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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婚礼进行时(4)

2025-03-26 12:11:59

第二天, 耿子扬一大早没去市局, 而是去了专家下榻的宾馆。

张教授昨天一直在分析对比周秘的各项生理指标, 后半夜才睡, 刚刚起床, 耿子扬就闯了进来。

张教授, 结果出来没?出来了。

张教授打着哈欠, 弄了一个晚上终于弄好。

递了一份打印好的报告给耿子扬。

耿子扬没有着急翻看,而是问张教授, 结果怎样?张教授说:通过了。

通过了?通过了的意思就是,周秘没有说谎, 他并未看清那个杀人凶手的样子。

或者那个梦, 只是他的一个想象。

耿子扬楞在那里, 难道真的是自己判断失误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有没有那种可能, 周秘说了谎, 但是机器检测不出来。

有。

张教授说,外国有专家进行过研究,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不过几率很小,只有2%。

这也是为什么测谎报告只能用作参考,不能当成证据, 因为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张教授说:理论上,只要周秘心理素质足够好,骗过机器是有可能的,不过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 他应当并没有撒谎。

耿子扬点了点头,挫败地道:我明白了。

离开宾馆,耿子扬拿着报告找到李宏达,把测谎的情况向他汇报了一遍,李宏达问:老耿,你准备怎么办?耿子扬想了想,说:案子查到现在,已经彻底走进了死胡同,我们现在连侦查方向都没有,我建议,暂时搁置这起案子。

把有限的警力投入到其他急需的案子里。

以耿子扬的性格,实在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也没有法子。

这阵子他把二一一案所有的涉案人员重新筛查了好几遍,连一个像样的嫌疑人都没有,完全没有侦查方向,这让他们怎么查?本来打算以周秘为突破口,通过测谎逼他说出实情,可最终周秘通过了测谎。

李宏达亲自起身,走到饮水机前给耿子扬接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毕竟’命案必破‘是咱们每一个警察的追求……你们已经尽力了。

这件事我去跟局长说去。

耿子扬点头,说:回去我就准备材料,尽快将薄仁移交检查机关起诉。

李宏达当然没意见:好。

不过因为疑点太多,我建议提请检察机关暂不起诉薄仁谋杀周自强一案。

李宏达想了想,疑罪从无,我支持你。

不过这件事还得局长拍板。

两人敲开了局长办公室,把情况向他进行了说明。

局长听完之后,看着耿子扬笑了起来:老耿我可提醒你,薄仁杀一个杀两个都是死罪,可这么一弄,你这到手的功劳可就没有了。

耿子扬说:一是一二是二,是他杀的就是他杀的,不是他杀的就不是。

我不能为了争功,硬把杀人的罪名安给薄仁,哪怕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畜生。

局长十分欣赏耿子扬的态度,行吧,我也不是老糊涂,就这么决定了。

回到办公室,耿子扬打了几个电话,把调查二一一案的侦查员全撤了回来。

他当机立断,也不是不能承受失败的人。

等跟检察院那边做好对接,将薄仁和相关案卷移交过去,诸事安排停当,耿子扬再一看桌上的日历,已经12月初了,再过几天就是周秘和郝玫的婚礼。

耿子扬将二一一案的所有案卷归类整理齐备,叫来小赵警官,让他把这些资料送到档案室归档。

小赵抱着满满一大箱子的案卷资料,问他:老大,这个案子咱们真的不查了?我总觉得挺可惜的。

耿子扬耸耸肩:谁不觉得可惜呢?可所有线索都断了,你还让我怎么查?小赵出去后,耿子扬犹豫了片刻,还是抓起桌上的固定电话给周秘打了一个电话:出来喝杯咖啡怎么样?本以为周秘会拒绝,他也有足够正当的理由拒绝。

毕竟他正忙着筹备婚礼,忙得焦头烂额。

不过没想到周秘却一口答应下来。

还是上次那家咖啡馆。

这次周秘还是一个人来,坐下后他照例要了一瓶矿泉水。

耿子扬先是问:你们两个婚礼筹备的怎么样?周秘抬头看他一眼,说:差不多了。

结婚这种事,不到最后一刻是永远都忙不完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两人之间少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耿子扬点头表示理解。

