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节目效益,肯定是要制造点话题。
胡君说:需要新加入两个评委,他们一个想请你,苏岩,如果你能参加,我们和电视台的合同就能签下来。
另个一请的是谁?周维。
周维出山了?苏岩小时候的偶像,摇滚歌手:周维逼格那么高,也会参加这种节目?逼格再高也得吃饭。
胡君说:江郎才尽,最近几年都没作品,总有坐吃山空那一天。
不趁着现在捞一把,他老的走不动了,儿子还未成年,才头大。
苏岩笑了起来:他不是只有一个女儿?新娶老婆生的儿子,才四岁,周维今年可都四十八了。
苏岩点点头,深以为然:周维去了,那整个节目的水瓶都拉上去了,有意思。
胡君大笑,苏岩点着桌子:什么时候去见节目组导演?中午一块吃个饭,你有兴趣?那个什么。
什么?胡君眸子动了下,才抬头看向苏岩:陆总好像不大愿意你掺和娱乐圈。
我开了这个工作室就是半个娱乐圈的人。
苏岩笑道:没什么。
好好商量。
胡君看了苏岩一会儿,笑道:陆总看起来脾气不大好。
苏岩眯着眼睛笑:马上还有个招聘是不是?嗯。
胡君看了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过去吧。
苏岩收拾东西站起来:走。
招聘会进行的很顺利,中午,苏岩把文件送到办公室就和胡君一块去了餐厅。
进去,里面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李导你好,沈总你们,我是苏岩。
沈总是总制片人,叫沈云,三十岁。
你好。
一一握手,沈总笑着说道:苏小姐不用客气。
苏岩早上接到胡君的电话,匆匆补了节目的资料,如今最多能把人认全。
苏小姐看过我们的节目么?偶尔看。
苏岩笑笑:家里小孩喜欢。
家里电视基本上属于苏乐乐和陆昊的,苏岩很少看电视。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苏岩就行。
苏岩,胡君应该把情况也告诉你了,有兴趣加盟么?我并非专业歌手。
苏岩坦言相告:这个机会,真的……我是非常非常激动意外。
照着台本走,并不需要太专业的音乐方面知识。
苏岩现在的情况叫什么,人红有话题可没作品,她是一点作品都没有。
蹭过红毯,跟着富二代富一代在微博新闻页面刷存在感。
节目组找她,意思非常明确。
就是炒话题,现在电视台节目,被网友观众骂的越多,收视率越高。
都成了一种惯例,苏岩就是个花瓶的概念。
她心里盘算着这个花瓶到底能不能当,该不该当,值不值得。
什么时候上节目,什么时候离开,这要根据节目的效应来看。
至于报酬,我和胡君先生谈过,并且敲定了合作合约,我想,这个比什么报酬都更实惠。
经纪公司和电视台合作,这个诱惑非常大。
你考虑下,如果同意,周五早上去电视台试镜。
现在周四,苏岩说:也就是明天?对。
几点?早上八点到公司,我们需要给你讲一些活动资料。
你的准备时间是一周,下周五开始进录音棚。
行。
苏岩站起来微微弯腰,对沈总说道:合作愉快。
沈总笑着和她握手:合作愉快。
饭罢,苏岩和胡君一同离开。
你同意?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同意。
胡君想说什么,抿了抿嘴唇看苏岩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确实非常诱惑的条件,他们现在公司缺少的就是知名度,苏岩上节目就是直立行走的广告牌。
到时候可能会有些负面新闻,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既然人家出优厚条件给我,我就要做好被骂的准备。
苏岩耸肩,笑道:以前我爱面子一定不会做这样的工作,可我现在要钱。
胡君看着她的侧脸,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苏岩现在的行为真的非常急功近利,显得很low。
嫁给陆辰东又怎么样?现在离婚的多了,未来的路会怎么样谁知道?只有钱权才真实。
苏岩忙到晚上五点半,办公室门被推开她才反应过来,抬头陆辰东大步走了进来:收拾东西,回家,现在几点了?他语气不大好,沉着脸,苏岩也不惹他。
文件保存,办公桌收拾整齐,站起来拎起包:走了。
别一天到晚就坐着,走动走动。
陆辰东揽过她肩膀,大步往前走:吐了么?没有。
苏岩挽住陆辰东的胳膊,也顺便把他的手从肩膀上拉下来,转头和没走的同事打招呼,说道:你走慢点,我都跟不上了。
到底肚子里还怀着两个,苏岩现在再利索行动都不如以前。
陆辰东放慢了脚步,回头看她一眼:让你穿高跟鞋。
走出大楼,苏岩抬头看着远处西斜残阳,笑道:出去逛逛吧。
饿不饿?陆辰东转身看过来,逆光下他五官深刻,高大的身材在地上留下一道阴影。
苏岩看他一会儿,笑着走了过去。
不饿。
那出去走走。
到底计划也没成为现实,堵车,非常严重的堵车。
两个人在市区里堵了整整三个小时,苏岩有气无力的靠在座位上,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喝口水。
陆辰东把水杯递过来给苏岩,长出一口气靠在座位上:他妈的,这是堵死了。
左右看看,退也退不出去,前面车子蜗牛爬似的,五分钟爬一次。
苏岩从口袋里掏出薄荷糖,自己吃了一颗,拿着一颗送到陆辰东嘴边:那就等着,现在八点半,九点总能到前面的仁川路口,再拐出去。
这么一说,两个人更绝望。
陆辰东咬住糖,拉着苏岩的手捏了捏,开了音乐,歪头看苏岩:难受么?不行的话弃车步行吧。
算了,三个小时都等过来了。
苏岩和他十指相扣,陆辰东手指粗糙骨节分明,苏岩说:你离开军校十几年了,坐在办公室也养不了细皮嫩肉?放屁。
陆辰东哼了一声:细皮嫩肉的是娘们吧?那是形容男人的词么?老子是男人。
粗粝手指刮着苏岩的手背,忽然低头看她的手指,半响的沉默后:戒指呢?苏岩这才反应过来,戒指呢?盯着手指看了一会儿,努力的回想。
……可能是落在家里。
苏岩说:早上洗澡的时候好像是顺手拿下来,太大了,戴着不顺服,经常会把自己刮伤。
你——陆辰东不知道说什么好,皱着眉头一会儿:那里刮伤了?苏岩今天穿的优雅美丽,她把领口往下拉了一点,露出一道很严重的刮痕:戒指刮的。
很长的一道已经结痂,陆辰东表情有些难看,伸手把她领口拉回去。
回头去店里你再选个样式。
换个别的吧,不习惯带戒指。
苏岩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手指,纤细白皙。
不习惯也得带,不带你试试。
陆辰东脸一拉,苏岩这样别着坐不舒服就把手抽了回去。
陆辰东,你一天到晚威胁人,你累么?正好前方的车子开动了,陆辰东也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苏岩开口:我其实对钻石之类不感兴趣。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前面的车渐渐越走越快,路畅通了,陆辰东说:车?房子?钱啊。
苏岩笑了起来,拍了陆辰东胳膊一下:直接给钱多好,要不要尝试下?我拿钱砸死你呢。
陆辰东哼了一声,车内音乐舒缓,苏岩喝了口水:周末你有时间么?做什么?周六周末两天,带着两个孩子,我们出去走走吧?两天时间能去那?这么热的天。
陆辰东想了一会儿:去山上待两天吧,避暑。
那里?陆辰东说了个名字,在b市附近。
之前我去过一次,环境还行,素斋很有名。
苏岩点头:行啊。
车子终于是开出了市区,苏岩深吸一口气,陆辰东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喜欢玉石么?家里有几样,回头找找。
现在怀着孩子,不戴玉。
苏岩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这人比较迷信,养玉养玉,以气养——你扯淡吧。
陆辰东横了她一眼:不要就不要,那来那么多理由?苏岩笑眯眯盯着陆辰东:你不如送我钱吧。
我什么都不送你。
陆辰东哼道: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进门的时候,苏乐乐和陆昊昊已经吃完了饭。
见到他们进门,喊道:爸妈。
嗯。
苏乐乐扔掉遥控器站起来走到门口,接过苏岩手里的包放在一边桌子上,说道:你最近回来的好晚。
苏岩换了鞋摸摸苏乐乐的头发:工作忙。
我去和阿姨说开饭。
苏乐乐转身走向厨房,苏岩笑着看他,眯了眯眼睛:我儿子真懂事。
过去坐着,喝水么?陆辰东把她按到沙发上,问道:堵了三个多小时,憋的难受么?还行。
陆昊昊坐在沙发上玩狗,苏岩看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指了指白色的肉团:现在它不怕人了?还让你抱。
嗯。
陆昊昊摸了摸小狗的脑袋,小狗哼哼两声算是回应。
苏岩笑道:这狗还挺聪明。
吃完饭已经是十点,两个孩子上楼休息。
苏岩不让苏乐乐把狗带到卧室,苏乐乐就把狗窝挪到了客厅,转身上楼,狗腿太短上不去楼梯急的乱转圈哼哼唧唧的叫。
它会随地大小便么?苏乐乐脸色变了变,点头:嗯,现在还不会憋尿去洗手间。
现在天气热,放露台那里行吧?一只狗在客厅,拉屎撒尿,苏岩也挺崩溃。
苏乐乐没说话,抿了抿嘴唇。
说话的工夫陆辰东已经一手拎着狗窝一手拎着小狗转身往露台的方向走,苏乐乐皱着眉头却没说话。
露台有栏杆,种的全部是花,有狗活动的地方。
怕狗粪便有寄生虫。
苏岩对苏乐乐解释:上楼睡觉去吧,星期天我们出去玩。
去哪里?苏乐乐转移了注意力:真的么?去山上玩两天。
那行。
苏乐乐摆摆手:我去睡觉了。
走到一半又转头过来,欲言又止。
说吧,怎么了?我不想报补习班,我以后好好上学就是了,让我爸别给我报了。
嗯。
苏岩想了一会儿,点头:我知道了。
那好吧,妈妈晚安。
苏岩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陆辰东已经回来。
我不赞成乐乐养狗。
养都养了,你废话那么多有用么?苏岩喝了口水:出去走走吧,消消食。
陆辰东看她一会儿,走过去捏着苏岩的下巴抬起来,哼了一声,睥睨她:都是你惯得,苏乐乐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不能坚持自己的立场?苏岩打开他的手,凑近亲了下陆辰东的下巴,仰着头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出差?出差几天?陆辰东揽住苏岩的腰俯身亲在她的嘴唇上,唇舌交战异常激烈。
半响才分开,陆辰东嗓音沉哑暧昧,浓眉上扬:你是不是不想我走?☆、第一百章说句老实话,你觉得孩子重要么?已经十点,小区十分安静,微风徐徐吹动枝叶,碎影摇晃。
也许重要。
陆辰东单手插兜,走了两步,回头看苏岩:为什么这么问?了解你。
苏岩轻笑,眼睛盯着陆辰东:我也想知道,我要结婚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了解你。
是么?陆辰东声音沉了下去。
是。
苏岩点头走到他身边,她对这个男人什么感情呢?苏岩自己都想笑,有感情么?兴许是有的吧。
苏岩经历过诸多人情世故,生性凉薄,自然没法因为几夜情就对陆辰东改变看法。
这辈子,她大概真正爱着的就是自己那个儿子。
陆辰东,算起来,我和你认识的时间并不久。
时间不久。
陆辰东嗤的哼了一声:刻骨铭心啊。
苏岩乐了,敢情陆辰东说的是十年前那一刀啊。
翘起嘴角走到他身边,手伸到他的裤兜里按在陆辰东的手背上,歪头想了一会儿:陆总,这叫策略。
你身边那么多女人,不刻骨铭心,你会记得我么?嗯?她就是在调戏陆辰东,最后一句,眸子里分明闪过戏谑。
陆辰东顿住脚步,拧眉看着她,黑眸深沉,半响后浓眉上扬。
苏岩,你在点火。
苏岩耸肩,把手拿出去。
陆辰东反手猛地抓住苏岩的手腕,居高临下看着她:是想逼我在这里办了你?黑眸闪烁着暗火,苏岩耸肩看了看周边环境。
你还想在这里?口味挺重啊?陆辰东磨着后槽牙真想把苏岩给按地上了,琢磨了一会儿把她扯过去在下巴上咬了一口,往上吸着苏岩的嘴唇亲的缠绵,半响后才分开,苏岩细长的胳膊缠着陆辰东的脖子,喘着气:亲就亲,你吃人啊?缠绵后带着喘息的声音,像是情人间的娇嗔。
陆辰东很受用,握着苏岩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儿:好好的一张脸,憋那么多坏心眼真是拉低了你的气质。
苏岩大笑,他的手指粗粝刮着脸颊微微发疼。
苏岩珍惜这张脸,从他手里挣脱:你不喜欢我那么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回头我就往那一挂发展。
扯淡。
陆辰东抬抬手指,苏岩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指,陆辰东慢悠悠往前走着:你是什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勉强作秀,我不喜欢。
得嘞。
苏岩一直都不喜欢和人太近距离的亲热,可陆辰东好这一口,喜欢黏糊。
苏岩顺着他的脾气,知道他就是嘴上说说,指不定刚刚心里乐成什么样呢。
两个人绕着花园又转了一圈,苏岩的腿上被蚊子咬了一串的疙瘩,拍了两下。
你那天回去问医生什么了?孩子性别?不是。
陆辰东回头看她一眼:让你光腿,回去吧。
行。
进门换了鞋子,苏岩去厨房喝水,陆辰东也走了过来。
男孩女孩都行,不过,最好是两个女孩。
陆辰东越过苏岩的头顶,拿出一瓶凉水喝了两口:有一个乐乐,再来个男孩实在太闹腾。
男孩会好一点。
苏岩和他想法完全不同,喝着温开水:男孩的话,我不用操太多心,女孩小时候倒好,长大一点就提心吊胆。
害怕她被骗,害怕她对感情认识不清,害怕她被坏男孩拐走了。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陆辰东皱眉看了苏岩一眼,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你真想太远了。
乐乐都十岁了,你问问乐乐,看看他们班上有没有谈恋爱的同学。
苏岩说:你看,乐乐的话我们都不用管,心里肯定是那种想法,横竖吃亏的是别人家姑娘。
可生个姑娘就不一样了,时刻害怕她吃亏,哎算了,我想这么多干什么,只要孩子健康,男女都一样。
陆辰东深吸一口气,盯着苏岩: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妈妈是这样的想法。
等你有了姑娘你就知道。
苏岩喝完水,又接了一杯往楼上走:睡觉了。
陆辰东盯着苏岩的背影,他现在都搞不懂苏岩那句是开玩笑那句是真话。
半响后,他回过神,快步上楼。
苏岩这是养过女孩么?说的头头是道,仔细琢磨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翌日,苏岩起的很早。
陆辰东起床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窗帘拉开太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十分刺眼,陆辰东抬手搭在眼睛上半响后才起床。
下楼看到白色小狗撅着屁股在咬沙发腿,咯吱响,苏乐乐和陆昊昊没有影踪。
陆先生。
苏岩呢?陆辰东往餐厅走。
上班走了。
嗯?陆辰东一愣,转头看过来:今天这么早?苏小姐七点就走了。
陆辰东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走到餐厅,拉开椅子坐下:乐乐呢?出去跑步了。
苏岩走这么早做什么?以往都是*点才出门,陆辰东喝着豆浆,打开平板刷财经新闻,忽然上方跳出一个新闻提醒。
忽然就顿住了动作,最强男声迎来新的评委,疑似前段时间高调曝光的陆夫人。
陆辰东打开那条新闻,捕风捉影凑出来的一篇报道,一个中心思想,苏岩加入了最强男声的录制。
陆辰东按了下眉心,该死,苏岩怎么这么能折腾?陆辰东没翻评论,扬手把平板扔到了桌子上,碰的一声响,他站起来推开椅子转身就往楼上走。
欠收拾,为什么不和他商量?苏岩对音乐的认知还停留在ktv练歌的阶段,所以副导演把一堆资料砸过来的时候,苏岩是有些懵。
十点半,她去教室看声乐课老师给学院讲基础知识。
