’才叫通歼的话。
聂云帆心头的那头野兽突然又被唤醒了一般,他色米米地看着许虹那张脸,然后视线向下,落在她娇挺的饱满上。
比起孙淑冬来说,她真是显得太年轻了,太妩媚了一些,也怪不得老爷子还想染指了。
孙淑冬原本是想让丈夫给自己打气的,可现在看到丈夫那眼神,她心头那股子火便烧的更时不再来了:你还要不要脸,老爷子都这个年纪了………那又怎么样?犯法吗?………一声犯法吗?瞬间便将原本还气焰嚣张的孙淑冬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爷子是老了,可人家也没有老婆,许虹是不要脸,可她也真的没有嫁过人,虽然那一句男未婚女未嫁听上去有些刺耳,可也毕竟是事实。
真要说起来,外面老夫少妻的事儿也不算少,许虹也不是什么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她现在爬上老爷子的*也,证明他们之间的那种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自己这么骂她,也只能是过过嘴瘾,其它的,什么也影响不了。
云帆,你看她………不知道为什么,聂云帆突然觉得孙淑冬很聒噪:好了,你还嫌不够乱?孙淑冬被丈夫当着小叔子的面骂了,现在又被当着狐狸精的面吼了,当下便委屈得红了眼圈。
聂云帆一见,更是烦的不行,也没那个心情安慰她,只冷冷地盯着许虹的脸,试探道:阿虹,银行那么忙,你怎么过来了?你说呢?许虹的口气很轻佻,一幅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看似什么都没说,可眼神里却明明白白地写着一句话:你不是什么都看到了么?还要问我过来做什么?读懂了她的眼神,聂云帆却并不上当,只道:你也不用跟我打马虎眼,如果你今天不说出个理由来,我想,你是出不了这个门了。
好啊!反正走不了,那我就上去了。
说着,许虹转身就要上楼,可柔白的小手才碰到扶梯,她突然又扭头看了一眼聂云帏:其实,我原本也是不想这么快走的,只是那笔款子应该今天放出去,既然你们不急,那就改天好了。
一听这话,聂云帏目光一颤,马上想起来他出门前秘书是和他说过今天要到CG银行谈贷款的事。
那笔款子他已经申请了近两年了,许虹一直死咬着不肯放,这回总算是松了口了,他又怎么能放过这种机会?马上不顾聂云帆警告的眼神,直接对许虹道:既然是要放款给我,你就和我一起回银行吧!许虹又傲娇起来,扭扭捏捏地看了聂云帆一眼:不是不让我走的吗?聂云帏一听这话,也不高兴起来。
他做的事情也是为了CG集团好,可那笔款子虽然是许虹在压着,可一直没到位也是因为大哥从中作梗。
从前他们两个斗来斗去也没落着什么好,这一次他可不想再有什么闪失,再说了,大哥不让他拿到这笔钱,也是因为私心不想让自己的子公司壮大。
哼!他才不会那么傻。
大哥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又不是聂家的人,想走还是想留,还不是你自己决定。
闻声,许虹也笑了:也对。
说完,不顾聂云帆那略带警告的眼神,便直接跟着聂云帏一起离开了聂家的别墅。
-------------宋天杨醒来后的第二天恰好是周末,小雨很早便跟着二少奶奶苏恋一起来了医院。
当然,二少奶奶之所以会招摇过市地过来,一是因为凌云医院是宋家的,她来这里不担心有人【偷】拍她,二是因为她的大儿子坚持要跟他的‘女朋友’一起过来看三叔。
虽然,大儿子的‘女朋友’一直不肯承认他们之间是‘那种关系’。
到了医院,大儿子表现还不错,也没有再闹脾气,只是很绅士地跟在小雨的身边。
小雨原本在车上还是跟他说话的,一进了医院,眼里就只有宋天杨了,这不,宋天杨才刚说没看到她的新作品了,她就兴奋地趴到病*画了起来,而且,还是直接在宋天杨的石膏腿上作画。
终于画完了,小雨笑成了一朵花:姐夫姐夫,这个好看吗?看到小雨那样对着宋天杨笑,宋煜博很不爽,所以不等宋天杨回答便嫌弃道:难看死了,你也好意思画给三叔看。
宋煜博,哪里难看了?哪里都难看,还是粉色的,三叔有那么娘吗?还要粉色的东西。
你,你知道什么呀!你讨厌死了……宋煜博,你给我滚过来,马上。
二少奶奶发飙了,后果很严重,迎向母上大上强大的气焰,宋煜博终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慢慢走到母亲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只是小小的脸蛋上仍旧写得难看,很难看,非常难看的字样。
