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兵实在经不住吓了,已经是匍匐在地求饶了。
贺延道,你刚才说没在弓上动手脚,现在又说在弓上抹了毒,这不是自打嘴巴么。
她道,那是因为将军送我的弓上可是镶了两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我总要防着有人见财起意想要挖了这两颗宝石去卖才摸了毒的,且我不是说了么,我不让动的东西最好别动否则后果自负,他不听劝有什么办法呢。
贺延已是气的不顾形象指着她张口又要骂,你……皇帝喝止道,够了,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朕只当今日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们也都没来过,若是有多余的精力一会用在狩猎上,退下吧。
贺延不服,抱拳道,皇上……皇帝看着他三言两语把他打发了,是非曲直你们各自心里有数,真要朕做主么,弄清楚事情追究责任,结果有可能事与愿违。
贺延想了想,其实心中也知她是占了上风的,纠缠下去就如皇帝说的他未必能达到目的反而深受其害,难得皇帝不打算理这事,他瞪了伊寒江一眼,和皇帝行礼后告退。
贺延低不下头来找她要解药,估计是去找同行来的照料皇帝身子的御医去了。
只觉得地上跪着不敢乱动的小兵看了就心烦,皇帝挥手让人拖下去罚打板子。
争执的双方走了一个,她留下也没戏了,心里只想着一会要找谁去找贺延讨马,行礼打算告退。
皇帝幽幽的开口半带警告,别把你的小聪明胡乱用在其他地方,朕让你嫁给故渊是要你想方设法让他开怀,不是要你到处去闹事。
她笑了笑,怕是之前她在酒馆里打架的事皇帝也有所耳闻了吧。
陆爷爷把事情搬到了朝堂上。
皇帝有心让人去查总会查出那日她是怎么不顾及自己的身份狠狠教训了贺延那几个手下的。
太监和侍女低头不敢直视圣颜,可她不是他的随从会惧怕他,忍辱负重对他跪拜也不过是看在他是景故渊的爹。
皇上,请恕我大胆说一句。
我是他的妻子彼此扶持相携是双方的责任,我让他开怀同等的他也该逗我开心,如果只是一方倾尽全力取悦,那不是妻子,那是玩偶。
皇帝神情淡漠,衣上的五爪金龙彰显着他无与伦比的尊贵,权势之大能随意操控任何人的性命和婚姻。
你这样的身份原本连做他妾侍也不够资格。
若不是他坚持朕不会下旨赐婚,你能飞上枝头就要记住安守本分。
否则朕随时能再下一道圣旨,让他将你休离另娶。
她冷静的道。
皇上要是让故渊另娶可就有违你让他开心的初衷了。
她笑着又重新行礼,儿媳妇告退了。
景承勤见她走出来立马上前小声佩服道,嫂子,你还真是女中豪杰,敢和我父皇那样说话的怕你是第一个。
她看着景故渊。
营帐里头的对话估计他也听得分明,她和他爹关系若是变坏最为难的是夹在中间的他,可是想起刚才皇帝硬生生的要挟,她又觉得心中不悦。
什么叫能让他休妻再娶……她抿嘴一笑,让人措手不及的低头在景故渊唇上咬了一口咬出了血来,他没想过大庭广众下她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举止。
一阵错愕在吃痛中才回过神来,白嫩的手似用羊脂玉雕琢的一般慢慢抹了唇上的血,然后看着上头染上了的血色发怔。
颜闯已经是呆傻的模样。
她也没兴趣去看其他人什么反应,进去给你父皇请安吧,我先回营帐里,一会狩猎开始记得来叫我,我还要让人去贺延那讨马呢。
说完手背在身后。
这也算是对皇帝方才的话一种无声的挑衅吧。
她始终是桀骜的性子,再如何压抑偶尔还是要发泄一两次。
心里才会畅快。
她回到营帐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昨夜在弓上动手脚才没休息好。
脱了鞋子打算上床上眯一会眼。
景麒却是活泼好动的跑进来了,扯着她身上的被子,摇晃道,婶婶陪我玩。
她懒洋洋的睁开一只眼,当成烦人的苍蝇扫了扫,去找别人陪你玩吧,我要休息。
景麒兴奋道,昨日皇爷爷有夸麒儿聪明,说今日会教麒儿骑马。
懒洋洋的说道,是么,那真是太好了,那就去找你皇爷爷吧。
她翻了个身,景麒不死心的又是摇了摇她,轻扯她的长发只是力道不大,她始终相信这年纪的孩子活泼好动,只要一直不理他他无聊了自然会去找别的乐子。
她睡了过去,直到脸上感觉一阵冰凉才醒来,开眼就见景故渊拿着湿了水的帕子给她擦脸。
是狩猎开始了么。
景故渊脸上挂着笑,那是忍俊不禁完全的克制不住,只是唇上扬的弧度不大算是给她留了面子。
她问,怎么了?瞧见他手上的帕子擦过她的脸后竟像是擦过好几年没打扫的屋子一样的脏,她赶紧往脸上抹了抹,发现指尖沾了墨。
景故渊笑道,是景麒画的,我已经说过他了,他说下回不敢了。
伊寒江穿鞋下床走去拿来桌上放的铜镜,映照在铜镜中的绝美容颜,现在是左脸一个圈右脸一个叉,她夺过景故渊手里的帕子边擦脸边道,那小鬼,不和他玩他就这样报复我。
他笑道,他喜欢你也不怕你才和你这样玩的。
你说得好听,下一回让他画你好了。
就画一只大乌龟在你脸上趴着。
她指了指他唇上的伤口,问道,你爹刚有和你训话么?他想起了刚才的情形,脸上隐约浮出了酡红,没有,倒是我被吓到了。
下一回不论父皇说了什么,暂且忍一忍回到府里哪怕你对我又打又骂都行。
她漫不经心道,我打你骂你做什么,从来都是冤有头债有主。
他轻声细语,可你硬碰硬伤害的是你的名声,即便我们是夫妻人前依旧是要谨守礼教。
你也清楚父皇确实是有权利收回这段婚事的,我不是胆小怕事,只是若是能避过麻烦又何必自寻苦恼,我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
伊寒江没回话,但景故渊知道她是听进去了。
留意到一些细节她近来与之前许多的不同,关心道,你最近好似变得嗜睡,还睡得特别的沉。
若是从前她警觉性格外的高,哪里还能让景麒在她脸上画画。
食欲也特别的好,真的没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