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慕千雪的‘严刑逼供’,宋天杨气弱了。
心里那个秘密就在嘴边,可时机不到,他实在不能告诉她。
可他家的小刺猬在感情这种事上面虽然有些‘低智商’,在别的方面分析能力可是一顶一的好。
不想骗她,又不能说实话。
最后宋天杨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雪儿,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慕千雪:………她的怔然他看在眼里,知道自己这个围魏救赵的计划已经开始奏效,宋天杨又故做神秘地问: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什么事?其实,她只是想诈一诈他,毕竟,之前他的行为确实很奇怪,可没想到,真的诈出东西来了。
而且,看他的表情………想知道的话,现在就下班。
你不说,我就不走。
他越是这样,慕千雪越紧张,总有种不会是好事的感觉,反而就不太想知道了。
感觉到她的紧张,宋天杨突然玩心大起:你不跟我走,就永远不知道我瞒着你的是什么了。
我不吃你这套,威胁对我没有用。
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不好的事情,有时候知道了只是徒增烦恼,一如三年前,如果她没有看到那些车祸的照片,或许她和他就一直幸福下去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经过了这么多事,她对他有足够的信心,知道他无论做了什么,前提一定是为了她好,知道这个就够了。
至于他瞒着的那些事,如果不是好事,不知道也罢。
那好吧!我只能自己回家了。
明明都下定决心不要理的,可他这么一说,慕千雪心里又百般不是滋味:干嘛啦你,真走啊?她不是八卦,可他说的事情明显和自己有关,那种未知的感觉实在让人受不了,她想知道,又害怕知道,那种矛盾下她需要他强势一点,像以前一样霸道地替她决定她的去留,可他居然就这么放弃了。
慕千雪心里揪着,七上八下的………不然呢?你又不肯跟我回家。
宋天杨一脸失落,说完还唉声叹气道:可怜啊!今晚又要独守空闺,空虚寂寞冷了。
噗! 面对宋天杨的无节操,无下限,慕千雪总是无力招架。
明明刚才还紧张得要死的,可他这一声空虚寂寞冷瞬间逗笑了她,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她都替他不好意思。
笑了?笑了?笑了就跟我走吧!慕千雪扭开身子,小下巴昂的高高的:不是要独守空闺的么?不是要空虚寂寞冷的么?闻言,宋天杨也笑了,靠过来环住她的身子,贴耳问道:真不想知道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他问得如此正经,慕千雪的心又提了起来。
半侧过身子,抬头看他,却见他两汪深潭似的黑眸如墨,正映着她胆怯的小脸。
她不知道,自己原来这样的胆小…………雪儿,跟我走!闻声,慕千雪再度深深凝望着他,想说什么的,嘴皮子动了动,终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每当她无法做决定的时候,宋天杨便会理所当然地主动替她做出选择,哪怕她不喜欢,哪怕她不高兴,他都会霸气地要求她一定要怎么做,必须要怎么做…………以前,她是很讨厌他这样的,总觉得他在强她所难。
可现在,她突然意识到,恰是他的这种霸道才适合她的倔傲,虽然有时候会弄得两败俱伤,可总比在十字路口迷茫的好。
选择他,跟着他,相信他…………--------------从CG集团到她们的小公寓,宋天杨开了20多分钟便到了家。
下车后,宋天杨突然自她身后绕过来,神秘兮兮地捂住了她的眼,慕千雪又是惊又是急的:你干嘛?别闹,跟我走就好。
走就走啊!捂人家眼睛干嘛?她好不习惯这样,看不见前面的路,只能完全依靠着他前行。
他宽阔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心与心相连的地方,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那种感觉,莫名的让她心安,相信他,相信他就好………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惊喜?慕千雪真的不动了,回来之前一直在猜测他瞒着自己的是什么,一开始看他那样严肃还以为是不好的事,可现在他又说是惊喜?难道自己猜错了,不是不好的事,是值得高兴的事?心里有些些的期待,也有些些的紧张,以至于她心跳都比平时要快得多。
走了一会儿,她便忍不住问:到了没有?快了。
又走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又问:到了没有?再走两步。
到了………最后的一次,不等慕千雪说完,宋天杨已轻轻松开了蒙着她眼睛的手。
突来的光亮让她微感不适,慕千雪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眼,眯着的双眸间,映出的画面刺眼,那一刻,她原有的期待都化为了伤感,整个人都怔在那里,不能动弹………她没有想到,他说瞒着她的事,居然是这一桩。
不是说…………不是说他把他们所有的结婚照都烧了么?不是说他把一切都清除掉了么,那这一张……照片里她笑颜如花,可雪白的婚纱却被烧掉了大半的裙角,只剩下焦黄色的一片,映照着当时他的心境。
宋天杨立在她身后,目光温柔:最后一张,仅存的。
不想告诉她,为了抢回这最后的一张结婚照,他差点就跳进了那片火海里,当时有狠便有多绝望,也许他不是仅仅想抢回他们的结婚照,不过是想趁机让自己伤上加伤。
那时的心痛难以抵挡,只有更疼的伤才能消弥那些,火灼在肌肤上的感觉那样痛,那样痛,却抵不上心尖尖上的一丁点。
好在,他终还是找回了她,好在,那样的痛,终于过去了。
你………说不出话来,慕千雪眼底涌起大片大片的水雾,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太庆幸,让她忍不住便泪盈于睫。
她是有多傻啊!当时怎么舍得离开他?那时候你多狠呐!我都下定决心要把你忘了,可是………摊开掌心,他粗砺的掌心有一个浅白色的烙痕:抢出来的时候,很烫,和我心里的感觉一样,烫得人受不了。
我不知道………没有人告诉她宋天杨为她做了多少。
这三年来,她一直以为他过得很好,可现在才明白,在她痛不欲生的那段日子里,他一样过得水深火热。
很想哭,可她只是扁着嘴角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圈着他的腰,她的声音都在抖:你应该早一点告诉我的,你怎么那么傻?对不起!我给你看这些,不是想听你说这一声对不起!大手落在她的发顶,他眼中的*溺她看不见,可言语中的深情,却能融化人的心:雪儿,我只想告诉你,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天杨,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心在哽咽,她无法完整地表达自己的心情,只有一点,她始终坚持着。
再也不分开了,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再也不分开了,永远………嗯!再也不分开了。
她柔顺的样子让他倍感欣慰,薄唇抿出的弧度美好,彼此相拥间,他于心灵深处感慨着,这只小刺猬啊!他终于觉得完完整整属于他了………------------急着回来看那个所谓的‘惊喜’,以至于两人晚饭都没来得及好好吃。
好在慕千雪有一手好厨艺,就算只是一锅葱花面,都能清香四溢让人停不下嘴。
宋天杨的食量慕千雪是知道的,所以,两人吃的量她却下了三人的份,结果,最后居然还有些不够吃。
没吃饱饭的男人有些闹情绪,慕千雪洗碗的时候那货就缠着她一直饿饿饿地叫。
她一时心软,就打算把冰箱里的水果弄出来再给他弄个果盘,刚拿出一个苹果,她脑中突然电光一闪。
回身,她疑惑地看着宋天杨:可是,我们的结婚照和我爸爸有什么关系?原本她要问的是她爸爸为什么给他打了电话,可后来宋天杨坦白从宽表示有事瞒着她,她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她要问的那件事了,结果,他给看她的是他们的结婚照。
被感动到一踏糊涂后她就彻底忘记了自己要问的是什么,直到现在,才触电一般突然想了起来。
呃!这个,那个………宋天杨结巴了,好半天才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是你爸亲自帮我们裱的,所以才能看上去不那么像被火烧过的。
真的吗?为什么我觉得你底气不足的样子?宋天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比认真地看着她说:那是因为饿的,雪儿,我没有吃饱!‘饭桶’的世界,没有吃饱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啊!请看他认真的小眼神,他真的真的没吃饱………慕千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那个苹果,想去给他削了,又觉得现在去削就又给他带歪了楼。
决定不上他的当,她用抓着苹果的手指着他:你在逃避我的问题对不对?我饿了,真的饿了。
宋天杨装傻,抓过她手里的苹果就要咬一口,慕千雪手快缩了回来:别,还没洗呢!唔!也对,吃东西之前是得好好洗一洗的。
说完,宋天杨又一本正经地对慕千雪说:那我们去洗澡吧!什么跟什么啊?不是要吃………喂!你,你你你………手里还抓着颗苹果,双脚却已腾空,落入他怀中的同时,慕千雪能很明显地看到他的眼中闪过的幽幽蓝光……这感觉有点不对劲啊!她推他:快放我下来,我给你去做果………果盘………他低下头来,凑到她脸旁轻轻一嗅:唔!比起果盘,我更想……吃你……不容她思考,他密密麻麻的吻就落到了唇上……气息炙热而缠锦,神情热情而专注。
唇舌却被男人死死的噙住,灵巧的舌霸道的侵入,他的吻一如即往的火热,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就来回的在她的唇齿间肆虐……辗转,缠-绵,安抚,需索……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反抗了,却变成了半推半就,她的身体却早已熟悉了宋天杨的节奏,待她从这一吻中回神时,才发现早就被男人剥得干干净净,正浑身瘫软地躺在浴缸里。
覆身过来,他的动作孟浪……一阵阵颤栗传来,她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又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刚才,她是要跟他说什么来着?唔!她忘记了。
-------------------PS:本月的最后一更,要上点糖。
甜不?嘿嘿嘿!!!!☆、第360章 这辈子做的最不后悔的一件事进入CG集团之后,慕千雪的生活几乎全部被工作所占据。
整整两天,她除了翻阅大量的公司历史资料的各项业绩数据以外,还要应付集团内来自各方各面的压力。
许初见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可聂云帆不在公司之后,集团的很多决策性东西都落到了慕千雪的头上。
很多人期待她新官上任能三把火把集团烧出一个新高度,但更多的人却期待她会在这样的挑战面前一败涂地。
想看她笑话的人显然比期待她幸福的多,如此压力之下,慕千雪焦虑了,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离真相越来越近,可跟老爷子的三日之约也越来越近。
CG集团的事情有许初见替她把第一道关,有宋天杨替她守最后的门,就算她对自己上手的速度不满意,可暂时也不至于让她手忙脚乱。
只是,马场的事情已迫在眉睫,不提前处理掉,她后面跟本就没办法大展拳脚。
一开始锁定的目的是赵奕辰,可现在基本已排除了他的可能。
在CG的股东大会上,她看到了赵奕辰和聂屏婉的亲密,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成形。
可最让她懊恼的是,始终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她就算是说得头头是道也没理由说服老爷子,她该怎么办?况且,老爷子的意思很明显,谁干的,让谁去伏法,如果她不能亲手收拾了那些人,她就要离开宋天杨。
她不可能放弃,所以,最后别无选择之时,她决定会一会那个自己一直有些排斥的人。
------凌云大酒店,某VIP包厢内。
宋建仁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喝了两口,慕千雪便推门而入。
不曾抬头,宋建仁便笑问: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约我喝茶?双腿*于行,所以宋建仁不太出门,但慕千雪不能进入宋家大宅,所以,只能约他在外面见面。
原本还以为会比较费劲,可没想到,接到电话宋建仁便让司机直接来接了她。
约见的地点在凌云大酒店,用宋建仁的话来说,肥水不留外人田,既然是要消费,自然得在宋家的地盘上。
这一点上面,宋建仁表现得像个十足十的商人,可面对着家人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总是温文尔雅,谦和慈爱的。
当然,除了当年他逼迫慕千雪嫁给宋天杨的的时候………三年的时间,宋建仁的头发又白了许多,他不像别人一样喜欢染上素黑的色,而是任那斑斑如雪在鬓角。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他,慕千雪突然有些心酸。
再强的王者,也有老去的一天,外公是,老爷子是,宋爸爸也是。
立在那处,她没有冒然上前,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其实,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呢?宋董事长,宋伯伯,宋爸爸,还是………把那个宋字去了吧!宋建仁勾着唇角,从某个角度望上去,那抹笑意很似宋天杨。
………微微一怔,慕千雪被他的要求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虽然这个答案比她预计中还要好,可是,还是难以启齿。
她不说话,宋建仁便抬头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怎么?那两个字只能叫夏波清,不能叫我了?不是,只是没想到您比我想象中还要好说话。
她以为,能叫一声宋爸爸都算是走了大运了,没想到,他会直接让自己把那个宋字给去掉了。
那就是:爸爸?看来你以前对我印象还不是一般的差呀!闻声,慕千雪不好意思起来,很诚恳地说了一句:是我年轻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以前的莽撞吧!你以为现在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这一句表达得不算明显,但也算是认了,慕千雪想了想,终于大大方方说了一句:爸!谢谢您。
谢我什么?我可什么都还没做。
宋建仁笑着,然后指了指一边的位置:坐吧!慢慢走到宋建仁的对面,她避开了正前方到了侧边坐下,才刚坐好,她便迫不急待地道:您做了很多了,虽然,我以前不太懂。
………闻声,宋建仁再度抬头,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其实我来是想找您帮忙的,可在我说这些话之前,原本还有其它的话想说,但又怕您觉得我说那些话就是为了博您同情,达到我想要的目的,所以,我决定开门见山,就算您不愿意帮我,我也接受。
宋建仁又笑了,眼角的笑纹很深:你都这样说了,我不听听你原本想说的话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告诉您,我没有对您耍心眼,就只是单纯地想求您帮帮我。
她用了一个求字,这对慕千雪来说是很难以启齿的,请求和求,那是不同的概念。
为了和宋天杨在一起,她愿意试任何办法,哪怕是到处求人。
怎么办?我还是想听听你最开始想跟我说什么。
慕千雪不作声,宋建仁便笑着又问:不想说?其实,我以前一直挺怪您的,包括知道车祸的真相后还怪了好一阵子,觉得您不近人情,冷漠,是个道道地地的歼商。
说这话的时候,慕千雪一直在绞着手指头。
知道这么说很容易招人厌恶,可她说的都是实话,面对宋建仁这种人,她觉得自己就算是再练个20年,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所以,既然决定了要坦诚,那她就一坦到底,索性把一切都说开了,说不定还能得到谅解。
你确定是来讨好我的?闻声,慕千雪紧张得捏紧了自己的手包:我不太会说话,您别见怪。
律师不会说话?正因为是律师,所以太直接也太尖锐,情商让人很着急。
承认这些对慕千雪来说并不容易,她是个很倔强的人,很多时候,她宁可走弯路也不愿意随便对人低头。
可宋建仁是宋天杨的爸爸,是想想的爷爷,也很有可能是自己将来最亲的亲人之一,所以这个头她很愿意对他低。
毕竟,走错一点很容易,为了挽回必须付出更多,努力更久,而她,正在为了她的小家庭努力。
你这是先骂我,再骂你自己?摇摇头,慕千雪再度真诚道:爸,谢谢您!这一次我是说真的,有很多事情我以前不懂,现在都明白了。
你还没说谢我什么呢!这阵子事情多,为了找人帮忙,我把能联系的人都联系过了。
说到这里,慕千雪抬眸看了宋建仁一眼,才继续道:然后,才知道当年是您让政大的破格录取我的,谢谢您为我做的一切,也谢谢您替小雨找到了匹配的心脏,更谢谢您没有背叛您的战友我的爸爸,让我从小到大的崇敬没有变得不值得。
好吧!你这声谢谢我接受了。
前面说了多少宋建仁都似得没怎么在意,直到最后一句………宋建仁是个很念旧的人,慕海去世后他其实很想关心关心慕千雪,要不是想练练她他也不至于撒手不管那么多年。
说不内疚是假的,但至少目前的结果很让人满意,那么过去的一切,也就都变得有意义了。
只是,他不曾想到慕千雪会用‘崇敬’两个字来形容他,还说了从小到大………难得地动容,他便爽快地问了一句:现在,说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让老爷子再给你三天时间够不够?宋建仁这样直接也是慕千雪始料不及的,三天的时间………其实她真的很需要,可是,案子拖的时间越久对她们来说就越不利,她真的不想把时间再这么浪费下去了。
咬了咬唇,她突然鼓起勇气道:爸,我想要您手上的证据,您有的,对吗?宋建仁不置可否,只道:就那么肯定我有?当年我爸爸的车祸,宋天杨不清楚内情你是知道的,三年前宋天杨被冤枉,我不知内情您也是知道的。
现在马场出了那么大的事,您不可能坐视不理,以您的能力,查到的东西一定比我们多。
喔?豁出去了,慕千雪索性把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可她说完后宋建仁居然是这个反应。
很着急,她忍了忍还是选择了继续:虽然我和天杨能猜到是谁做的,也有信心找到据证送他们进监狱,可我觉得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我想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他们。
这一次宋建仁是一个字也不舍得给了,只顾着埋头喝茶。
他的淡定如同一座大山压在慕千雪的头顶上,真想再等等的,最后还是没忍住:我知道您手上一定有证据,就算不是直接证据,也有间接的,对不对?没有。
放下茶碗,宋建仁很干脆地给出了这个答案,慕千雪一下子就懵了。
不是不相信宋建仁,反而是因为太相信他说的话了,所以很绝望。
如果连宋爸爸都没有收集到证据的话,还有谁能帮她?我手上没有证据,有赵奕辰那小子帮他,这一次聂云帆的屁股擦的很干净,还有夏谨华那么一个挡箭牌,整件事情基本上找不到漏洞。
宋爸爸说得这样绝对,慕千雪一下子便失落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倒也不能这么说。
闻声,慕千雪的眸光‘刷’地一下又亮了,还不等她开口问,宋建仁便直言道:没有证据,可以制造假象嘛!这叫………投石问路。
………若是以前,慕千雪可能会觉得这样做有些卑鄙,可是,人与人不同,事与事不同,对卑鄙的人不用非正常手段想抓到他恐怕真的不那么容易。
所以,她突然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爸,谢谢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宋建仁微一颔首:去吧!时间紧迫,她也确实没有功夫再在这里耽搁。
慕千雪点了点头,便急急忙忙地站了起来,人走到门边,她又迟疑了一下,突然转身对着宋建仁莞尔一笑:爸,谢谢您把我强行拉进宋天杨的世界里,谢谢您还愿意我陪在他的身边。
闻声,宋建仁也是淡淡一扬眉:小雪,爸也谢谢你为我们宋家生下了想想!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声落,慕千雪深深一鞠躬,这才信心满满地转身而去。
而她身后的宋建仁,原本淡漠的眉眼突地一变,也会心地咧开嘴笑了………---------------------------------------------------------------------投石问路。
当慕千雪把这个想法告诉宋天杨的时候,某人却得意洋洋地告诉她,她要找的石头早就扔出去了,路在前方,只等她去探。
先是曾柔那边一直掌握着的那个饲养员招出了自己丢钥匙的地点,然后,非常巧合的是,那间店里的监控里居然出现了聂云帆的身影。
再接着,那个饲养员被查出他亲戚的亲戚的亲戚在聂家做佣人,所以,他也有幸见过聂云帆和他的妻儿子女,甚至,还非常荣幸地说过话。
然后四少的专家‘朋友’又不小心地透露,红日用的那种新型致幻剂属于国外进口的新型毒品,在国内很少见。
致幻剂又变成了新型毒品,警方那边的缉毒组全员出动,一晚上横扫几个夜场,终于抓到了几个贩卖那种新型毒品的人。
然后就更巧了,因为那种东西太贵,他们手上的货很少,所以谁买了他们很清楚。
招出的一二三本四六都是路人甲买家,只有第七位大家比较脸熟,CG集团的小开,聂绍景。
所有的证据都只是关联的,不能直接证明谁有罪。
但所有关联在一起的证据串起来的就是这么一条主线,也就是聂家有那种新型致幻剂,聂家还认识马场的饲养员,聂家还有可能有那串丢失的马场门钥匙。
当然啦!最最最重要的是,聂云帆和宋天杨翻脸了,现在势同水火,有绝对绝对的‘作案’动机。
于是,综上种种,还躺在病*上的聂云帆,便在医院里直接受了警察的盘问,还录了一整晚的口供。
虽然最后聂云帆还是证据不足没有被收押,可仍旧成为了本案最大的嫌疑人之二。
至于那个嫌疑人之一的夏谨华,在拘留所里知道了这些事情后,直接向父亲哭诉了赵奕辰的恶行,并且将慕千雪找到周天赐为自己打官司的事情也告诉了夏*官。
夏*官虽然退休在家,但总归也不是什么善茬,虽然也没多么感激慕千雪,但仇恨之火已因赵奕辰和聂家人的行为熊熊燃烧起来。
他豁出去了,甚至主动拿出了当年有关于慕海夫妻遇难的那场车祸所有原本应该有存档,却直接消失的证据………赵奕辰有两个选择,救父亲或者救聂云帆。
如果他救聂云帆,那么自首后表现良好,原本有机会轻判的父亲将会因为这些证据被彻底被打上了谋杀,贿赂,妨碍司机公正,不正当商业竞争等等恶性标签,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果:死刑!可如果救父亲,那么,他将失去聂家的一切,包括他想要的所有运转资金………是个很难做的选择题,可赵奕辰的选择丝毫不拖泥带水。
第二天上午,夏谨华被保释了出来,而还在打点滴的聂云帆和私藏毒品的聂绍景则代替了她的位置,蹲进了又小又窄又黑的拘留所里……----------(友情提示,以下字数不收费!)新文开坑喽!系列文之大少篇:《婚心荡漾,亿万首席请签字》。
简介:幽暗的房间,高大的男子如同帝王,而她,则是贡奉的‘祭品’!纵夜*,他尝遍她全身,却独独留下了象征她纯洁的那块膜……-*-*-一梦醒来,吻-痕密布。
身边还躺着一个容貌有多‘美’内心就有多‘黑’的旷世冰山。
宋大少 ,那个只手便能遮天的男人,那个不到三十就已经翘着腿,坐拥千亿财产的土豪,那个她不但惹不起,甚至连躲都躲不起的*死‘基佬’。
他受过很严重的心理创伤,不相信任何女人。
他无情冰冷,却独独‘禁锢’着她,*她上天,疼她入地。
她以为这就是爱情,却在泥足深陷后发现,他所爱的不过是她的手指……一场大火,她自此再不能弹琴,而他的身边,却出现了另一个琴声如天籁的‘初恋*’。
面对他的残忍,她揪着心口痛不欲生:宋天烨,我疼!他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爱,却在她转身时尝到了痛彻心扉……-*-*-多年后,华丽归来。
一纸诉状,她竟把他直接送上了被告席,诉由是--强X。
男人的眼底夹裹着风暴,唇边的笑意带着致命的冷:我,强X你?她:要不然,我就当是被狗日了?宋天烨:云薇诺,你是不是想死?小剧场:一下飞机,她就被他逼到了墙角里。
壁咚!我只想找个经济实用男,你--我高攀不起!经济实用男?男人的嘴角轻扬,看着她一本正经地笑:所谓经济,总结一下就是四个字,有钱,任性;所谓实用,一晚七次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更努力。
某女默………抓狂!她第一次知道经济实用男是这样解释的。
宋大少,你能不能正经点?我什么时候敷衍过你了?都是正经碰的。
PS:如果是用网页看的,大家可以在封面旁边的‘其他作品’处找到新文链接入口,也可以直接搜我的笔名,或者书名。
如果是用手机客户端看的亲,在书页评区最下面有个作者其它书籍,那里就能找到新书。
如果这样还是找不到的亲,可以到我的新浪微博里找链接,微博名:洛澜的窝,大少二少的链接我都放在那里。
最后,新书求大家支持啦!要收藏,要推荐,要留言,什么都要。
☆、第361章 赢了就是这么滴开心(二更)怒气冲冲地杀到赵氏,聂屏婉的表情只能用狰狞来形容。
赵奕辰的秘书是个机灵的,一看就明白是怎么事了,小心翼翼地伸手拦了人:聂小姐,总裁他现在不方便,在开会………话才说了一半,便被聂屏婉一巴掌甩翻在地:滚开。
聂屏婉全身上下杀气蒸腾,一双眼睛更是喷着火,秘书不敢再劝,只缩在地上捂着脸直哭。
没心情骂这些不长眼的东西,聂屏婉抬起一脚便踢开了会议室的门,也不顾里面一张张错愕的脸,冲过去便想给赵奕辰也来一巴掌。
可赵奕辰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她打到?只手捏住她的手腕,一个眼神示意下,会议室里的人便走了个干干净净,最后一个离开的还识趣地替他们带上了门。
红着脸,聂屏婉原本喷火的双眼已通红,怒气冲冲而来,原本是想找这个男人算帐的,可看到他后,她却蓦然想哭:赵奕辰,要是我爸和我弟弟有事,我跟你没完。
捏住她手腕的大手微微松了几分,反握在掌心,赵奕辰神情冷绝 ,却带着说一不二的霸气:说反了吧?要是他们没事,你才应该跟我没完。
闻声,聂屏婉气得又伸出另一只手经扇他,可手还没到他的跟着,又被他只手掐住。
反剪着,两只都控在掌心,赵奕辰神情凛凛地望着她:在打我之前,是不是先动动你的脑子,真的不明白我为会么这么做?他害得她弟弟和爸爸都被抓走了,现在居然还来骂她没脑子,聂屏婉气得直跺脚:我是没脑子,我但凡有一点脑子就不会选择和你合作。
猛地甩开她的双手,重力之下聂屏婉直接便倒进了真皮大班椅里。
赵奕辰倾身而来,居高临下,将她整个人都控在那里不能动弹。
墨黑的眼眸带着寒气,凉飕飕地直逼人心:你可长点心吧!如果你爸得到了CG集团,那么,谁又会是下一任继承人?………原本还那么生气的,原本还那么愤怒的,可听到这句话,聂屏婉还挣扎的双手却改抵在了他的胸口。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聂屏婉的脑子里瞬间一算空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想不起。
总不会是你吧?他残忍的声音还有继续,一句一句,蛊惑着她:可如果他们在里面,那么,就算你拿不到CG集团经营权,这20%也可能全归你。
你,你在胡说什么………太过激动,聂屏婉声音都在发抖。
这是她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也是她从来没有计划过的事情,只是,他说的一点也不错,爸妈再疼她也会护着弟弟,就算CG集团到手了,最后自己也不过是意思意思一下的股份。
可如果爸爸和弟弟都不在,那么………如果你和我继续联手,我有信心帮你赢过慕千雪,到时候,不止20%,整个CG集团都是你的。
都是你的,都是你的,都是你的………这四个字如同魔音穿脑,炸得聂屏婉全身颤抖了起来,好肥的肉啊!肥得她都不敢吃了!你骗鬼呢?你会帮我赢她?谁不知道她是你的心头肉?片刻的飘飘然之后,聂屏婉终于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着身上的男人,语气很讽刺。
她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赵奕辰的心里一直装着一个慕千雪,现在他说帮自己赢了对方?当她是这么好骗的吗?如果你给我的条件够优沃的话。
………条件?又想跟她谈生意?之前就是她找上门去和他谈了那么一桩,结果,把爸爸和弟弟都弄进去了,现在又跟他谈?摇头,她一幅不肯相信他的表情,赵奕辰也不替自己辩解,只更加残忍道:屏婉,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对你来说很难选择,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就算我有20%的股份也没有用,慕千雪手上可有25%。
闻声,赵奕辰勾唇一笑:如果CG集团可以并购掉赵氏,我这个最大股东,总该也有自己的一份儿吧?瞪大了眼,聂屏婉一幅看鬼的表情:你让我并购掉你家的公司?为什么?我们总归是要做夫妻的,你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
这种话若是换了平常的情侣听,肯定是甜到爆的,可是现在,此刻,聂屏婉听了只觉得可笑:我可没忘记你说的话,你得到慕千雪,我得到宋天杨,现在又说跟我结婚?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虽然他们真的决定要订婚了,可订婚和结婚是两码事,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做做样子。
但结婚可不同,这婚一旦结了,就算是离婚了,也是要牵扯不清的,更何况,大家都是名门望族,就算是为了财产,也不可能随便离婚。
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这样,你总该相信我了吧?你,你………去民政局扯证?那样可就真的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聂屏婉彻底不再反抗,只是不解地看着他,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做戏的假象,可是,这一次他好像是来真的,他真的要跟自己结婚?在这种时候?-------------------现在,您总该相信我了吧?同样的一句话,宋家大宅里,慕千雪也这么问着老爷子。
那时候老爷子一门心思和想想对弈,哪有心情听她说这个,当时便敷衍地摆了摆手:别妨碍我下棋,万一输了你赔我啊?要赢还不简单吗?你接下来,就下这里,这里,这里………就好了。
慕千雪一连指了三处,老爷子原本还持得迷迷登登的,可一子一子地落下去,眼睛顿时雪光雪光的,三子落罢,果然是赢了想想不少,想想哭丧着小脸的同时,老爷子毫无‘人性’地大笑起来。
唉哟!赢了的感觉就是这么滴开心~~想想不甘心,头埋到粑粑怀里拼命地刮着小脸:羞羞脸,太爷爷脚(找)帮手。
刮完,想想又嘟着小嘴看妈咪,妈咪帮太爷爷不帮自己,妈咪叛变了,不和自己一国了,想想好失望啊!知子莫如母,一看儿子那哀怨的小眼神儿,慕千雪就知道儿子在想什么。
赶紧伸手从宋天杨怀里把孩子接了过来,想想原本还在生妈咪的气,可一碰到妈咪温暖的身体,马上就自动原谅了妈咪拉叛变。
一双小手圈紧了妈咪的脖子,撒娇:妈咪,你下qi不要帮太爷爷啦!慕千雪哪里敢应这个话,一双眼睛斜斜一飘,想看看老爷子什么反应,结果,人家正吹着胡子瞪自己,原本觉得挺有底气的,可还是吓得心一缩。
从背后伸手找到宋天杨的大手,紧紧抓住了才算是安了心。
将她的小动作在眼里,老爷子嘴一撇,一语双关:那你妈妈找得帮手,我还找不得了?知道老爷子是在说自己找了宋爸爸帮忙的事,慕千雪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吱声,想想却觉得妈咪这样就是给太爷爷骂得不高兴了,马上又对着太爷爷张牙舞爪:哼!太爷爷要系介样,我也脚(找)粑粑帮手。
闻声,都爷子也哼了一句:你爸那水准,未必下得赢你妈。
系咩?要不然让他们比一比。
想想不服气,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护的是妈咪,结果现在是要推妈咪和粑粑对打。
老爷子原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现在一听想想这么说,马上拍掌而应:唉!这主意不错,来来来,你们下一盘我们看看。
正张罗着,老爷子忽地又想起了什么,瞪着大眼看慕千雪:你怎么在这儿的?谁让你进来的?………慕千雪无语了,心说:您老这反射弧要不要这么长啊?要赶人是不是刚才就赶赶,现在她都进来半天了,居然才问这个。
爷爷,您别太过份啊?小雪这一次不是帮您找到马场的凶手了么?帮我的?老爷子哼了一声,撇嘴:那不是帮她自己找的么?那聂云帆想要的又不是我的命。
总之,您就是个老顽固。
宋天杨不服软,老爷子便拍了桌子:我就是老顽固了怎么地?反正我不让她来,她就不许来,就这么霸道就这么不讲道理怎么地?………原本还是和乐融融,一转眼画面就变了。
宋天杨翻着白眼,一幅你不要我来,我还不爱来的表情,揽着慕千雪就要走人,这时候慕千里怀里的护母心切的想想却疯狂地扭着小屁/股,大喊着:太爷爷,你不让我妈咪来看我,我就不喜欢你了。
老爷子不在乎地一哼:你小子什么时候喜欢过我呀?想想看这一招吓不着太爷爷,眼珠子一转,又趴妈咪怀里奶声奶声地要求:妈咪,我要上幼幼园,幼幼园里好多小盆友和我一起玩,从早上一直玩到晚上才肥(回)来对不对?是啊!要下午五点才放学。
一听这话,原本还淡定得不得了的老太爷不淡定了,棋子一扔,板了脸:这么小上什么幼儿园,家里也不是没有人带。
不要,家里米有人玩,我要qi上幼幼园。
谁说没有人陪你玩啊?太爷爷不是人吗?想想看了太爷爷一眼,满脸嫌弃地扭开了头。
伤自尊啊!太伤自尊了,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嘿!我这爆脾气,你小子敢骂太爷爷,过来,让我揍一顿。
想想才不怕,躲在妈咪怀里对太爷爷做鬼脸:你就(揍)我,我不跟你下棋。
一听这话,老爷子受打击了,马上摇头:那可不成,你不下棋了我怎么办?关我醒么系(事)?哼!老顽固和小萌物斗法,没有哪一次能赢,老爷子看着想想那矫情货在他妈妈怀里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可爱样儿,心里哪还有半半气?行了,来了就来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这算是放个了软话,可放完老爷子又傲娇道:不过,别以为你进得了我们家的大门,就算是天杨的老婆了,还早着呐!抿着嘴点头,慕千雪其实高兴得很想笑,可又怕笑给老爷子看了就翻脸赶人,只得赶紧低下头,老老实实道:我知道。
她那样子看着倒也乖顺,老爷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过来陪我下一盘。
啊?啊什么啊?赶紧的!老爷子样子凶悍又唬人,嗓门大得要命,可谁也不知道的是,那时候他心里想的其实是:赶紧偷师再学两招,要不然,估计以后就算是想想愿意陪自己下,也赢了那小东西了。
输给想想伤自尊,他不能输啊!☆、第362章 又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大结局1)夏波清‘出差’了,在慕千雪最忙最需要他的时候。
整整两天不见人,甚至,连外公的身后事都交给了宋天杨全全打理,对于这一点,慕千雪其实是有些看法的。
不管怎么样,钱是赚不完的,就算是再重要的生意,又怎么能比得过外公重要?可另一方面,她又是相信自己的父亲的,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离开,一定也是因为必须要这么做才可以。
只是,她没有想到,宋天杨办起外公的丧事也显得那么马虎,虽说该办的事都办了,只是没有别人家的那么张扬,那么高调,可她总觉得里里外外都透着不对劲。
关于这一点,她偷偷找许初见也说了一下自己看法,许初见给的意见是,现在正是CG集团江山易主民心动荡的关键时刻,聂云帆又还关在拘留所里不允许保释,外公的丧事过于高调怕影响股市,也怕影响CG集团的未来动向。
关于做生意,慕千雪完全算是个门外汉,所以听许初见这么说了后,她也就释怀了。
可是,没有最心塞只有更心塞,她万万没有想到,聂屏婉会选择在外公葬礼的那一天再次召开CG集团的股东大会。
慕千雪面临着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准备外公的葬礼,一个就是赶回去参加股东大会。
看似容易的选择,内里却透着天大的玄机,她是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时候扔下外公的,可外公的公司,她也不可能轻易放手。
她那么气,那么气………小雪,你也别太生气了,聂屏婉现在身后有高手支招,他们故意算计你而已。
沉浮利欲场多年,许初见哪种阴招黑招没见识过,不过,聂屏婉这一回还真是秀了一回下限。
不来参加聂老的葬礼也就罢了,居然在父亲和弟弟身陷囹圄时,试图抢占先机,自己做女王………别说慕千雪生气,她都生气,可这时候慕千雪已经很不高兴了,她也不好再煽风点火,只能柔声劝她:咱们不一定会输的。
话是这个道理,可这样关键的时候,就算她不去开会也知道会议内容是什么。
如今聂云帆不在公司,除了一些元老级的股东以外,最有竞争力的人就是聂屏婉。
按理说,她也大不了自己多少,在优势上不如她父亲明显,但问题就在于她背后有个赵奕辰在推波助澜。
如果是公平竞争,她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赢过那个女人,可偏偏对方一直在下黑手,使阴招。
很明显就是想走‘后门’。
如果自己盯得紧,就算赢的不顺利也不会让对方得手,可偏偏是今天开股东大会,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伸手抓住了许初见的手:许阿姨,如果可以的话,您可不可以替我去参加十点的股东大会?既然她们挑了这个时候开会,明显就是想把你排在门外,我就算在那里,作用也不大。
许初见说的也是实话,就算她现在利用许虹的身份强势回归了,可许虹再有本事也只是一个‘外人’,帮说几句话,帮做几件事可以,代表慕千雪去争经营权,这个她还真不够资格。
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她去了也意义不大。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她诡计得逞?去,还是不去?慕千雪心里窝着一团火,最近她简直是太憋屈了,爸爸不在就够让她不高兴了,聂家的老老少少居然都不在,反倒是CG集团的普通员工倒是来了不少,可资历老的股东居然都去所谓的股东大会了。
人心不古,她倒也不是虚荣到希望所有人都来看聂老才觉得高兴。
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白眼狼在外公还在世的时候表现得那样明显,结果人才刚刚走,他们就这样无情。
她是替外公心塞,替外公不值。
看她气得脸色一团青黑,许初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直接把这烫手山芋踢给宋天杨:三少,您怎么说?宋天杨深深地看了慕千雪一眼,直接道:去吧!让未来岳母在这里守灵就好。
什么?知道她恐怕是又误会了,宋天杨赶紧解释道:除了你妈妈,未来岳母也算是外公的半个女儿了不是么?她守和你守是一样的。
可是,爸爸不在,我们也不在的话外公该多伤心啊?怎么这么心塞呢?为什么她觉得宋天杨对外公的死也不怎么伤心的样子?不是说他和外公是忘年交吗?怎么一幅满不在乎的样子?是她想多了吗?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是真的伤心外公去世了?情况特殊,你外公应该可以理解的。
我怎么忍心这么做?不是理解不理解的问题,是她觉得外公太可怜了,他这大半辈子都在孤独中度过,临了临了,结果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相信我吧!如果你不能陪在这里守灵,你外公绝对绝对不会怪你,但如果你弄丢了你外公的公司,他绝对绝对会怪你。
某些事他心知肚明,说起来自然有底气,可慕千雪听完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又觉得他说的似乎也蛮有道理,一时间更加犹豫了。
…………慕千雪始终决定不了,看着墓碑上的外公的笑脸,一颗心都拧巴着疼!同样心知肚明的许初见看她如此犹豫,也过来做说客:小雪,三少说的也有道理,这里我来守着就好。
可是……别可是了,再磨蹭下去,就来不及赶去开会了。
说着,宋天杨又语气凝重地提醒道:既然她们挑了这么重要的时候,连你外公的葬礼都不来参加,我相信,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重要的事情,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就是抢夺经营权。
慕千雪实在是烦透了这些人,很想留下来再陪陪外公,可想到外公这一辈子如此不值,她又恨得咬牙切齿。
知道她已经开始动摇了,许初见也摧道:小雪,赶紧去吧!许阿姨,这里就拜托您了,我会尽快赶回来。
如果不去就真的中计了,如果中计了她怎么对得起外公?去,当然要去!-------------一个小时的路程,宋天杨只用了半个多小时便‘飞’到了。
慕千雪进入CG集团大楼的时候,刚好十点整。
或是,准时到达的结果居然还是来晚了一步,之前说好了是十点开会,结果聂屏婉偷偷通知了所有股东会议提前一个小时召开,独独没有通知慕千雪。
所以,十点的时候,股东大会根本已进行到了最后。
慕千雪在最后一刻推开了会议室大门,那时候,股东们正进行着最后一轮的投票选择,经营权花落谁家,只差最后那决定性的一票。
大大方方地走进来,又大大方方地投出了自己的一票,拉平了选票后,慕千雪扭身看着聂屏婉笑得寒意森森。
不是说好了十点开会的?看到原本以一票胜出的自己最终还是与慕千雪打了个平手,聂屏婉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可当着所有股东的面,她也不能过于失态,于是也只能将戏演到底:临时通知了改时间,怎么妹妹不知道?这一声妹妹听得慕千雪实在酸爽。
红唇轻勾,她也反酸了她一句:好姐姐,你确定你通知我了?我确定让秘书给你打了电话,妹妹不会没接到吧?聂屏婉口气轻谩,一幅我就是没通知你又怎么样的表情,说完,还故做体贴一替她解释道:不过,也可以理解的,毕竟大爷爷是今天的葬礼,你就算不来也正常。
姐姐别这么说,我会以为你不希望我来的。
这些人的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是让慕千雪咋舌不已,她不喜欢聂屏婉,从他觊觎宋天杨那时开始,她就不喜欢她。
可宋天杨毕竟是个招人的货,她也不能怪别人喜欢往他身上倒贴。
所以,那种讨厌仅仅是因为嗅到了‘危险’,不像现在,是真正的敌意。
外公是被他们给气死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聂家的人。
被点破心思,她也不觉得尴尬,还笑着应了一句:我怎么会不希望你来?既然姐姐这么希望我来,为什么临时决定改时间?妹妹,大爷爷今天的葬礼啊!我也是希望赶紧开完会后赶去参加,所以才决定提前开会的。
理由很充分,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慕千雪却阴侧侧地一笑:难为你还记得外公是今天的葬礼,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一语出,聂屏婉的脸色微变。
原本还理直气壮的表情也微微变了一些: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可能忘记?可这么重要的事你放在一边,却在这边开股东大会,姐姐,你还真是孝感动天呢!她是个律师,虽然自觉情商不够高,但只要把对方当成是犯罪份子,她的攻击性就会变得很高。
什么能击倒对方说什么,这一点,她自问很拿手。
妹妹何必这么挖苦我?你不也是来了?话说得含蓄,但潜台词也很明显,你来了,所以你也没资格说话,大家都是半斤八两的就谁也别说谁了。
闻声,慕千雪淡笑以对,纤白的指微微向左一指:我若不来,岂不是差了一票?因为她的一票而平均了的数据还在那边,慕千雪以胜利者的姿态睥睨而望,聂屏婉却看着那持平的数据,气得要吐血。
眼看着战事要升级,赵奕辰这位好好先生又主动站了起来:屏婉,这个时候大家就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这个点大家去得快的话,应该还是来得及参加聂老葬礼的,不如大家…………意识到他要说什么,慕千雪突然觉得很恶心:不用了,葬礼结束了。
说罢,隐忍着的怒意终于再控不住,冷戾的眸光静静地扫过在座的众人,慕千雪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我确定每一位元老都通知到了,可葬礼进行时,到场的只有两位高层,其它的全是普通的老员工。
慕千雪指着PPS上面自己的名字:我相信我外公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记得大家对他有多么的尊敬,还有,他应该也会很感激大家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没忘记把我的名字加上去。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让在座的各大股东元老们白了脸。
十个股东里就有九个是当年跟着聂老的打江山的,可到最后,老东家的葬礼他们也没有去参加,于情于理这也是说不过去的。
可江山易主,站队这种事情大家真的也不好选择,今天摆明了就是聂屏婉和慕千雪的拉票日,去葬礼了也就是放弃了聂屏婉这一边。
可不去葬礼的话,在会上如果投的是慕千雪的一票也就能两方保全,大家的心思不一,但出发点也只是为了自保。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慕千雪最后还是赶来了,还笑着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打脸打得这么彻底,股东们也不好意思起来,但谁也没有吱声,谁也没有反驳,就只是脸上火辣辣地臊得很,可这还没完,因为接下来慕千雪不说话了,宋天杨却开了口,而且是一开口就直接要人的命。
来的时候我们也赶得急,生怕错过了,所以就搭了趟顺风车。
宋天杨素来就是个张扬的性子,霸道起来无法无天,再加上他那尊贵的身份,他要什么车没有?还有必要搭顺风车?在座的众人皆都咽起了口水,每个人的心都被吊了起来,一种不详的预感瞬间笼上众人的心头。
宋天杨也‘不负众望’,很快便向众人透了底:大家也知道干什么事情都讲究个报酬的,我们搭了人家的车,总得给人家一点甜头是吧?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请他们上来了。
说着,宋天杨手一邀,身后便‘刷刷刷’地出来一片记者。
那些人卡嚓卡嚓地一通拍照后,便开始围攻聂屏婉。
聂小姐,请问您为什么今天开股东大会?难道不知道聂老是今天的葬礼吗?聂小姐,请问您是不是平时和聂老的关系不太好,所以才如此呢?聂小姐,您对今天的投票结果是否满意?如果不满意,您接下来会怎么做?聂小姐,请问您是否和慕小姐不合?要不然,怎么会这么重要的会议不通知她正确的时间?聂小姐,聂小姐…………-------------好好的股东大会,最后竟开成了‘记者招待会’。
聂屏婉被围攻了近一个小时后,终于在保安和赵奕辰的护送下,‘突围’而归。
离开的时候连正门都不敢走,偷偷从地下室的停车场里坐员工的车才能离开,这等奇耻大辱她何时曾受过,一回到这里,她扔掉手里的包就开始骂人:践人,她居然把记者直接带上来了。
恐怕不是她带来的,应该是三少。
一听这话,聂屏婉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少帮她说话。
他只是就事论事,但聂屏婉显然和他不在一个频道,只是一味的生气,一味的怄火,和慕千雪的越战越勇完全是鲜明的对比。
人家说,一个成功人男人身后必定有一个优秀的女人,很显然,聂屏婉还远远达不到一个优秀的女人的境界。
冷眸睨了她一眼,赵奕辰掩去眸底无边的厌恶,觉静自若道:我不是帮她说话,只是觉得她经验尚浅,恐怕想不到这么多,所以,应该是宋天杨在背后安排的一切。
不管是谁安排的,我只知道我现在要气死了,明天这些记者把报道放出来后,我的脸要往哪里摆。
怕什么,有争议也未必是坏事。
人家是看戏不嫌事儿大,可赵奕辰却是打仗不嫌炮火猛。
从一开始,这就不是慕千雪和聂屏婉的战争,是他和宋天杨之间,并非一对一的较量。
他控着聂屏婉,宋天杨指导着慕千雪,他自问能力不比宋天杨差多少,可偏偏………目光一转,又落在聂屏婉的脸上,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让他倍感无力。
蠢!这个女人比夏谨华还要蠢,怎么赢?你当然不怕了,丢脸的人也不是你,这种时候要是记者们乱写,别人会怎么看我?肯定觉得我是故意挑这个时间开会,想抢集团的经营权。
我们本意如此,还怕别人说么?一句又想当表子,又想立牌坊的话就在嘴边,可忍了忍,赵奕辰还是含蓄地改了这么一句。
豪门争产,原本就不如想象中的干净,那些名媛千金们使尽浑身解数,用尽千方百计,做尽了人间龌蹉事,为的不过就是一个钱。