小雨气得红了眼,宋天杨赶紧讨好道:哎呀!我们小雨以后怕是要当画家的,这画的可以真棒啊!不过这是什么来着?一听这话,宋煜博很不可能面子地嗤了一声,那个中深意已是不言而喻。
小雨尴尬得不得了,急着问道:姐夫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吗?这个是滴滴。
弟弟?宋天杨扭头看了一眼宋煜博,不像啊!不是弟弟,是滴滴啦!小雨快要急死了,可还是耐着性子跟自己的男神姐夫解释:点点和滴滴你不知道喔?姐夫你OUT了,这个都不知道。
噗!闻声,宋煜博又不怕死地笑出了声,眉眼之中,尽是鄙夷。
小雨接收到他的视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又跟宋天杨解释道:点点和滴滴就是一对小蘑菇啦!点点是法官大人脚上的那个黄色的,是一个可爱的男蘑菇,你脚上的这个粉色的叫滴滴哟!是个漂亮的女蘑菇,闻声,宋天杨长长地喔了一声,总结道:所以,他们是一对儿?当然啦!就像你和法官大人一样,是一对儿。
嗯!不错,不错!这个他喜欢,宋天杨得意地一扬眉,扭头瞥了慕千雪一眼,这才又继续问小雨:为什么我的上面不是点点?点点才是男的不是吗?小雨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很激动地道:因为点点代表你,滴滴代表法官大人,所以,你的上面是滴滴,法官大人的上面就是点点呀!嗯,不错,不错!啊哟!不错喔!还是小雨这孩子想的周到,她的上面是他,他的上面是她,嗯!这小姨子没白疼啊!真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见宋天杨总不错不错的说,小雨扁一扁嘴,不满道:姐夫,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呀?怎么总是说不错,不错就没有了。
宋天杨一笑,露出满口白牙:那你再画几朵滴滴吧!姐夫你很喜欢滴滴哟?是啊!又乖又漂亮,喜欢得不得了。
说着,宋天杨的眼光又不自觉得落在慕千雪的身上。
瞬间觉得慕千雪长得很像滴滴嘛!自己也很像点点嘛!好,我再帮你多画几朵,嘿嘿嘿!说着,小雨又开始满chuang滚,慕千雪几次都想把她叫下去,怕她不小心压到宋天杨的伤,可宋天杨却拉着她不让她赶人。
宋天杨看着小雨的眼神温柔而*溺,慕千雪心思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想,如果以后她和他有了孩子,他也会是个好父亲的吧!正这么想着,小雨已经画完了,宋天杨看着满腿的滴滴,很给力地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真漂亮!小雨最喜欢姐夫了,得了姐夫的夸奖,两只眼睛笑得弯成了小月牙:姐夫你这么喜欢滴滴的话,我再帮你画一个吧!看了眼宋天杨那条画满了粉色小蘑菇的石膏腿,慕千雪无奈一笑:这都画满了还能画哪里?小雨遗憾地看着宋天杨,小嘴儿翘得已经可以挂油壶了:是喔!没地方画了,好可惜!看小雨这么遗憾,一直被冷落的宋煜博似乎终于找到了机会,于是报复性地来了一句:其实也不是没地方可以画的。
说着,宋煜博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亲三叔,毫不留情地指着他包成了棕子的头道:可以画三叔头上啊!看看,三叔头上的纱布那么大一片白,可以画好大一朵滴滴的,是不是?噗!闻声,慕千雪忍无可忍地喷了,掩着嘴,看着宋天杨气得发绿的脸笑得根本就停不下来。
宋煜博,你找死是不是?宋天杨咬牙,厉目一瞪,要不是腿断了还不能动,他恨不得马上就将那小子拎着扔出去。
宋煜博才不怕他,转身就跟自己老妈告状:妈咪,三叔欺负我。
二少奶奶也是听清了儿子的话的,虽然没有像慕千雪那样笑得太夸张,可也是咧着嘴角根本合不拢:混小子,你三叔动都不能动,怎么欺负你?宋煜博摇头,一张小脸红红的,异常气愤的样子:就是有,他抢了我的女人,还想打死我。
噗!一听这话,二少奶奶也忍不住喷了。
咳咳!怪不得这小子这么反常呢!原来是把他三叔当成情敌了,可是,她怎么看着三少那眼神儿那么的凶残呢?艾玛,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儿子过份了一点,可到底也是亲儿子,她还是护短的。
宋煜博,你跟妈咪出去一趟,妈咪觉得很有必要跟你聊一聊人生。
宋煜博挑衅地看着宋天杨,完全不理他老妈:我还是小孩子,不需要聊人生。
