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寒江道,皇后娘娘传召,寒江已经依着你的意思来了,若是有实质的证据,大可以当场就把我办了。
但若是没有,光是只凭猜测那下一回还是不要耽误了彼此的好,除了为皇上煎药诊脉,我还要翻阅医书,看是否能找到良方妙药,是一刻也耗不起的。
勉强的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也不看皇后被她气的如何的咬牙切齿。
她是极为的护短,关上门即便是和景故渊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出了房门却也是会同心同力,护好她要护的人要护的物。
所以在皇后面前咬死了不认,却不表示她心里一点怀疑也没有。
情爱的事虽没有办法完全的道明,但她觉得喜欢总会在相处中产生一种变化,或是增加或是消减。
而她对景故渊的喜欢源自一种扑朔迷离的探知,对这个人好奇、去认识发现从而了解喜欢。
就因为了解,才肯定这事里景故渊摆脱不了,她道,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景故渊不语,却是在宽大的袖子下牢牢拉住她的手。
她把与他紧扣的手举起,在阳光下指与指之间紧紧的嵌合,一点缝隙也没有。
她想笑却是忍住了,挑眉道,这什么意思?他慢条斯理道,担心怕你一气之下又回去找儿子。
那你最好变成绳子把我的手脚绑住才好。
他凝视着,你不气?她知道他想什么,之前为了那幅画而离宫,而今却又是在乎的模样,再阴晴不定也不至于前后反应这样大的差异,何况这之间相隔不过一天。
那你是要我生气?他揉了揉她的手骨,就是怕你生气。
因为在乎所以很怕。
总希望不论发生什么事总有你陪在身边,若是真能变成绳子把你绑着,想想倒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这算不算是为自己自私?她佯装薄嗔的看他一眼,却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也不晓得是他存心逗她,还是他心里的魔被她引导了出来。
面上含笑声音带柔依旧是他的门面招牌,语气似玩笑似真却也带了她伊寒江几分霸道的味道。
她借口道,我不气是因为昂儿会站了高兴,旁的小事休想影响我。
景故渊惊喜道,你是说昂儿会站了。
她故意扫兴。
非要别扭的故意挑骨头,太容易原谅他,以后她就难驭夫了。
他都要一岁了。
旁的小孩都是这时候学会站的,有什么出奇的。
还是你觉得我伊寒江的儿子比别的同岁的孩子愚笨?装模作样甩了几下,他却不放手,她倒也满意他的表现,只装作是甩不掉才勉强继续让他牵着。
遥遥就看到前边来了人。
她算是宫中异类,讨厌身边一群人跟前跟后连上个茅房也要有宫娥守在外头听候差遣。
能有什么差遣?总不会让她听命随时递草纸吧。
偏她讨厌的却是宫里有身份的人趋之若鹜习以为常的,宫中贵妇若是身边没跟个把两个人,不是有事要私谈把人遣开了,就是落魄一如当日景驰拓被褫夺身份,狼狈离宫失了显摆的资格。
皇宫也挺大的。
怎么就这么容易老是遇上看不对眼的人呢。
景故渊顺着她的视线,只能等人走近了才发现是景驰拓和孔濂溪,伴着好几个服侍的宫女招摇而来。
景驰拓也看到了他们。
不回避的直直走了过来。
当日他落魄时被景故渊遇上没有躲开,如今风光更也没有避开的理由。
景驰拓主动打了声招呼,在孔濂溪要曲膝施礼前却是伸手托扶了一下,你有了身孕,故渊从来不拘小节。
