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身份不同,四少一个电话出去,救护车来的极快。
那时候慕千雪站在远处,看到老爷子和宋天杨一起被抬上车的时候,脸色白得像纸。
正想让许初见赶紧送她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结果,大少走过来说老爷子有请。
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可那时候顾不上多想,慕千雪握了握拳,也一瘸一拐上了车。
人刚坐定宋天杨已挣扎着向她伸了手,他似乎伤的不轻,满身都是擦伤,脸上都有,最严重的地方看不见,但他手捂着心口的样子特别吓人。
宋老爷子在场,慕千雪原本不好意思直接凑过去,可他满身是伤的样子她的心都疼抽了。
顶着被老爷子骂个狗血淋头的可能,慕千雪拖着伤腿坐了过去,拉住他手的同时,眼泪就掉了下来:你怎么样?死不了。
宋天杨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豆大的汗滴让他的头发都湿透了,可想而之他有多疼。
握着他的手,那种冰冷的感觉和以往的温热大相径庭,慕千雪心尖尖都在颤,却哭着去捂他的嘴: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说一说又不会……闭嘴。
她都要发脾气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傻?看不出来她在害怕吗?怎么还敢说这种话来吓她?她是宁可自己有事也不希望他有事,可现在…………宋天杨靠在那里,笑得很温柔:雪儿你好凶。
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他竟疼得眉头直皱,慕千雪赶紧道:要是疼就别说话了。
摇摇头,宋天杨将她的手捏的更紧:看到你就不疼了。
他没有说谎,都是真心话。
这种伤对他来说真的只是小儿科,刚才不能动弹的时候一直在担心她,现在看到她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他那提起的心就整颗都放下了。
所以,他不疼,看到她就真的不疼了。
都让你不要说话了,还说…………伤成这样还安慰她,慕千雪都快要心疼死了。
不想哭的,可眼泪却一直往下流,她反手扣着他的大手,放到脸边蹭了蹭,哽咽道:真的不要说话了,留着点力气吧!别哭!我没事。
嗯!你一定没事的。
能握着他的手,她那颗失落的心便似找到了归宿,真的不那么害怕了,就是担心他的伤,也不知道伤了哪里,疼成这样了都。
那你呢?腿疼?宋天杨不关心自己,反正对他来说死不了就不是大伤。
刚才看到她挪过来的时候,腿上都是血,起初还以为是红日的,可现在近了才发现她的裤子也擦破了好几处。
紧张她多过自己,他伸手要去看她的伤情,可肋骨还伤着,动一下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怕他扯动了伤口,她按着他不让动:我只是一点小擦伤,不要紧的。
让我检察一下。
别…………慕千雪尴尬得不得了,别说她真的只是擦伤,就算是重伤,伤在腿上怎么好意思现在让他检察?老爷子在,姑奶奶也在…………下意识地拿眼去看老爷子那张臭青的脸,却发现老人家一直在盯着她,心里慌的厉害,她赶紧躲闪着避开眼光,结果,老爷子却不满地哼道:一个没事,一个不要紧,我这个真正要紧的人怎么就没人管呢?听到这话,姑奶奶嘟嚷了一句:大哥,我不是正管着你呢?老爷子腿上骨折了,可嗓门还大,立马呼喝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姑奶奶无语凝噎,她是招谁惹谁了?怎么照顾这老东西还落不着一句好话呢?很想负气地扔下这老头子不管,可怎么说也是唯一的哥哥,姑奶奶最后还是忍了那口气,只是目光一斜,又不满地瞪了慕千雪一眼。
总之,祸水啊祸水!这丫头的八字她是不是得拿去算算,难道命格比老二家的那个还要硬不成?-----------看得出来老爷子那些火都是发给自己的,姑奶奶不过是老爷子指桑骂槐的那颗‘桑’。
慕千雪这时也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宋天杨的手,规规矩矩地给老爷子认错:老爷子,对不起!其实,虽然她一直在和宋天杨说话,可她上车前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老爷子。
他的右腿上有四少打的简易夹板,所以骨折的应该是那条腿,至于其它地方,至少表面上看着问题不大。
现在也有力气骂人,那就是代表真的只是骨折了而已。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慕千雪小心翼翼地看着老爷子,一幅任打任骂的模样。
什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然今天就不会出这么多事了。