我再问你一次,出不出去?不………去字还没有说出口,宋煜博已经啊呀呀呀地叫了起来:妈咪不要揪我耳朵,妈咪饶命!饶命呀!小雨原本是觉得自己有些讨厌宋煜博的,可看到他被他妈咪收拾,还叫得那样惨,她又觉得很害怕,赶紧从病*上跳下来去拉二少奶奶的手:恋姐姐,不要揪大宝的耳朵,很疼的啦!一看小雨还是担心自己的,宋煜博乌溜溜的眼睛一亮,叫得更惨了:啊哟!好疼哟!小雨快救我,呜呜!!!二少奶奶怎么也不肯松手,小雨吓得也快哭了,赶紧追着出了病房,美救‘英雄’去了。
一大二小连哭带嚎地走了,宋天杨重重吁出一口气:终于清静了。
听出他话语间的无奈,慕千雪取笑他:你是有多嫌弃我们家小雨啊?我不知道多喜欢小雨,不过宋煜博小朋友的话,就有些欠收拾了。
周末过了他们就上学了,你再想要这种甜蜜的折磨,也是没有了。
甜蜜的折磨?那不是你才能给我的么?慕千雪白他一眼:说什么呢?宋天杨耸眉,【色】米米地瞟了一眼她身上可以给他带来甜蜜折磨的地方,毫不掩饰地道: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其它人对我来说,统统都是第三者。
声落,宋天杨又欺身过来,正抱着老婆腻腻歪歪,病房门口突然又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慕千雪受惊过度,迅速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扭头便朝着门口看。
没想到来的是他,想起方才自己和宋天杨的亲密动作,慕千雪的小脸刷的一下便红了。
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宋天杨不悦地瞥了眼来人,不满道:你来干什么?扫兴。
☆、第183章 报告老婆,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么现在可以引伸为,说第三者第三者就到。
杜宏宇走了进来,目光落在慕千雪的身上,从她的头到她的脚,无一处放过:好一点没有?慕千雪还红着脸,但仍旧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很自然,腿还吊在病*上,她也不能随便乱动,只是笑:嗯!谢谢你来看我。
将手里的雏菊捧到她面前,杜宏宇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切:送你的。
谢谢!慕千雪一直是喜欢这种小雏菊的,很自然地接了过来,花才刚抱到手里,身边的某人便自鼻吼里哼出一道气:公司没发工资你么?总是拿这种野花来充数?面对宋天杨的挑衅,杜宏宇表现得很绅士:小雪喜欢就好。
我不喜欢。
说罢,宋天杨二话不说,抢过那束雏菊便直接扔到了垃圾筒里。
没想到他这么不讲道理,慕千雪急得大叫:喂!你怎么能这样?不管怎么样不喜欢杜宏宇,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这样吧?慕千雪的脸更红了,狠狠剜了他一眼。
不许收他的东西。
忍无可忍,慕千雪也回吼了回去:为什么不许收?慕千雪也不想惹宋天杨生气的,花不花的她就算不收也不会怎么样,可这么当着别人的面,总得给个台阶下的啊?他这样不给别人面子,以后大家见面得多尴尬?慕千雪快要气死了,宋天杨这混蛋,最近是越来越矫情了。
因为姓杜的都不是好东西。
宋天杨素来就是个霸道的,更何况现在他对杜家的人印象很差,而杜宏宇还是个觊觎他老婆的人,简直是势不两立有没有?哪里还肯给他好脸色?闻声,慕千雪无语了:什么跟什么嘛!这个时候杜宏宇站着,宋天杨却躺着,不但躺着腿还吊着,这样的情况下,他瞬间觉得自己气势弱爆了。
原本就不太想看到杜宏宇,偏偏慕千雪一幅很愿意收他的花的样子,宋天杨心里一哽,口气就更差了:你现在是要因为他跟我生气是不是?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这个男人都伤成这样了,脾气还这么火爆,她也是醉了?我就无理取闹了。
你…………好吧!他赢了。
他确实一直是这样的,我行我素,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慕千雪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人家杜宏宇来探病,他可以不喜欢,人家送来的花他不要也可以理解,可是,就不能等人走了再扔?这么当着人家的面扔人家的东西,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看她们俩夫妻为了他送的花吵得不可开交,杜宏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从垃圾筒里把扔掉的花又自己拿了出来,杜宏宇仍旧很好脾气地冲着慕千雪笑:没事的小雪,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既然还能这么有精气神儿,我也就放心了。