喝了口咖啡,他对周秘说:昨天我把薄仁送去了市检察院,也和负责此案的检察官对接过了,他们听从我们警方的建议,在找到足够证据之前,暂不起诉薄仁谋杀你父亲的罪名。

听说了,周秘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你们还是在怀疑我妈?他嗓音微沉,面色不悦。

耿子扬道:我们警方不想怀疑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你母亲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

我们只想找到真相,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这一点希望你能理解。

顿了顿他又说:局里已经答应了我的建议,暂时搁置对’二一一‘案的调查。

周秘才不信:那你还来找我?你到底想问我什么?耿子扬往后靠了靠:那天方教授给你催眠完,我去问他,他跟我说催眠很成功。

我就怀疑你应该是想起了什么。

后来我又去问过你的心理医师珍妮特,她说她帮你做过催眠,帮你忘了一些你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可那天你跟我们说,你什么都没记起来。

你是在骗我们的对不对?周**角微扬,眼带讥嘲:怎么,想套我话?耿子扬笑笑,我今天不是以刑警队长的身份来问你话,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来问你。

你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了。

说着他身上所有的兜全翻了出来,你放心,我没带任何监听设备。

周秘哼了一声,身子往后靠,抵在椅背上。

他想要放松自己的身体,但却做不到,握着水杯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指节发白。

既然耿队这么想知道,告诉你也没什么。

那天方教授给我催眠之后,我的确想起了一些东西。

不过不是杀人凶手的样子,而是小时候的一些记忆,一些很不美好的记忆。

他声音愈发低沉,原本在我的记忆里,他是个好爸爸。

直到那天通过催眠,我才想起很多我一直不愿意想起的回忆。

我甚至不知道曾经他在我心里的那些记忆,到底是真实存在过,还是只是我臆想出来自欺欺人的。

呵,他惨笑了一声,我的童年,没有任何值得回忆的东西。

回想起来,只有无边的恐惧和黑暗,只有我爸的踢打声、咒骂声和我妈的哭泣声。

从小到大,我一直希望他们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这一切,你们生活在幸福家庭里的孩子,是根本无法理解的。

耿子扬之前从张秀芳和宋容的口中听到过一些,知道一些周秘小时候的惨事,但远远没有听他亲口说出来震撼人心。

你爸爸是什么时候开始打你妈的?耿子扬问。

从我记事开始就在打。

周秘苦笑,我恨我爸,也恨我妈。

恨我爸打我妈,也恨我妈不跟我爸离婚。

耿子扬说:我听你外公说,你妈是担心你。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

我宁愿从小没有父亲,也不愿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

他抬头看了耿子扬一眼,质问:警察为了调查杀人凶手,就可以生生撕开别人的伤口,让人痛不欲生吗?你们这样,真的算是正义的吗?你以为我最近一直失眠,真的是因为你们当着我的面射杀了郑山,我害怕了吗?根本不是,是因为我想起了小时候的那些不愉快,而我本来已经将这些全都忘记了。

周秘断断续续,向他描述了小时候的情景,周自强无数次当着他的面殴打宋洁,每一次他都记忆犹新,像是被人用刀刻在记忆里,永远也擦不去。

没人能够想象,这对于当时还是一个孩子的周秘来说,是多大的伤害。

周秘走了,耿子扬一个人坐在咖啡馆里,久久不愿离去。

他耳边一直回响着周秘的那句诘问,如果探寻真相的代价是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他们的行为正义性何在?身经百战的刑侦队长,第一次陷入了迷茫。

离开咖啡馆后,周秘就失踪了。

周秘走时,跟郝玫打过招呼,不过没告诉她自己去见耿子扬,只说自己去见一个朋友。

本着尊重他个人隐私的原则,郝玫没问他去了哪里。

周秘是下午去的,一直到晚上还没回家。

一个下午他也没给她发过一条微信短信,到晚上8点,郝玫看了看手机,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要来。