何况他也是为人父该能体谅。
伊寒江闻言,意外的把视线改投到孔濂溪还算平坦的小腹。
耳边则是景故渊平稳的声音带笑道。
倒是恭喜大哥了。
景驰拓笑道,你都有三个儿子了,成亲最晚却是后来居上,我膝下只有安儿一个女儿,没有一个男丁后继香灯,始终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孔濂溪带着温婉的笑看着伊寒江道,我终于是明白寒江为何不喜欢那些繁琐的礼节。
这两日应付来道喜的人光是行礼就有够累人的。
虽是进宫来与母后报喜,宫中行走却也是要先论尊卑再论人伦,三跪九叩身子实在有些吃不消。
景驰拓道,你身子不便,一会见到母后我与她说先暂时免了你的礼数。
宫中的礼节还不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你瞧你堂姐不就是个特例么。
孔濂溪低头谦虚道,我不敢和寒江比,寒江医术高明给为别人分忧解愁,而我只是一妇道人家,能帮姐姐打理好府邸上下已叫本事。
景驰拓若有若无的瞅了景故渊一眼,边是话中有话,你会这般想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可见你爷爷把你教得好,一个女子再有本事始终要分清楚什么叫男女有别,什么才是自己该干的。
可别乾坤颠倒骑到丈夫头上。
这夫妻两是在指桑骂槐吧,当着身后的宫女这么说,既是不晓得得饶人处,她更是不必给他们留什么面子。
伊寒江假笑道,我这哪里叫本事,我再如何可也没在丈夫落难的时候想着与他分道扬镳,可见是我嫁人以后记性不好了,忘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
濂溪,你有了身孕可要记得多买些猪脑补补脑子,别和我当初一样不长记性。
她撞了撞景故渊的胳膊,我学识浅薄,皇上罚我抄写女诫,却是忘了第一句是怎么说的。
孔濂溪面上不自然的把视线转到别处的花花草草,不敢看景驰拓,更是不敢看景故渊。
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妇德排在首要,她却是丢弃过,景驰拓未必知情,其实她大可抬头挺胸不认。
那一刻却是先慌乱了手脚,害怕说出一系列的谎言时会对上景故渊知情的眼眸。
景故渊自然是知道她出言讥讽,并没有配合,只道,安儿也是大哥的骨血,只希望他日李夫人的麟儿诞下,大哥也能一视同仁。
景驰拓提醒道,你找来颜安为安儿诊治已经是尽了青梅竹马的谊,做人还是要讲些分寸的好,有时候瓜田李下也怪不得别人会误会。
伊寒江抚了抚长袖,大皇子与故渊说的这番话是不是也该原封不动的与李夫人说,毕竟李夫人和大皇子妃的情况很相似不是么?大皇子若是对她不介怀了,又何必对大皇子妃介怀,还是这之中还是有差别的?她故意捡了景故渊方才的话,换了几个字,便是由情话变成了狠话,还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不气?孔濂溪咬了咬红艳的下唇,扯了扯景驰拓的衣袖,母后近来为皇上的事担忧,宫中太久没有喜讯,不如今早将喜讯告诉她,让她能早些开怀也好。
景驰拓点头,对伊寒江道,父皇养病中不见外人,就容弟妹将这一消息传递给父皇了。
伊寒江若有所思般眼睛打孔濂溪肚皮上掠过,我看还是先不说吧,要知道皇上病中可忌讳大喜大悲。
景驰拓不悦道,既然是喜事何来悲字一说。
你莫不是在诅咒我未出世的孩儿。
