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太子妃娇养日常 作者:程鱼 > ◉ 第119章 情深难报

◉ 第119章 情深难报

2025-03-22 07:19:30

这些书册画页大多是出嫁之时宫中所赐, 文字画面尽以简便明了为要,尤其是画册,形象动作之逼真, 描述介绍之详细简直要颠覆了苏绵对古人行事的认知。

苏绵眼神飘忽, 始终不肯凝实了落在书册上,她脸耳通红,心头发悸,偏偏陆钺却和没事人一般,一页一页看得粗略而随心。

这些东西大多是起一个教导启蒙的作用,从前未观时苏绵只觉这些书册也没什么太大的学习价值, 今日约略一看,才知道往日里是她浅薄了。

这些物件儿几乎不带什么引人香色, 只是眼下她坐在陆钺怀中, 两人一道观看这样的书册实在让她心中百般别扭, 乱想胡思。

怎么想起看这个?陆钺随手将画册掷于一旁, 闲倚向后靠在椅背上:都看懂了,学会了?苏绵涨红了脸,却不得不撑着脸皮转过头来和他对视:殿下心思不正, 这些分明都是一些教导之册,其中所言涉天地人·伦, 是最正经不过的书画了, 而且这些都是当日宫中所赐,我看一看......我看一看是天经地义的。

陆钺见她玉颊含羞, 目中似蕴着一片烟雨蒙蒙,心头一动, 伸出手去刮了刮她的脸蛋儿:急什么, 我说什么了?是我心有异念, 还是小主子存了刻意相引的心?苏绵这才恍觉自己仿佛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么急惶惶地解释,倒好像她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反正你不许欺负我,你心里分明知道,还在这里逗我!陆钺低笑了几声,起身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亲:是侯夫人怪我血气方刚,无所克制,将小主子疼得过了?他素来没皮没脸,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什么事也都对她做得出来。

苏绵下意识抬手去捂他的嘴,一张乖甜的脸上满是强撑出来的嗔恼。

陆钺吻了吻她的手心,温声哄了几句,才算是把她脸上的委屈给哄散了。

伯娘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太疼我了,才会处处谨慎,样样小心。

她不知道殿下素日里都是这样待我的,若是知道了,必定不会再有什么忧虑。

陆钺垂目仔细凝着她的脸容。

倒也无怪侯夫人江氏能瞧出些端倪,哪怕是他,有时蓦地看到她清艳眉眼之间蕴糅的曼妙妖丽,也会有一瞬的动魄惊心。

日夜厮守,万般恩爱,他亲手在她心爱的小姑娘身上留下了这样的印记,像是把他的魂魄气息一并融到了她的骨血灵魄之中,生生世世,永难消弭。

他看着她的目光过于专注灼烫,苏绵抿了抿唇,轻轻在他肩上推了推:我忘了问,你上回隐约提过冷宫的那位王氏婕妤也对我们大有助益,究竟是什么助益?她的声音本就细柔婉转,与他说话时又不自觉地带了一点撒娇似的甜,这么推拒躲避却也不知是想推他出温柔乡,还是想引他动相思心。

陆钺抬抬眉,也没有戳穿她这点小心思,笑笑道:内宫有人与王氏颇有旧谊,用的好了,便是一大臂助。

那上一回王婕妤被人迷晕,险些带出宫去也是因着内宫旧人吗?陆钺点了点头:拿捏住王氏,就拿捏住了那宫人,心存诡谋者自然不肯放过此道。

苏绵还未及追问那宫内旧人为谁,便听陆钺道:这几日京中境况一日比一日好转,宁王世子及世子妃在庄园设宴,你想不想前往一观?咱们能出宫了?苏绵双眼亮晶晶地坐起了一些:可宫中这几日情势这样紧张......自然不是眼下立时出宫。

陆钺摇摇头,掐了掐这小馋猫的脸蛋儿:再过半月,出入宫城便不是问题,即便如今,宫中防备也开始渐渐松懈了。

苏绵小声叹了一口气:这场宴席是家宴,还是君臣之宴?照说宁王世子陆钊也是陆钺的堂兄,如今苏家的生意也多与宁王府有所关联。

只是天家亲情,恩威难辨,苏绵得先拿捏准了对待这位王世子的态度而后再做决定。

小姑娘的心思有时过分单纯澄净,但她对待有些事又是意外的透彻敏锐。

算是家宴。

宁王陆玮,世子陆钊,从前一向与皇帝亲厚,只是不知何时始,两边便已开始渐渐离心。

当日宁王世子与苏家合作生意时,便已决定了宁王府不可能再全心全意地效忠皇帝。

识时务者为俊杰,看过了武威侯妻离子散的下场,哪一个还敢毫无保留,一心一意地辅佐那昏庸君王?皇帝强召武威侯之妻入宫为乐仙郡君,看似所没者不过一家一族,可此举着实让人寒心,若是皇帝能一直处于上风,手腕强硬,那些观风望火的墙头草也许还得摇摆一些时日,可偏偏大魏的皇太子势强,如今又稳稳地站定了脚跟,两方相比,与谁亲近便已无需赘言了。