老师看到她就叫住她试了一段音,随后抬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苏小姐在唱歌方面很有天赋。
谢谢。
苏岩知道人家是恭维话,笑着道谢也不多说什么。
中午,苏岩出了教室。
打开手机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陆辰东,苏岩站起来往外面走,一边打过去,很快陆辰东就接通:苏岩。
嗯,是我。
苏岩说:中午忙么?什么事?一块吃饭。
苏岩活动了一下脖子:我在z电视台。
电话那头的陆辰东顿了一会儿,开口:你过来。
好。
苏岩到达陆辰东公司的时候是十二点四十,直接上楼。
敲门,陆辰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进来。
苏岩进门,陆辰东从办公桌后面抬起了头,四目相对,他表情很沉。
过来了?苏岩走过去在他对面坐,把包放下:中午吃什么?去电视台做什么?嗯,节目组邀请我去参加两期最强男声,正好公司最近想签一批新人,我过去看看有合适的留下。
苏岩胳膊放在桌子上垫着下巴,盯着陆辰东:几点没忙完,我很饿。
一会儿得见客户,助理把饭菜打包回来。
陆辰东脸色稍微好看一点,苏岩坦然告诉他事情始末,也发火不起来。
为什么之前没和我提?工作上的小事,什么都说给你添麻烦,你一天到晚工作已经很累了。
苏岩拍马屁。
陆总,我这不是心疼你嘛。
陆辰东哼了一声,靠在椅子上,眯着黑眸看苏岩。
苏岩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给他按着肩膀。
她不和陆辰东硬着来了,上次宋导那部戏苏岩可是记得清楚,她现在没什么资格和陆辰东斗,差距太大。
人家一个小拇指都把自己给碾死了,苏岩又不傻。
你这是给我添堵。
陆辰东扯过苏岩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苏岩也就顺其自然的坐在了他大腿上。
陆辰东脸一黑:谁让你坐下了?我话还没说完。
苏岩换了个姿势跨坐在他大腿上,拉着陆辰东的领带:我想坐,你把我踢开。
滚蛋。
苏岩手指搭在陆辰东的脖子上,往上插进他的短寸里面,有些扎手。
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说道:怎么添堵了?缺钱我给你,经营公司就经营,非要抛头露面去参加什么综艺节目?陆辰东拧眉,不去抱她,靠坐在座位上。
是嫌我丢人?苏岩扬起下巴,盯着陆辰东的眼睛,指甲刮过他的皮肤:你是觉得你陆辰东和一个抛头露面的女人在一起,丢了身份?是不是?苏岩声音很轻,可每句话都十分尖锐。
陆辰东眉头皱的很紧,做他的女人,至于出去抛头露面么?陆辰东认为不至于。
可他们老陆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陆辰希娶个工作狂老婆,闹到底还是离婚收场。
他看上的女人也是个工作狂,性子强硬丝毫不会低头。
陆辰东一把拉下苏岩的手,按在身侧。
你应该和我商量。
陆辰东语气很沉。
和你商量的下场就是把机会让给别的女人。
苏岩笑出了声,起身。
我走了,你自己吃吧。
回来。
陆辰东猛地站起来,一把拉住苏岩:你去那?我什么时候把你的机会让给了别人?苏岩盯着他的眼睛,半响后开口:林佳芝。
顿了下,苏岩笑道:陆总,你不是不喜欢投资电影么?宋导那部戏怎么就投了呢?陆辰东皱眉沉默了一会儿:那部戏是彭伟的,和我可没关系,你瞎吃什么飞醋?放屁,苏岩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如果没有关系,林佳芝为什么找他不去找别人?彭伟?那天晚上一块吃饭的?嗯,上面那位的外甥。
陆辰东算是捋清苏岩心里的疙瘩了,拉着她按在座位上: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还记着?你那么想拍戏想往台前跑?我想赚钱。
苏岩靠在椅子上,陆辰东这个椅子坐着很舒服。
说我当婊子还立牌坊也好,说我假清高也罢。
苏岩说:陆辰东,我就剩这点自尊心了。
我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我想自己做点事业,在孩子面前不是一无是处的母亲。
让我在家相夫教子,一天到晚等着你回家,我做不到,我也不是那种性格的人。
陆辰东盯着她,想把她摁死在座位上,苏岩仰着头颅,声音平静。
我也想和你并驾齐驱,而不是屈居于人。
我想要的爱情不是那样,我想要的爱情是两个人能处于同等高度,势均力敌。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陆辰东深吸一口气才直起身。
居高临下看着苏岩,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被苏岩说服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陆辰东转身往门口走。
苏岩盯着陆辰东的宽阔结实的脊背,眯了眸子,陈助理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陆总,饭带回来了。
陆辰东让开路,陈助理进来然后就看到了苏岩,四目相对,苏岩点头。
陈助理转身出去,苏岩一直觉得这个陈助理蛮奇怪的,站起来往沙发处走。
陆辰东也走了过来,坐下打开饭盒,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陈助理有女朋友么?苏岩打开一份汤送到陆辰东面前:感觉他蛮奇怪的。
怎么了?陆辰东可算是说话了,漆黑眸子盯着苏岩:对你怎么了?苏岩正在喝水差点呛到,连忙摆手:只是好奇,没那么夸张,你想那去了?他看见你兔子似的。
陆辰东皱眉喝了口汤:当我瞎?苏岩挑眉:可不是因为别的,他和姑娘约会正巧被我碰见了。
那个人?小刘?陆辰东抬眸看过去:办公室恋情在我的公司禁止,他和秘书室小刘是一对,谈了几年,不公开就假装不知道。
这样?小刘秘书苏岩见过,圆脸挺可爱的姑娘。
他们都假装单身。
你太狠了,办公室恋情没什么不好,只要不影响工作。
谈了几年,这个陈助理看着老实,实际上一点都不老实啊。
吃饭。
陆辰东给苏岩夹了一块牛肉。
苏岩扒着米饭,笑道:那次见的不是小刘,别的女人。
嗯?陆辰东抬头。
苏岩点头:挺意外,陈助理看起来很老实。
陆辰东想了一会儿:男人都一样,没有绝对的老实,只是看本钱够不够。
你呢?苏岩咬着青菜,笑着看了陆辰东一眼。
我什么?陆辰东皱着眉头:期待我也花一个?☆、第一百零一苏岩摇头笑而不语。
陆辰东花不花的和她还真没有多大的关系,苏岩素来不爱争这些。
倒不是她愚昧无知瞎大度,只是她不够爱陆辰东吧,松手和放弃也是非常的容易。
吃完饭,陆辰东撂下筷子,抬头看向苏岩,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是不是以为当初那个什么戏,是我插手你才没拍成?苏岩喝着水的动作顿了下,眸光一动,抬头看过去:你刚刚不是解释过了么?陆辰东表情变了下,有些难看。
苏岩放下茶杯,眯着眼睛盯着陆辰东:嗯,是有过这样的猜测。
林佳芝和你约会,主动上门甚至放狗咬了乐乐,为什么呢?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岩执意要进娱乐圈,陆辰东皱着眉头:你一个新人,不管出于什么立场,你都不会得到那部戏。
所以那个角色属于林佳芝。
苏岩笑笑,靠在沙发上,手指轻轻点了两下:我明白。
你明白个屁,你是不是还瞎琢磨吃醋呢?你要明白你就不会答应参加什么选秀节目!陆辰东深吸一口气,浓眉紧蹙:实话说吧,我和林佳芝一点关系都没有,彭伟在捧她。
经我手,只不过是因为彭伟没法直接出面,毕竟他不是商人。
苏岩看着陆辰东,琢磨了一会儿,看这意思,他是非得要自己承认吃醋才肯罢休。
那林佳芝为什么会去你那里?乐乐手被狗咬这事就算了,陆辰东爱面子,挑破就太没意思。
炒作。
陆辰东脸色变了变,半响后才又说道:我如果看上别人了,肯定不会有你什么事。
苏岩盯着陆辰东硬朗的五官看了半响,忽的笑出了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
抬手握住陆辰东粗糙的下巴,俯身在他嘴唇上亲了一记。
我明白,如果我不相信你,也没你什么事。
苏岩看陆辰东黑眸深沉,松开连忙后退,可还是被陆辰东抓住了手腕,一把扯住。
惹毛了我。
他把苏岩拉到了怀里,低沉的声音带着威胁意味。
今天下午就别去公司了。
他的呼吸落在了苏岩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痒。
苏岩往后退了半步,依旧坐在陆辰东的腿上,笑笑:你下午不忙?忙。
陆辰东手从她的肩膀上滑下去,落在了苏岩的腰上,捏了捏,微微抬起下巴,漆黑眸子深沉。
不过,办事的时间还是有。
苏岩嘴角抖了抖,这个男人没完没了?真不知道他阳痿的名声到底怎么传出来的?简直不可思议。
晚上大把时间。
苏岩拉住他的手,又亲了下陆辰东的嘴唇,松开站起来:一会儿得去电视台,一个评委而已,工作量并不大,我有分寸。
苏岩端起茶几上的水喝完,居高临下看着陆辰东:放心吧,我比你对孩子更上心。
陆辰东手指搭在膝盖上,沉沉看着苏岩,苏岩这个人太飘忽。
陆辰东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放这样一个女人在身边,并不是一个好的打算,因为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消失。
孩子,家庭,责任,于她来说并不重要。
陆辰东盯着苏岩看的时间越久,想的越多,就连结婚,他都要重新考虑。
几秒钟的对峙,苏岩笑了起来,声音低下去:看什么呢?看你。
陆辰东收回视线转身大步走向了办公桌后面:你知道我的想法,依旧一意孤行,我无话可说。
苏岩盯着陆辰的的背影看了几秒,眯了眯眼睛,也不多说。
收拾了桌子上的饭盒扔到了垃圾桶里,顺便把桌子也擦干净。
陆辰东翻开桌子上的一沓文件,开始审查。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沙沙的纸张翻动声音。
苏岩猜测了一番陆辰东的想法,也不再腆着脸做什么多余的事。
最近会有些忙,晚上我自己开车回去,你不用去接了。
陆辰东抬头黑眸沉静盯着苏岩看了一会儿:你抱着什么心态和我结婚?苏岩迎着他的目光,动作顿住,半响后弯起了唇:为什么问这个?回答。
陆辰东依旧盯着她的眼睛。
我要你的答案。
你想得到什么答案?苏岩好笑,微微偏头:我爱你?还是我喜欢你?陆辰东沉默,冷硬五官隐隐透着怒意。
苏岩说道:对不起,我没办法说出任何一句话。
我爱乐乐也爱肚子里的孩子,我想让孩子家庭圆满,有个健康的生活环境。
你要求结婚我同意,我会配合你,在任何方面。
如果未来你有别的选择,那和平分开,互不干涉。
我认为我什么都做到了,你的喜怒无常我接受,你的阴阳怪气我也接受。
我不知道你还想让我做到哪一步?能谈的我们都谈过,不是么?漫长的沉默,苏岩叹一口气,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就往外面走。
算了。
她不知道陆辰东到底在别扭什么,总是这样,她真是腻了。
什么算了?陆辰东一拍键盘,啪的一声巨响,声音烦躁带着怒意:哪门子算了?苏岩深吸气,转头看着陆辰东,皱眉:陆总,讲点理行么?陆辰东抬手按了按眉心,好半天才开口:苏岩,我特别想弄死你。
苏岩盯着他,默默翻了个白眼。
滚滚滚,滚吧,晚上爱怎么回来怎么回来。
陆辰东看到了她那个白眼,立刻就炸毛了,抬手就把一份文件摔在桌子上,a4纸从桌子上滑了下去,落在地板上。
苏岩没动,就看着他:喜怒无常。
陆辰东腾的就站了起来,忽然就生出滔天怒火来,他有种真心喂了狗的悲炝感。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喜怒无常。
苏岩平静盯着陆辰东: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不能沟通?非要发火来解决问题?发火能解决问题么?陆辰东,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时刻都处于这种状态,你不累么?陆辰东大步走向苏岩,苏岩也不怕他,纸老虎罢了。
不就是一个中心思想,你他妈的不爱我也不喜欢我,为了孩子委曲求全。
陆辰东抓住苏岩的肩膀,手指捏的有些紧:床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岩也不生气,她很少为这种事和陆辰东生气,嘴炮有意思么?捏的很疼。
苏岩皱了下眉头:你不知道你手劲大?她声音不大,陆辰东咽了下喉咙,几乎要被她气死。
苏岩靠在门板上,抬起下巴:床上说的话,完事后谁还记得。
陆辰东松开的手又有些想捏紧了,怎么不疼死这孙子!苏岩笑了笑,依旧靠在门板上:你若是没有结婚的打算,认为我不配做你的妻子,或者觉得我不够资格和你生孩子,那也罢。
苏岩不傻,她什么都看的出来。
你也不用对我那么多戒备,我这个人别的没有,最起码有责任感,和你在一起那就是你。
和你结婚,你就是我男人,这很简单。
陆辰东怔了一下,苏岩就挣脱他的手,拉开身后的门。
未来很长,真心与否,有的是时间究竟。
何必现在火急火燎要个答案?爱如何不爱如何?只不过嘴上说说。
你愿意听,我一天说八百遍给你听也无妨,可又有什么意思?日久见人心。
苏岩往外面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
暂时先别领证了,回头再商量。
门碰的一声阖上,陆辰东咬牙切齿半响,转身往办公桌前走。
该死的!结婚了就是她男人,不结婚,永远是陆先生和苏小姐,各不相干。
十年前,苏岩追在他身后的时候,陆辰东一点都没觉得这个不起眼的女人难搞。
现在才发现,她根本就是块石头,冥顽不灵的石头。
苏岩和陆辰东冷战了差不多有一周,旅游和领证都泡汤了。
男声开录了,苏岩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出现在荧屏上。
紧张备演,各种深呼吸也没法平复心情。
化妆间。
苏岩说:能用我的化妆品么?苏小姐有什么忌讳?比较温和。
苏岩连忙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化妆品,一般化妆师是很烦艺人来这一套,苏岩现在怀着孩子,即使得罪化妆师也不能冒险。
你看看。
化妆师眉毛皱的有些难看,名气不大,讲究还不少。
拿着化妆品看了看,然后就明白了。
孕妇化妆品?苏岩笑笑没有说话,化妆师得到这么个八卦,视线立刻就往她肚子上瞟去。
苏岩穿了件深蓝色的及膝裙子,腰带卡的比较高,细细的黑色腰带衬得她身材高挑纤细。
裙子下摆比较宽松,根本看不出来端倪。
那就用你这个。
化妆师皱了下眉头,麻烦事。
化好妆后,化妆师不禁感叹自己的化妆技术,非常美。
苏岩长相比较古典美人,刘海别起来,剩余的头发散开在肩头。
五官精致,眉眼柔和美丽。
苏小姐很适合这个妆。
非常好,谢谢你。
苏岩夸道:我都快认不出来自己了。
苏小姐底子好。
说话的工夫,外面进来一个人怒气冲冲: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过是过气的老明星装个什么玩意!苏岩转头看过去,一个留着长发的中年男人掂着啤酒肚就横了进来。
旭哥,咱消消气,不就是个化妆间嘛有什么大不了?周哥请来不容易,你也体谅下节目组。
呸!沈晓旭今年三十九,音乐制作人,业界也有些名声。
苏岩认得这个人,听他们说话是化妆间的事,苏岩在的是个普通化妆间,就是所有艺人都在这边。
她也不怎么介意,苏岩不是大牌明星,甚至连明星都算不上。
晓旭老师你好。
苏岩站起来和沈晓旭打招呼,恭恭敬敬:我是苏岩。
沈晓旭看了苏岩一眼,眉头依旧皱着,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转身坐到化妆台前:不容易个什么,他现在巴不得上节目夺版面呢,过气老歌手,江郎才尽多少年不出新歌,真以为还是二十年前。
小声点。
旁边的应该是经纪人,给沈晓旭使眼色:咱不置气,化妆间又不是评定咖位的标准,不生气,来来,小李赶快给旭哥化妆。