他终究还是进行了那步计划。

她开始给周秘拨打电话,周秘的手机关机。

又给李彼得和乔治等公司里的人分别打了电话,谁也没有见到周秘。

周秘跟别人不一样,他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可他不爱交际,朋友很少甚至完全没有,还有两天就要举行仪式了,她自然不能对外声张,甚至不能告诉小姨他们,怕他们替自己担心。

她先是开车来到静安小区,这房子他们还没退,郝玫有钥匙,打开房间的门,周秘并没在那。

又找了几处常去的地方,还是没有周秘的影子。

郝玫在街上游荡了一个晚上,也给周秘打了很多电话,自然是找不到他的。

一直到天光大亮,郝玫才疲倦地回到别墅。

一晚上没睡,可她连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打开别墅的大门,刚在沙发上坐下,就感觉到胃里一阵翻天覆地,踉跄着奔向卫生间,抱着马桶大吐特吐。

晚上她本就吃得不多,似乎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

吐完之后,坐在沙发上缓了缓,她一直有胃病,因此也没怎么当回事。

看了一眼时间,开始给小姨、汤先生、李彼得等人打了电话。

很快众人就集中到别墅来。

看到郝玫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姨心疼地上前搂着她,小玫,到底出什么事了?郝玫哽咽着说:周秘他,不见了……眼泪终于漫出眼眶。

众皆哗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汤先生大风大浪经历了太多,最为冷静,是不是你们两个吵架了?不是。

郝玫擦了擦眼泪说,昨天还好好的,他接了一个电话,跟我说要去见一个朋友。

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回来,我打电话给他,他手机关机。

我真的怕他犯病,会做出傻事。

众人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周秘和普通人不同,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一个病人。

商量了一番,大家决定兵分两路,一面派人四处去找,另一面想办法找到周秘昨天最后会面的那个人。

郝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耿子扬,郝玫知道他忙,本来不该拿这种私事去打扰他,可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安排找人的事由汤先生调度,她开车去了市局。

刘姨一直把周秘当成儿子一样看待,周秘失踪了她比谁都急,因此跟着郝玫一起去了市局。

耿子扬昨天跟周秘见了一面,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他一方面同情周秘的遭遇,一方面又觉得昨天周秘的神情有些不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逝,仔细想时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正在拧眉苦思,郝玫带着刘姨闯了进来。

耿子扬看到郝玫蓬头垢面,妆也没化,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师兄,有件事要拜托你。

郝玫来不及跟他客套,请你帮我查一个人?就把周秘昨天出去见人,至今未归的事情跟他说了。

耿子扬面色古怪,你们想找周秘最后见的那个人?就是我呀!是你?原来是你。

郝玫不用动脑也知道他找周秘有什么事,肯定是为了周自强的案子。

她登时就恼了,耿子扬,你到底跟周秘说了什么?耿子扬一摊手:也没说什么呀。

简单地把昨天见面的情况说了。

郝玫听完更是生气,你还有没有点人性,你不知道他有抑郁症吗?这么刺激他,万一他想不开怎么办?说到此处,再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刘姨年纪大,经历的事情也多,比郝玫沉稳些,抱着郝玫安慰她:你先别着急,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样严重。

她这么一说,郝玫也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忙擦了擦眼泪。

刘姨于是问耿子扬:耿队长,昨天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见面,周秘走的时候是什么时间?耿子扬正要回答,郝玫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郝玫手忙脚乱掏出手机,看见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和耿子扬刘姨对望了一眼,吐出几个字是周秘。

耿子扬打了个手势,郝玫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周秘没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听得郝玫心都抽成了一团。

周秘,是你吗?你在哪里?你说话啊!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

耿子扬在一张纸上写下一行字,尽量拖延时间。

晃给郝玫看,郝玫知道他是想通过手机来定位周秘的位置。

精神一震,点了点头。

耿子扬轻手轻脚出门找技术人员去了。

周秘,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好吗,我现在好担心你。

郝玫说到这儿,仿佛是忍受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电话那头,周秘似乎是受到了感染,小玫,你别哭,别哭!他的声音低沙哑,充满了绝望。