想要什么东西,自然得拿一些东西去换,聂屏婉想得到CG集团,又希望‘名正言顺’怎么可能?怕丢脸?怕别人笑?她竟然不懂,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只有穷才会被人笑,被人看不起?所以,他才会忍受着她的愚蠢,选择在这样的时候和他登记结婚。
只是,才过了一晚上,他怎么就那么那么后悔呢?你还说?要不是你说什么今天开会稳操胜券,我怎么会连大爷爷的葬礼也不去参加。
聂屏婉其实现在也后悔了,因为父亲从小就告诉她,要讨好大爷爷。
所以她从小到大一直都对聂传民比对聂传国好,聂传民性子也和气,从小对她也不薄。
不管他老人家生前她们做了什么,死者为大,虽然没有瞻仰过遗容,可最后一程怎么说也是去送的。
但她听了赵奕辰的话,放下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没做,开了这个股东大会。
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产,名声也要烂透了,想到之前那些记者一句接一句问的那些问题,虽然她都敷衍过去了,可良心还是难安的。
再加上受了慕千雪的气,她没地儿发火自然就全撒到了赵奕辰的身上。
你以为你去参加了就能躲得过了?赵奕辰被骂得心头蹭蹭蹭地直往上冒火,可他自制力极佳,明明都想掐死这个女人了,可口气依旧显得平静,只是不再柔情似水:这些记者很明显就是从聂老的葬礼上来的,你去了,一样被围攻。
这一点她倒是真的没想到,聂屏婉愤怒地坐回了沙发上,拿起一个抱枕便狠狠甩到了地上:倒是小看了那个女人,居然被她这么摆了一道,真是气死我了。
别气了,气大伤身。
我怎么能不气,都是你在说。
聂屏婉实在是心情不好,虽然知道这样说赵奕辰算是迁怒,可她还是忍不住埋怨着她:你说那丫头是个孝顺的,这个时候肯定会陪在大爷爷的身边守灵,不会过来参加股东大会,可怎么样?她还不是来了,不但来了,还带了大把的帮手。
你说今天开股东大会,能参加的都是站好队的,经营权我一定能拿到手,所以不要让票数差的太多,最后胜出一票意思一下就算了。
结果呢?慕千雪来了,补上她的一票结果就和我拉平了。
你现在又说有争议也未必是坏事,还让我不要生气,什么都是你在说,可你一件事也没说对,我还怎么听你说?忍无可忍,也就无需再忍。
赵奕辰输了第一局原本心情就不好,一直在压着脾气劝她,结果这女人偏偏在朝他枪口上撞。
实在是懒得再听,他索性什么话也不说就要走人,一看他这样,聂屏婉更生气了,冲过来扯着他不让走:想去哪儿?给我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么?你想得美。
用力扯下他的手,赵奕辰也冷了声:有时间对我发脾气,倒不好让你下面的人赶紧行动起来,提前做准备。
以为他指的是今天被记者拍了不少照片的事,聂屏婉又吼了起来:宋二少的能耐还用我跟你说,只要他想曝我的光,我不躲得掉?明早别说是头条了,只要大爷爷那边没有人参加的葬礼的照片一出来,恐怕我聂屏婉就要让全国人民戳脊梁骨了。
行动起来?我有本事斗慕千雪那是因为她还没得宋家人的认可,可我能斗得过宋家的少爷们?恐怕被玩死了也不够。
还算有自知之明,只是这态度,实实在在让赵奕辰不爽。
夏谨华那样强势的一个女人,在他的面前也从来不这样乱发脾气,只有这个女人,简直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还以为守着一个银行就真的能做女王。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后悔今天对自己做的这些事,也会让她明白,不是谁都有资格做女王的。
既然你看得这么明白,怎么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呢?聂屏婉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之前赵奕辰一幅任打任骂的好好先生模样,她就趁机放肆了一把。
现在人家一变脸,她就什么都不敢说了,特别是他看她的眼神,她实在…………嘟了嘴,她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那你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跟我说么?我不想乱猜。
聂静婉和聂绍晨,你和谁的关系比较好?当然是静婉了,绍晨还小,什么都不懂。
话到这里,聂屏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又追问道:你问这个干嘛?拉拢一下,就算没有40%,30%总会有吧?事实上,从一开始聂云帆便有这个想法了,可惜他还未来得及实施,人就已经被气到了医院里,紧跟着便是进了拘留所,留下一个胸大无脑的聂屏婉。
这对赵奕辰来说,是坏事同样也是好事。
做CG集团的女婿有什么意思?做总裁不是更好?如果聂云帆还在外面,总有一天会踢自己出局,可现在………别的不敢说,掌控他这个没脑子的女儿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所以,目前最紧要的就是踢走慕千雪,等CG集团易主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等他强大到足以和宋天杨相抗衡,他不信自己还会输。
他这辈子志在必得的东西不算多,恰好慕千雪算是其中一个。
如果CG集团是自己的,慕千雪想要回自己外公的东西,只有一个办法,和他在一起………-----------------------没有大肆铺张地宣传,也没什么公司的人过来吊唁,聂老的灵堂前显得很是冷清,就连送来的花圈都没有几个。
看到许初见独自一人跪在灵前孤单的背影,想到外公这孤独的一生,慕千雪心里酸酸的。
快步走进去,慕千雪跪在外公的灵前,似是有泪要落下来,却强忍着没有往下掉。
在外人的面前她可以逞强,可以最亲近的人面前,她想做回一个普通的女人。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现在她想伤心,所以,就跪在这里默不作声。
她那样子看得宋天杨心惊肉跳的,恨不得马上就把实话对她招了,可他才刚刚一动,许初见却拦也他一下。
摇摇头,许初见用眼神提醒宋天杨,要淡定!小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抬头,眼底果然有泪花在闪动,她含着泪抿了下嘴:股东大会九点就召开了,我去的时候,只来得及投了自己的一票,不过还好拉平了选票,没让她占到半点便宜。
许初见只是不想让慕千雪伤心,所以才故意岔开了话,可听到这里,她反倒是不淡定了:那个聂屏婉,我倒是小看她了。
慕千雪摇摇头:她哪有那样的本事,还不是她背后的那个人。
在这个圈子里的人,好坏根本就不从表面上判断,赵奕辰那种人城府极深,他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能单从表面上判断。
许初见隐隐觉得赵奕辰应该还有其它的想法,但也不方便在宋天杨面前多提他,只撇了撇嘴。
姓赵的没那么好心,不可能白白帮她的。
许阿姨,您可别忘记了,他们可是要订婚的未婚夫妻。
别说还没订,就算是订了,也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许初见说的笃定,一幅见多识广的口吻,可她话音方落,宋天杨却轻轻笑了。
被他笑得莫名其妙的两个女人双双回头,宋天杨摸了摸鼻子,道出事实:已婚的。
什么?他们昨天去民政局扯证了,不是未婚夫妻,是真正的夫妻。
…………这真是平地一声炸雷,连慕千雪都被雷的外焦里嫩。
之间赵奕辰和夏谨华在一起五六年都没有结成婚,怎么和这个聂屏婉如此简单就成事了?想当初,夏谨华背后的实力也不比聂屏婉差多少,而且更重要的是,怎么看夏谨华也不会比聂屏婉差。
赵奕辰这样,实在让人有种饥不择食的感觉。
宋天杨的消息素来灵通,昨天听到这个消息他没说是因为不想在慕千雪面前提这个讨厌的名字,今天要不是不得不提,他恐怕也会一直闷在心里。
结果一说出来就看到慕千雪怔怔地发傻,虽然也知道慕千雪对赵奕辰早就彻底死了心,可还是………怎么那么酸呐!!!同样很震惊,但许初见恢复的很快,分析过现状后马上又安抚慕千雪道:赵氏现在自身难保,倒也不足为惧。
赵氏出现危机不是经营决策上的问题,是因为负面影响,只要CG银行的贷款一到位,扛过这一阵子必然重振雄风。
再加上赵奕辰这人阴险狡诈,卑鄙无耻,龌蹉下流,又喜欢不择手段,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阴险狡诈,卑鄙无耻,龌蹉下流,不择手段…………闻到浓浓醋意的许初见挑眉一笑,调侃道:不是连三少也没信心对付他吧?我有信心有什么用?爷爷不让我出手,我只能暗中使使小力气,一切还得看雪儿自己,不下狠手,肯定是不行的。
说这话的时候,宋天杨表情极为严肃,说得极为认真,明着暗着都在提点慕千雪,对赵奕辰那种小人:必-须-下-狠-手!…………------------------------------------------PS:每一本小说写到最后的时候,心情总是复杂的。
不想和三少小雪说再见,可总归要走向结局。
大结局正式开始,大家待我完美收官,感谢一路陪伴我的每一位亲。
顺便说一声,大结局我就不分章发了,每日凌晨更新9000+☆、第363章 再跳一次跨海大桥(大结局2)醋坛子打翻了,那‘酸’味儿冲得许初见都无语。
一笑,目光随之落在了慕千雪的身上,她却反倒是表现很正常,一幅心思完全都在‘工作’上的感觉:别的倒也不怕,就是担心另外20%的股份也落在她们手里,那就不好办了。
…………宋天杨彻底心塞了,怎么他提醒的还不够明显吗?怎么这只小刺猬一点反应也没有?忍着笑,许初见一本正经地扯了一下宋天杨,眼神里的指责意味很明显,做男人得大气一点,要不然就不能叫霸道三少了。
宋天杨无语凝噎!最后一个人默默地‘滚’到一边唉声叹气去了。
许初见是过来人,知道这个时候某三少受伤的心灵需要抚慰,于是也善解人意地撞了慕千雪一下,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神思中的慕千雪这时才发现自家男人的不对劲。
走过去好言软语地安慰了一通,又保证自己绝对绝对只爱他一个人,而且绝对绝对不会变心后,矫情的宋三少这才顺了毛,瞬间眉开眼笑起来。
他是笑了,可慕千雪这时却拧起了眉头。
这男人现在真是幼稚得没救了,而且,在外公的灵堂前笑成这样真是不够尊重。
拍了他一下,指了指外公那黑白的像。
她还没开口,宋天杨的脑子就麻了,自动收紧了嘴皮子,迅速包紧自己那满口白牙。
艾玛!是不是得瑟得太明显了?要是让小刺猬发现了真相,他就惨了…………-----------灵堂实在是过于安静了些,那些没有良心的股东们不来也就罢了,就连宋老爷子都没来。
以慕千雪对老爷子的了解,这种几十年的‘革命友谊’情比金坚,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可宋老爷子除了派姑奶奶过来掉了几滴泪以外,竟然完全没有打算露面,这就太让人觉得奇怪了。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又始终想不明白。
刚想要问问宋天杨他爷爷是不是又生自己的气了,结果一扭头发现身边的两个人都跑没了影。
天杨?许阿姨?叫了两声,一个人都没有应她的。
四下找人,找了好久才在灵堂偏远的某个角落里看到正挤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什么的两个人,慕千雪心里越发奇怪了,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某犄角旮旯里,宋天杨烦燥地燃起了一支烟。
第二次差点穿帮了,宋天杨表示自己真的没办法再淡定。
将烟拢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宋天杨吐糟道:这事儿,还要瞒到什么时候啊?再这样下去,我的‘罪名’可就从无期徒刑直接变死刑了啊!三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小刺猬知道爸妈车祸的真相后那反应简直是…………尼玛!如今要是重蹈覆辙,他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的代言人了。
忘记你答应你岳父什么了么?对于他的处境,许初见表示不同情,还语重心长地‘恐吓’他:要是现在让赵奕辰和聂家的人知道他外公在K市养病的话,这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不一定要瞒着雪儿的。
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可他这不是给吓的么?实在是往事不堪回首,他不敢再承受一次三年前那样的怒火了。
小雪的性子耿直,而且为人正义,如果她知道她外公还活着,你觉得她还能‘演’得下去?聂屏婉也许好骗,可你想想赵奕辰那小子,他可是除了你之外,最了解小雪的人。
…………尼玛!又提赵奕辰,宋天杨更心塞了,那小子怎么就阴魂不散呢?还除了自己之外最了解小雪的人………怄!再忍忍吧!等CG集团的经营权到手,小雪能跟你爷爷交差,你也可以得你岳父的认可,一举两得。
您确定是一举两得?宋天杨扔掉手里的烟,不满地回瞪了许初见一眼:还是您想告诉我,不知道三年前小雪跟我闹什么?就是因为她爸妈车祸的事我骗了她,现在又换成她外公的,我…………委屈一下嘛!霸道威武的宋三少要吐血了:这不是委屈不委屈的事儿,就算她爸同意,我爷爷也不反对了,万一雪儿生气了,她不原谅我,我可怎么办?难道到时候他能找夏波清那老坑货拼命吗?他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去拼啊!尼玛!总之是死活没件好事给他干了是么?岳父大人明着是说给他个机会,却在给了机会后又给了毒药,简直是分分钟坑死女婿不手软啊!看他急成那样,许初见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挺霸气的一个人啊?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您这是站着说话腰不疼。
许初见伸手拍了拍他,安抚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太紧张了,当年的事和现在的事性质都不同,再说了,小雪哪有那么不讲道理?她只对你们讲道理,对我,从来就不讲道理的…………所以说,女人是世界上最难以理解的生物了,他家那只小刺猬确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她独独对自己比较特殊。
说得好听点叫爱之深,责之切,说得严重点就是要求高,总之,只许老婆放火不许老公点灯这种事儿,她家小刺猬也不是没干过。
他是真的想想就渗的慌啊!噗…………许初见终于喷了,没想到自己也能在哪天看到宋天杨的这一面,可她笑得欢畅,宋天杨却更酸涩了:未来岳母,这时候你还这么笑我可是有点不厚道啊!不是还有想想吗?有那小东西在,你还怕什么?…………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本还抓耳挠腮的宋天杨突然就呆住了。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那小子。
宋天杨舒坦了,立马觉得手里有了尚方宝剑,尼玛!想想在手天下我有的这种觉悟他早该有了嘛!居然这么后知后觉。
唉呀呀呀呀!未来岳母果然比岳父大人靠谱!正酝酿着奋亢的情绪,许初见却突然又道:不过,我倒确有个办法可以早一点把聂家的人给处理了。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几乎在同时,慕千雪的声音也与他异口同声而起,宋天杨原本还兴奋的小情绪彻底被惊悚所取代,扭过头来说话都结巴了:雪儿?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就刚刚啊!刚刚?你听到什么了?心虚,宋天杨感觉从未如此想念自己的儿子。
儿子快来啊!你妈好像要发飙了,快来救粑粑!他的反应太不正常,慕千雪一脸奇怪地看着他:怎么?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吗?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怀疑的眼神,慕千雪伸出食指指着他:真的没有?………当然有,也正因为有他才会这样心虚,只是,小刺猬真的听到了吗?为什么表情看上去这么平静?眼看着气氛不对,许初见这时也岔开话题替宋天杨救场:小雪,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想和你商量了,可看你心情一直不好,我就打算先给三少说说了。
这话说的含蓄,可以也适当地解释了一下自己和宋天杨站在这里聊天的理由。
慕千雪不疑有他,马上笑道:许阿姨,您干嘛这么客气,有事儿您就直说吧!在我说之前,你要先答应我不要告诉你爸爸?为什么?一听这话,慕千雪的脸色就凝重了起来,许阿姨这人不怎么开玩笑的,她能这么严肃,肯定是大事。
因为他不同意。
那我也不同意。
根本是条件反射,慕千雪甚至完全没打算听下去的意思,这反应和夏波清简直是一模一样,许初见看着她,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对父女啊!还真是亲生的。
你都不听我说是什么事情就不同意?慕千雪认真地回看着她,理由也很充分:您虽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日后我也想好好孝顺您的,既然爸爸不同意,肯定有他的理由,我相信爸爸是为了您好,所以,我也不同意。
很多话都是在不经意间温暖人心的,许初见想帮慕千雪一回事,但其实也是想帮帮自己。
可没想到,她这么一句话会引来慕千雪的这些肺腑之言,很感慨,她伸手拉了慕千雪的手,温和道:小雪,你不想改变现在的一切吗?想,可我还是不同意。
她的第六感一直很明显,总觉得许初见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会是好事,虽然她也想尽快替外公拿回CG集团,但也不想让许初见做什么冒险的事。
至少听我说了再决定同意不同意吧?可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妥,慕千雪还要拒绝,宋天杨却插话道:听听看吧!你这样子就拒绝了,未来岳母也不高兴的。
这话也有点道理。
慕千雪想了想,终于点头道:那好吧!您先说说看是什么事儿。
闻声,许初见没有犹豫,直接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了一句:我想再跳一次跨海大桥。
…………慕千雪张大了嘴,彻底震惊了!跳跨海大桥?是她耳朵出毛病了还是许阿姨疯了?那是会死人的!!!!-----------------不是不答应,是绝对不答应。
虽然许初见说得极为认真,也表示她想这么做不完全是因为想帮慕千雪,可慕千雪的态度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可是爸爸的女人啊!万一有什么闪失她可怎么跟爸爸交待啊?小雪,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一劳永逸!许初见很坚持,觉得这是最快最好的一个办法,所以很早的时候她就跟夏波清提起过,虽然被拒绝了,可她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弃。
许阿姨,您真的以为您去跳一跳跨海大桥就能把您忘记的那些事情想起来?老实说,慕千雪有些无语,总觉得这种话不应该是从许初见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也许重温旧事真的能想起来一切,可万一想不起来呢?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险吗?至少有一半的机会吧!想不起来也没损失。
对许初见而言,从她看过爸爸的日记后就开始有这种疯狂的想法了,想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想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好的坏的都可以,只要让她想起来就好。
可是,她试着说服三哥替她重新做催眠,可三哥就是不同意,她是没有办法才想到这个办法的,是冒险了一点,可要是准备得当,应该也是万无一失的吧!怎么叫没损失呢?慕千雪摆了摆头,头也直摇:万一你受伤了,或者溺水了,我爸还不得杀了我?所以我才叫你们帮我啊!我跳的时候你们就开着船在下面等我,潜水员,护士医生什么的都带着,我能有什么事儿?闻声,慕千雪简直是醉的不轻:您是狗血言情剧看多了吧!这想法也太梦幻了好不好?总要试一试的吧!万一成功了呢?你这样还不如找催眠大师呢!直接把你封存的记忆用科学的办法找回来不是更实际?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地逝去,慕千雪再不愿看到任何人离开,更何况还是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她是疯了才会答应让许初见去试。
我那三哥要是同意让我这么干,我还要冒险么?之前他找的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我怎么都查不到人,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让我忘记那些事的。
提到这件事,许初见也是很恼火的。
她承认,三哥的出发点是好的,为了让她有个更好的身份,更光明正大的身世。
可是,他洗掉自己记忆的事情根本没有问过她,这对她来说根本不公平,所以她有权力要求他再替自己重新做一次,可她三哥就是不同意。
所以,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总不能就这么放弃的,就算不为了慕千雪,她也想记起来一切。
不管怎么样,我不同意。
可我真的想试试。
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没有能力处理现在的一切,慕千雪小心地伸手握了握许初见的手:许阿姨,用别的办法我也能拿回CG集团的,您放心好了。
夜长梦多,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找回记忆,不仅仅只是想帮你。
闻声,慕千雪怔了一下,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太冒险了。
许初见也没招了,索性也把话说明了:我爸的日记上提到过,我当年知道你身世所有的秘密,如果我能想起来,聂家所有的人都完蛋了,你不想这样吗?闻声,慕千雪的心头一跳,可很快又压制了下去:许阿姨,您不要再说了,我不会让您那么做的。
…………许初见默了。
这对父女真不愧是亲生的啊!油盐不进的态度简直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不愿意冒险,所面临的必然是更大的挑战。
与慕千雪猜想的几乎一致,聂屏婉在一战未捷之后,迅速搭上了聂静婉。
那个没脑子的姑娘,因为母亲坚持要把所有的股份给她弟弟,不愿意分给她一半,居然直接骗得母亲签字,将聂家二房那边20%都‘暂时’转给了聂屏婉。
原本慕千雪还稍胜一筹,可这么一个大逆转后,聂屏婉手上合并起来的股份,已在40%之上,根本就是以压倒性优势胜出了慕千雪。
好在慕千雪身后的背景极强,股东们还有些忌惮,所以,经营权虽然没有被慕千雪取得,却也还没直接交到聂屏婉的手上。
又是一次大局未定的结果,胜负看似已分,可因为那份遗嘱可能造假,所以她还有最后一次的机会。
只是,时间太紧张了,慕千雪心里没有底,不知道这一场硬仗她到底能不能撑过去。
背立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慕千雪淡眉深锁,一幅愁死个人了的表情。
腰间一紧,耳畔突然有风吹过,暖暖的让人耳根麻痒,微一侧目,却见宋天杨正笑意满满地凑过来一个头。
习惯了他总是这样神出鬼没,慕千雪偏头避开了一些,刚要问他怎么有时间过来,他却主动问了一句:要不要让未来岳母试试她的办法?慕千雪没有拒绝,只反问了他一句:那我问你,如果要试的人是我不是许阿姨,你让我试么?…………微微一怔,宋天杨马上便听懂了。
没有谁会希望自己心爱的人冒一点点险,许初见之于他是未来岳母,之于慕千雪是未来后妈,可之于夏波清,却是此生挚爱。
他虽然对坑爹的岳父大人有些小小的意见,可他比任何人都懂许初见对夏波清有多重要。
如果身份互换,今天是需要慕千雪去冒险,哪怕只是让她从二楼跳到游泳池他都不可能答应,更不要说是京市的跨海大桥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是逞强,可那件事真的太冒险了,万一许阿姨跳下来的时候有什么闪失,我再来后悔会不会来不及了?CG集团是很重要,但还没有重要到需要我用亲人的安危来换,许阿姨苦了半辈子,我不能这么自私。
闻声,宋天杨也认可了她的想法:是我考虑不周,你是对的。
谢谢你能理解我。
只是少了筹码,这一仗打起来太不容易了。
宋天杨不能直接插手CG集团的一切,但却能从旁协助,这阵子他一直在盯赵奕辰,竟发现他那边的动向很奇怪。
有个大胆的猜测在脑子里,尚未成形他也不想说出来吓慕千雪,所以,不能得到许初见那边的帮助就显得很遗憾。
不过通过这件事,至少有一点可以想办法,那就是27年前慕千雪的生世。
也许,只能从这里重新寻找突破口了。
总感觉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慕千雪拧眉深思了良久,还是抬眸去问宋天杨求救:你觉得呢?要不,我去问问小四,也许他那边有人能帮帮手。
四少?不明白他的用意,慕千雪觉得很奇怪,宋天杨于是解释道:你妈妈当年虽然是难产,可却是在医院里去世的,当时说是一尸两命,可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你是说寻找当年的知*?其实她和爸爸一直在找,只是,毕竟事隔27年,查起来很费力,所以听宋天杨说起这个她倒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真是聂云帆和聂云帏做的,找到当年的真相,我们会省很多力。
这一点她认可,只是…………为什么要找四少帮忙?宋天杨一笑,不遗余力地夸起了自家小四:他可是权威,业内谁敢不卖他面子?只要他肯动动他那张和毒舌的嘴,找到那个人应该不难。
宋家的家业能百年不倒,除了宋家真的很有钱很有钱以外,儿孙的能力不弱才是最根本的保障。
四少在别的方面宋天杨不敢说,但在业界的影响力,连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人都不敢忽视,更何况是普通的那些医务工作者了。
恐怕别人不但不会嫌麻烦,还会因为宋四少肯张嘴求人而觉得荣幸。
找到了人家也未必肯说实话吧!宋天杨眉头一展:那怕什么,把小四烫金的名片朝那人手里一塞,说不定人家就主动交待一切了。
…………闻言,慕千雪彻底失语了。
他在CG挖了不少人还不算,现在又让四少去挖医学界人士了么?果然是宋家的少爷,这是要将土豪作派进行到底了…………不过,这办法或许真的管用也说不定。
正分析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慕千雪说了一声请进,许初见推门进来,面色略显凝重:夏谨华来了。
…………她来做什么?--------------夏谨华主动过来找慕千雪,而且还拎了个不大不小的黑色公文包。
看到宋天杨也在,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请求宋天杨暂时回避。
宋天杨对夏谨华的印象不算好,自然不太想走,可又想到夏谨华是个女人还有身孕,应该也不会对慕千雪怎么样,这才说了一声我就在门外后,大大方方地离开。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夏谨华眸光一动,把手里的公文包朝她的桌子上一放,然后便自顾地坐到了会客区的沙发上,一幅打算要跟慕千雪长谈的架式。
慕千雪的目光落在那个黑色的公文包上很久,还是伸手拖了过来。
原本打算看看里面装了什么,可指尖尚未触到那黑色的包面,夏谨华的声音却轻灵地传来:先聊两句再看也不迟。
微一迟疑,慕千雪还是转身走向了夏谨华。
许是自己也做过母亲的原因,慕千雪坐定后目光便很自然地落在了她的小腹上,至少是四个月以上的身子了,可夏谨华一点也不显怀,如果不是知道她怀孕了,根本就看不出来。
肚子不太显,可孩子很健康,来这里之前,我刚做完B超。
虽然一点也不显肚子,可夏谨华还是习惯性地把手放在了肚子上,一幅小心呵护的样子。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在乎这个孩子,虽然,有时候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对孩子有多不好。
慕千雪其实不太习惯这么‘悠闲’地和她聊关于她孩子的事,可人家既然主动提了,她也就顺着应了一声你的气色也不错。
眸光一动,夏谨华似乎是浅浅地笑了一下:原本想去谢谢小叔,结果他不在,我就直接找来这里了,没打扰到你吧?打都打扰了,现在问这些是不是有点假?慕千雪偏过头,不怎么走心地答了一句:还好。
你知道吗?这间办公室以前是小叔的。
感慨着出声,夏谨华脸上的笑意很淡,但很真实,不像平时总给人一种隔了一层面具的感觉。
肚子不显怀,可她还是穿了一件孕妇裙,和她平时干练高傲的样子很不相符。
短发齐耳,柔顺地贴在脸上,她抿着嘴,却没有再笑:为了小婶婶,他在这里尽心尽力二十多年,结果,还是被踢出了CG集团。
可没想到,最后这间办公室最后居然是你的。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感觉到她明显的敌意,夏谨华也不再闲话家常,直接道:是来跟你说谢谢的。
好,我接受。
最近的事情很多,慕千雪觉得如果她来就是跟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她就不必要再浪费时间。
反正她们之间怎么也不可能再亲近,所以,也没必要再做表面功夫故意去迁就谁了。
说完她就一幅送客的表情,夏谨华没有动,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帮我?理由我跟你讲过了,不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吧?那些理由对我来说,都不像是理由。
至少,如果换了是她,她肯定不会帮慕千雪,所以,被帮助后她反倒想不通了。
这几天她一直在纠结,最后,还是忍不住想找慕千雪问个清楚,只是没想到,不过几天不见,她已经是CG集团的未来继承人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觉得像的理由才叫理由,我说的就不算是理由?老实说,她真的很不喜欢夏谨华的这种个性,强迫症严重到已经升级到要被害妄想症了。
不要用你的主观臆测来猜我的想法,你的想法不一定是我的想法,不是吗?看她似乎动了真怒,夏谨华反倒又低下头轻轻笑了:我一直不服气,一直觉得你比不上我,到今天我才发现,我输给你是有理由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赢你。
所以说,争的那个一直是我,输的那个也一直是我。
这一点让夏谨华显得很可悲,虽然承认这个事实很伤人,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的。
她一直把慕千雪当成是假想敌,可最后却还是输的一败涂地。
直到最后被赵奕辰伤透了心,她才恍然发现,她一直较劲的是自己,她一直输给的人是赵奕辰,只是从前太过于偏激,总想找个理由,找个原因。
深爱着赵奕辰,所以不愿意把坏的事情往他身上想,所以,坏的都是慕千雪,差的也是慕千雪。
结果,最后的最后,她最不喜欢的人才是肯为她雪中送碳的那一个。
讽刺啊!何其讽刺。
她那样傲气,曾以为自己怎么也不可能过来跟慕千雪低这个头,可当她真的来了,真的低了,又发现不过如此,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明白得太晚,早已失去了后悔的资格。
这一次她来,真的是想跟她说谢谢的,谢谢她不计前嫌,放过她和她的孩子…………手,不自觉地在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夏谨华目光幽幽,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心中藏着的那个事实:三年前,是我亲手烧掉了你和小叔的那份亲子鉴定书,如果不是我,你和小叔早在三年前就能相认了。
欠虐么?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跟我说这些?她早就知道了,在听过许虹的那段录音后,夏波清跟她提过三年前的那个快递。
只是没有想到,骄傲如夏谨华,也会当面承认自己的错误。
秘密憋在心里太久了,很难受,说出来会好一点。
闻声,慕千雪哼了一声:为了让你好受,就要让我难受,是吗?还以为你真的没脾气呢!这才像你嘛!说着,她忽而一笑,指了指放在她办公桌上的黑色公文包:这个,我从爸手里拿来的,你应该用着得。
那是什么?方才她要看,夏谨华说先聊聊,现在正聊着,她又跟自己说那包里的东西…………我之所以能从拘留所里出来,又逼得赵奕辰不得不娶聂屏婉的东西。
再提到赵奕辰的名字,夏谨华仍旧觉得心口滞痛,就算是恨,也是因为曾经太恨。
现在连恨都觉得恨不下去了,可她居然还会疼。
暗骂自己一声无用,可她还是疼得揪紧了心口的衣衫。
忍了很久,才能再继续:有了这些,你就能亲手把赵文轩绳之以法,也能告慰你养父的在天之灵了。
为什么要给我这些?夏谨华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对父亲应该不至于这么狠,如果包里真的是她说的那些东西,一旦曝光,会让夏波涛这位*官晚节不保。
她也忍心?所以,我最后还是想厚颜无耻地请求你,在我和我爸爸离开之前,暂时不要把这些交出去。
闻声,慕千雪心头一动:你要离开这里?如你所说,我也该为我的孩子多想想了,所以,我和我爸爸会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她说的似乎是真心话,说完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慨道:我爸爸这辈子也许做错了很多事,但他是个好父亲,所以,请在我们离开后再把这些公开好吗?就算是被骂得不成人样,只要看不到听不到,或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我考虑一下。
身为子女,慕千雪很明白夏谨华的心情,事实上,她完全可以不把这些东西交给自己,可她还是拿来了。
无论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对父亲的一片孝心也可以理解,所以,慕千雪虽然嘴上没有答应,但心里已然接受了这个请求。
都等了快十年了,也不差这几天。
谢谢!真心实意地说出这两个字,夏谨华慢慢起身,也没跟慕千雪说再见,直接打算告辞。
刚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她突然又回过头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一直很嫉妒你,一直…………一直嫉妒她?她有什么好嫉妒的?从小被人从亲生父母身边弄走,养父母对她虽然好,却又双双车祸身亡,带着刚出生的妹妹为了一日三餐和学费苦苦挣扎,谈了一场恋爱遇到个渣男,嫁了一个男人被诬陷撞死了她的父母,更不要说之后远走他乡的各种艰难………近十年的时间,直到现在她的生活还是每天‘刀光剑影’,她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夏谨华可嫉妒的。
可是人呐!总是只愿意去看自己想看的东西,却看不到另一面。
夏谨华的人生原本可以活得像个女王,偏偏要嫉妒‘别人’的生活,结果,她的人生就变成了一场悲剧………下次换个更合适的嫉妒对象,我………话到这里,慕千雪慢慢站起身来,扭身回望夏谨华的时候,目光很诚挚:不适合被你嫉妒。
………闻声,夏谨华不再言语,只是红着眼圈果断转身,而后,大步离开。
她真很不想承认,但此时此刻,她真的悔不当初!☆、第364章 天下第一小气男就是你(大结局3)CG集团的经营权之争,越来越白热化。
聂屏婉的身后有赵奕辰,慕千雪的身后却有宋天杨,夏波清和许初见三座大山。
从实力上来看,慕千雪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从身份上来看,她是聂老唯一的外孙女儿拥有着绝对正宗的血统。
但聂屏婉拥有公司20%人股权,还‘接收’了聂云帏手中的20%股权,不让她坐‘头把’交椅,又有些说不过去。
于是,CG集团的高管们犯了难,选谁都是对的,选谁也都是不对的。
直到宋天杨提出了一个各自监督的办法,让聂屏婉做CG集团名义上的总裁,让慕千雪实手接掌CG集团的经营权。
从表面上来看,是个非常合适的好办法,可对于赵奕辰来说,没有经营权一切都是空谈,就算是总裁也着只是挂着个名头好听又好看。
他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从宣战到决胜局,最关键的那一场会议上,他也提了自己的合理化建议。
让CG集团与赵氏合并,他会带着赵氏的股份入伙CG集团,让赵氏成为CG的另一个超级子公司。
至于理由,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拿出了他和聂屏婉的结婚证。
换言之,人家是夫妻,人家是一家人,所以,公司也是一家的。
-------------------------------------------------------谁也没有料到,赵奕辰最后的王牌是这个。
他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只为扶持聂屏婉上位,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根本就是下下之选,慕千雪甚至不明白他怎么会舍弃自己的家族企业,情愿跟在聂屏婉的身后,做那个女人背后的男人。
这绝对不是他,他那么有野心,又怎么可能吃这么大的亏?我不同意。
慕千雪反对得如此直接,聂屏婉横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妹妹,你是在开玩笑吧?这种方案也反对?为什么不?你难道不知道赵氏多么有实力?如果合并到我们集团后,能带来多大的利润和效益?说到这里,聂屏婉突然呵呵一笑,嘲讽道:啊!对了,我想起来妹妹是个律师,可能也不懂生意怎么做,我这么跟你说,你能听懂么?面对如此嘲讽,慕千雪也不生气。
她确实不懂怎么做生意,可她却懂得怎么攻击对方直戳要害,她是个律师,在没学会怎么做生意人这之前,她会像一个律师一般的‘战斗’。
我只听过一句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世间没有白吃的馅饼,赵氏若真是实力强,为何要并到我们集团做子公司?不是应该吃掉我们集团才对么?一句话已说到众人色变,就连坚信赵奕辰不移的聂屏婉,心脏也扑嗵扑嗵地跳了起来。
脸上的笑意虽然不减,可她也不得不承认慕千雪说的是事实。
只是,慕千雪毕竟是对手,聂屏婉还没有傻到被她动摇决心,所以,仍旧笃定地开口:他是我老公。
那又怎么样?你有老公,我没有么?说罢,慕千雪冷冷一笑:我是不是也应该对大家说,我老公是宋天杨,我老公是凌云航空的总裁,我老公还凌云集团的三少爷?可你老公没说带着凌云航空让我们集团合并吧?慕千雪不提这些还好,一提这些聂屏婉脸都青了,她当然知道宋天杨有多好,所以当年她才想千方百计的嫁给他,没嫁成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被慕千雪放在台面上这样比,简直是气死她了。
闻声,慕千雪挑了挑眉:问题就出在这儿了,都是生意人,我老公不肯做的事,你老公为什么要做呢?到底是谁不会做生意?提出质疑,引据采证,加以比对,逆袭反问,一击即中。
慕千雪看似普通的几句话,直接便将重重疑点引向了赵奕辰。
没有人会做亏本的生意,赵奕辰这种人更加不会,她只要让大家认识到这一点,很多事情,也不用她多讲。
聂屏婉果然被问到了,事实上,她确实从来没有仔细想太多,一门心思只想扳倒慕千雪,踢走她就可以了。
可是,赵奕辰这么大方,她也确实心里没底。
但输人不输势,这时候就算没有理由她也得强扯个理由出来,所以,头一昂,她理直气壮地道:他比较爱我。
原来是爱你呀!还真是让人感动。
慕千雪脸上一点感动的表情也没有,反而是一脸同情之色,那目光让聂屏婉刺心不已。
正要反驳她一句,却听慕千雪又问:各位怎么看,觉得赵总爱聂总,所以心甘情愿地把自家的公司送给聂总的请举手。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一个人下意识地举了手:聂屏婉。
设身处地地一想,确实没有人能理解赵奕辰的行为,也没有人相信他有那么爱聂屏婉,当然了,除了聂屏婉自己以外………你们爱的不够深,不能以此来怀疑我的爱吧?爱?他有资格提这个字么?慕千雪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呵!赵总爱的确实深。
闻言,赵奕辰眸光渐冷,终于貌似妥协地开口:好吧!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给大家交个底。
我会提出这个方案,是因为我们赵氏目前资金周转不灵,如果能和CG合并,那么资金上就绝对不是问题。
而CG有了我们赵氏,未来的发展也将是一片光明。
其实这个底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赵氏现在自身难保极需资金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他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反而显得坦荡,也更容易消息人心里的顾虑。
只是,他能骗过所有人,有一个是怎么也骗不了的。
宋天杨那时轻笑,修长的指放在会议桌上轻叩了几下,这才一针见血地反问道:所以,赵总是想亲自‘演示’一下《农夫和蛇》的故事么?如此犀利的话语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嗡嗡声一片,以赵奕辰的实力,确实有宋天杨说的这个可能,先踩着CG集团爬起来,然后再反过来一口吃掉。
原本还比较支持聂屏婉的那些高管们,这时候也犹豫了,赵氏入股从表面上看确实是好事,但赵奕辰本人却还不足以让所有人信服。
在这个利欲熏心的年代,就算聂屏婉和赵奕辰真的已经是夫妻了,可豪门之中,夫妻反目,兄弟成仇的例子实在是太多。
高管们的立场总还是自己的立场,希望赚大钱,但也不想冒太大的险,可现在看来,赵氏的入股,风险大于利润,大家怎么可能不犹豫?明显地感觉到会议室里的气氛不对了,赵奕辰只是笑:只是个合理化建议,提出来后也是需要董事会商议后再做决定的,三少何必现在就急着下定论?所以,赵总的意思是,稍后再议?整个会议过程,宋天杨说的话都不算多,寥寥几句却能直戳要害,高手过招,也不是比谁的话更多,话更长,不过是看谁更沉的住气。
而沉得住气的两个前提,一个是有底气,一个是有故做镇定。
宋天杨显然是前者,而赵奕辰显然是后者,所以一开始还能不相上下,渐渐的,路遥之马力的感觉就越来越明显………如果三少有此意,我也不会反对 。
闻声,宋天杨又笑了:我更好奇的是,董事会一旦通过了这个方案,赵氏并到CG集团后,你怎么办?我无所谓。
无所谓?宋天杨眸色不变,修长的指尖轻划过面前文件的边角,不紧不慢地开口:把你在赵氏的股权全部化整为零也无所谓。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奕辰也装不下去了:三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笑。
你的方案在我看来,也是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宋天杨的立场就是慕千雪的立场,而赵奕辰的立场也是聂屏婉的立场,一场集团经营权之争,演变到那后来,居然就是两对夫妻间的‘玩笑’。
董事会成员们每个人心里也老打起了小九九,支持的依然支持,反对的依然反对,倒是彻底打破了之前无人敢举手的局面。
又是一场僵局,又是一场闹剧。
CG集团的经营权之争,因为有了宋天杨和赵奕辰两位重量级的人物,再次被拉到了一个新高点。
-------------------------------------------------------------会后,许初见约见赵奕辰,想要和他聊聊关于经营权的事情,他却直言除了慕千雪,他不会跟任何人谈。
这话传到宋天杨耳里,他也不说行,他也不说不行,就拿一幅‘你敢去跟他谈,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表情幽幽森森地瞅着慕千雪。
老实说,慕千雪也不太想见赵奕辰。
总觉得再说什么也是枉然,只是,这一场拉据战已明显影响到了CG集团的声誉,如果任其发展,到最后可能是两败俱伤。
对赵奕辰来说,CG集团只是他想要的跳板,就算集团出了任何问题,只要他想要的钱到位了,他就能让赵氏起死回生。
要想让他收手,只有一个办法,试试用夏谨华拿来的东西反‘威胁’他。
只是,这种事让慕千雪去做毕竟不太合适,所以许初见才主动约见了赵奕辰,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甩许初见,点名了只跟慕千雪谈。
很为难,慕千雪只能讨好地看向宋天杨:那不然怎么办?他又不肯和别人谈。
那就不谈。
我想速战速绝。
不谈如果可以搞定,她当然乐意,可现在实际情况根本就不容乐观嘛!她还能怎么地?我比你更想速战速绝,但我也该提醒你,见了赵奕奔也是一样的结果,他要是真的有诚意,应该拱手赵氏于你,不是给聂屏婉。
这话酸的,慕千雪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他和聂屏婉才是夫妻。
小刺猬又掉进了他的套里,宋天杨耸眉:所以说啊!你去见人家老公是要干什么?不怕人家老婆生气?是你小气了吧?宋三又炸毛了,瞪着眼睛直呼气:我小气?我还小气?你不小气谁小气?天下第一小气男就是你。
没胡子可吹,宋天杨只能干喘气,可面前的小女人笑起来的样子怎么那么好看呢?宋天杨撸着袖子,一步步朝前逼近:胆子大了啊!敢骂我是小气男了啊!没错啊!我就是小气男,现在小气男生气了,怎么办才好呢?说话间人已到了慕千雪的跟前,半倾过身子将人圈在办公桌的边上,她往后微仰,他朝前迫近。
鼻息交融间,她的声音似春风拂面:小气男生气了,我来哄一哄怎么样?哄么?他家小刺猬说要哄自己?等了这么多年来,尼玛!这一天他可总算是盼到了啊!血管里的热血开始沸腾,宋天杨幽沉的眸子牢牢锁在怀中的小女人身上:那,慕总打算怎么哄呢?双手主动勾上他的脖颈,她笑眸弯弯地问:你想要我怎么哄?是不是小气男怎么要求都可以?嗯?闻声,慕千雪漂亮的黑眸闪了闪,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每个他说什么要求都可以的时候。
只要自己放任了,他就会化身为狼,然后,他的那些‘要求’也会越来越*,越来越【下】流,虽然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的无节操无下限,可是,她还真是怕他的那些花样百出。
赶紧依了上去,她不回答他的话,只主动问了一句:生个女儿怎么样?男人眼中的幽幽狼光由黑转绿,宋天杨那时的表情只能用兴奋来形容:原来慕总想生女儿了啊?小女人嘟了嘴,带雾的眸子轻轻一挑,那万种风情恰到好处,直酥人心:宋总,你不想么?他不想?他是傻了才不想………其它的什么话都是废话,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宋天杨是个行动派,所以,挥手间慕千雪办公桌上的东西便通通被他扫到了地毯上。
某三少的眼中放着狼光:雪儿,还没试过办公桌呢!闻声,慕千雪神色大变,想逃,却被他扣得更紧。
讨厌,你不要这么邪恶好不好?逃不过只能捶他,只是怎么捶他都只是笑:是你说要哄我的。
我是说了,可我没………说,这样………啊………一提,一拉,一托,一送。
慕千雪被放到宽大的办公桌上时,素色的包臀裙已被提到了腰间,某三少蓄势待发,笑得又冷又邪:我就喜欢你这样哄!那时浓情蜜意,甜到满室粉红。
就在宋三少昂扬举枪,努力耕耘着生女儿的大业时,四少带来了二十七年前为慕千雪接生的那一位助产师………三个小时后,等得不耐烦的宋四少终于发飙了,咚咚咚地直擂门:三哥,你特么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宋天杨一脸餍足地出现在满脸杀气的四少的面前。
眼前白光一闪,脖子上便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离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宋天杨无视于危险,只云淡风轻地扔给宋四少一记白眼:你这个没有人生阅历的童子鸡懂什么?没吃饱怎么干活?没有人生阅历的四少彻底黑了脸,他推了一台很重要的手术,来给他送人,结果………咬牙,宋四少咆哮不止:宋天杨你个*!------------------------------------------------------------事实证明,宋天杨真的不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吃饱喝足后,他还是没有同意让慕千雪去见赵奕辰,而是直接把那位助产师交给了她和许初见,自己则带着夏谨华送给慕千雪的那些东西的复本,杀到了赵奕辰的家里。
宋天杨去的时候,不巧,赵奕辰和聂屏婉似乎也在忙………这种时候,他要是识趣点就该马上离开,可偏偏他就是不肯走,还翘着二郎腿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等。
赵家的佣人给他煮了咖啡,他送到嘴边试了一小口,心情突然变得很明朗。
总觉得现在喝什么都是甜的,而且甜到恰到好处,不浓不腻。
三少好心情。
从楼上下来的人谈不上神清气爽,身上穿着睡袍,头发也略显凌乱,不过,一看那模样就知道之前的战况有多‘激烈’。