苏岩被晾了下,耸肩,也没有继续和这人拉好关系的意思了。
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苏岩还真没那爱好。
如果苏岩没猜错的话,他们说的人大概是周维吧。
为了化妆间闹出矛盾,这个沈晓旭太沉不住气。
和化妆师又聊了两句,苏岩才转身出门。
她小时候的偶像是周维,那时候特别迷恋哪一号的。
眉清目秀性格跋扈,苍白的少年唱起歌来,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跟着狂欢起来,那股子张扬劲儿,苏岩非常喜欢。
青春,就应该是那样。
苏岩在电视台认识的人不多,所以走了一路也没人搭理她,苏岩找了一圈终于是摸到了周维的化妆间。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头发理的很短。
化妆师在给他化妆,他独特的磁性声音响起:少抹点,我是男的又不是女人。
这里果然和她所在的化妆间不一样,苏岩笑了笑,难怪呢沈晓旭要发飙。
待遇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周哥看看怎么样?苏岩站在门口有一会儿,她索性走进去在椅子上坐,从包里翻出个笔记本,想要签名。
行。
浑厚的男低音响起,苏岩又抬头,正巧就和镜子里的他四目相对。
他老了,这是苏岩的第一个反应,随即她连忙站起来冲周维鞠躬,苏岩蓦然有些紧张,第一次见偶像:周老师你好,我是你的粉丝。
苏岩连忙说道,周维懒懒的收回视线,没有接话。
苏岩没有经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非常紧张。
周老师,我喜欢您的歌而差不多二十年了,我很喜欢你——哪来的?电视台怎么搞得?什么人都往里面放。
周维忽然开口打断了苏岩的声音,皱眉说道:还能不能行了?工作人员连忙看向苏岩,刚要开口训斥的内容迅速在嘴边拐了个弯:苏小姐。
转头对周维介绍道:这位是和您一块过来的评委,苏小姐。
因为外界没人公开叫苏岩陆夫人,所以他们都统一的叫她苏小姐。
周维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谁。
明白过来后,更是没有一点好感。
他是心高气傲的主,年轻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嚣张跋扈。
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他却沦落到要来做综艺节目,周维本是不愿意,可节目组给出的待遇非常优厚。
权衡利弊,他来了,可依旧是看不起节目组看不起那些徒有其表打着评委的幌子公然混脸熟。
特别是面前这个苏岩,就是个被捧出来的花瓶。
☆、第一百零二章我很喜欢你的歌。
苏岩走到周维面前,把笔记本里夹的cd双手拿到周维面前。
能帮我签个名么?周维皱眉看她一会儿,cd很旧,有些年头了,周维抬手接过,在cd上龙飞凤舞画了一笔。
谢谢。
苏岩接过cd装进包里:不打扰您了。
转身就往外面走。
哎。
周维忽然开口,抬起眼皮看过去,姿态傲慢。
你是这个……音乐节目的评委?苏岩回头看着周维的眼睛,笑道:很荣幸——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你懂音乐?在偶像面前,苏岩不敢托大:略知一二。
什么都不懂,就敢来音乐节目?周维挑起嘴角却不是个笑,懒洋洋的嘲讽: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冒充专家,你以为音乐就是唱几首流行歌曲?周哥。
旁边周维的经纪人出声:时间不多了,先看看节目单。
转头对苏岩笑道:苏小姐别见怪。
答应参加这个节目,我就知道自己处于什么位置,舆论会如何评价。
苏岩笑道:谢谢周老师这一番话,我记住了。
打扰了,再见。
苏岩离开,经纪人皱了下眉:你得罪她干什么?我就看不惯现在的人打着音乐的幌子揽钱,其实屁也不懂。
周维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哼了一声:现在的年轻人,懂什么是音乐,瞎胡闹。
旁边节目组的人和经纪人互看一眼,一副无可奈何。
业内能赶上周哥的有几个,周哥的实力在那里放着。
经济人说:你还是人小姑娘的偶像,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上节目,我们尊重节目组的选择。
既然参加节目了,又嫌节目组的逼格低,回头来什么都落不着。
冲着赚钱来的,就别谈什么理想身份。
经纪人附耳过去:周哥,那女人得罪不起,何必呢,当她不存在就好了。
周维靠在椅子上,表情有些难看。
别和钱过不去……后面的话没说,周维到底还是压下了那口气。
苏岩是有些紧张,可进入演播厅后,渐渐就平静下来,慢慢也就适应了身份。
主持人先介绍了周维,周维戴着墨镜,四周环顾点头,震耳欲聋的声音。
介绍到苏岩,她是代表启航娱乐参与,下面的观众楞了一下,压根没听说过这号人。
场面有些尴尬,主持人连忙带头鼓掌暖场,这才稍稍化解一点尴尬。
苏岩在评委席上的存在感不强,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录播,低调的很。
现在是全国二十强的比赛,一*的比下来,苏岩一直循规蹈矩的评比。
比赛是先小组赛,然后个人赛,输了离开。
台本送到苏岩的手里,淘汰是内定,皱眉看向台上,身子后仰。
小组赛结束,个人赛里面苏岩注意到了一个年轻的少年,大概十□□岁的模样。
名字叫唐瑄,长得倒是白白净净,只是穿的衣服太过于非主流,染得黄发几乎接近于白。
前奏音乐响起,他走上舞台。
这个少年之前在韩国有个组合,现在回国发展,所以呼声最高。
从他开腔,苏岩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状态,他是改编了一首经典曲目。
有种,化精髓为腐朽的神奇魔力,唱到□□处,苏岩按了按耳朵有点坐不住了,处于一种狂躁状态。
苏岩偏头,她左手边坐的是周维,两人视线对上。
周维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右边沈晓旭眯着眼睛,似沉醉。
另外两个评委都认真的在听,苏岩有种难道自己已经不懂音乐的错觉了!他终于是唱完了,等剩余的四个选手唱完。
评委点评,从右到左。
他们都认认真真的点评了一番,其中一个评委说:你大胆的演绎了这首歌,另一个不同的唱法,非常精彩,我很震撼。
沈晓旭点点头,讲了两句官方评价,待到苏岩。
她犹豫了一会儿:我能问个问题么?那个选手酷酷的歪着脖子,不大想搭理苏岩,用鼻孔看着她。
主持人接话:苏老师想问什么?为什么要改编?苏岩皱了下眉头,站起来转身面向观众,黑压压的观众席,灯光的缘故她在前方根本看不清楚人。
我认为这是一个大胆的创新。
主持人回答:苏老师有别的意见?音乐的本身意义是什么?苏岩说:悦耳令人舒服能给人带来情感的共鸣,抱歉,我欣赏不了这样的改编。
我认为这毁了原本的歌曲精髓,摇滚并不是毫无情感的嘶吼。
苏岩坐回去:我很欣赏你的大胆,可没法认同。
全场哗然,苏岩是第一个没有用客套话来夸台上嘉宾的人。
苏老师?主持人表情顿了下,看过来。
台本不是这么写的,苏岩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的意见不能代表大家的观点。
苏岩笑着说道:这首歌给我感受,就是如此。
嗯。
旁边周维点了点头:期间几次我都想离席出去吹吹风,令人暴躁,糟糕的改编。
全场静了有几秒钟,苏岩有些意外,转头看向周维。
周维依旧是懒懒的坐着,没有对她的目光做任何的回应。
苏岩也是抱着玩票性质来参加节目,她没有必要迎合任何一个人。
评委的意见并不能决定选手的去留,只能有一部分的分数,决定选手去留的是大众评委团和观众短信。
最终,唐瑄票数拿到最高,平稳的留了下来,录播结束苏岩往后台走,助理就迎了上来。
苏总,你没有按照台本来?嗯。
已经是晚上八点半,苏岩抬起手腕上的表看了看:我得回去了。
她快步往前走着,助理追了上来:苏总,这样不太好吧?导演发飙了。
虚假的东西能撑多久?苏岩嗤的哼笑一声:如果导演不蠢,就不应该发飙。
蠢到那种程度,这节目也没办下去的必要了。
真当观众是傻子啊!苏岩没有卸妆,接过助理的包快步往外面走着。
匆匆出门,在门口碰到和周维说话的导演。
周老师,李导。
周维扫了苏岩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李导眉头皱着。
有时间么?耽误的工夫,马上都九点了。
从电视台到家里,开车一个小时。
李导有什么事?苏岩又看了一眼手表。
晚上一块吃个饭。
节目是直播,短短一段时间网上骂翻了。
疯狂的轮,官博下面被骂了几千条评论,开播以来第一次。
李导不知道请苏岩来到底是对还是错,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剧组的人都在。
苏岩想了一会儿:行啊。
车上,她打电话给陆辰东。
陆辰东出差了三天,大概今天回来,他们冷战,苏岩也没过多的关注,电话响了有一会儿才被接通。
回来了么?嗯。
陆辰东声音沉哑:几点回来?今天第一天录节目,导演请客。
几点能回来?陆辰东重复了一遍。
吃完饭,大概得一段时间,助理和我在一起,没事。
电话那头的陆辰东咳嗽了一声,随即很快就压下,直接挂了电话。
苏岩不知道他到底生哪门子气,放下电话靠在座位上。
驾驶座上的助理偏头看过来:苏总,怎么了?没事。
过了会儿,苏岩转头看向助理:你谈恋爱了么?助理脸一红,随即点头:我们是高中同学,大学也在一起,打算毕业后结婚。
助理是个还没毕业的小姑娘,二十二岁。
高中大学,青梅竹马,挺好。
苏岩眼睛看着前方,有些羡慕。
认识时间久了,其实也不好,经常吵架。
苏岩笑了笑:吵架了怎么办?谁哄谁?以前他哄我,现在也不哄了。
助理耸肩,撇撇嘴:等气消了,两个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在一起。
其实回头想想,吵架的内容都相当幼稚毫无意义,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吵。
苏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吵,总之就是吵起来了。
饭桌上并没有周维,苏岩也是无话可说,吃完已经十二点,苏岩把助理送回去掉头回家。
到家的时候,看了看表十二点五十五。
路灯微黄,苏岩锁了车转身往屋子里走。
除了门口的壁灯,整个别墅漆黑黑一片。
苏岩把包放在玄关处,换鞋进厨房倒了一杯水,喝完,才转身上楼。
小心翼翼的打开卧室的门,没有动静,苏岩打开了灯。
转头往床上看,被子盖到他的腰上,露出一大片肌肤,呼吸沉重。
苏岩怕打扰他睡觉,拿了东西转身进浴室,洗完出来陆辰东换了个姿势睡觉。
背对着自己,苏岩擦着头发坐到床边,忽然觉得不对劲。
快速绕到陆辰东那边,他胳膊盖着脸眉头紧蹙,似乎很痛苦的模样,呼吸急促。
苏岩摸了把他的脸,滚烫,立刻推了陆辰东一把:陆辰东?嗯?陆辰东睁开了眼,看到苏岩眉头皱的更深:还知道回来?他的脸有些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感冒了?苏岩摸了下他的脖子,屋子内恒温二十六度,他一脖子的汗,黏黏腻腻。
铁打的陆辰东还会发烧?苏岩都惊讶了。
没事。
陆辰东哼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
没事个屁。
苏岩站起来往外面走,快速跑下楼取了医药箱。
小狗在客厅里看到苏岩下去,转身扭着屁股钻到了茶几下面,苏岩也没搭理那只小狗。
拿出体温表强行塞到陆辰东的咯吱窝里:你发烧了,被子盖好,喝药了么?陆辰东皱着眉头不想配合,苏岩就来了气,怎么跟照顾儿子似的?别动。
没事。
陆辰东皱着眉头不耐烦:你事真多!你要是发高烧死了,别人以为是我谋杀呢。
苏岩没好气从医药箱里翻出退烧药,又下楼倒了一杯水端上来。
又等了两分钟,伸手从陆辰东的胳膊下面取出体温表。
照着灯光一看,苏岩楞了下,三十九度五,这玩意要烧死在家了。
放□□温表,拉陆辰东起来:去医院。
别折腾。
陆辰东头疼,靠在床头上眯着眼睛:没事。
三十九度五你没事?怎么不烧死你?苏岩怒了,拍了他一巴掌:起来,先把药喝了,马上去医院。
烦不烦你?陆辰东瞪着赤红的眼睛,一把推开苏岩:我说了没事。
苏岩憋着一股气,松开他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陆辰东:好,很好,不需要我是不是?你他妈有种别病死在家,我走。
苏岩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是三岁小孩。
站住。
陆辰东嗓音沙哑,这一声并没有威慑力,咳嗽了一声:过来。
苏岩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去把桌子上的药抠出来两片塞到陆辰东嘴里:张嘴,喝茶。
陆辰东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仰头咽下了药片,眉头紧皱。
现在几点了?一点。
苏岩穿着棉质睡衣,头发还乱糟糟的散着,拿过遥控把温度调高。
没事,小感冒,你睡去吧。
生病中的陆辰东柔弱了很多。
烧到快四十度了,你要是不拍死就在家熬着。
苏岩想了一会儿转身出门。
苏岩——陆辰东眸光一暗,苏岩走到门口头也没回:我不走,去楼下拿点东西。
片刻后,苏岩回来,手里拎着一瓶白酒。
陆辰东坚持不去医院,她也没办法,陆辰东的体重她根本就拉不动。
擦点酒看看,如果不行一会儿去医院。
陆辰东也不说话,靠在枕头上看苏岩,眯着的眸子深沉。
苏岩坐在床边,家里并没有酒精棉,她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茅台。
蘸着酒精棉擦了擦陆辰东的太阳穴,胸膛还有手心。
掀开被子,陆辰东只穿了件睡裤。
苏岩把酒精棉递给陆辰东:你把脚心也擦擦,臭脚我不想碰。
陆辰东哼了一声,不接。
哎你这人,发烧又不是残疾。
陆辰东横了苏岩一眼,因为生病,这一眼显得有些后劲不足。
他靠坐在床上,大长腿横在被子上,擦了酒精头疼缓解了一点。
苏岩拿被子盖住他,又给他擦了两遍,忽的笑了:用茅台去擦脚,真奢侈。
你把我珍藏的酒都拿出来了,好意思。
陆辰东哼了一声:你睡觉吧。
苏岩也是累了,手上都是酒味去洗手间洗干净,回来躺到床上。
你怎么感冒了?可能是热的。
陆辰东昏昏欲睡:我很少感冒。
所以感冒一次才更严重,苏岩养过孩子,经常往医院跑,久病成医。
你要睡么?苏岩看陆辰东闭上了眼,说道:如果后半夜你继续高烧的话,我得把你弄到医院。
嗯。
隔了十分钟,苏岩又给他擦了一次酒精,喂他吃了一颗发汗药。
一点半,苏岩把体温表放在陆辰东的咯吱窝。
她困得很,眼睛都睁不开了,靠着床头闭上眼都能立刻睡着,等了五分钟,取出体温表。
三十八度,降温了。
他睡着了,出了一身的汗,不住的去把被子踢下去。
苏岩翘起腿压在他身上,把被子裹严实。
原本只是想将就一会儿,可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光大亮。
苏岩轰的一下就回神,立刻去看身边的人。
然后就对上陆辰东漆黑的眸子,四目相对。
苏岩活动了一下手脚,胳膊还贴着他的肌肤,已经不烫了。
抬手摸了摸陆辰东的额头:退烧了?嗯。
陆辰东握住苏岩的手腕,黑眸沉沉。
干嘛?没事。
陆辰东捏了捏她的手,忍住了亲她的*,松开,别开脸:起床。
苏岩下床,拿起床头的手边看了看:十点了?嗯。
陆辰东也掀开被子起床,头重脚轻的晃了下,趿拉着拖鞋往浴室去:你把窗户打开透透风,别给你传染上了。
陆辰东关上门,苏岩拉开最后那层窗帘,打开了窗户。
一股热流扑面而来,苏岩把床头柜上的垃圾一股脑的扔到了垃圾桶里,医药箱收好。
你现在别洗澡。
忽然想起了什么,苏岩走到门口冲陆辰东喊道:一会儿去医院。
嗯。
陆辰东要开水的手顿住,想了一会儿转身出去。
一身味儿。
那也别洗。
苏岩进去刷牙:量量体温。
陆辰东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行。
