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但是知道他们至少没有被丢到茫茫宇宙中去,这让子柏风颇为欣慰。
他安抚了其他人,告诉他们两个小家伙到了其他地方,很快就会回来之后,众人半信半疑地离开了。
子柏风心神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呼唤两个小家伙,俩小家伙倒是很快就回应了。
还不能回去,哥,这个世界还在自我完善。
两个小家伙道。
子柏风无语,决定不去管他们,反正没事就好。
既然已经回到了蒙城,有几个人是必须要去拜访的。
子柏风先去看了先生,和先生聊了聊,子柏风虽然很好奇先生和烛龙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先生既然不开口,那绝对是问不出来的。
和先生一起吃了一顿饭,子柏风就又回到了下燕村。
从蒙城到下燕村,一路沿着濛河上行,所见之处,蒙城繁华、九燕镇热闹,而下燕村,却有一种别样的静谧。
下燕村的年轻人大多都在各地,此时留在下燕村的,多是老人,人口大概只剩下原来的一半。
而且新面孔也不少,大家都愿意嫁到下燕村来,据说入赘过来的女婿都很多。
众人看到子柏风,都亲切地围上来,和子柏风打个招呼聊几句,从村口的大槐树到后山,短短几步路,竟然走了小半个时辰。
到了村后,子柏风看到自己的故居。
这些年来,他们的房子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又走到了这里,子柏风却有一种极其难言的触动敢。
他站在故居和子吴氏之前的故居之间,看着那经过修葺,却变得陌生的大门,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感慨。
熟悉又陌生,想要亲近,却总觉得已经无法再亲近,这种感觉,又有几个人曾经感受过?吱呀一声,子柏风推门而入,这里没有人居住,但经常有人打扫,并没有什么灰尘。
院子里曾经是踏雪容身处的马厩,角落里的石凳,二黑曾经居住的北屋,一切都还如当初的模样。
抬起头,蠃鱼曾经栖身的那棵树,以及树下自己书房兼卧室的窗口,还一切都如原来的模样。
院子里不知道哪家的芦花鸡,正在地上啄着东西吃,看到子柏风,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又低头继续啄。
子柏风站在院中,正在感慨,就听到门后吱呀一声响,又有人进来了。
子柏风回过头去,看到是柱子,刚想开口,就看到柱子把手指竖起来放在唇边,示意他不要说话。
柱子?柱子?这死孩子,跑哪里去了?外面传来了柱子娘的声音,那声音渐渐接近,然后又渐渐远去了。
子柏风疑惑地看着柱子,这一追一逃的场景,他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呢?柱子叔?子柏风疑惑。
我娘疯了!柱子摇头,我娘安排了十来个姑娘让我去相亲!我娘竟然连礼钱都准备好了,说我看中哪个就去提亲,来年就抱娃娃了!噗……子柏风忍不住笑喷,过了这么多年,柱子的烦恼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真是幸福的苦恼啊!早知道我就不该来回去看我娘!柱子愤慨道。
那也是为你好……子柏风道。
大嫂让你相亲,你怎么不去?柱子瞪眼。
子柏风便只能投降。
柏风,我不想再在家里呆着了,再这样呆下去,我真要烦死了,我跟你走吧,你去的那什么地方?漠北?让我也去吧,干啥都行!柱子道。
你真要去?子柏风神色有些诡异。
柱子却是没看到子柏风的那神色,现在别说让他去漠北州,就算是让他去和烛龙拼命,他都愿意去干,只要逃过老娘的恐怖逼婚大招。
真要去!柱子斩钉截铁。
不后悔?不后悔!那好吧,等会我就回去漠北州,你不先去和二奶奶说一声?子柏风问道。
不了,好男儿志在四方,等我到了漠北州,再托人来给我娘带个话。
柱子道。
子柏风那个无语啊,好男儿志在四方都用出来了,柱子那脆弱的心灵到底承受了什么样的伤害啊。
再想到自家老娘偶尔也会以和柱子娘极为类似的眼神看着自己,子柏风就觉得不寒而栗。
