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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已经不再是他的时代

2025-03-27 03:27:44

到了这一刻,谁也无法确定无择为什么选择飘渺城,为什么选择针对达奚长歌。

而他,在即将让达奚长歌付出惨重代价的时候选择说出真相,然后自杀。

他成功了吗?没有人可以确定。

他是一个好人吗?当然不是,因为他杀了很多无辜的百姓。

也许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在飘渺城的原因,以他的实力,已经可以在孔雀城里造出更大的杀戮,为什么偏偏是飘渺城?他说我一心有两用,一心通两界。

那一年,我做错了事,本该自杀谢罪,但没人为我师父伸冤,我不能死。

所以我留下灵界的那半颗心,而属于人的那半颗心已经死了。

安争抱着无择的尸体,堆无择这个人的感觉很复杂。

无择不是一个好人,这是可以肯定的。

无择又是一个好人,这是相对来说的。

达奚长歌看着安争抱着无择的尸体离开,穿过人山人海,走向未知之地。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些,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有无奈,有恐惧,有苦涩,更多的则是悲伤。

可他为什么悲伤?达奚长歌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位置,嘴角扭曲了一下,好像很疼。

是啊,那个小苦行僧就那样爆开了自己剩下的半颗心,也许这世上再无一个如他这样的通灵之人。

关于灵界,修行者之中一直都有各种传说,但是没有人真正的接触过。

也许,连无择这个人都是虚幻的吧?安争把无择葬在了飘渺城外,沙海之中。

他转身的时候,看到了无数人,他们站在那,表情都很复杂。

他们之中也许有人相信了无择的话,也许有人只是等待着安争的离去然后将无择的尸体挖出来泄愤。

因为那天死去的人之中,或许就有他们的亲人。

无择失去了只的亲人,他们何尝不一样?可是人死了,安争不会让人们去破坏一具尸体。

那里,是一片流沙。

安争把无择葬了进去,但无择不会永远停留在这个地方。

达奚长歌走到安争身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后说道:你说,他选择在你出现的时候做这件事,是有心还是无意?安争回头,看着达奚长歌的眼睛反问:你说,他选择在你的飘渺城针对你做这件事,是有心还是无意?两个人相对无言。

好一会儿之后,达奚长歌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我的师父,已经不再是孔雀明宫的明王。

哪怕无择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件事也不可能再有人追究。

可我依然坚信,这个世界上终究是好人多,好事多。

安争说:但是这一个人,却会影响很多人。

一件好事的传播速度绝对比不上一件坏事的传播速度,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

无择的死最起码让飘渺城的百姓开始怀疑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明王,当怀疑出现的时候,其实无择已经成功了。

他是一个恶人,最可怕的是,人们会同情这个恶人。

达奚长歌问:你呢?安争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你接下来要去哪儿?达奚长歌问安争: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但我确定和公主殿下有关。

我不能因为她救了你可能会受到责罚而责备你,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是一厢情愿的事,你没有义务和责任接受。

相反,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担当的人。

安争道:我现在就要离开了,本来也没有打算来飘渺城,如果不是遇到了无择的话,可能我们现在已经混入了仙宫遗址,没准有什么了不得的收获。

达奚长歌笑了笑:祝你好运。

安争:谢谢。

达奚长歌转身走了,步伐有些沉重,城主府的人开始驱散那些围着的人,沙海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烈日下面,只剩下齐天,陈少白,和安争三个人的影子。

而陈少白蹲在一个沙丘上看着离开的达奚长歌,眉头皱的很深。

安争走到她身边问:在看什么?陈少白指了指达奚长歌:你看,他是不是很怪?安争看过去,发现达奚长歌没有影子。

或许是恍惚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在烈日下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有些眼花。