宋天杨举杯,讳莫如深地一笑:你家的咖啡不错!赵奕辰是个明白人,怎么会不懂宋天杨过来的用意是为了刺激自己,他也不上当,只顺着对方的意思道:三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然觉得什么都不错了。
不要这么说嘛!大家彼此彼此。
说着,宋天杨似又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赶紧一拍大腿:唉呀!我都忘记要恭喜你了,新婚快乐!点点头,赵奕辰笑里藏刀地直视着宋天杨:确实值得恭喜,至少比想结没得结的要好得多,三少你说呢?明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这么久了也没让慕千雪‘名正言顺’地做自己的妻了,可宋天杨今天心情好,所以,一点也不生气,还反辱相讥地笑了一下:是啊!所以说宁缺勿滥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啊!明嘲暗讽这种事,赵奕辰做得好,宋天杨也不赖。
讽完他还不忘咂了咂嘴,赞道:你家的咖啡真的不错。
又喝了一大口,喝完后大大方方地举起已空了的咖啡杯,对着赵奕辰家的老佣人迷不死人不罢休地微笑:美女, 再来一杯!三少过来不是为了喝咖啡吧?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戏这也唱的差不多了,赵奕辰也不想再继续陪他打太极。
察觉到对方的不耐,宋天杨笑得更得意了:喔!当然不是,是想给你这个!什么东西?看看再说嘛!我也不好解释这些。
闻声,赵奕辰似是不愿,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公文包。
看完后,他神色如常地放下手里的各种证据,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宋天杨浅浅地笑。
心头已翻江蹈海,可面上却风平浪静。
赵奕辰愤怒的不是看到了这些证据,而是,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宋天杨手里。
能有这些东西的人只有夏波涛,他给的?还是夏谨华给的?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充斥着胸膛,赵奕辰很想冲着宋天杨那张还嘻嘻笑笑的脸上来一拳,可他除了忍耐,还是忍耐………受够了这样受制于人的感觉,很想爆发,可对手是宋天杨,所以,他除了微笑以对之外别无他法。
这是复本,你好好收着,抽时间再仔细研究研究,有想法了再联系我。
宋天杨来的目的很明确,让赵奕辰赶紧收手,不要再挡慕千雪的路。
可是,聪明人之间说话素来不用太直接,他就把这些东西朝这儿一扔,也不多说一句要他赶紧闪人的话,赵奕辰便读懂了他此举背后的用意。
因为懂,所以,他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道:不用研究了。
喔?两相对望间,佣人又送了一杯咖啡给宋天杨,还有一杯给也赵奕辰。
想起宋天杨说的咖啡不错,他也端起来有模有样地尝了一口。
搁杯之时,他浅声缓道:不知道三少有没有听说过龙背山的故事?说来听听。
挑眉,宋天杨一幅兴味盎然的样子。
从前有个老村,村里住着一对父子。
有一天,儿子不小心杀了人,被人抓到要送去砍头,就在这时候,父亲站了出来,说人是他杀的。
似乎已明白了他在说什么,但宋天杨还是一脸感兴趣地追问道:后来呢?后来父亲被砍了头,跪在那里只留给儿子一个没有头的背影,很久很久之后,父亲的身体变成了一座山,那座山就叫龙背山。
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赵奕辰的表情一直很平静,那种平静里蕴含着风暴,宋天杨看得明白,却还要故意挑衅:看不出来啊!你可真是个孝子。
那一声孝子似是刺痛了赵奕辰,他‘霍’地抬眸,眸光似刀地削过宋天杨的脸:三少,你我在同样的环境下长大,对我们而言,家族的盛衰比天大。
如果今天你我对换立场,宋伯父和我爸爸对换立场,你觉得结果会怎样?豪门里的是是非非,豪门里的恩恩怨怨,豪门里的生生灭灭。
不得不说,宋天杨能理解他所说的这些,但理解归理解,认不认可是另一回事。
没错,豪门里成长的孩子,从小被教育得比较‘残忍’,为了家族的一切,可以舍弃的非常非常多。
只是有一点,宋天杨却坚信不移,父亲是个‘歼商’,却不是个刽子手,所以,就算人生再重来一百次,他的父亲也不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把自己变成那样的畜牲让自己左右为难。
而自己,就算是舍掉宋家的一切,也绝不可能要求父亲为了钱,权,利而放弃生命。
所以,赵奕辰的假设,在他这里永远都不会成立。
所以,你的答案是要弃帅保族?闻声,赵奕辰沉默了。
良久,一声幽叹传来:难道我不是一直在这么做?看来,你是连这个复本都不打算要了,不过带都带来了,你还是留着做个纪念吧!说完,宋天杨悠然起立,转身告辞。
只是临行之前,他又回过头来对着楼梯口一直在偷听他们谈话的女人*一笑,聂屏婉恍神之时,他方潇洒而去………------------------宋天杨一走,聂屏婉便迫不急待地奔下楼来。
沙发里的赵奕辰端着咖啡杯,阴沉的样子让她碜的慌,可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奕辰,三少拿了什么东西过来?你不会自己看吗?他的口气并不很差,但聂屏婉却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子凉意直钻心底。
想到之前两人要楼上的争执,她不满地嘟了嘴:干嘛这样的态度?是他招你又不是我。
………很想反手甩她一耳光,可赵奕辰始终是忍住了。
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捏着手里的咖啡杯,那力度过大,以至于手臂上青筋暴起。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赵奕辰,完全就是恶魔附体的感觉,聂屏婉吓得心口一缩,终于识趣地闭上了嘴。
只是目光一转,又不经意落在那些文件资料上面,想看看是什么,又怕他生气,只能干忍着。
可忍着忍着终还是抵不过好奇,她拿起来快速扫了几眼,然后,聂屏婉的脸色也变了。
这些………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赵奕辰不曾看她,只是口气冷漠得近乎陌生:这回你总该满意了吧?我,我………聂屏婉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事实上,开完会后她就不高兴,一直在想慕千雪在会上说的那些话,想得越多,越觉得赵奕辰的行为确实不太能让人理解。
而且,慕千雪毕竟是赵奕辰的前前女友,对他的了解肯定比自己多,她既然都那么说了,肯定也是值得怀疑的。
所以她就跟他吵,跟他闹,一定要他给个合理合情的理由才肯相信他,结果,吵到一半宋天杨就来了。
可没想到,居然是来送这些的………她之前在楼梯口也算是把他们的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赵奕辰的心情为什么这么差了。
小小的内疚,小小的自责,她放下手里的东西,都不敢再看赵奕辰的脸了。
这些东西你收着,什么时候觉得我不值得信任了,也不用问我,直接把这些送去警察局就好。
说完,赵奕辰似乎不愿再多说什么,起身就要走。
聂屏婉赶紧拖住他的手:弈辰,你不要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相信你,相信你还不行吗?我很累想休息一下。
我知道你生气了,你生气我不够信任你,但现在我向你保证,我相信你,真的。
赵奕辰不为所动,脸色仍旧很难看:不用这么勉强的,信任不是用这些来换的。
不是不是,我是真的觉得错怪你了,你为了帮我连你爸爸都不顾了,我………聂屏婉服了软,整个人都靠了过来,小手揪着他的衣领:对不起!我不想要你的对不起,只希望你相信我的诚意的,我说了把赵氏给你就一定会给你,如果你不信任我,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没必要再继续了。
相信,相信,我相信你。
怕他不相信,聂屏婉拼命地点着头,一边点一边承诺: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会再怀疑你了。
真的?似乎看到了转机,聂屏婉终于松了一口气:真的真的,所以你不要再生我气了好不好?不生她的气?呵!他怎么可能不生她的气?伸指,轻抬起抚上她的脸,缓缓滑过的同时,他的眸底已染上一层浓情蜜意: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世间万物,抵不过*间的一声呢喃!一开始就决定不要对这段关系付出真心,可是,他眼中的深情让聂屏婉沦陷,他的甜言蜜语更是让她招架不住。
她没有想过她也会男人这样动心,那种感觉,简直太美妙了………奕辰,你对我真好!软依进他的怀里,聂屏婉一脸幸福地笑着。
这个男人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她怎么能不感动?她长这么大,除了父母以外,赵奕辰是唯一一个让她感觉到幸福的人。
她觉得,自己真的可以放心地把一切托付给这个男人了。
你是我太太,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声落,他的大手向上抚在了她的头顶,上下滑动的大掌温柔,每一下都如同呵护。
只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男人眸底的神情冷戾,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狠………☆、第365章 人在做,天在看(大结局4)助产师的要求很简单,一个是钱,一个是命!她愿意说出当年的真相,但前提是她拿到钱后也能享受这笔钱。
虽然慕千雪觉得这个女人再在还敢狮子大开口实在很无耻,可从现实角度来说,她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女人的行为。
所以,当助产师录下视频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后,许初见给了她一笔钱,直接让人带她去了K市。
在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在K市,是她们许家说了算。
这个女人现在还不能离开她们的视线范围,她还有用。
得知当年的真相后,慕千雪心情很复杂,许初见行动比较迅速,二话不说开了车过来,让她跟她走。
还以为是要去哪里,结果,车子一路直接开到了聂云帏家。
--------------------------------------------------------方锦玉看到慕千雪的时候,眼神如鬼。
手绞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请人进门,只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来干什么?慕千雪已知道就是面前这个看上去没什么心机的女人,把她亲手从助产师的手里抱走送人,虽然想象不出当时的过程。
可是,一想到她们为了钱,竟然连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她就不可能还有好脸色给她看。
大敌当前,慕千雪深知接下来这个女人还有利用价值。
所以,就算是再恨,再怨,她除了冷冷地瞪着她以外,什么过激的事情都没有做。
方锦玉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想问她为什么这么看着她,又不敢说,只挡在门口那处,也不叫人进,也不叫人走。
方姐,不请我们进去坐坐?阿虹,你………看到这恶毒的女人许初见就神烦,扒拉一下把人推开,直接带着慕千雪进了屋,拖鞋都不换便直接踩在了他家的地毯上。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以前就一直想这么干,今天终于做了,心情大好!方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小雪喝热茶,我喝石榴汁。
话一出口许初见自己就愣到了,和以前一样,一个喝热茶,一个喝石榴汁。
石榴汁是自己的,那么热茶………是倾城姐爱喝的。
感觉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可偏偏又能记起来一些东西。
许初见了兴奋了,更加迫切地看着这间屋子,到处寻找自己曾经存在的影子。
被人如此使唤,方锦玉其实心里老大不痛快了,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她被女儿坑的自身难保,又怎么敢再得罪慕千雪和许初见?所以,佣人都没有叫,她打算亲自动手招呼着她们:自从云帏出事后,家里就没来过客人了,石榴汁刚好没有了,你和小雪一起喝热茶行不行?没事,热茶也行。
许初见大大方方地拉着慕千雪坐下,那自来熟的模样,越看就越让方锦玉心慌。
总觉得她们找上门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可又不敢怠慢了她们。
堆着满脸的笑,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和乎时完全是两个人:那我去弄,你们坐一会儿………许初见打断她,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方姐,你别这么客气,让佣人们去弄吧!你坐下来我们聊一聊。
喔!好吧!犹豫了一下,方锦玉还是坐下了,只是………你想聊什么?绍晨在不在家么?她问东,她说西,这种被无视的滋味非常不好受,可方锦玉还是笑着应了一声:不在,和同学玩去了。
刚回答完,她似又想到了什么:………不过,你为什么突然问我们家绍晨 ?不是突然问的,只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不想让他听到罢了。
心里咯噔一响,方锦玉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你要说什么?………闻声,许初见没有说话,只是眸光一转,落在了慕千雪的身上。
明明她还什么都没有讲,可方锦玉却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可偏偏她这辈子做得最大的一件亏心事就是慕千雪,所以她实在是………论资排辈,我应该叫您一声‘舅妈’的吧?舅妈?她哪有这个资格?聂老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她们出自二房,她是二房次子的老婆,慕千雪要是给面子就该叫她一声堂舅妈,要是不给面子一声阿姨也就打发她了,哪敢说用舅妈这么正式的称呼。
笑的尴尬,方锦玉的心跳更是快得让她几乎坐不住:小雪要是不嫌弃,叫一声婶婶就好,哪里好意思让你叫舅妈。
婶婶?眸,微抬,淡淡扫过方锦玉的脸。
慕千雪的气势自来天成,再加上那张与聂倾城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方锦玉顿时有种想上楼拿速效救心丸的冲动。
摆了摆手,她又赶紧道:如果不喜欢这么叫,就算了。
将她的慌乱看在眼底,慕千雪心口更觉钝痛,原本还想慢慢来的,可她突然很想看看这女人听到她下来的话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么婶婶当年是怎么把我送人的?啊………方锦玉的脸,‘刷’地一下便白了。
张大了嘴啊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那种事情,明明都瞒了27年了,她怎么会知道的?雪……小雪,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瞎说的,我哪里会做这种事儿?慌乱之余,方锦玉失口否认,27年前的旧事除了她们几个根本就没有外人,她也不太相信慕千雪有证据,或者,就是来诈她的也说不定。
她不认,慕千雪也不急,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婶婶想让我找人来跟您对质?………找人对质?方锦玉彻底慌乱了,双手握在一起,骨节处都隐隐泛着白。
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乱,可双手还是不自觉地抖动着,她太害怕了,虽然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来了,她竟发现自己怕得全身都在颤………方锦玉不敢出声,慕千雪却没打算放过,又咄咄逼人道:其实,我反倒觉得奇怪,婶婶若有了那样的心思把我弄死不是更好?还送什么人呀?我死了,不也就没今天的这么些事儿了么?小雪,冤枉啊!真的是冤枉我了啊!婶婶,你真的冤吗?她越是害怕,慕千雪这一声‘婶婶’便叫的越顺口。
方锦玉原本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结果她还这样………手颤到不行,可还是不敢承认当年的事情和自己有关,她可没忘记死的那个人是慕千雪的亲生母亲,她也知道自己当年那么做有多过份,这种事,换了谁都受不了。
慕千雪又素来不喜欢她,一想到这里,方锦玉脚都软了,吓得全身上下直冒冷汗:小雪,我,我………她紧张的样子落在慕千雪的眼中,自然便是一种心虚。
睨着她,慕千雪一幅要听她解释的样子,方锦玉偏偏又嗓子紧得说不出话,正急得不行,许初见却好心地帮了她一把。
伸手拍了下慕千雪的肩,许初见道:小雪啊!方姐在我印象中一直是个热心快肠的,就算是真的做了那样的事,一定也是受人蛊惑的!说着,许初见眸光一转,又落在了方锦玉的身上:她是个‘善良’的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呢?未料到许初见给自己下了套,方锦玉马上点头如捣蒜:对,对对对!就是大嫂让我做的,就是这样的。
所以,方姐这是承认了吗?真的是你把小雪送人的?这时才意识到不对,但为时已晚!方锦玉这时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怎么能自己说出来?啊!我,我………小雪,你就原谅婶婶一次吧!我也是一时糊涂。
既然已无法再否认,那便只取胜求取原谅,方锦玉扑过来,死死抓住了慕千雪的手:如你所说,婶婶要是个真狠的,当时就该听大嫂的直接把你沉进湖里,哪里还会送到外市交给你的养父养母?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慕千雪落在方锦玉脸年的眸光幽冷幽冷:这么说,我还应该感激您没有沉我的湖喽?会意过来,方锦玉挥手就给了自己一耳光!说漏一次就已经是找死了,居然还能说漏第二次,方锦玉情急之中,只得给慕千雪跪了下来:小雪,不是这样的,婶婶不是这个意思………越急就越不会解释,方锦玉哭得脸都花了:小雪,当年的事婶婶也是被逼的,你也看得出来吧!大房那边压的我们厉害,我们这二房根本就顶事儿啊!要不是斗不过他们,三年前也不该是我们云帏坐牢,要坐也是他聂云帆不是?婶婶现在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帮我,要么我去报警。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锦玉的心里也就敞亮了:帮,帮你,我肯定帮你。
这么快就答应了,婶婶知道我要你帮我做什么吗?闻言,方锦玉吸了吸鼻子,叹道:小雪,那股份也不是我乐意给屏婉那丫头的,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静婉她骗我签了字,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就着了她们的道了。
再不济也在聂家做了近三十年的儿媳妇,做生意的事情方锦玉不敢说懂,但这样关键的时候,许初见带着慕千雪找上门来,她也不可能猜不到理由。
她也确实没说谎,股份的事情,她真心是被亲闺女给坑了,要不然,她也不至于这么怕慕千雪。
慕千雪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实情,所以也没在股份的事情上和她多费唇笑,只道: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只看婶婶你打算怎么做。
还有什么办法?小雪你说………你快说………那份遗嘱是假的吧?似是不经意,但这话一出,方锦玉竟吓得直接跌倒在地毯上。
好半天,她才又顶着慕千雪熣亮的眸光,心虚地道:不是啊!怎么………怎么能是假的呢?对吧?看来婶婶还是没想明白。
我,我………人在做天在看。
方锦玉是信命的,很早就知道做了坏事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当年她才没敢对慕千雪下毒手,而是改将她送给了一户看上去比较靠谱的好人家。
还以为只要自己不害命就不会有报应,结果,现世报来的这样快,她几乎无力招架。
慕千雪知道二十七年前自己做的事情已经够可怕了,可遗嘱的事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方锦玉这时瘫在地上,脸上灰败得难看,想哭都不敢哭出声来………----------------------------------------------------------------------聂绍晨进门后看到的便是这一幕,热血少年脑血一冲便冲了过来:妈,您怎么了?绍晨,绍晨………方锦玉那时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人,被刺激的太大,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恍惚,那样的神情落在聂绍晨的眼中,只传达了一个信息。
他妈被人欺负了,而且欺负得很惨很惨!妈,怎么回事儿?她来咱们家干嘛?聂绍晨算是聂家所有小辈中,平时看着最老实的一个了,之前聂家人怎么闹,怎么吵,他虽然也跟在一起,但从来没吱声。
他也算是个有点良心的,觉得大爷爷就那么去了心中有愧,可有愧是一回事,看到母亲被人欺负成这样,他要还不出手那也不孝顺。
横着眼,他气势汹汹地瞪了慕千雪一眼:出去,马上出去………看到母亲这样,聂绍晨自然联想到了之前的所有种种,心不心虚先入一边,做为儿子,护着母亲才是他的首要任务。
所以,在母亲没办法清楚地表达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赶走家里的‘客人’。
被赶了,慕千雪没有动,许初见却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了聂绍晨一眼:回来了?玩够了么?虹姨!许虹从‘死亡’到现在,也不过三年时间,虽然许初见是不记得聂绍晨是什么样的孩子,但聂绍晨却是记得的。
所以看到她站起来,他还是客客气气地叫了她一声,说话的口气也适当的放软了一些:我不想对您不尊重,您还是直接带着她走吧!双手半抱在胸前,许初见只是往那里一站,气势便自然而然地出来了:不是都毕业两年了,怎么不工作还天天顾着玩儿?原本就不想提这件事,被她一说脸都红了:我不是不工作天天玩儿,是还没找好工作。
找什么工作啊!直接到CG上班不就好了?………似是没想到许初见会来这么一句,聂绍晨不说话了,一半是震惊,一半是怀疑。
事实上,他哪里不想去CG集团上班,可是从毕业后开始,大伯就找了各种理由将他拒之门外。
父亲还在牢里,他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也没有任何人想听他说理,他没有办法才开始自己找工作。
可是,做为聂家的少爷,他总不能去做端盘子擦桌子这样的工作吧?但稍稍有点面子能说得出口的工作,人家也不乐意招他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高不成低不就的结果,就是他找了两年都没找到好工作,一直在家呆着。
好容易大爷爷去了,留给他们家20%的股份,聂绍晨别提多开心了,只要有了这些,他还怕大伯不让他进公司?结果,他那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姐姐居然直接把这些都骗走了,给了大伯家………要不是气得狠了,他不会和母亲一起把姐姐赶出门,可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她再不急气他也不想看她在外面‘流浪’。
他今天也不是出去玩,就是去找姐姐的,只是到底还是没找到人,所以才一个人回来了。
所以,对于工作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急,但这种急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是没想到许初见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窘迫,直接说中了他的心思。
聂绍晨很心动,但是,又担心许初见不是真的想帮他,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方锦玉却突然‘清醒’了。
一把抓住许初见的手,方锦玉很激动:阿虹啊!你是说真的,可以让绍晨去公司上班?不着痕迹地拂下她的手,许初见微微一笑,自信道:方姐,别的不说,我安排个把人到CG银行上班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绍晨也是‘自家’的孩子。
自家的孩子………听到这句话,方锦玉突然捂着嘴哭出了声。
自从丈夫出事后,大伯家是明着对她们不错,暗着却一直在想办法打压她们,女儿虽然进了集团公司工作,可工作的部门根本就是可有可无。
好容易盼到儿子毕业了,等着他大展拳脚,结果,大伯家却以要儿子到外面历练一两年为由,就是不让儿子进公司上班。
她也是愁啊!愁到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结果她那个败家的女儿………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方锦玉心里的苦也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的,她知道慕千雪要什么,也听得懂许初说这番话背后的条件,可是,她都这样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伸手,又紧紧抓住了许初见的手:那,那我………冲口而出的话就在嘴边,可又想到儿子,方锦玉迟疑了一下,这才又小心翼翼地继续道:我们明天再约行吗?你问我的事儿都过去挺久的了,我也得再想想,想好了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
许初见是个伶俐人,一听她这托词就知道是不想让聂绍晨听到这些龌蹉的过往,原本也不想给她这个机会,但上一辈人的事儿,总不能影响下一辈人的人生。
她想了想,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12:00我们一起吃午饭。
好!没想到她答应得这样痛快,方锦玉悲从中来,一边点头,一边又哭了起来。
这一辈子他们家都信错了人,临到这时,她只希望能为儿子择一条好路,如果真的选对了,以后她死了也可以闭眼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
得了满意的回复,许初见扭头又看了慕千雪一眼。
两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便一前一后离开………----------------------------------------------------------------------一连要求了三次进家门都被拒绝后,聂静婉气哭了。
从小到大,爸爸都当她是掌上明珠,可现在,爸爸坐牢了,妈妈只护着弟弟,现在还和弟弟一起把自己赶出了家门。
她不就是做错了一件事么?也不一定是不能改正的啊?为什么一点机会也不给她?她气得很想再也不回这个家,可是,身上没有钱,酒店也只能住最后一晚了,她要是离开这里了还能去哪里?怄得要死,最后也只能妥协,想回家给妈妈道个歉,结果,佣人还不让她进门。
聂静婉急得想杀人,就在她疯狂摇着自家院门的时候,平时最疼自己的老管家终于还是心软了,悄悄给她开了门,放她进来。
终于回家了,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忍着眼泪走到门口,结果却发现家里有客人,还是……躲在一边偷听了一阵子,慕千雪和许初见出来的时候,她赶紧避到一边没有和她们打照面,可等她们一走,聂静婉便风风火火地奔进了家门。
妈,她们,她们………不等她把话说完,方锦玉便瞪了女儿一眼:我请她们来的怎么着?方锦玉其实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跟慕千雪合作。
毕竟,只要自己一站出来,那么和大房那边的关系算是彻底破裂了。
虽然这事儿也不怎么可惜,但就怕慕千雪也是个记仇的,不是真的想对聂绍晨好。
到那时,她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两头都不落好了。
正心里抓着猫,一抬头看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女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她这气儿也就更不顺了,骂道:倒是你,回来干嘛?那边没有残汤剩饭给你吃了?妈,我可是您亲闺女,您怎么这么骂我?聂静婉也是委屈的,虽然这时候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妈妈不肯原谅她,可从小到大她哪里被家人这样对待过,自然心里不好受。
骂你?骂你都是便宜你了,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
聂静婉回来的时候原本还想好好跟妈妈赔礼道歉的,结果,母亲一看到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刚才被关在门外的时候她心里就憋着气,这时候被母亲一骂,瞬间引爆了。
您就是偏心,您就只喜欢绍晨,要是您肯分10%的股份给我,我能那么做吗?虽然是气话,可说的也是她的心里话,只是,这态度没理还搅三分,顿时让看着的人也恼火了。
聂绍晨气得脸都红了:姐,你做了那么错的事,你还有理了?我怎么没理了?不跟你争才是有理是不是?提到这个她就有气,她是女儿怎么了?是女儿就不能继续家产了?就算不能,至少分一点给她吧?10%不给5%总得给吧?不给股份也行,给钱也好啊!可母亲非要说什么,弟弟以后要用这20%的股份在集团站住脚的,以后万一有机会扳回大伯那边一局,她们家就彻底翻身了。
翻身?二十多年了,她们家什么时候翻身过?一直被大伯家压得喘不过气来,所以聂静婉想的现实多了,现在有钱就赶紧拿着花就算了,不要等到后面来后悔。
结果,没有人理解她,还要骂她,她是一时气大才会找到聂屏婉哭诉,她就给自己出了这么个主意,当时她也是糊涂了,不知道怎么就给她绕进去了,然后就犯下了这样的大错。
她又不是故意的,怎么非要怪她呢?姐,你到现在还死不悔改么?什么叫我死不悔改,不是你想把我的那一份也吃掉的话,我会这样么?你个没良心的,我平时对你不够好?闻声,聂绍晨简直是气笑了:好,好,当然好了,好到因为抢不到我的股份,就全都白送给别人。
怎么叫白送呢?我和屏婉姐有合约的,以后如数奉还,还带利息。
嘴上虽然这么说,聂静婉想通了一切后,其实也是后怕的。
可事情都这样了,总得朝好的方面想吧?再说了,屏婉姐说的是借这些股份来打压慕千雪,以后还是会还的。
万一她还了呢?万一呢?那要是公司改姓慕了呢?谁给你如数奉还?一听这话,聂静婉也傻眼了,好半天才没有底气地说了一句:怎么可能呢?屏婉姐现在有40%的股份,怎么着公司也是她的呀!………聂绍晨没语言了,彻底被自己的姐姐给蠢哭了。
方锦玉冲动之下更是一巴掌就甩了过来:你给我闭嘴。
那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聂静婉给打懵了,好半天她才捂着脸嚎道:妈,您打我?要我提醒你,你爸是怎么坐牢的吗?你还敢相信那家的人?你不知道我为了替你们争回这20%做了多少努力吗?你现在做了这么蠢的事,还死不承认,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蠢货?蠢货。
又这样骂她,聂静婉哭得妆都花了,两眼下青黑黑的一圈,流下的眼泪都是黑的。
看着女儿这样,方锦玉捂着心口,疼得直抽抽。
原本还不想让他们知道的真相,终于决定什么也不瞒了:遗嘱是假的,是假的你们知道吗?就这么一句话,聂静婉彻底不嚎了:妈,您在说什么呀?你妈我什么坏事都差点做绝了,给你们骗回来么多股份,结果,你白白给了人家,你是猪啊?从小是吃饲料长大的吗?聂静婉真的吓到了,她从没想过是这样的结果,再不济也是有钱花的,可如果遗嘱是假的,那么那20%是不是也是泡影?怎么能是假的呢?那大爷爷的真正遗嘱上面写了什么?妈,您别吓我,这………这不是真的吧!你走,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聂静婉也不闹了,抱着母亲的手臂哭得直打哽儿:妈,我错了,您别赶我走,别啊!我要是离开家了能去哪儿呢?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内幕,聂绍晨的情绪也激动起来,狠狠扯下姐姐的手,喝斥道:去哪儿?姐这几天住哪儿就去哪儿呗!我,我都是住的酒店。
那就继续住呗!说完,聂绍晨似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哼一句:不会是没钱了吧?没钱找你的屏婉姐啊!回来找我们干嘛?我们没钱,所有的股份都给你败了,现在吃口饭都得靠讨,养不起姐这种千金大小姐了。
一通抢白煞得聂静婉脸都青了:聂绍晨,你不噎我会死吗?会。
没想到平时好脾气的弟弟会这样,聂静婉指着他鼻子的指尖都在抖:我是你姐姐,你………你别太过份!更过份的事情我还没做呢!心情太差,姐姐偏又死不悔改,聂绍晨也爆发了,反手夺过家里佣人手里的扫帚,便对着姐姐挥扬起来:滚出去,从现在开始我也没你这个姐姐了,滚!--------------------------------------------------------------------------被亲弟弟扫地出门!如此奇耻大辱,聂静婉怎么也不能接受,站在家门口她气得直跳脚:你,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跺一跺脚,负气离开。
刚走到她家附近的岔道口,迎面却开来了一辆银灰色的宝马。
聂静婉眯着双眼努力辩认,直到认出开车的那个人是赵奕辰时,她原本阴郁的脸色瞬间放晴…………----------------------PS:之前大家好像说过,聂家只有聂二老爷一个人算是不错的。
其实,聂绍晨是个好孩子,只是,他是酱油配,我就没有多写他罢了。
☆、第366章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结局5)约好了12:00和方锦玉见面,可慕千雪却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接到了赵奕辰的电话。
对于这个男人,慕千雪实在没什么话好讲了,可他却以退出CG集团经营权之争为由,请求她一定要出来跟他见一面。
慕千雪觉得这种事情他若真有诚意,在电话里说说都可以,完全没有必要单独见一次面。
可赵奕辰却始终坚持,甚至提出让宋天杨一起过去。
单独赴约她肯定不行,但和宋天杨一起的话,就可以考虑考虑。
于是,挂断电话后慕千雪便直接打了个电话给宋天杨。
岂料,手机铃声居然办公室门口响起…………一抬头便看到他握着电话进来,慕千雪挂断电话,也站了起来:什么时候来的?刚到。
早上两人一起出的门,他送她来的公司,然后又回了凌云集团,结果,这不到两个小时,他又过来了。
其实很开心看到他,可还是习惯性地问了问:找我有事?宋天杨迈着长腿走进来,大大方方坐到了慕千雪的大班椅上。
手一带,面前的小女人便跌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她要起来,他自然不肯,大手控着她的腰微微使力,她便只能乖乖地坐在那里任他使坏。
修长的指点住她的鼻尖,轻轻两下,又滑下去点了点她的嘴:打算陪你一起去会会聂家二太太,欢不欢迎?想到之前赵奕辰的电话,慕千雪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这个啊?什么叫这个啊?这是什么反应?宋天杨那双桃花目吊了起来:这是嫌弃我的意思?忍不住笑,慕千雪酸道:你是谁呀!宋家牛【逼】哄哄的三少,凌云航空金光闪闪的明星机长,谁敢嫌弃你啊?她挤眉弄眼的模样,逗得宋天杨咧嘴一笑:女人,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你愿意是什么就是什么喽!大掌向下,稳准地扣在她胸部。
宋天杨用的力度恰好,不至于让她疼,但却又带着明显的力量:我发现你最近胆子变大了啊!是不是又欠收拾了?嗯?知道这男人一旦兴奋起来是什么也不顾的,慕千雪赶紧抓住他的手:唉呀!别闹,我有事儿跟你说………真的………这个小女人认真的时候,身上会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特殊气质,很迷人。
宋天杨喜欢看她工作的样子,更喜欢她认真的样子,当然了,最最喜欢的是在她认真的时候,做做他想对认真她做的事。
被她扯走的大手顺势又滑向她的窄裙,嗓子眼里的声音【暧】昧,轻佻地对她吹了口气:说。
准确无语地拦住他的手,慕千雪漂亮的大眼睛俏皮地对他眨了眨: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了。
闻声,宋天杨心头警铃大作,不安份的大手也顺势停了下来:他?哪个他?面色潮红的小女人得意地耸眉,故意逗他:你说呢?果然是欠收拾啊你,居然敢背着我接他的电话?看我怎么惩罚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女人。
把人死死扣在怀里,原本受阻的大手微一用力便到达了‘目的地’,宋天杨眸光闪闪,上下其手间是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慕千雪红着脸想从他身上起来,却被他扣住不能动弹,她急了:不要,真有事儿,你先听我说完嘛!不听,关于那小子的事情,我一句也不想听。
怎么说也是情敌,就算没什么威胁性,他也不爱听这些。
最好那小子明天就从地球上消失滚去火星土星还是水星,总之,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碍他的眼就行。
他说愿意退出。
………原本还专心致志地吃着‘豆腐’,听到这话,宋在杨也停了下来。
微冷的目光一迟,他眯着眼看向慕千雪,一幅大惑不解的样子。
慕千雪趁机把他埋在自己裙子里的手给拖了出来,然后,一本正经地对他道:看了你昨天拿过去的东西,他说他想通了,决定不再帮聂屏婉,不过要当面跟我谈关于找我们家的银行贷款的事情。
这你也信?宋天杨不算了解赵奕辰,但这种话,明显就是哄人的,打死他也不信。
一半一半吧!慕千雪和他观念不同,又分析道:毕竟,如果这些罪名成立,赵文轩肯定是死刑。
一听这口气,宋天杨就郁闷了:想去见他?慕千雪摇了摇头:想和你一起去见见他,不知道宋总有没有空?原本还在醋海争风,听到这两个字,宋天杨炸起来的毛都顺了,勾了勾眉头,他笑睨着她:一起?刚才他就想好了,要是她敢说去见赵奕辰,他就把她‘就地正法’。
结果她居然邀请自己一起去,虽然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就地正法’的借口了,可是,宋三少居然觉得心里很爽,很爽………赏个脸吧!手指在她腰上跳舞,宋天杨心里早就乐翻了天,可嘴里还是很傲娇:什么时候?十一点半在你们家的酒店里见,不过我还没有回他电话说一定去。
闻声,宋天杨抬眸看了她一眼:可你不是12:00要去见方锦玉?是啊!所以我才有些犹豫,要不………先推了?试探着说了一句,说完慕千雪自己又摇了摇头:可万一现在不过去谈,他反悔了怎么办?以她对赵奕辰的了解,他不是那种轻易就能对人低头的人。
这一次夏谨华给她的证据确实足够威胁性,可她还是觉得赵奕辰答应的太痛快了,换言之,这不太像是赵奕辰的风格。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真的有心退出CG之争呢?如果不去谈谈,岂不是错失良机?慕千雪很犹豫,她想去听听方锦玉会说些什么,可又想尽快解决掉CG集团的危机,偏偏时间又撞上了………-----------慕千雪最后还是打算推掉赵奕辰那边。
或者也不叫推掉,是跟他商量把约见的时间朝后推一推。
可电话那头赵奕辰的态度也很明确,如果不能马上确定贷款和其它事项,他也没办法信任慕千雪。
两相僵持之下,许初见主动站了出来,让她和宋天杨一起去搞定赵奕辰,还说她一个人去见方锦玉也没什么问题。
去见方锦玉也只是想给她录一段音,一个人倒也无妨。
于是慕千雪在宋天杨的建议下给许初见配了个保镖兼司机,然后,才收拾东西和宋天杨一起去赴了赵奕辰的约。
约见的地点在凌云大酒店,是宋天杨的主场,也就意味着就算赵奕辰心怀不轨也不可能乱来。
这个安排宋天杨表示接受,所以,到了地方没看到赵奕辰的人时,他倒也没怎么抱怨。
只是,迟到也该有个度吧?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后,宋天杨拉着慕千雪就要走人,刚起身,赵奕辰便满脸‘憔悴’地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人还是一幅俊帅儒雅的模样,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可他脸上的沧桑与疲惫,却浓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看得出来,他昨晚该是*没睡,一直在纠结着这些问题。
与赵奕辰的憔悴相比,宋三少那时简直是春风满面,很满意情敌出现的时候是这样的一个状态,宋天杨笑得很得瑟,但言语间却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对于赵奕辰这种小人,宋三少是很乐意补刀的。
不碍事的,耍大牌的人都好这一口。
闻声,赵奕辰并不争辩,只轻轻一笑:虽然这么说你们可能觉得是借口,可是,真的堵车。
从赵氏过来凌云大酒店,恰好要经过京市最大的城市主干道,那一带最近正好在修路,堵车也是经常的事。
宋天杨不是不明白这种可能性很高,可还是不高兴:就不能早半个小时出门?是我大意了,我的错!闻声,宋天杨勾了勾眉头,趁机又补了一刀:错了是不是得表示表示?面对宋三少的挑衅,赵奕辰似是很无奈,一笑过后,竟主动拿起了桌上的白洒:我自罚三杯怎么样?三杯下肚,他面色不变,但表情却略有些痛苦。
毕竟是白酒,而且宋天杨还‘特意’找人给他换了一瓶高度数的………赵奕辰的酒量慕千雪其实是心里有数的,知道这样三杯下肚他也不一定会醉,可她过来主要是谈正经事的,万一他晕了头,事后说是‘醉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飞了宋天杨一眼,警告他安份点。
直到宋天杨点了点头,表示一切听从她的吩咐后,慕千雪这才扭脸看向赵奕辰:你在电话里说的话还作数么?闻声,赵奕辰的思绪重新被拉回,眸光也静静地落在了慕千雪的脸上。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小套装,深V的立领,内里是黑色的亮片打底衫。
长发盘在脑后,只在耳际随意留了两缕发丝,标准的都市丽人打扮。
在赵奕辰的眼里,她一直很适合这样的服装,就算是以前她做律师时喜欢穿的黑色套装,在他看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身材好,所以穿什么都好看,更何况慕千雪不但身材好,脸长得更好。
他初识慕千雪的那一年,她还不到二十岁。
整整七年的时光,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给了她更加得天独厚的气质与魅力。
曾经,她的所有都是他的,他的所有也是她的,从涩涩初恋到形同路人,原来只需要七年的时光。
心头晦涩难挡,赵奕辰神情黯然地点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好几口才道:如果你们本周能批下赵氏的贷款,我的话,永远作数。
那么大一笔钱,一周我肯定做不到。
慕千雪一幅公式化的口吻,说完,又解释了一句:走流程也要时间的。
这阵子赵奕辰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CG集团,所以很清楚她们内部的操作流程,一如慕千雪所言,这么大的贷款项目,至少要经个六七个部门审批,就算是正常走流程下来都得费不少时间。
更何况现在赵氏不济,面临着倒闭的风险,很多银行都将他列为了拒绝来往的行烈,要批下他的款的,也就更加需要时间了。
可是,有些事根本就用不着流程,弹了弹手里的烟灰,他微弯的唇角向上一勾:这种事屏婉比你急,你不阻拦她肯定批的快,只要你们俩人的签字都到位了,一周时间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样一来,风险也就全都归我承担了不是么?闻声,他若有所思地抬眸看她:需要我立个保证书么?慕千雪没有出声,宋天杨却又‘自告奋勇’地替她回答了:保证书什么的我上中学的时候没写过一百篇也有八十篇了,那东西说实在的………没什么用。
闻声,赵奕辰没什么大反应,慕千雪却妙目圆瞪地看着宋天杨。
那眼神儿说不出来的震惊,说不出来的诧异。
宋三少原本还挺得瑟,可给她这么一看,心里也毛毛的,坏事了,不该说这些的啊!*少年的记录漂白都来不及了,怎么能在小刺猬面前主动招了呢?简直是失策啊!俩人你来我往,眉来眼去的样子看在赵奕辰的眼中,刺眼得厉害。
他忍了忍,还是烦燥地掐了手里的烟:那就签协议好了。
对你这样城府极深的男人,签协议好像也是没有用的啊!虚虚一笑,赵奕辰无奈地摊了摊手:三少不过是不相信我罢了。
不如三少自己说吧!我怎么做你才能放心?闻声,宋天杨倾身过来,压低了声音:事实上,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放心。
三少,这么没诚意的话,又过来做什么?我一直觉得奇怪,你昨天和今天的态度为什么反差这么大?赵奕辰嘴角的笑意抿灭,眸光如冷:那可是我父亲。
可你昨天才刚刚告诉我,家族大过天。
他不算了解赵奕辰这个人,但他的敏锐还不曾退化,一如昨日他看得出赵奕辰的隐忍一般,此时,他也能看出赵奕辰的‘心平气和’。
没错,就是心平气和。
本来最不该用在他身上的四个字,可宋天杨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种泰然自若的淡定太明显,明显到宋天杨不得不怀疑,今天谈判的结果如何,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是什么让他如此淡定?又是什么让他如此无所顾忌?那是我故意想气气三少,毕竟,受制于人的感觉不太好。
说到这里,赵奕辰又苦涩一笑,目光掠过慕千雪的脸,最后却落在了宋天杨身上:老实说,我一直想赢过你,可惜,最后还是输了,我想三少应该明白我昨晚上的心情。
不好意思,我还没那么了解你。
闻声,赵奕辰点了点头,突然又看向慕千雪:那么小雪应该可以理解,对不对?这话挑事儿的意味太浓郁,慕千雪不愿回答: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只要你不再从中作梗,贷款我可以批给你,不过,不能一下子给这么多。
这个也需要‘分期付款’?在这个‘刷人品’的年代,我也想要份人品保障。
她很少对人疾言厉色,特别是别人对她笑的时候,可赵奕辰的笑现在怎么看怎么变味,她实在没心情再跟他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暧】昧。
话说得有些重,赵奕辰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不过很快又恢复自如:如果是其它的项目,我不会这么坚持,可你们应该也查过我们公司的底细,如果那笔钱不能一次性到位,我们就将面临违约的风险,直接损失高达上千万。
损失上千万,确实很严重,宋三少表示对此很同情,然后再补一刀:那是你的事。
小雪,就不能帮帮我吗?赵奕辰压根就没有看宋天杨,眼光一直停留在慕千雪的身上,那种眼神曾能融化人心,可此时此刻,慕千雪看了只觉得恶寒。
别开脸,她也直白道 :我老公说的也没错,那是你的事,不可能你们公司的损失,要由我来买单吧?………一声老公,到底还是刺激了赵奕辰,他能接受很多凌厉的词语,唯有这一声老公,让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冷了脸,他也不再扮绅士: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如果我继续支持屏婉,做为我的妻子,批我一些贷款总是没这么多条件的。
宋天杨冷眸一眯,周身瞬间杀气暴涨:所以你是来耍我们的?耍人的不是你们么?赵奕辰从容以对,丝毫无惧于宋天杨的眼神:拿着我父亲的东西来威胁我,我妥协了,你们却又要‘扣’我的钱。
无论我怎么做都是你们占便宜,那我为什么还要和你们合作?这也叫占便宜?不然叫什么?似乎已烦了这样打太极的游戏,宋天杨原本微倾的身体向后一倒,整个人靠上椅背的同时,方言词犀利地说了一句:CG集团原本就是雪儿的,你和你的妻子才是真正的侵略者,跟当年的小R本一样一样的………………闻声,赵奕辰‘霍’地抬眸,幽幽沉沉的目光又直勾勾地落在了慕千雪身上。
-----------------------------------------京市西街,某私房菜馆。
方锦玉频频看着儿子腕上的表,12:36了,许初见还没有到,要是再不来,她可就真的坐不住了。
再等十分钟,再等十分钟,要是还不来………刚这么想着,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女声,下意识地抬头,不是许初见又是谁。
你怎么挑了这么个地方?独自一人赴约,没想到约见的地点又偏又小。
许初见倒也不是嫌弃地方不够档次,只是害她多用了半个小地才找到地方。
