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付少敏怀孕了,悠之接到陆宁的电话,十分为付少敏高兴。
陆宁又找你做什么?涵之问道。
她今日约了几个旧日同窗一起去爬山,一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悠之看外面炎热的天气,竖起大拇指道:四姐,你真是行,这样热的天气你爬山,也不怕中暑。
涵之倒是不以为意,放假的时候不太想留在家里,爬山也没什么不好,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懒?她也邀请了悠之与岚之,岚之自然是愿意的,但是悠之倒是不去,涵之并不勉强,只感慨悠之也太懒了。
悠之含笑道:陆宁姐今日陪少敏姐去医院,她怀孕了。
涵之微笑:那倒是要恭喜她。
沈悠之!马克一早过来,看到悠之有些激动,你终于回来了,好久不见,我专程过来看你的。
马克有事情去了外地,昨晚才回来,不过一回来就过来了,高兴不已,怎么样?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悠之点头,认真:那是自然啊,这里是我的家呢。
你怎么样?马克摊手,不错不错!还是挺好的。
言罢笑了起来,正在这时,岚之下楼,岚之一身运动装,十分的简单清爽,马克问道:你今日有活动?岚之:爬山,你去吗?马克立刻:当然。
快的都没有一秒钟的停顿,悠之缓缓道:刚才还说是来看我的,这看见我五姐,立刻就变了,果然是不能相信啊!马克认真:我已经看完你了啊!既然看完了,那就无所谓了。
悠之默默望天,感慨道:你还真是真白。
怪不得找不到对象。
马克耸肩道:直白是个很好的品质,若是凡事儿都来虚的,会没有朋友的。
悠之笑了起来,点头道:说起倒也是的,好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下离开吧,我也要准备准备出门了。
她今日虽然不去爬山,但是约了徐曼宁。
这么久都不见,也不知曼宁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想到徐曼宁,她不禁就又想到了安妮,她们俩都是她学生时代的好友,而现在,安妮生死不明,消失无踪。
两人约在一年前新开的百货大楼楼下咖啡厅,悠之并没有来过,不过却也是知道路的,按时来到咖啡厅,侍者鞠躬微笑:欢迎欢迎,请问小姐几位?悠之道:两位,我朋友应该先到了,有没有一位徐小姐?侍者立时道:是徐曼宁小姐么?见悠之点头,将她引了过去,曼宁已经早早的到了,听到悠之的声音,连忙起身,一把抱住了她,激动的哭了出来:悠悠,你回来了,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悠之含笑拍她的肩膀:好啦,我都回来了,你怎么还哭了啊!拉开徐曼宁,见她比以前更加圆润了一些,眉眼也更好看了,道:曼宁更漂亮了呢,我看看你,你怎么样?一对妙龄女郎坐了下来,曼宁诉说自己的近况,其实两人也打过电话,彼此都知道一些各自的情况,不过到底是不如面对面这样聊天更舒服。
曼宁拉着悠之不撒手,言道:我们这么多年不见,好想你呢!你真是的,假期怎么都不回来呀?我看看,嗷嗷,你真的又漂亮了好多。
悠之笑眯眯:忙啊,既然都已经出去了,总是要好好的努力一下才不枉费出去一趟,你说对么?曼宁心有戚戚焉的点头,她言道:恩,对,不过你读书好快,我还在读大学,你就已经读完了。
真羡慕你。
又是想了想,她笑了起来道:不过说实在的,如若不是当初受你的影响奋发努力,怕是我也不能考上大学呢,你不知道,我考上大学我们家人可高兴了,都说我特别有出息。
曼宁压低了几分声音:原来我爹娘总是觉得比大伯和大伯母低一头,我们兄妹什么都不如大堂哥啊!可是现在可不同了。
曼宁扬了扬下巴,我哥哥现在很有出息,我也考上了大学。
我爹娘说起来总是觉得面上有光呢!大堂哥有才华又如何,还不是那样的人品;大堂姐嫁的好又如何,张侃那个人……她停下了话音,有些惆怅的呢喃:堂姐对我还是挺好的,可是堂姐好可怜。
悠之扬眉,不知曼宁说的是什么。
曼宁道:张侃那个人真不是个东西,他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很多人都知道了,只独独瞒着大堂姐。
我大伯父和大伯母都清楚,你说外人瞒着,他们这么么还那么拎不清,他们也瞒着,我真是要气死了。
但是我爹娘不让我多说,说是千万不能多管闲事儿,捅破这层窗户纸。
悠之何尝不知道张侃是什么人,而徐家更是拎不清的典范。