说来此番堂兄设宴也有感激酬谢之意。

陆钺见她一张天真的小脸上露出了一点古怪的唏嘘叹惋,一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当日绵绵所赠的‘糖葫芦’帮助世子妃开了胃口,王府与苏家合作生意,也算是赚的盆满钵满,如此,堂兄此宴也不算无名。

反正他们家如今是要表态今后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了,对不对?苏绵倒不在乎这些名头不名头的,这些凤子龙孙,但凡有些主意的,无不是一个比一个鬼精,苏绵可不和他们比心眼儿,她只需知道他们都比不过陆钺就成了。

陆钺失笑,握着她的小下巴来回晃了晃:我与堂兄往时结交不多,但三叔一家并非奸恶之门,往时与我虽不亲近,也无敌对之心......陆钺低头,纵容着问她:想去我们便一道去赴宴,若嫌累赘,我便与他寻个茶楼喝两杯茶就算,只是小事,无需勉强。

在宫里待久了,苏绵也想和陆钺一道出宫去转转。

自从上一回他吃了虞彻的醋后,便再不允她独个儿出宫游逛,如今有了机会,又可一观秋景,又可收揽人心,倒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世子妃有孕了吗?苏绵想起当初赠予糖葫芦的契机,心里好奇,便顺口问了一嘴。

谁知一经问出,陆钺面上的笑却敛了敛,答道:听说是有过,后头大约是保养不宜,没声没息地就落了。

苏绵心里闷了一下,低头莫名地摸了摸自己的肚腹。

陆钺把她的手拿开攥在掌心,无奈笑道:你还小,我们不急。

苏绵一点也没有着急,她只是一下子长了心,想起什么似的皱了皱眉。

这个年代宫中不兴计生用品,两人又一直......她自己也是头一遭与人亲近,习惯了把什么都丢给他考量,也一时忘了这件事。

见她傻乎乎地微微张了嘴,陆钺就势低头亲了亲:在想什么?他无奈地压了压眉:是不是心里害怕?苏绵眯了眯眼,抬目抿唇紧紧盯着他,半晌,才稍稍移开视线,想了想,还是别别扭扭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陆钺还没听完,便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在这小东西炸毛之前,他立刻便赔身·下气地一声声地哄:绵绵还知道这些?我知道的可多了!苏绵满心不自在,脸上却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来:我才不傻呢。

自然不傻,就是呆呼呼的,像只圆头圆脑的小·奶·猫。

是我请谢先生高徒为我开了些药。

陆钺见她问了,也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愿着意隐瞒,为今后埋下什么隔阂隐患。

思量片刻,他只清言淡语将自己用药的事与她说了:不必担心,我的身体素来是谢先生一力照应,这些药于身无碍。

苏绵一时间难言难语,心滞口拙。

她知道陆钺待她疼惜已极,凡他所能为她做的,无一不处处精细,但事到了临头,她仍觉陆钺情深,自己难报万一。

她自是极喜欢他的,否则也不会不顾这深宫禁锢,种种纷扰,执意留下与他相守。

但她对他的喜欢是随心而来,一日比一日深厚。

可陆钺却不是这样,似乎从一开始,他便对她一片情钟。

苏绵享受着他的浓情厚意,心中自然欢喜,但有些时候,她又有些难及万一的难言愧疚。

从这个时代来说,她的年岁已经足够做一个娘亲,更莫提他身为太子,旧疾未愈,也更需要一个继承人来巩固权位。

可他总觉着她还是太小,更不愿她早早经历有孕生子的苦楚,内心深处,他同样也存了若有万一,她还能全身而退,在宫外逍遥过活的念想。

万般思虑,只为一人。

他为她想到了一切,不惜饮下可能对身体有损的汤药来免她有孕,却从来不肯事事言明,不肯步步逼迫。

绵绵还小,等你长大些,等身子调养好了,你若想要,我们再议今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