早饭苏岩喝了一碗粥,马上都午饭了,看陆辰东有些黏,给他喝了一杯柠檬水。
乐乐。
乐乐下周一就要开学,现在紧张备战中。
从书房里走出来:妈?你作业写完了么?正在写。
放假一个多月了,作业还没写完,怎么回事?老师一会儿过来,有什么题不会就问。
苏乐乐挠挠头:很快就写完了,不用了吧。
写完给我检查下,老师看着你写作业更有效率。
……行。
苏乐乐看到陆辰东:我爸生病了?嗯。
陆辰东抬头扫了苏乐乐一眼,这母子都是火眼金睛。
去医院?一会儿去。
苏岩说:你和昊昊在家。
我知道。
交代完,苏岩和陆辰东去医院。
检查了一番,没有内烧。
快的话打针输液,或者吃药。
你看呢?苏岩转头看向陆辰东:吃药还是输液?开点药就成。
陆辰东皱眉:不用输液,耽误时间。
生病了治疗,怎么能是耽误时间?医生有些不满陆辰东的话:年轻人,现在生病了不上心,往后有你罪受。
输液也不过是输抗生素,国内行情如此,苏岩也没多大意向。
主要是害怕内烧,没有炎症只是季节性感冒,倒也没大碍。
那就开药吧。
拎着药走出医院,苏岩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
中午想吃什么?随便。
陆辰东有些没精神,走在苏岩身边,挡住了大半太阳。
今天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公司。
苏岩从包里掏出钥匙,往停车场走:你在这等我。
我又不是病的快死了。
陆辰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和苏岩一块朝停车场走,两人一路沉默。
上车,陆辰东系上安全带,转头看向苏岩:昨晚你着急什么不就是个感冒。
废话。
苏岩说:如果我高烧四十度,你会不会把我拖到医院?陆辰东忽然就想起上一次,苏岩在家疼晕过去,他的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着急害怕她死了。
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表情缓下来,转移话题:工作怎么样?和预想中的一样,没什么出入。
苏岩公然在节目上吐槽小鲜肉的唱功,网上骂声一片。
你就爱去凑热闹。
陆辰东声音低沉,缓缓的。
我出差了三天。
车子启动,陆辰东偏头看向苏岩:你不问问我身边有没有别的女人,这么放心?有么?苏岩顺他心意。
你觉得呢?陆辰东漆黑的眸子沉静,盯着苏岩。
说吧,那个女人?苏岩笑道:你想我砍了你还是那个女人?陆辰东浓眉上扬:粗暴。
昨天苏岩还打他,陆辰东真是服了。
陆辰东,我有点洁癖。
苏岩手指轻敲着方向盘,驶上主干道:也没有和别人分享男人的爱好,你若是真有别人,提前说一声。
陆辰东原本是想逗苏岩玩,她突然这么认真,就转头看着苏岩的侧脸。
苏岩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针织衫,下面搭配白色短裤,露出修长白皙的腿。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移开视线,抬手按了按眉心:三天不打一个电话,是不是就存着离开的心思?话音未落,电话铃就响了,陆辰东从口袋里摸出电话,看了眼来电接通。
妈。
你和孩子们过来吃饭,好长时间没见昊昊,我也想他。
陆辰东转头看了苏岩一眼:下午我把孩子送过去吧,现在这边饭都快做好了。
母亲有点看不上苏岩,陆辰东也不想给自己找事。
你不想过来?母亲直接问道:怎么了?苏岩的意思?不是,你想什么呢,她也说要过去看你,只是最近工作忙。
陆辰东微微皱眉,又看了一眼苏岩:下午我和苏岩一块过去,带着孩子,就这样。
辰东。
陆辰东要挂电话,母亲开口,微微叹气:她不合适你,不管是家境还是性格,她都不适合你。
晚上别让她过来了,你把孩子带过来。
☆、第一百零三章车厢里安静,苏岩也听到了电话内容,陆辰东挂断转头看过去:下午你一块过去。
去不了。
苏岩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公司有事,早上不是看你感冒,又死犟着不去医院,我现在恐怕在公司忙的不可开交。
陆辰东皱了下眉头:我妈有口无心,你别想太多。
苏岩不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陆母明显看不起她,何必自取其辱。
前面红灯,车子停下,苏岩转头看向陆辰东:我真的去不了,你带着两个孩子过去。
苏岩和陆家人接触不深,她也没有必要去巴结陆母,那是陆辰东的母亲,和她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人和人交往,最起码的是尊重。
然后陆辰东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路人两人沉默,婚姻不单单是爱情,还有家庭责任。
进门,苏乐乐听到声响就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妈妈,爸,你们回来了?苏岩看到蹲在苏乐乐脚边的小白团子,点了点头:作业写得怎么样?最多还有一天就写完了。
苏乐乐说:你放心吧,我成绩一定能上去。
行。
苏岩笑着往厨房走:我相信你。
小狗哼哼唧唧围着苏乐乐的脚转圈,陆辰东走到沙发上坐下,过了一会儿苏岩端着两杯水走出来,一杯放在陆辰东面前:有两样药是饭前喝。
陆辰东找了下拿出来喝下去,皱了下眉头灌下一大杯水:乐乐昊昊下午过去奶奶那里。
真的么?陆昊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眸子中闪过兴奋:叔叔,我们下午去奶奶那里?陆昊昊,过去了别捣乱。
苏岩喝完了水,转身往厨房走:吃饭了。
陆辰东看着她的背影,皱了下眉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饭罢,苏岩切了水果端到客厅,两个孩子吃着水果。
陆辰东站起来:苏岩。
嗯?苏岩抬头看过去。
上楼有几句话说。
苏岩站起来:嗯。
上楼,进了书房。
苏岩关上了身上的门,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消食,看向陆辰东:说吧。
之前我妈对你说什么了?没有。
苏岩走到窗户前,摆弄那盆植物:不过,上一次在你家,你妈就差指着我鼻子骂了。
苏岩笑着偏头看向陆辰东: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欠你们东西,我不想过去受气。
她从洗手间出来,猜都能猜到陆母那些话什么意思。
苏岩从来没问过乐乐也没问过陆辰东,她不傻,说那些没有任何意义。
苏岩。
陆辰东走到窗户边,很近的距离。
你想过以后么?想过。
苏岩说:我真的认认真真想过。
和陆辰东结婚,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是苏岩。
别说三个孩子了,再多个孩子她也不怕养不起,那是苏岩最初的打算。
我们的以后。
苏岩转头直视陆辰东:可这不代表,我要受人侮辱。
你们过去才是尽孝道,我过去就是给老人添堵,你也别想那么多,感情需要慢慢培养积累。
陆辰东抬手搭在苏岩的肩膀上,一用力就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苏岩回报他,侧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下,皱了皱鼻子。
你身上还有味道。
她叹了一口气,靠在陆辰东的胸前。
顺其自然吧,不强求。
下午三点,苏岩到公司,刚进门胡君就迎了上来,面色凝重。
苏岩。
怎么了?网上骂疯了。
胡君说:你怎么那么直接呢?去办公室说。
苏岩往里面走,进门把包放在桌子上,打开电脑,电脑开机的空当,她抬头看向胡君:坐,不用急。
胡君坐下,把平板电脑放到了苏岩面前:微博还有论坛都骂疯了。
新闻有骂么?苏岩抬头看向胡君:哪家报社?胡君哑口无言。
下周五就播了,当时候看收视率。
苏岩说:我那句话说错了?那种博眼球的中二病少年,唱的什么鬼。
话说这么说,事实也是如此,可——苏岩打断他的话:看出这点的肯定不是我一个人,共同吐槽才是民心所向。
最近和可乐公司的合作谈的怎么样?正在接洽。
这个男声你最看好谁?齐伟。
胡君说:稳重,别看他一直不出挑,可从没出过错。
发挥的非常稳,目前已经全国二十强了,他依旧游刃有余,没见过他狼狈出错。
我也在看他,刚二十岁吧?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沉稳,挺不错。
那打算签下他?胡君说:你觉得怎么样?行。
苏岩说:长相虽然不是时下流行的小鲜肉,可他那样的不难包装。
说话的工夫,苏岩电话铃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舒童,有些意外,接通:喂,舒童。
有时间么?晚上一块吃个饭?行啊。
苏岩说:约那里?想吃什么?随便什么都行,别太刺激。
苏岩现在到底是怀着孩子,偶尔还吐上一回,根本受不了那刺激。
行,我找好地方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胡君抬头:舒童?嗯。
她大概是想过来工作?苏岩抬头看过去:怎么这么说?之前舒童并没有这个意思,所以苏岩也就没有再提。
你看看吧,晚上她一定会提。
出什么事了?回头她会告诉你。
胡君说:说来,我们认识还是因为舒童,作为朋友她非常够义气。
是的。
苏岩笑着说道:如果她要来我们公司,我当然欢迎,老搭档更顺手。
苏岩看了一下午人事部送来的资料,公司在壮大,需要更多的新鲜血液。
胡君业务能力有点问题,新培养的人又上手慢。
他们这种小公司,大部分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才会过来,作为一个跳板。
苏岩查了下财务的帐,最近虽然在进账,可开支也比较大。
基本上不赚什么,苏岩叹一口气,看了看这个办公的地方,太小。
如果有钱就搬个更大靠近市区的办公室,五点,苏岩接到舒童的电话。
五福餐厅,你过来?行。
苏岩收拾了文件,拿着钥匙出门。
还没走到地方,电话铃响了,苏岩看了眼来电是陆辰东,接通。
陆辰东?妈妈。
苏乐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你过来么?我有别的事,晚上回去见。
苏岩笑笑,声音柔和下去:宝宝,怎么了?听着乐乐声音不太对劲。
没什么。
乐乐声音压得很低,含着情绪。
奶奶这边很多人,我想回家。
奶奶说你什么了?苏乐乐沉默,半响后他才开口:我和昊昊在玩,不小心碰到他,奶奶就骂我。
他说:妈,我想回去,你来接我行么?你爸呢?他在忙啊。
苏乐乐轻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客厅里坐着的女人,根本没有妈妈好看。
苏岩在犹豫,过去就得和陆母周旋,不过去孩子的声音有些委屈。
想了一会儿,苏岩说道:我晚一会儿过去接你,你在那边别闹事。
真的不过来?苏乐乐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七点半我过去接你,行吧?苏乐乐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好。
挂断电话,苏岩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陆辰东电话在乐乐手里,打电话过去也是无济于事。
赶到五福,有一段时间没见舒童,此时的她有些憔悴,瘦了许多。
减肥了?是啊。
舒童笑着站起来:看来效果显著。
还是圆脸好看。
苏岩坐下去,喝了一口水:最近怎么样?还凑合吧。
舒童低头拂过耳边碎发,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抬头看着苏岩。
提个挺不好意思的事,我想加入你们公司。
挺好的。
苏岩笑了笑,直视她:之前都一直想让你过来。
舒童笑的有些尴尬,她不太相信苏岩,可现在,苏岩的公司最有发展前途。
她在万城高升的机会不大,那边人才济济,想熬到出头之日太难了。
之前我没考虑好。
万城那边辞职了么?差不多了。
舒童叹一口气:交接完就能走了。
行。
苏岩说:到时候你直接过来,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客套。
苏岩不知道舒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可既然她辞职了要过来,自己也不会拒绝。
想必王安那里,也不在乎少一个舒童这样的员工。
谢谢。
一顿饭吃的并不愉快,苏岩胃里翻腾就去洗手间吐了一次。
怎么?怀上了?舒童抬头看过来,有些意外。
苏岩点头,喝了一杯水:嗯。
我天!你怎么办?舒童皱着眉头:你们领结婚证了么?苏岩摇头:没有。
陆总不是公开了么?为什么还没领结婚证?孩子生下来么?舒童一想到自己家的那些事,就忍不住替苏岩急;你现在没名没分的怀孕,你婆婆怎么看?当年,她就是因为太喜欢老公,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要。
现在婆婆说的话难听,从坐月子就开始数落她,舒童连一天轻松日子都没过。
说这些也没用。
苏岩按了按眉心:吃好了么?出去走走。
舒童看苏岩脸色有些白,也不再多说。
出门,天气阴沉,风卷着尘沙滚过街道。
苏岩眯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舒童说:那你现在什么想法?继续这么耗着?结婚呗。
苏岩笑了笑:别操心了,我和陆辰东这事说简单也简单,就差个证。
你心够大。
舒童拍了下苏岩的肩膀:孩子几个月?四个月。
苏岩摸了摸小腹:双胞胎。
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也没多余的表情:打掉太残忍了,毕竟两条命,凑合着过吧。
男孩女孩?没查。
苏岩不太在意男孩还是女孩,连问都没问。
反正你都有一个儿子了,男孩女孩都行,双胞胎这么好。
其实陆总条件挺好的,女人嘛,该服软的时候服软,让男人宠着也挺好,做女强人毕竟是累。
你们两个都强势,肯定是要吵架。
过来人。
苏岩笑道:这几个让胡君发给你资料看看,尽快上手。
苏岩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我坐地铁吧,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去。
苏岩还想说什么,电话铃就响了:我接个电话。
来电是陆辰东,苏岩接通:陆辰东?吃饭了么?嗯,刚吃过。
苏岩,我先走了。
舒童摆手,转身往地铁口走。
回见。
苏岩笑着挥了挥手,对着电话里的陆辰东说:感冒好点了么?嗯。
陆辰东说:我去接你?在那?不用了,我马上就过去。
苏岩说着就往停车场走:乐乐今天闹脾气了么?他给你打电话告状了?没有。
苏岩笑道:只是问我过不过去吃饭。
受了点委屈一下午都没说一句话。
陆辰东声音低沉平稳:我们也吃完了,你别来回折腾,回家再见。
苏岩往停车场里面走,忽然一辆白色面包车直冲过来。
晚上,车灯刺眼,苏岩匆忙往旁边躲,一慌张手机掉在了地上,碰的一声响。
刺耳的刹车声,白色面包车贴着苏岩停下。
苏岩还没反应过来,车门哗啦打开冲下来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速度非常快,苏岩感觉到不对劲,转身就跑,刚迈开步子就被人从后面扯住头发,脖子就被夹住,一块白色的布就捂到了她的嘴上。
苏岩拼命的挣扎,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绑架,胃部被猛地击打。
苏岩身子一下子就弓成了虾瞪大眼睛再也不敢动弹,脑袋一阵阵的眩晕,渐渐她手脚失去了活动力,越来越沉,意识涣散。
一个男人的声音:开车。
车门碰的阖上,苏岩彻底的陷入昏迷。
☆、第一百零四章辰东?陆母看陆辰东站在门口打电话,至于打给谁,她根本就不用猜。
可身边坐着老友,总不能拂了面子,起身去叫他:过来吃水果。