现在的柱子,似乎就是未来的子柏风了。
想到这里,子柏风就觉得,自己有责任为柱子负责,他点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子柏风挥手打开妖典之门,一步跨入其中,短暂的穿行之后,他已经重新回到了漠北州。
这里就是漠北州?柱子左右看看,又抽动了一下鼻子,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嘛。
子柏风无语,在房间里你能看出个什么来?他推开窗户,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顿时吸引了柱子的注意,那是排队等着领粥的人。
子柏风能够看到,这队伍的秩序,比之之前好了许多,几乎不需要人去维持秩序,大家彼此紧跟着前面的人,一步步向前挪。
桂香居的十来个伙计来来回回,忙碌不堪,不停地从后面向前搬肉汤,而浓郁的肉汤香气,几乎笼罩了整个漠北府。
青瓷片里,子柏风能看到,漠北府的大部分人,对他的好感都已经爆棚,几乎黑到发紫了。
锦上添花永远不如雪中送炭,在漠北府最困难的时刻,子柏风的施粥作为,极大的赢取了他们的好感。
虽然这些人并不知道施粥的人到底是谁,但是他们的念力依然聚集起来,依然被青瓷片认为是对子柏风的感恩。
人群之外,走来了两个人,两个人紧紧黏在一起,如胶似漆,似乎一刻也不肯分开,子柏风看得清楚,那其中一人白衣白裙,不正是兔儿?而另外一人,子柏风也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这应该是一名夏俊国的官员。
这个兔儿,办事还真是牢靠。
子柏风忍不住赞叹道,这是兔子回来交差了。
子柏风之所以将自己的落脚处选在这处桂香居,就是因为这桂香居是一处酒楼,任何一个人出现在这里都不奇怪。
兔儿和那夏俊国官员两个人走进来,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他们一路上了二楼,敲响了子柏风包间的房门,得到允许,就推门而入,然后又将门紧紧关上了。
老爷,我回来了。
兔儿对子柏风行了一礼,又指着身边的夏俊国官员道,这是夏郎,夏俊国的第二副使夏长青。
子大人!那夏长青对子柏风行了一礼。
夏郎,你把给我说的话再给老爷说一遍。
夏长青点点头,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
我们夏俊国的任务就是找到珍宝之国的具体位置。
夏长青道,不过我们走了不少的弯路,刚刚才弄清楚,这珍宝之国压根就不在大漠之中,必须集齐四把钥匙才能将其召唤出来。
不在大漠之中?子柏风疑惑。
不知道大人能否理解……这珍宝之国在大漠之中,却又不在,我们经过多方求证,终于知道珍宝之国的开启方法。
夏长青道,珍宝之国当初留下了四个分支,而这珍宝之国就在大漠中的某处,但除非是集齐四个分支的重要血脉,让他们同时施展特殊的召唤之法,这才能够将珍宝之国召唤出来,并打开它的大门。
子柏风大概能够了解一些了,这珍宝之国也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但是和这个世界还没有完全脱离联系,它的入口就在这片沙漠之中,但是它本身却不在。
听起来似乎并不难。
子柏风道,既然他们了解到这程度,说不定已经弄到了召唤珍宝之国的办法。
本来应该不难的。
夏长青道,但现在的问题是,当初珍宝之国的四个分支,现在就只剩下三个分支还存留于世上,最后一个分支,当初也是最稀有的那一支已经完全消失了。
夏长青说完之后,鞠躬道:子大人,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现在我们夏俊国正在全力寻找这最后的一个血脉,但暂时还没有太大的进展。
很好,谢谢你。
子柏风道。
夏长青又道:子大人,小人有一个不情之请,恳请子大人准许!请讲。
虽然夏长青是被兔儿诱惑而来的,但毕竟他的态度非常好,也非常配合,子柏风也不想太功利。
小人和兔儿一见钟情,想要结为连理,还请大人成全!夏长青一躬到底,小人愿意脱离夏俊国,自此为大人效忠,百死不辞,请大人成全!子柏风整个都愣住了,他转头看向兔儿:这……老爷,长青不是我魅惑来的。