公司目前正处在最关键的时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实在没功夫浪费在这找路找地方上面。
方锦玉悻悻一笑,偷偷摸摸地四下张望了好久,这才小声地道:人少的地方,更放心一些。
怪难找的。
到这种地方本来就难找人,方锦玉还一改常态,衣服穿得土也就罢了,头上还包了个真丝的花头巾,脸上架的大墨镜虽然也是高档货,可整个一搭配下来,何止是难找,简直就是………不忍直视。
如果不是她一直对自己招手,许初见怕是这辈子也认不出来这个女人是方锦玉。
是有些难找,不过,这地方清静,知道的人不多。
这话说得含蓄,但意思很明显,她担心被人发现,所以找了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
虽然许初见觉得她这行为过份夸张了些,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种心理也没错。
‘嗯’了一声,许初见也摘下墨镜坐了下来。
阿虹啊!你要不要喝点什么?许初见没什么心情在这里多呆,直接从手包里拿出了录音笔,放在桌上:不用了,直接来吧!方锦玉心口一紧,下意识地握了握身边儿子的手。
妈,没事儿,我在呢!原本是想一个人来的,可怎么想就怎么怕,后来儿子主动要求陪她一起,她犹豫了一阵,还是同意了有儿子这一声安抚,方锦玉心里总算踏实多了。
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一切,她的心情也很复杂。
又害怕让儿子知道真相后觉得她是个狠心的女人,又想让他知道一切后心里有点数。
也只有知道大哥大嫂是什么样的人,再遇到那一家子,也能长个心眼堤防点。
还是紧张,所以她不得不紧紧抓着儿子的手:这事儿说来话长,还得从千雪出生的那一天开始说起。
不急,慢慢说!按下录音笔的开关,许初见的态度很冷漠,那种疏离感让方锦玉心口一哽。
四下又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人,她才终于稳下心神,将一切娓娓道来:都是大哥的主意,我们家云帏也就是大哥说什么他就听什么的人。
当时,大哥把孩子给我们的时候,大嫂的意思是让我沉湖淹死算了,可我哪里下得了那个手?抱着孩子在湖边站了很久,鞋都湿了,我还是把孩子抱回了家。
那时候波清在赶回来的路上,大伯也在飞机上,我把孩子带回家云帏就骂我,我也知道孩子在我们家里会出大事儿,后来,合计了一下,我就抱着孩子连夜坐车去了外市。
话到这里,方锦玉明显感觉到儿子的手在颤抖。
她戴着墨镜别开脸,努力不让儿子看到自己的眼泪:我是在医院里遇到慕海的,他说他老婆有不孕症,一直在治疗,如果我不要孩子,就给他,他会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我就把千雪给他了。
当时我就想,无论结果怎么样至少是一条命,慕海夫妇我虽然没有查过底细,可至少看着很老实,应该会对孩子好。
听完这些,总算明白了真相,聂绍晨挣扎着放开了母亲的,满脸伤心地别开了头。
生在豪门,从小到大看到的事实都太黑暗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能做这些事………想离开,却还是不放心把母亲一个人扔在这里,所以,忍了很久,他还是如坐针毡地留了下来。
知道儿子这是在怪自己,方锦玉流下两行清泪,似乎是在跟许初见解释,却又似乎在跟儿子讨好:事实证明,他们也确实把千雪教的很好不是吗?聂绍晨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倒也没有再刻意抗拒着母亲的靠近。
将这对母子的别扭看在眼里,许初见也没那个闲功夫劝,只问:就这些吗?是,就这些了,我当时把孩子送走后也不敢再去看,后来要不是千雪长得像顷城………心中有愧,方锦玉微微一顿,好半天才又继续道:恐怕也没有人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也没有人知道波清的孩子就是千雪了。
那就说说倾城姐吧!她真的是难产死的吗?这个问题才是许初见想要的答案,虽然自己现在和夏波清是那样的关系,但这并不妨碍她关心聂倾城。
毕竟,那是‘许虹’当成姐姐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毕竟,那慕千雪的亲生母亲………………方锦玉知道这一趟过来会让自己很为难,所以来之前她已含了几粒救心丸在嘴里,结果,还是觉得呼吸都困难。
不是不知情,只是不敢说。
是不是?其实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当时送人去医院的是大哥,我们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大哥就把千雪给了我………嗫嗫嚅嚅好一阵,方锦玉也只能含糊地说出了这些。
二十七年前的事毕竟过去的太久了,她没有亲眼所见说什么都有可能是诽谤。
许初见现在还在录她的音,万一………她也不能不为自己想想,虽然大哥现在也进了拘留所,可大嫂也不是良善之辈。
方姐,这时候你还要替他们瞒着么?许初见这话说的讨巧,替他们瞒着,那意思就是相信这事与方锦玉无关。
方锦玉心脏扑嗵扑嗵地跳着,慌得很,可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选择了站到慕千雪的这一边,如果还有所保留,可能自己想要的一切也得不到。
咬了咬牙,她又开了口:唉哟!真不是啊!阿虹,你也知道的,我和嫂子的关系真没外人想的那么好,大哥大嫂踩着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要是真的知道什么还能不说出来么?我是真的不太清楚,不过,当时倾城好像是真的难产了,只是,送到医院后没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还活着………真要是难产,你们怕什么?这一问,方锦玉又犹豫了:我也不能肯定,但是,送倾城去医院的路上,好像是出了点什么事儿,车子说是坏了,但是不是真的坏了,就只有大哥知道了。
也就是说,是聂云帆故意耽误了时间,所以倾城姐才来不及到医院抢救?阿虹,你也知道我没亲眼看到,也不能瞎说的是不是?许初见看得出来,方锦玉是知道真相的,只是还不太相信自己所以不愿意多说。
不过,就她透露出来的这些信息也足够她猜出一切了,也就没有再追问那件事。
转了话题,许初见单刀直入切入要点:不说那个,那就说说遗嘱吧!是大哥弄来的,股份的比例也是他算过的,刚刚比千雪多一点点,有优势,但优势不大。
大哥说,这样不会让人怀疑。
那真的遗嘱呢?在哪里?方锦玉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就知道老爷子很早的时候是立过一份遗嘱,当时倾城还在呢!所有的东西自然都是给她的,可后来倾城出事了,老爷子就再没立过遗嘱。
似是觉得许初见不太相信,方锦玉想了想,又道:前几年老爷子不是吃了大嫂给的药么?人就成天迷迷糊糊的,跟得了老年痴呆一样。
不过,他倒也不是总不清醒的,有一次,他半梦半醒的时候倒是提过一次,说是立了份新的给了什么人,就梦里说的一句,也不知是真是假。
一听这话,许初见心口一跳,似有什么东西灵光一闪掠过脑海,忙追问道:给了谁?方锦玉摇了摇头:大哥后来问过老爷子的律师,他也说过真的有,只是,东西不在他手里。
所以,遗嘱是有的,只是没人知道在哪里,所以大哥才想办法弄了个假的出来。
这话亦真亦假,许初见虽然还心存疑虑,可也明白如果真的有遗嘱,只要落在聂云帆的手里,肯定会毁掉。
所以聂老当年若是真的有立新的遗嘱,应该也不会交给聂家的人,因此,她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真实可信性。
想再追问两句,可又觉得这种事情,方锦玉应该不敢不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于是又改问她假遗嘱是谁弄的。
方锦玉努了努嘴:还能有谁,不经律师的手,谁能弄出那种东西来?说完,方锦玉似凑了过来,讨好地看着许初见:阿虹啊!你看我什么都跟你说了,如果有一天你要把这些公开,能不能先支会我一声?想逃啊?许初见斜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宋天杨能让你去哪里?被她那口气呛得受不了,可方锦玉也明白她说的很有可能是事实,又紧张地问:那,那我会不会坐牢?难说。
一听这话,方锦玉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心跳得太快,以至于她紧张得不得不按紧了自己的心口,聂绍晨听完这些其实也对母亲很失望,可再失望那也是自己的亲妈,看她吓得要犯病的样子,他赶紧扶了方锦玉:妈,您没事吧?方锦玉摇头,嘴皮子抖了抖,眼光一直落在对面的许初见身上,聂绍晨意会,马上又替母亲求起了情:虹姨!我妈虽然有错,但也没错到那种地步吧?您不能放她一马吗?要不要放过你妈妈,得看小雪的,有时间求我,你不如求求你这个堂表姐,如果她愿意手下留情,我还会说什么?说完,许初见又强调了一句:那可是她的妈妈,她的外公,她的遗产。
一句话说得聂绍晨脸上青白交加,也知道自己这么要求很过份,可母亲都吓成这样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那要是堂表姐愿意原谅我妈,她是不是就没事了?那就要看你妈妈会不会做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锦玉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敢再求原谅了,只又哭着对她说:阿虹,我也知道我不对,要是小雪不原谅我也就算了,可是,你说的话要作数啊!我们绍晨真的是个好孩子,你替我在小雪面前说说好话成不?我们孩子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个好孩子。
许初见对事不对人,这事儿原本就和聂绍晨无关,当年出事的时候,他也还没出生,自然不会迁怒于一个孩子。
所以,她大方地表示:我会安排他进公司上班,不过,还是得先从基础部门开始。
那,那怎么行………方锦玉明显觉得不满意,可聂绍晨却反倒对她摇了摇头:妈,我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本来就该从基础部门开始。
可是,可是你也是聂家的嫡孙啊!怎么能这样………至少得做个管理吧?许初见不以为然,只道:绍晨还年轻,这时候正是累积经验的时候,就算我现在直接让他进公司做部门经理,日后他做不好,一样会被人扫地出门不是吗?你可不能这样啊!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你答应过我的………话音未落,方锦玉突然收了声,双眼直直地看着许初见的背后,嘴皮子抖了很久,才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大,大,大嫂………☆、第367章 被诅咒的聂家(大结局6,为晴天加更)慕千雪接到夏波清的电话时,才知道许初见和方锦玉出事了。
那时候她和宋天杨刚刚和赵奕辰分手,从凌云大酒店里出来,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凌云医院,可还是去晚了一步。
许初见溺水昏迷,而方锦玉则握着儿子的手,在病*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妈,妈,妈………听着聂绍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慕千雪霎那间似回到了父母初逝的那一天。
站在病房门口,她迟疑着不敢再踏足一步。
从来就不喜欢方锦玉,知道真相后更是对她没什么好感,可是,她再讨厌她也没想过要她去死,而且,还是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听说她和许初见是因为‘不小心’把车子开到了海里,才出的事。
可是,除了想自杀的人,谁会把车子朝海里开?很想问问清楚问情,可听到聂绍晨的哭声,她却不忍心再多问一句。
这种时候,多说一句都是痛,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继续在聂绍晨的伤口上撒盐?心很酸,她禁不住红了眼圈,宋天杨大力扯过她到一边,柔声安抚:没事的,没事的………很心痛,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有靠在他怀里才能感觉到一点点的安心。
感受着他大手轻抚在她的发顶,慕千雪强忍着眼泪,虚弱地问:许阿姨在哪里?你爸爸在那边呢!你现在最好不要过去,因为………宋天杨顿了一下,才道:你爸爸今天脾气比较大。
何止是脾气大,事实上,来之前他就跟四少通过电话了,四少说夏波清差一点没把他的医院给拆了,还指着他的鼻子骂庸医。
四少也说了,要不是看在慕千雪的面子上,他能直接把夏波清轰出去。
不过,在宋天杨看来,虽然夏波清的反应大了些,可他却完全能理解,要是出事的人不是许初见是慕千雪,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比夏波清反应更疯狂。
只是,现在许初见还在昏迷,万一醒不过来,他实在也不敢想象夏波清的怒火会狂飙到什么程度………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许阿姨不会出事的。
又听她这样自责,宋天杨轻声一叹:不要什么事都往你身上揽,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她在他怀里摇头,难过地道:如果我和许阿姨一起去说不定就不会出事了。
不对,如果你和未来岳母一起去了,那么,出事的就是你们三个人了。
………闻声,慕千雪猛地打了个冷颤,后怕的感觉让她手脚都在瞬间冰冷。
虽然这是宋天杨的主观臆测,可事实上如果她没有去见赵奕辰,就肯定会和许初见一起去见方锦玉。
虽然不知道她们怎么会从约见的地点变到海边,可如果她去了,万一出事她肯定也跑不掉。
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双手紧紧揪着他的外衫: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宋天杨一双深眸如玉,定定地望着她,直言道:你不觉得赵奕辰找你的时间太巧合了吗?说了那么久,结果还是没有结果,他继续支持聂屏婉,我继续支持你,可是,未来岳母和方锦玉却出事了。
你,你是说………难道赵奕辰是故意的?为什么要这么做?拖住她?我什么也没有说,但我不相信这是意外。
说着,宋天杨双手扣住她的双肩,又沉着地交待:可无论结果是什么,你都不能乱,懂吗?如果真的是赵奕辰做的,我不会放过他的。
闻声,宋天杨摇了摇头:如果是他,可能就不会约你见面了。
如果这件事赵奕辰真的知情,会约见慕千雪有一个可能,拖着她不让她去见方锦玉。
可拖住她的理由却可能有两个,一个是不让她去见方锦玉,一个是不让慕千雪出事。
如此一来,至少有一条思路是清晰的,赵奕辰知道是谁要对许初见出手,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他才会约见慕千雪,让她无法去赴约。
虽然赵奕辰此举算是救了慕千雪一命,可宋天杨却并不想感激他。
这个男人显然已经越玩越大的,所有的行为都越来越失控,他不可以再放任赵奕辰继续了,就算爷爷怪他勒令他不许帮慕千雪,他也不可能再坐视不理了。
天杨,你说得好像知情似的。
宋天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什么内幕,可有句话他却一定要告诉她:雪儿,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现在只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把CG集团的经营权拿回来就好,其它的,我来想办法。
慕千雪含着泪点头,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咬牙道:天杨,不要放过任何人。
就等你这句话了。
他家的小刺猬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难得看到她如此怨愤的表情,宋天杨原本就不是什么好好先生,听了她的‘吩咐’,自然满口应下。
对敌人软弱,就是对自己残忍,他已经放任那些人太久了。
彼时,真的不要怪他太心狠!--------------宋天杨说,这件事交给他去处理。
所以,在接到曾柔的电话后,他对慕千雪交待了一句暂时不要去看许初见后,便直接去了刑侦大队。
慕千雪知道他是为自己好,怕爸爸情绪不好说了重话让她伤心,可她人都在医院里了,怎么能不去看看?并未犹豫很久,她还是走入了许初见的病房。
站在门口就能看到夏波清满脸忧伤地握着许初见的手,病*上的人脸色苍白,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样子看上去了无生气。
这是第二次了,三年前,是第一次………爸爸。
怯怯地叫了一声,叫完她的眼圈就红了,想哭,又觉得没有脸,只能强忍着一步步走向病*边。
来了?夏波清没有回头,目光一直落在许初见的脸上,那种说不出来的痛,让他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心里一痛,慕千雪便忍不住掉下泪来: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许阿姨。
闻声,夏波清终于转过脸来:跟你没关系。
昨晚上他还和许初见通了电话,说好了今天中午一起吃午饭,知道她要去见方锦玉,他下了飞机就直接朝那边赶,好在他去的快,要不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如果真的要怪,其实该怪他,是他让许初见代替他承担了这一切,也是他,让她独自一人面对着这重重危机。
他早该想到的,所以在K市那边安排好一切后他便赶早飞了回来,结果,还是来晚了………最自责的人是他,他只是痛到说不出话来。
许阿姨她怎么样了?溺水,缺氧,所以导致昏迷不醒。
现在他能清清楚楚地说出这些,可之前他听四少这么说的时候,他差一点就要杀人了。
昏迷不醒,如果真的不醒了怎么办?更何况,四少方才还告诉了他另一个本该是惊喜的噩耗………双手紧握着许初见冰冷的手,印在唇边深深一吻,夏波清沉静的眸底闪过一线冷芒,语出掷地:她会醒来的,为了我们的孩子。
爸,许阿姨她,她………慕千雪张大了嘴,整个人呆若木鸡,许阿姨的孩子?她,她怀孕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初见怀孕了,刚好三个月。
万幸是三个月后才出的这件事,医生说,过了最危险的时期,所以现在孩子还算健康,只要妈妈能醒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偏偏他什么也不知道,还让他的女人带着他的孩子冒险。
是我不好,这么重要的时候都不在她身边,如果我在,怎么都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去。
半跪到父亲的身边,慕千雪简直无地自容了:爸,对不起!如果许阿姨有事,我真的没脸再见您。
她不会有事的。
夏波清很笃定,那种自信满满的神情落在慕千雪眼中却更觉凄凉,无法形容当时自己的心情,可她真的觉得,宁愿自己代替许初见去受这些罪。
很后悔,很自责。
慕千雪看着许初见紧闭的双眼,突然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很碍眼。
伤心地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上默默流泪。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充斥着她的胸膛,让她感觉自己也溺了水,在那深海中找不到岸。
坚持了这么久,似乎好容易看到了一点点希望,结果,又这样………她宁可放弃一切也不想让身边的人受伤,更何况,许初见还怀孕了,那是她的亲弟弟。
-----------姐。
背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慕千雪揪着心口的衣衫,呼吸都感觉困难………突地听到这一声,她整个人都如遭电击,弟弟在叫她?霍地抬眸,却看到聂绍晨红着眼睛站在她面前,满脸哀痛:我可不可以叫你姐?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这样叫自己,慕千雪虽然觉得不习惯,可还是点了点头。
想到方锦玉的事情,她又伸手拉住他的手臂:绍晨,你妈妈的事,你要节哀………不是意外,我想救下她们的,可是我………说到这里,聂绍晨的双眼更红了:姐,帮帮我,我不能让我妈就这么死了,我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闻声,慕千雪瞪大了眼。
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方锦玉和许初见约见的地点在很偏的地方,离海边也很远。
以许初见那种谨慎小心的个性,不可能随便去那么远的地方还不给自己打电话。
偏偏她们在那边出事了,还一死一伤,她的很多怀疑都埋在心里,但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直到现在亲耳听聂绍晨说出这一切,她马上抓紧了他问:是谁做的?是谁?大伯母,她找人把我强行带走了,我在我妈的手机里装了卫星定位,我找到她们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聂绍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否则当时他就算拼上一条命也不会离开。
他很后悔,后悔没有再快一点赶到地方救人,以为大伯母就算再过分也不过是像以往一样为难一下母亲,又想到还有虹姨在一起,大伯母一定会有所顾忌,可偏偏他一走就出了大事。
眼很红,但聂绍晨还是坚持道:录音笔不见了,我妈死了,虹姨不醒人世,肯定是大伯母做的,为了不让当年的秘密被曝光,他想杀人灭口。
绍晨,你有证据吗?如果有我还会找你吗?就是没有我才需要你帮我。
说到这里,聂绍晨又激动了起来:姐,我不要股份,也不要工作,什么都不要了,就要帮我妈报仇,就要那些人不得好死,就要………感觉到他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慕千雪连忙制止了他:绍晨,别激动,别激动………慢慢说。
姐,我妈死得太惨了!太惨了!我受不了。
抱着头,聂绍晨痛哭出声。
在初听到那些黑暗的过往时,聂绍晨心中的‘好妈妈’已经不再了,所以,当大伯母出现,要求他离开要单独和母亲谈的时候,他虽然觉得有些不放心,可还是走了。
他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那些过去太让他接受不了,所以他想找个地方好好的想想。
事实上他一离开就后悔了,所以马上开始他就已经打电话给了姐姐。
结果,她说让他放心,还说母亲不会有事。
几番追问下,他才知道,姐姐偷听到了母亲和虹姨的谈话,也是她告诉大伯母她们要见面的消息的,还说,那是他们把她赶出门所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聂绍晨挂了姐姐的电话就直接用手机定位母亲的位置,看着一直在不停移动的座标,等他意识到可能会出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甚至报了警,可惜,还是晚到了一步………聂绍晨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面对如此黑暗,想到亲姐姐说的那些狼心狗肺的混帐话,伤心欲绝的他最终找到慕千雪,绝望地叫了她一声姐。
他不知道慕千雪会不会帮他,可他知道,除了相信这个血缘不近的姐姐以外,他已没了其它的选择。
我知道,我知道………看着面前已近绝望的大男孩,慕千雪张开双臂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不停地安抚: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你相信我好了。
姐,帮我,帮帮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好,我帮你!她点头,每点一下都擦过他的肩,无声的传达着她的坚定。
她和聂绍晨几乎从无交集,可是,丧亲之痛她却能感同深受,知道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有多残酷,慕千雪只能一遍一遍的复述着她的话:我帮你,我帮你,我帮你………其实不用他要求她就会这么做了,有些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既然上天不能惩罚她们,她只能亲手来处理。
她不会放过她们的,绝对不会!-----------接到警察说母亲出事了在医院抢救的电话时,聂静婉正在美容院里做SPA。
扯下脸上的面膜,她跳下按摩擦*就开车到了医院,可没想到一进医院就看到慕千雪抱着他家弟弟。
放开我弟弟。
聂静婉冲上来,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弟弟从她怀里拉了下来:绍晨,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她不安………好心。
话未说完,只觉脸上一麻。
待她回神过来才发现,竟是被弟弟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弟弟,尖锐道:怎么你也打我?我是你姐姐。
啪!地又是一声。
聂绍晨也不说话,只用一种仇恨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打的就是你。
换了一只手,又换了一边的脸,聂绍晨极为用力,打得聂静婉头昏眼花几乎站不住脚。
下意识地朝后直退,她捂着脸,眼睛里闪着水花:你,你干嘛一直打我,我………聂静婉无比委屈:我是来看妈的,不让看我走就是了,你干嘛这么凶?看妈?你知道妈在哪里?从未如此憎恨自己的姐姐,就算她从小到大什么都喜欢抢自己的,什么都喜欢跟自己比。
但聂绍晨一直觉得,姐姐就是姐姐,是女孩子,他让着她一点也没什么。
可没想到,让了20多年后,竟然让出了这样的结果。
太恨她,所以聂绍晨双眸似火,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似在磨牙:妈在太平间里。
胡说,你胡说………脸上的痛意都似乎消失了,聂静婉被自己弟弟一句话震得耳朵木木的,紧贴着医院的白磁砖墙面,她面无血色地问:妈怎么会在太平间里?你说呢?你说呢?你害死了妈还问她为什么在太平间里?越愤怒,聂绍晨的表情居然越平静,红肿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看着自己的亲姐姐,如同看着‘杀母仇人’,那种怨气冲天吓到了聂静婉,她结结巴巴地开口:不,不是真的,你骗我的………想不想知道妈是怎么死的?要我跟你说说过程吗?摇头,疯狂摇头,聂静婉吓得一步一步朝后退:绍晨,你不要吓我,不是真的对不对?妈只是病了,受伤了,所以才进医院的对不对?不对,她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害死的。
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如果说之前聂静婉还以为弟弟是故意气她吓她的话,可现在她已经明白这不是玩笑了。
这个事实震得她脚软,后腿的一步不稳,整人个都跌倒在地上。
她不敢抬头,不敢看弟弟血红的眼,只是拼命地捂紧了自己的耳朵: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
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说是我姐姐,从现在开始,滚出我的视线,从现在开始,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这也许是聂绍晨长了二十多岁说的最重最重的一句话,结果,说话的对象却是自己的亲姐姐。
那时的怨气已冲天,他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女人,似乎已忘记了她的身份,只想让她永远都消失在自己面前。
不,不要………吓得脸色惨白,聂静婉哭着向他伸手,连滚带爬地扑到了他的腿边,死死抱住他的大腿:绍晨,我本来就是你姐姐,你怎么能不认我呢?妈说的,她临死之前说的,说就算她死了,也要让我登报跟你划清界限。
说罢,聂绍晨狠狠地扯蛘 姐姐的手:聂静婉,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阳光送,我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你我再无瓜葛,我也再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绍晨,你原谅我吧!聂静婉哭得很惨,任是他如何用力拉她,她都不肯撒手: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这样,我只是生气所以想要怄一下你们,我只是………连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她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昨天晚上他们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啊!只说那些事情不能被揭穿,所以她们只是想找母亲谈谈,让她不要上了慕千雪的当。
她知道母亲一直怕大伯母,所以就想借大伯母的手,让母亲受受气,这样她心里就平衡了,可怎么会是这样的?怎么会………滚!再多的后悔也改变不了事实,聂静婉伤心欲绝:不要赶我走,让我看看妈………妈就在太平间,你有脸就去看吧!聂绍晨终于扯下了姐姐的手,狠摔到一边的同时,他更加残忍地开口:不过你最好先想想你见到妈后第一句要说什么话。
不要啊!我不要妈死,我不要妈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凄厉的哭嚎声中,聂静婉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疯了一般朝太平间跑去:啊!啊啊啊!妈,妈妈………跑得太急太快,没几步她脚下一滑,高跟鞋扭断的声音伴着她重重跌倒在地的狼狈模样,她在泪眼迷离间回首,却看到逆光而立的弟弟绝然地转过身去,再也不肯看她一眼………那时天地都已昏暗,聂静婉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蠢的一件事。
想爬起来去看母亲最后一眼,可想到弟弟的那一句,你最好先想想你见到妈后第一句要说什么的话,她整张脸都彻底白了………说什么呢?还能说什么?弟弟说的对,是她害死了妈妈,是她亲手将母亲推向了地狱………她是生气母亲喜欢弟弟不喜欢她,她是生气母亲太偏心不顾自己,可是,她再生气也不想让母亲去死。
聂静婉伏在冰冷的地上,心里的温暖一点点抿灭,可任是她如何痛嚎,也再未换得弟弟一眼的怜悯。
回望着那个孤高清傲的瘦弱身影,她在那一刻才明白,自己在选择相信‘那些人’的同时,早已失去了自己原本所拥有的一切,一切………-----------三年前聂云帏收监,三年后是聂云帆和聂绍景双双入狱,然后是聂传民病逝,最后是方锦玉被害………一连串的打击之下,已至垂暮之年的聂传国也病倒了,可是,聂家二房各自忙碌,忙的忙争经营权,忙的忙丧事。
竟没有一个人能到医院照顾他,老人插着氧气躺在病房上的时候,来看他的唯一一个人,只有慕千雪。
聂传国已说不出话来,看到慕千雪的那一刻,老人昏黄的老眼里滚出了两滴泪,闭上后就再没有睁开。
如同被诅咒了一般,聂家出事的人一个接一个。
聂传国死后,聂绍晨直接到公安局报了案,声称是孙淑冬谋害了她的母亲。
妯娌相杀,最后还气得公公病逝………这种事情虽然说出去有些骇人听闻,可聂家大房和二房素来因为CG集团有不合传闻,于是,这个大嫂谋害了弟妹和‘小姑子’的传闻言,传来传去也就变成了众人眼中的‘事实’。
警方一直在调查真相,可怎么查都似乎查不到聂家人的身上,案子扑朔迷离间,孙淑冬在赵奕辰的帮助下,又一次转危为安,被保释了出来。
可孙淑冬就算是出了拘留所,却还是改变不了自己‘毒妇’的名声,甚至影响了聂屏婉在CG集团的声望。
为求挽回一切,聂屏婉主动要求给聂传国和方锦玉风风光光办个葬礼,可惜,聂绍晨始终不接受。
做为聂家唯一还安然的‘独苗’,他还故意当着聂屏婉的面,亲亲热热地叫了慕千雪一声姐。
也就在那一刻,聂家大房二房彻底撕破了脸。
而聂绍晨和聂静婉这一双姐弟,也从此一个向东,一个向西………那时候聂静婉表现得很麻木,无论弟弟怎么对她,她也不哭也不笑,只是由着自己的想法,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精神恍惚得可怕!可纵然如此,在葬礼上聂绍晨也不曾再看自己姐姐一眼。
那种恨,已深入骨髓,无法磨灭!--------------葬礼结束,除了聂静婉独自一人还恍惚着,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
天空飘着小雨,落在她素黑的长裙上,她跪在母亲的墓碑前,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妈,我不是故意的,您原谅我吧!妈,我知道我是任性了一些,可是,您说过要纵着我的啊!怎么就说话不算话了呢?妈,我要过生日了,每年,您都会给我亲手做蛋糕了,今年的怎么办?妈,我想你了,我好想你。
妈,对不起!对不起!哭着哭着,聂静婉慢慢翻起了自己的包,一骨脑地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找啊找啊,终于找到了平时修眉用的眉剪。
拿起来,将锋利的一面对着自己,她在雨中大笑,笑着笑着她便说了一句:妈,绍晨也不要我了,我来陪您好不好?好不好?恍惚间,她似乎看到母亲在对自己招手,向着母亲所在的方向一笑,她握着眉剪的右手突然用力向自己的左手扎去。
最紧要的一刻,是聂绍晨死死捏住了那把小剪刀。
当五指间漏出血水,他只红着眼对她说了一句:要杀不是应该杀那些该死的人么?为什么要杀自己?绍晨,姐姐不想活了,也没脸活了啊!聂绍晨不肯看她哭红的双眼,只恶狠狠地问她:你甘心吗?你甘心吗?我,我………甩开那把剪刀,聂绍晨手掌间血流如注,眼底的血红却丝毫不弱于那指间的腥红:觉得抱歉就该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而不是在这里要死要活的博同情,你以为我是担心你死才这样的么?我是不想你的血污了妈妈的墓碑………没想到弟弟还管自己的死活,虽然他还是恶言恶语地对她,可聂静婉却瞬间感觉自己在世上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她还有弟弟,还有最爱自己最关心自己的弟弟:绍晨,你原谅姐姐行不行?你这样我太难受了。
扯住弟弟还在流血的右手,聂静婉哭得凄惨:绍晨,你原谅姐姐吧!姐姐错了,姐姐错了………嫌恶地甩开她,聂绍晨狠了狠心又道:你走吧!要死也滚远点,不要让妈看了恶心。
说完,聂绍晨毅然转身,绝情而去。
呜呜!呜呜呜!望着弟弟越来越远的背影,聂静婉捂住双眼号嚎大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突然,头顶上的雨停了,可耳边还是哗哗不停的声音。
聂静婉抽搐着止了哭声,打开指缝之时,竟愕然看到了宋天杨那张颠倒众生的脸。
想不想让你弟弟原谅你?嗓子已沙哑,可她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证明给他看,你还是他姐姐,亲姐姐………………证明给绍晨看她是他姐姐么?怎么证明?似是已看穿了她的心思,宋天杨不言不语,只默默地将一个塑料文件袋递到了她的跟前………-----------------从墓地到聂家,聂静婉连衣服都没有换,一身素黑地找上了门。
雨很大,她全身上下都是水,带她进门的佣人想请她上楼先换身衣服,可她却摆了摆手拒绝了。
就那样一身狼狈地坐到了聂屏婉的面前,聂静婉费了很大的气力,才问出了心底一直想问的那句话:真的是大伯母做的对不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呵!聂静婉一声冷笑:那天晚上,明明是你让赵奕辰来接我,还告诉我只要我听你们的话,你们就把那20%的股份还给我。
闻声,聂屏婉亦不慌乱,只笑着开口:我们说的话一直做数,所以,只要慕千雪离开CG集团,那20%的股份会如你所愿全部转到你名下,而不会给你弟弟一分。
………话到这里,聂静婉的脸也白了,就是因为这一句,就是因为这一句她才被猪油蒙了心。
不想给弟弟一分,所以她就出卖了母亲和弟弟,结果………看出她受了自己的影响,聂屏婉又趁热打铁道:静婉,你妈妈的事情我很遗憾,可,这是两码事不是吗?我只要你一句真话,是不是大伯母做的?当然不是。
聂屏婉耸了耸肩,一幅很无辜的样子。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不明朗,没有一个是直接指向自己的母亲的,她为什么要承认?你们串通好了的?眼泪掉了下来,聂静婉却没有让自己哭出声音,只是红肿着双眼质问:害死我妈妈你们就不用还这20%的股份了是不是?你看,你又说胡话了,我什么时候说了不还你?我们说的是只要慕千雪离开,马上还。
闻声,聂静婉又笑了:那要是她不离开呢?聂屏婉脸上的笑意也僵掉了,不过,片刻便恢复了自如:那就帮我们到她离开的那一天为止。
你就不怕我把所有真相告诉所有人么?其实真不想撕破脸的,可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聂屏婉也没想过自己还能继续抢好人:告诉别人真相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可别忘了,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你当居首功。
她这个堂妹素来任性,性子又急,只要有人煽风点火,没事她也能整出点事儿来。
所以她才会想要利用她,而且,这个堂妹也确实够蠢,被利用了也只知道哭。
原本她是对这一切很满意的,可没想到,她居然有勇气找上门来。
既然人都找上门来了,尽说好听的也没有用,想了想,聂屏婉终于还是一针见血地道出了事实:是你告诉我们,你妈妈要和慕千雪见面,也是你告诉我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还是你告诉我们你妈妈要说的是什么,这些如果不是你说,我们怎么会知道呢?一听这话,聂静婉也急了:我只想让大伯母去骂骂我妈妈,让她清醒一下就好,没让你们害死她。
虽然没有明着承认,可看着聂屏婉这幅嘴脸,她绝对不相信所有的事情与她们无关。
绍晨是个很老实的孩子,他敢到公安局报警,就证明一定是她们做的。
聂静婉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怎么会相信这个女人的?她居然为了这种女人害死了自己的妈妈,搁在裙子上的手抖着,抖着,最后忍无可忍地揪紧了那些湿湿的布料,全身的血都似要凉透了一般,冷得她直打颤………斜睨了她一眼,聂屏婉丝毫不惧地回道:静婉,饭可以瞎吃,话可不能瞎说,婶婶的死和我们没关系,那是意外,是她们自己开车不小心,冲到海里去了。
听到这种话,聂静婉气得全身都在抖:你放屁,谁会不小心把车开海里去?你妈妈就会啊!你,你………最恨的不是自己太蠢,最恨的是她们做了这样的事居然还理直气壮。
很想吐她一脸口水星子,可聂静婉却没有动,不是她怕事,而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所以,她忍,她忍,她忍………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些人不会再笑太久的,不会………挑眉看她,聂屏婉笑得冷血:别这么指着我,这件事总归也是你促成的,要论罪当诛的话,你应该首当其冲,不是么?你们这么做,迟早会有报应的。
嗤地一笑,聂屏婉突然狠狠剜了她一眼,残忍道:如果真的报应,第一个被‘报应’的,一定是你。
你这个践人………忍无可忍,聂静婉抬手想给她一巴掌,可聂屏婉手脚更快地捉住她,将她强按回沙发上的同时,她用近乎残忍的口吻,对她洗脑:静婉,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其实你有什么错呢?是你妈妈先不喜欢你的,她只喜欢你绍晨,什么都想给绍晨,你用的都是剩下的。
股份是一起的,可她全都要给绍晨,一分也不给你。
是她先对不起你的,是她先做得这么过份的,所以,你这么做也是应该的呀?为什么要这么自责?你没错啊对不对? 对不对?………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其实,她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要这么自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她突然发现钱没有妈妈重要,没有弟弟重要,没有自己的幸福快乐重要。
她从幸福变得不幸了,因为自己的贪婪,因为自己的愚蠢,她把自己原本还算幸福的生活彻底葬送了,她不幸福了,她们全家都不幸福。
就因为这个女人,她害死了她的妈妈居然还告诉自己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那就诛灭一回吧!她也想知道聂屏婉如果有后悔的一天,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她真的很期待………先还我10%,否则,一拍两散。
收了眼泪,聂静婉不再哭泣,忽而一转语锋道:你想赢的是慕千雪,她手上只有25%的股权,还我10%你还有30%不是吗?可是………没想到聂静婉还有这样的魄力,聂屏婉脸色稍变,刚要出声反对,聂静婉却又道: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连这点安全感都没有,我为什么还要帮你?屏婉姐,我是不够聪明,但也还没蠢到家。
股份这种东西,怎么好这么随便的转来转去?那是你的事,总之,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就去公安局自首。
屏婉姐是了解我的,要是我不开心,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别人有好日子过的。
她不是开玩笑,她是说真的,她聂静婉就是这种人。
所以,才会蠢得被她利用,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既然她就是个祸水,那么就再祸一次好了,这一次,她想祸祸的是这些狼心狗肺的人。
………推开面前的聂屏婉,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笑得很冷,很冷:反正我妈也死了,弟弟也不认我了,爸还在牢里………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满,只要让对方听到对方想听到的,接下来的,她们自然会体会。
聂静婉不算聪明,可她背后却有聪明人指点,今晚,她就是来撒泼的,今晚,她就是来找回场子的。
谁要让她不高兴了,她就会一直闹,一直闹………好妹妹,我也想过了,既然要合作就得有诚意,你提的10%的要求,我答应你,等事成之后另外的10%我一定………将手里的塑料文件袋朝茶几上一扔,她很直接地打断了她的话:废话少说,转让书我带来了,签吧!聂屏婉会说那些话原本是想先稳住她,可没想到她居然把转让书直接带来了,脸色一变:你算计我?闻声,聂静婉却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好姐姐,到底是谁在算计谁?还是你觉得,我妈妈死了我还应该感激你?………聂静婉这一声颇含气势,居然震惊得聂屏婉说不出话来了。
犹豫了很久,最终,聂屏婉还是被迫签了那份转让协议,不过,在签下协议的同时,她还特意加了一份保密协议,要求聂静婉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任何的,要让股东们觉得她还有40%。
对于这种要求,聂静婉也痛快地点了头。
只是刚一出聂家的大门,她便直接坐进了宋天杨的那辆黑色路虎里。
而与此同时,慕千雪也接到了夏波清打来的电话。
许初见醒过来了,而且,想起了所有的一切,包括那份真的遗嘱在哪里………☆、第368章 以退为进,请君入瓮〔大结局7,为芳草地加更〕许初见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有许多幸福的点滴,也有许多伤痛的过往。
最痛的,莫过于生死离别的那一幕。
她沉浸在悲伤里不能自拨,几次想醒来,都舍不得梦里父亲最后的一眼。
所以,她持续地沉睡着,仿佛那样就能留下父亲。
直到,清清楚楚地听到夏波清给她孩子取的名字,她终于气得猛地坐了起来。
你敢把我孩子叫夏聂试试?一睁眼便是中气十足的一声吼,夏波清闪着泪花的眸底含着笑,一个字也没有多说,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抱她搂进了怀里。
如果你敢不醒来,我就敢这么取。
那时他的声音都在打着颤,生怕自己抱着的只是个幻象。
醒了,醒了,真的醒了!不枉他这几天故意在她面前说了那么多混帐话,也不枉他故意为了引她情绪起波动,连儿子的名字也要取一个聂字。
这个爱吃醋的女人,果然还是被他给酸醒了………听他这么说,许初见火气又来了,推着他,揉着他:可是我醒了。
怎么推夏波清也是不动,还贴着她的耳垂轻声道:所以,孩子的名字,你来………………闻声,原本还火气十足的泼辣女人突然就放软了身子。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医院,直到这时她才看到他眼中明显到几乎要掉下来的眼泪。
那些卡在嗓子眼里的话都吐不出来了,她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老男人,突然间觉得心口涨涨的,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一般………将她的怔忡看在眼里,他又用力抱回她:初见,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肯原谅我,不肯醒过来,幸好,幸好………又被他抱在怀里,那种幸福的感觉就要满溢了,可是………捶了他一下,她不依地抱怨: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为了叫醒我,故意这么气我是不是?这辈子她都不愿去吃聂倾城的醋,可这个老男人却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她这个事实,不想去争的,可是,她的孩子 怎么能叫夏聂?委屈不已,她恨得直咬牙:夏聂,亏你也想得出来,我才是孩子妈,要叫也得叫夏许是不是?怎么能叫夏聂?那就叫夏许好了。
原本他是顺着她在说,可许初见心里不爽,听什么都是不爽,又喷道:怎么能这么随便就叫夏许,总得好好想想啊!好也是你说,不好也是你说的,初见,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挑剔?又捶着他,一个字一下:挑剔怎么了?你想后悔不成?失而复得的感觉,直到现在夏波清才终于缓过来这口气,抱着怀里的女人,他抿掉眼中的水汽,长长一叹:最后悔的是,没有好好陪在你身边,没有亲口听你说,我们有孩子了。
我们的孩子………复述着他的话,许初见这时才猛地反应过来,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她瞪大了双眼:你刚才说我们的孩子,那你的意思是,我,我,我………你怀孕了,我的种!夏波清难得用如此豪迈的字眼,言语之间的得意,让许初见都不好意思起来:真的吗?我,我怀孕了?你自己不知道吗?摇了摇头,许初见手按在自己肚子上,东摸摸西摸摸,表情里是惊喜,又是紧张:也不看看我多大岁数了,我还以为我不可能怀孕了。
胡说什么,你还年轻得很。
许多激动,许多感慨,最终只化为一句:我还很年轻,我………还可以做妈妈。
那时的感觉已有些混乱,许初见觉得脑子里满满的,涨涨的,许多记忆的片断都重叠在一起,让她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
更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不是自己的。
可是,最混乱的莫过于此,她有孩子了,是夏波清的孩子。
这是她最渴望却又最不敢奢望的事情,在她45岁的这一年,她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而孩子的父亲,是她最爱最爱的男人。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激动的了?她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慕千雪赶到凌云医院的时候,许初见刚刚做完孕检往回走。
夏波清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那模样,如同怀中的女人是世间最贵的珍宝。
他的人生活了五十多个年头,没想到居然还有老来得子的机会。
这不是他第一个孩子,可女儿自出生起便未在他身边长大。
错过的太多,对至于对这个新来的小生命格外的期待,不是他偏心,只是太期待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了。
外孙都快能打酱油了,他的儿子还在肚子里,那种感慨,实在是不足以为人道,但就是满足到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抬头看到慕千雪过来,他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小雪来了?似未听到父亲的招呼声,慕千雪直接扶住了许初见的身子:许阿姨,您没事吧!是不是全好了?不会有后遗症吧?宝宝呢?也不会有影响吧?她一开口就像放连珠炮,许初见噗哧一声笑了:喂喂喂!你这样我怎么回答你啊?能不能一个一个来?我是太开心了,您能醒来真是太好了。
