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会写风字,但会写的字并不多,而且字迹也不好看,这倒不能怪他,若怪也只能怪严烈。
听完唐寅的话,子缨答应一声,令人找来笔墨,书信劝书,同时他心里也暗暗佩服天眼和地网的消息之灵通,简直对敌军的动向了如指掌,而且消息传递又迅捷无比,这可是让己方事半功倍,如虎舔翼。
很快,子缨把劝书写好,等墨迹干后,小心的叠好,问唐寅道:大人,我现在就去派人把书信送到简城。
派人去送就太慢了。
唐寅笑了笑,向乐天扬下头,说道:安排天眼的兄弟送达书信。
明白,大人!乐天跨步上前,将书信接过,随即挥手叫来一名副手,将书信叫给他,让其以飞鸽传书的方式送给潜伏在简城附近的己方探子。
唐寅望望帐外,现在正是中午天最热的时候,他叹口气,问子缨道:子缨将军,现在天太炎热,将士们经过一夜鏖战也很疲惫,你看休息两个时辰之后再赶路如何?子缨没想到这样的问题唐寅都会询问自己的意见,他急忙点头应道:一切以大人之见行事。
恩!唐寅点下头,又问道:子缨将军,此战我军的伤亡情况如何?子缨脸色一黯,低声说道:阵亡的兄弟有两万三千余众,重伤无力再战的兄弟亦有万余人。
除了副军团长朱诺将军外,另有三名兵团长阵亡,两名兵团长负伤。
唐寅轻轻啊了一声,垂头没有接话。
只听天鹰军的伤亡数字就不难判断出当时激战的惨烈程度,十万的天鹰军,对阵七万的宁军,却伤亡有四万人,称得上是损失惨重,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天鹰军的伤亡没有白白付出,也令宁军付出惨痛的代价,折损兵力在五万以上。
见唐寅皱着眉头久久无语,子缨恍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说道:对了,大人,我军在追杀敌兵时缴获很多辎重,另外还捕获不少钟天及其麾下部众的家人,大人看当如何处置?哦?一听这话,唐寅提起了精神,问道:钟天的家人?有哪些人?有钟天的老父以及十余名钟天的妃子……不,是小妾。
在唐寅这边根本就不承认钟天是君王,他的小妾自然也不能称为妃子。
唐寅听后倒是乐了,想了片刻,说道:带进来看看。
他倒是很好奇,钟天的那些小妾们到底有什么样的姿色。
说完话,他突然觉得身子凉飕飕的,转头一瞧,原来坐在一旁的舞媚正用冷的能冻死一头大象的目光在死死瞪着他。
唐寅苦笑,也有些尴尬,随手令侍卫送上茶水。
时间不长,钟天的父亲以及十几名妻妾被带入中军帐里。
钟天的年岁已然不小,看模样,他父亲至少得有八十开外,须发花白,也掉了差不多了,只是剩下稀疏的几根,皮肤皱的如同干枯的橘子皮,不过保养的很好,身体发福,皮肤也白。
钟天的父亲也是权贵出身,身上有贵族的气质,即便现在是落到天渊军之手,已经做了俘虏,他仍派头十足,进入大帐之后,老头子立而不跪,环视满帐众将,最后目光落在正中而坐的唐寅身上。
老头子咳嗽一声,清清喉咙,底气十足地质问道:小子,你是何人?老夫乃是三朝元老,又是君王之父,见了老夫,还不赶快让坐?听闻这话,帐内众将的鼻子都查点气歪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唐寅也气笑了,暗暗摇头,不知道老头子是不是老糊涂了,连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了。
啪!唐寅猛的一拍桌案,伸手指着钟天父亲的鼻子,喝道:老东西你少在这里依老卖老,你可知你所犯之罪是要挨千刀万剐?老头子被唐寅的喝声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唐寅,久久没反应过来。
自被子缨擒住之后,后者并未虐待他,刚好相反,还以礼相待,倒不是子缨怕他,而是觉得这个老头也有些价值,至少再对阵钟天的时候,可以把他提出来做要挟。
唐寅可没有子缨那些想法,对老头子也一点不客气,张口就骂。
你……你好大的胆子……老头子气的直哆嗦,老眼昏花地瞪着唐寅,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呵呵!唐寅冷笑道:我的胆子还大的很呢!说着话,他侧头喝道:来人!随着他的喊声,从外面走近来两名甲卫,插手施礼,问道:大人有何吩咐?将此老贼推出去,斩首示众!是!侍卫们可不管那些,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听主帅命令行事。