阿宇,我………这么有精气神儿?是指她和宋天杨还有力气吵架是吗?慕千雪心里也挺过意不去,刚要伸手重新接过他手里的花,身后的男人已经一把将她拖了回来。
眸光如炬,朝着杜宏宇便是冷冷一记警告:要走就快走,要不然,我指不定还要说什么更恶毒的话。
宋天杨,你干什么?慕千雪简直有些受不了这个男人了,他这太过了吧?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到慕千雪在为了自己与宋天杨争辩,可他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是什么原因,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宋天杨的眼神变了,慕千雪的眼神也变了,她们虽然看着在是吵架,可彼此之间,已没有第三人可以插嘴的空间。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这么亲密了?那种亲密不是身体上单纯的亲密,还包括心灵上的。
自慕千雪出事以来,他偷偷来过几次医院了,每一次的花都是拿在手里,不敢送出去。
这一次终于还是送了,没想到,却被宋天杨扔到了垃圾筒里。
他毕竟跟在宋天杨屁股后面追着长大的,太了解这个男人,他不过是想告诉自己,无论他送来的是花,还是真心,都会成为这垃圾筒里的东西。
如果是以前,他根本不会介意宋天杨对自己说什么,可是,在知道他为了慕千雪差一点流干了身上的血,差一点救不活的时候,杜宏宇突然觉得自己已经输了。
虽然说如当时的情况如果换了自己,他也同样会那么做,可是,宋天杨原本是不爱慕千雪的啊!他不爱她,却可以为她做到这样的程度,一旦他真的爱上了,那该是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杜宏宇想笑,但脸上的表情太过勉强。
忍了忍,还是强笑着道:小雪,你好好养伤,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杜宏宇再不敢看慕千雪和宋天杨身体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慕千雪心里涌起一片酸涩:你干嘛那样啊?阿宇只是来看看咱们。
看咱们?看你吧?宋天杨没有好口气,脸色也臭得难看。
就当是看我好了,就不许他来看看我了?对,就是不许。
对于这一点,宋天杨毫不含糊,以前他还没有闹清楚自己对慕千雪是什么样的感觉也就算了,现在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有多喜欢这只小刺猬,就绝不允许再有人觊觎。
别说杜宏宇那小子原本就带了些歪心思,就是没有,他也不会允许慕千雪和他多亲近。
杜宏宇在杜家只是大少爷,很多事情他说了都不算,他和他父亲既然已经站到了一条线上,宋天杨就只能当他是敌人,就算曾经是兄弟,那也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接近慕千雪。
她的女人,除了他,谁也休想再觊觎。
你讲不讲道理?不讲,在这件事情上面,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慕千雪开始磨牙了:幼稚。
宋天杨扬起漂亮的眉头,就连脸上的青紫也在一起耸动:无所谓,如果幼稚可以帮你赶走那些苍蝇的话,我会一直幼稚下去。
无聊。
无所谓,反正,除了我以外,任何异性都不许靠近你三米以内。
对了,这就是他的底限,三米,三米以内,越界者死,就算是那个救了他们的老小三也不许。
一听这话,慕千雪也哼了一声:那你呢?霍乔婷昨天可还来看过你的。
宋天杨心口一凉,气势瞬间降了一大半:她是表妹。
想爬*的表妹,就不是纯表妹。
当她眼睛瞎了么?那个女人从头到脚哪一点看着像表妹了?而且,当初她才和宋天杨结婚的时候,他还左拥右抱地搂过她,表妹?呸!知道这是碰了慕千雪的逆鳞,宋天杨老实巴交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要笑不敢笑:不用这么直接吧?想爬*的表妹,就不是纯表妹,他怎么不知道他家的这只小刺猬这么有才呢?而且,她是这吃醋的表情?艾玛!宋天杨瞬间觉得通体舒畅,美翻了。
