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远行

2025-03-27 09:11:46

空气中弥漫了一种悲伤的调调,飞云子拍了拍手,说道:为师这里有一块通灵宝玉,唤曰:‘聚灵’,能够加速天地之气凝结,对于修炼大有裨益,你拿去佩戴于胸前吧。

飞云子大袖一挥将一团白雾抛到陈云生面前。

陈云生仔细端详手中的白玉。

只见此物通体透明,表面温润,周身被一团水汽包裹着,如同一团云雾一般。

可是用手抚摸白玉的表面,却干燥无比。

将此物挂到胸前,陈云生可以感觉到一股蓝盈盈的灵气充盈全身,此物绝对不是凡品。

感受着师父对自己的拳拳之意,他跪下磕了一个头,眼中闪起一丝泪光。

在飞云子和陈云生生的师徒世界中,繁冗的礼节很少。

表达恭敬使用磕头,表达谢意也要磕头,表达歉意仍然是磕头。

飞云子看到徒儿感动,胸中一阵思潮翻滚,刚才口沫横飞的劲头当即去了七八分。

大袖一挥,让陈云生退下,自己打坐去了。

第二天,飞云子突然把正在入定状态的陈云生叫道他的石室,用一种仿佛做了很艰难决定的语气说道:为师要出山办些事情,恐怕一时半刻不能回来。

你要好生修炼,看守洞府,不可随意外出,以免生出事端。

看着飞云子略带意兴阑珊的表情,陈云生愣了一下。

对于朝夕相处的师父,虽然他总有中不着调的感觉,可内心也产生了深深的依赖,根本没有想到师父会有一天出门远行。

师父要去多久?陈云生问道。

少则几月,多则几年,倘若过了十年为师还没有归还,你可以去往西边三千里外的天穹山找我师兄。

他自会接纳你。

说着,飞云子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长条状的紫檀木盒子,此物是我昔年游历之时所得,由于已经有了本命之物,所以没有加以炼化。

正好做你凤鸣刀诀的兵刃,你也可以将其作为本命法宝修炼。

本命法宝?陈云生疑惑道。

由于即将远行,飞云子延续了昨天的好态度,他徐徐说道:先说法宝和法器的区别吧。

其实法宝和法器之间并没有明确的一条界限。

法宝和法器的品级也不能划分的很精确,一般威力比较大的法器称之为法宝,威力较小且称之为法器。

只有到了金丹期,才能发挥法宝的威力,所以就算龙凤双刀是法宝,在你的手中也如同法器一般。

况且现在看来,这两柄刀还称不上什么法宝。

若说是法器呢,也与普通法器有所不同,至于不同之处,日后你自然会知。

本命之物是被修士炼入体内的法器总称。

所谓炼化并非使用外界的火源,而是利用自身的本命之炎和神念,以身体为炉鼎对法器做的一系列淬炼。

炼化后的法器不用存放在储物袋中,而是存于修士的识海之内,和修士的神念相关,一念之间就可以招至体外。

由于这种法宝和修行者的神念相通,所以本命法宝有损,对于修士的修为也有不小的损害。

陈云生没想到师父说了这么大一通,他打开紫檀木盒。

一股寒气顿时扑面而来,木盒里面装着两把古朴的短刀,一柄稍长约有一尺,一柄短些也有八分。

刀柄弯曲,后面各有一个兽头,看样子一边是龙首,一边是凤头。

刀身泛着的青铜色光晕,通体布满粗犷的纹路,这些纹路组成一个个形状怪异的图形,带着一种蛮荒的气息。

他把双刀抄在手中,感觉轻重正好,双手刚刚接触刀柄,就感觉身上灵气被双刀吸取,淡金色的灵气宛如河流一般在刀身的纹路中流淌着。

陈云生仔细端详着光晕,并将神念放出,包裹双刀,渐渐的他感到一种远古的气息从双刀传来,仿佛自己移步换景,已经置身于广袤的宇宙,清楚可见天河悬垂,参商闪耀,说不尽的悠远和安详。

噫,看来这双刀和你倒是有缘。

为师当年可不曾产生这种共鸣。

飞云子语气中带着一些兴奋。

嗯,随着以后的修炼,契合程度会越发的完美。

在你没有纯熟之前,无法化遁光飞行,我这里有《五行遁法天书》一本,你拿去自行参悟吧。

飞云子眯眼着说道。

从储物袋中翻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面上赫然有一个八卦图案,也不知道流传了多少年。

陈云生翻了翻,书纸张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似乎是一种兽皮,但是又薄如蝉翼,拿在手上轻巧异常。

谢师父!陈云生磕了一个头,迅速站起。

在师徒俩的礼教系统中,磕头数量和感激程度并没有一个正比的关系。

曾经他多磕了一个,却被飞云子以破坏礼法的名头,臭骂一顿。

否则,陈云生倒是愿意磕上三四个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

飞云子眼中露出一种罕见的柔和,对陈云生的上道,他深深感慨。

之前曾有多少个优秀的苗子,由于过于拘泥于凡夫俗礼,被他赶出师门。

似乎又想起来什么,飞云子再次拿出一本古籍说道:这本《五行秘法》是你师爷传给为师的。

书中记载的都是些普通的五行法术,标明了各种法术修炼时所需的修为深浅,还有很多修士所留下的批注。

你要仔细研读,切不可在修为不到时强加修行,那样必然走火入魔,谁也救不了你。

我门中修行贵精不贵多,太杂反而不好,所以你主修功法为火,其他兼修即可,切勿贪多,荒废主业。

遵命。

……师徒两人间的送别仪式简单之极。

我去了。

飞云子立于山巅,望着云海说道。

望师父早回。

陈云生垂首说道。

一阵清风拂过,当陈云生再次抬头的时候,飞云子已然不知所踪,空荡荡磐石上只有一缕尘埃。

陈云生的不习惯来自于每日不用做早晚课,也不用面对那张苍白冷峻的面颊,更不用听到一些尖酸刻薄的挖苦。

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对于早就习惯了如此相对的陈云生而言,是一个不小的变故,令他有些失落。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陈云生念叨着早年飞云子教他认字时的随口说的一句话。

他不明白这句话背后所引申的男女之意,只觉得很适合描述他和师父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