那个……曼宁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言道:你知道张侃养的那个小老婆是谁么?这样一问,倒是让悠之愣住了,她搅着杯中的咖啡,缓缓问道:我认识的?曼宁点头,她轻声道:她姓周,就是你们家原来那个周姨娘的妹妹。
周玉秋!悠之坐正了身子,确认道:周玉秋?曼宁连忙点头,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是周玉秋。
张侃去上海出差的时候认识的她,据说是什么大上海夜总会的歌女。
后来张侃给她带了回来。
听说,你们家原来那位周姨娘还找了过去呢?悠之静静的听着,就听满你个继续言道:她们俩决裂了。
周玉珍,就是你们家原来那位周姨娘说是就当自己的妹妹已经死了,不认识她。
悠之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她一字一句的问道:还有什么别的么?有,不知道为什么,张侃曾经带周玉秋去过你们家,好像是调解什么的,反正大概就是这样。
曼宁拉着悠之的手,道:我问过沈老师了,沈老师说这些事儿都不需要我一个孩子管,她说心肠歹毒的人总是会露馅,不会有好下场。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每次家庭聚会,我看着大堂姐什么都不知道,全心全意都在丈夫身上,我就觉得好难受。
悠之沉默一下,言道: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又能做什么呢?我在英国的时候给朱莉女士做过助理,我看过许多遭受婚姻不幸的女人,有时候周围的人很想帮他,也竭尽全力的帮她,然而恰恰是当事人自己,是她们自己不想改变现有的状态。
其实你仔细想一想,所有人都知道了,甚至包括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就算不告诉她,会不会说一些有暗示意义的话?类似于你要看好张侃,不能让那些狐狸精登堂入室。
如果是说这样的话,你觉得她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作为夫妻,其实是最容易感觉到对方异状的。
有时候不知道不代表真的不知道,而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就像是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曼宁瞪大了眼睛,静静的看着悠之,半响,言道:所以,是这个样子?悠之道:不,我不确定是这个样子,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
我不知道你堂姐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事情不一定是你看到的那样。
只是提出我的看法。
我是不是有点太冷静了?曼宁点头,随即又摇头,她轻声笑了起来,悠之变得很冷静,很聪明。
说完又挠头,你原来也很聪明,大家都喜欢你。
悠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哪有什么变化啊,还是那个样子,只是每年假期都去妇女儿童联合会帮忙,我的很多观念也改变了。
我原来觉得,不管如何,如若看到一个人受了伤害都要帮助她。
一定要把她拉出泥潭。
但是看得久了,我突然就发现,我们有限的力量是要交给需要帮助的人。
而不是用来拉一个装睡的人。
她其实也不需要你帮助,她只是被漠视的久了,享受那个被你帮助的过程,但是结果,不,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她还是希望与那个男人一起生活,她只是希望用你们来抚慰一下内心罢了。
可是帮助一个不需要你帮助的人,足够你帮助许多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了。
当然啊,我不是说你堂姐是这样,只是想说,你难过的同时也可以观察一下具体的情形。
曼宁点头了点头,她道,你这么说完,我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了,说不好。
悠之眨眼:我们真的要讨论这些么?感觉好沉重呀!曼宁嘟嘴儿道:是呀,好沉重,相聚是喜悦的,来来,我们以咖啡代酒敬你一杯,欢迎你回来。
悠之含笑举杯:谢谢。
巧宜啊,刚才那条裙子特别衬你呢,你怎么不买下来啊!我觉得很好看呢!温柔的女声响起。
