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裙少女没有接铭牌,但是神情立刻由阴转晴。
她居然还向秦云屈身行礼:小婢绿柳见过秦少爷,刚才无知冒昧还请见谅!不用多礼……秦云慌忙伸手去扶,觉得不大妥当又缩回来挠了挠头:这个我也不是什么少爷,绿柳姐姐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绿柳忍不住噗哧一笑,一对大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新月,直起身说道:那我可不敢当,秦云弟弟!说是不敢当,不过她的胆子显然很大,对秦云很不见外。
秦云反而喜欢她这样的性格,如果对方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那反倒让他适应。
所以两人很快熟络了起来。
原来绿柳是从小跟着水婉凝的贴身侍女,水婉凝拜入青云子座下成为内门弟子之后,她也跟着来到了天城剑宗。
不过绿柳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玄武城里管理水婉凝所开的一家丹符店,只是间隔一段时间才回云水小筑来。
在她的描述下,秦云对自己那位师傅有了模糊的印象——温婉、美丽、和善,反正按照绿柳的话来说,他秦云绝对是撞了大运才能有这么好的师傅。
等小姐回来你就知道,她有多好!绿柳很是敬慕地说道。
秦云笑道:我相信!可能是听出秦云语气里的一丝不以为然,绿柳瞪大了眼睛想要争辩几句。
嘭!正在这个时候,院子门突然被人用力撞开了,几个少年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事情一样接着一样的来!秦云眉头一皱,立刻迎上去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擅闯云水小筑?三名少年年龄都在十八、九岁左右,他们和秦云一样都是腰挂铁牌的外门弟子,不过服色各异。
领头的是一名神情傲然的黄衫少年,他没有回答秦云的问题,反而用一种蔑视的眼神上下扫视着秦云,好像秦云是下人奴仆:你是新来的弟子,秦云?不错,请问这位师兄有何见教?秦云不卑不亢地问道。
哼!黄衫少年冷哼道:听说你是水师叔的记名弟子,既然在云水小筑里,为什么不管好自家的灵田,你们田里的地鳖虫都跑到我们看管的灵田,糟蹋了几十颗碧辰果还有不少快要成熟的药材,你说看怎么赔偿我们的损失?地鳖虫?碧辰果?对方的兴师问罪让秦云很是猝不及防,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黄衫少年说的这两样东西是什么,只是听起来道理全在对方那里。
秦云知道云水小筑拥有三十亩灵田,由于完全不懂该如何管理,他想等水婉凝回来之后再进行请教,总不能自己去胡乱瞎折腾。
可是没有想到居然因此惹来了麻烦。
但是秦云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对方的来意更是蹊跷,只是急切之间他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看到秦云被自己质问得哑口无言,黄衫少年愈发得意:秦云,我也不为难你,五十颗碧辰果还有百来斤的药材,你赔给我们三块灵玉,唔,再加三万两银子就算了!三块灵玉!三万两银子!秦云心里顿时雪亮,对方果然不是无缘无故前来找麻烦,背后肯定有秦啸岳的影子在!秦啸岳本身就是剑宗弟子,他也很清楚秦氏给每一位弟子的赠礼是什么,这黄衫少年如此知根知底,除了秦啸岳使坏搞鬼还能有谁?三块灵玉!三万两银子!你是在说笑吗?秦云还没有开口,在他身后的绿柳却是再也忍不住,跳出来怒斥道:什么叫做我家的地鳖虫糟蹋你家的灵药!地鳖虫在地下钻来钻去,它们要跑到哪里难道我们能控制?你不要以为我们小姐不在就过来欺负人,这官司打到青云祖师面前我也不怕你!她的语速又快又急,喷得黄衫少年脸色红了又青,难看到了极点。
贱婢!你有什么资格敢跟我这么说话!黄衫少年在气急败坏之下,扬起巴掌朝着绿柳狠狠扇去!他有着炼气六、七重天的境界实力,而绿柳不过是普通人,这蕴含了真气的一巴掌如果扇实了,绿柳最轻也得破相吐血。
绿柳也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蛮横不讲道理,对方的巴掌扇过来,她根本来不及闪避,眼看着就要受辱受伤。
但是黄衫少年的巴掌还没有碰到绿柳的脸,在空中突然顿住,再也落不下去。
