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正是西尧皇帝五十大寿。
今日的快活楼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楚临推开房门,守在门外的清芷麻利的准备热水。
等楚临收拾干净,才问:最近我不在,楼内可有事发生?清芷斟酌了一番,才把秦国太子秦子相当日之事复述了一遍。
公子,我当日允诺他今日前来,就是想到今日是西尧皇帝大寿,他必然不会为了您而耽误大事,可要是他明日前来?无碍,他现在还只是太子罢了,听说他的皇兄可是对太子之位眼红的紧。
他要是真的来了,你带他来就是。
可公子——楚临打断清芷的话,你先下去,我自有打算。
是。
清芷离开的时候随手把门关上。
楚临躺在软塌上,眯着眼,思索着,他当初离开东楚国,本意是想去北秦,北秦离东楚远,想必不会有熟识原主之人,只是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北秦的太子——秦子相,这个人贪花,又好大喜功,楚临对自己的相貌可是有很大的信心,就算他是男子,也不见得那秦子相能放过,他虽然能杀了他一了百了,可重要的是,秦子相是北秦的太子,这个身份倒是有些麻烦。
而且他当时刚来这个世界,这身体早就被‘红颜’掏空了,他用一个月解除‘红颜’的药性,还用了一年温养身体,北秦是不合适去了。
所以就来了西尧国,开了这快活楼。
快活楼表面是,暗地却是收集一些消息,然后给能出得起价格之人,而快活楼最大的买主,还属西尧的三皇子尧浔。
尧浔此人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游刃有余的游走在他那几个争权夺势的兄弟之间,却是半点荤腥都没沾身。
是个人物。
他们相识,就是个意外,楚临刚来西尧国的皇城,想盘下快活楼的前身,没想到尧浔也想要,所以就遇见了。
楚临财大气粗,尧浔也不甘示弱,最后莫名的就被尧浔黏上了。
一来二去的,两个人私底下倒是有了来往,尧浔偶尔会来找他问一些消息,可大部分则是找他喝酒。
嘿,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连本皇子到了都不知道?尧浔吊儿郎当的坐在楚临身后的窗户上,翘—起的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空无一物的半空,然而隐晦的眼神却有些深沉的盯着楚临的背影。
楚临敛起神色,没有被打扰的半点恼怒,反而微微一笑。
今天不是你老子的寿辰?你竟然还有闲工夫跑出来?尧浔嘿嘿一笑,收起腿,跳下窗,渡步走到楚临的身侧,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酒杯,轻轻的品尝了一口,喟叹道:还是你这里的酒好喝啊!说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楚临捻起酒杯,朝他示意。
喜欢?十万两一壶。
尧浔张大嘴,一副很是夸张的神情。
你抢钱啊?不,十万两必须是黄金。
楚临挑眉道。
尧浔一把抢过茶几上的酒壶,护在怀中,这可是不要钱的?那本皇子拿走了。
楚临笑而不语。
放软身子躺在软塌上,及**的青丝就这么散落在鲜红的软塌上,映衬的他更加的白—皙如玉,细长白—嫩的手指捻起酒杯慵懒的倒入口中。
眯眼享受口中的细滑。
这副诱—惑至极又慵懒至极的模样,看的尧浔一个没忍住,直接咽了口水。
楚临哈哈一笑,方下手中的酒杯,朝尧浔勾勾手指。
尧浔就像是被妖精勾了魂似得目光呆滞的朝楚临走去。
楚临细嫩的手指微微曲起,挑起他的下巴,吐气如兰,你觉得本公子美不美?美。
这距离,只要再靠近三公分,就能触碰到那一张一合的薄唇,叫尧浔看的脸红耳赤,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那你喜欢吗?楚临低沉的嗓音,悦耳动听,带着一丝丝的诱—惑。
喜…喜欢。
这样近的距离,蔺七身上的白兰香味充斥在他的鼻息,叫他不由的沉醉。
蔺七,是楚临的化名,楚这个姓氏太特别,除了东楚的皇家,平常百姓是不可使用的,当初尧浔问他名讳时,他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倒是没成想使用至今。
哈哈。
楚临放肆的狂笑一声,放开他的下巴,从尧浔怀中抽—出那壶酒,动作轻—盈的给自己倒上一杯。
细细饮完才道:无趣极了。
尧浔抽抽唇角,见怀中的酒壶没了,也懒得去争抢了,自觉的给自己倒上一杯。
叹息道:也就你敢如此**本皇子,要是别人——哦?你待如何?尧浔眸子一道暗芒闪过,这暗芒仅仅一闪而逝,可楚临却是瞧的分明,心中叹息一声,这三皇子不是泛泛之辈,他早就知道了,可这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他这个身份不明之人身边,那可就耐人寻味了。