苏岩?苏岩!陆辰东听到声音,心中一咯噔:苏岩?电话那头隐隐约约传来苏岩的一声救命,随即汽车启动的声音,陆辰东捏着电话的手一紧,转身就往大门口跑,在客厅被母亲拦住。
辰东?苏岩出事了。
陆辰东给保镖打电话的时候手指莫名其妙抖了一下,按错了一个数字,打通。
苏岩呢?她不喜欢我们跟的太近,马上就到停车场。
去看看她还在不在。
陆辰东咽了下喉结,快步走到车库。
苏乐乐听到声音,从客厅跑出来的时候,陆辰东的车在门口快速转了个方向就直接冲了出去。
一分钟后,陆辰东的电话响了起来:苏小姐的手机在停车场口地上,她不见了。
操!陆辰东心脏揪成了一团,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点找!车子在马路上调转方向,陆辰东按着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老刘,我是陆辰东。
发生什么事了?苏岩好像出事了,长春路五福饭店门口。
陆辰东眉头皱着,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正和我打着电话,忽然就没声音了,我的人在那边找到了苏岩的手机。
别急,我这边马上派人去找。
辰东,你最近得罪谁了?嗯。
陆辰东喘气的声音有些粗:敢动我媳妇,他妈的!希望没事。
如果真的是被绑架了,后果……没有人敢想。
希望她没事。
挂断电话,陆辰东手里捏着手机,忽然就又响了起来,立刻接通:喂!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苏岩那么大个人了,能出什么事?母亲的声音落入耳中:你开车别那么急。
现在和你说不清。
陆辰东闭了闭眼:你看着两个孩子,千万要看好两个孩子,我这边没事了给你电话。
电话还没来得及挂,苏乐乐的声音急匆匆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爸,我妈怎么了?你在奶奶那里,不要乱跑。
陆辰东说:等这边安全了,我去接你。
母亲那边是单位分的房子,再怎么也比外面安全。
我妈怎么了?我要过去。
陆辰东骤然发怒:怎么不听话呢?别给我添乱行不行?你妈没事我就去接你,你能做什么!话落他直接挂断电话,苏乐乐捏着电话愣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忽然泪就滚出了眼眶。
乐乐?陆昊昊看乐乐表情不对劲,连忙围过来:你怎么了?妈妈一定是出事了,可陆辰东不让他去。
妈妈怎么出事了呢?什么事?苏乐乐抬起胳膊擦了擦脸,把电话放回去,在原地走了两步快步往门口走。
乐乐。
陆母开口:你别到处跑,回头跑丢了怎么办?苏乐乐又折回去坐在沙发上,陆辰东很少发那么大的脾气。
手指捏的很紧,他真的有点害怕,陆辰东让他等,苏乐乐就只能等。
十分钟后,陆辰东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停车场监控是坏的,没有拍到人,根据路人口述,带走苏岩的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我的人已经赶往现场,正在调附近的监控。
蓄谋已久的绑架,苏岩就在保镖眼前消失了几分钟,这几分钟的时间,他们把苏岩给绑走了。
————————苏岩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下摇摇晃晃她身体被绑着,嘴上沾着胶带,以着十分别扭的姿势缩在一个极小的空间里。
眼前一片黑暗,她睁眼几秒内迅速的反应过来。
胃部有些疼,她不敢再动,害怕那些人发现自己醒来,再动手打到肚子。
老板绑这个女的做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年纪不大。
不该你问的少问。
应该是在车上,汽油味熏得苏岩恶心,她只能忍着一动不敢动。
摇摇晃晃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停下来。
黄毛老胖你们两个把她弄上去。
苏岩脑袋晕晕沉沉,不知道绑自己的是谁。
她只能等,脑袋上套着东西,她看不清楚。
有一只肥胖的手揽住了自己的腰,苏岩顺着布的缝隙看下去,昏黄的灯光下地面粗糙布满泥沙,应该是比较偏的村庄或者工地,因为她听不到别的声音。
苏岩不知道对方有几个人,她不敢贸然动作,省的伤了孩子伤了自己。
无论如何,绑架必然是有目的,苏岩只想活着。
她被扛着,胃里翻腾的难受,大概是迷药的关系脑袋里也昏昏沉沉。
他看到他们在上楼,大概五分钟,苏岩被扔到了地板上,她摔得很疼就哼了一声。
呦?醒了?随后,苏岩脑袋上的布袋被拿掉。
有那么一瞬间,苏岩的脑袋一片空白,让她看到犯罪人的脸,那是打算杀她么?她猛地瞪大了眼。
小妞长得倒是靓,给哥哥过把瘾。
骤然的光亮,苏岩睁不开眼,眯着眼睛渐渐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
他满脸的肥肉,穿着背心,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头划到下巴。
这几个人都不是本地人,口音非常重,像是广西或者广东。
苏岩是标准的北方人,那边口音有点分不太清楚,她一脸惊恐的盯着面前的人,身体不住的抖着。
老胖你不要命了?门口又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皱眉呵斥道:怎么把这女人脸上的布弄掉了?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找死?什么女人找不到?苏岩脸色惨白,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肚子有些疼,往后缩了缩,瘦弱的身体蜷缩着,低着头,头发垂下去遮住了大半脸颊。
知道了知道。
那个胖子又要捡起地上那块黑色的布往苏岩脑袋上套。
你他妈的真是傻逼,都拿下来了,还套什么套。
男人骂骂咧咧,简直想冲上来暴打胖子一顿。
三哥,一个娘们就是把她睡了又能怎么样?被叫三哥的男人快步过去一脚踢在胖子身上:滚出去。
他扫了苏岩一眼,苏岩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那个男人的目光阴狠带着杀气,苏岩非常难受,胃里翻腾想要呕吐,可是嘴被封着。
哼!男人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转身就走了出去。
碰的一声,门板被关上。
乌黑的水泥地板,油腻腻的恶心,空气里弥漫着腐烂的味道,苏岩涌到喉咙的东西又咽了回去,恶心的两眼生泪。
已经有几分明白,绑她的人是谁,可还不敢肯定。
有些懊恼自己的大意,被人有机可趁。
脑袋里依旧昏沉,苏岩也不知道这药物对孩子有没有危害,她心里是挺害怕。
毕竟那是两条人命,如果有个好歹,她这一辈子都会愧疚。
苏岩迷迷糊糊的睡着,她是被热醒的。
一个不大的窗户,外面漆黑,她汗如雨下。
闷热的房间,没有电扇也没有空调。
苏岩挪了下身子,靠在身后的水泥墙上。
绑在身后的手困麻又疼,嘴上也是,非常的难受。
苏岩要等,那个绑她的人出现。
睁着眼到天亮,苏岩有点想念苏乐乐和陆辰东,她试着用舌头去润湿胶带。
试了几次,都是无济于事,胶带粘的太紧,她的嘴唇连活动的缝隙都没有。
天终于亮了。
外面响起了说话的声音,苏岩的头发有些湿粘在皮肤上。
很努力的去听外面的声音,可一句都听不清楚,他们好像说的粤语。
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门从外面推开。
打头的是昨天被称为三哥的男人,扫了苏岩一眼。
他应该当过兵,步伐沉稳。
个头也比较高,大步走到苏岩面前踢了她一脚。
苏岩瑟缩着往后躲,可也只是个动作,那脚实实在在踢到了她身上。
不许叫,听到没有。
苏岩疼的泪都快出来了,男人脚劲很大,差点把她骨头踢断,连忙点头。
敢叫我弄死你。
苏岩泪眼汪汪看着她,一脸瑟缩,根本就是柔弱模样,恐怕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跑。
三哥这才蹲下去撕掉苏岩嘴上的胶带,他戴着黑色手套,右手食指上有茧子,恐怕是经常用枪留下的痕迹。
他穿着宽松的迷彩外套,苏岩也看不出他身上有没有枪。
苏岩嘴松开,根本来不及发声,张嘴就哇的吐了出来。
她没吃什么东西,吐的都是黄色酸水,男人被恶心的够呛,立刻站起来退后两步。
你他妈的这么恶心!抱歉。
苏岩吐的有气无力:……胃病犯了。
她蜷缩着身体一脸病容,可怜兮兮的模样。
能不能给口水喝?苏岩声音很低,又十分虚弱,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喘着气半趴在地上,硬扯起嘴角笑了笑:你看我这样,半条命吊着,能活下去就不错了,我不敢跑。
她演的太像了,也太虚弱,真的眼看着就不行了。
男人走出门,苏岩看清楚这里大概是个仓库之类。
外面堆了很多货物,很安静,根据昨天坐车的时间来推算,大概是在b市郊区。
很快另一个人进来,把一瓶水凑到苏岩嘴边。
不是胖子也不是那个三哥,光头,苏岩连忙喝水。
她没法用手,大半瓶水都浇到了她的身上,尽管恶心,苏岩还得喝。
不喝不行,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迷药得用水稀释才会失去药性,苏岩被呛的剧烈咳嗽。
光头大概三十岁,长得有些邪气,盯着苏岩一会儿:还喝么?苏岩摇头,他的目光一直往自己胸口瞟。
谢谢。
嘿嘿嘿,你他妈的傻逼啊。
光头笑嘻嘻的拿起旁边的胶带,走到苏岩面前:我可是绑匪哎,来吧,谢也没用,胶带还得沾上。
他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苏岩一遍,那眼神*的简直要把她剥光了。
他粘了好几道胶带,封住她的嘴,心里不住的感叹,这要不是老板交待不能动,他们早把这娘们给办几个来回了。
☆、第一百零五章有什么进展?反侦察能力很强,面包车是偷来的,已经被丢弃,线索中断。
陆辰东抬手盖住脸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下来。
他站起来,天已经大亮。
第一道朝阳冲上天空,鲜红刺眼,陆辰东转身往外面走。
辰东。
老刘快步走上来,递给他一支烟:先别急。
陆辰东拿过烟,到底没点燃,他大步走出警察局站在外面,清晨的空气清凉,沉默了半响他抬手拿下烟,转头看向老刘:我真的想不急。
他一夜没睡,下巴上胡茬明显,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女人和我的孩子,被绑架了,我他妈的怎么能不着急!老刘没说话,他很少见陆辰东这样。
毕竟这种事,就是放自己身上,他也没法冷静下来。
逼仄的沉默,陆辰东眯眼看向远处。
唐越的行踪查的怎么样?暂时没有查到他回b市的记录,应该还在香港。
这事恐怕是唐越干的,他和苏岩之间有点过节——话还没说话,老刘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接通:什么?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老刘拍了下陆辰东的肩膀,转身往警察局里面急匆匆走去;有线索了。
————————苏岩早上就喝了一点水,被塞到车里摇摇晃晃开了出去。
她表现的怯弱,这回也没人蒙她的头,苏岩这才发现已经快出了b市。
没有空调的车厢闷热,她被放在后排座位下面。
车子摇晃,没有着力点她只能左右摇晃。
这群人一共五个,开车的是光头,坐在后排的是那个三哥,他手里有枪。
三排座的面包车,第二排坐得黄毛和胖子。
前面有条子。
前面一个男人的声音,苏岩耳朵里听着,依旧低着头缩在座位下面。
嗯。
三哥低头看了眼苏岩,苏岩身上很脏,穿着的裙子早就不成样子。
他一把拉出苏岩放在座椅上,动作粗鲁,抬手拿过一件宽松的连帽衫罩在苏岩身上,顺便盖住了她半边脸。
他靠近苏岩,手从苏岩的腰上穿过去搂住了她,压低声音贴在苏岩的耳边。
配合点,不然杀了你。
衣服下面,枪打开保险发出清脆声响,随后枪管抵着苏岩的腰上。
苏岩一愣,男人动作野蛮的捏着她的腰,苏岩登时疼的想要惨叫,可嘴巴堵着,她只是疼出了泪,连忙点头,呜了一声。
闭嘴!男人用枪管捅了下苏岩的腰,她觉得骨头都要断了,打死都不敢再发出声音。
这几个人都是亡命之徒,她不知道绑架自己的谁,可如果是唐越,她最起码还有活命的机会。
可若是现在反抗,后果想象得到。
警察肯定没有他的枪快,苏岩不想死,她瑟缩着颤抖,尽量表现的胆小一点,如果真的……有机会。
车子缓缓往前开着,苏岩整个人都被困在男人怀里,她半边脸被黑色的连帽衫遮住,根本看不清楚前面,腰上是男人的枪。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要查车?前方司机和警察攀谈。
少说废话,驾驶证身份证。
知道了,警官。
司机悉悉索索的声音,苏岩仔细在听,腰上的枪忽然加重。
身份证?身份证在那里?车上都什么人?忽然一个警察的声音传来:车里几个人?男女?听口音你们是外地人?那个地方的?什么职业?我们来京做生意啊,广西人,后面坐着的是我哥。
司机把身份证拿出来:身份证。
一个警察发现端倪,探头往后面看去:做什么生意?后面都是你哥?下车下车,都下来!苏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她现在弄出个动静,能跑得掉那是好事。
跑不掉,她自己命能不能保住两说,孩子一定是保不住。
两个孩子苏岩真的不敢冒险,心里默默祈祷,警察一定要查的仔细,千万不能马虎。
下车做什么?司机还在和警察扯皮:我们犯什么法了?一个警察转头在查车的警察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有蹊跷。
这么热的天气,后面有个人裹厚的黑色外套,现在三伏天,谁会穿那么厚?刷身份证的警察一愣,机器滴滴的响,身份证是假的。
迅速朝后面看去,手已经摸到身上的警棍:都下车!一边拿起对讲机:京石路口发现情况!下你妈逼!去死吧。
司机脸色顿变,一弯腰从车座位下面抽出枪就朝警察射击。
趴下!司机的动作很快,查车的是两个警察。
他瞄准射击,打中一个。
后排坐着的黄毛,立刻打开了车窗,一枪打在另一个警察身上。
光头开车!车子刷的一下就冲了出去,苏岩脑袋咣当撞在车玻璃上。
别动,再动老子崩了你!腰上的枪移到了脖子上,苏岩一动不敢动,生怕他的枪走火,她的命就到头了。
苏岩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动,男人夹着苏岩的脖子。
上高速。
京石高速,后面警车响起来,开车的司机踩下油门,车子撞开高速站口的安全栏,直接冲了上去。
妈的!还得换车。
苏岩视线扫了眼窗外,车子的速度非常的快,刷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她心惊肉跳,暗自咬牙,孩子千万不要出事。
她一定得活下来,好好的活着。
警笛声越来越远,渐渐没了声音。
找个机会换车。
苏岩咽了下喉咙,精神高度集中。
上了高速,警方一定会派人守住各个路口。
五个人,怎么也跑不掉。
换车?高速公路上怎么换?车子猛地刹车,苏岩脑袋一下子就撞到了前面的车座位上。
苏岩抬头,他们的车子撞上了前面一辆丰田越野,车子停下,副驾驶的男人动作飞快的冲了下去。
快!高速路上,紧急停车,后面的车来不及刹车拐了个弯换道冲了过去。
苏岩还没回过神来,男人夹着她就往外面走去,碰的一声枪响,随后丰田的司机就被拖了出来,血淋淋的扔到了高速路上。
他妈的省着点子弹。
换车从头到尾大概只用了几十秒,车门甩上,苏岩被扔在后座。
呼啦啦三个男人就挤了上来,她被夹在中间,领头男人说道:下高速。
最近的出口两千米,那个人被打了一枪,生死未卜,报警速度也没有那么快。
苏岩绑在身后的手已经失去了知觉,她垂着头夹在座位中间。
这些人罪大恶极,枪毙一百次都不为过。
那个三哥的电话铃响了起来,老式的诺基亚,他接通:老板。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回:十二点,衡水碰面。