说到这里,慕千雪又感慨地抱住了许初见,同样是失而复得的感觉,但慕千雪的又与夏波清完全不同。
这是她未来的继母,要生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可她却完全没有排斥的心理,只觉得无比珍惜。
许初见对她的好,根本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三年前她偷偷为自己和父亲做了亲子鉴定,三年后为了帮自己拿回CG集团,连续两次差点丢了性命。
这样一个好女人,以后有她替自己照顾父亲,她真的很感动。
许阿姨,谢谢您‘回来’了。
慕千雪这话说的真诚,许初见却听得噗哧一声笑了:哟!还真是亲生的,怎么说的话都是一样的?说罢,又拍了拍她的手:好了好了,我没事了,刚才也做过全身检查了,好得很。
其实我就是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的梦,没做完这个梦我都不愿意醒过来。
那我就放心了。
闻声,许初见摇了摇头:是我可以放心了,你还不行。
许阿姨………小雪,我想起来了,有关于许虹所有的记忆,全部………话到这里,许初见面色难得一见的沉重:你外公的那份遗嘱就在高新区那边的别墅里,我爸爸临死前告诉我,他藏在你外公别墅下面的暗道里了。
在梦里,她看到了一切。
看到了父亲是怎么被人追杀而死,看到了自己是怎么‘落水而亡’又被人救起。
在被洗掉过去的记忆前,她很清楚地听到父亲对自己说了那份遗嘱的事,还说那是聂老交托给他最重要的一件事,让自己一定要把东西亲手交给慕千雪。
她答应过父亲要做到的,可父亲却来不及在最后说出暗道的机关在哪里,可总算知道有遗嘱的存在了,她便迫不急待地想要告诉慕千雪。
想看着她亲手拿回属于聂老的一切,想看着那些狼子野心的恶人们得到应有的报应,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暗道?慕千雪有些懵,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聂家的别墅里有暗道:那,我外公家的暗道在哪里?在你外公的房间下面,直通郊区的某条河,我爸爸当初就是从那里逃走的,只可惜最后还是………相较于慕千雪对于暗道这件事的震惊,宋天杨反倒比较平静,他不是第一次听说那里有暗道,只是,爷爷和姑奶奶都说不知道怎么进去………目光落在许初见的身上,宋天杨试探地问了一句:您知道怎么进去么?果然,许初见摇了摇头:我爸当时伤得太重了,来不及跟我说那些。
刚有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慕千雪的心又被吊了起来,可嘴上还在安慰着许初见:至少知道有那么一份遗嘱,而且就在别墅里,只要用心让人去找,一定能找到。
夏波清点了点头,又道:小雪,你当务之急还是先拿回CG集团的经营权。
爸,现在主要的问题是CG集团内部没有咱们的人,那些股东都是跟着聂云帆打天下的,虽然现在聂云帆不在,但因为多了个赵奕辰,所以大多数人都还在观望。
需要我出面么?用不着。
主动代替慕千雪拒绝了夏波清,宋天杨笑得自信飞扬:爸您别催雪儿,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闻声,夏波清斜眼睨了宋天杨一眼:口别先夸的太大,要是这几天处理不好,我可是要扣分的。
宋天杨心说:我在您心里还有分可扣呐?我还以为早就负了不知道几分万了。
不过,当着岳父大人的面,他可不敢这么讲,只恭敬道:您就等着看好戏吧!但愿是好戏!习惯了被岳父大人瞧不起,宋天杨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只是笑,而他身侧的慕千雪,却在看到父亲的态度时,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小拳头。
爸爸还是这么不喜欢宋天杨,这可怎么好!-----------------------------------------------------------------夏波清回来了,可他要留在医院里照顾许初见。
所以,去高新区的别墅找遗嘱的事情,便交给了宋天杨和慕千雪。
一路上慕千雪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车子开出去好远,她才忍不住冲着他小声地抱怨了一句:遗嘱还没拿到手呢?你怎么敢跟爸说那样的话?万一………万一什么?知道这小女人在担心什么,宋天杨不以为意,只是笑。
他越是笑,慕千雪越是紧张,生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激动道:万一这几天要是收不回经营权,你要怎么跟我爸交待?说这些也不为其它,只是,宋老爷子不喜欢她,夏波清不喜欢宋天杨已是事实,现在她好容易才在宋老爷子面前扳回点分,如果宋天杨又在夏波清面前失了‘*’的话,那就真是坑爹了。
交什么待?肯定能收回。
这么自信?难道你知道暗道怎么开?宋天杨摇了摇头,一笑:那可是你外公的别墅,我怎么会知道暗道怎么开?不过,如果没有那份遗嘱,你就不打算收回CG集团了么?怎么可能,就是更费时费力一些。
她承认自己现在有些浮燥,很想尽快解决这一切,毕竟,她一直觉得赵奕辰会变成现在这样和自己有些间接的关系。
聂家的人其实已经是一盘散沙,只要自己再加把劲儿,收回经营权也是指日可待之事。
只是,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如果再拖下去,他们会不会再对自己身边的人下黑手?许初见是命大被救回来了,方锦玉就没那么命好,那么下一个人是谁?只要想想这些她就觉得后怕,所以,她才想尽快找到外公的遗嘱,毕竟,如果有真的遗嘱在那里,聂家人的所作所为将会公之于众,到那时,无论她们有没有股份,都再没资格继承外公的公司了。
与他的紧张不同,宋天杨对此显得很淡定:也不一定要那么费力的。
闻声,慕千雪眸光一亮,看着他的眼神已充满了期待。
能被他家小刺猬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看着,宋天杨的满足感迅速澎涨,心情一好,口气便更加得瑟:既然她们嘴张得这么大,不喂喂也不好,等到她们吃饱喝足最后撑得走不动了的时候,再给她们来一刀放血不是更好?这么说,你真的有办法了?宋天杨努了努嘴:还是先找找遗嘱吧!到了。
声落,慕千雪顺着他的视线向外一看,这才发现,聂家那栋城堡式的老别墅已近在眼前。
-----------------------------------------------------在聂老的别墅里找了一整晚,直到凌晨两三点还是一无所获。
慕千雪很泄气,宋天杨却只是宽慰她船到桥头自然直,让她先好好休息,遗嘱的事慢慢来。
她也是了解自己的男人的,知道他能这么淡定肯定有足够的底气,虽然他还什么都没有跟自己透露,可想了想,慕千雪还是接受了他的建议,先去休息。
一晚辗转,睡得不算好,但精神尚可。
原本她想让宋天杨留下来继续找遗嘱,她回公司先顶着,可宋天杨却亲了亲她的脸,然后,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听完他说的一切,慕千雪一改来时的颓废,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
她就知道他一定有好办法………其实,宋天杨的策略很直接,那就是以退为进,反守为攻。
毕竟,想要名正言顺地接手CG集团,除了要‘有资格’以外,更重要的就是值得所有股东和员工信任的品格。
事实上,无论身份还是人品,慕千雪都绝不输给聂屏婉,她唯一不足的就是股份。
只要拿到真正的遗嘱,一切自然迎刃而解,但问题就在于,这份遗嘱她们知道在聂家别墅里,可就是找不到。
所以,在在这份遗嘱未被发现之前,CG集团原有的格局便不可能被打破。
聂屏婉目前手里的股份高过慕千雪,背后还有一个赵奕辰。
那家伙有着绝对的实力和城府,一旦他吊以轻心,很可能会被反噬。
所以,宋天杨便想了一出请君入瓮的奇招。
先是让慕千雪同意了赵氏与CG集团的合并方案,然后又大大方方地将资金注入了赵氏这个超级子公司,让赵奕辰全权去运作,最后,甚至大大方方反提出让慕千雪做名誉董事长,让聂屏婉做执行总裁,掌控CG集团的经营权的合理化建议。
原本聂屏婉和慕千雪职位相当,唯一的区别是聂屏婉还代理着董事长一职。
聂屏婉很年轻,经验尚且不足,但她背后有个赵奕辰,元老们虽然也不算信任她的能力,但最近公司也没出什么大错,所以,大家渐渐也就放下心来。
只是一山不能容二虎,CG集团只能有一个董事长,不是聂屏婉就是慕千雪。
早前,宋天杨曾提出让聂屏婉做董事长,慕千雪掌经营权的建议,当时便被赵奕辰一口否决。
谁都知道在一个公司里有实权比有虚名更重要,他们不同意也在情理之中。
可现在,慕千雪又提出了完全相反的‘合理化’建议。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她这看似毫无章法的‘反击’弄得聂屏婉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每一条都几乎是聂屏婉所想要达到的最佳效果。
可是,也正因为太顺利了,她反倒越来越觉得不安。
总觉得慕千雪会这样一定有阴谋,所以,CG集团的经营权慕千雪分明已拱手让给她了,可她反而又不太敢接了。
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聂屏婉完全无法平静下来:不对啊!这太对不劲了,她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认输了?从早上开完晨会聂屏婉就在干着急,她几乎要想破脑袋,可就是想不出慕千雪这一回下的是哪步棋。
奕辰,你觉得呢?赵奕辰坐在会室区的沙发上,仍旧是一身西装革履,玉树临风的样子,只是,难得地沉静。
手中的高脚杯轻晃,琥珀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流淌,他抿着嘴,目光一直追随着那液体来来回回。
良久,他深拧的眉头渐而松开,启唇间,问的竟是一句听上去似乎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那个律师呢?哪个?赵奕辰掀了下眼皮,直言道:替你们家做假遗嘱的那一个。
………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虽然这件事她没有隐瞒赵奕辰,可被人家这么当着面说做假,也是非常令人尴尬的事。
不过,事到如今,她们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这些不好意思什么的情绪,也只以先放一边暂时不提了。
在哪儿呢?我爸给了她五百万,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事实上,她知道父亲在遗嘱上动了手脚的事,也是在父亲入狱之后,从母亲嘴里得知的。
至于那个律师,早先听说是去了加拿大,后来又听说去了希腊,再后来据说在泰国,最后,也就销声匿迹了。
这个人躲得越好,对她越有利,所以,聂屏婉虽然也怀疑过那位律师的去向,却没有仔细地追问。
直到现在赵奕辰如此直白地问她,她想了想,也只能就自己知道的事实告诉他了。
赵奕辰曾是个检察官,察颜观色的能力自是非同一般,只一眼,他就看得出来聂屏婉在撒谎。
只是,单看她那坦然的态度,他便也未再深究,只确定性在问了一句:你能确定宋天杨找不回那个人么?当然了,要是他能找到人,慕千雪怎么可能这么被动?有这么一句,他基本上已明白了什么。
幽暗的深瞳微微一缩,他端着手里的酒轻啜了一口,方又喃喃自语起来: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想玩什么花样?赵奕辰从不敢轻视慕千雪,因为她背后不但有个宋天杨还有个夏波清。
可是,之前每一次的交锋他几乎都能见招拆招,随后猜到她们的下一步行为,唯有这一次,他也迷惑了。
第一次认可了聂屏婉的想法,觉得宋天杨他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妥协,只是,怎么想也想不通是什么地方有纰漏,是他的敏锐度下降了,还是说,宋天杨只是在故弄玄虚?无法判定,他俊秀的眉头再度深深拧起,聂屏婉此时靠了过来,问他:你也觉得不对是不是?她们这样也太乖了,乖得不可思议就是问题对不对?聂静婉呢?有没有和慕千雪来往?闻声,聂屏婉左右看了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没有,她一直住我们家里,四个保镖盯着,去哪儿都有人跟。
听到这些,赵奕辰的眸光更沉。
那就太奇怪了,宋天杨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亦辰,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这个名誉董事长,让她做吗?赵奕辰摇了摇头:先拖一阵子,让我再查查看。
既然有遗漏的地方,就证明他做的还不够仔细,应该再梳理一遍了,说不定就知道是什么地方大意了。
拖?没想到他居然让她先拖着………聂屏婉意外地看了赵奕辰一眼,原本是想反对的,可话到嘴边,还是换了一句:那就先听你的好了。
至少,目前来说他还没有带自己走过弯路,且再相信他一次好了,反正,拖几天结果应该也没差。
只是,心里虽然这样想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安。
松开还放在他手臂上的手,聂屏婉最后还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然后,又紧张地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踱起了步………------------------------------------------------------一边是运筹帷幄,一边是步步惊心!宋天杨这招以退为进到底是煞住了聂屏婉,在不明对手用意之前,她也不敢冒然接受慕千雪的合理化建议。
于是,更加无耻更加不要脸的要求便来了。
董事长之职我还是暂代,至于经营权,如果慕总有能力收回这笔呆帐的话,我就心服口服。
说着,聂屏婉拿出了一份资料,资料上显示的那笔呆帐至少有十年以上了,金额高达五千万。
也可以说是笔完全不可能收回来的款项,因为,那间公司倒闭了,就在十年前。
一个倒闭的公司,怎么可能还回来还款?这种东西拿出来根本就是有心刁难,但聂屏婉却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如果慕千雪敢说做不到,她就马上要给她扣一个没能力没本事的大帽子似的。
慕千雪虽然在经商上没什么经验,可做为一个律师,对于合同上的条条款款她还是很清楚利害关系的。
很清楚这些钱收不回来,可既然对方下了战贴,她岂有不应之理?于是,她嫣然一笑,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好,我去收回来。
一语出,四座皆惊。
不说平时就反对她的人,就连那些原本还有些倾向于她的高管,也开始议论纷纷。
她是不是疯了,这怎么可能收回来?对啊!逞强也不是这个逞法吧?我看呐!她们这是自己窝里斗上瘾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是啊!是啊!看看先吧………………很满意大家所表现出来的反应,聂屏婉笑得很无耻:你确定你能收回来?干嘛这么问我?反问了一句,慕千雪突然双手抬腮貌似无邪地看着聂屏婉,笑道:难道你自己都觉得这笔帐根本收不回来?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我收?我只是觉得你回答得太爽快了,可能考虑得不够慎重,我是个很公平的人,不想别人说我欺负你一个菜鸟。
抬高自己的同时,踩低慕千雪,一句菜鸟已等于是彻底否决了慕千雪。
知道这女人就是想在心理上打击自己,好让高管们对自己失去信心,慕千雪也不慌,也不乱,仍旧笑得温婉得宜:我很慎重了,所以,我现在还想慎重地问一问代理董事长,如果我收回了这笔钱,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我的能力?是不是就可以按我提出的方案来和你共同管理公司了?共同管理!这四个字瞬间刺得聂屏婉心口一滞。
事实上,如果没有赵奕辰在背后支持她,她根本没有信心能管理这么大的公司,共同管理原本也是她想对公司的高管们说的话,可偏偏从慕千雪嘴里吐了出来。
她怎么听都觉得这不像是诚意反倒像是威胁,可偏偏对方语气真诚,让她根本就无可驳辩。
而且,她拿出这笔呆帐让她收的时候,原本算好的是慕千雪一定会拒绝,可现在人家大大方方接下来,还问自己要个结果。
如果她拒绝,那就是自打耳光,可如果同意,万一她真的收回来了呢?虽然她确定以及肯定慕千雪不可能收回这笔帐,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心口突突突地直跳。
这,这………聂屏婉答不上来,慕千雪却故意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笑:还是说,姐姐拿这个出来,原本就只是想刁难妹妹我?姐姐妹妹这种称呼原本该多么亲密,可这时候,谁都能听出火药味。
聂屏婉自然不肯服输,又笑着哼道:我怎么会这么做?你可是我妹妹。
静婉也是你妹妹,可没见她落着什么好下场。
………一句话又说白了聂屏婉的脸,在场的高管都心如明镜,很清楚聂静婉上是了聂屏婉的当才会把股份转给她。
做为一个上位者,她的行为也无可厚非,问题就出在于,聂屏婉拿到股份后聂家二太太方锦玉被人害死,聂静婉心神恍惚就跟得了精神病似的。
这种情况下,谁也不可能把聂家大房太太生的女儿朝好的方向想。
虽说豪门争斗内幕不一定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可是,慕千雪的这句话,倒也说的不算错。
什么姐姐妹妹,在‘钱’的面前,根本就狗屁不如。
再加上聂屏婉这笔呆帐实在是让人无语,以至于会议室里的高管们,没有一个人相信聂屏婉说的话。
那一刻,聂屏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捏着钢笔的手不正觉地加着力,正思考着要如何应对,慕千雪却没再给她机会:好了,我也没时间和你再玩这些嘴皮子上争强好胜的游戏,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是不是我收回了,你就从董事长的位置上下来?如果说之前只是试探,那么现在的慕千雪应该叫咄咄逼人。
面对她那般凌厉的气势,聂屏婉又卡了壳,突然紧张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突有温热的大手覆在她掌上,赵奕辰温柔地握住聂屏婉的手,用眸光传达着深情。
而后,他转眸望向慕千雪:慕总,我看你还是先收回来那笔帐再谈这些吧!慕千雪眉头一跳,也直白道:万一日后代董事长不认帐呢?慕总多虑了。
闻声,慕千雪微微一笑,清冷的眸底蓦地闪过一丝绝然:实在是代董事长的名声太难听,我不过是在争取自己的权益而已。
名声太难听…………聂屏婉被谁说都好,就是听不得慕千雪这么说自己,心血上涌,她甩开赵奕辰的手便咬牙切齿:好,我就给你三天的时间。
未料到聂屏婉如此不受激,赵奕辰眸光一寒:屏婉………没事,我也很期待慕总的表现,如果她真的做得到………声落,聂屏婉高高地昂起了下巴:你做到了,我这个代董事长的位置就让给你。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便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慕千雪优雅地站了起来,一边鼓掌一边赞叹:聂总好魄力。
说完,她又咂了咂嘴:其实,不用三天那么长时间的,三分钟就够了。
声落,会议室的门应声而开,CG集团财务总监的助理激动万分地跑了进来,一脸兴奋地叫道:总监,十年前的一笔呆帐,突然有人填平了,五千万,一次性到位!………闻声,会议室里瞬间落针可闻,而一直闲闲地坐在一边用笔记本电脑扫雷的宋天杨,却勾着唇角轻轻一笑。
睨向赵奕辰的双眼里,一边写的是有钱,一边写的是任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虽然聂屏婉绝对算不上是‘君子’,可当着这么多人在会议上说的话,现在要是反悔了,那就真的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而且,打的还不轻。
她难以置信地置着财务总监,那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也赶紧开始在手本上查帐户。
然后,财务总监也震惊了,隔着不远的距离对她猛点头。
呆帐啊!五千万啊!怎么说这也算是业绩吧!收回来后她这个财务总监年底的分红是不是会更高一些?一想到这些,财务总监瞬间感觉血压都猛地升了起来,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兴奋………我做到我承诺的了,现在是不是轮到聂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我,我………慕千雪自问不是个做人不留余地的人,可聂屏婉这种人,她真的觉得不对着她的脸打根本就不痛快,所以,她越是尴尬为难,她便越是咄咄逼人:不过是个名誉董事长,聂总何必这样?你耍诈,那些钱根本就是三少替你还的吧?终于明白自己被慕千雪摆了一道,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反悔似乎已根本来不及。
我不否认这一点,可不是只要有人还就行了吗?还要管是谁还的?说完,慕千雪又冷冷一笑:还是姐姐觉得收了这些钱有些不好意思,想退还回去给我老公呢?………五千万不是小数目,能收回来对公司来说是纯毛利,怎么会有人想还回去?财务总监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而靠业绩吃饭的那些部门,只要想到这个月的业绩能成倍的翻涨,也就毫无立场地站到了慕千雪的那一边。
骑虎难下,聂屏婉怎么也没想到慕千雪为了赢她,能这么坑自己的男人。
五千万啊!三少既然愿意替人家还这么笔,我自然是不会拦的,可是,这样也证明不了妹妹的能力吧?不过是靠男人上位,花男人的钱。
在会议上说得这样难听,聂屏婉也是豁出去了。
要换了平时,慕千雪可能会非常生气,可那时,她听了这话也只是一笑,还反辱相地说了一句:也要有男人肯为你花这个钱才行,姐姐说是不是?说完,她又‘一脸为难’地看着聂屏婉:其实,如果不是姐姐的老公不但不能替公司还钱,还要从CG银行贷出两个亿的话,我也用不着这么急巴巴地让我老公送钱来的。
还是姐姐愿意让你老公把贷出去的钱,先还回帐面上让我们周转周转?………原本大家还只想着业绩,被慕千雪这么一提醒,高管们也瞬间炸了。
聂总,你虽然是个女人,可信用这种事情也不分男女的吧?说得到也得做得到才行。
就是,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要是聂总也能还,才有资格继续代理着董事长的职务。
不管怎么说吧!聂总和慕总也是一家人,谁做名誉董事长,也没差别嘛?是啊!是啊!………说什么的都有,可意思只有一个,让她赶紧从董事长的位置上滚下来。
聂屏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明知道已经没有其它的选择了,可依然不肯点这个头。
但形势所迫,她似乎不点这个头也没有人认可,正为难间,宋天杨又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拉着慕千雪便走向了会议室的主席位。
聂总,是不是让让?你不肯离开,那我就只能来赶人。
这是宋天杨一贯的做事风格,但此举却聂屏婉瞬间颜面扫地,她正忍着脾气不好发作,会议室外这时突然又传来一阵轻咳声。
那声音太过熟悉,令得众人不由自主地回首一看,然后,高管们瞬间沸腾了………------------------谁也没有料到,赵奕辰的本事这样大,居然真的把聂云帆保释出来了,或许,不是赵家没有这样的本事,而是之前他目的太明显,一直不太愿意把聂云帆弄出来。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当他真的意识到了危险,他竟如此当机立断。
原本一直在主席位上的聂屏婉这时也激动地站了起来。
爸,您,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
嗯!这一声极为冷淡,瞬间便浇熄了聂屏婉的热情。
原本还头脑发热的她这时才想起来,为了趁父亲不在夺得主位,她干了不少‘好事’,想必父亲是都知道了,所以才会对她如此不冷不热。
爸,您回来就好了,就有人主持大局了。
虽然这个结果不是聂屏婉特别想看到的,可是,自己明显不是慕千雪的对手,父亲就不同了,论资排辈,除了夏波清没有人能比得过父亲。
只要他在,CG集团谁也别想从他们手上抢走。
等我主持大局?刚才我怎么听到大家都在支持别人做名誉董事长啊?那时聂云帆整张脸都阴沉着,声线冰冷,似是在斥责女儿,但实质上却是说给慕千雪听的。
会意,聂屏婉得意地一笑,马上配合道:爸,瞧您说的,董事长都回来了,还要什么名誉董事长啊!说罢,聂屏婉又扭头看着会议室中的众人,问:大家说是不是?这变故太突然,高管们脸上的笑也僵掉的。
原本支持慕千雪的那些人心里又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倒戈,毕竟,聂云帆为CG效力多年,如果要做董事长,真的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
只是,方才的情况大家也看得分明,慕千雪这边也是有备而来,绝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打发的角色。
就在众人举棋不定之时,宋天杨伸也个懒腰,鄙夷地叹了一声:唉!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似乎只是低语,偏偏宋天杨的声音很大,大到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聂屏婉第一个黑了脸,直接斥责道:三少,你别太过份了。
我怎么了?过份?别开玩笑了,他还没真的出手呢!这就叫过分了?你说谁不要脸呢?宋天杨笑了,露出满口白牙:当然是谁不要脸就说谁了。
………这话等于是在骂聂屏婉自己对号入座,她吃了这个闷亏,脸色更加难看。
可宋天杨是什么角色她也很清楚,想要气势夺人地呛几声,可对着他那双桃花美目,捏了捏拳,她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管怎么说,屏婉有句话总是对的。
比起她的慌乱,赵奕辰显然更有处得这种事情的经验,他亦优雅地站了起来,笑睨着慕行嗜好:董事长都回来了,也就用不着什么名誉董事长了。
话是对着慕千雪说的,但听进心里去了的人却是宋天杨。
也不反驳,他反而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是不用了。
说罢,宋天杨又扭头看着会议室外不远的地方,勾着他那双桃花美目米米地笑着:姑奶奶,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看热闹?闻声,众人又是倒吸一口冷气。
姑奶奶?哪个姑奶奶?宋家那位铁娘子?☆、第369章 覆灭,连根拨除〔大结局8〕没错,宋家姑奶奶来了,而且,不是单独来的,还带了位坐在轮椅上的特殊客人。
那客人似乎病的不轻,头上戴着帽子,脸上戴着墨镜,脖子上还缠着围巾。
围巾不说,还是那种厚厚的只有冬天才会用的毛围巾,将整张脸都包了起来。
虽然已近深秋,但天还没冷到这种程度,所以,他这样一幅打扮,众人便都开始猜测起了这位客人的身份。
很快大家就发现那人的气质有点熟,但谁也不敢说出心里的那个名字。
各自忐忑间,却见宋家姑奶奶亲手从包里拿出了一份东西,直接交到了CG集团法务部总监的手里。
这东西可找得我好苦,总算找到了,你们仔细看看。
法务总监虽然慑于宋家的背景不敢对姑奶奶不客气,但CG集团的会议,却来了这么多外人插手,也实在是件让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
原本不想看的,可对上宋天杨那双鹰眼,还是认命地拿了起来。
很快,法务总监的脸色变了:这是………遗嘱?很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姑奶奶鄙夷道:不识字么?知道是什么还要问我?日期是三年前立下的,这是新的遗嘱?法务总监头上开始冒汗了。
事实上,当初聂云帆拿出遗嘱之时,他是一点也不曾怀疑过的。
毕竟,立遗嘱的那位律师是他的师傅………可现在,看到手里的这一份,他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鼓。
一份是二十年前立的,一份是三年前立的,如果早先就知道有这份新的遗嘱,肯定得按新的来,但偏偏这份新遗嘱的内容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姑奶奶性子高傲,自然是懒得正眼看人的,直接扔了一句:东西我是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这………法务总监很为难,如果公开了遗嘱的内容,那么………目光缓缓上移,忐忑地落在聂云帆那一团黑气的脸上,法务总监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一咬牙,将遗嘱直接递到了身边的HR总监手里:你也看看吧!整间会议室也就20多个人,传到第五个人的时候,聂屏婉就沉不住气了,从采购总监手里夺回那份遗嘱,一边看一边朝自己的父亲走。
走到父亲跟前时,她基本上已看完了内容,将东西交到父亲手上时,她的脸色也是难看得厉害。
爸,您看………什么内容?聂屏婉不敢说,只是手抖得厉害:您,您看自己看吧!一看女儿这反应,聂云帆心里便有数了,也不伸手接,只继续端着架子道:说吧!什么内容?大爷爷名下所有股份全部留给慕千雪,房产全部留给了许虹。
聂屏婉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所有人听清内容。
方才看过遗嘱的几个人面色俱都凝重,没看过的那些,听到这里也是诧异不已,谁也没想到,这份遗嘱的内容居然是这样的,也就怪不得法务总监面色那样难看了。
………心头风起云涌,聂云帆神情狂怒,米需 米那一刻,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他果然没有看错大伯,要不是他先下手为强,等着这份遗嘱曝光的话,他这几十年的付出也就白白浪费了。
大伯真的太偏心了,所以,不能怪他心狠手辣。
这也太过份了,大爷爷怎么能………聂屏婉心里就跟塞了一大块石头般难受,股份留给慕千雪也就罢了,凭什么还给许虹房产?老爷子家别的不说,就那套老别墅,至少也值几千万了,怎么能给一个外人?她们才是大爷爷的亲人啊!结果,半毛钱都不给她们………假的。
片刻的狂怒之后,是泰山崩于顶而色不改的镇定,聂云帆冷笑着扔出这两个字,目光刀子一般扫过宋家姑奶奶的脸,那表情,竟是说不出来的怨毒。
哟!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那我还说你拿出来的那份是假的呢!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主,谁敢让她不高兴,那她会让人更加不高兴。
不客气地回了一句,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落在聂云帆的眼中,可谓是赤果果的挑衅。
聂云帆知道宋家姑奶奶不好应付,也不和她强辩,只扭头对着会议室中的所有高管道:三年前的遗嘱,董事长为什么会把所有股份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大家不觉得奇怪么?如此颠倒是非,姑奶奶呵地一声冷笑:什么叫不相干的人?试问一下,大家是什么时候知道慕千雪是夏波清的女儿的?辣还是老的辣,聂云帆毕竟是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人,很清楚这个时候他要是乱了,一切将再也挽回不了。
所以,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只是引导性的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开。
原本真相就扑朔迷离,这两份遗嘱的出现,又让所有人都迷惑了。
似乎都有道理,又似乎都有可能,谁也不敢先吱声,谁也不敢先回应,只是,聂云帆说的话也是事实,三年前,没有人知道慕千雪是聂老的外孙女儿,他怎么会把所有股份给一个‘外人’?做贼的喊抓贼,聂董事长实在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没有之一宋家的人说话素来不会给谁留面子,姑奶奶如此‘中肯’的评价声中,宋天杨非常捧场地对姑奶奶竖了个大拇指:姑奶奶英明,有些人不是不要脸,是压根就没有脸。
这么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不要脸,任是谁也不可能接受得了,聂云帆当时便气得脸色青黑青黑:三少,我毕竟是你的长辈,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点。
对人才需要客气,对白眼狼不需要。
无视于宋天杨这般直白的挑衅,聂云帆强自忽略掉心头的那口恶气,继续不遗余力地‘攻击’那份遗嘱:你们拿着一个‘假遗嘱’过来乱我集团公司的‘民心’,谁才是真正的白眼狼?闻声,宋天杨又笑了:既然你说这份遗嘱是假的,不如把之前的那一份也拿出来一起送去鉴定一下如何?看看到底哪一份是真,哪一份是假?这话一出,众人又风中凌乱了。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一开始说有了新的遗嘱,大家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聂老爷子后期改立的,也没想过之前那一份是真是假。
或者说,大家一直认为这两份遗嘱都是真的,区别不过是一个立得早,一个立得晚,是聂老改变了自己的初衷,想重新分配自己的财产罢了。
可先是聂云帆说新的是假的,后有姑奶奶说之前那一份是假的,再有宋天杨如果坚定不移地要鉴定。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才是说谎的那一个?眼前这曲戏太复杂,大家都看迷糊了。
所以,众人一会看看宋天杨,一会看看聂云帆,一会看看慕千雪,一会又看看聂屏婉,忽而觉得谁的话都不可信了。
就在众人晕头转身间,聂云帆又开口了:三少可要想好了,如果你们拿出来的这一份被鉴定是假的,那么,请滚出我们家的公司。
闻声,宋天杨咧嘴一笑。
还不及开口反驳,却有人先他而言,怒斥了一句:最该滚出去的人,就是你。
这一声中气十足,瞬间震慑了所有人。
众人回神间,那原本还捂着脸的特殊客人终于拄着拐仗站了起来,拉开围巾的同时,大家的表情都似活见了鬼。
可不就是见了鬼了,因为,谁怎么也没有想到,姑奶奶推进来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客人,居然是CG集团的创始人:聂传民。
聂老坐在那里,语气哀伤:云帆,你太让我失望了。
大,大伯………你,你不是………看清聂传民的那张脸,聂云帆瞠目结舌,心口一阵绞痛之下,他又不自觉地又捂紧了胸口。
我不是死了对不对?你当然希望我死了,我死了,你就能得到你处心积虑多年想要得到的一切了。
………脸色苍白,聂云帆头顶上豆大的汗滴滚滚而落。
那时候,他处心积虑地想要气死大伯,后来大伯真的被他‘气死’了。
他曾假模假样地要去看大伯最后一眼,却被愤怒的夏波清阻止,原以为,是因为太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夏波清才会如此,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怪不得他怎么也接近不了太平间,怪不得,怪不得………你想不到吧!我不但没有死,连糊涂的毛病也好了。
聂老痛斥着他,双眼里满是指责:是波清替我悄悄转了院,要不然,你们这样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我恐怕真的会被你们活活气死。
事到如今,连聂老都死而复生。
聂云帆很清楚自己大势已去,但仍旧不太甘心:大伯,您听我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不是说这份遗嘱是假的?那就当是假的好了。
说罢,聂老爷子重重一顿手拐,环望四周后,终于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两份遗嘱都取消掉,我现在亲自宣布,CG集团的继承人只有一个,就是我的外孙女,慕千雪。
----------从看到聂老的那一刻开始,慕千雪便开始神游。
不能接受,不敢接受………直到老人空真真实实地提到了她的名字,向所有人宣布她是CG集团的继承人,是聂老的亲外孙女时,她才从恍然中醒来。
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宋天杨,直到从他深黑的眼眸中看到绝对的肯定,她才真的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外公没有死,而且,糊涂症也好了。
这,这简直是太让她震惊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外公还活着的事实?很想找宋天杨这厮问个清楚,但大敌当前她还能分得清主次,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想要搞清楚,但当务之急是要先解决掉眼前这几个狼子野心的无耻之徒。
主动站到了外公的身边,伸手挽上他手臂的同时,慕千雪已做好了接受一切挑战的准备。
只是,当外公含着笑意轻拍她手的同时,一直沉默不发的赵奕辰,终于爆发了。
我不同意!他当然不同意,因为同意了,也就意味着他将要失去一切,包括他苦心经营了多年的赵氏。
最大的失误莫过于此,听说聂老去世了,他就真以为他去世了,从来没想过这是夏波清为他们设的障眼法。
姜还是老的辣,他机关算尽却独独算漏了夏波清的城府………不是每个错误都有弥补的机会的,此时此刻,赵奕辰突然发现前无路,后无桥,他竟自己把自己送上了一条无法再回头的绝路之上。
轮得到你说不同意么?聂老是认识赵奕辰的,也很清楚赵氏现在并到了CG旗下,只是,对于这些心术正之人,聂老现在也只有一个态度,斩草除根,以约后患。
董事长,我们赵氏刚刚合并到CG集团的旗下,做为赵氏的原董事长,我觉得我应该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您说这些话。
赵氏?现在还有赵氏么?老爷子毫不留情,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一句,直接就将赵奕辰打击得体无完肤。
需要CG的资金,他不得不做出最大的让步,自以为能掌控住聂屏婉,他才敢有这么大的动作。
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自以为算计了别人,却没想到,就算自己的算计也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并入CG集团后,赵氏便已是CG的子公司,除非他得到CG集团,否则,赵氏将彻底从京市的商界版图上消失。
心都要跳出来,慌乱也显露在他脸上,他不甘心,仍旧据理力争:任人唯贤,集团是大家的,不是您一个人的,您不可以因为她是您的外孙女儿,就这样把公司交给毫无经验的她。
为什么不可以?论资排辈,也轮不到慕千雪来做这个董事长的位置。
聂老摇了摇头,不认可地道:那么,你觉得我把公司交给谁比较好?难道是你?我自然是没资格的,但我岳父却绝对够资格。
将聂云帆重新推了出来,却只换得聂老更加冷戾的一眼:他为什么够资格,因为比较老?那波清和他一样老,是不是交给波清也可以?聂老爷子历经风雨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糊涂的这几年不管事,不代表他醒了后还是不管事,再利的匕首不扎入心脏也死不了人,所以,什么话适合现在拿 出来抨击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赵奕辰手冷脚凉,在聂老爷子那利刃般的眼神下已无法再淡定:他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聂老爷子气定神怡,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凛冽:我说他是,他就是。
董事长,您如果非要一意孤行,就不要怪我们不配合。
不配合?跟我谈这些,你有资格么?聂老爷子冷冷一笑,看向赵奕辰的眼神此刻已近乎凌迟:赵氏并到我们CG旗下后你就只是我们公司的一个员工,一个员工的话我想听就听,不想听就可以直接让你滚。
闻声,赵奕辰垂在两侧的手紧紧一握:就算我没有资格,我岳父总有吧?他为公司效力多年,鞠躬尽瘁,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聂老的目光梭转在聂云帆和赵奕辰的脸上,良久,方咬牙切齿道:他这种心术不正,无恶不作之人,就算是为CG做的再多,也没有资格做董事长。
听到这里,聂屏婉也坐不住了,急辩道:大爷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我爸爸,他对您还不够好吗?他对我当真是好啊!感慨间,聂老又清清冷冷地环视四周的众人,沉痛道:我今天来,也很想让大家看看,他对我是究竟怎么个好法!声落,聂老手仗一挥,会议室的大屏幕上便开始播放视频,跳出来的画面里只有一个脸被打了马塞克的女人,而她说的一切,正是当年慕千雪如何被残忍地送走,导致和夏波清骨肉分离的全过程。
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还有你怎么处心积虑地害死我的女儿,给我喂药让我变成老年痴呆的证据,需不需要我再分享给大家?一语出,四座哗然!会议室里的高管们虽然都本着明哲保身的心理在看这场豪门内斗,可聂老爷子的话还是让他们震惊了,当年害死了聂倾城,还给老爷子喂药让他变得糊涂?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不如的事情做了就够让人不耻了,现在还让人揭发出来摆在台面上说。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聂云帆的脸上,他似是想辩解几句,可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揪着心口的大手,也因剧痛而青筋毕露。
已是穷途末路,聂屏婉扶着父亲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宋天杨却似乎还觉是不够,又指了指她们的背后,好心地提醒道:警察已经上来了,你们还是先打个腹稿吧!因为呆会儿你们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做为呈堂证供。
………------------------聂云帆被保释出来后,又被警方以新的罪名重新逮捕。
同日,他的妻子孙淑冬也被醒来后的许虹指控谋杀。
至于聂屏婉,失去了CG集团的所有股份后,她被保安请出了公司,且勒令再不许靠近公司一百米之内………------------------聂家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比聂家人更应该接受惩罚的某个人,偏偏还好好地呆在CG集团。
赵奕辰知道宋天杨留下他是为了羞辱他,可还是忍不住找上前去问个究竟:这一切都是你算好的吧?引诱我把赵氏并入CG集团,然后,你们名正言顺地收回CG,再直接将我踢出局?做为现任CG集团董事长的‘丈夫’,宋天杨满面春风的样子无比骚包,再没有什么比看到情敌如此落魄更让他觉得痛快的事情了。
不过,他自以为是个‘逼格’比较高的男人,所以,就算是打击人,他也要打击得有高度有风度。
努了努嘴,他一幅无辜的表情:我什么时候要踢你出局了?虽然你这种人才放在子公司有些浪费,可毕竟赵氏一直是你管理的,想来,也没有人比你更适合这个分公司总经理的职位了。
你手上有这么多证据,为什么还放任我把聂云帆和孙淑冬弄出来?勾唇一笑,宋天杨的答案,很残忍很残忍:因为,你们是老鼠。
………言外之意,他是猫!猫和老鼠的故事,并不是像卡通片一样有爱,猫在抓到老鼠后不会迫不急待地将它吃掉,反而会一直玩弄,戏耍着老鼠,直到老鼠最后被活活玩玩,他才会大快朵颐,吃得一干二净。
所以,宋天杨要的从来不仅仅只是胜利,他要的是报复,是打击,是狠狠的击垮自己。
对了,有件事我得支会你一声,就是那些之前给你看过的资料吧!刚才警察来的时候,我顺手给了他们一份,如果不出意外,你爸爸那边应该能提前结案。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谁都想做最强的那一个,赵奕辰一直幻想着自己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结果,最后的最后他还是输了,而且,是当着慕千雪的面,输的彻彻底底。
以前输了他还有赵氏,可现在,他已一无所有………---------------最意料之外的结果,却让慕千雪无比的感激。
扑进外公的怀里,慕千雪喜极而泣:外公,您………太好了,太好了。
小雪啊!我就知道你是我们家的孩子,我就知道。
那时的激动已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聂老感慨地抚着慕千雪的长发,恍然间,竟以为女儿回来了。
许多年孤寂的生活,他早已对人生绝望,孤独地活了那么多年,一直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直到慕千雪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那种熟悉的感觉骗不了人,他一直深信他和慕千雪的缘份不一般,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亲外孙女。
外公,谢谢你还在,谢谢!又是一场失而复得,之前是许初见,现在是外公。
不想去问为什么,也不打算去追究缘由,这一刻,抱着外公枯瘦的身体,她只想感谢上苍的垂怜,让她还有机会陪在外公的身边再久一点。
多亏了你爸爸,都是他安排的。
聂老其实早就‘醒’过来了,只是,那时他的病情还不太稳定,不能动怒,不能动气,更不能情绪波动太大,又担心聂家这些人再作怪,所以才会一直瞒着所有人。
直到后来聂家那些人越闹越出格,夏波清才排了那么一出偷龙转凤的戏码,一是为了不让聂家的人再骚扰他,二是为了给他一个良好的恢复环境。
其实一出K市他就记起了所有,当时就想回来的,可身体的情况不允许,所以才在那边又养了一阵子。
直到宋家姑奶奶亲自过去问他暗道的机关在哪里,他才找到机会让宋家姑奶奶偷偷带他回来,没想到一回来了就看到了这样‘丑恶’的一幕。
万幸是他来的及时,总算让一切都恢复了正轨。
唯一的遗憾就是,聂家除了一个聂绍晨以外,全军覆没!人老了,就希望儿孙满堂,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所以一直对弟弟的儿孙抱有期待,结果………很伤感,但又很高兴,聂老轻拍着慕千雪的背:小雪啊!外公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
太多的感慨,只化为这伤感的一句,说完,聂老又遗憾道:可惜你妈妈不在了,要不然,一定会为你骄傲的!闻声,慕千雪从外公的怀里抬起头来,用一双和她母亲一样的漂亮黑眸定定地望着聂老:外公,妈妈在天有灵的话,会知道一切的。
看着孙女神似女儿的一张脸,聂老欣慰地一笑:是啊!她是个有眼光的,一眼就挑中了你爸爸。
话到这里,聂老似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又语重心长道:你爸爸不容易啊!这么多年守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到我糊涂了才敢对阿虹好,要是他早跟我说想要阿虹,我能不成全他么?聂老不是个顽固的人,虽然平时看上去并不太容易说服,可他心里其实把许虹也成女儿在看待,又怎么会不希望他们好?所以,现在知道真相后的他,看见他们就特别内疚,总觉得耽误了他们二十多年的时间。
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太可惜了!似是读懂了聂老的心情,慕千雪伸手握了握聂老的手:外公,您别担心,以后我会好好孝顺爸爸的,也会好好许阿姨。
闻声,聂老欣慰一笑。
目光一转,又落在她身后的准孙女婿宋天杨身上:你的眼光和你妈妈一样好,这小子也不错,要不是他拜托四少帮我做手术,外公也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听聂老这么一说,慕千雪也扭过头去看了宋天杨一眼,然后很温柔很温柔地笑了:是啊!我也会好好谢他的。
………可怜的宋三少这时猛地打了个寒颤,也不敢作声,只觉得慕千雪‘温柔’起来的样子特别特别的渗人。
艾玛!他是不是有受虐倾向了?为什么他现在无比怀念自家小刺猬不‘温柔’的时候呀?-----------又骗了他家小刺猬,后果很严重很严重………负荆请罪够不够?引咎自责行不行?聂老被姑奶奶送走后,宋天杨一直在考虑这个严肃的问题,不得其法的他最后还是不得不打电话给大哥二哥还有四弟求助。
大少的意见是,女人不能*,不理,随她去。
宋天杨觉得,她家小刺猬是那种能把冷战发挥到极致的那一类,如果自己不理她,恐怕最后的结果是自己被雪藏。
所以,弃之!二少的意见是,*头打架*尾和,夫妻之间的所有事都可以在chuang上解决。
宋天杨觉得,这个意见他还是比较中意的,只是,她家小刺猬发起脾气来的时候全身都是刺,万一强圈强叉的时候引发惨案,搞不好自己会‘被太监’。
所以,慎之!四少的意见最凶残,让他买两瓶眼药水,点眼睛里,然后再买一搓衣板去慕千雪跟前乖乖地跪着………乖乖地,还跪着………宋天杨大怒,在电话里对着四少就是一通大骂。