兔儿红了脸,道,其实我们俩是两情相悦……子柏风无语,你这才花了不到一天时间好不好,这就两情相悦,愿意结为连理了?兔儿啊兔儿,你这神经质的兔儿,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突如其来?大人,长青真的是和兔儿情投意合!夏长青道。
等等……一指站在一旁的柱子久久未出声,此时终于忍不住了。
夏……长青是吧?叫我长青就好。
夏长青不知道柱子是什么人,但对柱子也非常恭敬。
你和兔儿情投意合没问题,但是……结为连理,你知道兔儿的真正身份吗?我知道,兔儿是一只兔妖。
夏长青道,但既然兔儿已经成妖了,那就已经不是一直单纯的妖怪了。
其实兔儿是兔妖……也不是问题。
柱子纠结了半晌,不知道如何启齿。
子柏风也疑惑了:柱子叔,你到底想要说啥?他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似乎兔子和夏长青的进展实在是太快了一些,但是既然兔儿都这么说了,他总也要尊重兔儿的意见。
他能看出来,正如兔儿所说,夏长青和兔儿两个人都没有被魅惑,没有被什么东西控制而是去本身的意识。
柱子叔,你想要说,就说吧。
兔儿红了脸颊。
兔儿……其实是男的,或者说,是一只公兔。
柱子道。
咣当……子柏风先倒了。
兔儿?真的?怎么可能?子柏风看向了兔儿。
你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读书人,当然看不出。
我打了一辈子猎,兔子是公是母,一搭眼就能看出来,兔儿这点道行,还骗不过我。
柱子道。
我知道……夏长青道,他的脸也红红的,可是兔儿他……老爷!兔儿跪下来,对子柏风道:兔儿想恳请老爷帮兔儿重新化形,褪去男儿身,恢复女儿身,兔儿从来就是一个女子,不是男人……你妹的,子柏风但觉自己看到了这世界上最狗血的故事……一方面被兔儿和夏长青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执着而感动,一方面又觉得这情节发展实在是坑爹加脑洞实在是开得太大。
这是一只被困在公兔体内的母兔化形成妖,勇敢追求幸福的故事?我……子柏风连连摇头,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原来蒙城两只最捣蛋的兔子女王,其实是兔子王和兔子女王?不是姐妹,而是姐弟?又或者兄妹?这变化太快了。
而且兔儿刚才说的什么?重新化形?是兔儿琢磨出来的法子,束月姐姐也帮了很大忙。
兔儿跪在子柏风面前,抬着头,一脸希冀地看着子柏风,就像束月姐姐重新胎化,成为人形一样,兔儿也想到了一种办法,让兔儿重新经历一次胎化,将自己转换成真正的女人……子柏风听兔儿说了一遍,却苦笑道:这想法很好,可现在我做不到。
你所依据的是养妖诀中的混无形,这一诀可以让妖怪化形成人,这个过程中若是做出一些改变,应该可以控制化形的形态,但是……我现在的养妖诀重新修炼之后,却压根就没有到混无形……没关系,我不急的,老爷。
兔儿道,只要老爷肯答应,兔儿可以等,十年八年,甚至等一辈子……我也可以等兔儿一辈子。
夏长青道。
夏郎!兔儿!两个人四手相握,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中间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夏郎,等到兔儿化形成功,变成了真正的人类女子,兔儿就可以给夏郎生很多的孩子了……兔儿娇羞无限,无论如何,子柏风都无法相信,兔儿其实是一只公兔……似乎有旖旎的音乐在小小的包间中回荡,整个世界在那一瞬间似乎都充满爱,两人似乎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红心中,气氛灼热的能够点燃。
打住,打住……子柏风连忙叫停,旁边还有房间,你们自己去找个房间再亲热,我可受不了这个!奶奶的,连一只困在公兔身体里的母兔都能找到如意郎君,你让我们这俩单身狗如何自处?但是……如果真的可以做到像束月的胎化那样,似乎一切真的都没有什么障碍了?不论身体还是什么,都是真正的人了吗?真的这样吗?可明明束月已经胎化成功了,为什么自己心中还是有各种各样的担忧?总是有一个声音在自己的心中响个不停。