挂断电话,三哥把枪装回去,转头看了苏岩一眼,说道:黄毛看着她。
他靠在座位上,微微眯眼,打开另一个手机翻出地图查看。
苏岩第一次真正的感到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安全。
太难了,她没有枪没有任何武器。
过去的苏岩以为穷困是最可怕最致命的,可现在想想,那些都太矫情。
在这些人面前,陆辰东曾经做过的可恶事根本就不算事。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草菅人命。
一路上,苏岩见过他们杀人,多么狠。
衡水?河北?苏岩脑袋里转了一圈,他们想带自己去哪里?和谁见面?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又转头看向苏岩,阴鸷的眸子狠辣:给她喂点水。
省的再出意外。
明白。
黄毛问前面开车的司机:有水么?车里有半瓶。
应该是之前司机的水。
给我。
他把瓶子打开,从口袋里摸出白色药片丢进瓶子里摇晃,苏岩立刻明白他要喂自己喝什么水。
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咬了咬牙。
等黄毛撕掉她嘴上的胶布,苏岩离开开口求饶:我什么话都不会说,不会发出一点声音,我对这种药物过敏,再喝下去我会死。
是药三分毒,她这一天多都没吃东西,孩子会把这些药物吸收。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会配合。
少废话。
黄毛掐着苏岩的下巴,就要把水往她嘴里灌。
苏岩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苦涩的水到嘴里,她哇的就吐了,并且吐出一些黄色的胃液。
整张脸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我真的不会说话。
她转身,含着泪的眸子看向那个打头的男人,明明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可还在苦苦哀求:大哥,我会配合你。
你们的老板要的是活人吧?如果发生什么事,我给你们打掩护,我想活着,真的不能再喝药……好恶心!你他妈——黄毛被吐了一裤腿,抬手就要打人。
黄毛!男人喝止:给她嘴封上。
苏岩到底还是喝进去了一点药,坐在座位上晕晕沉沉,没过几分钟就沉沉睡了过去。
三哥,这女人会不会折腾死?拍了拍苏岩的脸,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微弱的呼吸:死了挺可惜的,还不如趁着活着的时候让兄弟爽爽。
少他妈废话,死了或者残了,我们这单就白干。
三哥转头看向窗外,一张脸冷静:下了高速,在市区换车。
☆、第一百零六章两名警察一死一伤,对方有枪。
市公安局快速组成了特案组,特警出动封锁所有的高速路口。
犯罪嫌疑人一共五个人,驾驶一辆蓝色昌河,车牌号———老陆?刘局转头看过去,陆辰东坐在他身边,抬手按了下眉心:我们是同学,老刘,我现在真的不能袖手旁观,一直在这里等。
你想参与?陆辰东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
老刘说:你的性格我知道,老陆,你根本就沉不下心来。
他现在的状态,能做什么?陆辰东抬眸直直看着老刘,半响后腾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外面走。
我找别的办法。
刘局站起来:你们继续。
他快步朝外面走去,陆辰东站在外面走廊上抽烟,眉头紧锁,脸色非常难看。
老陆,我们按照规矩办事。
嗯。
陆辰东狠狠抽了一口烟,按灭烟头,转身往外面走:我明白你的难处,可我也不能放着苏岩不管。
发生这种事,苏岩并不是一点责任都没有,可为了这点责任,付出三天命,代价太大。
陆辰东!老刘叫道:你别冲动,警方这么多人,拦不住一辆车?你老老实实的待着,弟妹一定会平安。
在这里等着?如果等到的是苏岩的尸体,我怎么办?陆辰东猛地回头看过去,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阴沉没有一点光亮:他们手里有枪,单从射杀警察的视频来看,开枪手法娴熟,想从他们手里安然无恙的带走苏岩,太玩笑了。
老刘皱眉,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他有些恼怒的接通:说。
京石高速上发现一具尸体,旁边有一辆蓝色面包车,车牌号和犯罪嫌疑人开得那辆车一样。
抢车!陆辰东猛地转身快步走过来,拿过老刘的电话:具体位置在那里?那个路段有没有监控?最近的高速出口是哪站?睢县高速口。
查监控,看死者开的是什么车,调出来睢县高速口的监控。
换车,陆辰东一把拉过老刘,继续对着电话说道:速度点。
对方选的位置是盲区,没有监控。
死者是在死后的二十分钟被发现,一枪毙命,死者开得是一辆白色丰田。
调查监控,十分钟前,那辆车已经从睢县高速口下去。
通知睢县警方,犯罪嫌疑人在睢县。
陆辰东点了一根烟,眼睛紧紧盯着监控看。
监控拍到了苏岩,是从后面玻璃看进去,后面坐了三个男人,都没看到脸,只有她是仰面躺在座位上,画面模糊,别的都看不清楚。
目前监控只拍到一个犯罪嫌疑人的脸,光头司机,我们调出来资料对比排查。
他可能是二零零二年涉嫌参与一起抢劫杀人案的徐正田,a级通缉犯,三十二岁,其余人的资料无从得知。
但从作案手法上来看,一定经验丰富,反侦察能力特别强。
陆辰东捏着烟的手非常的紧,回神,烟已经被他捏断。
按在烟灰缸里,陆辰东转身就往外面走。
陆辰东?老刘叫了一声,他头也没回就往外面走去。
他等不下去了,已经过去了一夜,苏岩生死未卜。
——————苏岩是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睁开眼就被一巴掌扇到座位下面,脸上火辣辣的疼。
三哥,没死!喂她吃点东西。
雷三看了眼苏岩,死人脸一样,惨白。
行。
车子还在往前面开,换了一辆商务车。
她挣扎了一下,胖子就把她拎起来放在后排座位上,撕掉苏岩脸色的胶带。
胶带贴的时间长了,黏在皮肤上,再被扯掉。
那疼真不是用言语能描述,汗毛都被生生沾掉。
苏岩咬牙嘶哑的哼了一声,一旦接触了新鲜空气,她剧烈的咳嗽。
半响才停止,男人喂她喝水,动作粗鲁苏岩被呛的水从鼻子里喷出来。
连忙往后躲,水都灌到了自己的衣服里,她身体发虚发软,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我……的手……躲尼玛什么躲!胖子拉过苏岩去看她的手:绑的太紧了,三哥?把她的手解开。
那个三哥重新把枪上膛,指着苏岩:最好老实点。
苏岩点头如捣蒜,手松开。
她整个胳膊都麻了,软绵绵的垂在身侧,手腕被磨得血红,鲜血淋淋。
她颤抖着手凑到眼前,别说拿水了,连一袋面包都拿不起来。
苏岩喘着气:谢谢。
傻子。
胖子哼了一声,靠在座位上拧开一瓶水自己咕咚咚的喝下去,拿起塑料袋从里面翻出吃食,大口大口吃着。
味道并不是多么好闻,浓郁的防腐剂。
看什么看?胖子接触到苏岩的目光,吓唬她。
苏岩就收回了视线,片刻后,胖子把一袋面包扔过来:吃吧。
谢谢。
苏岩很努力的抬手去拿面包,手抖得厉害,她用牙撕开包装凑到嘴边大口大口吃着。
面包是超市那种最廉价的袋装面包,除了甜味别的都没有,并不好吃。
苏岩一口气吃了两个脸大的面包,吃的满身都是渣滓,她真的饿,必须得吃,饿的浑身发软更没有机会逃跑。
期间,没有人搭理她。
苏岩只能继续装虚弱苍白。
只要不绑着,旁边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算什么,她是恨得牙痒痒,但凡有一点机会,妈的,苏岩弄死这群孙子。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她看到路口指示牌上已经进了河北。
司机和三哥用粤语在交谈,苏岩对粤语实在闹不懂,隐约听个大概。
唐老板可靠么?发生意外,杀了这女人。
苏岩低垂着头,手指还无意识的发抖,她猜测是这个意思。
可为什么要杀自己不是杀唐越呢?唐老板,那肯定是唐越。
苏岩只和唐越有点纠结,又转念一想,事情也有意外啊,万一是选秀那个唐瑄呢?传闻,唐瑄是被高层包养。
那个高层这么傻逼?冒着犯罪的危险为一个小白脸出面?苏岩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车子又开了大概两个小时,她饥肠辘辘。
塑料袋里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苏岩咽了下喉咙。
旁边的胖子用白话说道:饿死了。
苏岩看了下,道路两旁是民宅,零星有几家饭店。
到了地方再吃。
操!胖子骂了句脏话,那个三哥抬手枪口指着胖子,普通话:别他妈的耽误事。
说就说了,动枪未免让人心寒!胖子也有些怒,胖脸赤红:有本事开枪,干活还不给饭吃!雷三浓眉微动,手指已经勾下了扳机。
三哥。
前面坐着的黄毛抬手按在他手背上:胖子最贱你还不知道?别和他一般见识,都是自家兄弟。
雷三收好了枪,坐姿笔直,苏岩看了他一眼,这个雷三一脸凶相。
就算是面无表情,看起来也凶戾无比。
得把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不然陆辰东去哪里找?苏岩只看了一眼,迅速就收回视线。
老老实实听话,也许你还能活下来,如果有别的心思,我现在就毙了你!雷三声音不大,可字句狠戾。
苏岩连忙低头,瑟缩着一言不发。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雷三接了个电话,对司机说道:宝类庄村。
苏岩听着是这个音,可也不敢确定,她对粤语懂得不多。
司机回了一句,车子继续往前开着。
大概半个小时,车子进入了一个街道。
往前开去,在一家名叫明珠宾馆的门口停下。
雷三动作有些大,拉过苏岩用塑料扎把她的手捆在身后,捋了下苏岩的头发,把汗湿的头发弄到后面。
一件黑色的斗篷连帽衫罩住了苏岩,胶带封住嘴,用一个蓝色的口罩戴上。
揽住她的腰几乎是夹着苏岩往前面走,右手一把匕首横在苏岩的腰上:敢叫我要了你命。
雷三一身横肉,是个凶神恶煞的长相。
苏岩脸被罩住了打半,剩余的那半部分还戴着口罩,被这个男人揽住腰,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身边,外人看来是一对情侣。
进门后,店老板躺在主椅上睡觉,胖子敲了敲;住店。
几个人?要一间。
胖子恶狠狠的说道:快点。
店老板连忙把钥匙给人:押金十块,住店三十。
雷三丢下一张一百:不要来打扰。
转身上楼,另外几个人纷纷跟上。
店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咂咂嘴:玩的还挺大,五男一女。
雷三上楼,房间是四楼,走廊里一股腐烂味道,臭烘烘的。
进门,狭小的房间只有一个电扇有气无力的摇晃。
看着人。
标准间,里面有个洗手间。
雷三进去小解,外面能听到哗哗的声音,苏岩被扔在地板上,苏岩看了看墙上贴着的海报,那是一个广告,地址是衡水市。
苏岩动了下手,这种塑料扣挣扎的越厉害,扣得越紧,只好作罢。
没一会儿,雷三就出来,拿起电话,用粤语说着什么,苏岩听不懂也猜不出来。
不大的房间里,除了光头司机,其余都在,苏岩心里打鼓。
要等多久?他们说粤语的时候,口音也不太一样,所以偶尔会冒出几句普通话。
雷三并没有回答,他掏出匕首和枪,慢条细理的整身上的武器。
这个雷三最恐怕,不知道是什么人。
苏岩心里猜测,大约十分钟,门板被敲响。
雷三几乎是弹跳起来,做了个手势,其余几个人迅速把枪上膛分布在几个位置,瞄准门口。
谁?门外响起的是句粤语。
雷三打开门,手枪并在身侧。
门打开,外面的人进来:人呢?声音有些熟悉,苏岩回头看过去,看清楚来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第一百零七章面包车座位下面发现了一枚戒指。
十分钟后,陆辰东的车子在案发地点停下,快步走进人群。
东西呢?啊?办案的警察一愣,随即就见刘局从车上下来。
车上发现了什么?一枚戒指。
透明袋子里装着亮晶晶的钻戒,陆辰东脸色徒然变的十分难看:苏岩的东西。
已经确认车里坐的人就是苏岩,陆辰东转身上车。
你去那里?刘局跟上去,陆辰东说:如果他们是想把苏岩带到国外,你觉得绑匪会走那条路?啊?绑架苏岩是为了什么?如果是钱的话,他们就没必要出b市。
那就是为了人,如今唐越的案子接近尾声,他的结局如何?死或者坐一辈子牢。
陆辰东关上车门,启动车子:他追过苏岩,而且相信苏岩会和他过一辈子。
这件事,他本不想说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惦记,而且光明正大的抢走了,他还没看住。
神经病啊!是吧。
陆辰东抬手抹了一把脸颊:之前他威胁过苏岩,你联系香港那边的警方么?已经联系上,不过还没找到唐越。
那就大差不差了。
老刘上车:你什么想法?你让我和你的人一块行动么?陆辰东转头看过去:如果不同意,现在就下车。
扯淡呢你。
老刘扯过安全带扣上:走吧,弟妹有个好歹我也没法给你交代。
他把腰间的枪拿出来检查了一遍,装回去:当年在学校,你的成绩最优秀,为什么会选择从商?陆辰东启动车子:大哥已经是军人,总要有个人照顾家里。
这根本不是理由好么?可老刘也没多问,只是翻出地图在看。
你觉得他们会走那条路?水路。
陆辰东踩下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陆地没他们走的地方,先把唐越抓了,这中间肯定有他的鬼。
声音刚落,刘局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通。
睢县发生一起劫车时间,死了一个女司机,被抢走的是红色帕萨特。
去睢县!老刘脸色也变了:他妈的,这些人太猖狂了。
刚下了睢县的高速路口,睢县公安局负责人就迎了上来。
现在什么情况?刘局不得不下车:有摄像头拍到犯罪嫌疑人的模样么?没有,对方非常谨慎,选择的都是比较偏僻的路段动手。
全城监控也没有结果?正在查。
对讲机里一个声音传来:嫌疑人车辆在西华滩出现。
拦截。
一行人哗啦啦上车,拉着警报朝西华滩而去。
恐怕是障眼法。
陆辰东捏着方向盘的手有些紧:老刘,查一下有没有报失的车主。
老刘看了陆辰东一眼,随即才拿起手机:我查查。
现在犯罪嫌疑人恐怕已经离开睢县。
前面路口,陆辰东停下来,后面的警队也停了下来。
陆辰东拿过老刘面前地图,快速的在上面找着。
高速路口查的很严,他们可能会选择普通公路,会往哪个方向走?查睢县报失的车辆,时间大概是早上八点五十左右。
陆辰东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接通:妈?你去哪里了?怎么一夜没回来?这几天我暂时不会回去,照顾好乐乐和昊昊,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
苏岩怎么回事?她发生了什么事?没事,你别担心。
陆辰东抬手按了下眉心:放心,过几天我就回去,就这样,挂了。
陆辰东挂断电话:有结果么?住在城东的任先生刚刚丢了一辆银色的江淮商务,车子停在门口,几分钟时间就不见了。
车牌号多少?商务车,根据之前信息显示,他们一共五个人,加上苏岩六个。
正好,肯定是了。
调监控查那辆车去了什么方向。
一行人直奔睢县公安局,交通网很快就查出来,车是往河北方向开了,果然没有走高速。
上车的时候,刘局递给陆辰东一把手枪。
防身用。
谢谢。
陆辰东打开弹匣,里面有六发子弹,咔嚓一声装进去。
私配枪械,这可是犯罪,你千万别胡来。
放心。
————————你女人在我手里。
董梅捏着电话,声音带着狠戾:唐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个时候回内地做什么。
钱留下,我放这个小贱人一条命。
董梅,你胡说什么呢?董梅回身就朝苏岩踹去,苏岩连忙蜷缩身子往后缩去,可还是被踢在腿上,惨叫一声。
救命!你叫破喉咙也是没用。