虽然,从本质上来说这件事和她其实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但事情因她而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爷子生气也是应该的。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把错认要先头,老爷子就算有火,应该也能降一降再发吧!知道是你的事就好。
…………慕千雪的头垂了下来,手指不自觉地搅动着,虽然已鼓起了勇气,可怎么都觉得担心,老爷子怕是要更讨厌自己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还觉得委屈不成?没有,是我的错。
她认错的态度很诚恳,这一点老爷子还是满意的,不过,老爷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吐不快: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说实话吧!今天这事儿,和你有关系没关系?猛地抬起头来,慕千雪一脸震惊:老爷子?如果我今天骑的是乌云,照样儿赢你,但一定不会出事。
话到这里,老爷子原本执仗的手落在了自己伤腿上:可偏偏你说乌云看了冰山不会跑,让我换一换,这一换可不就出事了?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想要和老爷子您公平竞争………当时的情况,她真的是出于好心才会那样建议,而且,她要让要是自己的冰山,根本就是红日啊!是吗?那为什么天杨骑着乌云在后面跟着跑得那么好?我…………关于这一点,慕千雪也没有想到。
冰山和乌云真的是一对情侣马,平素里一见面就是亲亲我我,以至于她要骑冰山的时候总会让马夫关着乌云,所以她才会有那个说法。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宋天杨的关系,乌云真的很听话,所以,前后联系在一起,她也没错,老爷子也没错,但错就错在一切都太巧合了。
马又不会说话,这种事情她也没办法证明,所以,面对老爷子的百般质疑,她实在是百口莫辩。
爷爷,这不关小雪的事。
宋天杨看不过眼了,怎么都觉得爷爷在欺负莫千雪。
红日那马一看就是有问题,在检验报告没出来前,做什么结论都太早,怎么能怀疑是慕千雪做的?你也别再帮她说好话,关不关她事我还没眼瞎。
说着,老爷子又别有深意地看了慕千雪一眼:谁都想赢,但不择手段是要不得的,丫头,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失望。
闻声,慕千雪震惊了:难道您以为是我对红日做了手脚?难道不是?我没有。
慕千雪心都冷了。
老爷子受伤了,她一直在自责,可她没有想到老爷子会这样怀疑她,她就算再想和宋天杨在一起,也不可能对老爷子下手啊!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宋天杨怎么可能原谅她?这种怀疑根本就没有逻辑可言,老爷子怎么能这样看轻她的人格?她有她的底限,有些事会做,有些事绝对不会做,今天发生的,就是她绝对不可能做的第二种,可老爷子居然这样怀疑她,再没有比这更伤人的了………原本我还想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的,现在是你自己放弃的。
老爷子,我没做过的事情我要怎么认?不知道为什么,慕千雪觉得宋老爷子实在是个能人,总有办法激得她想发火。
可是这,样的情况下她要真的发火就是太傻了,所以,心里再委屈也得忍着不说,只能耐着性子解释:我是想赢,因为只有赢了您才能向你提条件,才有机会和想想在一起。
可是,我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您是想想的太爷爷,我怎么可能对您做那种事?不用解释了,我刚才说过了,我还没瞎。
老爷子的口气又变得生硬,一如慕千雪和老爷子的关系一样,刚刚到了一个缓和点,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出来破坏。
她觉得很无力,双手又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头:我会证明这一切和我没关系的。
你确定你证明得了?老爷子,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我真的没您想的那么差。
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那还算是个人吗?她有自己的坚守,有自己的底限,虽然她不招老人喜欢,可不代表这样她就会去害人,老爷子这样看她,她真的很寒心,甚至生出了一种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是枉然的想法。
可就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宋天杨的大手突然伸手,紧紧握住她僵硬的手指。
他冰凉的指尖触动了她的内心,她想了想,又请求道:老爷子,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您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如若不然…………如若不然,你就自动离开,再也不要缠着我们家天杨了。
