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实在是意味深长,姜雨娴还来得及参透其中深意,宋知瑾已经率先前行,并催促:走吧,外面风大。
他们一同走进电梯,姜雨娴扶着行李箱,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按楼层数。
电梯门缓缓关闭,她忍不住对宋知瑾说:你是不是在逗我玩?你真要住我那里吗?宋知瑾直视前方,眼睛看着映在电梯壁上的一对人影,语气很温和:你不欢迎吗?如果是的话,我不会勉强的。
听他这样说,姜雨娴肯定不能把他赶走,不然就会显得自己相当不近人情。
她撇了撇嘴,说:我这边只有一张床,你要怎样睡?姜雨娴所住的楼层是八楼,他们才说几句话,电梯门就已经打开了。
走廊的声控灯亮起来,姜雨娴将手进包包里找到钥匙,钥匙好像掉到了包包的底部,她够来够去就是够不着。
宋知瑾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他将其中两个购物袋放到地上,然后将她的包包拿了过来:下次把钥匙固定放在一个小暗格里,这样就容易找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小声地解释:今早赶时间,我随手放进去就出门了。
不多时,宋知瑾已经将那串钥匙翻出来了。
将门打开,他原以为又会看到一片混乱的场景,而事实跟预料的有很大的区别。
这套间的实用面积大概只有四十来平方米,是典型的单身套间,走进门就可以把厨房和客厅尽收眼底。
当姜雨娴把玄关那盏灯打开的时候,橘黄色的光线跃进屋内,那光线就像是寒冬的一抹暖光,他觉得这小小的地方有种让人着迷的感觉,是家的感觉。
看他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姜雨娴了自己的头发,说话时有点忐忑:是不是有点乱?昨晚我太累了,还没有收拾……她所谓的乱,只是翻开的杂志摊开在沙发上,喝过水的杯子随意地放在餐桌边沿,还有那一半的窗帘没有拉紧。
与在公寓那时的混乱状况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宋知瑾回过神来,他柔声说:没有,你做得很好。
姜雨娴满脸疑惑地问他:你是哄我高兴,还是诚心表扬我的?我是诚心表扬你的。
宋知瑾给了她肯定的回复。
但是,姜雨娴倚着鞋柜,声音闷闷的,我偶尔会迟到,在办公室会做错事,还没有把自己照顾我……你真的做得很好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一步一步来。
宋知瑾很认真地说。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地亲了一下,你也要给自己一点肯定、一点鼓励。
姜雨娴没有说话,只是把脑袋搁在他肩上,伸手抱住他的腰。
两人静静地依偎了片刻,宋知瑾问她:都这么晚了,你不饿吗?她从宋知瑾怀里钻出来,用力地点头。
宋知瑾知道她没有使用厨房的习惯,他费了点时间清洁了一下才开始做正事。
姜雨娴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她整晚都留在厨房,伸长脖子观察他在做什么,他偶尔需要走动,她也习惯地跟随。
米刚下锅,他就对姜雨娴说:你知道吗?我以前养过的小狗也是这样粘人的。
你才是小狗呢!姜雨娴朝他做了个鬼脸,她问,你要煮什么粥?窝蛋牛粥。
宋知瑾把切好的牛腌制好,转瞬又去准备其他配料,你待会儿要吃药,粥得煮得稠一点,不然很伤胃。
姜雨娴点头,而后提议:要不做两个**蛋饼吧,这样肯定可以吃饱。
宋知瑾转头,恰好看见她嘴边来不及收起的狡黠笑容。
他微笑,态度无比坚定:在没有好起来之前,所有的油腻食品都跟你没有关系。
在厨房待了一个来小时,姜雨娴才拿着桌布去把餐桌擦干净。
刚转身,宋知瑾就把一锅热腾腾的窝蛋牛粥端出来。
那香味很诱人,她去消毒碗柜拿了两套餐具,随即疾步折回。
落座以后,姜雨娴就把瓷碗往宋知瑾那边轻轻一推。
他先把牛粥舀进碗里,然后再把收火时才打进去的**蛋放在粥面,最后加了点葱花。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翻搅了一下,还没有熟透的蛋清和蛋黄流出来,但碰到高温的粥,它们又一点一点地凝结。
当心烫。
宋知瑾提醒她。
有了**蛋的融合,粥虽粘稠,但口感却出奇的香滑。
牛一点都不老,咬下去鲜嫩可口。
姜雨娴的鼻子原本堵得厉害,小半碗粥下肚,她浑身都暖和和的,不一会儿呼吸就顺畅了。
