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了简单的晚饭,蔓蔓便开始梳妆打扮了。
安之淳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一套纯白的西装,里面是暗绿的柳条纹衬衣,没有系领带,显了几分随性出来。
他从衣柜里取了一件驼色的大衣,搭在了臂弯上。
她已经挑好了衣裙,就挂在穿衣镜那里,是一条湖水绿的礼服裙,显得那么轻盈,如一段梦。
安之淳将裙子取下,走到了她的身边,你穿一定很美。
陆蔓蔓正在与化妆刷与一堆瓶瓶罐罐做着斗争。
有些痛苦地皱了皱小鼻子,她连声音都有些跳脚:真讨厌化妆。
你不化妆,也很美。
安之淳坐到了一边,欣赏她上妆。
她透过巨大的镜子,斜睨了他一眼,你在说冷笑话吗?目光在他身上溜了一圈,她有些挪不开眼睛,不可否认,此刻的他,眼底有宝光流转,唇边是优雅得体的微笑,如此俊的眉目,叫她如何能不爱?!笑嘻嘻地,她对他挤眉弄眼:阿宝,你真好看。
安之淳的眸色变了变,脱掉衣服也好看吗?陆蔓蔓马上正色,转回头认真化妆。
然后她就听见他闲闲的声音传来,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之淳,你的之淳。
陆蔓蔓脸红了,依旧认真化妆,绝对不再看他!好不容易将妆弄好。
她拿起裙子,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他依旧坐在那,没有要走的意思。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啊……以前,他多有风度啊……陆蔓蔓将声音尽量放平稳,你可以出去一下吗?为什么?!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陆蔓蔓有些恼了:我要换衣服!安之淳忽而一笑,蔓蔓,以后你要习惯,当面换衣服。
不要!陆蔓蔓撒起娇来,你出去嘛!安之淳看着她,忽而一声叹,蔓蔓,以后我们会成为夫妻。
难道你要一辈子,都躲着我换衣服吗?陆蔓蔓一时无话可说。
手揉了揉太阳穴,知道她面皮薄,他笑着对她挥了挥手,去试衣间那里换吧。
有玄关挡着。
我不会偷看。
但我会在这里,不会离开。
陆蔓蔓看了看他,只好退了一步,到试衣间那里换了。
忽然她又从玄关那探出了头来,你绝对不准偷看哦!不看。
安之淳好脾气地笑着回应。
当她穿了一袭绿色的裙子,转了出来,见到他低着头在闭目养神。
之淳,她低唤了一句。
安之淳猛地抬眸,她的美丽,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的眼眸。
露肩的小裹胸礼服裙,但在肩膀下来一点的地方设计的是一对轻盈小巧的泡泡袖,裙子修身,衬得她的细腰如同柳叶,曼妙无比。
绿色的裙子,白色的脸,那对眼睛明亮乌黑,期待地看着他。
他说,很美。
她向着他走来,身姿曼妙,他叹:真是美极了。
哪有那么夸张。
陆蔓蔓的笑有些羞赫。
你从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究竟有多美。
他俯下身来,亲了亲她的如云鬓发。
发间有玫瑰的芬芳。
你好香啊!他再嗅了嗅。
他与她站在镜子前,照影惊鸿,真是漂亮的一对人。
他对着镜子里的她,微笑,你看,多美。
陆蔓蔓对着镜子上前了一步,却忽然发觉胸前与颈项上,有点点红印,很浅,可光线足时,还是看得见的。
她不明所以,摸了摸,难道吃了什么过敏了?安之淳看了那些红印一眼,脸色瞬间变得古怪,正欲言又止,却见她转过了身来看他。
忽然,她就明白了,他居然在她身上种!草!梅!!安之淳!她气得肩膀颤了颤。
他居然敢!!安之淳看着她,眼神很受伤,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情难自禁……你住嘴!陆蔓蔓恼羞成怒。
对着某只大型忠犬,她就是一脚,直接踹到了他的小腿上。
蔓蔓,要不换一件?当然要换,我这样没法见人!陆蔓蔓气呼呼的,两个腮帮子鼓起,可爱极了。
他想笑,又不敢。
她气呼呼地跑到了试衣间去,打开衣橱,翻找起来。
安之淳走到她身边,打开了另一扇衣橱,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条裙子来。
被包裹得十分好,用黑色的防潮衣袋套着,他拆开时,也是十分的轻柔仔细。
