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钻入云端的天灵山之前,梁夕不止一次想过,自己重新回到天灵门,看到那些熟悉的一草一木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当真的看到眼前银装素裹中隐现的翠绿时,梁夕知道,之前自己的种种慌乱,都是自己想太多了。
这里是自己修真之路的起点。
这里有自己尊敬的师长。
梁夕虽然表面上对师傅、师尊嘻嘻哈哈的样子,但是在他心中,对凌成子,对青云道人,对青木道人,哪怕是面对和自己已经越过那道线的凝水,梁夕对他们都是尊敬有加。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些导师不仅仅在修真上教导自己,在做人上,他们也是梁夕的楷模。
以梁夕现在的身份,他直接闯入掌教青木道人所在的鼎云阁,都不会有人说什么,甚至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但是梁夕没有这么做,他来到距离天灵门牌坊五千米的山腰上停了下来。
梁夕记得很清楚,当时第一次上天灵山的时候,这里就是报名的地方。
自己在这里狠狠揍了陈舒慈的家奴一顿,还差点由此引来杀生之祸。
现在物是人非,陈舒慈、陈勉父子早就不在人世,现在京都的那个陈舒慈,也不过是被白沐风占据了躯壳的一个冒牌货而已。
当年的种种,梁夕是和雪闻一起经历的。
望见梁夕出神的模样,雪闻知道他心中所想,上前和梁夕手掌相接,十指紧扣。
现在不需要多说什么,两个人早已心灵相通。
老婆,要是我没有记错,当时我就是在那片森林里见到你的。
梁夕四下打量了一番后,遥遥指着远处一片苍茫道。
雪闻皱了皱可爱的鼻子,笑道: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大哥你呀,你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就像是个小乞丐一样。
嗯哼,我就是小乞丐,还不是拐了你这样的天仙做老婆。
梁大官人得意无比。
两人回忆起当时的种种,那单纯的岁月叫人不禁莞尔。
相视一笑,梁夕道:时间还早,要不咱们按照过去的路再走一次。
好呀。
雪闻欣然答应。
梁夕记忆力极好,当年体力测试所走的路线,他现在再次走来,依旧丝毫不差。
走到当时差点被影语杀掉的那处峭壁时,梁夕见到那里石壁上依旧满是碎裂的小孔,不由唏嘘不已。
谁会知道影语会再次和自己在京都城相遇呢。
只是当年的时候,影语要杀梁夕并不是问题,而京都相遇时,梁夕杀影语,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短短数载,两人实力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梁夕和雪闻谈着当年的趣闻,走走停停,也没需要特别久的时间,就来到了天灵门的牌坊下。
远远望去,天灵门三个红色的朱颜大字显得格外醒目。
在整个楚国,也就只有天灵门才拥有用红色书写门派名字的殊荣。
虽然现在战乱未休,但是因为天灵门出了个梁夕的关系,有条件的人,就算是挤破脑袋,都要把自己家中的子嗣送到天灵门来。
由此一来,天灵门的声势比以前更盛,第一门派的风范尽显无疑。
远远看到两人走来,负责守卫的两名弟子正要喝问,见到来人之一竟然是梁夕的时候,这两个弟子激动得差点从石阶上滚下去。
师……师兄……是梁夕师兄!一个弟子激动得脸色通红,说话都结结巴巴了。
是梁夕师兄!另一个弟子转身大叫,想要朝山上跑去,结果一头撞在牌坊的石柱上,发出砰的一声。
幸亏梁夕上前一步及时扶住他,这个弟子才没有摔倒下来。
梁夕师兄竟然扶住我了,我、我碰到过梁夕师兄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弟子别提多开心了,恨不得手舞足蹈。
另一个弟子则是满眼的羡慕。
梁夕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两个像是失心疯的师弟,转头问站在一边的弟子道:请问一下……梁夕还没把话说完,这个刚刚还满脸嫉妒的弟子,顿时一蹦三尺高:哇哈哈哈,梁夕师兄和我讲话啦!我要告诉所有人!我和梁夕师兄说过话!他们这是怎么了?梁夕无奈地望着雪闻道。
雪闻笑道:你是他们的偶像,能够和偶像讲话,你说他们激不激动?嗯,这个我可以理解。
梁夕点头道,就像是你一直都是在赏月,每一天你正看着月亮好好的,它突然开口和你讲话一样。
雪闻妩媚地白了梁夕一眼,对梁大官人的自吹自擂,她已经可以免疫了。
二位师弟,我想去见一下掌教,还请劳烦你们通报一下。
梁夕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平易近人。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这就去!两个弟子异口同声道。
一般情况下,一个弟子去山上通报,另一个弟子依旧守在山下就可以了。
而现在两个弟子争先恐后朝着山上奔去,由此可以见得他们都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了。
看来我们要等会儿了。
梁夕摊开手耸耸肩,天灵山上不允许飞行,他们得跑上去。
没事。
雪闻紧紧握住梁夕的手掌,打量着四周的美景,好久没有回来,心里面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怀念感觉。
那两个子弟一路不喘气,一直朝着山上跑去。
十多分钟来到山腰的时候,遇到了执事张豪远。
张豪远就是当年梁夕参加入门测试的时候,专门记录名册的那位执事。
这几年他的地位也得到了提高,现在天灵门对新弟子的招收,他已经是总负责人了。
望见两位弟子涨红了脸,一副慌慌张张地样子跑上来,他不满地喝道:怎么回事,如此慌张的样子成何体统!张、张师叔!一个弟子扶着膝盖喘着粗气,出、出大事啦!张豪远心头一跳:什么大事?七界混战还没有结束,这几天掌教以下的诸多门人都被楚国的皇帝请过去了,一看就知道发生了大事,难道修罗界鬼界竟然趁着这个时候打上天灵山来了?想到这个可能,张豪远不由哆嗦了一下,一把扯住其中一个弟子的衣领厉声道:快说!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