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一接到消息,看董婉宜受了重伤,他心如火焚,恨不得一下回到董家,于是施展轻功下山,进了树林后,瞬间回了东阳城外树林。
他一边飘身进城一边自责,进了天渊阁之后,他一心扑在武功上,还有寻找回去的路,却一次也没回董家看看董婉宜。
他几乎把董婉宜抛到脑后,现在想来,实在太过无情,他又惭愧又愤怒,化为森森杀气。
他缓步进了东阳城,然后来到董家门口,两个看门的青年看到他,一怔之后马上大喜,迎上前:李兄弟!李慕禅点点头:小姐呢?六小姐她……两人迟疑一下。
李慕禅一闪过了两人,进了大门,两人也不阻拦,李慕禅如一阵风般进了董婉宜的院子。
院内正站着何耿两护卫,两老者面色发苦,走来走去一筹莫展。
忽然抬头看到李慕禅,两人大喜过望:李兄弟,你终于回来了,快去见见小姐(夫人)吧!李慕禅点点头没客套,径直进了屋子,药味扑鼻而来,他来到床边,春华她们四个正坐在榻前,轻声的说话。
李公子!她们大喜过望。
自从李慕禅进了天渊阁,在董家的地位就陡然上升,在众人眼里就是天之骄子,什么困难都难不住。
李慕禅点点头到了榻前,董婉宜正仰躺着,盖着薄被,脸色苍白,明眸黯淡无神,冲李慕禅笑笑:你怎么回来啦?李慕禅哼道:我再不回来,见不到你了!呸呸!夏华忙啐两口,丢给李慕禅一记白眼。
李慕禅坐绣墩上,手伸进被里拿出她的手,手指搭雪白皓腕上,董婉宜红着脸,不敢看他。
春华四人盯着他一瞬不瞬。
沉吟片刻,李慕禅皱眉:是什么人下的手?木家一个老头。
春华哼道:是姓木的无赖指使!木家的人?李慕禅转头望来。
春华道:木铁流。
李慕禅听说过木家,他专门看过周围武林势力分布,木家是在西阳城,与东阳城隔着一千多里,照理说风马牛不相及,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木家弟子竟来东阳城。
董家是东阳城的地头蛇,木家竟敢欺负,不是他愚蠢,是有恃无恐,看来天渊阁势微,连带着董家也被人轻视。
木铁流是什么人。
李慕禅道:木家老几?春华道:木家五公子,是个浪荡公子哥,不学无术,好色无度!李慕禅皱眉:他向婉宜耍无赖了!?春华道:他恶行恶状的很讨厌,小姐严辞斥责,他恼羞成怒,指使家仆打伤了小姐!李慕禅冷了脸,声音在牙缝里响:木铁流!董婉宜轻声细语:我这是小伤,养一阵子就好了,不要紧的。
李慕禅哼道:这伤会越来越重,……此人手法歹毒,是独门手法,成心逼着去求他们!他皱眉:何老与耿老怎么回事?春华摇摇头:何老与耿老离得远了,来不及。
李慕禅阴沉着脸没说话,董婉宜柔声道:这事怨不得何老耿老,他们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李慕禅沉声道:他们一定在城里吧?春华点点头:在呢。
董婉宜嗔瞪她一眼,怨她说出去,春华装作没看到,她气死了,恨不得李慕禅过去杀了木铁流。
大哥去跟他们交涉了。
董婉宜柔声劝道: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天渊阁是强,木家也不弱,而且木家不怕天渊阁,对他这个天渊阁弟子未必放在眼里,真敢杀他。
虽说是天渊阁的弟子了,可毕竟时间尚短,再好的资质也学不到多少武功,与木家硬碰太危险。
李慕禅冷冷道:木家!……先疗伤!他扶董婉宜坐直,跏趺坐她身后,双掌按她背心,董婉宜头顶很快青气缕缕,丝丝袅袅慢慢散开,淡淡的焦糊味道飘荡。
半个时辰后,董婉宜脸色红润,白里透红,气色变得极好,像一点没受伤的样子。
李慕禅缓缓收掌,起身下榻:怎样了?董婉宜睁开眼,神采奕奕,伸手摸摸胸口,赞叹道:好了呢!春华四人眉开眼笑,忙问她是不是真好了。
李慕禅道:不要紧了,不过别剧烈运动,再休养两天,尤其不要生气,动肝火。
董婉宜笑道:果然不愧天渊阁弟子呢!李慕禅摇摇头,脸色不太开朗。
他对下手之人痛恨之极,对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竟下此毒手,用独门手法侵蚀心脉,再晚两天,她有性命之危。