我本来不想给你打这个电话,可我总要跟你交代一下才行。

郝玫心不由紧紧揪成一团,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出来,咱们一块解决。

咱们已经是夫妻了。

你相信我,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有,是有的。

周秘声音惨淡,因为鼻子堵了发出囔囔的声音,似乎是哭了。

到底是多大的事情,让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流下眼泪来?你哭了?她喃喃问。

周秘不答,而是说:小玫,咱们不能结婚了。

为什么?郝玫声音拔高了几度,咱们千辛万苦才走到现在,你现在跟我说不结婚了?我把请帖都发下去了,你让我以后在亲戚朋友面前怎么做人?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对不起。

周秘语气里满是苍凉绝望,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也不能再耽误你。

你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而我是一个烂透了的人,我不能再耽误你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郝玫大喊了一声。

耿子扬扯着技术人员进来,赶快进行手机定位。

那人说:我试试吧。

不过最多顶多定位基站位置,再精确肯定不行。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啊!耿子扬催促。

他打开自己带来的笔记本,输入周秘的手机号,然后进行了一连串的操作。

此时,周秘已经挂了电话,郝玫擦干眼泪,靠在刘姨的怀里:刘姨,他要跟我解除婚约,听他的意思,他好像要自杀,我们怎么办呢?见此情形,耿子扬声音登时小了下去。

刘姨低声安慰她。

耿队,找到了。

移动基站,编号为XXXXX。

误差范围500-1000米。

技术人员说道。

耿子扬冷静地说:把基站附件的地图给我调出来。

好的。

技术人员调出了卫星地图。

那是一片废旧待拆除的厂房。

郝玫走过来查看,啊了一声,这个地方我有点眼熟。

当初周秘给我看过一张照片,这里原来似乎是一片玉米地来着?周秘跟我说过,他家有一片玉米地,每年玉米成熟的时候,他妈妈都会采了玉米回来,带着叶子放在锅里煮熟给他吃……她想起了周秘给她看的那张照片。

耿子扬道:这里原来就是一片玉米地,后来城市飞速扩展,拆迁补偿越给越多,农民们就在土地上建起了各种简易建筑,这种板房搭成的厂房就应运而生了,介乎于违规和不违规之间,就看政府给什么样的拆迁政策了。

语毕,他跟郝玫对视了一眼。

后者说:那里是他童年唯一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

他一定在那儿。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两人拔脚就往外跑,刘姨毕竟年纪大了,腿脚慢了一点儿,追出来的时候,耿子扬已经开了一辆警车,拉响了警笛,一路疾驰而去。

路上郝玫一直不停拨打周秘的手机,可周秘已经关机。

没法子,她只能不停催促耿子扬,你能不能快点?耿子扬没好气地说:大姐,你看我都开到多少迈了?我这是汽车,不是飞机!郝玫心急如焚,度秒如年。

不过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快到地方的时候,她提醒耿子扬,让他把警笛给熄了。

来到那片废旧的厂房,车子还没停稳,郝玫就拉开警车跳了下去。

耿子扬跟着跳下车,双脚着地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叫了出来:我知道是谁杀死周自强的了?郝玫在前面闷着头往前跑,也不知道听见他的话没有。

耿子扬摇摇头,追了上去。

厂房里荒芜破败,值钱的机器设备早都被搬走卖掉了。

郝玫找了几间房子,没有找到人,忍不住大叫出声:周秘,周秘你在哪里?这一叫,可能是惊动了周秘,耿子扬听见上面传来声音,招呼郝玫说:二楼,快!两人上了二楼,在靠左边的一间厂房里找到周秘。