笑得那么猥琐,慕千雪白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那我含蓄点?一听这话,宋天杨紧张了,脑子一转,立马煞有介事地对她敬了个军礼:报告老婆,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是吗?宋天杨以前是特战队出来的,慕千雪在他房里却没看到过一件关于部队的东西,除了*头放着的那几本砖头似的军事书籍以外,他似乎刻意将自己的过去抹了个一干二净。
所以,现在突然看到他对自己敬礼,慕千雪也是醉了。
这是把自己当成首长了的意思?是,绝对是,肯定是,百分百是。
除了你那个会爬*的表妹,你不是还有个………宋天杨不是傻子,一听这口气就猜到慕千雪接下来的名字要说谁,这种时候,他实在不希望那个名字跳出来破坏他和慕千雪现在的和谐气氛,马上伸指点住她的唇,然后深深地,深深地凝望着她:老婆,我爱你。
………突然听到这一句,慕千雪脑子有些发懵,出事的那一天,他就这么跟自己说过了。
那时候,她觉得是他脑子不清醒,是想安慰自己才会那么说的,可现在,他说得这样自然,就仿佛,他真的有多爱她一般。
爱?她原本还以为自己会一直单方面下去,可是,在她对爱这个字还羞于启齿之时,他却已主动言爱。
慕千雪心里的那股暖流从一股细小慢慢汇成了河流,一直淌进了她的心窝子。
他爱她?真是太让她意外,也太让她高兴了。
很想笑的,可又想到他们明明是在闹别扭不是吗?怎么能因为他这一句话自己就破功?不能,忍着,哪怕心里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来一丢丢。
她如遭雷劈的表情让他想笑,唇角微勾,他又压了头过来,在她耳边细语:雪儿,我爱你。
………他又说了,又说了。
慕千雪揪着被单的手都开始发颤,幸福来的太突然,她被冲击得昏了头,明明想说些什么的,可抖了抖唇,竟是一个完整的字都吐不出。
震惊,怀疑,感慨,欢喜,忍耐。
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男人的表情透着无与伦比的得意:那你呢?你爱我吗?她爱吗?这还要问?不过,慕千雪这一次却故意高高地扬起了眉,高贵冷艳地睥睨着他:看你表现了。
宋天杨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不对啊!剧情不应该这么发展的呀!他这么深情无比的表白后,这只小刺猬不是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泪,然后扑进他怀里哭天呛地地说着什么这辈子都要在一起,好好不分开之类的话么?怎么变成还要看他表现了?这不公平。
这种事情哪有公平可言?好好表现哟!要不然………哼哼!永远不给你转正。
公平?世上哪个绝对的公平?哼!难道他说爱她的时候,她就一定要回应一句么?凭什么?她也傲娇一回。
-------------羡慕,嫉妒,不忍恨!他是该安静走开的,可脚下却似生了根。
不想听的都听到了,不想看的都看到了,特别是慕千雪脸上的神采与笑意,竟让杜宏宇觉得那样的刺眼。
他一直在她身边守候,幻想着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的温柔都属于他,可是现在,梦醒了,心也碎了………转身,大步离开,赤红的双眼里已一片迷蒙。
身边似有有什么人恰巧走过,他不管不顾地将手里的束花塞了过去:送你了。
………路晶晶一怔,人还没反应过来,杜宏宇已经与她擦肩而过,直接大步离开。
看着手里的那束花,雏菊,她就是再傻也知道这是送给谁的了。
可他刚刚塞给自己的时候说的是什么?他说送给她,特么她又醉了,人家不要的东西,他就塞给她?靠!她又不是垃圾处理场?忍无可忍,路晶晶拨腿就追了过去,一气追到医院的大门口,才总算是追到了前方长手长脚的男人。
路晶晶伸手指着他的背影,纤长的指尖都因过份激动而不停地颤抖道:杜宏宇,你特么给我站住!蓦然听到这样暴跳如雷的声音,杜宏宇拧眉转身:晶晶?这么巧?听听,听听,这是什么话?路晶晶要吐血了,可那口血她还是忍着下了肚,皮笑肉不笑地向他走来,路晶晶有意无意地摆弄着手里的花:不巧,我每天都会来这里看千雪。
终于看清她手里的花,杜宏宇脑子一阵放空,不明白怎么会在路晶晶的手上:那花?不是你送我的吗?杜宏宇记不清是不是自己送的,但看到路晶晶这么说,连忙也笑着道:是啊!是送你的。