这话一出,宋天杨直接就坐简易病*上坐了起来,鼓着一双眼睛就要跟老爷子呛声,却反被慕千雪摇阻止。
这个时候老爷子不能再受刺激,宋天杨也不能。
让我自己处理好吗?………宋天杨把牙关咬得紧紧的,那紧绷的神情甚是吓人,慕千雪没有再哭,只是很坚定地握了握他的手:我会证明自己的,你也要相信我。
三天,只给你三天时间。
老爷子给出最后通牒,慕千雪却心头一惊:三天时间太短了,我…………摆了摆手,似是没心情再听她多说,老爷子不耐烦地道:三个小时我都不愿意等,你还想让我等多久?等到你把假的证明做好为止么?把假的证明做好为止么?这句话到底是伤到了慕千雪,也让她终于明白了老爷子的心结,或者,老爷子记得最清的不是她要离开宋天杨,而是当年她和父亲联手给宋家人的那一份假的证明。
因为这件事让老人家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所以直到现在都不愿重新接纳自己。
这个认知让慕千雪心头豁然开朗,虽然仍旧觉得三天的时间太短,可她还是咬牙应了下来:好,就三天。
-----------------------PS:这一章出来,估计有的亲又会吐糟老爷子,我这里提一下,不到全文最后一章千万不要太快对任何人下定论,我感觉我应该是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另外,临近结局,前文中所有的坑坑洼洼我都会填平,我应该不会漏掉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如果还有亲觉得有些地方我写漏了的,可以留言告诉我,速度喔!!!!!要是等我写完了再提,就来不及了是吧!☆、第345章 不是绝不能输,而是绝不会输想阻止的时候,她话已经说出了口。
宋天杨无奈地看着她:雪儿,你怎么这么冲动?清者自清,如果我们真的命中注定要一起,我相信老天爷不会这么玩我们。
现在她还太混乱,所以才会一筹莫展,可她也相信老天有眼,不会一直让坏人得逞。
虽然她现在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可是,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一切都导回正轨。
知不知道你在赌博?还是用我在做赌注?闻声,慕千雪回望着宋天杨,无比认真道:正因为你是赌注,所以,绝不能输。
…………千言万语也胜不过这一句承诺。
他喜欢她的那一声我爱你,却更爱她这一份唯你不可的坚定与执着。
所以,不是绝不能输,而是绝不会输!-----------------不过是比试了一场骑马,一个两个三个伤。
老爷子骨折了,估计得养半年;宋天杨也骨折了,肋骨断了两根,其它的倒真的是皮外伤,几天就能好。
慕千雪算是伤的最轻的那一个,右小腿擦破了四处地方,血流了不少,但伤的不深,只要不沾水坚持换药,也是几天就能恢复的事。
许多事情加在一起,听上去就没一件好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聂老醒来了。
不过比起之前,他老人家似乎犯迷糊犯的更严重了一些。
不但认不出来所有人,甚至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这让夏波清和慕千雪很沮丧,可万幸的是聂老度过了危险期,而且,也不记得聂家那些白眼狼说的那些不要脸的混帐话了,单从这一点来看,聂老糊涂一点也是好事。
四少说,只要不再被打扰,静养下来的话,估计还能撑几年。
用撑这个字眼真的很残忍,可比起撑不撑得下去,慕千雪更担心的是如何静养的问题。
因为,就算是聂老认不出来那些白眼狼了,可他们却没打算放弃让聂老想起一切不好的回忆,那时候慕千雪便彻底确定了一件事。
聂家人的最终目的,不是想让外公想起什么事情,而是,活活将他气死。
最混乱的时候,偏偏又遇到了这样一群不要脸的人,慕千雪虽然郁闷却并不气馁,只是每每看到聂家人有意无意地提到自己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时,她总会觉得心口一刺一刺的疼。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聂家人的这幅嘴脸,她真的很厌恶很厌恶!----------------烦心的事情太多了,哪一桩都够慕千雪喝一壶。
原本夏波清想让慕千雪静养休息,不要操心这边的事,可除了要应付聂家那群不要脸的老老少少,她还记挂着自己和老爷子的约定。
她只有三天时间,所以,就算是拼了这72小时不睡,她也不可能躺下来什么也不做。
不打算做律师了,不代表律政界的朋友不会找。
她第一个找的人就是郭白明和周天赐,这两个一手将她培养出来的大状级人物在听说了她在马场的遭遇后,给她的建议是报警处理。
以宋家的情况,其实是不适合这么高调的,可慕千雪仔细想了想两位师傅的话,还是选择了接纳。
报警后,警方迅速开始行动。
红日那匹马自然是有问题,检验的结果是被投喂了某种新型致幻剂。
所以红日才会那样兴奋,就跟人吸了毒一样,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至于为什么马会在跑了一半之后才会发狂,理由只有一个,奔跑的时候血液流动比较快,才会导致药性发作起来更狂更猛。
