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
小声唤道。
嗯?懒洋洋的等着他下半句。
我们要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好么。
伊寒江扭头看他柔和的神色,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该不会是因为景麒受刺激了吧。
那小子在王府里头缠了他们三日,日日都吵闹,扰了他们的独处固然是让她不悦,可突然回他自己家中了,王府安静了下来,她耳根清静了却又有点不习惯了。
这几日照顾麒儿,让我萌生了想做爹的想法,从前我不敢想,可现在我想要想了。
景故渊含笑描绘着前景,我想要一个和你长得相似的孩子,教他写字,教他读书,让他过和我不一样的童年,在爹娘疼爱中长大。
伊寒江笑道,和我一样的秉性?要是想要去爬树下河,你笨手笨脚跟得上么?成天和你顶撞爬到你头上撒野,你制伏得了么。
和她一样的性子那就是一刻钟也安定不下来,到时候还不是他追着孩子屁股后头跑。
依照她说,最好像他的性格,闷是闷了一点但听话乖顺,至少好带啊。
她自己的脾气她欣赏,可要是一成不变的都照搬到孩子的身上,老实说,她会被气的七窍生烟吧,因为她天生就喜欢和人做对,而今想起,她爹也没少受她的气,风水可是会轮流转的。
景故渊笑容中带了傻气,我可以学啊,他想爬树我就学爬树,学好了和他一块摘果子,他想下河我就去学泅水。
伊寒江好笑,戳了他脑袋一下,哪里有你这么顺从孩子的爹啊,都不知道他是爹还是你是爹了。
日后要是想要烧杀抢掠。
他是不是也要跟?景故渊握住她手道,柔声道,有了孩子你和我的牵绊就多了一重,日后即便你再恼我怒我,看到了孩子,你总会容易心软。
听到这里便明了,是他的不安全感发作了。
我不过是发发脾气出去闲逛,玩腻了自然就会回来的,何况我下午是带着景麒出去的,能去哪?景故渊半带着玩笑又半是郑重其事的道。
下一回你若是再气我,任打任骂甚至可以罚我家法跪算盘上跪一夜,可是不要让我担心好么?伊寒江笑着把他发簪取了下来。
不是说想要孩子么?那你可要好好努力。
之前被景麒打断的夜,可以继续了……把怀里的人小心的移开,生怕吵醒了她,起身取来中衣正要穿上。
却突然被人由后头抱住拉扯了回去倒在绣被上,伊寒江哈哈大笑。
刚才有没有吓到你?有没有?景故渊也是笑了出来,时不时总要来上那么一次,就想看到他受惊吓。
其实何须如此,她远离他的视线便足够让他担惊受怕了。
伊寒江披着长发,盘着腿,眯眼道。
你既然瞧不起我的出其不意,那我就索性让你笑的更厉害些好了。
笑破你的肚皮。
说完去搔他痒,搔完腰侧搔后背。
痒得他止不住笑,想起身却是被她死死压着。
求饶了么?她问。
景故渊点头,宠溺道,我求饶,饶过我吧。
夫人。
以大发慈悲的口吻道,好吧。
暂且饶过你一回。
不过要罚你陪寝的时间延长,陪我多睡一会。
搂过他的腰,在他脖子处磨蹭了几下。
景故渊道,不行,林初一死了,我要入宫看看,我怕四哥的案子会起变化。
今晚回来再陪你好么?记起他之前以情动人的计策,不知生效了没有。
把画送去宫里给了慧妃,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她道,我陪你入宫,之前从你的阅卷楼里借了书,总要有借有还的。
算好了时间,知道皇帝已是去上朝了,入宫就先是去了慧妃处。
慧妃宣他们进殿,也知晓了他们的来意,道,你们来得正好,正要唤人召你们入宫呢。
景故渊问,娘娘,那画?蔻指揉着发疼的额,似是精神不济,眼下有深深的青痕。
昨夜皇上来我殿里用膳。
我正想着以鉴赏为名把你的画取出来,皇后娘娘却来了,带了陈年的佳酿,一不小心,酒水洒在了画上,花了。
伊寒江道,这天底下凑巧的事还真多。
慧妃意有所指道,四皇子这事,大皇子是主张严惩的。
但无凭无据,我也不好多说昨夜的事是皇后安了心思。
慧妃提议道,要不这样吧,你再画一幅,晚些我帮你送去。
景故渊道,林初一自尽了,怕是早朝又会有人抓着此事不放了。
慧妃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我和你父皇也做了那么久夫妻了,他最厌恨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
老实说,大皇子和六皇子明哲保身也怪不的他们,宫里头谁不是那样呢?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也实在不想理会前朝的这些争斗。
伊寒江笑了笑,前朝和后宫难道就不是牵连甚广么,她和皇后斗,不正也是景驰拓和景纵邢两股势力在撞击。
景故渊笑道,我知道,多谢慧妃娘娘。
慧妃叮嘱道,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和纵邢在我心里是一样的分量。
有的话还是要私下提醒你。
我知道你重手足情谊,但还是要量力而为。
若是无能为力了就不要逆势而上。
景故渊点头,多谢娘娘的提点。
只是我实在不忍看着四哥背上这莫须有的罪名,还有景麒……慧妃心思动了动,你父皇倒是很喜欢这个孙子,画毁了,不妨想一想让景麒入宫来哀求。
他年纪小,你父皇也不会忍心他成孤儿。
非常时候就要行非常事,切不要被妇人之仁影响了你的判断。
这慧妃是和她想一块了,也看得出景故渊不想景麒卷进这斗争里来。
只是生在宫廷中,这种事是避无可避的。
慧妃唤来宫女准备笔墨纸砚,打算让重画那张图,却是有太监抓着拂尘,急急来报,说余秋雨带着景麒进了议政的大殿,当着文武百官,哭求不成一头撞在了龙柱上,命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