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场合,同时被黄家和杨家两位大小姐搭讪,并不是多么轻松的体验。
原本她们两都是这场酒会同龄人中的焦点人物,结果两大焦点人物同时跑过来跟一个服务生热络地聊起天……可以想见,该服务生所拉的这波仇恨值会有多高,简直瞬间抵达峰值。
刷刷刷!郭大路已经隐隐约约感到,周围投射过来的诸多目光中,已经夹杂着无数刀光剑影。
我以为你对这种聚会不会感兴趣,早知道我喊你一起来啦。
黄沁理所当然地说着这样的话,大家听了自有一番思考,黄大小姐这是还没有放弃的节奏。
我也在好奇,你居然会愿意过来做服务生。
杨令姜道。
郭大路也不多解释,笑了笑,道:我这还有工作,先不陪你们聊了。
说着举着托盘,在大家的注视下,去给其他客人送酒。
诶令姜,这男生是谁,怎么你跟黄沁都认识他?而且还很熟的样子。
杨令姜这边的小圈子有人开始了八卦。
一个……救命恩人。
杨令姜神秘一笑,也没有透露太多。
黄沁那边的小圈子因为告白事件,认识郭大路的相对多一些,但他们见到杨令姜和郭大路也那么熟,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大路你完了。
郭大路举着托盘走了一圈,有意避开了两位大小姐,林玠却悄悄走到他跟前,低声恐吓了一句。
美人你什么意思?郭大路问。
什么意思?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刚才你和黄大小姐、杨大小姐聊天时,没注意到大家的眼神吗?特别是有几个公子哥,我看到他们几乎要把你生吞活剥了。
林玠摇头说道。
你是说他们等下会过来找我麻烦?还用说!郭大路笑着说道:没关系,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敢过来找我麻烦,我就一通胡闹,让他们颜面尽失。
林玠上下打量了郭大路一下,然后摇头无语。
两人聊了一会,分头去工作,没过多久,果然公子哥过来找郭大路,但他却不是来找麻烦,而是来要跟郭大路认识一下,结交结交。
其后又有几个——男生女生都有,要么过来攀谈两句,要么过来交换联系方式,竟然没有一个人是来找麻烦的。
郭大路心中也不免暗暗好奇,刚刚自己出了那么大的风头,居然没有哪家公子哥看不惯,过来灭一灭自己的威风?脑子里都已经想好待会要怎么对付他们了,结果并没有人配合。
心中一阵自嘲的暗笑后,转念又一想,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下,估计那些大人们也不敢把家里那些喜欢惹事的后辈们带过来。
既然来的都是家族中的精英小辈,他们的情商自然不会低到在没有摸清郭大路的底细前,主动去得罪他。
毕竟是黄、杨两家大小姐同时看上的男人,若非他背后的势力强过黄、杨两家,那就是他本人的魅力值处于一种爆表的状态。
无论哪种,都只宜结交,不宜招惹。
转了一圈,回到服务生休息区,郭大路正要调侃林玠两句,却见他满脸悲愤,好像受到了什么侵犯似的。
怎么了,一副被人侮辱了的样子?郭大路问。
林玠恶狠狠地瞪了郭大路一眼,骂了句:恶心!郭大路有点懵逼,到底怎么了?我没被那些公子哥打脸,你好像被他们欺负了似的。
林玠冷哼一声。
郭大路摇摇头,不再多问,准备给大舅打个电话。
恶心!林玠又骂了一句。
郭大路看了他一眼,但没有再次询问,林玠自己反倒忍不住,眼神奇怪地看着郭大路问:刚刚有没有人,问你,那样的问题?什么问题?你懂得啊,就是那种很恶心的问题……郭大路:并不懂。
林玠一咬牙,脱口道:就是有没有人要包养你?郭大路:!!!有没有?郭大路强忍笑意,摇头。
变态的老女人!林玠又骂了一句,然后问郭大路:大路你实话实说,你看我有哪点像小白脸?郭大路:……哪点不像?50万一个月,周末还要随叫随到,把我当什么了?林玠愤愤不平。
郭大路道:你是说,价钱……开低了?滚!林玠骂道。
郭大路笑起来,道: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炫耀?这种炫耀我宁愿不要!这是尊严问题!林玠凛然道,至于心里有没有那么一点小窃喜,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郭大路拨通大舅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大舅才接通。