说这特么是什么烂主意?说这太伤自尊了他简直不能忍,说他可是一纯爷们,跪天跪地跪父母,怎么能跪老婆?骂完后宋天杨就气呼呼地挂了电话,然后,一转身他乖乖地扛着键盘溜进了慕千雪的办公室。
雪儿,我错了。
新晋慕董事长根本不看进来的人,一双眼睛始终落在电脑屏幕上,声音不大,还很平静:你怎么就错了呢?你没错啊!刚才外公还让我好好感谢你呢!雪儿,我真错了,你不要生气。
慕董事长还是不看他,还很大度地表示:我没有生气啊!艾玛!事态严重了,宋天杨老老实实地从背后翻出带来的键盘,朝她跟前一竖,无比委屈道:老婆,搓衣板不造在哪里买,跪键盘行不行?嗯!操!怎么这么痛快就点了头?宋天杨内牛满面:雪儿,在我跪之前打个商量好不好?这事儿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成不成?我毕竟还是想想的爸爸,光辉高大的形象还是要树立一下的你说是不是?噗!原本还想绷着的,可听他这么说,慕千雪忍不住便噗哧一声笑了。
宋三少如同找到了新大陆:你笑啦?笑啦?笑了是不是就代表没那么生气,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不跪了?可惜,这个美好的想法才刚刚浮出脑海,慕千雪的声音便又自前方传来:好吧!我保证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靠!光辉高大的宋三少瞬间觉得膝盖中了一箭,尼玛!现在就觉得疼了!跪?不跪?跪?不跪?最后的最后,光辉高大的宋三少把心一横,眼一闭,咬着牙………噗!咦!他听到了什么?小刺猬又笑啦?闭着的眼赶紧睁开,宋天杨把手里的键盘朝一边狠狠一扔,撒着脚丫子就奔过去慕董事长身边去了。
我不是故意要骗你了,当时情况紧急,再加上岳父大人威胁我………所以呢?都怪岳父大人,他太凶了,我害怕。
对,都是岳父大人的错,要不然他早就跟他家小刺猬坦白从宽了,所以这真的不能怪他啊!慕千雪点了点头,可说的还是那三个字:所以呢?你是个律师,性子又直,脾气又耿,如果让你知道你外公还活着,你肯定演不出那种感觉,所以,只能先瞒着你………说到最后,宋天杨直接抱住了慕千雪的大腿:老婆大人,你原谅我吧!我错了,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其实,慕千雪真的没有那么生气。
她早过了吹泡泡的年纪,也知道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虽然,他是骗了她,可前因后果都摆在面前,那个理由也算是可以接受。
现在又看他这样来讨好自己,她早就不怪他了,只是,难得看到这货如此小心翼翼,她不逗逗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所以,她故意又傲娇道:说这么多就是想不跪了是不是?男儿膝下有黄金………宋三少表示默认,然后抱着老婆大腿的手却有些跳跃,老婆大人没有穿丝袜呢!这手感,简直了………那又怎样?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想争取争取:雪儿,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没说你是女人。
小刺猬明显没打算妥协,可是,也没扯开他放在她大腿上的手,宋三少心里的泡泡冒啊冒啊冒的,然后,脑子里便又想到了二少的话。
*头打架*尾和,夫妻之间的所有事都可以在chuang上解决。
这里没有*,但是,有办公桌,有沙发还有地板………老婆,我想用纯男人的方式跟你道歉。
眸波一转,慕千雪一个眼波斜来:跪键盘就不算纯男人的方式了?不经意的眼神,不经意的动作,可那股子不经意的媚劲儿,却瞬间让某三少心都酥了。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宋天杨果断地决定切换正确的道歉方式::算,不过,我想换个跪键盘的方式。
说完,慕千雪只觉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某个纯男人给按在了办公桌前。
男子汉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那一日,某三少真的跪在了键盘上,可慕千雪却‘被迫’跪在了键盘前………然后的然后,键盘烂了。
再然后的然后,只要有一要机会,某三少就会厚颜无耻地要求:老婆,今晚跪键盘好不好?好不好嘛?好不好嘛?而慕千雪回他的永远只有一个字:滚!☆、第370章 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大结局9,为smilewyl加更)夜,有人欢喜有人忧!无法从失意中走出来,赵奕辰彻夜买醉,聂屏婉来找过他几次,可他厌烦到根本不愿给她开门。
醉生梦死的夜晚,他过得不知南北,直到,有人拿着钥匙直接打开了他家的门。
混沌之中,只看到一个女人慢慢向他走来,却怎么也看不清来人的脸。
迷离之中,赵奕辰感觉有人用手轻轻抚在他的脸上,他低叹着伸手捉住,闭着眼,按在脸上。
一声浅叹溢出唇齿,听不分明是感慨还是伤心……来之前已有过心理准备,可夏谨华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个赵奕辰。
胡子拉渣,衣衫不整,睡在满地板的酒瓶子中央,醉的东西不知。
知道自己不应该来,可听到CG集团的传闻后,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来看看。
其实,下午她就过来了,看到聂屏婉来来去去几次,她始终躲在大树的背后。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这个自己死心踏地爱过的男人,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眼……就看看他还好不好就离开。
可是,他不好,他一点都不好,简直跟废了一般。
夏谨华的眼前弥漫起水雾,强忍着,只是不肯掉下来,她们都太傻了,为了一段不该执着的恋情,葬送了一切。
一滴清泪滑落,滚打在他的眼睑上,赵奕辰的睫毛颤了一下,张开血丝密布的眼,他恍惚间似是见到了自己最盼望见到的人。
小雪,是你吗?你来了?……听到那一声低唤,夏谨华的心又抽了一下……原本还按在自己手上的大手松开,抬起来按在她的小脸上,指尖轻滑,一点一点试去她的眼泪,他笑了,笑得很灿烂:你终于来看我了?真的不想发脾气的,可他就是有这个本事,总能轻而易举地激起她心底的火苗。
拍开他的手,夏谨华愤怒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地上的人,痛哭着骂道:你醒醒吧!她怎么可能来看你?你不记得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吗?你伙同聂屏婉想抢她的公司,她恨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来看你?也只有我这么傻,还想着来看看你,还想着来关心你,还想着……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只是闷在心里格外的难受,夏谨华也知道自己犯贱,可她就是放不下这个男人,怎么都放不下她能怎么办?转身想走,才挪了一步便被地上的人抱住大腿。
赵奕辰挣扎着起身,半个身子都挂在她腿上:小雪,你误会我了,我不想抢你的公司,也不想抢你的一切,事实上只要我得到了那些,我全都会给你,真的,我的就是你的,全都给你。
……没想到他是本着这样的心思在和聂家的人合作,没想到他对慕千雪的感觉到了这样一种忘我的程度。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他能舍得拿赵氏来当赌注,夏谨华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抽痛,那种被‘伤害’的感觉又回来了,夏谨华站在那里,眼泪疯狂地落了下来。
她才是最傻的那一个,她才是……小雪,你在哭吗?是为了我掉眼泪,你还在乎我对不对?用力一脚踢开他,夏谨华用手背狠狠试过脸上的泪:你醒醒吧!认不出我是谁吗?我不是慕千雪,我是夏谨华,夏-谨-华。
小雪……不要叫我小雪,我是夏谨华,夏谨华你听到了吗?她要疯了,要被他逼疯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怎么可以……再一次被踢翻在地,赵奕辰的头狠狠撞到了地板,闷痛之余,他的理智也慢慢回拢。
夏谨华,夏谨华……仰躺在那里,一遍一遍地咀嚼着那个名字,突而,他冷笑了一声:你来干什么?对了,他怎么会忘记了,这世上唯一有他家门钥匙的女人,只有一个,他的前未婚妻:夏谨华。
我,我来……看看你。
上一秒还是温柔如玉,下一秒便是冷血无情。
就因为她是夏谨华不是慕千雪,所以,他的态度就能比变色龙还变得快。
夏谨华抖着唇,却怎么也说不完整她想说的那句话,他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她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呵!是她自作多情,是她自甘下贱,是她,傻到现在还爱这个男人。
赵奕辰彻底清醒了,所以,说出来的话也更残忍:你果然没有离开,呵!你怎么会在这时候离开?你还要留下来看我的笑话的对不对?我没有,机票是明天的,我是听说了……这些话哽在喉头,却不忍说出来,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的骄傲,他的自负不允许他失败,所以,他才会这样的失意,这样的颓废。
我只是来看看你,你没事的话,我走了。
不能忍受他看自己的眼神,夏谨华只想马上离开,可她还来不及转身,赵奕辰的声音又冷幽幽仿佛从地狱里传来。
这个时候,还有必要跟我演戏么?明知道他醉了,可他的口气还是让她觉得心痛,夏谨华红了眼圈:你也说了,这个时候,我还有必要跟你演戏么?我说走,就是真的会走。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赵奕辰满脸怨恨:你已经赢了,还走什么?我要离开和赢不赢你没有关系。
如果可以有其它的选择,她宁可再痛一百倍也不想离开他。
可是,认清了事实的她怎么还能赖在这里,他不爱她,甚至是讨厌她,她怎么能在一个讨厌自己的男人身边为他生孩子?每个孩子都是天使,都应该在幸福的阳光里成长,她想让自己的孩子幸福,所以她才离开。
根本就不是他说的要赢他,况且,她怎么可能赢得了他?只要他动动手指头,她就能痛得心肝欲裂,她这辈子都赢不了这个男人了,因为她爱他,无论他对她做了什么,她还是爱,爱到了骨子里。
和赢不赢我没有关系?呵!呵呵!没有关系你还把那些东西交给她?他躺在那里就像个死人,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
虽然他没有说明是什么,可夏谨华还是听懂了。
目光一颤,她心平气和地开口:那是我欠她的。
那你欠我的呢?闻声,夏谨华也笑了:我不欠你的。
她怎么那么想哭呢?她还欠他的?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欠他的?不欠?呵!又是一声冷笑,赵奕辰突然从地上翻坐起来,一手撑在地板上,一手搁在半曲起的膝盖上。
扭头,他一双锐眸如刀,狠狠剜向夏谨华:那你敢跟我去医院么?你什么意思?赵奕辰的目光落在她仍旧平坦的小腹上,突然道:其实那次落海的时候,孩子就没了吧?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骗了我这么久。
那一刻,用愤怒已不足以说明她的心情。
双手下意识地按在了小腹上,夏谨华收起的眼泪又逼了出来,气得全身都在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孩子好好的……不待她把话说完,赵奕辰突然伸手扯住了她。
一拉,一带!夏谨华跌倒在他怀里时,他的薄唇压在她耳畔,阴侧侧地问:四个月多了不是吗?你这还能穿比基尼的身材哪一点像是个孕妇了?大手压在她的小手上,带着极大的力度,揉压之下亦让夏谨华苍白了脸。
挣扎着起要起来,可她越是反抗他便抱得越紧,直到最后,他几乎是用力在掐她肚子。
夏谨华害怕了,一边扯着他的手,一边哭:奕辰,你喝醉了,你放开我。
夏谨华,你厉害,居然敢拿孩子的事情来骗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听到他这些莫须有的指责,夏谨华的眼泪落得更急了,双手拖开他还在她肚子上揉压的大手,反拐间终于用手肘撞开了身后的男人。
狼狈地逃出他的怀抱的同时,夏谨华也恨得直咬牙:不开心吗?你反正也不想要这个孩子,没了就没了不是吗?没想到她居然承认了,赵奕辰的眸色更红:是啊!有你这样的妈妈,那孩子早早死了是福气。
啪!那一巴掌她用了全力,打完后夏谨华的手便直接肿了起来,疼得钻心……既然你不欢迎我,我走。
最后的留恋也在这一巴掌里消失殆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爱的这个男人到现在居然是这样看她的,说她用怀孕在骗他,说她的孩子早就流掉了。
她那样用心呵护着她们的孩子,结果,只换来这样非人的对待……夏谨华的心死了又死,就算再留恋也不愿在此多呆一分钟,抬起手背又擦了擦眼泪,她傲然地挺直了脊梁,终于彻底转身。
不该来的,真的不该来的……走?你想去哪儿?刚走到门边,便被他挡住了去路,赵奕辰整个人都靠在门上,看她的眼神里插满了尖刀。
你……你想干什么?下意识地后退着,因为她忽然发现他似乎又开始不清醒了,那种眼神太恐怖了,如同恶魔。
赵奕辰满身酒气,看着夏谨华的眼神带着残忍的冷。
他突然慢慢解起了自己的扣子,每解一颗就向她逼近一步:咱们也不是好了一天两天了,你说我想干什么?不,不行……意识到他的想法,夏谨华手指都颤了起来,节节后退:真的不行,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真的,我没有骗你,孩子好好的,只是长得比较小。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说什么他也不会放过自己,她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每一次和他做,她都是享受的。
可今天她不敢,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里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而且,她真的没有骗他……是吗?被反扣到门上的同时,夏谨华吓得脸都白了:奕辰,不要,我真的怀孕了,这是你的孩子……试图用这最后的理由来牵制他,可没想到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血丝更浓:怀孕了更好,我还没和孕妇做过呢!不,啊……他开始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她无力反抗,只能大声的哭泣。
没有任何的前奏,只是疯狂地发泄,一个失意成颠的男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那*,注定会成为某些人一辈子的噩梦。
如果夏谨华知道来看他的结果会是这样的,她宁愿这辈子都不要再见他,那天晚上,赵奕辰醉的很厉害,所以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为了报复,他用了比平时更大的力气去冲撞她,去折磨她。
夏谨华感觉到不对的时候,一直在哭泣,她求他放过她,甚至配合在顺从着想尽快满足他后让他放开自己。
可酒精的麻痹之下,赵奕辰的感觉也似麻痹了。
他疯了一般蹂【躏】着身下的女人,直到他闻到了浓浓的血腥之气。
他麻痹的神经突然被刺了一下,可还是继续肆虐着,直到最后释放,他才低吼着瘫在了夏谨华的身上。
然后他才发现,身下的女人已彻底昏死过去,而她的腿间,正涌出一股一股的血水……-----------------------------------凌晨四点半,夏谨华被推进了急救室。
三个小时后,手术结束,那个不被期待的孩子,也终于如他父亲的所愿彻底消失。
清醒后的夏谨华得知了真相,没有哭,也没有闹,她只是睁着空洞的大眼,仿佛失去了意识了。
直到心中有愧的赵奕辰走过来小心地拉了一下她的手,她才突然发了狂一般弹了起来,飞快地拨下手上的针头直接插在了赵奕辰的心口。
赵奕辰当然没有死,那针管的长度根本不可能扎到他的心脏,只是刺伤了他罢了。
可他在接受治疗的同时,却被告知了另一个结果。
他生病了,白血病,除非能找到可以匹配的骨髓配型,否则,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
原本,他有个最佳的机会,因为夏谨华肚子里那个孩子是他的亲儿子。
可惜,可惜……而做为赵奕辰的合法妻子,聂屏婉在得知了丈夫的病情后,没有去医院看他一眼,只是委托律师给他送去了离婚协议。
---------------------------------------------------------------聂老归来,最想见的人就是想想。
于是,宋天杨连夜便将想想小宝贝送到了聂老在高新区的别墅里,然后,他以天太晚了不好赶路为由,也顺理成章地赖了下来。
可是,当他兴冲冲地洗完澡出来,看到自己‘女人’的*上还四仰八叉地躺着某个‘坑爹中的战斗机’时,宋天杨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挤过去,大眼瞪小眼:想想,你不是在陪太外公么?想想穿着自己的超人小背心和红裤衩,懒懒地趴在大*上,理直气壮地还嘴:太外公睡了。
那你也去睡啊!想想头贴在妈咪的大*上,上上下下地点头:系呀!我近(正)在睡。
宋天杨一噎,差点被儿子活活气死……可这是粑粑要睡的地方,你不好抢粑粑的位置的对不对?介明明系想想的地方,粑粑你睡对面。
慕千雪房间的对面是客房,那确实是夏波清让人收拾好给宋天杨留宿用的,可是,他千辛万苦地留下来,难道就是为了睡客房的?开什么玩笑?想想,粑粑好惨的。
一听这话,想想萌萌地盯着粑粑的脸,关心道:粑粑,你紧(怎)么惨了?粑粑不能和自己的老婆一起睡,这还不惨吗?想想撇嘴:介(这)算什么惨?我才系最惨的。
你怎么惨了?想想嘟着小嘴,很‘难过’地道:我都米有老婆,系不系更惨?……宋天杨无语了,臭小子,才两岁半就想要老婆,简直……好吧!就知道儿子没这么好对付,可不赶走儿子他晚上肯定‘睡’不好。
怎么办呢?宋天杨认真地想了想,突然放软了声音对儿子道:想想,粑粑跟你商量一下好不好?今天晚上,让粑粑和妈咪一起睡,你去陪太外公好不好?不好,太外公会呼呼,介样,介样………说着,想想还模仿着太外公打呼的动作,很卖力的样子:呵……呼……吱……呼呼……呵……宋天杨捂脸,看不下去了。
挥手,制止了神影帝想想:好了好了,不要再学了。
想想很乖,粑粑就不学他就不学,只是小身板还赖上妈咪的*上:所以我和妈咪睡。
可粑粑也想和妈咪睡。
宋天杨开始扮可怜,唉声叹气的样子。
想想有些同情粑粑,可是,又很鄙视:粑粑,你金米用,都不敢自己睡的咩?地球人粑粑和念怀哥哥,大宝二宝哥哥都是一个人睡的,粑粑居然不敢一个人睡,太丢脸了。
想想表示外星人真是弱爆了,他还是留在地球好了,不去外星了。
被儿子鄙视了,那小眼神儿,宋天杨忍无可忍要掀桌:你懂什么,粑粑不跟你妈咪睡,你怎么会有妹妹?妹妹?想想有小姨,有哥哥,有姐姐,以后还会有小舅舅,可是,没有妹妹啊!好奇宝宝马上从*上爬了起来:哪里?哪里有妹妹?一看儿子的反应,宋天杨也乐呵了,艾玛!苍天不负有心人,有戏啊!赶紧扮起了深沉,宋天杨语重心长地看着想想,说:因为没有,所以粑粑才要和你妈咪睡啊!闻声,想想恍然大悟,原来和妈咪睡就会有妹妹呀?那我和妈咪睡了会不会有妹妹?……噗!死小子,这种事情居然也敢想?宋天杨气得全身都要颤抖了,可知道儿子是个坑货中的最坑,也不敢掉以轻心。
又压着脾气引诱道:只有粑粑和妈咪睡了才有妹妹。
为醒么不系弟弟,系妹妹?那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想想认真地想了想,先想到宋大宝和宋二宝,又想到杜念怀,最后想到小姨和宋三妞,于是,想想决定了:想要妹妹。
对呀!那就赶紧起开,粑粑妈咪要生妹妹。
哇!好期待,好期待。
想想瞪大了眼,比粑粑还激动:紧(怎)么生呀?我可不可以看看?不可以。
操!当然不行了。
要是儿子盯着,别说生妹妹,恐怕他能直接吓到不举,这可关系着他下半辈子的性福生活,死也不能松口。
想想不高兴了,叉腰:哼!为醒么不可以看看?因为,因为……粑粑回答不出来,想小宝贝瞬间启动复读机模式:为醒么为醒么为醒么?我就想看看嘛!为醒么为醒么为醒么……因为你鸟鸟没长毛。
……小嘴‘o’了起来,想想震惊了。
等你鸟鸟长毛了,你不用看就会知道了。
小胖手绞在一起,绞呀绞呀绞:可系粑粑,我觉得我的鸟鸟好看,你的丑丑,我不想长毛。
想想的眼光掠过粑粑的裤裆,表情很认真很认真,长毛那种事情,想想觉得简直不能忍啊!嗬!你现在想长还不行咧!说完,宋天杨灵机一动又开始恐吓自己儿子:要是你现在就看粑粑和妈咪生妹妹,鸟鸟现在就会长毛……想想大惊失色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哇!不要不要,我不要……宋天杨满意了,故意又问儿子:那还要不要看?不看了,我要qi跟外公睡。
歼计得逞,宋天杨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大手伸来,微笑地摸了摸儿子的头:乖!去吧!去好好祸祸岳父大人吧!反正未来岳母现在有宝宝了,岳父大人想生‘妹妹’至少得等一年以后……粑粑难得这么温柔,想想揉了揉大眼睛,乖乖地迈着小短腿从*上爬下来,光着脚丫子,嗒嗒地朝门口走:粑粑,你好好生妹妹,我酒(走)了。
宋天杨笑得眼睛都成两条缝了:去吧!去吧!粑粑现在就笑得那么开心,以后有了妹妹就不会疼他了,想想小嘴儿一撇,很失落地走了。
关门声响起,宋天杨一个恶虎扑食便将慕千雪直接扑倒在软*之上,也几乎在同时,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想想的西瓜头又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刚叫了一声粑粑,小家伙便看到*上两个交叠着的身影。
片刻的静默之后,想想便惊天动地地嚎哭起来:哇!我不要看生妹妹,我不要长毛毛,哇,呜哇!呜呜呜……宋天杨:……慕千雪:……----------------------------------------------------------------因为长毛不长毛的这个问题,想想闹了半晚上。
最后还是慕千雪抱着孩子又进了浴室,重新洗了一遍澡,让想想确信自己真的没长毛后,孩子才平静下来。
哭累了,累疲了,想想要睡觉。
可是,看到妈咪的大*,想想觉得有心理阴影,总觉得睡过后会长毛,所以,死也不肯睡那里。
于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慕千雪只好抱着孩子去了客卧哄睡。
而罪魁祸首宋三少,则被岳父大人叫到书房训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一个小时后,训话完毕。
宋三少一脸郁结地回到了慕千雪的房间,结果,更让他郁闷的是,慕千雪居然直接睡在了客房里。
原想直接杀去客房,可想到今天儿子哭的那个惨况,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跟过去。
只是,睡在老婆的*上,结果只能抱被子。
宋天杨彻底失眠了,翻来覆去大半夜,最后实在受不了还是坐了起来。
打开*头灯,原本想找本书看看打发时间,结果书没找到,却在抽屉的最底层翻出了一个黑色的绒布袋。
东西拿在手里不算称手,似乎是只笔还是什么东西,宋天杨扔了回去,刚关上抽屉突然又猛地打开。
重新把东西拿在手里的时候,宋天杨呼吸有些急。
迫不急待地倒出来一看,是支金色的钢笔,宋天杨手颤了一下,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出小雨曾说过的那些话,她说:姐夫,你要相信我,你要是不相信就去找姐姐的行李箱,最下面的夹层里有个黑色的小袋子,里面有支录音笔,是姐姐在手术台上录的遗言,是给你的遗言。
难道,就是这个?手一动就想找找开关,恰在此时门口传来开门声,他紧张地一抬头,看到慕千雪那一身打扮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学生装,学生装,学生装……尼玛,早知道有此福利,他还急什么呀!录音笔朝枕头下一塞,宋天杨急吼吼地朝老婆奔过去,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同时,他已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同学,有没有不会做的题?嗯?宋老师教你……十几分钟后,满室旖旎。
慕千雪身上原本就没几块布的学生装被撕成了一条条扔在地上……那*,宋三少无比尽兴,直到天亮时分,才搂着怀里累得无知无觉的小女人沉沉睡去。
---------------------------------------------------一晚上太卖力,宋天杨这一觉睡的极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整。
伸手朝旁边一摸,冷的,没有人。
这个点小刺猬不在*上也很正常,宋三少顶着一头鸟窝坐起来,眯着眼下*,然后趿着拖鞋进了洗浴室,不到半秒钟的时间,又十万火急地奔了出来。
一摸枕头下面,空的,翻开,什么也没有。
昨天他明明记得自己把那只录音笔塞到了枕头下的,怎么没有了呢?又翻找了抽屉,还是没有,他抓了抓鸟窝般的头,疑惑地想:不是给他家小刺猬收走了吧?收拾了一番后,宋天杨神清气爽地出了房间。
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美食的香气,厨房那边慕千雪早已准备好了热饭热菜在等他,心里很美,那种感觉就仿佛是正常的一家人,老公起来后,老婆在厨房里忙碌。
很温馨,很幸福!下了楼,想想看到粑粑的时候表情很别扭,嫌弃道:真丢脸,比想想还起得晚!宋天杨被儿子臊了个大红脸,伸指想在儿子头上爆栗一记,被聂老爷子虎着眼一瞪,伸出的手又乖乖地缩了回去。
然后,老老实实地去吃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还是晚餐的餐去了。
慕千雪的手艺极好,三菜一汤看着让人很有味口,可宋天杨那时却食不下咽,一直盯着对面的小女人,欲言又止地戳着碗里的饭。
干嘛那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没有。
继续戳饭,一直戳戳戳……宋天杨在慕千雪心里一直是个大胃王,结果现在看他连饭都不想吃,还以为他不舒服:怎么了?还没睡醒啊?不是。
又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句话都快涌到嗓子眼了,就是问不出来。
看他一幅‘便秘’的表情,慕千雪终于恍然大悟,马上主动解释道:想问我为什么没去上班在家里是么?其实我是听说聂屏婉在那边闹,索性就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
CG集团刚刚收回,慕千雪其实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按理说应该尽快投入到工作,偏偏聂屏婉是个‘不要脸’的,她不想看到那个女人,索性就把要看的资料都让人送到家里来了,反正都是学习,在哪儿学都一样。
而且,外公也在,不懂的问他比问别人强。
一听这话,宋天杨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拍了下来:那女人是不是想死?还闹?听说我把静婉和绍晨都安排进公司上班了,她急了呗!闻声,宋天杨抬眸看了她一眼,不赞同地道:你也是太好心了,聂绍晨安排进公司也就算了,为什么还给聂静婉机会?聂静婉能听你的去找聂屏婉要那10%的股份,也就足够证明她想要改过自新,而且,我安排给她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职务,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老实说,如果她真想要赶尽杀绝,聂屏婉根本就不会有闹腾的机会。
可是,她看得出来,外公虽然对聂云帆一家人的嘴脸很失望,但毕竟也曾是‘一家人’。
看到他们落得这样家破人亡的下场,他老人家心里也很难受的。
所以,慕千雪便决定再给那‘三姐弟’一次机会,聂绍晨虽然资质一般,但本质不错,又聂家如今‘唯一’的孙子,她自然会给他机会成长。
而他姐姐聂静婉,她只是让人安排她到财务部做了个小职员,工资不高不低,她如果不省着点花,肯定会入不敷出。
至于她是想把日子过成什么样,那就不是慕千雪能操心的事了,总之,机会在她面前,把不把握看她自己。
至于那个原本不该被原谅的聂屏婉,她能给的机会就是既往不咎,不再去对她落井下石。
这已是慕千雪的极限了,结果,她居然还敢到公司闹着要上班。
她还真是会选择性地失忆,居然还有脸要求上班。
所以,慕千雪接到秘书的电话后,直接吩咐,如果聂屏婉不听劝,也就什么都不用再讲了,报警处理。
一个小时前,秘书来过电话,说聂屏婉看到110的车过来,不等大家开口,已经一溜烟跑了个没影,相信一时半会也不敢再去公司闹了。
有这样的结果,也就差不多了。
难道你觉得我这样做不对?宋天杨当然觉得不对,不过,嘴上却没直接批判,只道:你啊!就是心太软。
其实,当时宋天杨让聂静婉去要那10%的股份,做的是两手准备,如果遗嘱没有找到,那么聂静婉要回来的那10%便至关重要。
不过后来聂老爷子回来了,所以那10%的股份最后还是没有派上用场,但也确实如慕千雪所言,那女人应该也是后悔了。
虽然人是蠢了些,不过,赏她口饭吃也无不可,反正,经历了那么多之事,她应该也会长点脑子。
不过,已是即定事实,宋天杨也没再多纠结,只是目光沉沉又落在了慕千雪的脸上:既然你都这么安排了,就先这么来,不过,我会让人盯着她们,如有异心,我会自行替你处理。
难得看他这样严肃,慕千雪乖巧地‘嗯’了一声,又讨好地道:反正不是有你吗?其实,她敢这么放任别人,仗的也是他宋三少的‘威名’。
反正,有他在很多事情她都不用操心,她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对了就对了,错了自有他纠正。
反正,有他在她就能任意妄为,做她想做的任何事。
你呀!她这样说也就是信赖他了?宋天杨眸光闪闪,原本绷着的脸部线条,也瞬间变得柔软。
这只小刺猬果然是学乖了啊!知道不跟他硬碰硬,也知道怎么说话对他最有用,不过,这种被依赖的感觉让他很有成就感,他很满意,希望她一直保持下去。
不过,他今天这么没味口还真不是因为她说的这些事,而是……我昨天晚上看到个东西。
虽然还有些犹豫,但宋天杨还是决定直接问,他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而且,他觉得慕千雪应该也不喜欢他说话拐弯抹角:一只笔,我随手放下枕头下了,刚才起来的时候结果没找到。
没想到他闹了一早上‘情绪’居然是因为那支笑,慕千雪愣了一下,笑了:原本打算等你过生日的时候再送给你的,不过,既然被你发现了,就提前送给你吧!送给我?生日礼物?慕千雪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在拉斯维加斯工作的时候,一个委托人送我的签字笔,我觉得很适合你,所以就留下了。
签字笔?不是录音笔吗?怎么会是签字笔?宋天杨正努力回想着那支笔的样子,慕千雪已主动将黑色的绒袋子放到了他的面前,还笑着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喜欢这样的笔。
我还以为……话到一半,宋天杨顿了一下,又认认真真地看着慕千雪问:雪儿,除了这只笔,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笔啊?特别一点的就这支了。
说完,慕千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一支吗?那我再给你买个新的吧!你自己挑,我来付钱。
不用了,这个就很好了。
是他误会了么?真的不是那支录音笔?那么,那东西在哪儿呢?努力回想着小雨的话,去找姐姐的行李箱,最下面的夹层里有个黑色的小袋子,里面有支录音笔。
对了,行李箱的夹层里,不过,他家小刺猬的行李箱貌似不止一个啊!到底在哪一个的夹层里?宋天杨最后决定哪一个都不放过,一个一个的找,可是,他最后却失望地发现,慕千雪的所有行李箱都没有夹层……----------------------------------------------------------------PS:这个结局可以了吧?赵师兄这不是比死还惨?而且惨过后还是得死。
☆、第371章 雪儿,再嫁我一次(大结局10)一年的洗涤,风雨飘摇间京市豪门几乎是大换血。
孟家,余家,吴家,庄家,赵家,聂家……在这大风大浪里屹立不倒的有唯二的两家,宋家为首,夏家次之。
而宋夏两家,却因为宋天杨和慕千雪两位后起之秀,极有可能强强组合成为姻亲。
这两大豪门的‘联姻’倍受全民瞩目,除了宋家老爷子以外几乎没有一个人不期待他们开花结果。
可是,老爷子就是个老顽固,他不点头,谁也不敢提让慕千雪进宋家的门。
对此,聂老爷子是有意见的,虽然他和宋老爷子是一辈子的老友,可对于孩子们的事情,他也觉得宋老爷子做得太过,他家的宝贝外孙女儿,他宋家不稀罕,自有人稀罕。
于是,在CG集团正式交给慕千雪之后,他合计了一下,决定先把夏波清和许初见的婚事给办了,刺激刺激那个老顽固。
一个是京市望族,一个是K市红门。
又是倍受瞩目的两大豪门联姻,而且,还是让人津津乐道的梅开二度。
消息一经传出,全民热议,唯有一人愁眉苦脸,抱着枕头直哼哼!受不了了,他也要结婚,他也要梅开二度……--------------------将报纸朝宋老爷子的面前一砸,宋天杨明示+暗示地哼哼道:爷爷,我岳父要结婚了。
头也不抬,老爷子的眼光一直落在自己手里的J放军J报上:知道。
何止是知道啊!他还知道这就是聂老那老东西故意膈应他来的,他才不上当。
我也要结。
老爷子翻了一下报纸,看另一面:结呗!这么爽快?宋天杨眉头一跳:这可是您说的,我马上……只要不是慕千雪,谁都可以。
傲娇地说出这句话,老爷子又翻了一页手里的报纸,那态度,怎么看怎么气人。
宋天杨不乐意了,啪一声拍在桌子上:爷爷,您还是人吗?我和雪儿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您怎么还不同意呢?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没什么好说的。
嗬!他又不是被吓大的?再说了,比试还差最后一项呢!现在就让他点头,威仪何在啊?这两小的,忙的都顾不上来陪他这种老家伙玩了,他不虐他们虐谁?哼!什么时候哄着他高兴了,他才会答应,要是不来哄,没门儿,那就一直耗着吧!反正他又不担心孙媳妇会跑,有小重孙在,跑哪儿都得自己‘滚’回来。
也就他家这傻小子天天急得跟什么似的,生怕老婆跟人跑了。
殊不知,进门越难,老婆以后就越不敢轻易跑,这才是上上之策啊!都不知道倒贴的肉不香么?笨!理由呢!自己去想,想不清楚这婚就别结了。
孺子不可教也!老爷子头埋在报纸后直摇头……我不管了,你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这婚我是结定了,大不了我娶了老婆不带进家门。
一听这话,老爷子也拍上了桌子:你小子敢!您看我敢不敢……摞下狠话,宋天杨再懒得看他家不讲道理的老顽固一眼,直接上楼收拾行李去了。
老爷子跳着脚,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就差没把房顶给掀了,可宋天杨是理都不理,背后朝肩上一扔,闪身就出了门。
---------------刚要取车就被四少夺了钥匙,宋天杨桃花目一凛,一幅要揍人的架式。
闪身,侧腰,生生避开宋天杨的袭击,这次他没动手术刀,只将手里的钥匙直接朝后一扔,丢给了来接应的宋二少。
宋天杨气得眼睛都是红的,四少却死死挡在车库口。
四少虽说平时也爱跟宋天杨打打闹闹,可说正经事儿的时候,也丝毫不含糊。
看宋天杨这架式不像是开玩笑,他也不敢再逗他,只使出全身的气力挡着他不让走。
三哥,你这是干嘛呢?离家出走。
宋天杨是个爆脾气,又喜欢认死理,既然认定了慕千雪就肯定只要她。
原本还想在家人和爱人间兼顾一下,现在看来已经没办法了,所以,他痛定思痛决定先扔了大家保小家,反正,无论谁反对,他都要和慕千雪在一起。
噗!二少这时刚好晃悠了过来,一听这话,直接喷了:你以为你还是十几岁的无知少年呢?还离家出走。
不然怎么办?再住下去不是老爷子被我气死,就是我被老爷子气死。
虽然说的是气话,但也是宋天杨的真实想法。
宋家的子孙们从小就被教育着以孝为本,所以,就算心里憋屈他也不愿意真的冲撞老爷子。
最好的办法可不就是他离家出门,一方面他就可以和老婆在一起了,另一方面,也省得老爷子看到他生气,他看到老爷子也生气。
可你要是真出了这个门,老爷子就能让你永远都回不来。
闻声,宋天杨翻了二少一白眼:回不来就回不来,谁稀罕!大少这时刚从外面走进来,听到他的话也不多讲,只说了一句:那想想呢?……一句话就捏了宋天杨的软肋,就是啊!特么宋家的子孙是不可能在外面长大的,无论他在哪里,想想在成年之前,无论是老爷子还是老爸,都是不可能放孩子离开宋家老宅的。
如果自己执意要离开,那么,一旦老爷子大发雷霆,不让他进门了,那么很有可能会连想想都不让他见。
不能见其它人也就罢了,不能见儿子,他不急,慕千雪都得急死……老爷子的脾气你可是领教过的,你要真让他老人家不高兴了,可就没儿子可见了。
二少看出宋天杨的心思,又危言耸听道:老爷子虽然快90岁了,可身板还算硬朗,估计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也是不成问题的。
言外之意,老爷子会长命百岁的,你要不听话,这十年八年时间过去了,儿子长大了估计认都不认你。
虽然知道哥哥的意思是想劝自己留下来,可宋天杨还是怄的不轻:二哥,你成心气我是不是?是提醒你。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特么快憋屈死了。
他是个暴脾气,可不代表没脑子,大哥二哥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要是还不听劝,后果就是兄弟们也不会再帮他。
想讨个老婆怎么就这么难?尼玛!这是过三关斩六将,要不要这么刺激?四少对宋天杨的遭遇表示理解,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三哥你得再忍忍。
忍个屁。
看他那幅‘便秘了一个月’的表情,二少又来幸灾乐祸:不忍也得忍啊!谁让你没本事,有种你也一炮三响,估计就不用忍得这么辛苦了。
又提这个事,宋天杨心里也是憋屈得很。
他也想啊!尼玛,哪有这么容易是不是?要知道当年慕千雪喝过一阵子‘加了料’的汤,虽然后面身体调理回来了,可因为受过侵害,她受孕起来本就比普通人要难。
能生下想想都不知道费了他多少气力,更别说一炮三响了。
偏偏二哥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宋天杨气不过便开始撸袖子:二哥,我们打一架吧!二少懒得理他:不打,哥是个文明人。
被二少嫌弃了,宋天杨心情更不好了,正郁闷得不行,大少这时来了一句:何必搞那么复杂?家里同不同意先放一边,要真是喜欢,把人拐去领了证再说。
大少做为未来的一家之主,做事素来都是中规中矩的,对于长辈的吩咐,他很少会持反对意见,更不要说忤逆了。
结果,从他的嘴里竟说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宋天杨怔怔地看了大哥一眼,脑子里瞬间闪过一道火红的身影,然后,他飞快地用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与另两个兄弟‘神交’了一番,然后便豁然开朗……看来,大哥这不是建议自己,而是,在分享他的成功‘经验’。
只是……宋天杨仔细想了想,又苦了脸,之前在医院里他貌似是跟他家小刺猬这么提过一次的啊!可是,她-不-同-意!怎么这个表情?大少见他不出声,这时又睨了他一眼,一针见血地问:不是还搞不定三弟妹吧?一听这话,热血青年彻底不淡定了,脖子一梗:怎么可能,我现在就去……搞定她!------------才刚上班就接到宋天杨的电话说要一起吃午饭,她有两个重要的会议不得不推迟到了下午,原本想早早吃完赶紧回去干活,结果,这男人在她面前扮起了深沉。
瞅瞅那眼神儿……慕千雪想笑,却还是忍住了,只调侃道:约我出来吃饭,自己又板了个脸,宋总这是跟谁生气呢?雪儿,你爸要结婚了。
最好的餐厅,最贵的午餐,最浪漫的包场,还有最对的人………首席助理安排的一切宋天杨表示还满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偏偏东风不怎么解风情,看到他这么大手笔居然一点也不表示惊讶……话说,女人不都是敏感的动物么?什么第六感啥啥的特别准,她家的小刺猬怎么会这么迟钝?脸上都看不到一丁点期待的神情。
是啊!许阿姨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所以我爸说就不大办了,简单的闹一下就好。
其实她也是这个意见,豪华婚礼什么的,实在太折腾人,许初见又是个孕妇,还是简单一点,大家都轻松。
许家那边也同意?慕千雪点点头:我爸亲自过去见了许三爷,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答应了。
……一听这话,宋天杨又心塞了。
操!怎么别人讨老婆都这么顺,自己讨老婆就这么难?想那许家是什么样的红门大户,让唯一的四小姐嫁一二手老男人都这么痛快,说说就答应了,他爷爷怎么这么难搞定呢?真是想想就心塞!其实,我也是才知道的,原来我爸和许阿姨是指腹为婚的,后来因为我爸想娶我妈才退了这门婚,结果,兜兜转转,我爸还是娶了许阿姨。
话到这里,慕千雪停了手里的叉子,闪着亮晶晶的大眼俏皮地看着宋天杨:缘份真的很奇妙对不对?慕千雪虽然早已过了吹泡泡的年纪,可毕竟是个女人,每个女人对爱情对婚姻都是很憧憬的。
以前就觉得许初见不容易,所以很乐意看到她和爸爸在一起,结果,听了这些旧事后,她竟觉得无比浪漫。
命中注定要在一起原来是这个意思,无论错过多少年,最终还是会在原点相聚,幸福一生。
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呢?宋天杨是个大老爷们,和所有其它大老爷们都犯一个毛病,就是粗线条。
对于这种什么缘份的事情,他表示完全不能理解,只想直接点问他家小刺猬,要不要和她爸一起把终身大事给办了。
他很急啊!我是想告诉你,如果我们也是命中注定的一对,总会在一起的。
她自问不一定有许初见的那份坚持,可结果再差,她总不需要等他二十多年,所以,何不看开点?总会是什么时候?自己问的话,宋天杨又自己抢着答:你不要说等我爷爷点头的时候,万一他要是一直不肯点头呢?咱们就一直这么干等着?听出他口气里的火药味儿,慕千雪放下手里的刀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别和你爷爷置气了,他年纪都那么大了,不经你这么怄。
你还帮他说话呢?慕千雪只道:我是不想你气坏了自己,划得来么?雪儿,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觉得对不起你!其实,宋天杨实在是不懂爷爷心里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无论是老爸还是老妈还是姑奶奶,甚至是三个兄弟,每个人都在提醒自己,老爷子并不如表面上看着的那么讨厌慕千雪。
听得多了,他也相信了这才是真相,所以,每一次看着慕千雪努力,他虽然心疼,但更多的却是鼓励。
直到现在,他是真的有些想不通了。
爷爷如果不讨厌慕千雪,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接受?就算不接受是不是也给个折中的办法,就这么一直咬着不放,也是让他烦抽了。
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真的不能二者兼顾么?想到这里,宋天杨突然又想到了自家老大,总不能让他也来个金屋藏娇吧?没什么对不起的,至少,他也没说不让你见我,不让我看儿子啊!你这样就满足了么?嗯!很满足。
刚回来的时候,老爷子还跟她抢孩子呢!现在这样虽然还达不到他们的要求,可至少两方的关系没有越来越僵,反倒在朝好的方向走,她真的觉得能这样已经算很好了。
如果他一直不同意呢?我要一直这么没名没份地跟着你喔?无论她有多累,无论她有多心烦,只要看到他,听他说说话,他总能逗得她发笑:谁才是没名没份地跟着谁呢?眼看着时机也成熟了,宋天杨赶紧趁热打铁:对啊!我也不想委屈你,所以,我们也结婚吧!喔!你这是什么反应?慕千雪勾眉头,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道:我这是正常反应。
雪儿……宋天杨又紧张了,不对啊!这反应不对啊!特么最近他是智商退化了么?怎么不但看不懂自家老爷子,现在连老婆也越来越不懂了呢?她这样子,是不想嫁自己了么?伸手,越过桌面抓住她的手,宋天杨没有说话,只是眼底写满了焦急。
慕千雪沉默了一阵,这才认认真真地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跟我求婚吗?对啊!不明显么?看看,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对的人。
天时地利人和有木有?而且,从头到尾他一直在提结婚的事,这还不明显么?不然还要他怎么做?明显,可是很没诚意啊!说着,慕千雪扒拉下他的手,直言道:戒指没有,鲜花没有,连下跪也没有,我为什么要答应你?闻声,宋天杨怔住了,许久后才惊觉慕千雪似乎是在提醒自己什么。
失策啊!失策!其实一直觉得她没这么容易被自己搞定,所以宋天杨今天这顿饭其实是‘餐前点’,原本是想先垫垫底,预预热,然后再来个风风光光的求婚,结果……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果现在不一鼓作气,他很担心事后小刺猬又找来理由说要考虑,所以赶紧一蹦而起:我马上去准备,你等着我。
慕千雪神情淡然,只是很好心地提醒他:十分钟后我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如果你能在十分钟内准备好一切,我OK啊!雪儿……宋天杨又苦了脸,特么心又塞了。
看看,看看,他就知道不可能这么顺利,所以,真的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不赶紧搞定这只小刺猬,只会后患无穷。
无计可施之下,唯有出奇致胜。
宋天杨眸光动了动,终于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陈旧的丝绒小盒子,不大,但已足够憾动慕千雪的心。
还是这只可以吗?还是……还是这只可以吗?宋天杨是个很会哄女人开心的人,可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嘱就是,他哄不了慕千雪。
这个女人天生反骨,和所有女人都不同,他越是想哄她,就反到会适得其反,所以,久而久之,他便知道自己最不需要哄的就是这个女人。
实话实说,永远是对她来说最好的一种冲击。
………慕千雪果然被冲击到了,那方绒盒子,比正午的烈阳还要灼她的眼。
虽然没有打开,虽然还没有看见,可慕千雪却猜到了内里装的是什么。
搁在桌上的手指几不可见地一颤,她抬眸,不过一瞬间已是雾气腾腾………将她的动容看在眼底,宋天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慢慢向她打开了那个盒子:看了很多款,总觉得还是这枚无可替代。
印在记忆中的钻戒,仍旧那般华光璀璨,只是,原本银白色的戒托上已留下了焦黄色的灼痕,如同烧在她心里的一团团烈火,瞬间烙疼了她的心……----------------------无可替代的,是绽放在心间最独有的记忆。
慕千雪是太阳,宋天杨是地球,地球围着太阳转……耳边似还回绕着这句话,慕千雪目不转眼地盯着静静躺在盒子里的那枚太阳婚戒,明明不想哭的,可眼眶又开始微微酸涩:我以为,你把它扔了。
从他们见面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再提过这枚婚戒,她以为那张结婚照已是他做过的最让她感动的事情了,可现在,又多了一件。
是扔了,扔到火里了,和那些结婚照一起………话到这里,宋天杨微微一顿,良久,方又继续道:可烧光了一切,这个却留下来了,所以,我只能把它又捡回来好好收着。
只能……明明是那般让人感动的事,可他偏偏要用这样不经意的字眼,可他越是这样,慕千雪心里却越疼。
那些被火烧掉的结婚照,也是他曾精心为自己准备的,那些承载着他们美好记忆的漂亮照片全都被火焚化,除了他抢出来的最后那一张……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她就告诉自己,这辈子,再也没人能把她从宋天杨身边赶走。
哪怕他们全家都不喜欢她,哪怕全世界都在反对她,可是,火能烧毁一切可以烧毁的东西,却烧不毁他们的婚戒。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或者,这就是为什么婚戒要用钻石的理由……想说些什么的,可就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看着那颗不再完美的婚戒,慕千雪鼻头酸得难受,忍不住骂他道:傻瓜!雪儿,你是不是嫌弃它上面有灼痕?傻瓜……她又骂他,只是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黄黄的一片,真的不好看,可是她怎么可能嫌弃?那种高兴都来不及的心情她都不知道怎么表达了,而且,那些灼痕在她看来根本就不是瑕疵,是他们情比金坚,爱比火热的见证……我有钱,你也有钱,什么样的戒指买不到?大的,好的,多少克拉的,我甚至可以为你定制一枚专属刻上你的名字,可是……总觉得那样就不一样了,就不是我们的结婚戒指了,你说呢?嗯!点点头,慕千雪其实想告诉他,这世上早有了她的专属,就是这枚带着灼痕的婚戒,再也找不到另一枚了不是么?这,才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
雪儿,没有鲜花,没有新戒指,没有浪漫的求婚仪式,但我愿意为你单膝着地。
