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黑暗阴森的走廊,最后一间铁门后,关着的就是萧流醉。
开门。
是,王爷。
左言一看就心疼了,白色的里衣沾染着几道血渍,手被拷住,垂着头,长发遮挡住了脸。
脚步声越走越近,萧流醉抬起头,脸色苍白,看到他,嘴角却还勾着笑。
王爷。
笑笑笑,笑个屁,啥时候了还笑的出来。
指尖按在他的身上,微微一用力,萧流醉吸了一口气,委屈的道:疼……疼死你算了。
让人把他放下来,萧流醉顿时无力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脸颊绷着他的胸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王爷真香……左言拖住他的身体,真想一把掐死他。
本来想来个公主抱,奈何怀中人的体重真不是看起来那么轻。
努力了两次,为了不把人从半路扔下来造成二次伤害,想叫人把他抬出去,但是……松手。
不,我要王爷抱。
说着还蹭了蹭他的侧颈。
你这个头和体重,谁特么抱的动!平常时候还只是偶尔撒个娇,受伤之后就彻底变成了无赖。
无论怎么说,萧流醉就是不松手,左言最后决定,不出去了!直接让人把牢房布置舒适,大夫带进来诊治。
左言出去让人给他做点吃的,不要油腻的,清粥素菜就行。
回来的时候就见大夫和他两个人正在僵持。
大夫来了要脱衣服看伤口,萧流醉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抓着领口不让脱。
左言走过去,听话。
一边给他褪下里衣,血肉黏在了衣服上,一旦扯动就会撸下层皮。
左言顿住,迟迟下不去手。
萧流醉仰着头,王爷,疼……还不起你自作自受,妈的,疼死你。
左言看着他撅着嘴,也不在乎是不是有外人在场,低头亲了一口。
萧流醉弯起眼睛,握住了他的手,猛的一扯,左言刷的看过去的,你干什么!里衣扯下了大块血肉。
萧流醉抻着脖子亲了亲他,王爷在心疼我吗?左言低头看着他的脸,不心疼,肝疼。
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清咳一声,不得不提醒自己的存在感。
大夫把脉的时候,眉头一直皱着,表情严肃,左言在一边看着的心惊胆战,还不是要没救了吧。
萧流醉倒是不担心,这人检查不出什么,一边看着左言的表情,一边玩着他的手指。
也不知道萧流醉知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左言特意把老大夫拉到一边,问了伤口和毒的事。
这位公子体质较弱,按理说,应是常年卧病在床修养,而王爷又说他会功夫,这本身就非常矛盾。
你说他体质弱?向后看了看,只见一脸虚弱的人表情虚弱委屈,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左言:……大夫摸了一把胡子,看脉象,确实是这样。
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体内的毒引起的?大夫把胡子抓掉了两根,最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这位公子体内不止一种毒,常年累月积存在身体内,非凡没有毒发身亡,还改变了他的体质……大夫一旦碰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滔滔不绝的说起来,一套一套的,左言装作都听懂了的样子然后打断他。
直接告诉我结果。
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只是皮外伤,不过因为他的体质特殊看起来吓人而已,而他体内的毒更是不用担心,这些毒没有融合,总会有跑出来望风的,他应该已经习惯了。
左言对于他这个比喻皱眉,什么叫习惯了?大夫道:就像平时吃饭喝水一样,一天一次是万幸,百十来次不算多,也许说着话他就毒发了,症状不同,总会逃不了一个字。
什么?疼。
这他妈……谁干的!左言脸色都扭曲了,原地走了两圈,呼了一口气,转身问道:他还有救吗。
大夫道:这种情况,万中无一,无药可解,一旦闭上眼睛,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阳光……别说了。
再听下去左言就真的忍不住了,打发大夫下去,大夫留下了治疗外伤的药就离开了。
左言在牢房外转了好几圈,一边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指尖。