周秘面前摆着一堆易拉罐,衣衫不整、蓬头垢面地靠坐在墙角。

郝玫激动万分地喊了一声周秘,正欲上前,周秘忽然掏出一把美工刀,抵在脖子上,大喊一声:别过来。

耿子扬赶忙一伸手拉住郝玫的胳膊,周秘的神情激动而又亢奋,经不起刺激。

他生怕他真会割喉自杀。

周秘惨笑了一声:小玫,你不该来。

周秘,你别做傻事。

郝玫哭着说,你要是死了,叫我怎么办呢?周秘脸色惨白:但凡还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走到现在。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

你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周秘脸上血色褪尽,一字一字说道:我没有办法原谅我自己,因为,是我……杀了我爸爸。

我是个弑父的畜生!我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在胡说什么?郝玫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

耿子扬则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你。

之前他之所以没有怀疑周秘,是因为周自强颅骨粉碎性骨折,周秘那时才十五岁,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

可刚才开车来这处厂房的时候,他想起之前邵义案中,警方曾给周秘做过评测,结果证明周秘腕部力量异于常人,可以说是天赋异禀,他一直思维定式地将周秘排除在外,却没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而之前,他一直怀疑宋洁,以为周秘诱使警察杀死郑山是想替宋洁掩盖杀夫真相。

到现在他才明白,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他自己。

这……怎么可能?郝玫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颤抖。

既然杀死周自强的人是你自己,你为何还要漂洋过海,回到青城寻找杀父真凶,这不矛盾吗?周秘颤声说:那段记忆太过痛苦,是我恳求珍妮特,让她将我催眠,忘掉了那段记忆。

他本来以为忘掉那段记忆,他就会快乐起来。

可记忆无法真正忘掉,仍然深植在潜意识里。

他虽然忘掉了杀父的经过,痛苦却依然如影随形,所以他才患上了抑郁症。

他想要摆脱这种痛苦,他以为这一切只因为他的父仇未报,心中难以安宁所致,所以他回到国内,聘请最昂贵的私家侦探帮他寻找真凶,讽刺的是他苦苦寻找的杀人凶手恰恰就是他自己。

那天方教授给你催眠的时候,你就想起了杀人的全部细节对不对?耿子扬已经猜到了所有的细节。

是的。

周秘全身剧烈抖动,方教授不愧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那天在他的催眠下,他看到了梦中那个杀害亲生父亲的凶手。

那个手握砖头穷凶极恶的人,那个让自己午夜梦回不敢睡觉的恶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那一刻,没有任何语言能够形容他的心情。

记忆像是潮水一样回到他的脑中。

他看到自己的表情那样狰狞恐怖,像是电影里的怪兽一样,连他自己看了都害怕。

那天之后,他一闭眼就是那个场景,他再也无法入睡。

这就是他失眠的真正原因。

因为和郑山之死的时间很接近,耿子杨他们一直认为周秘的失眠是在郑山事件之后,其实根本就是一种误解。

我明白了。

耿子扬闭了闭眼,你杀死周自强之后,躲进衣柜里。

郑山刚好赶到。

看到周自强已死,他感到奇怪。

在现场抽了一根烟,又拉开抽屉想拿点儿钱,留下了痕迹物证。

回去之后,他对薄仁说周自强是他杀的,为的是让薄仁给他酬金。

他害怕事情败露,薄仁安排他出国,他便顺水推舟。

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是杀人凶手,尤其是被你杀死的那个人,还是你的父亲,所以你诱使警察狙杀了郑山,因为他一旦被抓,我们警方就会知晓,周自强根本就不是郑山所杀。

薄仁**的罪名也就不能成立。

所以你诱使我们杀死了郑山。

不是这样的。

周秘抬起头来,看着耿子扬,我身上已经有一条人命了,已经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我只是想通知他赶快返回越南,不要被你们警方抓住。

做他的人质,也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随身携带着狙击**。

他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因为那台狙击**也确实是个意外,小赵是部队转业,酷爱枪械,那是他从市局枪械库里借出来的。

周秘根本不可能算到这一点。

那么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要杀死周自强?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先别方哦,结局是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