束月是一个妖怪,是一把剑。
束月虽然变成了人,但是子柏风的心中,她依然是妖。
似乎感受到了子柏风心中的这种下意识的排斥,这些天来束月越来越少以人类形态呆在子柏风的身边,而重新恢复成了以手环模样藏在子柏风的袖中。
而此时,子柏风却突然被深深触动了。
如果兔儿都愿意去寻求自己的幸福——突破更多的障碍——他几乎无法想象,像兔儿这种简直就是多动症儿童的家伙,如何能够单枪匹马,创造出一种开创性的可以重新化形的法门?虽然这个法门还没有经过试验,不知道是否真能成功。
但这对兔儿来说,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追求真正的人生的执念吗?如果夏长青都能接受这样的束月,子柏风还有什么理由不能接受束月呢?兔儿和夏长青彼此牵着对方的手,到隔壁去了。
其实受到触动的不只是子柏风,柱子闷声说了一句:我也先走了。
就走出了房间。
包间里,就只剩下了子柏风自己。
他轻轻抚摸着手腕上冰冷的手环,轻轻叫了一声:束月!如同轻纱一般的月光闪耀,一名白衣女子出现在了子柏风的面前。
同样是白衣女子,兔儿是妖艳而多变,而束月却总是那么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
为什么不骂我?子柏风问。
束月只是微笑着看着子柏风。
我那么冷落你,你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化成手环跟在我身边,为什么不向我抗议?为什么?束月看着子柏风,看着子柏风这一刻像是一个崩溃的孩子,她的面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她轻轻捧住了子柏风的脸。
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你一辈子。
第七三零章:揭竿而起天下乱天朝上国,易解州,魏家。
魏朝天面对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年修士,眉头深深皱起。
他现在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
逆王无道,篡位夺权,身为臣子,我们痛心疾首,都在期待太子殿下登基即位,驱逐逆王,恢复河山!那老人道,只要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愿意站出来,我们定然追随在后,共讨逆王!魏朝天坐在上首,居高临下看着那老人,但是在那老人强大的压迫力之下,他却觉得自己的脑袋都有些迟钝。
他的女儿,魏皇后就坐在他的身边,面色也有些煞白。
魏家的日子,最近非常不好过。
对魏家来说,自从惹到子柏风的那天起,就一直在倒霉。
不但天铜矿山被夺,就连魏家的其他生意都被打压,最后在京城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魏朝天和魏皇后都差点死掉,还好被一位神秘的妖界前辈所救,终于逃得性命,回到了易解州。
回到易解州之后,魏朝天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天朝上国的大军压境,捉拿他们。
但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切反而变得风平浪静下来。
但却有一种不甘的毒虫在撕咬着魏朝天的心,而就在昨天,一名说客来到了他的府上。
这位说客有着让人难以拒绝的说服力,而魏朝天心中也觉得他所说的没错。
当初姬亸派出了金龙卫追杀他们,就让他们知道,就算是他们不揭竿而起,姬亸也不会放过他们。
现在姬亸势力未稳,暂时还没办法派出军队攻打易解州,如果等到姬亸坐稳江山,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女儿,不是我贪心想要把你们推上这个宝座,只是为了我们魏家,为了我们自己,我们不的不争!魏朝天对魏皇后道。