二人走到老头子近前,扣住他的左右双肩,提起就向外走。
且慢!子缨见状连忙站出来阻拦,对唐寅低声说道:大人,此人还是不斩为好,留下他,日后可做逼钟天就范之用。
哈哈——唐寅仰面而笑,悠悠说道:逼钟天就范?钟天即便投降,我也绝不收纳,我定要取他项上首级,为那些牺牲的大风将士们报仇雪恨。
现在钟天已是我囊中之物,即使是插翅也飞不出我的掌心,所以,此人留与不留都无关紧要,子缨将军也不用再劝我。
唐寅这话颇得众将之心。
战争一旦展开,死伤无法避免,随着双方阵亡人数的增加,之间的怨恨也会越来越深。
从唐寅起兵到现在,与宁军、鹏军已打过大仗小仗无数次,死伤将士早已不计其数,人们对钟天业已是恨之入骨。
大人英明,杀钟天!杀贼父!杀!众将齐声呐喊。
唐寅已经这么说了,子缨也不好再劝,只得退回座位。
见对方是真的要处斩自己,这下老头子也慌了手脚,他吓的脸色苍白,连声叫道:等……等等……你若杀我,我子必会为我报仇……哼!他越这么说,唐寅的火气越大,哼笑一声,眯缝着眼睛,双眸闪烁着逼人的邪光,悠悠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倒要看看,钟天老贼有何本事能帮为你报仇!唐寅一句话,当场便处死了钟天的老父,在他这里,杀人就跟杀只鸡一样,与其一同押来的那些小妾们无不吓的哆嗦成一团,有些人都站立不住,瘫坐在地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钟天的妻妾们抱在一起,向唐寅连连求饶。
唐寅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看罢之后,他暗暗点头,钟天用兵不怎么样,但眼光还不错,这些小妾都称得上姿色过人,而且年岁也都不大,三十以里,二十往上,处于风华正茂之时。
唐寅伸出手来,指着众女中最年轻最漂亮的一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本宫……小女名叫宛蓉。
此女虽然害怕到了极点,可在态度上要比其他的小妾们从容一些,说话之间,还不时的向唐寅眨动眼睛,长长又上翘的睫毛如同两只小扇子,呼扇呼扇的让人心痒。
她很清楚,以她身为钟天妃子的身份落入天渊军之手,想要活命的话,只能依靠自己最原始的东西。
唐寅看着此女也不由得心神一动,还未等他说完,就听身边有人重重地低咳一声,舞媚。
她特意向唐寅这边凑了凑,明媚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唐寅尴尬地笑了笑,清清喉咙,对子缨说道:子缨将军作战有功,此女就奖赏给你吧!扑!子缨一口吐沫呛在嗓子眼里,连咳数声,急忙起身说道:末将不敢。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也是钟天的小妾,在钟天那边可是最得宠的宾妃之一,若在以前,他见了人家都得跪地施大礼,现在唐寅竟然把她赏给自己,他哪敢接受?见子缨慌张成这副样子,唐寅也乐了,向左右看了看,正好见上官元让盯着此女,眼睛眨也不眨,唐寅眼珠转了转,笑道:元让,把她赏你如何?上官元让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形,连让都未让,拱手施礼道:多谢大人。
唐寅又指向其他的钟天小妾们,对周围众将说道:如果哪位将军有看上眼的,尽管领去。
众人闻言,相互看看,皆是哭笑不得。
现在正处两军交战的最关键时刻,这时候要求将领们必须得全神贯注,不得有半点分心,即便碰下女人都触犯军法,唐寅倒好,光明正大的把钟天的妻妾们分给手下众将了,这不象是一军统帅的作风,更具土匪的风范。
大人……子缨咽口吐沫,面带难色地起身拱手。
唐寅指着他哈哈一笑,说道:刚才赏你最年轻最漂亮的女人你不要,现在她已是元让的人了,你后悔可来不及喽。
扑哧!舞媚和舞缨在旁皆忍不住笑了。
子缨老脸涨红,摇头叹气,他真分不清楚唐寅究竟是明智还是昏庸,究竟是老谋深算还是个半大孩子?他正色说道:大人,我们现在正处于与叛贼的最后决战,这时候让众将们为这些女人分心,是不是……不太适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