董梅把电话送到苏岩耳边:勾引我的男人,你就要付出代价。
和唐越说,让他拿钱换你的命。
唐越——苏岩声音颤抖。
董梅你这是犯法!唐越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带着愤怒:我报警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和你离婚,财产是公平的分割。
你倒是敢去报警。
董梅冷笑:警察恐怕第一个抓的就是你,我知道你手里最少有八千万,钱给我,人你带走,不然我废了苏岩。
一个女人算什么,只要我有钱,可以找更多的女人。
董梅,杀了人,你这辈子就在监狱里度过吧,拜拜!唐越直接挂了电话。
董梅皱着眉头骂着世界上最恶毒的话,随即把视线落到了苏岩身上。
我和唐越真的没有关系。
苏岩摇头:董小姐,你放了我,我给你钱。
少废话,把她嘴堵上。
董梅起了杀意,可很快就被理智压制。
她按了个号码:老廖,陆辰东的女人在我手里。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董梅皱着眉头:你确定?行,到香港会面。
董梅一挥手,杀意敛尽。
带上人,走。
董小姐。
雷三站起来:报酬怎么算?我们这一路可是千辛万苦。
剩余的钱转账给你。
她往外面走:人我带走了。
雷三忽然抬手用枪口指着董梅,外面抽烟的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来,手里握着枪。
雷三哼了一声,眯着眼:你走了,如果不给我转,我去哪里找你?董小姐,你不按规矩办事。
收起枪。
董梅怒斥:知道我是谁么?香港廖家知道么?我管你是谁。
董梅过来带的几个人也纷纷亮枪,雷三用枪口指着董梅的脑袋:我要现金,董小姐,之前谈好的现金。
他手指压在扳机上,根本不俱指着自己的枪:打听打听,道上敢赖我雷三账的有几个。
你——没有的话,董小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雷三偏头示意:兄弟们,董小姐这是不打算出钱呢,你们觉得怎么办?敢骗我们兄弟几个,活得腻歪了,我们何必客气。
我给!董梅眼神示意:小刘,给钱。
三十万现金装在一个黑色的背包里,雷三接过背包,拿出一沓钱在手指上过了一遍。
检查数量,董梅说: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雷三抬手一枪就打在董梅的脖子上,鲜血直喷。
苏岩离的最近,血一下子就射出来喷了她半边脸,巨大的枪声,震耳欲聋。
苏岩脑袋里嗡嗡的响,刚刚雷三开口的时候她就看出雷三眼里的杀意,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黑吃黑。
妈的!这些人也太狠了。
道上混的,狠起来没有一点规则可言。
雷三的枪一响,旁边几个兄弟的枪全部响了起来。
苏岩就势滚在地上,子弹打在脚边的地板上,溅起水泥。
楼道里碰碰的声音震的耳膜发疼,雷三一脚踢飞抓着苏岩的人,拎着苏岩就往外面跑。
董梅过来一共带了六个人,三个人在外面接应,进来的只有三个人。
董梅死了后,另外三个很快就被解决。
雷三带着几个人冲出了宾馆,他手里拎着枪,凶神恶煞。
店老板一看这情况,立刻就缩到了桌子下面。
在外面接应的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都被光头司机解决了。
董梅过来开得车是粤牌照奔驰商务,雷三把苏岩扔进去,就钻进了车里,还没坐稳车子迅速调转车头,擦着电线杆就冲了出去,扬起万丈灰尘。
他们杀人如麻,苏岩心里胆怯,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雷三的电话铃响了起来,他接通,用普通话说道:人在我手里,十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雷三转头审视苏岩。
苏岩抿了抿嘴唇,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变故来的太突然,她现在根本就闹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雷三盯着苏岩看了一会儿,阴鸷的眸子闪过狠戾,可也没说什么。
十分钟后,车子在荒郊停下。
炎热的天气,路边杨树高耸,车子停下,又是一阵儿灰尘。
两辆黑色的越野就停在路边,苏岩到这地步,整个人都麻木。
管他是谁,她活下去的希望很渺茫。
苏岩。
一人上车,苏岩抬头看过去。
穿着白色唐装的唐越上车,摸了摸苏岩的脸颊,苏岩疼的一个哆嗦,眼睛依旧盯着唐越。
他们打你了?苏岩还是看着他,唐越轻笑了一声,抱着苏岩下车:我来接你了。
苏岩瑟缩着,一脸惊恐。
吓傻了是不是?唐越的笑在苏岩眼里,非常恐怖。
他把苏岩放到黑色的越野上面,也坐上车,摆摆手示意:走。
转头看向苏岩,把她额前碎发拂开。
我这次回来内地,就是为了接你。
他说:苏岩,跟着我,好好的过。
至始至终,苏岩都没有逃跑的机会。
☆、第一百零八章湖北境内发生一起大型枪杀案,根据当事人描述,他们在宾馆开枪。
打死打伤共计七人,歹徒驾驶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车牌号为粤———已经查明死者身份,那名女士名叫董梅,根据伤者的口供。
董梅来内地是为了绑架苏岩,接头的时候发生意外,她雇佣的劫匪忽然反水——唐越的妻子,老廖的大姨子。
她手里有枪,来内地做什么?陆辰东话刚落,老刘就拿起电话:抓捕廖正贤,全国通缉唐越。
五分钟后,他们在公路上找到了被丢弃的奔驰商务。
又换车,线索一下子就中断了。
各个公路口,码头都严查,特别是码头。
老刘嗓子有些哑,拿起水喝了一口,递给陆辰东一瓶。
喝点吧。
陆辰东低垂着头,半响后才接过水拧开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他抬手擦了擦有些干燥的嘴唇:现在几点?老刘看了眼陆辰东,他手腕上戴着表,却问别人时间。
心口堵的慌,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三点十分。
不知道她怎么样。
陆辰东捏着水瓶的手指有些紧,水溢出来了洒在他腿上。
狭小的空间里,他身子后仰靠在座位上。
苏岩那个性格确实挺招恨,有时候被她气的牙痒痒,可到底,也舍不得她有个好歹。
陆辰东把水瓶放在一边,抬手按了按眉心:孩子和她,我一个都不愿意失去。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耳机里,警员汇报着进展,其实毫无进展。
只有等下一次他们露出马脚,不然根本没有追踪下去。
应该有人接应。
嗯。
吃点东西。
老刘递过来盒饭: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保存体力。
陆辰东顿了一会儿,扯起嘴角苦笑,接过盒饭。
电话铃再次响了起来,陆辰东接通:嗯?爸。
苏乐乐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我妈怎么了?你告诉我妈妈怎么了?没事。
陆辰东声音很沉,也有些疲惫,苏乐乐的哭声揪的他心脏疼,嗓音沙哑:在家听奶奶的话,我会把你妈妈带回去。
爸!苏乐乐嚎啕大哭,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
陆辰东拿起烟盒倒出一支塞到嘴唇上,点燃吸了一口。
他冷硬的五官紧绷,眉头皱着,下巴上胡茬已经冒出了皮肤,浓密茂盛。
陆辰东听苏乐乐哭了一会儿,一支烟抽了一半,开口:乐乐,你是大孩子了,听话,别哭了,我会把你妈妈带回去。
——————————不大的农家小院,没有空调,电扇在头顶呼呼的转着,一条黄色的土狗横在门口懒洋洋的摇着尾巴,伸着舌头呼哧呼哧散热。
你把我的手解开。
四方矮桌,几个人围坐,菜还没上来,他们在喝水。
苏岩看向唐越,声音压得很低:我跟你走,唐越,我手快勒断了,你不想带个残疾上路吧?苏岩和唐越认识十年,好歹也熟悉一点唐越的性格。
有刀么?唐越抬头看向对面的雷三。
嗯。
雷三从靴子上抽出一把匕首递过来,唐越接过划开了苏岩手上的塑料扣。
苏岩这才动了下胳膊,身上的外套就滑落下去。
她快热疯了,一路上被包个这么厚的外套。
两只手使不上力,疼的麻木,她在等待恢复。
唐越手肘撑在桌子上,点起一根烟抽,懒洋洋的和对面唐三说道。
吃完饭直接走,省的夜长梦多。
千里冒险就为了带走一个人,苏岩不禁怀疑起来唐越是不是疯了。
简直是神经病行为,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说,万一唐越发起疯来,自己小命就不保了。
农家饭菜非常普通简单,苏岩颤抖着手扒着米饭,她是真的饿了。
忽然唐越夹了一筷子肉放进苏岩的碗里,他声音很低,似乎还带着温柔。
你爱吃肉。
苏岩顿了下,随后才恢复自然,吃着饭含糊:谢谢。
肉并不好吃,有点腥。
苏岩都囫囵吞下,只要能活着,怎么样都行。
吃完饭,一行人上路。
唐越揽住苏岩的肩膀,她有些恶心,可不能拂开,只要任由他那只手胡作非为。
上车,唐越说:跟我到国外生活,忘记这里的一切,我们会再生个孩子,男孩。
苏岩低着头,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怎么了?唐越揉了揉苏岩的头发,苏岩周身狼狈,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肌肤上,身上有汗味。
脸颊还红肿,嘴角有血痕,应该是吃不了不少的苦头,唐越的手滑下去摸她的伤口。
吃苦了?受教训了,现在学乖了吧?伤口火辣辣的疼,苏岩皱了下眉头,咬牙忍了。
你为什么要带我走?苏岩,我喜欢你,我爱你。
唐越捧着苏岩,黑眸沉静含着浓浓深情:你懂么?十年了,我真的放不开你,我知道你根本不想留在陆辰东身边。
我带你走,我们去国外,开始新生活。
苏岩觉得唐越恶心,非常恶心。
你是不是很期待?我明白你的期待。
苏岩只想睡一觉,反正她也跑不了,干耗着就是恶心自己。
头一歪,就真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车子停了下来。
苏岩看了眼窗外,黑灯瞎火,似乎是个很偏僻的村庄。
下车。
唐越揽着苏岩下车,雷三一行人已经进了院子。
能住宿么?老乡,帮帮忙。
光头的声音,他做了个动作,大概是塞了几百块钱。
住不了这么多人,只有两间房。
行,够住。
一番交涉后,唐越搂着苏岩进了一间房子。
地方非常偏僻,黑乎乎的屋子里一个萤火虫似的灯泡在摇晃,其实是三间厢房。
中间堂屋堆着粮食,满屋子麦香味。
能洗澡么?唐越把苏岩推到床边,回头关上了屋门。
苏岩抬头问道。
你想洗澡?唐越拧了眉头,回头看她:还是有别的想法?下午。
苏岩想想有些恶心,表情非常难看:身上溅到了血,很恶心。
想洗洗,也想换件衣服,你这里有衣服么?唐越打量苏岩片刻,他自己也有点恶心,苏岩原本娇俏的脸都没有了原本的模样,看着实在不太雅观。
想想,自己大老远过来带这么个没有什么姿色的女人,真是挺丢人。
我叫人去问问。
唐越叫了自己身边的人,交待了两句,那男人看了眼苏岩,就快速跑了出去。
大约两分钟,他跑回来,递了一件背心和短裤,说道:院子里有水管,能洗澡。
唐越看了眼这里的人,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去端盆水进来。
他坐在这个屋子唯一能坐的位置,床边从腰上抽出枪放在床头箱子上,解开唐装扣子。
回头看向苏岩,说道:你在这屋里洗吧。
陆辰东对她还挺上心,这么大阵势追。
哼!没一会儿小弟端着一盆水进来,红色的洋瓷洗脸盆,苏岩盯着里面一块黑漆漆的抹布,楞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唐越:这怎么洗?擦擦。
唐越脱掉上衣扔到床头,走过去关上了卧室的门。
屋子里只有苏岩和他两个人,唐越说:洗吧。
当着你面洗?唐越点头:不然呢?那我只擦擦脸吧,不洗了。
随便你。
床上铺着竹席,唐越脱掉鞋子上床,拿过枪把玩:别想着跑,跟着我你不会受苦,可若你起别的心思,我一定不会留你的命。
他语气轻描淡写,可字句狠戾。
嗯。
苏岩脱掉脏兮兮的裙子扔到了一边的地上,其实也没什么好矜持。
你想去那个国家?先去老挝。
唐越说:我有个朋友在那里,有人接应。
苏岩蹲在地上,背对着唐越:你这次真的只是为了来接我?有点别的事。
唐越盯着她的脊背,心里痒痒,其实他来内地的主要目的不是苏岩,苏岩是顺带:其实也是来接你。
我就知道。
苏岩笑了一声,她知道唐越喜欢那种女人,手指撩着水,苏岩先洗了一把脸,水都变成了红灰色,她皱了下眉头:我出去打盆水,太脏了。
唐越立刻警觉,抬头看过去:我叫人过来。
苏岩站起来,她只穿着内衣内裤,扫了唐越一眼:你叫人进来看什么?你先穿上衣服。
唐越翻身坐起来,手上还拎着枪。
地上那坨脏衣服实在太恶心,我真不想穿。
苏岩撇撇嘴,扯掉皮筋,她知道唐越的身体,他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
他需要一些手段,才能真正的硬起来。
那件干净的衣服,穿脏了还要去找。
苏岩看了看周围,转回视线落到唐越身上,直视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唐越沉默。
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杀了我。
苏岩提高了声音:唐越,未来是要携手同行,你如果不相信我,那有什么意思?唐越坐起来,手枪塞到了后腰,看了眼地上的水盆,水质秽浊。
要不你捆上我的手。
苏岩把手伸到他面前:捆不捆?既然你不相信我,为什么又要来带我走?唐大哥,我不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位置!☆、第一百零九章唐越上下打量苏岩半响,目光如炬。
苏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已经遮不住了。
苏岩,我信你,别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足足对峙了一分钟,唐越下床端起了水盆打开门,外面有人问了一声,唐越回答:没事。
苏岩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从窗户上可以看到外面晃动的背景,她靠在桌子上。
脏兮兮掉漆的书桌,上面放着乱七八糟的物体,苏岩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拿起一支笔。
苏岩没穿衣服,唐越不会让人过来看着她。
苏岩迅速的扯掉墙上挂历的一角,反手背在后面写下一行字,卷了卷塞在手心,外面水龙头的声音已经停止。
苏岩慢吞吞的走过去,把纸条揉成一团塞到裙子的口袋里。
站起来把裙子踢到角落里,才拿起背心和短裤看,虽然样式和布料都不怎么好,可也是年轻人穿的。
那就不怕这家人不识字,身后的门被推开,苏岩拿着衣服遮住胸口,唐越就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干什么呢?看看衣服大小。
苏岩皱了下眉:样式好丑。
现在你也没有别的选择。
唐越把水盆放在地上,洗了洗手:没做什么坏事吧?苏岩本来想撇嘴,可很快就挑起眉哼了一声:你想干什么坏事?唐大哥,这里可没工具,我手已经成这样了。
苏岩摊开手,灯光下,她手腕上淤青发紫,十分狰狞,牵起嘴角苦笑:没力气。
现在也忙,顾不上,回头安定下来再说。
苏岩心里泛着恶心,当年唐越一手教导她玩会了这些游戏,苏岩要钱,唐越要刺激,无数荒唐。
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合作关系,唐越毕竟身份在那里,外人他不放心。
苏岩是他捡的,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唐越看着她长大,一手把苏岩培养成自己人,他那点事也只有苏岩知道。
唐越取出一根烟靠在床头抽,屋子闷热,他也睡不着。