看到她眼中明显的动摇,宋天杨左膝着地,右腿微曲地跪在了慕千雪面前,诚挚道:雪儿,再嫁我一次。
好。
千言万语,不过一声好字。
不是雪儿嫁给我,不是老婆嫁给我,而是,再嫁我一次。
这个男人啊!总能用最扑实无华的字眼,狠狠戳中她心底最软最软的那一处。
经历过种种磨难,方知真情可贵,经历过种种考验,方知真爱难求,宋天杨也许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可他却是世界上最爱她的那个人。
无论他以前做的对是不对,至少,这一刻她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的真诚。
所谓的鲜花,所谓的气氛,所谓的浪漫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口,之所以一直不那么肯定,是因为她还在害怕。
害怕那些还会在午夜梦回看见的场景,害怕太幸福的背后是另一场覆灭。
可是,看到他手里的那枚太阳婚戒,想到她们浴火重生后的爱情,还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呢?人生苦短,相爱不易,就算现在还得不到宋老爷子的认可又如何?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们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收到那枚太阳婚戒开始,慕千雪便有些走神。
开会的时候,发了好几次呆,惹得绍特助频频侧目。
对了,现在不能叫人家绍特助了,该叫绍经理了,慕千雪做为一个新手董事长,宋天杨也不能长期过来支援的情况下,只能忍痛割爱,把绍俊衡送给慕千雪打下手。
做为现任老板的救命恩人,慕千雪对绍经理特别特别的器重,于是,绍特助摇身一变,变成了CG集团的行政经理,兼,董事长特别助理。
于是,在新老板发呆的时候,他这位全能型人才,也只能‘超水平’发挥了。
每当新老板有发呆的迹象,绍经理便会友情提醒一下,会议开的‘有惊无险’,但最后总算圆满结束。
会后,绍经理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新老板,再这么下去是会‘掉粉滴’。
慕千雪一笑,伸出自己戴着太阳婚戒的手指问他:好不好看?可惜,我现在都只能偷偷戴这个……做为新老板爱人的前首席特助,绍俊衡比任何人都清楚宋天杨和慕千雪的这些过往。
老实说,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位老板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更进一点。
总结了一下,智商都是没有问题的,情商是个大难题啊!于是,情商超常的绍经理提醒道:其实,正道不好走,可以另辟蹊径嘛!慕千雪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另辟蹊径?怎么辟?董事长,要合理利用身边的所有资源,借力打力,虽然主攻手负责进攻,可没有助攻手传球,那也没办法一即即中啊对不对?助功手?要合理利用身边的所有资源,借力打力……慕千雪脑中灵光一闪,马上想到了一个人。
☆、第372章 打在她心,疼在他心(大结局11)原本和人约好了下午一点打麻将,结果,慕千雪来电说要约吃饭。
姑奶奶当时便表示自己不愿意去,但架不住慕千雪的三请四接,最后她还是‘不情不愿’地去了。
到了地方,姑奶奶一屁-股坐下后就开始抱怨:宋家家训,肥水不留外人田,要吃饭为什么不去自家的饭店?虽然和姑奶奶接触的时间不算长,可慕千雪也知道这位老太太此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吐糟,上到宋老爷子,下到小雨和想想,就没有人能躲过老太太的这一张嘴。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习惯,可久而久之,也就不介意了。
老太太不带正眼看她,她也不生气,还笑米米地为老太太添了一杯茶:我以为您会比较喜欢这边的环境。
玫瑰花茶里似乎还加了些什么特别的东西,闻上去清香无比。
姑奶奶下意识地看了眼面前的那杯茶,哼了一声:地方是不错,可就是太浪费了。
我请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太太立马又竖起了眉头:谁要你请了,我买不起单么?见老太太又别扭上了,慕千雪心里一叹,赶紧又解释道:我是说,是我请您吃饭,怎么能让您买单是不是?在姑奶奶的眼中,慕千雪就是头小倔驴,所以,每次和她说话前姑奶奶都会自备好弹药,以备反击之用。
结果,今天这还没上弹呢,慕千雪就主动示了弱,这什么情况?姑奶奶身上的尖锐感与生俱来,谁要让她不高兴,她能让别人比她不高兴十倍。
可是,谁要对她好,她就不知所措了。
比如现在,她明明做好了火力全开,攻击慕千雪的,结果,炮全哑了,一个也炸不开。
伸手不打笑脸人,姑奶不知道说什么了,便拿起面前的花茶喝了一口。
清香微甜的滋味在唇齿间溢开,瞬间让人的心情都舒缓了。
搁杯之时,姑奶奶脸上的锐气也敛去了不少,却还是习惯性地数落道:总之,谁的钱也不是大浪里打来的,就算你现在衣食无忧,有的是闲钱,也要省省学着过日子。
嗯!姑奶奶教训的是,下次我请您吃饭,就去凌云大酒店好了!慕千雪这样配合,姑奶奶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想了想,又说了一句:算了,这里其实也还不错。
说完,姑奶奶又喝了一口茶,完全没有意识到,慕千雪其实已经偷偷改了口,不再叫她宋老夫人,而是叫她姑奶奶。
老太太没有排斥她那种‘亲密’的称呼,这对慕千雪来说,绝对是件好事,她赶紧又拿起菜单递给了老太太,讨好道:姑奶奶,这一家做的茉莉煎蛋很好吃,外公说您一定会喜欢。
茉莉煎蛋,那本是姑奶奶最爱的一道菜,可是,很多年前开始,她就再不吃这个了。
眼角的余光一瞥,静静地落在慕千雪的脸上,老太太盛气凌人道:那老东西跟你说这些干嘛?主要是我不知道怎么讨好您,所以就找外公取了一下经。
一听这话,老太太心里倒真是得瑟了一番,可嘴上还是不饶人:你不是很本事么?讨好我干嘛?姑奶奶,您还生我气呢?哼!扭脸,也不说话,就拿一个后脑勺回答着她。
其实一看姑奶奶又这样了,慕千雪心里就有些发毛,她这个人就不太会处理这些关系,可是……摸着手上的戒指,慕千雪把牙一咬,又米米笑地对姑奶奶说了一句:就看在想想的份上,您也该消气了吧?要不是看在想想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来吃你这顿饭?我又不是没饭吃。
慕千雪乖顺地点头,一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表情:所以,能不能看在想想的面子上,也别生我气了?其实,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又有一个疼得让人心尖尖都在甜的想想,姑奶奶心里的那点气早就散得没影儿了。
可是,怎么说她也是个长辈,该拿的乔也得拿一下。
不过,慕千雪会这么放下身段来求她倒也让她有些意外,目光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老太太最后还是自鼻孔里哼了一声,表示气没这快可以消,她还得再讨好讨好。
姑奶奶,点菜吧!这里的菜应该都和您味口。
我不饿。
出门前,姑奶奶觉得自己会和慕千雪一言不和闹脾气,鉴于气太狠了的时候吃东西会不消化,所以在来之前,姑奶奶特意在家吃了一碗粥才过来。
所以,她是真不饿。
但慕千雪不知道姑奶奶没有说客气话,还以为是在故意刁难自己,马上又机灵道:那就多喝点茶,这一家的花茶泡的也不错。
之前看姑奶奶尝了好几口,看来是喜欢这个味道的,外公果然是靠谱的,没推荐错。
闻声,姑奶奶睨了她一眼:还知道我爱喝花茶?又是跟那老东西取的经?外公说,他记得您喜欢的所有东西。
……姑奶奶不说话了,总觉得慕千雪这话里有话。
不过,聂家那老东西也是,怎么什么话都跟孩子说?不嫌害臊么?外公还说,您是刀子嘴,豆腐心,对谁越凶就代表越喜欢谁。
话到这里,慕千雪巴巴地看着姑奶奶,然后,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了一句:所以,您很喜欢我的吧?谁喜欢你了?姑奶奶立刻反弹了,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她这样还叫喜欢她了?什么眼力价啊?您啊!外公说的,说您应该很喜欢我的。
嗤地一声,姑奶奶撇嘴:那老东西说的话能信么?都老糊涂了,全是瞎猜的。
可我倒希望外公说的是真的呢!这一声颇为感慨,慕千雪说完后突然伸手拉住了姑奶奶的胳膊,半是撒娇地说了一句:姑奶奶,您就不要再讨厌我了好不好?不习惯她突然这样,姑奶奶额头上都开始流汗了。
这是见了鬼了,这丫头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吓死个人了哟!姑奶奶,好不好?您就不要再讨厌我了。
扯下她的手,姑奶奶一脸警惕地看着她,发现她除了表情比以前柔和,口气比以前温和,眼神比以前柔软以外,还是那个小倔驴儿。
可是,哪里不一样了呢?怎么这丫头现在看上去是比以前顺眼啊?姑奶奶是个爽利人,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看她一幅实诚的样子,又想了想家里那个小的,终于松了口:看你表现了。
我表现的还不够么?哪里够了?哪里够了?你要是表现得够好,我大哥能那么拦着你和三小子么?一说到这个,姑奶奶就要炸,马上斜眼她:一个个笨死了,还好意思说表现好?我是挺笨的,所以想请姑奶奶帮帮我。
唉哟!这时候不是应该顶她么?怎么还‘请’上了?姑奶奶眨了眨眼,不怎么走心地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因为您是姑奶奶啊!您最喜欢的就是儿孙满堂,家和人美不是么?如果我和天杨在一起了,这个家不就圆了么?一句话就说中了姑奶奶的心思,她眼神一动,又埋怨道:要不是你以前那么折腾,现在能这样么?那我不是跟您认错了么?以前我年轻不懂事儿,可做长辈的也不能不能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您说是不是?理是这个理,可是,由她说出来姑奶奶怎么觉得那么不爽利呢?哟!这嘴今儿个挺能说的,谁教你的?天杨?慕千雪努了努嘴:外公教的。
姑奶奶一呛,老半天都不吭气儿,心里更是把个聂老爷子痛骂了不下几百遍,骂完,又恶狠狠地警告慕千雪:你少提那老东西,我跟他不熟。
喔!以后是一家人的就会熟的吧!老脸一红,姑奶奶又呛到了:谁跟他是一家人了?我是说,要是我和天杨结婚了,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
……慕千雪一句一句,愣是把个姑奶奶给呛得没脾气了,正虎着脸生闷气,结果慕千雪居然‘厚脸皮’地坐到了姑奶奶的身边,还拉着她的手臂不停地晃。
姑奶奶年纪大了,晃了几下就头晕:唉哟!我的小祖宗哎!你可别晃我了,要说什么你赶紧说吧!快快快!本是临时起意,没想到这招真的对姑奶奶有用,慕千雪咧开嘴一笑:我想找您帮我出出主意,怎么在老爷子面前正确的‘表现’,正确的‘讨好’。
闻声,姑奶奶扶了扶自己的鬓角:就这?嗯!您教教我吧!该怎么做才能让老爷子高兴?整个宋家,如果说最了解老爷子做事风格的人是宋爸爸的话,那么最懂老爷子那些小情绪的人,应该就是姑奶奶了。
姑奶奶一辈子没有嫁人,从小到大都和宋老爷子住在一起,兄妹间的那种默契,自然不是别人可以取代的。
也正因为如此,姑奶奶虽然平时看着挺怕老爷子的,但实质上却也很会抓老爷子的软肋。
知已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在军事上说得通,在老爷子这个老军事迷身上一样行得通。
所以,慕千雪在被提醒要找助功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姑奶奶。
虽然她知道姑奶奶这人不容易搞定,可是,为了一家团聚,她什么都愿意去试。
许是看到了慕千雪骨子里的那份决心,姑奶奶眉头一耸:看在你这么诚意诚意地请教我的份上,教你一招吧!说完,姑奶奶对慕千雪勾了勾小指头,慕千雪便乖乖地把耳朵递上去了。
听完姑奶奶的话,慕千雪犹豫了:啊?这样真的好吗?办法我是教给你了,用不用,你自己的事。
说完,姑奶奶起了身,道:饭我不吃了,真不饿,人家还等我打麻将呢!先走了。
可是姑奶奶,这样真的可以吗?老太太赶着去赢钱,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别问我,自个儿去试。
……望着老太太精神抖擞的背影,想着老太太临走前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慕千雪很纠结,很纠结……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姑奶奶确定不是在坑她?-------------------------------------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办法好不好使,也只能试试才知道结果。
所以,和姑奶奶‘讨了主意’的第二天,工作结束一结束,慕千雪便催着宋天杨把她带去了宋家大宅。
一别三年,再回来这里的感觉每一次都不同。
慕千雪手心里一直冒着冷汗,便习惯性地去找宋天杨的手,结果,一摸也是满手的汗。
原来,他也在紧张。
相视一笑,没有只言片语却足够温暖人心,交握的双手微微一紧,宋天杨拉起来送至唇边轻轻一碰:勇气之吻!扯回来,慕千雪也在自己的唇边一碰:双倍!倾刻间,所有的紧张都消弥于无形,宋天杨紧了紧手指,迈开长腿便带着人直接进了主屋。
恰是饭点,宋妈妈正张罗的厨房在布菜,没料到慕千雪会过来,宋妈妈想给她加幅碗筷一起吃,结果,老爷子在一边虎着脸始终不点头。
宋妈妈很为难,看了一眼自己老公。
宋爸爸笑了一下:人多,热闹。
得了这一声,宋妈妈如释重负,赶紧让人给慕千雪摆了碗,原本位置是摆在宋天杨身边的,老爷子眼一瞪,只得又让人摆到了小雨的身边。
想想难得在宋家老宅看到妈咪,小腿儿一蹬就要往妈咪身上爬。
慕千雪身上穿的套装是米白色的,孩子两脚上去就黑了几个脚印,可她却没像其它人一样紧张自己的衣着,担心自己仪容不整,反而抱着儿子又是亲又是笑的。
看到这一幕,老爷子虎着的脸微微收了一些,虽然没骂人,但也没留人。
老爷子这样别扭,宋天杨心里其实更别扭。
不过,想到慕千雪来之前叮嘱过自己的,他也闷着不吭气儿。
一顿饭吃的算是‘有惊无险’,除了想想总是叽叽喳喳个不停,整个饭桌上的气氛可谓时压抑。
总算是吃完了,慕千雪把儿子朝宋天杨怀里一塞,便主动帮着收拾起了碗筷。
这些事,三年前她就做过,现在做也一样得心应手。
只是,堂堂CG集团的董事长,穿着一身品牌套牌洗碗的样子看着着实让人有些不习惯,姑奶奶使了个眼色,佣人便客客气气地把慕千雪‘请’了出来。
眼看着好戏就要开锣,姑奶奶和宋妈妈是又着急又兴奋。
急的是怕这一老二少要吵起来,兴奋的是很期待接下来宋天杨和慕千雪的表现,结果,意料之中的‘天人大战’没开场,宋天杨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老婆,直接跪到了老爷子和宋爸爸的面前。
老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佣人过来说,三少奶奶的行李都搬上楼了。
这时宋老爷子回过味儿来了,知道他们这跪的是哪一出了。
敢情,这不是回来吃饭看孩子的,这是逼宫来了。
老太爷闲了几天早就闲得蛋疼了,这两小的回来的正是时候,他也仔细敲打敲打,好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一家之主。
虎躯一震,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吼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说过让她回来了么?虽然不知道粑粑为什么要拉着自己和妈咪跪在太爷爷面前,可想想还是很乖地窝在粑粑怀里玩他的金手指,正玩的不亦乐乎,老爷子突然这么大骂门地一吼,一下子就把个想想吓哭了:太爷爷,好怕怕,吓洗(死)人了。
唉哟!把乖孙吓到了。
老爷子赶紧压着脾气哄:好好好!太爷爷小声点……话一说完方知中计,靠!宋天杨这小子故意的,抱着儿子过来就是让他有气不能撒,有火不能发,有嗓门还不能大,这小子……太阴了。
爷爷,那您也没说不让我回来啊!得了姑奶奶之前的指点,慕千雪做好了一赖到底的准备,不但厚脸皮地叫了爷爷,还决定将‘睁着眼睛说瞎话’贯彻到底。
我怎么没说了?我说了多少遍了?想要大声吼人,可看到想想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儿,老爷子又‘温柔’地骂道:还有,谁许你叫爷爷的?爷爷是你叫的么?老爷子声音这么小,这么温柔……慕千雪果然觉得压力小多了,于是继续‘厚颜无耻’地说:您是天杨的爷爷,我不叫您爷爷叫什么?臭丫头,你……宋老爷子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没办法,想想那张小脸蛋儿又在跟前晃……趁老爷子有火发不出,慕千雪把心一横,又开始语不惊人死不休:爷爷,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和天杨生了想想,有儿子在,我生是天杨的人,死是天杨的死人,你就算不答应我也是您老宋家的孙媳妇了啊!您就别闹了。
这一句生是天杨的人,死是天杨的死人一出口,躲在暗处的姑奶奶忍无可忍地‘噗’了。
她那天也不过是提醒慕千雪对老爷子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要不怕挫折,不怕打击,要厚脸皮。
结果,这丫头居然赖上皮了,看着老爷子那红白交加的脸,她怎么那么不厚道地想笑呢!还有那一声您就别闹了,让听到人都下意识地想到了老顽固的不变通,很直接地同情起了慕千雪。
这丫头,还真是老太爷的克星啊!生了想想又怎么样?你能生,别人也能生。
老爷子不淡定了,表情凶残得要命,可为了不想到小重孙,声音还是很小,很小……这么小的声音,就不要说气势了,压根没有!想想小乖乖被点名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虽然还听不太明白太爷爷的话,可是,大概的意思还是懂的。
太爷爷嫌弃他了,要再生另外一个想想。
小宝贝眼泪汪汪地瞅着太爷爷:别人星(生)的不系(是)想想了呀!太爷爷你不稀饭我了吗?那我qi脚(找)我太外公好了,太外公最爱我了。
一听说想想要去找聂老头,宋老爷子急了:小乖乖,太爷爷也爱的呀?想想表示不接受太爷爷这个明显没有说服力的说法,脸一扭:太爷爷都要星(生)其它的想想了,还好意西(思)说爱我?……老太爷抽了,好在宋爸爸在一边,赶紧送上了一杯茶,一口灌下去后才算顺了那口气。
可那口气还没有彻底顺下去,跪在面前的两人又开始一唱一和事,宋天杨长长一叹:唉!想想现在不但不姓宋,大名都没有一个,一直就叫想想。
原本是想求爷爷给取个大名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宋天杨说完,慕千雪很有眼色地主动接了口:要是爷爷不想给孩子改姓取大名,我外公倒是很有兴趣帮取一个。
说完,她又强调道:许阿姨现在有孩子了,我爸也算是后继有人,我就想着如果想想不能姓宋,姓聂也不错。
听外公说我们聂家也是数代的望族,是个大姓………放屁,聂这个姓再大能有我宋这个姓大?简直不能忍了,什么叫聂是大姓,那再大的姓想想也是他们家的孩子,怎么能姓聂?老爷子气得要打人,可拐仗才刚抡了一下,宋天杨不但不躲,还把儿子的头朝前一送,老爷子吓得手一缩,拐仗一偏就抡到了宋爸爸身上。
宋建仁立时闷哼了一声……然后,原本不知道藏在哪里偷看的宋妈妈突然出现在了宋爸爸的身后,心疼地替老公不停地抚着背。
那眼神儿还一飞一飞地,明显是在怨老爷子下手没个轻重。
爷爷挨打了,想想瞪大了眼看着太爷爷,那种‘太爷爷好可怕’的小眼神儿让老爷子心尖尖都颤了。
赶紧把拐仗朝身后一藏,悻悻地开口:一时失手。
这招好使,而且老爷子明显就只有想想治得住 ,宋天杨于是再接再厉再刺激:爷爷,宋这个姓大有什么用?您又不让想想用。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想想用宋这个姓了?老爷子猛翻他白眼,宋天杨却不怕死:您是没说,可您一直是这么做的呀!我和雪儿没有结婚,想想的户籍跟雪儿一起在M国,现在雪儿要回来了,户籍也得落回来,如果我和雪儿领不了证,以后想想也只能落户在聂家那边,或者夏家那边,想想到时候不姓聂也只能姓夏,断没有姓宋的道理啊!最后一句,老太爷要掀桌了。
二话不说又抡起了拐仗:你敢让想想姓别的试试。
一直姓着慕呢!慕想想,不是宋想想。
知道宋天杨抱着孩子就是为了堵自己的手,老爷子看准了时机,眼疾手快,一拐仗就狠挥过去了。
那时候老爷子是下了狠手的,宋天杨再不敢把儿子朝前送,反手护在怀里,刚要用背身去扛,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人影,慕千雪却已更快的速度挡在了他们父子俩身前。
砰地一声,结结实实挨了老爷子一下!这一仗比上一仗要下手狠,老爷子是觉得宋天杨那身板肯定扛得住才敢这么下手,结果,没想到会打到慕千雪的肩膀上。
看她疼得脸色变了都不吱声,老爷子心里后悔不迭,可死要面子的他也不好意思说句软话,只能更加火大地骂宋天杨:死小子,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慕千雪挨打了,虽然知道老爷子要打的是自己,那一下只是失手,可宋天杨的怒气还是一下子就飙到了最高值。
愿意带慕千雪回来这样没脸没皮地求老爷子已是他的极限,可现在,还要他的女人替他扛拐仗。
宋天杨是个男人,这怎么忍?瞬间有种什么也不顾了不管了的心情,做晚辈的做到他们这个份上,还要怎么样?宋天杨的眼睛都红了,吃人一般地瞪着老爷子,那架式,眼看着人就要老爷子对着干起来,慕千雪急了,顾不上肩上还火辣辣地疼,二话不说便死死抱住了他。
嘴贴上去,在他耳边轻喘着说:别冲动啊!要不然我就这一下就白挨了。
闻声,宋天杨全身的肌肉一紧,僵在那里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知道他这性子忍不了多久,慕千雪想要速战速绝,赶紧扭头对老爷子道:爷爷,我们哪敢气您呢?我就是想说,要让想想姓宋也可以的啊!我明儿个就跟天杨去扯证,扯完了想想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儿子了,不姓宋也得姓宋啊!您说是不是?自己的孙子自己最清楚,老爷子一看宋天杨的动作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可没想到,慕千雪会压着他,顿时心里的气也就全散了,口气也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你这是想激我呢?我才不上您的当。
其实,我外公给想想取了好几个大名,都挺好听的,要不我说来给您选选看?说着,慕千雪第二次把要冲起来的宋天杨重新按了回去,忍着疼一个一个地报给老爷了听:聂陌珩,聂临风,聂柏铭,聂柏宸,聂煜轩,聂晟睿……听着这些名字,宋老爷子瞬间觉得膝盖中了一箭又箭。
顾不得想想还挂着眼泪,又中气十足地吼道:让老聂头闪一边,想想的名字我来取。
知道慕千雪这是想使骨肉计,宋天杨心疼得不行的同时,也终于意识到真的不能辜负了慕千雪这生生痛挨的一拐仗,便也青着脸刺激老爷子道:爷爷,又不是咱家的孩子,您也不好插手取名字的吧?你闭嘴,谁说想想不是我家的孩子?宋天杨心里压着火,嗓门也自然而然地大了起来:那您倒是让想想名正言顺地变成我们家的孩子啊!现在人家还是M国人。
……M国人。
宋老爷子内伤了,做为一个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军事将领,想着抗M援朝的那些旧事,怎么能允许自己的重孙是M国人?不行,绝对不行。
想想不能是M国人,大名他也取定了。
至于眼前这碍眼的两只,罢了,罢了,成全了吧!----------------------------------那一仗。
打在她身,疼在他心。
虽然最终换得了老爷子的妥协,让慕千雪成功地住进了宋家老宅他的房间,但宋天杨还是愤怒得无以复加。
特别是后来看到四少为慕千雪处理伤处时看到的那一大片红肿,他简直想冲到老爷子房里把他老人家从*上拖起来痛骂一顿。
比起他的狂燥,慕千雪反倒要淡然得多:好了,别生气了,他老人家又不是想打我,是想打你来的。
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挡?想到这些他就很生气,这个女人也是太不听话了,她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由男人来做吗?她的女人,他没有护好,还让她为了护自己受了伤,宋天杨只要想到这里,心里就疼的直抽抽。
没有下一次了,他再也不会让她为自己冒任何险,任何的………知道他这样是因为紧张自己,慕千雪身上疼着,心里反倒是暖:你以为是替你挡来着?我是护儿子,怕你万一没护住,打到想想怎么办?我怎么可能护不住儿子?闻声,慕千雪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是真的怕你护不住,是我做为一个母亲的条件反射。
当时她看到老爷子举仗也没多想,毕竟,过去的三年时,她没有人可以依靠,都是这样独自为小雨和想想遮风挡雨。
现在回来了,宋天杨也在她的身边,她正在努力适应着去依靠他,可那种情况下还是会情不自禁。
不是不相信他护不好她们母子,只是,这是她一个当妈的心。
条件反射,那你现在这样是想让我心疼至死么?老爷子虽然年纪很大,但手劲着实不少,他挨过他清楚,所以看她替自己受了罪他心里就绞得难受。
好在只是软组织损伤,要是再严重了,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对老爷子动手。
心疼才好啊!知道他脾气不好,又怕他因为这事儿接着去闹,慕千雪赶紧圈着他的脖子哄人,大眼睛还眨巴眨巴的特别亮:心疼了,你以后就会更疼我对不对?☆、第373章 想想,想念的想(大结局终章 上)她这个样子,总是特别让他心动。
或许是因为她的性格偏强,所以,能得她偶尔的温柔,他总是特别的喜欢。
宋天杨虽然是个暴脾气,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也不会再轻易让自己犯冲动的错误。
知道她这样隐忍都是为了以后能和他在一起,宋天杨心里波澜起伏。
反圈着她的腰,他叹道:你不这样我也会疼你一辈子。
我知道,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也想疼你一辈子。
雪儿……叫了一声,又停住 。
宋天杨是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以前,他总是很讨厌她的嘴硬,她的倔强,就希望她温温柔柔的像自己的母亲一样让人省心。
可是,她真的这样了,他又有些过意不去,觉得她为自己改变了太多,太过于委屈。
爱一个人就想要她幸福,勉强她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却并没有让自己得到多少快乐。
于他而言,清冷傲气才是慕千雪的代名词,而不是像现在为了讨好爷爷,讨好自己,变得这样小心翼翼。
她这样,只会让他更内疚,觉得自己为她做的太少,太少………最后一次,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许你像今天这样,要不然,我真的不饶你。
这个男人啊!就连说好话都要用这么凶的口气,可是,她早就习惯了。
放开他的脖子,双手落在他脸上,温柔地捧着:其实,刚才药是你爷爷让送来的,只是他老人家嘴硬,不肯说关心罢了。
宋天杨眉头一勾:你又知道?四少刚才帮我上药的时候说的,药是你爷爷亲手交给他的,听说是跌打损伤的特制秘药,你爷爷私藏的,一般的地方买不着的。
在宋家这样的豪门,有些秘制的中成药也属正常,而且,那药真的很管用,虽然现在还是疼,可那沁凉的感觉确实让她舒缓了不少。
宋老爷子那样的个性,肯定不可能拉不下面子来跟她这个晚辈道歉的,所以,能送药过来已是一种态度。
她们是小辈,有些事情既然心知肚明,就该领这份情。
那也是他应该做的。
虽然宋天杨不太愿意承认,可慕千雪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整个宋家最像老爷子的人,就是宋天杨。
嘴硬,心硬,但并非是非不分之人,霸道,又好面子,很多话说出口都是词不达意。
就算是对人家好,也会表现得凶巴巴的,一如现在,宋天杨明明也知道自己爷爷是什么人,可就是不肯‘原谅’他。
慕千雪倒也不是什么圣母的性子,只是,老爷子原本就是失手,不是故意要打她的,她也没必要惹得宋天杨对他老人家有看法。
所以,她还是很温和地劝着他:也没什么应该不应该,一家人,就不应该计较这么多对不对?她能这样想,宋天杨真的很欣慰,可是,看着她半个肩膀都耷拉着抬不起来的样子,宋天杨又觉得不爽:你这么想,人家也不见得领你的情。
你怎么知道你爷爷没有领?笑着问完,慕千雪又顽皮地捏了下他高蜓的鼻梁:其实,这样也好,我伤比你伤效果要好得多。
这是什么话?你皮粗肉厚的,你爷爷打了一仗估计还有第二仗,可我就不同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不心疼我,还要看在我爸我外公的面子上。
这一次松口让我住进来了,难道下一次还拦得住我们注册结婚?接受了他的求婚,可慕千雪却没有接受他先跟自己去国外注册的建议。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都已经努力了这么久了,再加把劲儿就好,何必还去惹老人家心里不快?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只想要先住进来,反正,现在自己的身份也够敏感,就算她和宋天杨什么也不说,同进同去的时间长了,老爷子也就习惯了。
有些习惯是改不掉的,当老爷子习惯了她站在宋天杨的身边,那个时候,他们就真的可以去注册了。
第一次的婚姻不算美满,这一次,她想要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难得听到她主动提注册结婚,宋天杨一双眼睛都笑弯了:想跟我结婚啦?你说呢?难道我这一仗白挨了。
又提到这一仗,宋天杨笑不出来了,又去看她的伤处:还疼吗?当然疼啦!好在伤的是左肩,要不然,明天都不能上班了。
刚才洗澡的时候,她背身照过镜子,虽然没有破皮,但红肿得很厉害,一摸就疼。
你还想上班?一听这话,宋天杨眼睛都鼓起来了。
这女人还真当自己是个机器人啊?扛拐仗自己来,现在受伤了还要去上班,一个女人事业心这么强真的好么?他怎么觉得自己存在感越来越弱了?不然呢?在家和你爷爷玩干瞪眼啊?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恐怖,还不如上班来的自由自在,总归是个董事长,只有她找别人的事儿,没有别人敢找她的事儿。
可宋天杨不这么想,看着她的伤处直摇头:不行,伤不好不能去上班。
别啊!我那边工作可多了,而且你知道我原本就是半桶水,再不努力,别人就更不服我气了。
也不是慕千雪事业心重,只是,从律师转董事长这跨度实在是太大,许初见怀孕了不能去上班,聂家那些人全部滚蛋后,CG集团高管职务也空缺的厉害。
这几天又有好几个大的合同要签,如果她还偷懒,那边就真没人可以主持大局了。
她总不能让外公带着病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吧?我去。
宋天杨是真的希望慕千雪不要这么忙,至少,多抽点时间陪陪他更好。
可做为夏波清的女儿,聂传民的外孙女儿,她注定不可能做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
慕千雪是那种要么不做,要么就一定要做到最好的性格,如果强拦着她,恐怕她心里掂记着还是休息不好。
没办法的情况之下,也只能他替她辛苦了:做为慕董事长的男人,为你分忧,也该是份内之事。
他这一声份内之事逗笑了她,慕千雪忍不住调侃道:没名没份的,人家认不认你呀?闻声,宋天杨眼一斜,无情地抨击道:不认你的人倒是有,不认我的,怕是还没出生。
一笑,慕千雪狠狠地捶了他一下:讨厌!就知道打击人家。
总之,休息几天吧!你伤不好去上班我也不放心,而且……他的目光又落在她肩头:就像你说的,这一仗总不能白挨的吧?受伤了就得有个受伤的样子,让我爷爷内疚几天,说不定就不用我们再费心了。
你坏喔!居然想算计老爷子?宋天杨一哼,理直气壮道:这不叫算计,这叫迂回之策。
可是……没有可是,要不然,以后你都别想上班了。
嘟了嘴,她飞他一眼:霸道。
嘴里这么嗔着,可心里却甜得像喝了一坛子蜜。
再坚强的女人也不过是个女人,当有了可以完全依靠的男人,哪有不想依靠的?这样的安全感,是慕千雪一直追求的最终幸福,有他在,她真的很安心。
虽然,他真的霸道得不要不要的,可是,她好喜欢他的霸道……宋天杨扣在她腰上的手一紧,深眸凛凛:你是第一天知道我霸道吗?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去上班,在家装病好不好?怎么叫装了?本来就是受伤了。
闻声,慕千雪‘噗哧’一声笑了,正笑得甜蜜,忽见宋天杨神情微动,看着她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偏了头,她瞄着他:怎么了?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总觉得,怎么爱她都看不够,这个女人从来就不肯听他的话,可是,他偏偏喜欢得要死。
或许,这就应了那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是一物降一物。
她是他命里的那道坎,爱也是她,恨也是她,伤也是她,喜也是她。
他的世界因为有她而明亮,为她的快乐而快乐,为她的不快乐而不快乐。
似乎是失了自我,可这样的失去,他却甘之如饴。
雪儿,谢谢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干嘛要说谢谢?难道这不是应该的吗?时光柔软了容颜,更柔软了她的性情。
他霸道的时候,她再不会迎难而上,只会似如似泉,这么多年的磨合,她终于找到了最适合他们的相处方式,只那样柔情似水的一望,便能看到他眼底大片大片涌起的波澜。
对,留在我身边,就是你最应该做的事。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他们不是最模范的夫妻,却是最适合的灵魂伴侣,这一生,都因彼此而圆满!-------------------------------------一边是柔情蜜意,一边是三堂会审。
宋老爷子做为一家之长,但犯了错也是有人要来声讨的,虽然他是手误,可是,大家还是觉得有必要对老爷子做一做思想教育工作。
大哥,这回不是我说你,真过了。
姑奶奶总是第一个开腔的,就事论事,谁也不偏谁。
于情于理她都是站在老爷子这边的,可是,慕千雪挨打了,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挨的,那一仗她看得是惊心动魄,现在都还是心有余悸。
来的时候已问过四少,说是没伤到筋骨,但没有十天八天估计也消不了肿。
姑奶奶过意不去了,要不是她给慕千雪出的主意,她也不会巴巴的上门来讨打,虽然说老爷子不是想打她,可她也是为了护宋天杨和想想。
就这一点也能在姑奶奶心里加不少印象分,所以自然而然就对老爷子不满了。
其实老爷子也后悔了,可是嘴硬不肯承认: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她突然扑上来?那就算小雪不扑上来,想想还在天杨怀里呢?万一误伤了怎么办?姑奶奶白了哥哥一眼,心说:这老哥哥,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你当那小子是偏瘫啊?他那身手,除非他故意让我打,否则我能打到他?提到这事儿老爷子也是怄的,宋天杨是什么出身?就他那身板,抡一百下也扛得住的吧?结果,偏偏抡到慕千雪身上了,老爷子这是没错也变得有错了。
他也是憋屈得很,可怎么说也是他不对在先,所以,他才会找四少送了药过去。
可没想到,居然都来声讨他,他可是一家之长,面子上挂不住自然也就不肯松口了。
不管怎么样,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想想看到了还以为您欺负他妈妈呢!知道老爷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想想这个小坑货,姑奶奶故意又提了提想想。
果然,老爷子原本紧绷着脸松动了许多,似乎也开始担心自己的行为对想想的影响了。
其实,本来也是真欺负!宋爸爸也是挨了一仗的,所以,他最明白老爷子那一拐仗打上身有多疼。
他也是从小被打到老,习惯了也只忍着,可是,儿媳妇被打,这在宋家也是头一回,传出去也是够丢人的。
不过,罪魁祸首是他爸,他也不能多说,只能阴阳怪气地来了这么一句。
老爷子原本还有些内疚的,可听宋爸爸这口气,他气得又开始张牙舞爪:混帐东西,你再说一遍试试?怕老爷子又要打人,宋妈妈赶紧上前一步把宋爸爸朝后推,一边推,也是一边埋怨道:爸,不是我说您,明明心里都不怪小雪了,干嘛还要扮黑脸?这还不明白么?拉不下这张老脸呗!毕竟做了80年的兄弟,姑奶奶比谁都了解这个亲哥哥,嘴一撇,又酸道:所以,要不是天杨和小雪今天逼宫,他啊!还得别扭好久。
被说中了心思,老爷子老脸一红,就开始赶人:去去去,都滚出去,老子眼不见心不烦!走就走,谁爱陪你不成?姑奶奶是个直肠子,不高兴地扭身,真的要走,可刚拉开房门,姑奶奶就愣了。
小雨,你怎么在这儿呢?门口的小雨似乎也没想到姑奶奶会突然打开门,起初也愣了一下,马上道:我来看宋爷爷。
来很久了?……小雨没有说话,但表情已说明了一切。
其实小雨在这里站了有小半个小时了,知道里面有人就一直在等,可是,姑奶奶突然出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手里的东西下意识地握得更紧,也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渴望地看着姑奶奶。
进来进来,进来再说。
小雨点点头,很乖顺地走了进去,看到屋子里还有宋爸爸和宋妈妈时,又主动打了招呼,最后才鼓起勇气走向了老爷子。
宋老爷子天生威仪,再加上刚才和宋爸爸斗了两句,脸色当时还阴沉着。
虽然看到小雨过来还收了一些,但还是看着怪怕人的。
小雨原本胆子小,可想到姐姐,还是勇敢地将东西递了过去:宋爷爷,我是来给您送这个的。
给我的?乖乖巧巧地点头,小雨又解释道:原本应该交给姐夫的,可是,姐夫那么爱姐姐,听不听都没所谓了,所以就想给您听听。
小姑娘看上去文文静静,可说的话却大有文章。
原本应该给姐夫的,可给了老爷子,理由是,姐夫爱姐姐所以没所谓。
这意思很明显了,她觉得老爷子不喜欢慕千雪,所以,这东西就是特意给老爷子听来‘求情’的。
宋老爷子对慕千雪的过去有成见,但对小雨这孩子还是喜欢得紧的。
一直当成亲孙女儿在关心,现在看孩子这么小都还在操这种心,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放低了声音问:这是什么东西?似是犹豫了一下,小雨握了握拳,直言道:我姐姐的遗嘱。
话到这里,小雨抬眸四下看了一眼,几位长辈的脸色都不大好看,除了宋妈妈以外,另几位都是一脸震惊。
小雨是看着姐姐挨打的,后来又看到姐姐背上的伤,其实也对老爷子有些看法,但是,从小就在苦难中长大的孩子,天生早熟。
她比慕千雪更会察颜观色,也比慕千雪更懂得讨好别人。
知道自己这话等于是重磅炸弹,可她却并未收口,还又补充地解释了一句:生想想的时候,医生问保大还是保小,姐姐说保想想,然后就在手术台上录了这些话。
最乖巧的孩子,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红了眼圈,却没让眼泪掉下来,小雨特别特别的平静地看着屋里的几个长辈,又道:原本,是要用手写的,可是,姐姐当时连笔都握不住……每一次回忆那天的情形,小雨都很难平静下来。
对别人来说,慕千雪是什么不重要,可对她来说,慕千雪就是妈妈,特别是知道她和自己没有血缘后,小雨对慕千雪的那种感情,就更加不同了。
以前以为有血缘,很多事情都变成了理所当然,可是,姐姐本是别人家的孩子,她对自己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的。
可是,姐姐就算知道自己不是她亲妹妹了,对她的态度也一如即往。
学校是姐姐亲自找的,老师是姐姐亲自打过招呼的,就连送给老师的化妆品也是姐姐亲自挑的。
吃的喝的用的穿的虽然都是宋家给的,可全都是姐姐亲手列出来的清单,就连每天头上要戴的发夹,也是姐姐亲手买的。
喜欢画画,所以,姐姐把‘干爹’的画室都送给了自己,更要求干爹手把手地教自己每一个线条。
她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自己,也努力扮演着一个好姐姐的角色,可是,却没办法争取到自己当妻子的地位。
想想需要一个幸福的家,她也需要。
小想帮姐姐争取到自己原本就该拥有的一切,所以,她不能哭,哭了就代表软弱,要想说服别人,哭哭啼啼是没有用的,所以,再心酸也得忍着,忍着……老爷子始终没有拉过那只录音笔,可小雨却并不气馁,又自顾地说道:姐夫一直在找这个,可姐姐却偷偷把这个交给我,让我藏起来不让他找到,姐姐说,没有必要让姐夫再听这些。
姐姐说的话我都听的,所以,我好好地藏了起来,就算姐夫来问我,我也说不知道。
可是今天,我不想再藏着这个了。
话到这里,小雨又把东西朝老爷子递了一下,老爷子还是不收,小雨便直接将东西塞进了他的大手里。
我觉得宋爷爷不喜欢我姐姐是因为误会我姐姐了,我想解开爷爷和姐姐的心结,我希望姐姐能得到大家所有人的祝福,所以,我没有经过姐姐的同意就偷偷把东西拿来给您了,您还是听听看吧!小雨会找过来跟自己主动说这些,老爷子是很意外的,之前一直没接那支录音笔,不是不想接,是想看看这小丫头到底还能说什么。
结果,她竟直接把东西强塞给了自己,老爷子一笑,语气里颇多欣赏:小丫头,你倒是跟你姐姐很像,勇敢可嘉。
她不是我亲姐姐,可是,比亲姐姐对我还重要。
冲口而出的一句话,是小雨故意反驳老爷子的,她没有想过要冲撞这位长辈,只是想告诉宋爷爷,她姐姐有多善良,多善良。
是老爷子蒙住了双眼才会看不到姐姐的好。
所以,今天她过来,是想亲手揭开宋爸爸面前的黑布,让他看到最应该看到一切真相。
……将老爷子满脸的震惊看在眼里,小雨没有退缩,又问道:宋爷爷,您听吗?东西先放我这儿吧!闻声,小雨眸光一颤,强忍着眼泪这才掉了下来:谢谢宋爷爷。
说完,小雨抬手抹了抹自己的小脸,又对着屋里的所有长辈道了晚安,这才轻手轻脚地转身,默默地离开了老爷子的房间。
她一走,满屋子的人惧都沉默了。
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姑奶奶,因为小雨过于乖巧,所以她是喜欢小雨更胜过二少家的三丫头的。
可在她印象里,这孩子素来是个胆小的,没想到居然有这魄力来找老爷子说这些。
可见,这孩子被逼成什么样了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虽然她不知道录音笔里有什么,可是,就凭这孩子的一片心意,也必须听一听。
大哥,听听看吧!姑奶奶说完,宋妈妈也擦了擦眼睛,道:爸,想想是早产生下来的,生的时候,差一点一尸两命。
很早就听小雨说过这些,宋妈妈当时就心疼的不行,后来忙着照顾想想,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今天小雨找过来,宋妈妈马上就想起来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又解释了一句:我后来也问过阿宇,是他在小雪的手术单上签的字,他签的是保大,小雪说保小。
宋妈妈说完这些,屋子里更静了。
老爷子没有说话,宋爸爸整张脸也是绷着的,这件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但后来母子有惊无险他也就没有过份关注,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曲。
想到宝贝孙子差一点就没了,宋爸爸也难得地绷了脸对自己的老父亲:要是您老人家怕受刺激,我们先听听看?闻声,老爷子横了她一眼,也没说话,只是直接按下了开关键。
--------------------------------很痛,我累,我知道我撑不下去了。
只要我轻轻闭上眼,再睁开就是天堂,天堂里有温暖,有阳光,还有爸爸妈妈。
很想抛却一切闭上眼,可我有太多太多放心不下的东西,比如,我的妹妹。
天杨,她很喜欢你的知道吗?她不敢告诉你,可我却知道,你在她心里从来不是姐夫,就像是爸爸一样的高大。
所以,如果我真的死了,能不能替我照顾好小雨?就当是看在我们的爸爸的份上,可怜可怜她?天杨,我后悔了!很后悔很后悔……如果早知道这就是我生命的尽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最后的时光,每一天都恨不能当成末日去爱,又怎么舍得浪费每一分?想陪在你身边,直到最后一年,最后一刻,最后一眼,可注定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恨我不顾一切离开你,恨我骗你,怨你,误会你,甚至拿孩子来伤你的心?可是,除了那么做,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该何去何从。
你原谅我好吗?无论我犯了多大的错误,无论我曾多么伤你的心,全都原谅我好吗?谢谢你为我安排的那一场婚礼,谢谢你曾用心爱过我,谢谢你给了我生命的延续,谢谢……可是,怎么办呢?医生说我和孩子只能选一个,你想选什么?你会选我对不对?虽然我那么坏那么坏,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会选我。
可我不想这样选,我想选……我们的孩子。
我是不是很自私?可是,能不能再纵容我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听说是个男孩呢!大名留给你们家的长辈去取,小名就叫想想好不好?想想,想念的想……不要告诉他我是他妈妈,不要让他知道自己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
找个合适的,门当户对的,对你好又配得上你的女人,给我们的想想一个幸福的明天,幸福的未来,还有,还有……还有一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好像忘了告诉全世界,我爱宋天杨!从遇见他的那一天开始……------------------------------第二天早上,慕千雪是被疼醒的。
虽然上过药,可没想到睡了一晚上后半边的肩膀全肿了。
幸好昨天就决定了让宋天杨‘代班’,要不然,她今天还真不知道要拿公司怎么办。
翻个身想要起来,却惊动了身边的男人,他大手习惯性地横过来抱她,马上便听到她‘嘶’的一声……宋天杨一下子就醒彻底了。
怎么了?很疼?话才刚问出口,就摸到她肩上红红的肿块,宋天杨大惊失色:怎么肿成这样,赶紧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也就是挨了一下,肿个两天也就好了,结果,身经百战的前特种兵王居然如此大反应。
慕千雪不肯动,用没事的右手扯住他: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外伤,又没破皮,去了也是上药啊!不行,肯定是老四那小子医术不过关,特么的,他到底是不是从蒙古来的啊……还好意思说是专家。
人家是脑科专家,又不是外科的。
不行,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咱住院治疗。
………慕千雪醉了,挨了一拐仗不至于要住院吧?她又不是豆腐做的?可宋天杨不肯,死活非要送她去住院,还要拍片。
两人拉拉扯扯间,便不自觉地变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势,而恰以此时,房门却突然被人自外打开。
双双回首,看到老爷子柱了拐仗进来时,慕千雪脸上的笑一僵,宋天杨却是直接拉长了个脸。
您还好意思来呢?……看到*上那‘和谐’的一幕,老爷子尴尬了,心道: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啊!一大早起来不刷牙洗脸,居然就做起了剧烈运动……他这是走呢?还是走呢?还是走呢?还是走呢?宋天杨神经比较大条,又兼对老爷子昨天的行为有很大很大的意见,所以自然而然就忽略了老爷子那张尴尬的老脸,还以为他那是不爽他和慕千雪在一起,马上又毫不留情地抨击道:干嘛那幅脸,受伤的又不是您?到底心思细一些,慕千雪看到老爷子这时候过来就知道肯定有事儿要说,马上推了身上的男人一下:天杨,不要说了。
这不推还好,一推她就反应过来了。
赶紧拍着身上的男人,让他从自己身上滚下去,真是的,这幅模样居然给老爷子看到,简直是丢死人了啊!终于反应过来,宋天杨不情不愿地下了*,脚才踩到地板上,宋老爷子圈着手在唇边咳了一声,然后道:天杨,你先出去一下。
干嘛?眼睛又绿了,宋天杨一幅老母鸡护儿的动作: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反正我不出去。
嘿!他这暴脾气,好好说话还听不懂了是吧?老爷子拐一顿:让滚你就赶紧滚,少特么跟老子废话!不行,我在的时候您就那么欺负雪儿了,我要是不在,您还不定怎么折磨她……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慕千雪急了,赶紧伸手过来捂他的嘴:不要说了,让你出去就出去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宋天杨扒拉下捂住自己的小说,强烈地表示拒绝,可拒绝的话才刚一出口,面前突然闪过一道金光。
操!老顽固居然扔‘暗器’?大手虚空一抓便将‘暗器’捏在了手里,刚要跳起脚来跟老顽固理论,老顽固却主动开了口:不是说一直在找这个么?拿去吧。
闻声,宋天杨这才偷眼看了下手里的东西,金色的钢笔。
不知道为什么,宋天杨心里突然就刺了一下。
自从小雨和他说过那么一段旧事后,他只要看到‘笔’这样的东西,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