因为他的手腕,被另外一只有力的手握住!这位师兄,原来你是在讹我……秦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目光却是冰寒无比:真是当我们云水小筑可以随便欺辱啊?放手!黄衫少年用力挣了一下,可是尽管他用了七成的力量,秦云的手依然如铁钳般牢牢捏住他的手腕,手指更是锁在脉门之处让他右臂真气流转无法通畅!操!他恼羞成怒,立刻抬腿踹向秦云的下腹,用心堪称狠毒!不过秦云的反应速度更快,他的腿才刚刚踢出,秦云蓦地松手起腿,后发先至踹中了他气海丹田所在的腹部。
啪!黄衫少年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撞在了后面的同伴身上,好歹没有狼狈落地。
秦云恨他出手歹毒,这一腿用了足足有五成的力量,虽然还不至于重创对方的气海,但也绝对不会让他好受。
果然那名黄衫少年尽管被同伴们扶住,可是痛得身体剧烈蜷缩,眼泪鼻涕通通下来,张嘴想要惨叫却无法发出声音。
这少年出身名门,平常也是养尊处优惯了,何尝吃过这样的苦头,炼气六、七重天的实力更是一点都发挥不出来。
锵!锵!他的两名同伴勃然大怒,立刻将武器拔了出来,两把寒光闪闪的长剑齐齐对准了秦云。
秦云将绿柳护在自己身后,凝视对方冷笑道:身为外门弟子,竟敢擅闯内门长辈居所,拔剑对同门出手,以下犯上恃强凌弱,难道你们不怕戒律院的玄铁执法杖吗?天城剑宗门规森严,主峰执掌刑罚的戒律院更是令门人弟子谈之色变的所在,秦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如此胆大,但是他绝不相信几个外门弟子敢无视门规戒律的威严。
报上你们的名字,不管你们有什么来头,我不怕在祖师面前申诉!那两名少年顿时变了脸色,他们来之前是有恃无恐,但是眼前的事实表明,秦云绝对不是自己可以任意揉捏的软柿子,这一次真真是踢到铁板上了。
他们想不到初来咋到的秦云居然对门内规矩如此熟悉,连戒律院那神鬼难敌的执法玄铁杖都一清二楚。
真要是动起手来,两人能不能拿下秦云另说,这以下犯上、恃强凌弱的罪名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
你不要太狂!一名少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走着瞧!我看你们就是一群蠢货!秦云目光落在了黄衫少年的身上,后者刚刚缓过气来正用恶毒的眼神瞪着他:是秦啸岳怂恿你们来的吧?他这是拿你们当剑使,说不定现在他正坐在酒楼里和别人笑谈你们的愚蠢。
黄衫少年的眼神立刻变了,对秦云的恨意变成了难以言喻的羞愤,无疑是被戳中了要害。
今天的事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你们不服尽管可以再来,但是……秦云冷冷地说道:下一次绝对没有这么便宜!他心里很想给对方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不过在不明对方来历的情况下,如果动手出现了伤亡,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真要是出了事,高兴的恐怕正是始作俑者的秦啸岳。
三名少年又气又怒,但是完全被秦云压住了气势,再也嚣张不起来。
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三人灰溜溜地离开了云水小筑。
他们一走,秦云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因为对方真要是不顾一切出手,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至少身后的绿柳是难以保护住,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
秦云弟弟,你真的好棒啊!绿柳眼睛晶亮地看着秦云,眸光中闪动着莫名的神采:真是便宜了这三个坏家伙,不过我真替小姐高兴,你可比她原来那几个不中用的弟子好太多了!秦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问道:绿柳姐,那几个人不过是外门弟子,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敢直接闯进云水小筑来兴师问罪?绿柳一脸厌恶地说道:他们是那个姓武的徒弟,那个姓武的一直都看小姐不顺眼,经常来找小姐的麻烦,连她的弟子都是那般臭德性!她叹了口气:只是我们小姐人太好,很多事情都处处忍让了,结果反倒是让这些人爬到头上来,她姓武的也只是奉礼弟子,还好不是真传弟子,否则真不知道会有多嚣张!可惜我不懂武技剑法,也不能帮小姐多少,只能看着她被人欺负!原来是这样!秦云有些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