大舅,我妈说你来楚州了?郭大路开门见山。
嗯对,我过来有点事。
听我妈说,你要来参加璞真酒店的商业交流会,你现在在哪呢?是啊,我是过来看看这个交流会,现在的话,就在现场,大路你呢,今天周末,没出去玩?我也在酒会现场啊,今天特地过来实习,在酒店里面做服务员,你告诉我你在哪个区,我过去找你。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然后大舅道:别别,你先好好做事,我回头过去找你,先这样,我这边还有点事,挂了。
郭大路挂了电话,略作沉思,隐隐猜到了什么,跟林玠说了句:我去趟卫生间。
离开休息区,郭大路直接从后门出了酒店,绕了半圈,来到前门,看到几个老总模样的人正聚在一起抽烟聊天,门外除了酒店外的安保人员,老总们身旁各站着一个黑超保镖。
酒店的抽烟区在七楼大阳台,他们也是懒得上去。
实际上,抽烟政治在职场或者商业活动中意义非凡,不知多少人事调动以及亿级的交易,就是在这种吞云吐雾中悠然敲定的。
从这个层面来说,抽烟政治和酒桌文化扮演着相同的角色。
郭大路没空关心那些抽烟的都是哪些老总和巨头,他在认真地寻找大舅的身影。
从大舅刚才电话里呼呼的风声中可以判断出,他根本没在酒店里面。
过了正门,沿着警戒线向前走,抬头看到前面几个人正在发生争执,而其中一人的身影赫然就是大舅。
……即使你们不愿意承认,但这亲戚关系就是事实,我这么说不是想要什么东西,就让我回之前那个厂子就可以!是大舅的声音。
没见过你们这么死缠烂打攀亲戚的,这跟碰瓷有什么区别?也不看看今天什么场合,你再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另外一个穿着高档西服的男子指着大舅斥道。
黄总,就请你帮个忙吧,父亲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我只是不希望他的晚年过得那么痛苦!你不知道我上次回去……黄总显然没耐心听下去,摆摆手示意保镖轰人。
那保镖得了指令,立即向黄学友走过去,刚要伸手抓人,一道身影挡在他的面前。
一个穿着服务生衣服的男生。
我们自己走。
那服务生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不用麻烦了。
话未说完,那保镖就伸手抓住他的肩膀,要把他拨到一旁,但,那服务生站在那里,像一根铁桩,一动不动。
说了我们自己走。
服务生强调了一遍,然后肩膀微微一抖,将保镖的手弹开,那保镖神情一凝,面露警惕地盯着郭大路。
大路!黄学友这时已经认出服务生就是他的外甥郭大路。
郭大路转过身,微笑着说道:大舅,你先到那边路口等我,我回去换了衣服再出来找你。
黄学友犹豫了一下,接着面色复杂地点点头。
黄总指着郭大路问道:你是酒店的服务生吗?那人是你安排过来的?郭大路不理他,径自回酒店。
当着几个老总的面,被一个服务生甩脸子,黄总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冷声道:我要问下范安伯,素质这么差的服务生是怎么进的璞真?范安伯就是璞真酒店的大老板。
黄总随后进了酒店,刚一进门就看到妻子和女儿在跟那个服务生讲话,那一边杨扫北也带着女儿走了过来跟那个服务生打招呼,态度一般的客气。
那服务生看上去随便说了两句,就摆手告辞,那神情动作虽谈不上傲慢无礼,但绝对是太过随意了。
那服务生是谁?黄总走上前,低声问妻子。
他就是治好沁沁的郭大路啊。
黄夫人道。
就是他?是啊,就是他,怎么了?黄夫人听着丈夫的语气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
黄总摇摇头,沉吟了一会,道:他有可能是黄国东的外孙。
黄国东?黄夫人想了一下,随即恍然,曲城那个黄国东?黄总点点头。
那这么说,他跟咱们家还有亲戚哩!黄夫人面露喜色。
黄总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这亲戚恐怕不好攀了。
黄沁转过头问道:妈,你说什么亲戚?黄夫人便把郭大路的身份说了,笑着道:算起来,你可能还要叫他一声表兄。
黄沁:……果然有情人终成兄妹吗?不,我才不要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