从小了来看,这只是一件普通的投毒案。
被害者还是一匹马,就算是匹天价的汗血宝马,案件的严重度也不够。
可慕千雪举报的不是投毒,是杀人,这样一来性质就完全变了。
杀人本就是重罪,要杀的还是宋老爷子,他在部队里的那些徒子徒孙们这么一听,那还得了?马上就投入了十分的警力,将整个马场从里到外查了个遍,那精细度据说连根草也没有放过。
可查出的结果却大大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饲养员怎么也不肯承认是自己动了马匹,只说那个马场在闭门不营业之后,他曾掉过一回钥匙。
这句话如果展开一下,便可以理解为捡到钥匙的人有嫌疑。
可饲养员的钥匙是掉在酒吧里的,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可能会捡到,所以,嫌疑人的范围广得根本就如同大海捞针。
警方一筹莫展,唯有慕千雪深拧的眉头却渐而松开。
她一个电话打给了夏谨华,夏谨华原本就不喜欢慕千雪,出来赴约也是好奇她为什么找自己,结果,却听到了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握着果汁杯的手指微微发颤,夏谨华甚至陷入了长长久久的沉默。
慕千雪也不说话,一直很安静地等着她开口,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夏谨华才深深吸了一口橙汁,露出一脸淡漠的神情: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所以,你希望我直接却警局坦白一切?话到这里,慕千雪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夏谨华:怎么说你也是我爸爸的侄女,你出了事,我爸的脸上也无光。
我想给你一个洗脱嫌疑的机会,如果你自己不把握好,我若去了警察局,你那天见我的动机,理由,还有说过的话,我会一字不漏地变成我的口供先礼后兵,把不重要的理由放在前面,把重要的理由放在后面,同是律政界的女强人,慕千雪在说什么,她相信夏谨华一定听得懂。
她的脸色果然大变:你在威胁我?夏师姐言重了,我只是想要你一句话,是不是你?饲养员有马场后门的钥匙,结果却不小心掉了,然后,她就在马场里见到了夏谨华,且不论她当时跟自己说了什么。
单凭她可以自由出入马场这一点,慕千雪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那串钥匙就在夏谨华的手里。
闻声,夏谨华鄙夷地一笑,看着慕千雪的眼神仿佛看着一个白痴:怎么可能是我?那可是宋家老爷子,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么?慕千雪眸光闪了闪,却只是冷冷一笑。
来找夏谨华之前,慕千雪便分析了一切,如她所言,她没有动机。
夏谨华没有动机害老爷子,更没有理由自己去作死。
所以慕千雪此番约她见面的目的,其实只是想套套她的话而已。
可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那样夸张。
无论鱼儿会不会上钓,饵料总是得给足的,慕千雪撇了撇嘴,一脸怀疑地看着夏谨华:可这阵子马场没有营业,去过那边的人可只有你,难道我没有理由怀疑这一切都和你有关?你也说了只是怀疑。
闻声,慕千雪点了点头:所以我才会给你这个机会,要不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你来决定。
我明天就回去上班,这件案子我会自己跟,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怎么样?还是第一次看到夏谨华如此急切,慕千雪也不回答,只笑着反问了一句:你不是在休假么?夏谨华一愣,马上便恢复了自如:是,可这么重要的案子,我想自己跟。
是吗?那岂不是太辛苦你了?说着,慕千雪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夏谨华的小腹上,言外之意,一个孕妇有没有必要这么拼?这时夏谨华的气势已经出来了,原本的紧张被自如所取代,她一笑,言语间对慕千雪此番的威胁颇多不满: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嘛!辛苦也是必须的。
慕千雪没有再说话,只是勾起唇角慢慢喝了口咖啡。
夏谨华怀孕后胎象一直不好,所以一直在养胎。
工作那边基本上处于长期休假的状态,可她听了慕千雪的话后,不但没有以此为由将一切都推给她同事去做,还主动告诉她自己将回归工作岗位,全力以赴替她查出那个人。
从她的反应里,慕千雪迅速捕捉到了某些重要的信息。
有夏师姐帮忙,我想这个案子一定会很顺利。
夏谨华的表情淡淡的,笑都不肯给一个:别这么看得起我,我会很有压力。
有压力才有动力,说不定明天夏师姐就能查到那个人是谁了呢?这话说的直接,却一语双关地挑明某些各自不想点破的东西,夏谨华怔在那里没有出声。
慕千雪却微微一笑,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不送!嘴里客套着,夏谨华人却坐在那里没有动,慕千雪也不在意,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起身离开。