他只有景安一个女儿,一屋子的姬妾却是没有一个为他生下男丁,不论他是否看重孔濂溪,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所期待倒也是真的。
景故渊道,我想寒江是想说父皇病中,忌讳情绪太过起伏波动吧。
伊寒江高深莫测的笑,大皇子见过大皇子妃生孩子的情形还不有所警觉么,女人生孩子可不是容易的事,尤其皇都里养在深闺的小姐,个个是足不出户身子娇弱,孩子还在娘胎时是和母体一体的,那你自己想想若是母亲的身子不够好,那么……她欲言又止的,话说道一半不说却也足够把他们的思想引到她要引导的地方去了。
罢了,你就当是我不会说话吧。
孔濂溪下意识的按住了肚子,不由的担忧。
伊寒江又道,李夫人既是和大皇子妃处得极好,倒是可以到她那里讨教生子的经验,但最重要的是可要切记问清楚上一回到底是哪一位御医给她看的诊,只希望宫里的御医可不要一个个都和那一位医术一样的‘好’。
最后加上一个奸邪至极的笑,更是让人担忧加重,伊寒江却是不容分说拉着景故渊要走。
她是了准了景驰拓再如何也不会愿意低下颜面去开口求他们夫妻任何一个施加援手,果真他只是默默。
景故渊回头望了一眼,轻声问道,孔濂溪的胎真的不稳么?她恶作剧得逞的笑,随口胡诌模棱两可的话压根不用负责。
我只是说女人生孩子不容易,体弱的女人生孩子更不容易。
我有说孔濂溪的胎不稳么?有婉容难产的事发生在前,只怕就算是去看过了御医,他们心里也会不太平。
这个孩子对大哥来说实在是重要。
当然重要,即便是让景驰拓抢到了江山,最后若是没有继承的子嗣,还不是白白把江山拱手让给旁枝,为他人做嫁衣的事谁能甘心呢。
她直白的问,这孩子对你大哥重要对孔濂溪也重要,但对苏婉容、景安、你四哥五姐来说却是威胁。
你是希望他能被生下来还是希望他出生不了?景故渊没有答,一个还没有出生就搅合进权位争斗的生命其实是可怜的。
而他们的孩子何尝不是。
也不晓得景昂抱回来时有多少人在背后诅咒着养不大。
寒江,你和父皇说过几日等他精神好些,我想见见他。
卷四完结十三章 追溯(一)她正在翻阅古籍时,景故渊正好下朝回来,孔公晏跟在他身后,玉钩宫里皆是豆蔻年华的宫女,孔公晏目不斜视却是不停的在捋胡子。
伊寒江搁下笔起身迎道,老头子你怎么来了。
外臣要进后宫需得得皇帝和皇后的允许,皇上现在养病后宫是皇后做主,虽以景故渊现在的身份要带个外臣进来虽有些不合礼法倒也没人敢拦,但孔公晏做事按部就班,什么都要合规矩,若没请示过皇后,估计也不敢进来。
想到这里她倒是猜到他的来意了。
景故渊笑道,爷爷说许久没见你了,想来看一看你。
我去换下这朝服,出来再和爷爷谈谈兵部侍郎一职升迁的人选。
深深看她一眼,像是叮嘱般道,不论是什么事,都好好的说。
他以为她会怎样,脾气一上来像是当初在湛王府拿着刚炒出锅的菜和孔公晏相互的掷么。
她改坐到孔公晏身边的位置,孔公晏嘘寒问暖倒也是关心的开口,为了皇上的事倒是辛苦你了,自己也要晓得照顾自己的身子,看着你比之前的清瘦不少。
她摸摸自己的脸,有么。
孔公晏点头,不止是你,还有王爷,从前置身在诗词歌赋里悠闲自得,现在却是突然要插手政事日日五更就要起,就怕他身子吃不消。
好在王爷确是有经世之才,从前不入仕当真是浪费了。
她漫不经心的应了声。
孔公晏先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而后是带了点紧张的捋了胡子,府里的厨娘有了身孕,我见昂儿他们三个生得机灵可爱,想问问你孕中是吃了什么,也好回去与她说一说。
也亏得他辛苦了,绞尽脑汁还想了这么一个烂理由。