一口老血,路晶晶真的很想喷他一脸,可面上还是表现得很平静:呵呵!送我的?这一声冷笑怎么听怎么刺耳,杜宏宇原本还脑子有些糊,可现在终于意识到到了她的不对劲,想到从之前就一直有的敌意,杜宏宇苦笑:晶晶,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我怎么说话了?说着,路晶晶的声音更高了,还夸张道:啊!对了,我应该比你还大一岁吧!以后叫我请带个姐个,路姐,或者晶晶姐。
………路姐?晶晶姐?杜宏宇那眉头皱得已经不能看了,他一直知道路晶晶不小了,比自己大一岁倒也没什么,只是,让他叫她姐?他怎么觉得那么别扭?晶晶………加个姐字。
路晶晶很坚持,而且坚持完后也不看他,只伸出方才指着他后背的那只手,一点一点地拨着那小雏菊的花瓣,一瓣,一瓣,又一瓣………………看着她那动作,杜宏宇头皮一紧,突然生出一种她拨的是自己身上汗毛的感觉。
那刺扎一般的刺痛感,居然还很明显,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看着路晶晶总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拨完一朵花,路晶晶又不客气在开始拨第二朵,然后嘴里还念叨道:还有啊!以后你再敢把别人不要的东西塞给我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嘴里说着不客气,路晶晶的手也当真没有太客气,直接将拨了一半的花朵掐了头。
然后,狠狠扔进了垃圾筒,又是垃圾筒,杜宏宇突然觉得今天这花买的确实不是时候,但,理亏的是自己,他只好涎着脸看她: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就当是为我刚才的行为向你赔罪。
要是这时候他还没猜出来路晶晶地发什么脾气的话,杜宏宇也太无药可救了,虽然他还是不记得自己刚才是怎么把花塞到她手上的,可这事儿他干的确实不怎么样,道歉也是应该的。
不用了,饭钱我有。
晶晶………路晶晶很固执:叫晶晶姐。
其实叫姐也没什么,毕竟,她也真的大他一岁,可不知道为什么,杜宏宇就是不想叫她姐。
想了想,他眉峰一跳,讨好地叫了一声:晶晶大美人,赏脸一起吃个饭吧!………闻声,路晶晶偏头望去,恰对上杜宏宇那阳光般的笑脸,棱角分明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高蜓的鼻,菲薄的唇,只听心头喀咔一声………路晶晶暗叫一声不好,原本被她用‘502’强行粘好的心,似又让他那缕阳光给照裂了。
-------------宋天杨想和慕千雪腻歪的愿望,最终还是没有实现。
杜宏宇走后,二少奶奶又带着小雨和宋煜博回来了,虽然不知道她们出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回来后小雨对宋煜博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
两个孩子毕竟还是爱玩的年纪,在医院里憋了一会就有些受不了,小雨原本就对医院这种地方深恶痛绝,所以当二少奶奶提出要回去的时候,小雨也只消极抵抗挣了一阵子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两个孩子一走,宋天杨心情大好,刚又想有些什么不轨的行为,四少又来了。
宋天杨这下气的不轻,脸都黑了:老四,敲门,敲门你懂不懂?四少白了他一眼,冷得似冰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我的地方我做主。
拽什么?等我好了………四少手里拿着根体温计,一边甩,一边点头:说的不错,有什么事儿都得等你好了再说,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宋天杨大怒:滚!我不要你来看我。
将体温计硬塞到他的腋下,也不管是不是弄疼了他,四少又不客气撇嘴:三哥,别自作多情了好么?我是来找三嫂的。
看宋天杨吃瘪,慕千雪想笑又不敢笑,便扭头去看四少:四少,你找我有什么事?夏波清转过来了。
一听这话,慕千雪果然很感兴趣:啊?夏叔叔也转过来了?他怎么样?不太好,虽然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恢复之中,但车辆撞击的时候明显伤到了头部,有淤血,这也是他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