宋知瑾看她吃得脸蛋红扑扑的,于是就说:吃慢点,没有人跟你争。
她重重地舒了口气,感叹道:真好吃,原来生病也可以很幸福的。
他失笑,用带着责备的眼神看向她:说什么傻话,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上次我去陆捷家吃粥,思萍阿姨说她家的大厨是从唐人街挖回来的,但手艺也没你的那么好。
姜雨娴赞美他。
宋知瑾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只说:其实,这粥还能做得更好吃,可惜你这里没有瓦或者陶瓷做的锅。
姜雨娴说过没有胃口,但最后吃了满满的两大碗,最后抱着肚子坐在餐椅上。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看时间差不多了,宋知瑾就给她倒了杯温开水,然后督促她吃药。
碗是姜雨娴主动说要洗的。
她戴着橡胶手套,那动作十分笨拙,盘子好几次都差点从她手中滑出去。
而宋知瑾也陪着她在厨房忙碌,他一会儿把两大盒水牛煮热,一会儿又把刚放好的调味盒拿出来,兑了一盘大浓度的盐水。
将碗碟都放进碗柜里消毒,姜雨娴才有空问他:你要弄什么?料理台上放了一盘刚温过的水牛,宋知瑾现在又把微热的白醋又锅里倒出。
他知道姜雨娴好奇,于是挪过了点,给她留了位置观看。
他把手边的茶杯拿过来,眼睛也没抬就说:大良牛。
那酸味有点刺鼻,连姜雨娴那不灵敏的鼻子也能嗅到。
她只听过牛和酪,倒没有听说过大良牛,因而追问:这是什么?能吃吗?当然能。
宋知瑾用手背试了试水牛和白醋的温度,随后讲解,牛就是把水牛中的牛蛋白凝固,然后压成饼状的一种食品,它是明代就有的民间小吃,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听着好像好有趣。
姜雨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把一勺水牛放进装着白醋的茶杯,不消半秒,水牛就凝成团状。
她惊叹了一声,而宋知瑾则把它放进一个浅口的小碟子里,仔细地将碟口多余的牛团抹去。
宋知瑾告诉她,这边的超市不能买到合适的模具,所以只能将就用小碟子来代替。
他还说,牛可以开胃,就连吃不下东西的孕妇也爱拿它下饭。
而牛是用盐水浸泡的,吃这个可以清热坠火,有助于她喉咙的康复。
姜雨娴半信半疑,她说:有这么厉害吗?在她说话的空档,宋知瑾又做好了一个牛饼,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盐水里。
他跟她说:有没有这么厉害,你明天就知道了。
不过这里没有办法找到最符合条件的原材料,而我又很少做过牛,所以做出来的味道不一定是最好的。
盘子里的水牛还剩大半,宋知瑾便让她先去洗澡,然后早点休息。
她也有点累,应了声好就走出厨房。
一身清爽地从浴室里出来,姜雨娴坐在梳妆台前涂着,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她转头瞧了瞧那张标准双人床,然后又瞧了瞧地板,最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等了十来分钟,宋知瑾还没有进来,她便披上睡衣去找他。
宋知瑾也正好忙完,此时正准备带着行李箱往卧室走。
看见她站在门边,他问:出来迎接我?姜雨娴哭笑不得,他朝自己走来,而她说:我真没有骗你,这里真的只有一张床。
宋知瑾笑了笑,语调轻缓地说:一张床,还不够吗?她侧身让他进门,犹豫了几秒才说:床这么小,你一个人睡也不够吧?将行李箱打开,宋知瑾把要换洗的衣服拿出来,然后应她:我不介意跟你挤一挤。
姜雨娴坐到床边,听他这样说,她终于笑了起来:说得这床好像是你的一样。
她的笑声很沙哑,但笑容却很让人心动。
宋知瑾本想走向浴室,而此时倒折回床边,俯下-身靠近她。
眼前的光被宋知瑾的身影挡住,姜雨娴安静下来,她撑着床褥,然后将身体稍稍后仰:又怎么了?专属于她的馨香涌入鼻端,宋知瑾的呼吸不可自控地急促了半分。
她刚洗完澡,裸-露在外的肌肤还是水润水润的,他眯了眯眼睛,耳语道:你是我的,你说这床是不是我的?宋知瑾贴得很近,灼热的气息全数喷在那寸敏感的耳垂,但始终都没有与她接触。
她仍旧脸红耳赤,她伸手抵着他的膛,低声说:别靠那么近,感冒很容易会传染的。
作者有话要说:雨妞雨妞,快把头转过来,好让小霸王们看看你的脸是什么颜色的~小霸王的声音从深深的水底传来:我们才不关心雨妞的脸是什么颜色的,我们只关心宋哥睡的是床还是地板!正文 5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