她忍不住要故意闹他,孩子是你的?孔公晏来了气,怒道,胡说!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坏人名节。
他都这把岁数了,可从没想过临老再入花丛。
伊寒江道,不是你的孩子你管那么多做什么,不过是一个下人,有身孕就有身孕,大不了请个大夫来给她看看也算是主仆一场施了恩德。
大夫的医术怎么及得上你的。
她轻慢的道,我不是大夫没有仁心仁术。
没那么容易请的动给人医治。
给皇上看诊我还觉得为难,如今又要我纡尊降贵的给个下人看诊么。
让皇上知道了,岂不是以为在我心里他和一个下人的分量一般平起平坐。
孔公晏眼角抽了抽。
哪有那么严重,不过是问你几句有了身孕吃什么。
那厨娘在孔府待了七八年,做事勤勉又不怕吃亏,这么好的人,我也不过是希望来日能母子均安。
他不擅长说谎。
许这还是人生中第一回,说得吱吱唔唔的,连三岁孩子怕都骗不过。
伊寒江调侃道,你成日忙着处理公事还能知道那厨娘做事勤勉不怕吃亏,坦白了吧,我看你是留意人家很久了吧。
其实奶奶死了那么多年了。
你要找个人来服侍,我想我爹和叔叔都没意见。
至于有个比我儿子还小的叔叔,虽然喊起来难为情了点。
但对我和伊北望来说倒也是不成问题。
孔公晏拍了几案高声道,都与你说我和那厨娘是清清白白,你嘴巴还是这样不干净,你信不信我……她闲闲道,动这么大火气做什么。
你的心疾虽是治好了,可不保证不会复发。
这不是赌咒。
而是提醒他要懂得保养自己的身子,又不是二十三十岁了,动怒不适合养生,偏他脾气不好。
孔公晏瞪她道,还不是被你气的,女孩子家嘴巴也不晓得放干净些。
你不是问怀孕时吃什么好么,我告诉你让她吃大麦芽、燕麦、驴肉、兔肉、麻雀肉、茄子、桂圆和西瓜。
让她一日三餐的吃,吃足了十月自然有成效。
孔公晏皱眉,别的我听不懂,但桂圆那是助火化燥的,怎么能给孕妇吃。
人命关天你怎么能这样忽悠我。
你是先忽悠我的,我忽悠回你有什么不对。
嫌弃的口吻道,我看你以后还是别说谎了,那拙劣的演技,说出去连我都面上无光。
孔公晏自己也不好意思,你知道了。
当然知道,若是不知道他为孔濂溪而来问,她何必戏弄他。
只是他也不用担心,孔濂溪今非昔比,就算他把她今日说的话一字不露的传达了,孔濂溪也未必信,许还是会找御医来求证。
若不是孔濂溪和你说了,你又怎么会大驾光临。
那是濂溪来报喜,我见她唉声叹气便一再的追问,她起先还不愿意说,经不住我逼问才都告诉了我。
伊寒江满嘴讥讽,那她还真是体贴晓得为人着想。
孔公晏道,你和濂溪都是我的孙女,手心是肉手背是肉。
不论濂溪做过什么错事她也是幡然悔改了,你能不能……她斩钉截铁道,自己怕来了丢人,倒是把你骗来了。
她以为她是哪根葱哪根蒜。
你不放心她的胎是要我给她鞍前马后伺候她十个月是么。
孔公晏皱眉,你说话何必这么刻薄,不过是让你抽出一点时间给她看看。
宫中那么多御医你不会让她随便挑一个么。
听说大皇子妃怀有身孕时御医也是大保证说了十月后会母子均安,但最后却是九死一生,不止濂溪,连大皇子和皇后心中对太医的医术也有所动摇不信。
那是苏婉容自己也要负一定的责任,当初她的胎不好保,自己却又没有遵照医嘱动了胎气。
不但差点流产以后也很难怀孩子了,只是这一切她必然不敢对皇后全盘托出。
否则在这母凭子贵的地方,她只有一个女儿,再也不会下蛋的鸡又何来什么保障。
伊寒江讥笑,你就不怕我施针时故意扎错她穴位故意让她流产?她是你堂妹。
这么说无非要她念着亲情。