四少是脑科权威,连他都说不太好的话,慕千雪就更加担心了:你的意思是他以后都醒不过来了?那倒不会。
一听说能醒,慕千雪心里才踏实了那么一点: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得看淤血吸收的情况,我预计一周内淤血散掉了就能醒过来。
说着,四少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线平缓:知道三嫂一直记挂着这个救命恩人,所以我特意过来跟你说一声,免得你担心。
谢谢你,四少。
闻声,四少难得地牵了下嘴角:不用客气。
四少原本就是宋家四位少爷里生得最俊美的一个,他性子冷漠,很少有笑脸,不过,只要他轻轻勾一下唇,那就是迷死人不偿命的程度。
见自己家那个生得雌雄莫辩的弟弟对着自己老婆‘笑’了一下,宋天杨又心塞了,才要赶人离开,慕千雪却又问了一句:四少,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如果三嫂是指在重症室外看看的话,肯定是没问题的。
说着,四少又不怕死地睨了自己家三哥一眼:当然,要进去看也行,不过三嫂最好和三哥商量一下,要不要进去。
慕千雪当然想进去看人,可不等她开身,身边那尊火阎王又发起了脾气:不准。
天杨,我………不准。
宋天杨挑眉,恶狠狠地瞪着她,那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三米以外,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夏叔叔救了我们的命。
慕千雪陈述事实,试图换回宋天杨的‘良知’,特么的,这厮不分时候,不分地点的吃醋也是让人醉了好不好?那也不准。
你又不讲道理。
慕千雪实在无语了,这个男人怎么这样?随便你怎么说,就是不准,不准,不准………………最后的最后,慕千雪还是败给了宋天杨。
她可以去看夏波清,但是不能进重症室里面,只能在玻璃外趴着看。
--------------寂静的走道上,高跟鞋踩出的笃笃声有节奏地传来。
重症室外来来回回的人不多,这个时候能过来的人,必然也是来看夏波清的,慕千雪下意识地扭头,恰看到一个风情干练的大美人微笑着朝她走来。
她认得来人,马上展颜一笑:许阿姨!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伤的不轻吗?车祸之后,许虹一直没有去看过慕千雪,一来是没有时间,二来也是避嫌,不想打草惊蛇。
不过,她没有亲自去看人,却一直在关注着慕千雪的伤情,现在看到她裹着石膏腿坐在轮椅上,脸上的表情皆是关切。
许是已经打心眼里认定她是夏波清的女儿了,许虹看着慕千雪的表情,很像是一个母亲在看自己的女儿。
她过份热切的目光让慕千雪觉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一笑,慕千雪很自然地道:其实我还好,倒是夏叔叔………一听这话,许虹下意识地纠正:还叫夏叔叔?呃!我还不太习惯,再说了,夏叔叔好像不太想让我做他干女儿,所以我还是先叫夏叔叔吧!关于这件事,慕千雪觉得挺尴尬的,怎么除了夏波清自己本人,大家都这么喜欢她认他做干爹啊?她也不是不乐意叫,只是,总得本人同意才行啊!闻声,许虹温柔一笑,解释道:他也不是不愿意认你当女儿,只是不满意你老公那么算计他。
说着,许虹又勾了勾唇,看着她道:不过三少很不错了,我也算看着他长大的,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为了别人这么拼命。
其实慕千雪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宋天杨是在什么时候算计了夏波清,不过,这个问题还没有想透,又听许虹这么当着自己的面夸宋天杨,她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多亏了夏………干爹和他,要不然,就没机会再站在这里和许阿姨说话了。
是啊!他对你可真好。
许虹的口气带着惋惜,眸光已越过那长方型的玻璃窗看向重症室里的人。
她没有点明那个他是谁,可慕千雪却在她脸上找到了答案。
舔了舔嘴唇,慕千雪尴尬地解释道:许阿姨,您别误会,干爹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太太才会对我好的。
我没有误会,只是觉得人和人之间的缘份很奇妙,他和你啊!真是有缘的。