悠之回头,就见五六个妙龄女郎都是提着大包小包,似乎是刚逛街出来,旁的人悠之倒是不怎么认识,不过其中两人她是认识的,郑巧宜,林洁。
郑巧宜他们并没有看到悠之,悠之也自然不会起身去打招呼,只倚在靠背上,撇了下嘴。
曼宁看到林洁,翻了个白眼,道:是林洁。
悠之轻笑,甭理她们。
悠之不搭理他们,但是却听到自己被点名了。
那一桌的女孩子点了东西,一起叽叽喳喳的聊天,倒是也不顾周围是否还有旁人。
一个女孩子明显是讨好郑巧宜,言道:巧宜,我前些天听张雁北说好像沈悠之回来了,你知道了么?郑巧宜轻笑,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大概吧?我不太清楚呢!不过我想就算回来也没什么,我与她也不算熟悉,更是谈不上是朋友,她回来自然不会找我。
女孩子连忙笑着附和:巧宜自然不会和她成为朋友,她沈悠之是个什么东西啊,不过是个小狐狸精罢了,我看啊,就是她整日的勾着少帅,才引得少帅对她十分的牵挂。
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说起来,还是巧宜更衬少帅这样的大英雄。
林洁捏住了手中的帕子,如若没有那次的事情,或许现在她已经是少帅夫人,而现在却只能在一个三流学校做老师,甚至要巴着郑巧宜这样没有什么学识,只会嬉笑享乐的富家千金,为的不过是为了能够与郑晨结成秦晋之好。
只是想到郑晨,又是想到了沈涵之,她与沈家的女子真是八字不合。
她与沈悠之争陆浔,又与沈涵之争郑晨,想起来就觉得特别的愤恨。
她林洁又差到哪里了呢!是呀,巧宜自然与少帅更配。
而且也算是亲上加亲吧,你可是少帅的小姨子,是别人比不了的。
郑巧宜心中高兴,不过面上却装作并不是这么回事儿,纯真可人的样子:林姐姐可千万别这样说,如若让外人听了,以为我要借着姐姐的关系……总之不好的。
虽然与陆家的关系比较亲密,但是我们郑家可从来不想着占一点的便宜。
不说我,就是我哥哥做生意都是如此,从来不曾打着陆家的旗号如何。
外人如何想我们管不着,但是我们自己可是要好好的,免得被人抓住了话茬儿,人家外人不介意借势,我们都是自家人,做不到的。
这话说的深深浅浅,话中有话,大家都听出嘲讽的是谁人家,笑了起来。
林洁到底还有一些读书人的姿态,没有继续言道,不过倒是有旁人言道:也就他们沈家吧,仗着与少帅的关系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真是不要脸。
对对。
那个沈悠之心机也太多了,知道自己直接勾搭少帅不成,还专攻陆大小姐,要不是和陆大小姐关系好,怎么可能更加接近少帅呢!难道当我们不知道可以这样做么!我们只是还有一丝脸面,不愿意去这样做罢了。
这边真是声讨的十分欢实,徐曼宁气极了,就要起身去教训人,悠之握住了她的手,道:别理他们了,难道狗咬你一口,你就要咬狗一口么,算了。
徐曼宁不可思议的看着悠之道:我以为你很生气,回去教训他们呢!这样倒是不像你了。
悠之失笑,什么像我不像我的啊,懒得她们,难道我要过去与她们对着骂吗?没意思。
曼宁嘟了嘟嘴,道:真是烦人。
悠之笑了起来:对了,你想不想知道秦希的近况啊?额,还有你的前堂嫂,我在国外的时候和张晴心姐姐住在一起的。
曼宁瞪大了眼睛,你们住在一起?悠之颔首:是呀,正好节省房租。
曼宁道:原来在国外生活那么艰难,要合租。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咬了咬唇,道:怪不得我闹着要出国的时候,我哥哥就说,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让我和别人一起住,一天两天还行,时间长了,我大概也不行了。
看来还是我哥哥有先见之明。
悠之没有解释更多,只是轻声的笑。
两人很快吃完,悠之道:要不要逛一逛?曼宁立时:要要要。
结账。
悠之伸手。
服务生走了过来,含笑道:两位小姐,刚才有位先生已经为你们结账了。
悠之诧异的扬眉,有人结账了?服务生道:是的,是一位外国人,我听到他同行的人叫他威廉。
悠之失笑,我知道了。
都是不意外了。
曼宁疑惑:悠之,是谁呀?悠之道:我未来的老板,请我吃一顿午饭很应该吧?曼宁:你找到工作啦?悠之颔首。
从悠之伸手喊服务生结账开始,郑巧宜那一桌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悠之起身经过那一桌,停下脚步,她微笑看向这几位,带着笑意,缓缓道:几位真是很生动的为我讲解了一个词儿,多谢。
什么?什么词儿?悠之笑容更加灿烂几分,扬着嘴角,笑道:没有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