正说话间,一身紫衫的董羽飞大步流星过来,看到李慕禅在,顿时露了喜色:李兄弟,你何时回来的?!李慕禅道:刚到。
大哥,你给公子送信了?董婉宜嗔道。
董羽飞大喜过望,上下打量着董婉宜:小妹,你好啦?!我让你别打扰公子,你怎么……董婉宜没好气的道。
董羽飞摇头苦笑:小妹你伤成那样,咱们都束手无策,再不给李兄弟送信,他能怨死我!李慕禅点头:不错。
董婉宜哼一声,埋怨的瞪董羽飞一眼。
李慕禅道:木家怎么说?木家根本不把咱们放眼里,见也不见我。
董羽飞阴沉下脸来,恨恨道:这里是东阳城,他们木家也忒狂了!李慕禅道:大公子找人带我去见识一下!董羽飞精神一振:不用找人,我带你去!走吧。
李慕禅道。
董婉宜忙跳下榻,横身伸臂拦住门口:大哥——!董羽飞道:小妹你这是干什么!董婉宜穿着睡袍,这么跳下来委实不雅。
董婉宜顾不得这些,嗔道:你们别去找木家!小妹,你让开。
董羽飞沉声道:木家欺人太甚,不找回来咱们怎么立足于东阳城?!董婉宜嗔道:你能打得过木家吗?!有李兄弟呢!董羽飞道。
董婉宜瞪着他嗔道:公子他刚进天渊阁,即使学了真本事,又能学多少?现在就跟木家冲突,太冒失了!那你的意思呢?董羽飞皱眉,觉得小妹说得有理,虽说李无忌进了天渊阁,可时间太短,学了本事也来不及练会,现在就跟木家动手太吃亏。
过一阵子再说吧!董婉宜道。
董羽飞想了想,点点头:好吧,就听小妹的!李慕禅看出董婉宜的心思,她穿着睡衣挡在门口,他不忍拒绝,无奈的点点头。
走,李兄弟,咱们去喝酒!董羽飞笑道。
董婉宜道:大哥,我院后面埋了几坛酒,是留给公子的。
好好。
董羽飞连声答应,拉着李慕禅出去了。
李慕禅一出了小院,低声道:大公子,木家的人在哪儿?董羽飞忙道:李兄弟,算啦。
大丈夫能屈能伸,得认清形势,木家势大,董家确实不如,要不是有天渊阁撑腰,他们可不敢跟木家叫板。
李慕禅道:要是伤我,我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可竟敢伤婉宜,无论如何要讨回来!唉……董羽飞叹道:木家不好惹啊!李慕禅道:我会暗中行事。
好吧。
董羽飞无奈的道:他们在城西南角的秦家巷第五家。
李慕禅点点头:大公子先去准备酒席,我过一会儿找大公子喝酒!好!董羽飞笑道:那我就等着李兄弟旗开得胜!李慕禅抱抱拳飘身离开了,很快来到秦家巷。
秦家巷子宽阔平时,一座座大宅子,住在这条街的非富即贵,不是一般人住得起。
李慕禅来到秦家巷,从头开始数,到第五家,敲了敲门,门上露出一只精芒四射的眼睛:什么人?木公子可在?李慕禅抱抱拳,温声问道。
你是谁,找我家公子何干?李慕禅道:久闻木公子大名,听说木公子大驾光临,特来拜会,在下白山李沧海。
李沧海……里面的人沉吟一下,哼道:没听说过!李慕禅微笑道:在下刚出师下山行走,还没闯下名号,真是惭愧!好吧,等一会儿!片刻后,旁边侧门打开,一个青色劲装中年汉子出来,上下打量一眼李慕禅,看他没有威胁,摆摆手:进来吧!李慕禅抱拳微笑,缓步进了侧门,大厅前摆着一张躺椅,正有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躺在椅上,两个秀美的丫环伺候着,一个打扇,一个送葡萄进他嘴。
他斜着眼睛打量李慕禅:李沧海?哪里人呐,在哪里学艺?可是木公子?李慕禅微笑。
不错,正是木公子!苍白青年傲然点头,吐出葡萄皮:我问你话呐,不自报家门?!李慕禅笑容变冷,屈指一弹,嗤!木铁流飞了起来,砰!撞到大厅墙上,缓缓滑落到地上。
大胆!两个老者如箭射向李慕禅。
李慕禅屈指轻弹两下,嗤!嗤!两老忙扭身想避开指力,却砰砰撞上大厅的墙,像两张画挂到墙上,不落不动。
李慕禅冷笑:嘿,木家!你到底是什么人?!木铁流倚着墙大声叫。
李慕禅走到他跟前:木家很了不起么?木铁流想退去无路可退,倚着墙叫道:你伤了我,木家绝不会罢休!李慕禅微笑:我倒要看看木家如何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