到了后天,四月八日,我魏家就会揭竿而起,讨伐反贼!好,我们七个州早就已经等待多日,到时愿附骥尾,追随太子殿下!那老人大喜,抱拳行礼,转身而去。
出了魏家的大门,他疾步走进了一个小胡同,面容就是一变,化作了一名中年文士,匆匆消失在人流之中。
暗地里一个消息已经传出:四月八日,魏家将会揭竿而起,速去说服其他七州。
中年文士走到城市的尽头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魏家的祖宅耸立在那里,如同一把冷峻长剑,直刺天空。
夏俊国的九婴,在暗地里搅动天下,打算浑水摸鱼,而被搅动的人,却也是各怀鬼胎,这一日起,整个天下变得乱了起来。
……魏朝天竟然起事了?消息传到子柏风这里时,已经是三天之后,魏家已经起事一天,和魏家一起起事的还有其他五个州,这些都算是先皇的亲族,知道自己就算是不起事也没有活路,干脆奋力一搏。
不争是死,争,说不定有一条活路,谁会轻易放弃?早知会如此,只是苦了天下的百姓。
子柏风摇头。
现在整个世界已经够乱了,这些人竟然还要添乱,子柏风也只能叹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为了到手的利益,他们哪里管天地将崩,哪里管生灵涂炭,多捞一点就是一点。
让游商宗、游侠宗、拾缘宗、探幽宗等宗派的人都注意,若是遇到有平民受到战乱之苦,可以随时处理,也可以直接向妖仙之国或者蒙城求援。
子柏风下了个命令,让所有人都注意,如果有人愿意迁移到我妖仙之国或者临沙州,都交给小盘处理,也可以直接回报与我。
这命令一下,游走在大地各处的游商宗等宗派的修士都瞪大了眼睛。
乱世一起,漠北州也发生了变化,整个漠北州更加人心惶惶,安大人等人也有很长时间没有时间见子柏风。
子柏风观察各种走向,觉得这背后定然有人推波助澜。
是烛龙,还是……夏俊国?子柏风发现,这夏俊国的野心极大,当初想要吞并蒙城,现在又想要搅动天下大乱,定然有所图谋,看来他们所图的就是这漠北州了。
子柏风冷眼旁观,各种消息一条条汇聚而来。
魏家起事不久,姬亸就着急了,他手中暂时还没有太多可用的兵,只能以各种许诺,说服其他州的人起兵勤王。
各州各地各有打算,一时间四处乱战,打得乱七八糟。
而就在姬亸号召勤王的时候,夏俊国也以勤王为由,开始调集军队,向漠北州进发。
而还有一部分军队,竟然向蒙城的边界而来。
狼子野心,贼心不死。
子柏风得知消息之后,冷笑,我倒是想要看看,夏俊国到底从哪里来的底气。
夏俊国的军队,屯兵临沙州边界,既不越界,也不撤退,就在那里驻扎。
但是前往临沙州的士兵,却是已经进入了临沙州。
子柏风派出了探子,时时向子柏风汇报动态,加上青瓷片,夏俊国的军队动向,都在子柏风的监视之下。
而整个漠北州,所有人都沉浸在惶恐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危险正在逼近,安大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子柏风越发怀疑其实安大人也是夏俊国安插的棋子,这夏俊国建设了九婴这样的特务机构,到处挑事,而且在各地安插钉子,算计之深让人咋舌。
子柏风还不想打草惊蛇,他对珍宝之国还有些念想,看到漠北州竟然没有什么动静,心中那个无奈啊。
漠北州地处边界,其实是有大量的云军驻扎的,不过云军向来不插手地方事务,自从沙民之乱之后,对沙漠的守卫也是漠不关心,竟然不知道夏俊国大军的到来。
不得已,子柏风只得去找安大人,没想到安大人不在府衙,子柏风又转道去其府邸。
刚刚进门,就看到安公子正送一名夏俊国的使者出来。
夏俊国的使节团人员虽多,但真正管事的只有三个人,就是一主二副三个使者,主使马跃安,副使夏长青和路望征。
而此时,安公子送出门来的,就是路望征。
路望征并未注意子柏风,微笑抱拳,对安公子道:安公子请留步,勿送!父亲吩咐我送路大人出门,而我也很想和路大人多亲近一番,自然要送的。
安公子拉着路大人的手,道。
安公子,安大人忙于国事,没有闲暇,路某一直遗憾没有办法和安大人多亲近一番,没想到倒是和安公子一见如故。