不说这个了,本皇子下个月要成亲了,娶的是吕相爷之女,你可要参加?尧浔显得有些紧张,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楚临,不放过任何细节。
楚临摇摇头。
恭喜你,本公子就不去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出现在人前,等你成亲那日,我吩咐清芷给你送上贺礼。
尧浔紧了紧放在身侧的右手,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变。
随你,不过,要是贺礼没合本皇子心意,本皇子可是不收的啊,要知道你可是在本皇子这敲走了不少好东西。
尧浔的目光就这么紧盯着楚临,丝毫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变化。
然而楚临却很平静,尧浔对他来说,本来就无足轻重,也许,他知道尧浔的心思,又或者不知道?但那又如何,日子是他的,他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尧浔什么心思与他有何干系?放心吧,会让你满意的。
那本公子就等候你的大礼。
这句话,尧浔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恰巧门外传来脚步声,尧浔思忖着宫里那位也差不多了,起身的功夫,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楚临,在楚临察觉之前,顺带拿起那壶酒,本皇子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这酒本皇子拿走了。
说完,跳上窗台,一跃而下。
门外传来敲门声,清芷的轻柔的问道:公子,您歇息了吗?楚临看了看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失声一笑。
进来吧。
清芷推门而入,目光习惯的投向窗台边的软塌,见公子只着单薄的内袍,不由的念叨道:公子,您又不听话,外面春寒料峭的,您就算身子骨好,也不该穿的这么单薄。
念叨完,从衣架上取下斗篷盖搭在他的身上。
好了,你找我可是有事?清芷一顿,差点把正事忘了。
不由的正了正神色。
北秦的太子来了。
哦?尧浔刚走,这秦子相后脚就跟来了,莫非西尧皇宫出了什么事?要知道今日可是西尧皇帝的寿辰,一个个的不忙着去寿宴,倒是有闲功夫跑到他这?你去打听一下西尧皇宫可是出了什么事。
楚临略带兴趣的道。
是。
清芷走到门边,想到那个北秦太子,转身又问道:那,那个北秦太子?带来吧,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知道一些有用的消息。
楚临挥挥手,对了,拿壶兰花酿过来。
秦子相是恨不得脚底生风,那天在南湖见过美人一面,害的他这些时日朝思暮想,食不下咽的,本来还以为今天是见不着了,倒是没想到那西尧的皇帝竟然生生的晕倒在宴会上。
西尧越乱,对他们北秦越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忐忑的敲了敲美人的闺房,心紧张的都快要跳出来了。
请进。
悦耳的嗓音如同他想像那般好听,隔着一道门传来,勾的秦子相心真是瘙—痒难耐。
推开门,左右张望,才在右边的窗台下的软塌上见到红衣美人眯着那双勾魂的眉眼,似是在休息。
七姑娘。
秦子相走到他跟前,文雅的拱手行礼。
楚临勾起薄唇。
姑娘?秦子相只见慵懒的美人睁开那双芳华肆意的美眸,眼睛都看直了,连眨一下都舍不得。
公子眼力不好,连耳朵也不好使?清明婉扬的声音,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却又带着丝丝的诱—惑。
真真是叫人把持不住。
秦子相早就被楚临迷失了眼,那张俊朗的面孔摆出一副痴痴的模样,着实倒人胃口。
姑娘,你可真美,你愿意跟本宫…本公子回家吗?本公子虽然不能娶你做我的夫人,但是会让你做本公子唯一的妾。
妾?楚临似是没听见似得重复一遍,他抬起眸子斜睨了一眼秦子相,孤傲的眼神显得有些冷漠,这秦子相算是踩到他底线了。
对,妾。
等他坐上皇位,那她将是他唯一的妃,虽然七姑娘长的美,可谁叫‘她’出生,不然封个侧妃甚至贵妃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秦子相美滋滋的想,那一副自信的模样,就好似楚临已经是他的所有物一般,看他的目光越来越放肆,越来越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