她哼笑道,所以堂妹就能耍手段处处害自己堂姐,而堂姐就要学着有度量处处宽容堂妹?我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没有那样的傻子。
但那傻子绝不是我。
孔公晏奇怪道,她到底是做了什么竟惹得你们像是仇人一样。
我怕我说了,你会以为我是在添油加醋的抹黑她,一会景故渊出来你自己问他。
若是问得清清楚楚了,你还觉得有那脸为她来求我,尽管开口。
她倒是想知道他这个品行端正的礼部尚书在摸清了孔濂溪的本性后,是否还会为她编理由编借口。
我与她,一个不过是半路才杀出来认亲的异族妖女,一个是自小长在你身边的大家闺秀。
人的心是偏的,你向着她多一点我倒也不出奇。
但你若是为了她就来要求我这要求我那,我宁可不要这样的爷爷。
景故渊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正好听得真切。
不禁道,寒江,你这话伤人了。
重视那人才会被那人的话伤到,只怕我和孔濂溪一比,谁更重要立见分晓。
为了孔濂溪他就不觉得我的话伤……孔公晏垂头丧气。
往日他们爷孙斗嘴,即便他落于下风,表面也不会显露出颓丧来。
她承认是因为他来为孔濂溪讨人情而气恼,但他也该知道她的嘴巴就是这样如刀子的利,嘴巴上虽迟迟不肯叫他爷爷,心里却是认了他的。
不然逢年过节的也不会主动到孔家窜门,还让他抱昂儿几个小的,分享祖孙四代同堂的乐趣。
孔公晏起身作揖道。
微臣先告退了。
景故渊还礼,我送爷爷出去吧。
孔公晏摇头,不必了。
要的。
他含笑朝伊寒江投去一眼,有的人心口不一,我也就只好代她诚实一些。
至于孔夫人那。
在民间我倒也还认识几位医术高明只愿给百姓看诊不愿进宫的好大夫。
伊寒江看着孔公晏佝偻着背,心里也不舒坦。
扭头看了窗外的天气,别扭道,喂,就要下雨了,拿把伞再走,免得一会淋病了,又有人说我不懂人情世故。
去拿了伞塞进孔公晏的手里,回到书桌后却是怎么也静不下心了。
把翻了几页的书扔到地上。
景故渊送走了孔公晏回来见她铁青的脸色,轻叹了一声,爱惜的将书捡起把褶皱的地方压平了才合上放回桌角,你若是后悔说出口的话,和爷爷认个错也就行了,何必拿这死物来出气,你就算是把它们一页一页撕了也是不解气的。
她目露凶光,如今连想起孔濂溪的名字都倒要倒胃口,你说得对,我就算要解气也该找罪魁祸首,她自食恶果了我才能咽下这口气。
只怕你解了气,孔大人他们却是要忧心了。
常言家和万事兴,但和睦的家庭放眼皇都不论是天潢贵胄还是寻常人家做到的能有几户。
景故渊递给她一封信。
她瞥了眼信封上头的字倒是娟秀,署名是袁圆。
景故渊解释道,总管让人送进宫里来的。
伊寒江拆开了信,一目十行。
所谓的缘分不过是彼此生活上一场交集,有长久的也有短暂的,而缘尽不过是要结束一段旧的交集以去开起一段新的生活。
倒是顺了你的意了。
她和伍哥回乡了,你六哥虽然给了暗示,是真是假我却没把握,老实说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找到她爹的骸骨。
景故渊感慨道,许真是冥冥中自有主宰吧。
当初不是慧妃扣下了袁圆的父亲,使得他们父女分离,袁圆也不会因为寻亲和我们遇上。
慧妃要对付你四哥是因为她信了袁圆父亲的话,认为他有坐那个位置的资格,然后终于让她制造了机会,本是想一击让你四哥翻不了身的却是让余秋雨破坏了。
她顿了顿,慧妃死时让我小心景绵衍,你说她是来不及制造机会对付你,还是她养育了你这么久,其实对你也有一点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