系统,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老头诊治错误。
系统:没可能,他可是上一代神医。
只不过年纪大了,懒得动了,才留在王府而已。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系统:不清楚,资料不完全,可能和他阁主的身份有关系。
左言真想去抓住目标的肩膀,使劲晃来晃去,特么为啥要这么折磨自己,就不能正常一点吗!侍卫们纳闷的看着王爷突然一脸踢向旁边的树干,随后就蹲了下去。
左言抱着脚丫子,眼角的眼泪都疼出来了。
一瘸一拐的拐进牢房,也不知道他这个疼和阁主的疼,哪个更厉害点。
萧流醉皱眉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打’湿了身下的被褥,无聊的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怎么还不进来。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萧流醉顿时调整好身体的弧度。
左言进来就看见了美人衣衫半露,血液从白皙皮肤滑落的样子。
不是让你别乱动吗!左言冷着脸,拿过一边的药,给其他的细小伤口抹药膏。
萧流醉乖乖的任由他的手指在他身上乱动,不时的还轻喘两声。
王爷,这也疼,你摸摸。
受伤成这个样子精神头还挺足,熟练的摸了摸,就听到下面的人一边盯着他,一边叫他的名字。
左言侧眸瞥了他一眼,你身上的毒,怎么回事?萧流醉拉过他的另一只手,亲吻着指尖,因为太过惦念王爷,一时大意。
左言诧异,他不知道大夫已经检查出了他的病吗。
系统:他的情况一般人看不出来,不然也不会光明正大潜伏到王爷府了。
左言顺势捏住下巴,凑近了他问道:哦?那么你又是谁呢,来王府什么目的?萧流醉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唇,我的目的,就是为了你。
骗鬼呢!这种时候还有心思骗人。
左言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了,松开手,估摸着下人也该送饭了,起身离开。
你去哪。
袖摆被扯住,某人又动用了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活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
左言没理会,冷着脸就要走。
下一刻,天翻地覆,人被压倒在床上,一颗头在他的脖颈蹭来蹭去。
蹭的他衣服都开了。
某人舔着唇,王爷,你要抛弃我了吗?左言看见他就是一肚子气,一巴掌拍到一边,手还下意识的护住了他的伤口。
滚开,身份未交代之前,你就在这待着吧。
萧流醉顿时身娇体弱的被推倒在一边,虚弱的让人想抱在怀里。
左言无动于衷,略仓促的步伐走了出去。
萧流醉看着他的背影,勾唇一笑,随即皱眉,捂着胸口,低声喃喃,真不是时候……出去正好碰到了来送饭的丫鬟,左言在丫鬟震惊的目光中,每道菜都自己亲自试过,才看着她把饭菜送进去。
回去后直接扑到了藏书阁,这些年皇帝哥给他赏赐了不少的古书籍,应该,能有一种关于萧流醉身体的情况。
这段日子,左言不时的去牢房看望那位难伺候的阁主,因为他经常看不到左言就不吃饭,不上药。
只有左言去了,才肯乖乖听话,短短几天时间,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养了一个儿子。
吃饭要喂,那两只爪子还一点也不老实。
喝药要喂,若说之前的喂只是用手,喝药那就得用嘴了。
每次吃药自己总能一嘴苦涩,准备的蜜饯全都进了自己的口中。
这特么哪是一个阶下囚的生活。
还不说他的目的,也不说他的身份,心安理得的。
特么的,我上辈子肯定欠了他的!左言提着裤子从牢房里出来,一时没注意就被扒了衣服,越来越顺手熟练了。
藏书阁。
左言是一个看书就头疼的人,梳理的好好的发髻让他抓成了鸡窝,身边摆放着一摞的古书,都是有关于医学和一些杂记。
系统:神医怎么说。
左言瘫在一边,看着头顶,他说他要研究研究。
而且,探子那边好像也快查到扇子的踪迹了,左言的日期也要到了,虽然皇上没说让他去找,但是……总得给某人擦屁股!老子绝对上辈子欠了他的!突然想起自己的路痴体质,左言扔下书,他得去搞一副地图出来。
大晋的地图他看的不明白,有系统的指点,他自己画了一副。
忙到了后半夜,想着那个人已经睡了,就没去牢房,回了自己房间。
半夜,一具温暖的体温靠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