陆蔓蔓的好奇心被猛地勾起,她踮起脚尖往他怀里靠了靠,是什么?衣袋被他打开,一条高贵典雅的纯黑色小黑裙出现在她眼前,成为了她眼中唯一的色彩。
那是一条古着裙。
是纪梵希为《蒂凡尼的早餐》里的赫本精心设计的。
那么美丽,在那展示着它绝世的风华。
陆蔓蔓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唇,不是被欧洲一个不肯透露名字的神秘人卖走了吗?只要你喜欢,我想尽办法,也会为你买来。
安之淳将裙子递给了她,试试。
千金散尽,也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而已。
安之淳抚了抚她的发,蔓蔓,还喜欢吗?当然!她庄重地点了点头,可眼底已经有泪花。
安之淳倒是笑了,你居然哭了?她嘟了嘟嘴,不许笑我!好,不笑。
他点了点头,蔓蔓,乖,不哭。
我要你每天都是开心的笑。
傻瓜,她温柔地凝视他,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喜极而泣吗?!安之淳看了看她,唇边笑意渐深,将唇贴到了她耳朵上,说出了这世上最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傍晚时,在浴室的洗手台上,也是吗?小黑裙是紧紧裹住她的颈项的,显得她的脖子更加细长优美。
安之淳看着镜子里的她,美得令人无法呼吸。
接触到他炙热万分的目光,陆蔓蔓那对小巧圆润的耳垂红了,她嗔他: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一声轻笑,转过身去,走到了衣橱的对面,那里挂有一幅画,是莫奈的《睡莲》每一样东西,都是她很喜欢的。
他了解她的所有喜爱,比她还要了解她自己。
所以,他都一一替她搜了来。
陆蔓蔓红着脸,看着他将画拨开,墙里居然有机关。
正如她所料,那里是保险柜。
他将保险柜打开,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厚重的紫檀木箱子。
其实是个明代的女子妆奁盒。
陆蔓蔓调侃:这是杜十娘的百宝箱吗?他温柔地注视着她,对她招了招手,蔓蔓,过来。
她听话地走到他身边,他将妆奁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珠宝。
珠光宝气,流光溢彩,不过如此。
红宝,蓝宝,祖母绿,全美钻,各色碧玺,粉钻,粉宝石,黄宝石,这世上所有瑰丽的珠宝,都呈现在了她面前,只随她心意挑选。
我不知道,你到底喜欢那种珠宝,只好全搜罗了来。
他有些不自信,举起了一颗有麻将牌那么大的钻戒,递到了她面前。
也是,他与她分开时,她还是个小女孩,对珠宝这类东西,还不敢兴趣,他自然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她眼带笑意:那么大,戴麻将牌上街吗?他也是笑,将硕大的钻戒放回了妆奁里。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挂样式繁复却精美异常的祖母绿上,层层叠叠地点缀,如同碧色的叶子层层叠叠。
是不规则形网状的项链,如同一波一波的绿浪。
安之淳的指尖划过祖母绿,停下,然后将它拿起。
他亲自替她戴上,衬着她乌黑的发,乌黑的眼睛,她美得如同夜里的精灵。
怕她太累,他劝她穿平底鞋,可她不愿。
他扭不过她,也就随她了。
俩人正要出门,他的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便说了句,抱歉,去了书房。
当房门关上,他说,卡梅伦,您好。
那位陈启导演,您约到了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安之淳微微笑了,阿伦,谢谢你!想了想,怕她穿高跟鞋站久了会难受,他走到了大厅的鞋柜处,在那里找出了一对菲拉格慕的银白色平底女鞋,将它放进了他装零散东西用的男士袋子里。
一回头,发现卧室里的她还在镜子那,照啊照的,他就止不住上挑的唇角,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
蔓蔓,好了吗?来啦来啦!她如一只美丽的小鸟,朝他而来,投入了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