日后一定要到我们驿馆多多走动一番。
对了,最近漠北州来了一个不错的戏班,我们使团邀请其晚上演出一场,安公子若是有闲,不如一起来看?真的?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安公子露出喜色,和路望征又寒暄了一番,这才笑眯眯地转身离开。
安兄!子柏风在旁边已经站立多时,他看到安公子和这位路望征有说有笑,又看到他们从安家走出来,心中对之前的猜测更加疑惑。
难道安大人才是和夏俊国勾结的那位?又或者,安大人和樊罚罚都已经被收买了?想到此地清贫,就算是樊罚罚,也要通过罚别人俸禄来中饱私囊,这种小钱都看得那么紧,想来收买这俩人的筹码,并不需要多重。
但是安公子……吴兄!看到子柏风,安公子顿时喜出望外,拉着他的手,道:你怎么有闲来找我?子柏风微笑道:其实我是打算找安大人。
子柏风心中犹豫,他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安大人,如果安大人和夏俊国真的勾结了,他这么做反而暴露了自己。
唉,我说我怎么那么好运气,能够让吴兄移驾来找。
安公子叹了一口气,开玩笑道。
子柏风看向了路望征的背影,问安公子道:刚才那人是谁?那是夏俊国的使者路望征。
安公子道。
安兄和夏俊国的使者很熟?子柏风问道。
他们总是来找我父亲,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安公子道,我们漠北州临近夏俊国,若是能够和夏俊国交好,多做一些贸易,说不定能改善我们漠北州的环境。
我父亲日理万机,非常辛苦,我才想努力和夏俊国的人建立关系,如果能帮到我爹……那便好了。
安大人定然会以安兄为骄傲的。
子柏风道,但他的心中却在叹息。
安公子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却是错的离谱。
什么叫与虎谋皮,这就是了。
夏俊国向来都是豺狼鬣狗,吃人不吐苦头,安公子想要通过和他们拉近关系,来影响两国的关系,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更不用说,一个小小的副使,压根就没有什么能力影响两国的邦交。
安公子带着子柏风进了内院,就看到安大人匆匆出门,看到子柏风,却是道:抱歉,我现在有一件紧急的事要去处理,吴公子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先跟犬子说,或者明日再来吧。
说完,不等子柏风回答,就匆匆离去了。
我爹这几日就是这么急匆匆的,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安公子苦笑道,实在是抱歉。
无妨,不过是一些小事,不用挂念。
子柏风道。
安公子又邀请子柏风晚上和他一起去听戏,子柏风心想,这说不定也是一个自己接触夏俊国的好机会,谁想到,就在此时,一个消息传来,子柏风只能婉言拒绝了。
离开了安家,子柏风紧走几步,就看到侧面走过来一个人,不正是小盘是谁?你说的是真的?子柏风问道。
是,探幽宗的一名弟子正在现场,现在战况正激烈。
走,我们去看看!子柏风不再犹豫,随手打开了妖典之门,两个人跨入其中,消失不见。
在易解州的东方,是一个叫做岸贵的州。
此时,在岸贵州的腹地,一场大战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双方在天空与地面摆开阵势,天空中,几十艘云舰彼此对峙,地面之上,密密麻麻的人头,穿着黑红二色的盔甲,已经厮杀在了一起。
在一侧的山崖之上,一名探幽宗的弟子趴伏在山崖边的一颗石头旁,他全身仿佛融入了环境之中,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到他在这里。
这也是探幽宗弟子的一个诀窍,他们可以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要他们不想,不论他们走过什么地方,都不会对当地的环境造成影响。