在这样的沙漠之中顶着烈日一直看,眼睛难免会出现问题。

所以当安争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看陈少白,陈少白在看他。

算了。

陈少白站起来:这不是我们的故事。

安争嗯了一声:一直都不是。

齐天挠着头发走过来,撇了撇嘴:你们俩又在发什么疯?搞的好像很深沉很有想法似的。

说起来你们俩加起来的年纪也没有我年纪的一个零头大,所以你们俩不要做出一副看破世间的表情好不好。

陈少白笑起来,搂着齐天的肩膀:真他妈的羡慕你,活了那么久,居然还这么傻。

有些时候,傻一些真的是好事。

齐天:你什么意思?陈少白:我想喝酒,你陪不陪?他和齐天看向安争,发现安争站在沙丘上面依然看着飘渺城的方向,手里拎着一个酒囊,一大口一大口的喝。

那大大的一袋子酒,喝了一半,剩下的一般洒在了沙子上。

咱们去浪吧!安争回头喊了一声,陈少白笑着点头:大风大浪的浪!三个人勾肩搭背,朝着西南方向而行。

那里是仙宫的方向,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进得去,可飘渺城的事已经结束了。

他们本来就不属于车贤国,不属于这个故事。

他们三个对于飘渺城来说,对于达奚长歌来说,对于无择来说,甚至对于整个车贤国来说都只是过客而已。

飘渺城,城主府。

达奚长歌坐在书桌前发呆,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件东西……一串佛珠,一个钵盂。

他拿起茶壶往钵盂里倒满了水,想端起来喝一口。

然后他的表情僵硬住,眼睛里出现了迷茫和恐惧。

他低着头,看着钵盂里的水映照出来的他的脸。

为什么那么年轻?为什么那么惨白?他看向窗外,手在发抖。

城外一百六十里,安争问齐天:猴子哥,你说你已经活了那么那么久,在你那看起来近似无限的生命之中,有没有一个让你动心的女人?齐天一摆手:我哪有时间管那么多!陈少白问:猴子哥,那在你那近乎诬陷的生命里,有没有一个让你在意的男人?猴子愣了一下,眼神里弧线出现了一抹悲伤,他笑了笑,转头不看安争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点了点头:有。

啊?是谁?一个……讨厌的和尚。

齐天抓起一把沙子,然后扬掉。

就好像从记忆里抓出来一把过往,然后扔掉。

陈少白:握不住的沙,干脆扬了它?齐天:滚……距离他们大概几百米之外,一个沙丘上趴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身上披着一种很奇特的斗篷,斗篷的颜色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改变。

虽然距离只有几百米,但是他们却丝毫也不担心自己会被安争他们发现。

这斗篷极其完美的模仿了地形和环境,哪怕就是站在他们身边都不会察觉到脚下趴着两个人。

而且这斗篷还有其他的功能,其中之一是隔绝使用者的气息,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还有一种是说话的声音都会被隐藏,只有穿戴着两件同样斗篷的人才能听到彼此的话。

其中一个人脸上带着面具,一种很奇怪的面具,整个面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漩涡。

面具是红色的,好像学海之中的漩涡。

而漩涡的那个点则在右眼的位置上,也只有右眼的露出来的。

他一直盯着安争他们,一眨不眨。

那眼神很复杂,复杂到没有人可以理解。

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理解。

那个少年,真的就是首座大人?趴在面具男身边的那个中年男人问了一句,他看起来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没有任何特点。

不英俊不高大,绝对不是让女孩子看一眼就能记住的脸型。

这样的人不管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让人特别注意。

但他是一个可怕的人,曾经整个大羲明法司都知道他的可怕。

他一手将明法司的情报系统打造成了明法司最犀利的武器,没有他的话,行动司的许多行动都不可能成功。

他叫欧阳铎。

趴在他身边的面具男点了点头:是啊……看起来似乎不像对不对?可他就是。

他就是我们曾经敬重曾经视为精神领袖的首座大人,可是你看看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做事不够狠厉,那已经不是我们的首座大人了。

欧阳铎问:可我怎么办?那毕竟是我们的首座大人。

面具男的声音突然阴厉起来:我说不是,他就不是!首座大人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死了。

那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没有人相信那个少年会是首座大人。

欧阳铎:你这话说的不对,没有人相信不代表他不是。

面具男冷笑:所以呢?你打算过去相认?在他面前跪下来痛哭流涕?然后你把自己做过的事告诉他,看他会不会原谅你?欧阳铎,你不要那么幼稚了。

从那天开始,你就已经注定了走上一条不归路。

欧阳铎语气有些嘲讽有些恼火地说道:怎么,你是在怪我?面具男笑起来:不怪你,也不要怪我。

虽然是我把你带上那条路的,但如果不是你自己贪心,不是你自己有欲望,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我的。

别忘了,当初我跟你提那件事的时候,你眼睛里放出来的光芒有多可怕。

欧阳铎愣在那,表情悔恨:我真该杀了你。

面具男笑起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让明法司起死回生,只有一个人能让所有人重新感受到明法司的可怕。

让那些陷害了明法司的人,那些已经瞧不起明法司的人,那些恨不得把明法司踩在脚下的人重新对明法司充满恐惧。

那个人是我,不是安争。

他站起来:走吧,明法司已经不是方争的明法司,更不是安争的,而是你的。

方争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欧阳铎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