出了咖啡店的门,慕千雪二话不说便拨通了曾柔的电话:能不能找人帮我盯着赵奕辰?我怀疑马场的事情和他有关。
这件事三少知道么?我会亲自跟他说。
挂了电话,慕千雪取了车便直接回了凌云医院,刚打算去找宋天杨商量商量对策,却听到外公的病房外又是一阵吵吵嚷嚷,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人来了。
头很痛,实在不想面对那些人,可是,别无选择………-------------一早就算到聂家的人不会善罢干休,所以聂老醒来后,四少便特意安排聂老住在了重症监护室里。
毕竟不是普通病房,所以再吵再闹也影响不到聂老,原以为这样的安排,能杜绝掉这些人的打扰,可没想到,聂云帆为了得到CG集团,手段已无所不用其及。
自己进不去,便把聂传国也弄来了。
可就算是聂传国过来,夏波清也不买这个帐,不让探病就是不让探病,谁来了也不行。
夏波清,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见我大伯?静养!就算你不让我们看看大伯,总得让我爸看看吧!我爸来了两次,两次都被你拒之门外,你凭什么这么做?静养!无论聂家的人怎么说,夏波清都只是从从容容地扔出这两个字。
聂传国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这几年身体也不见得有多好,原本CG集团的事务早就交给大儿子处理了,他做着甩手掌柜也算是享了几年清福。
可没想到,哥哥一回来就闹成了这样,人要脸,树要皮,聂传国觉得丢人所以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些事,直到儿子媳妇回家告诉她聂传民就要死在医院里了,他才动了心思要来看看亲哥哥。
结果,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却瞬间寒了他的心。
波清啊!那可是我的老哥哥,你就让我进去跟他说会儿话不行么?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再多的恩恩怨怨在生死之前也变得微不足道,聂传国对这个哥哥未必没有怨言,可是,看着重症室里哥哥那奄奄一息的样子,他那种迫切地想跟哥哥说会儿话的心情,也是真实的。
只是,儿子媳妇的行为他也看在眼里,那种悲怆感,同样让他觉得难受。
他甚至对着自己平时最近不顺的夏波清说起了好话,只可惜,对方并不买他的帐。
二叔,不是我不让你进,您看看爸的情况,四少说再受不得一丁点儿的刺激,要不然,恐怕真就是最后一面了。
争了几十年,斗了几十年,这一群人若问谁还有一丁点良心,那也只有聂传国了,但这种特殊的时候,夏波清不可能让他进去打扰聂老。
万一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后果,他恐怕就是再也无力回天。
这个险,怎么也不值得冒就我一个人进去看看不行吗?二叔,您若是信我,就等爸换到普通病房后再来看他吧!相较于对聂云帆说话的态度,夏波清的口气还算客气,聂传国闻声一动,又追问了一句:还有机会换到普通病房?夏波清略一点头:四少说,静养若是养得好,再活个三五年不是问题。
那怎么云帆说………一听这话,聂传国愣了,静养还能活三五年?回头看了大儿子一眼,聂云帆眸底的冷光极重:爸,这您也信?就算二叔不信我,总该信四少的话吧?夏波清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厉芒,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聂云帆的脸:不然,我请四少过来亲自给二叔解释解释?………夏波清油盐不进的态度,终于惹火了聂云帆,他怒极:夏波清,你有什么立场阻止我爸爸?任他如何雷霆怒吼,夏波清却不理会,只是冰冰冷冷地笑,那笑里的意味深长,只看得聂传国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儿子的心思,夏波清的心思,老哥哥的心思,他的心思………到了这个时候聂传国哪里会不懂?只是,争了一辈子却在这最后退却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又是争的个什么劲儿?累了,他不想再急了,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既然老哥哥没事,我改天再来是一样的。
爸。
不然怎么办?敲开这玻璃窗跳进去?闻声,聂云帆眸光一变,突然疾言厉色道:夏波清,你再这样我们可要报警了。
谁要报警啊?我刚刚从公安局回来,需要代劳么?缓步而来,平跟鞋踩在质地坚硬的地砖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慕千雪看着那一群狼子野心的‘*’,亦是清清冷冷地一笑,那清冷傲然的模样与当年的聂倾城如出一澈,一时竟让聂传国也看迷了眼。
他不禁于心底深深一叹!长成这样,谁还能说不是倾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