而且,老爷子刚才说什么?他一直在找的东西?难道是……眸光一动,宋天杨又激动了:这是什么?顺着宋天杨的动作,慕千雪能很清楚地看到他手里的录音笔,再没有谁比她还明白那是什么。
所以,脸上的表情立刻就起了变化,这只录音笔怎么会在老爷子手里?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老爷子也不回答宋天杨,只勾了勾眉头,问:不要?宋天杨眉头一跳:要。
将东西捏在手里,宋天杨又犹犹豫豫地看了慕千雪一眼,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爷爷这么‘严肃’,再联想到老爷子刚才的话,宋天杨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先出去呆着吧!你爷爷我再凶,也不是洪水猛兽,你要不放心,就守在门口。
………老爷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天杨要是还不依不饶那也有些说不过去,正纠结着,慕千雪又轻轻推了他一下,用口型对他说了一句:出去!-----------------------------------------------宋天杨不情不愿地走了,老爷子慢慢走过去。
将手里银花色的药盒放在她的*头柜上后,才轻声地问了一句:丫头,还疼么?老爷子这反应让慕千雪心里打起了鼓,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紧张,不过,看着那盒药,总归觉得老爷子不会有恶意。
所以,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点了点头:你给的药很好用,现在没那么疼了。
闻声,老爷子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她的肩上。
老爷子自己下的手,自己心里是有数的,那一仗,不轻!早晚擦一次药,三天就能消肿。
谢谢爷爷!又听到这一声爷爷,老爷子的心情很复杂,深幽的锐眸在她脸上梭来转去,终只是低低一叹:怪我么?不怪。
答得太快,又怕老爷子觉得自己是在敷衍他,慕千雪赶紧又补充地解释了一句:因为我知道您想打的是宋天杨不是我。
可最后还是打到你了不是吗?那是我故意让您打到的。
也知道这话说出来可能会有的后果,可慕千雪还是坦白地说了出来。
不能说她没有刻意,虽然当时她确实是担心打到想想,可几乎在她扑过去的同时,她就开始期待,期待宋天杨来不及推开自己。
老爷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这么久了,她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始终讨好不了他。
也不是没有觉得委屈,至少,二嫂苏恋进门的时候,虽然有波折,但也没她这么折腾。
只是,毕竟二嫂没有犯过错,所以,她更艰难也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事情到了这样的时候,僵局总得要人打破,不能让老爷子吃亏,那就只能自己吃苦了。
老实说,这一仗真的疼!可现在看到老爷子的态度,她也更加坚信自己这一步没有走错,战场上风里来雨里去的铁汉子,只有要别人明显弱过他的时候,他才会放下姿态,一如现在……抬眼,幽幽地看向老爷子,慕千雪坦言道:如果不这么做,您也不会让我进门不是么?你这样算计我,不怕我更讨厌你?……手一紧,又是一手的汗。
怕,怎么会不怕?但不这样还能怎么办?所有能用的办法都用过了,只剩下这招苦肉计了。
可老爷子虽然看似‘上了当’,但这样精明的一个老人家总会穿帮的,索性不如坦白了讲,说不定,还能得到理解。
爷爷,对不起!这一句,她将真心实意尽数表达,伤了的左肩无法抬起,她便给老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为我所做的一切都跟您说对不起!还请您原谅我。
真的想和天杨在一起?嗯!用力点头,她炫光的眸底闪过一丝希望。
要是再出了三年前那样的事情呢?老爷子毕竟强势,纵然在自己觉得理亏的情况下,气场仍旧力压着慕千雪。
也要在一起。
你确定自己做得到?夫妻之间,信任很重要!不是相爱就能长久,不是结婚就能永恒,老爷子担心的,也不过是慕千雪对宋天杨的信任度不够。
如果不相信一个人,他做什么事情都会被怀疑,他所有的好意也会被扭曲。
误会可以解开,心魔却难除。
如果慕千雪不能够做到彻底信任自己的丈夫,那么,这婚还是不能长久。
毕竟,她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女生,是个独立性很强的女律师,现在还是CG集团的董事长,就算夏氏未来不会交到她手上,也一定会成为她坚实后盾,她甚至还有K市的许家可以依靠。
这样的身价,做宋家的孙媳妇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可是,要留的不是人,是心。
心不在,留什么也没有用。
老爷子只是想知道,她的心,经过这三年后是不是回到了他孙子身上,如果是,他还有什么好反对的?他就是脾气不好,人不坏的,而且,无论他做了什么,肯定都是为了我和孩子好;就算不是为了我和孩子,他也一定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故意的,也一定有理由;就算没有理由,至少,他是全心全意爱我的。
说到这里,慕千雪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这,就够了。
听到这里,老爷子甚感欣慰,可嘴上还是道:你还挺能为他找借口的。
不是借口,是我相信他,相信他的为人。
爷爷有句话一直想问你。
那一刻的怔然,是因为她终于等到了老爷子自称的这一声爷爷,以往,他是叫都不让自己叫的,可现在……很激动,慕千雪觉得手心的汗更多了:您问吧!为什么要生下想想?没想到老爷子问的是这个,慕千雪想了想。
最后只说了一句:舍不得!舍不得打掉,所以只能生下来。
……舍不得打掉,所以只能生下来。
在那样毅然决定离开的情况下,在那样不知真相伤心欲绝的情况下,还是舍不得打掉他们宋家的乖孙,还是只能生下来,就这一份坚持,老爷子便能彻底释怀了……见老爷子不出声,慕千雪还以为老爷子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想了想,还是请求道:爷爷,我以后会好好表现的,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老头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从来不会说话不做数,但这一次,我就为你破这个例了。
老爷子这话说得含糊,但破例一说却让慕千雪眼前一亮:爷爷,您的意思是,答应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谢谢您!谢谢……啊哟……疼死我了……乐极生悲,慕千雪一个激动居然失足从*上掉了下去,落地的恰好是左肩,她忍不住啊哟一声惨叫,也几乎在同时,宋天杨腹红着眼破门而入………然后,他看到慕千雪抱着左肩躺在地上,老爷子握着拐仗站在一边。
那场面,怎么看都是慕千雪又挨了打的样子。
宋天杨再也忍不住了,指着宋老爷子的鼻子便一个字一个字地骂:你-这-个-老-顽-固。
听到这一声,慕千雪是疼都顾不上了,马上解释道:天杨,是我自己摔下来的。
……那时宋天杨心底正酝酿着风暴,十二级的台风在心里刮得浪起潮高,迅速形成了龙卷风,就要呼啸而出,扫平眼前的老顽固。
可是,突然听到的这一声……龙卷风卷不动了,十二级一点点温吞了下来,最后,偃旗息鼓……哼!我是个老顽固是吧?看来你是当真不知道老顽固三个字是怎么用的啊!艾玛!不好,这是一时冲动摸了老虎的屁股,宋天杨一秒变脸,瞬间想想附体,马上卖萌讨好地叫着:爷爷,爷爷……哼……老爷子狠瞪了孙子一眼,一脸怒容地离开。
只是刚走出他们的房间,老爷子原本抿成一条线的唇,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这傻小子,简直傻得没救了啊!----------------------------------------------------老爷子一走,宋天杨便赶紧将慕千雪从地板上抱回了*上。
人还在他怀里,那不安份的小女人就开始动手掐他腰上的软肉:看你,我才刚刚哄好你爷爷。
哄好了?你确定?他才不相信老爷子那么好搞定呢!要不然,这么几个月他也不至于这么为难了。
真的,真的。
一激动慕千雪就想坐起来,手臂一撑又疼的钻心入肺:唉哟……唉……看她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宋天杨也差点心疼死了:怎么会掉下来的,又伤着了?我看看……别碰我,疼死了。
你轻点啊!好疼,好疼啊!唉哟!都让你轻点了,疼,疼疼疼!不许碰我,你走开啦!不要,不要……房门外,柱着拐仗的宋老爷子老脸通红地僵在那里。
刚走就想起来还没有交待慕千雪上药的几天不要沾水,结果,走到门口就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老爷子也年轻过,知道年轻人那精力旺盛是没地儿使的,可是,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也太不矜持了?这么大声,是要叫得全家人都听到吗?唉!!!世风日下啊!简直是……不堪入耳啊!--------------------PS:明天就是正文最后一章了,现在,我再吆喝一声,可以关注澜的新书了哟。
系列文之大少篇,书名:《婚心荡漾,亿万首席请签字》。
☆、第374章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大结局终章 下)房间里宋天杨手忙脚乱,好容易慕千雪不喊疼了,他才满头大汗地坐到*边捏着她的手,深情厚意的话说了一大堆,结果,发现他家小刺猬的目光一直落在某个不该注意的点上。
顺着她的视线一看,宋天杨的心,瞬间漏跳一拍。
录音笔,雪儿在看录音笔!出门的时候就该听的,可担心老爷子会对慕千雪不利,所以他不放心地守在外面,耳贴在门上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哪里还记得听这个。
可现在……雪儿,你在看什么?没,没啊!原本肩膀还很疼,可余光掠过那只那音笔,慕千雪就挪不开眼了,也不知道他听了没有,如果听了,不应该这反应,可如果没听……脑子里乱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拼命地摇头:没什么,我什么也没看。
认识这只笔?宋天杨就算脑子不够用,可也还是够了解怀里这个小女人的,毫不留情的戳穿,就等她接下来的反应。
头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在*单上画圈圈:喔!喔是什么意思?就是喔的意思啊!慕千雪被问得不好意思了,直接斜着眼瞪他:唉呀!你干嘛总这些有的没的,不是要去上班的么?快点去,快点……她越是反应这样,宋天杨越是肯定手里有东西很重要,所以,语锋一转,他笑笑地看着她说:听完再去。
啊?你……还没听?也曾猜到这个可能,可真听他说出来了,慕千雪还是反应很不自然。
明明记得东西在小雨手里,怎么会在老爷子手里,而且,老爷子给了宋天杨,这,这是不是代表老爷子先听过了?那么,刚才老爷子的反应,就是因为这支录音笔?一则喜,一则忧!她不想让宋天杨听这些,主要是不太好意思,可如果她早知道老爷子听了这些会对她态度改观,她恐怕一回来就送给老爷子听了。
只是,现在东西在宋天杨手里,刚才没有听,以后,还是会听的吧?她可不可以要回来,不让他听?正心里琢磨着怎么跟他要东西,头顶上又传来宋天杨的声音,很执着,很清晰:我想和你一起听。
不要,你自己要听的话就外面听,回车上听,公司听,总之……我不要听。
宋天杨靠过来,怀疑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要?自己听自己说话多奇怪,而且,还是遗嘱!慕千雪嘀嘀咕咕地说着,声音很小,可宋天杨还是听清了,遗嘱那两个字一经入耳,他握着录音笔的手指一僵,还没听,鼻子就酸了起来。
长指微动,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开关键,只那么一秒,慕千雪虚弱到近乎飘渺的声音便悠悠而出……很痛,我累,我知道我撑不下去了……还有一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好像忘了告诉全世界,我爱宋天杨!从遇见他的那一天开始……一段录音的遗嘱,两个心潮起伏的人。
慕千雪自己都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可重新这么一回,她却把自己可听哭了。
下意识地偎进他怀里,既使受伤的手臂还在疼,可她始终用力搂着他的腰。
眼睛都是雾气腾腾,却低着头不肯让他看见,这样的后怕她还是第一次,如果当时不是出现了奇迹,如果当时她就那样死在手术台上,如果……她就见不到想想,见不到宋天杨了。
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比起她的紧张,宋天杨的心情已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的字眼。
震惊、心痛、自责、愧疚、疼惜、难过……那三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他在实施着报复她的一个又一个计划的时候,他在烧掉关于他们所有一切的时候,他在爱恨难解的心情里胡天海地的时候,他的女人,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次又一次。
最终,为了留下他的孩子,甚至决定要放弃生命。
如果老天没有开眼,如果她真的去了,他该怎么办?反手将人扣住,那力度大得他自己的手都开始疼,宋天杨全身颤抖着,薄唇翕翕合合,却始终发不出一个音节。
疯狂的抱歉,疯狂的自责,疯狂的内疚,疯狂的害怕……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刺激得他眼睛发涨,似乎有什么东西滚滚而落,热热的,带着烫人的温度,直接打在她的脸上……慕千雪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宋天杨的反应是这样的,赶紧伸手去摸他的脸。
当触指之下是一手的湿痕,她的心也揪痛起来。
反抱住他,她不停地安抚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天杨,没事了,没事了。
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我和想想都好好的,那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天杨,别这样,我还在,还在不是吗?天杨,天杨……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透着哽咽。
这些年,大家都很不容易,也因为那些旧事,让她们更懂得珍惜彼此。
她不想让他自责,更不想让他难过,过去的事情她们已无法改变,可未来至少抓在她们手里,都过去了,他的过去,还有……她的过去。
你真是……深深痛吸,那一口气哽在心里,宋天杨觉得自己差一点就死掉了。
那一刻心痛得就仿佛坏掉了,跳动的频率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慢到仿佛要停止,无法抑制内心的狂流,他反抱着她纤瘦的身体,声音更是沙哑得可怕:你是真想让我心痛至死啊!也不想给你听的,你偏偏要……还能怪她不成?她都让小雨藏起来了,结果……总怕他听到这些,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可现在看到他的反应,她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顾虑是什么了。
像宋天杨这种男人,大男人主义也许是缺点,可也是优点。
因为大男人主义,所以自己的女人除了被自己欺负以外,别人都不可以,所以,当他发现某些‘真相’后,他体内过剩的雄性荷尔蒙会让他自动自发地将问题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是他的错,是他不对,是他的责任……她不想让他这样想,因为很多事情都不是哪一个人的错,他们都有错,所以,他们都在接受惩罚,仅此而已。
现在惩罚都结束了,一切都好起来了,就算要忆苦思甜,她也不想让他听到这些绝望的话。
只是,到底还是没能阻止……雪儿,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如果他没有听这些,我不是更要心痛至死?幸好听到了,幸好知道了,幸好,她还在这里……不要再说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都过去了不是吗?那些逝去的岁月里,她们都过得太苦了。
如今,终有机会重新来过,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得?雨后才有彩虹,苦难过后才懂得珍惜一切,他们现在很好,这就够了。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经历那些。
嗯!难得地温柔,她笑着在他怀里点头,怕彼此难过,所以都只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最好的那一面。
终还是没能阻止他知道那些痛苦的过往,可他眼中的不舍,却让她更加坚信,所经历的一切只会让他更疼爱自己和儿子。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不是吗?这辈子想想都只会有一个妈妈,不会有别人。
最痛莫过于那些,他听到她请求自己不要告诉孩子她是他的妈妈,该有多爱才会决定那样隐瞒?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幸福的明天,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他觉得惭愧。
他发誓,从今往后,他要用尽毕生所能,给她和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让她再无后顾之忧!嗯!雪儿,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再分开了。
嗯!你还在,我还爱!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只想遇到这个男人,和他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
------老爷子是个行动派,既然已经放下架子决定成全这对年轻人了,也就不会再拖泥带水。
刚吃过午饭,老爷子便拉开了架式,把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求亲,什么时候办酒宴全都安排好了。
而且,时间很急,全都集中在一个月以内。
就算当年宋妈妈是他亲自挑的儿媳妇,也没见他这么积极,更何况是他一直反对得跟什么似的慕千雪。
他这行为太过于反常,以至于大家都惶惶不安,不知道老爷子这是真的想开了呢还是另有别的打算。
但老爷子发话了,没有人响应也是不行的,只是,时间是不是太急了一点?结婚可是大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要和三年前一样吃快餐么?大家都觉得时间不够,只有老爷子不认为,他甚至打电话让人调了直升飞机过来,让宋天杨立刻带着慕千雪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
爷爷,这是不是太急了?谁都不敢吱声,最后还是当事人先说了话,可宋天杨这话一出,老爷子立马竖起了眉头:怎么,不想去啊?不是,小雪现在肩上还有伤,飞去拉斯维加斯也太远了。
其实,宋天杨想说的是,慕千雪的户籍虽然在那边,但在国内也是可以结婚的,没必要一定要飞拉斯维加斯。
再说了,之前还反对得跟什么似的,现在这么急是不是有猫腻啊?他怎么觉得心里那么那么的不踏实呢?小雪现在也算是外籍人士,就算让你们去扯证,不也得那边出证明么?索性是要跑那边一趟的,不如你现在拿着自己的证明跟她去国外注册,注完直接把她和想想的户籍都落回来,一举三得。
最重要的是,想想的户籍落回宋家刻不容缓,要不然,铁定被那姓聂的老家伙抢了先,老爷子可是不会在这种事儿上面认输的。
所以,必须,马上,现在,立刻就把想想变成他们家名正言顺的小乖孙。
姓宋,必须姓宋,也只能姓宋。
宋天杨放心了,原来老爷子是这个打算,怪不得了!之前还担心老爷子有别的打算,现在总算知道,老爷子真的决定成全他们了。
可是,想到慕千雪那红肿的肩头,他还是想缓几天,可嘴才一张,老爷子就率先堵了他的嘴:再犹豫我就反悔了啊!现在就后悔的啊!去,去去去,我们现在就去……靠!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老爷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天杨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当时就拉着慕千雪打算上楼拿行李,可两人才手拉手走到楼梯口,门外又气势凛然地走进来一个人。
同样的白发苍苍,同样的威武霸气,只是,长相可比他家老爷子要温和俊秀得多。
去哪儿呢这是?聂老的口气不佳,和平时竟是截然不同。
一看情况不对,慕千雪马上甩脱了宋天杨的手,赶紧讨好地迎了过去:外公,您怎么来了?我要不来,那还就出大事儿了,谁让你搬到他家来的?谁让你跟这小子好啦?谁答应让你们注册了?还去拉斯维加斯,不许去。
呃!这,这,这又是闹哪样儿?宋天杨和慕千雪都傻眼了,外公以前不反对的啊!这好容易搞定了宋老爷子,不是又得搞定这个老爷子吧?还有完没完啦!!!!!!我说,你这老聂头又来跟我较什么劲儿?看到老朋友过来,宋老爷子又端了起来,一双老眼斜得都快飞上天了:之前不是你巴巴的想让你外孙女儿嫁给我孙子的么?谁让你穷矫情的?我现在不高兴了,我不乐意了,我也要反对。
聂老也是有脾气的,特别不爱看宋老头子这幅嘴脸,整得好似他外孙女儿上赶着要嫁他们家孙子似的(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但聂老爷子坚决不承认),特别是刚刚听说自己宝贝外孙女儿挨了打。
靠!挨打?他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时怕化了的宝贝外孙女儿,姓宋的老东西敢打,这简直忍不了。
他们聂家也是大门大户,也是豪门,上赶着想做上门女婿的人也是多的不要不要的,凭嘛要受这种鸟气?凭嘛要受这种委屈?这老祖宗斗上法了,最苦的就是宋天杨和慕千雪,那时候慕千雪不好劝,宋天杨却是就差给跪了:别啊外公,我们俩可不经您这么闹啊!聂老爷子也不理,还斜着眼飞他:啊!你爷爷闹得,我就闹不得了?不是不是,我是说……摆手,直接打断宋天杨的话,聂老爷子也扮起了高冷:不管,反正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把外孙女儿嫁人的,小雪啊!现在就上去收拾行李,马上跟外公回家。
慕千雪为难了,简直想哭!昨天收拾行李过来的时候,外公也没说不让来啊!这才一晚上怎么就变了?外公……愣着干嘛?还不上去收拾去?还想留这儿挨打不成?一听这话,慕千雪总算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只是,她挨打这事儿是怎么传到外公耳朵里了的?不是让瞒着的么?外公,我没什么事儿,皮外伤……不待慕千雪说完,聂老拄着的另也是一顿,直言道:皮外伤也是伤,他打的那不是你的背,是我这张老脸。
八十多年的老朋友,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他聂传民的外孙女儿嫁到宋家也不算辱没吧?为了进门居然还要挨打,他要再不为外孙女儿出出头,以后进了门,那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女儿死得早,外孙女儿也没在跟前长大,聂老疼都疼不及,自然不可能让慕千雪受一丁点的委屈。
结果,这才刚开始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还得了,这还得了。
必须走,马上走,要让这宋老头子后悔到死……聂老爷子这是动了真怒,慕千雪也不敢再说什么,正犹豫着该怎么哄外公,突见不远处宋家姑奶奶娉婷而来,也不急,也不急,只霸气侧露地扔了一句:收拾什么收拾?谁敢收拾试试?原本还气焰嚣张的,一看到姑奶奶,聂老爷子的声音都低了好几分,只是脸色仍旧难看:明珠,这不关你的事,你就别插手了。
姑奶奶素来不是省油的灯,掐别人未必掐得住,掐聂老可是一掐一个准。
一双妙目飞来,声音是又清又冷: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我可姓宋,我可是宋家姑奶奶,你现在都来抢我侄孙媳妇了,还让我别插手?那也不是我先挑的事儿。
姑奶奶哼了一声,完全不给面子地道:我大哥是头驴,你也是头驴?俩驴是不是?明珠。
明珠。
这话一出,两老的脸上都挂不住了。
什么叫俩驴?两老的异口同声地喝斥着姑奶奶,可人家根本理都不理,还道:我可不管,千雪现在生是我们天杨的人,死是我们天杨的死人,谁要敢再干涉他们俩这结婚的事儿,哼哼!那就咱就骑驴看唱本,大家走着瞧!刚还骂两个老的是俩驴,现在就马上骑驴看唱本了……宋老爷子面色很差,聂老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聂老和姑奶奶毕竟‘交情’不一般,到底还是给姑奶奶留了面子,只说了一句:小雪挨打了。
那是失手,原本是要打我们家三小子的。
姑奶奶虽然是偏帮自己哥哥的,可这话也没说假,确实是要打宋天杨才失手打到了慕千雪的。
关于打人这件事姑奶奶也不说她大哥对,但再这么闹下去对谁都不好,所以,姑奶奶就算是被误解也是要站出来出这个头的。
他那手还能失得了?以前肯定不会,现在都老成这样了,抖了呗!帕金森了呗!姑奶奶语不惊人死不休,为平聂爷老子的怒后,真是嘴上一点也不积德了。
老爷子原本还闷着没吭声儿,这一听又炸了:明珠,你再胡说。
我怎么叫胡说了,难不成大哥你是故意打的小雪?不是失手?一边质问,姑奶奶一边对他家这头驴大哥使眼色,老爷子气呼呼的:我怎么会故意打她?对嘛!那就是抖了。
……宋老爷子一噎,差点没被哽死,可昨天那件事他也确实理亏,也不怪人家老聂头护犊子。
正憋屈着,却听姑奶奶又对聂老爷子道:以后小雪就归我罩了,谁要动她就是跟我宋明珠过不去,动她一下我就还人十下,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放得了心才怪。
那你想怎样?也搬来我们家盯着不成?……聂老爷子不说话了,要是能搬来,他倒是真想搬来住的……别扭了一阵,聂老爷子回过了神,又睨了一眼宋家姑奶奶,这一回的口气倒是挺肃然:就算挨打的事儿放一边不说,其它的那也不能这么随便,我聂传民的外孙女儿,三媒六聘那是少不了的,良辰吉日那也是得好好挑的,无论是注册还是扯证,也该好好的到我们家求了亲,得了我们同意才行。
被骂了成了驴,还不能还嘴,宋老爷子原本就憋着火,结果,又听到聂老爷子继续登鼻子上脸,马上又气冲冲地吼道:你个老东西,你还上脸了你?到底是豪门大户,宋老爷子从未想过让宋天杨的婚礼一切从俭。
可是,自己愿意大办是一回事,被人逼着是另一回事,气不过聂老那幅得胜者的口吻,宋老爷子又炸毛了。
可聂老爷子原本就是来闹事的,自然不甘示弱:怎么?这要求过份么?要多少钱自己说,老子这就让建仁划给你,你想怎么办怎么办。
宋老爷子硬着脖子,一幅我就是土豪,我就是任性的表情。
聂老爷子‘嗤’地一声:我们家可是开银行的,跟我谈钱?切!切完,聂老爷子又‘一本正经’地道:再有,我们是正正经经嫁外孙女儿,不是卖外孙女儿。
你们宋家不要这脸面,我们聂家还不能要啦?没有这些,一切免谈!两位老祖宗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
宋妈妈生怕他们真的打起来,赶紧过来劝架: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两位老祖宗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么?怎么一见面就跟冤家似的?宋老爷子在气头上,虎眼一瞪,指着聂老就吵吵道:还不是他先挑的事儿?你还赖我?聂老爷子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两老头子吹胡子瞪眼,一幅不打得头破血流不放手的架式,这时,宋爸爸最淡定,对佣人说了一句什么,那佣人便赶紧一溜小跑上了楼。
很快,佣人便抱着萌宝下了楼。
还在楼梯上就看到一屋子的人,小孩子都是人来疯,看到人多特兴奋,想想小宝贝刚想要挥手示意大家,结果发现太外公和太爷爷在打架。
想想小宝贝很快就联想到了当初粑粑和二伯从二楼打到一楼的画面。
哇!打架耶!好玩好玩!我要看看,我要学学……想想从佣人的怀里滑下来,拍着小手,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身后还跟着搬了小板凳的小雨,两孩子一起坐到了不远处。
然后,想想又对厨房的佣人招了招手:洗(薯)片瓜纸(子)都上来,我和小姨要看打架喽!可好玩啦!搬了小板凳来看戏,还‘洗片瓜纸’地吃着,两位老太爷都给孩子臊红了脸……最后,宋老爷子终于妥协道:有要求你尽管提,我们家什么都能满足你,只有一样,你不许跟我抢。
毕竟是八十多年的老朋友,聂老一眼就看穿了宋老爷子的心思,当下哼道:我还不知道你心里那几道弯弯九?想想的名字我来取,你想都不要想。
果然是戳到了宋老爷子的痛处,他马上又跳了起来:啊呸!我们宋家的孩子,怎么要你取名字?聂老可不怕他,还反辱相讥道:想想现在还姓慕呢!什么时候是你宋家的孩子了?你这个老不死的,要不是看你还病着,我非抽死你不可。
我就倚病卖病了怎么地?听不下去了,姑奶奶又一次站了出来,俏脸生寒地吼道:幼稚不幼稚?两人加起来都快200岁了,还这样好意思么?想想可看着你们呐!一提到想想,两老的又怂了,都偷眼去看想宝。
结果,发现萌宝正顶着西瓜头在卡哧卡哧吃薯片,笑眼弯弯的样子,就跟在看露天电影似的。
原本大家是怕吓着想想,结果发现这熊孩子根本就胆儿忒大,聂老忍不住一笑,是越看自己这小重外孙越欢喜:不管,想想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宋老爷子不答应,也横声道:你以为就你想好了,我也想好了。
眼看着又要呛起来,慕千雪对宋天杨使了个眼色,宋天杨便立马站了出来:既然是这样,不如外公和爷爷都说说看取的是什么名字吧!大家也给点意见怎么样?宋老爷子:我取的名字好。
聂老爷子:我取的名字更好。
哼!哼!俩老的扭脸不看对方,一幅谁也不待见谁的表情。
众人一看,各自沉默,这两老祖宗简直是返老还童,幼稚得让人哭笑不得了啊!-----------------------想想的大名,终于要定下来了。
聂老取的名字叫宋祈陌,宋老取的名字叫宋煜航,只是孩子只有一个,名字却有两个,以至于两位老爷子始终争执不下。
聂老的理由很充分,他现在无儿无女,只有慕千雪一个外孙女儿,她的孩子,自然是聂家的未来继承人,名字自然得由他来取。
而且,聂老表示,他虽然要求用自己取的名字,但还大方地让想想随宋天杨姓宋,这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再有就是,宋家儿孙众多,除了宋天杨还有大少四少没有讨老婆,宋老爷子取多少名字都可以留下来备用,不用跟他一个‘孤苦老人’抢。
孤苦老人都说出来了,这是打的苦情牌,宋天杨头上直冒汗!偷看了一眼慕千雪,她也一样,一幅很内疚很心疼的表情。
事实上,孩子的名字也只是个名字,哪怕以后就叫宋想想他们也无所谓,再加上聂老说得如此凄凉,他们心里一软,就想,要不就用聂老爷子取的名字吧!但宋老爷子不同意,他表示无论他有多少儿孙,只要是姓宋的,以后都是要上宋家宗谱的,就必须由他这个一家之主来取名字。
两位老太爷都这么较真,他们做为想想的父亲是偏谁也不是,帮谁也不是。
眼看着战事又要升级,而且升级后最直接导致的就是她们的婚期又遥遥无期,他们也是愁哇!这时候,想想看到两位老太爷不打架了,又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太外公你qi的名记(字)不系给小舅舅的咩?小舅舅有名记(字)了咩?小舅舅?对呀!对呀!我外公要星(生)宝宝了耶!小舅舅比我还小耶!想想还不到三岁,对于辈份这种事儿完全表示不懂,也不知道小舅舅这将来是要压过自己一大辈儿的,只当是和弟弟差不多,以后生下来就是他的‘玩具’,是他的跟屁虫。
所以,目前想想非常期待小舅舅的出生,还想把好听的名字留一个给小舅舅用。
聂老爷子有丝心动,可嘴上还客气道:那夏家的孩子,我聂家不好取名字的吧?那时候慕千雪真想狠狠亲儿子一口,关键时候还得靠儿子啊!亲热地拉起了外公的手臂,慕千雪拍着胸口保证道:不会不会,爸爸一直当您是父亲在看待,一定很喜欢您给孩子取的名字,夏祈陌,这名字简直好听的不要不要的。
真的吗?宋天杨拼命的用力的狠狠的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夏祈陌好听!这样吗?聂老爷子更心动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想想是亲亲的重外孙已是跑不掉的事实,但夏波清照顾他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当成亲儿子在看待。
更不要说现在他娶的是许初见,这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那种复杂的感觉,不是别人可以体会的。
哪里是不想给孩子取名字了,就怕被人家嫌弃,现在见大家都在说他取的名字更适合给夏波清的儿子,他真是激动了。
对呀对呀!这样就好了嘛!一个孩子一个名字。
趁热打铁,可话说到这里又担心聂外公会多心,宋天杨马上又拍着马屁:而且,外公你这么学识渊博,我还想拜托您给我女儿想个名字呢!聂老原本就眯着眼在笑,一听这话,眯起的双眼瞬间瞪圆了:女儿?小雪又有啦?一语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慕千雪身上。
她尴尬地直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比起她的反应,宋天杨反倒是大方地将人朝怀里一带,揽过她的肩道:现在是没有,以后总会有的嘛!就让外公帮我们好好想想,是不是?一听这话,聂老微有失望,不过,想到外孙女儿还年轻,宋天杨也正当壮年,马上又开始期待了。
重外女儿啊!想想都是美。
算你小子有眼光,我取的名字那可是谁都喜欢的,像小雪的妈妈就叫倾城。
外公已成功被洗脑,慕千雪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我妈妈的名字很好听!所以外公一定要帮我们的女儿,取一个比我妈妈的名字还好听的名字。
嗯!聂老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又为难道:小雪你这样我好有压力的。
怎么会,外公您那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此处省略若干赞美的词语)在宋天杨如此不遗余力地‘哄骗’之下,聂老笑得是满脸皱纹:好吧!那外公回去后就好好帮你女儿想名字,至于想想的名字……不等聂老说完,慕千雪赶紧又抢声道:外公,我爸爸也是您儿子对不对?您就不想您自己的‘孙子’用您自己取的名字?孙子啊!是啊!我弟弟就是您孙子,亲的……亲的,亲的。
聂老激动了,无以复加到两只眼睛都放着光……最后的最后,终于在慕千雪和宋天杨以及想想小宝贝的蛊惑之下,决定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名字给自己的‘亲孙子’用了。
于是皆大欢喜,想想的大名叫宋煜航,而夏波清还未出生的儿子叫夏祈陌。
------------------------------------------------------------------圈指,在唇边轻轻一咳。
撕裂的感觉顿时自心口处清晰地传来,明明不过是被针扎了一下,可每夜都‘疼’得让人受不了。
医生说,他这是心病,只要他还活着就会一直疼,一直疼。
赵奕辰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怕疼,可是,就这一个地方,似乎能要了他的命。
其实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他知道自己会死,只是在死之前,他还有些放心不下……他们住在一个医院,可她却从来不曾主动来看他,他知道,他是彻底伤了她的心。
每个阳光大好的日子,他会从七楼上到十三楼,通过一间一间的病房,找到属于她的那一间。
大多时候夏谨华都是背身而立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不到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不想看他,总之,从那之后,她再没让他好好看看她的脸。
只有一个背影,孤寂,清绝,失魂!大出血,她不得不拿掉了自己的子宫,这辈子,夏谨华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
得知这一切的时候,赵奕辰觉得自己是世间最残忍的野兽,他怎么能做那样的事?他怎么能?很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可他不敢走进去,永远都只会在病房门口偷偷地看着她的背景。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来看几次,可是,多一天,是一天……人,是很奇怪的动物。
赵奕辰坚信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只有一个女人,可是,在他生病的这段时间里,他竟从不曾盼望慕千雪来看他。
突然就不想她了,突然就解脱了一般,只是心心念念着另一个女人,那个爱他胜过自己,可以舍弃一切包括生命的女人。
这是爱吗?还是愧疚?他分不清,只是,余生的岁月里,他的世界已再装不下别人,只有她,唯有她,仅有她……只可惜,他,再没有资格。
---------------------------------------------------------------他来了,他又走了。
周而复始!就算不用双眼去看,她也能听出他的脚步声,每一次她都会走到窗台前,走到那最合适的一个角度,只有在那个方向,站在门口看得最清楚。
夏谨华一直知道有人在偷看自己,从她开始‘生病’的那一天开始。
是的,她生病了,生了一种可能这辈子都治不好的病。
医生说,是心病!她无法睡觉,或者说是无法安眠,只要一闭眼就是孩子凄厉的哭喊声,问她: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妈妈只是没有保护好你。
那种自责变成了一把把尖利的刀,在心尖尖上插来插去,折磨着她,让她无法安枕。
她不敢看他的脸,因为那会让她重新想到那*,每一个片段,每一段感觉,还有肉与肉剥离时的痛意。
这辈子她都原谅不了他了,虽然她的心仍旧只肯为他一人跳动,可是……有时候,她在想,或许人都是有自虐潜质的,明明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最好,就是不肯那么做。
是她的执着让自己变成了今天这样,她原谅不了他,更原谅不了自己。
很想解脱,想从那窗台一跃而下,想离开这喧嚣的世界去陪她最爱的孩子,只是,放心不下……他的病恶化得很快,医生说,他没有多少日子了。
她有时候也会想,他该,他就该得这样的结果,他那种人,死不足惜,就该让他怎么惨怎么死。
可是,每个诅咒他的夜,她的枕上总会留下一团又一团的湿痕。
有一种人,活着就是为了撕扯,自己痛苦,别人也痛苦,可痛苦还想活着。
夏谨华一直觉得这样的人有病,生不如死还有什么好活的?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也变成了那种人。
既然每天来看自己是他临终前最后的心愿,那么,她就陪着他。
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她只想无声地陪他到最后一分,最后一秒!她傻得太够了。
自己都想骂自己,可是,怎么办呢?她就是想这么做,根本就控制不了……-----------------------------------一个月后。
归属,成全,许诺,注册……接下来的时间里,慕千雪只需安静地等待着做宋天杨最完美的新娘,一切尘埃落定,却仿佛又还是差了些什么。
她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性子,可面对已经唾手可得的幸福,她又开始迟疑……不是不相信,只是,太害怕这又是一场镜花水月。
正想得出神,突听到门口有敲门声传来,慕千雪说了一句进来,很快,便有人缓步而入。
虽然是二婚,可新娘子还是要从娘家走,所以临近婚礼的前*,慕千雪搬回了夏家,此番看到父亲进来,她一笑,恬静地跟父亲打着招呼:爸,您还没睡呢?看你房间的灯还亮着,过来看看你。
夏波清一如即往的清俊,中年男人的成熟稳重让他看上去比年轻人似乎更有魅力,纵然此番身着湖蓝色的睡衣,那种儒雅的气息仍旧扑面而来。
爸,对不起!其实有很多话想说的,可看到父亲的那一刻,慕千雪还是只说了这一句。
被她弄得有些懵,夏波清好笑地看着女儿:怎么了?突然说这些?原本应该等您和许阿姨先结婚的,可是……一开始,她和宋天杨决定要结婚的时候,是想和父亲一起办婚礼的,反正也是一起热闹一下,让大家知道这件事来祝福他们就好。
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成了她和宋天杨先办,父亲和许初见等孩子生了再办。
于情于理,都应该是让父亲和许初见先结婚,她和宋天杨反正注册过了,婚礼办不办也就是个形式,就算不一起,晚一点也没什么偏偏……慕千雪为此很内疚,看到父亲,便不由自主地说了这句对不起。
闻声,夏波清笑着摇了摇头:是我和初见商量好的,一来,她现在的身子越来越重我怕她受不了,二来,我想亲手把你交给那个人。
那个人……是指宋天杨。
爸……这是天下间所有父亲的心愿不是吗?夏波清笑着看她,目光一直落在她肖似前妻的脸上:我错过了第一次,还能错过第二次?没想到父亲是本着这样的心思才推迟了婚礼,慕千雪感动得眼圈都红了。
二十七年,她有十八年在养父的身边,有六年和小雨相依为命,有三年有儿子漂泊在外,现在终于认回了父亲,却又要嫁作他人。
那种感觉慕千雪说不上来,只觉得父亲太过不容易,这二十七年的时光,他守着寂寞,守着孤独,守着心底最真的永恒。
他对自己的爱,深沉如海,不用多说就能满溢……可是,您和许阿姨……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多讲,夏波清道:亏欠她的,我会用余生来弥补,至于亏欠你的,我只能让宋天杨那小子替我补了。
难得听父亲开这样的玩笑,慕千雪‘噗哧’一声笑了:您不是不喜欢他的?世界上有几个岳父会喜欢自己的女婿?把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娶走的男人,都是仇敌有没有?怎么也是不满意的,横竖都是看不顺眼的,自然不可能喜欢。
男人之间的喜欢不喜欢,或者应该用欣赏来替代。
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他对宋天杨无可挑剔,可从岳父的角落来看,宋天杨简直是从头到脚没有一点能说好。
挑剔,只是因为觉得谁也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不喜欢那是因为想让女婿更珍惜。
每个女儿都是父亲前世的小*,小*要嫁了,嫁给别的男人了,父亲怎么会不‘伤心’?看您说的。
抿着嘴,夏波清不经意地伸手抚过女儿的头顶:爸爸相信你的眼光,因为你和你妈妈一样善良。
爸,您也很有眼光,无论是我妈妈还是许阿姨。
自己幸福了,就希望身边的人都幸福,特别是想到父亲和许初见这么多年相知不能相守的感情。
二十七年啊!她和宋天杨分开三年都那样痛苦了,更何况是他们。
不过,父亲也是真的幸运的,至少,在余生之年终于等到了开花结果的这一天。
闻声,夏波清眸光一动,终于开怀地笑了:可不是,咱们父女这眼光也是逆天了对不对?是啊!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和最好的女人都让我们家挑走了。
最好的男人?耸眉,夏波清表示对些不认可:那小子也算?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就行。
宋天杨是个全身上下都是毛病的男人,可是,全就算全身上下都是毛病,她也没办法讨厌。
所以一头栽进来,再也走不出那个男人设下的结界,他真的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可是,之于她而言无可取代,所以,对她来说,他就是最好的,唯一的……既然这样想,为什么还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慕千雪抿了抿嘴,小声地嘟嚷了一句:我也不是愁他。
有心事?夏波清的眼光毕竟是锐利,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女儿的情绪不高?之前看到她房间里一直亮着灯就知道她睡不着想 ,所以他才会等许初见睡下后,直接敲开了女儿的门。
错失了二十七年的光阴,他也不懂得怎么样才叫一个好父亲,可是,他想做一个好父亲,所以在女儿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便来了,来安慰她,开解她。
爸,我有些担心,三年前那一场婚礼,我……她心里有阴影,虽然她不想承认,但确实一想到结婚她就会下意识地排斥。
注册也好,领证也好,她都可以配合,就是一想到明天的婚礼她就开始不安,不是不想睡,是明明很困但就是焦虑到睡不着……三年前是三年前,现在是现在,你不能因为被鱼刺卡过就这辈子再不吃鱼了吧?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还以为父亲会这么劝解她,可这形容……她也是醉了。
道理她都懂,只是,心里那一关始终难解,也知道自己这样有点恺人忧天,只是,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女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爸,我只是……很害怕!不说那小子是最好的男人么?有他在,你还怕什么?同样是男人,夏波清很理解宋天杨,用生命去爱的女人,自然也会用生命去护,这一点,他信宋天杨!……有他在,她还怕什么?父亲的话音方落,慕千雪耳边便幻听似地响起了宋天杨的声音:雪儿不怕,有我!这辈子,他是第一个这么跟自己说的男人,也是一直一直不曾改口过的男人,每当她最危险的时候,每当她最辛苦的时候,哪怕是那三年的分离,她在睡梦中的时候,这个声音始终陪伴着她。
有他!有他!有他!是啊!一切有他,就算真的会再遇挫折,可是,有他在她还怕什么?低落的心情突然就明朗了起来,慕千雪抬眸看向父亲,却见父亲的双眼也明亮如月:而且,你现在还有爸爸,爸爸不会让你担心的任何事发生,任何事……如同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前面是墙,左右是墙,似乎除了后退再没有别的路可走。
但突然有人为自己在墙上打开了一扇门,告诉她通过那道门就是终点,就是幸福,就是安然于世……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海似浪,扑面而来的同时,也瞬间洗涤了她的内心。
突然就想通了,突然就不怕了,她拉着父亲的手,由衷道:爸,谢谢你!父女之间,需要说这么多谢谢么?还是想要谢谢您,谢谢您就在我身边,也谢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反手拍着她的手背,夏波清的目光亦是动容:好了,别再多想了,好好睡一觉,要不然明天就不漂亮了。
嗯……从无依无靠到如今,慕千雪发现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有可爱的儿子,有听话的妹妹,有善良的继母,有疼爱她的父亲,马上还会有个一生一世只对自己好的男人……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不怕,不怕,她已打开那扇门,决定勇敢地走向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明天……------------庄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教堂里瞬间响起了婚礼进行曲,悠扬的乐声中,有如玉的佳人逆光而来……圣洁的婚纱曳地,她手挽着父亲的臂弯,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自己的丈夫,铺着红毯的尽头,那个笑得像傻瓜的男人,那一刻是她眼中最美的风景。
一步一步,一路一路……终于走到她身边,任父亲郑重地将她的手,轻轻交到了他的手里。
触指之下,是两人心灵感应般的狂乱的心跳,隔着头纱静望彼此,此时,无声胜有声……头发花白的神父宣誓誓词,每一句问得慎重。
他笑:我愿意!她笑:我愿意!交换戒指的那一刻,她能感受到他指尖明显的颤意,曲指,轻勾住他,她展颜一笑的同时,在眼底化开无数的柔情似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亲爱的,我……愿意!(全文结)---------------谢谢一路追随的所有亲,爱你们所有人!明天开始,力力晶晶陪伴你们每日的喜怒哀乐!╭∞━━╮┃ ┃ 小说群:197173847┃● ●┃╰┳ˇ┳╯ 此文档由【原来是同党啊】扫文组整理 ︶ε╰━━━━━━━━━━━━━━━━━━━━★★━━━━━━我们不生产小说,我们只是小说的搬运工【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