苏岩哗啦啦的擦身体,十分钟后完事,套上背心和短裤。
水倒么?放哪里吧。
唐越又取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递给苏岩。
戒了。
苏岩上床,靠在床头。
浑身都疼,床板很硬,床头是铁焊的,粗糙刮的皮肤很疼。
戒了?唐越一顿,抬眸狐疑的扫视苏岩:你能戒掉?什么时候戒的?我怎么不知道?目光犀利,又有些神经质。
苏岩就夺了他手里的烟,抽了一口,没过肺就吐出去。
拉过枕头靠在上面,有一段时间没抽烟,她还真不习惯:四月的时候,胃穿孔差点死了,住院,医生交代不让抽烟,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不抽烟。
苏岩把烟头按灭在床头的窗台上,屋子里没有垃圾桶,她就直接扔到了地上。
我困了。
糟糕的一夜过去,翌日,苏岩醒来,唐越背对着她坐。
苏岩视线先落到角落的那堆脏衣服上面,还是原来的模样,应该没有人碰,很好。
早。
苏岩看了看手腕,恢复的还行。
唐越已经套上了唐装,儒雅温和,脸上挂了笑意看向苏岩:早安。
几点出发?走什么路?怎么走?这么想跟我走?唐越眯着的眼角,纹路很深,深深盯着苏岩,意味深长。
我说过,早晚我都要走的,我没走,只是我有事情没办完。
苏岩说:上面查到你头上了,你还冒险回内地,到底是为了什么?钱?货物?知道又能怎么样?唐越下床:洗脸。
苏岩漱口的时候忽然就恶心起来,呕吐真是没法掩饰也没法装。
她蹲在地上吐的难受,主人家是个五十来岁的妇女,连忙给她送来了水。
唐越快人一步的拉过苏岩,苏岩脸色很难看,惨白没有血色。
你怀孕了?沉稳温和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意,苏岩猛地抬头看过去,四目相对,苏岩顿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随即直视唐越:你介意么?陆辰东的?开什么玩笑。
苏岩摇摇头,打开水龙头洗脸:如果是他的,我怎么会留。
顶着湿漉漉的脸,苏岩转身往屋子里走。
乐乐跟他爸爸了,我想有个孩子。
这个人是唐越,他和苏岩认识不是十天八天,他们认识了十年。
苏岩瞒不住,只能赌一把。
他们没有吃早饭就上路了,苏岩坐在后排座位,喝了一口水。
转头看向窗外,小村庄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前路渺茫,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的活下来。
——————————————两天了,苏岩没有任何消息,陆辰东凑合睡了几个小时,猛地就睁开了眼:老刘。
刘局迷迷糊糊被陆辰东拍醒:怎么了?天已经亮了,陆辰东皱着眉头翻身坐起,拿起床头的水瓶打开仰头灌了大半瓶,水顺着他的下巴滑下去沾湿了衬衣领口。
我梦到苏岩了。
陆辰东站起来往外面走,早晨,风有些凉。
他没有说下去,梦不太好。
陆辰东很少相信这些虚幻的东西,可现在,他也有些犯怵。
真怕苏岩出点什么事,比那次苏岩犯病在家昏迷的时候更让人提心吊胆。
那么多条的人命,他们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梦到她什么?老刘抹了一把脸,癔症了一会儿,才跟着出门。
片刻后,在当地派出所召开会议。
这次恶意杀人事件影响非常差,上面派下了部队精英来支援。
根据杀害人现场,作案的人是团伙,可能里面有专业的雇佣兵。
陆辰东电话铃响了,他看了眼来电,站起来去外面接通。
大哥。
苏岩怎么了?和这次的杀人事件有关系么?初步估计,苏岩被他们绑架了。
陆辰东说:我在河北。
你别冲动。
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我冲动什么。
陆辰东拿起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我和老刘一块。
他声音很沉,半响后呼出一口气,烟雾缭绕,他的五官朦胧。
毕竟是三条人命,苏岩还有两个孩子,大哥,我真的……没法待在北京等结果。
这起连环凶杀案手法娴熟,你在那里小心点。
知道。
两人同时沉默,半响后,陆辰东开口:照顾好妈,还有我儿子,谢谢了,大哥。
他挂断了电话,狠狠抽了一口烟,把剩余的一截烟头扔到地板上碾灭。
陆辰东转身往里面走,还没走进去,配备装备的武警整齐有序步伐迅速的往外面冲。
老刘。
老刘做了个手势,陆辰东站在一边,尽管心急如焚,拧了浓眉。
上车。
陆辰东快步过去拉开车门,前方警车已经开了出去。
有线索了?山东。
旁边坐着b市刑警队长,老刘对他说道:联络地方。
转头又看向陆辰东:德州黄安县有人报警,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踪迹,八个男人一个女人。
陆辰东迅速拿出手机翻开地图;发现了什么东西?一件衣服里面找到求助信息。
老刘停顿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陆辰东:弟妹胆子很大啊,什么都敢做。
四个小时后,陆辰东看到苏岩留下的东西,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苏岩真的胆子很大,如果被发现那就完蛋了。
老陆,你没事吧?没事。
陆辰东脸色不太好看,老刘把一瓶水递过去:老乡说了她暂时安全。
报警的老乡第一次见这阵势,吓得有些懵,操着浓郁的家乡话说道:那个女人是坏人么?我看着她可怜,哎对了,她还在这里留下了钱。
陆辰东确定那件衣服是苏岩的,尽管很脏,还是能看出来上面有大量的血迹。
苏岩受伤了,陆辰东拿过那张纸片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很简单。
纸片放在搜证袋里,陆辰东捏着的手指很紧,流了那么多血,苏岩怎么样?能不能熬下去?上面还有一个信息,老挝。
老刘,让人封锁水路。
把苏岩带走的人是唐越,他们可能要去老挝,唐越贩毒在那边有人脉。
现在全国通缉唐越,他在国内插翅难逃,可能会走老挝或者泰国做跳板。
现在案子没查到能国际通缉唐越的地步,所以,如果他能出去,就一定能跑的掉。
他从山东绕,可能会选择水路,一定要严防,不能再伤及无辜。
有道理。
陆辰东看着那张纸皮,点燃一根烟。
转头看向窗外,警笛声乌拉乌拉的响,这样的动静,追到人的可能性真不大。
陆辰东眯着眼睛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时间越久对苏岩越不利,他等不起。
☆、第一百一十章为什么要带我走?我爱你。
苏岩看向唐越,她不知道唐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绝对不是因为爱。
是么?你不相信我?苏岩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转向窗外:我信你。
才怪!苏岩太了解唐越,他的爱廉价泛滥,甚至一次可以给好几个人。
他可以任由别人欺负自己,下手那么狠,什么样的爱是这样?苏岩无法理解。
中午是在车上吃的盒饭,一行人都是奔着逃命去的,也没那个闲工夫磨蹭。
饭菜的标准是能吃,苏岩咬着硬邦邦的米粒。
孩子多大了?唐越吃的不多,饭菜不合口味,苏岩知道他的挑剔。
唐越一向注重养生,可现在逃命时刻,也顾不得细细致致的养身。
只剩一颗心时不时的想起养生来,今天的米粒太硬,菜又十分油腻,他是没有一点胃口。
生怕那一口吃错,自己的身体就此就被摧毁。
苏岩正吃的恶心,一听这话就把饭盒放下,拿起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口:四个月。
打掉。
唐越说道:我们重新开始,我们能生很多孩子。
我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只要不是我的,我不会让他留下。
苏岩心中一凉,捏着水瓶的手有些紧。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上淤青蔓延的篇幅虽然惊人,可黑紫色已经消失,到底是好了很多。
打掉我就再也不能生了。
苏岩看着唐越荒唐了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为他怀上一儿半女,足以说明,他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孩子在我肚子里,就是我的。
唐越表情一变,突然就翻了脸,带着些许疯狂的愤怒:你别再骗我,孩子是陆辰东的是不是?背后黑我的也是陆辰东,苏岩。
我还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听话点,我留你一条命。
敢他妈的再废话,老子让你死都不能死的舒坦。
他狰狞的脸上闪过狠戾,苏岩打了个冷颤。
半响后,她放软了声音。
唐越,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她咬着嘴唇,泫泪欲滴:原来。
悲愤伤心,她转向窗外,深吸一口气。
路标指示牌是山东,山东沿海,陆辰东走水路。
她被看的这么紧,能跑掉么?他们不把我当人看,你也从来没尊重过我。
苏岩呼出一口气,仰头,声音有些颤:我是个什么东西?唐大哥,我跟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苏岩哪一件事做的对不起你了?苏乐乐抚养权归陆辰东,我被迫跟陆辰东,我有别的选择么?你们谁给我权利让我选择你们那时候也没把我当人看,认为我不过是个玩物。
谁给的筹码更多,我就能跟谁走了。
唐越,我求过你,可是你拒绝了。
你说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把你当亲大哥一样,我那件事对不起你?若你真以为我是那种无情无欲的女人,你把我带到这地方,我的命不就在你手里,你想杀还是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别说现在了,就是十年前,我的命也是在你手里。
唐越看着她,十年前的苏岩还是个一根筋的小姑娘,她一天到晚阴沉沉的不像个活物。
唐越给她一口饭,她就认唐越为主人。
孩子,我身上的一块肉,你说打掉我就得不管不顾的听话。
我他妈就不是人,在你们眼里,我就不是个活物!……就是养条狗也不会这么残忍。
唐越表情很难看,苏岩抬手盖住脸,无声的哭,泪浸湿了指缝。
她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以前她想自己带着乐乐,平平安安过一辈子那就行了。
她不爱争什么,可后来,她不争不行。
庸庸碌碌的过一生,在她眼里是很好的状态,可别人不那么认为,如果她窝囊,受伤的就是孩子。
唐先生。
前面司机开口:有条子。
小心点。
唐越收回视线,不再关注苏岩。
在他眼里,苏岩就是个孩子,打一巴掌闹一会儿再哄哄就好了。
唐越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对司机说道:换路线。
行。
车子拐进了一条小道,隔着遥远的距离苏岩看到有警车停在路边。
全国各地都封锁道路,查的很严,唐越这条路恐怕更不好走吧。
车载广播里每隔几分钟就插播一条通缉令,苏岩听了一会儿,能确定身份的大概就两个人,一个唐越还有雷三那边的司机。
找个地方停下来休整。
唐越说道:暂时先别露头。
唐越比雷三沉稳,不会迎着警察直上。
下午三点半,他们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山区小村里停车。
唐越转头看了看苏岩,把她的头发顺整齐,摸了摸她的脸颊:下车。
唐越这边的司机出去找的地方,这里是个还没开发的景区。
青山绿水,司机很快就找好了地方,唐越拉过苏岩的手让她挽着自己的胳膊。
苏岩一脚深一脚去浅的往前走去,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家人只有个老太太,儿子一家几口都在县城住,为了孙子上学方便。
这几年旅游的人多了,她就在山里把四间平房改成了住宿的地方。
老太太不看电视,就守着个收音机听着里面咿咿呀呀的戏剧。
暂时先在这边住下,唐越是个会伪装的人,和颜悦色的像个绅士,和老太太聊了两句。
农村凉快多了,苏岩进屋坐在小凳子上。
唐越吩咐黄毛看着苏岩,他们就进了里面房间谈事。
苏岩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硬纸板当扇子扇风,对面黄毛拿着手机在玩,互不干涉,半响后,苏岩开口。
你是那里人?黄毛抬头看了苏岩一眼,没有回答。
正主都来了,他也不能对苏岩怎么样,可话也不能多说。
苏岩扇着风,转头看向外面。
院子里种着几棵桐树,根深叶茂十分旺盛,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以后是不是再也不能回来了?苏岩自言自语。
回不来了。
黄毛突然接过话:我们走的是单行道,没有回头路。
苏岩有那么一瞬间,特别难过,她想乐乐,特别想。
想抱抱陆辰东,那个冷硬的男人,一天到晚仰着头颅不肯低下,可心底不坏。
苏岩不知道自己对陆辰东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可她心里知道,自己依赖陆辰东身上的温暖。
这么多年,苏岩都是一个人,她累了,想找个肩膀来靠。
有个人待在身边,那怕那个人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在自己身边就行。
苏岩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她对婚姻没有任何的期待,她不信任婚姻。
当年妈妈那么爱爸爸,她为他放弃了一切,后来,爸爸把小三带回家,苏岩明白妈妈的绝望。
她孤注一掷的爱一个人,到头来只剩下侮辱。
那时候苏岩就发誓,这辈子永远不会像母亲那样悲哀,那样深刻的去爱一个人。
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苏岩不会付出任何感情,只有不付出,别人离开的时候,她才不会难过。
单行道,也是。
苏岩笑笑,站起来,旁边的黄毛立刻就站起来,十分警惕。
苏岩回头看他,现在才发现黄毛年纪不大,苏岩坐在门槛上吹风。
我这个样子,能走到哪里去?苏岩声音很轻: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顺着这条单行道走下去。
村子很宁静,因为交通不便,信息也不发达。
在这里打电话都时常没有信号,唐越决定先在这里待几天。
晚上,夜凉如水。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的农村,充斥着蟋蟀的叫声。
唐越关上门,抬腿上床,苏岩坐在床尾扇风。
唐越现在并没有绑她的意思,可能是苏岩表现出来的感情太真切,他都相信了苏岩真的想跟自己走。
只是,枪没有离过身。
苏岩也跑不了,四间房子,她和唐越住在最里面。
外面有人值夜,随便那个人都能一只小指头捏死苏岩。
苏岩的性格,她不做没把握的事。
苏岩。
唐越声音很低,似乎含着情愫。
苏岩身子一僵,有些害怕那些事,她已经很久没碰了,有点恶心。
唐越脱掉了上衣,靠在床头点起了一根烟。
自己抽了两口,递过去给苏岩。
嗯?苏岩接过烟抽了两口,忽然把烟头按在唐越的大腿上,烟头灼烧皮肤一阵儿肉烧焦的糊味。
唐越腿一下子就蹬直了,苏岩抬腿使劲压住他。
唐越手指抓着身后的床头,咬着牙嘶了一声,头往后仰。
苏岩拿起烟头,还没灭,接着抽了两口。
眯着眼睛打量唐越,开口说话的时候,嘴唇里含着烟雾。
她整个人都凛冽起来,带着股寒气。
今天我很累。
她手里夹着烟头看了唐越一个会儿,把烟头按灭,翻身下床,居高临下看着他。
以后有的是时间,唐越,以后我们的时间还很多。
唐越含着烟头,嗓音有些哑。
如果我要求现在呢?我杀了你,或者你杀了我。
苏岩笑道:只有这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