二十四年的时光,明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自己,可偏偏就是没有缘份。
二十四年的时光,明明从未见过面,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存在,可慕千雪还是走进了夏波清的世界,或许,这就是父女天性,是命运也斩不断的血缘。
许阿姨,您喜欢干爹是不是?同为女人,慕千雪太懂许虹的那种眼神,曾几何时,她也曾用这样的目光追随着宋天杨。
不过,她也是幸运的,她和宋天杨之间虽然走了不少的弯路,但到底只用了六年的时光,但许虹和夏波清之间,却走了整整二十四年。
二十四年啊!该是怎样的痴情绝爱,才能支撑一个女人如此坚定不移地守在那个男人身边?必然是爱惨了他了。
想一想,慕千雪又觉得干爹也挺渣的,怎么忍心啊?计虹倒也没有否认,很坦然地道:嗯!喜欢了好多年,可他呀!就是不肯从了我。
因为倾城阿姨?闻声,许虹苦笑:是啊!所以我的偶像就是倾城姐,我一直在努力把自己变成另一个她,只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为什么要变成别人?不知为何,慕千雪有些激动,甚至冲动地握住了许虹的手:您也是很好的,又漂亮,又有本事,脾气还这么好。
许虹一笑,眼睛里似缀了星光:你这嘴儿还真甜。
我不是故意奉承您,只是觉得您和干爹是很般配的,他只是还在那个怪圈里走不出来,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您的好的。
逝者已逝,能留在心间追忆也是一种美好,活着的人还要继续,为什么不珍惜眼前的幸福?其实干爹那样也很苦的,许虹阿姨也很苦,明明只要向前一步,两个人就都可以不苦了,偏偏还要踟蹰不前,教她一个外人看了都觉得着急。
但愿还来得及吧!什么?慕千雪下意识地蹙眉,什么叫但愿还来得及?怎么听着这么不吉利?没什么。
似是不愿多讲,许虹又淡淡一笑,很自然地岔开话题:对了小雪,你以前是哪里人?W城。
闻声,许虹墨瞳一凛,眸光里又染了些深沉:好地方。
这几天她之所以很忙,就是因为她一直在着手查聂家二夫人的行踪,据可靠消息,二十四年前聂二太太确实去运一次W城,而且当时带的行李很多,可回来的时候却只是一个人。
许虹的视线又落在夏波清的身上,声音很轻,很柔,很慢:你的父母和我其实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没想到现在能见到你,这也算是一种缘份啊!是吗?许阿姨您认识我爸妈?等的就是这句话。
许虹似是不经意,口吻里并不见过多的热情,只淡然道:嗯!那时候你还小,刚出生不久,在那条船上我还抱过你。
说着,许虹又打趣她道:据说三少就是那时候把你定下的呀!真是有眼光,这么会挑。
一听这话,慕千雪又闹了个大红脸:许阿姨,您就别笑话我了。
你爸妈对你一定很好吧?是啊!他们在世的时候很疼我,相比起我妹妹来说,我还是很幸福的。
闻声,许虹的眸光一颤,又貌似好奇地问了一句:可是,你和你妹妹怎么会差这么多?你18岁的时候她才出生的吧?慕千雨的资料许虹也是研究过的,原本她是想证明慕父慕母不能生养,才会抱养了慕千雪。
可是,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慕千雪确实是在车祸中出生的,是慕父慕母的亲生女儿。
这就很奇怪了,如果可以生养,为什么要抱别人的孩子,可如果不能生养,那慕千雨又是怎么一回事?慕千雪不明白许虹的思量,只当她是在和自己随便聊天,便也坦白道:我妈说小雨是个意外,又不舍得打掉,就生下来了。
难道真的是这样?许虹眯着眼,笑意柔柔:辛苦你了,这六七年来,你也够累的。
好在都过去了,一切都慢慢好起来了。
闻声,许虹眸光一动,又在慕千雪平静的心湖里扔进一块大石:那要是还没过去呢?嗯?慕千雪不解,仰脸看她。
心里觉得这位许阿姨今天有些奇怪。
无端端跟自己说了这么多话不说,表现还特别的热情。
男人都是爱车的,三少的那辆车一直都是有专人保养的,却还是出了事,我不敢断言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可是,是意外的可能性不大。
说完,许虹终于收起嘴角的笑意,幽幽反问:小雪,你觉得呢?………意外的可能性不大?那就是说有人刻意为之?想到那日的惊险,想到夏波清最后疯狂的行为,再想到宋天杨最后满头满脸的鲜血,慕千雪脸色一白,粉拳微握,眸光已开始微微打颤………许阿姨是不是想暗示自己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