一道无声的波动扩散开来,地面之上裂开了一个裂缝,子柏风和小盘两个人同时跨了出来。
而就在出来的刹那,小盘已经张开了一个独立的空间,将三个人都笼罩了进去。
这是今天的第三场战斗,前面两场战斗,易解州军队都摧枯拉朽一般战胜了敌人。
小盘指了指红色的那方,这已经是岸贵州最后的军队了,如果岸贵州这些部队也被击溃了,就算是完全失去了抵抗力,被易解州攻下了。
易解州的人,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子柏风问道,难道又是升仙术?是升仙术,而且是和夏俊国极其相似的升仙术,不过……你自己看吧。
小盘话音未落,就听到隆隆的战鼓声响起,易解州的军队率先发起了攻击。
轰!一发炮弹飞射而出,把对面的一艘云舰炸成了碎片,易解州以军火出身,他们的装备之精良,是岸贵州的军队所不能比的。
但是岸贵州也不是完全没有一战之力,他们中似乎有人擅长战阵,几十艘云舰变幻莫测,开始反击。
地面上的厮杀也在继续,鲜血染红了大地,不知道多少尸体被碾碎了,压入泥土之中,子柏风皱眉,然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便是战争,此时的子柏风真想直接冲出去,阻止两边的战争。
但是他能阻止这一次,却不能阻止所有的战争。
他能阻止现在,却不能总是阻止。
这种感觉让子柏风非常不爽。
突然,易解州战阵之中,飞出了几名修士。
易解州有一个门派,算是十大宗派之一,就叫做易解派,他们其实能够算作是东皇宗的分支,对皇室忠心耿耿,而且他们……小盘不用说下去,子柏风就能看出来,易解州的人,全都修炼了升仙术。
而且,修炼的是没有改善之前的升仙术。
升仙术再怎么改版,目前来说,效果都不如原版的好,而原版的升仙术,唯一的缺点就是会被织罗金仙控制,可现在的织罗金仙,已经不知所踪,这唯一的缺点,似乎就此消失了。
所以,直接修炼升仙术,也是许多人做出的选择。
这些人不知道是早就修炼了升仙术,还是临时抱佛脚,不顾一切,打算孤注一掷了。
排名前十的宗派,若是真的要拼命,也绝对不是能够小瞧的。
这几个人飞出来之后,运转升仙术,全身上下仙灵之气闪动,一出手,就是一道金色的火焰喷涌而出,就像是天空突然多了一团火烧云。
火云飞出,瞬间笼罩了几艘易解州的云舰,云舰瞬间被烧着,云舰上的士兵惨叫声声,还有人直接从高空之中跳了下来,拉出一道细长的尖叫惨嚎,啪一声在地面上摔成一朵血红的花。
随着隆隆的鼓声,易解州的主帅也开始排兵布阵,易解州的队伍里,也飞出了几名修士,和岸贵州的修士们战斗在一处。
正如小盘所说的,这些人也是修炼了升仙术的,而且修炼的是和夏俊国的升仙术如出一辙,其中带有一丝诡异,显然是加入了妖界的某些理念,吸收了妖气。
但原版和改版的升仙术战斗,却是原版的占了上风。
又或者是因为,岸贵州的高手都是真正的宗派高手,而易解州的,都只是魏家的家族高手,先天上就有差距,双方捉对厮杀,不多时,就有三名易解州的修士陨落。
其他人眼看不妙,慌忙逃回了阵中。
也不过如此嘛。
子柏风评价道。
大人,刚才这几个人但凡出手,就所向披靡,很是威风!那探幽宗的修士连忙汇报道,然后他又道:说不定这次易解州的人会输。
不会那么简单。
子柏风看向了易解州的方向,他能够看到,在易解州的阵中,还藏着其他的存在。
易解州的高手被斩杀,岸贵州的阵中欢声雷动,上下士气高涨,开始反击,而易解州的阵中则是士气低迷,有人甚至开始逃跑。
眼看大局将定,易解派的人大喜,不枉他们不顾后果,修炼升仙术对敌。
啧啧。
小盘道,这夏俊国的升仙术,也不怎么样嘛,好像还没皇极升仙术的完成度高,真是让人失望。
子柏风一笑,继续看发展。
魏曲柏,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易解派乘胜追击,一名修士伸手一指,一道巨大的金光射出,这金光没有丝毫的花巧,就是经过仙灵之气强化的灵气,却带有极强的贯穿性。
而这贯穿力极强的凌空一指,指的就是易解州的旗舰,若是被这一指击中,那艘云舰定然坠落,云舰被击破,士气定然大跌,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也难以挽回。
胜负,就在一瞬间。